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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山间的屋子里都要堆不下了。
  叶语安愤愤地说:“师兄,你到底喜欢些什么啊。”
  直到蒋子道闭关后的两年,一日叶语安带了壶长安城的果子酒,那壶塞打开,香气四溢,醉满整座山头,也是第一次动摇了林师无波澜的心。
  于是他,迈出步子,踏入红尘之中。
  “只是下次,师父可能便不能为你收尾了。”
  从回忆拉回现实时,林师听见师父的声音这样说,又见他无所谓地笑了笑,道,“但那时,你也应该不需要师父所谓,画蛇添足的收尾了……”
  ……
  林师再至长安城门,已经入夏了。
  他随行没有什么包袱,只牵了匹马,临近长安时,又觉得兴许会被人认出来,于是从街边买了顶斗笠,随意遮了遮脸。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此,他从蒋子道手中接过鬼市后,一路所行没有方向,却条条大路直指长安,大概当时后有追兵走得匆忙,眼下想好好与此处做个道别,起码他心中是这样认为的。
  他在心中道了句再会,朝那城门拜了三拜,牵马时,那马不愿动蹄,仰天嘶鸣了一声。
  他恍然想起,上次在此地与刘景珉分别,他问何时再能相见,刘景珉答,很快。
  还是那两个问题,他问自己。
  下次再入城门,要待到何时?
  故友重逢,又需反复几载?
  第84章 缘由天定
  林师回身时,目光所及处忽然银光一闪,他下意识提剑一防,被那瞬银光击得向后退一步。
  这招式,他认得。
  眼下已然是第三次与此招交锋,但与前两次不同,眼下的弯刀并未携带丝毫的杀意,只剩下一丝试探。
  他定睛,瞧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似曾相识的身影,但不曾有以往那般凌厉。
  林师收了剑,抬手接过曲商秋向他扔来的酒,酒坛沉甸甸的,是满的。
  “怎的就你一人?”曲商秋靠着树干,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抱着臂,看向林师,问,“先前那位公子呢?你没同他一起?”
  林师单手提着酒坛,沉默着:“……”
  “聊聊?”曲商秋冲他扬扬手中的酒坛,问道,“总归我待罪之身,东躲西藏,不好进城,不若邀请去你们那道观坐坐?”
  林师看着她,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又问:“如今在位已不是离王,你为何依旧是待罪之身,按说……”
  “习惯罢了。”曲商秋道,“这半年确实没有再出对我的通缉,但每每进城,依然会遭到过久的盘查,时间久了,便也不想进城了,我看你在城门前逗留,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怕是同我一样,也不好邀你往城中去了。”
  林师跟在她身后,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
  道观中还是那番景象,里面没有人,动乱时留下的痕迹也差不多消散了,没有苏柳木、刘鸢及西北军的痕迹,叶语安大概也没有再来过,更别说刘景珉,他现在应在朝堂上忙得马不停蹄才对。
  “天和元年。”曲商秋坐在道观屋顶上,拆了酒坛,仰天痛饮一顿,她托着腮,开口,直白得有些吓人,说:“主上死了,我自由了。”
  新帝登基,年号为天和,一路行至长安,林师常有听闻。
  而她口中的主上,想必是周明持,林师亦了然。他冬时初回长安城,周明持尚且对他有所动作,但自从王宪知庆功宴一事生变,那名企图拦住林师的刺客被刘景珉捉拿后,林师便再没有听说过周明持一派的任何消息。
  曲商秋自顾自,继续道:“除了长安城,我哪处都去得,没有人会知道我的过往,也没有人指给我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任务……”
  她看向天,有燕雀从枝头跳过,没入片叶之中,她的目光有一些迷茫,她像是在问林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但我为什么,没有感觉到自由呢?”
  林师与她只见过两面,两次皆为兵戈相向,也并不相熟,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出言为她解惑,只好坐在一旁。他没有开那壶酒,而是搁置在身边,也没有看曲商秋,而是盯着院中的那坛香坛。
  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在曲商秋并没有期待他能回答些什么,她静了片刻,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对林师说:“我是不是还从未告知于你,我叫什么名字?”
  林师轻轻“嗯”了一声,等她接下来的话。
  “我名为曲商秋。”曲商秋折了支木枝,沾着酒水在房瓦上写写画画,一边道,“这是周大人赐给我的名字,我想,也许你只听说过小曲儿,但那只是在平康坊中藏匿时使用的。”
  林师点点头,表示在心中记下了。
  “我并不理解大人在做些什么,唯一认定的,便是要做他手中的一把刀。”她大概是太久没有同人好好说过话了,此时逮到一个能相谈的,便忍不住多说了些,“他有很多把刀,但刀没用,他还是输了。”
  林师问:“何为输?”
  曲商秋道:“离王篡位,王宪知被离王从牢狱中放出来时,大人便输了,我们没有机会了,只能遣散了手下和家臣,我是那是时……便自由了。”
  她像迷路的孤魂野鬼一样徘徊在战乱的长安城之中,没有相熟的人,也没有要去的地方,她以第三方的视角默默注视着天文道一行人与离王抗衡,取胜。
  置身于京城,浮沉于官场,每走一步都是险棋,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那个带着贴面具的周明持亦是如此。
  “主上最后那日见你,已经提醒过了。”曲商秋大致是知道先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她聊过了自己,又将话题转移到了林师身上,她目视前方,淡淡地说道:“离王会以你来要挟刘景珉,好在你们……倒是成功化解了。”
  成功化解了么……?林师对此不置可否,若是师父没有冒着毒发的风险贸然出关救他,也许他今日便不会坐在这里,有这样一番交谈。
  “但你为何不同那位姓刘的公子一同?”曲商秋扔下手中的木枝,木枝顺着瓦片滚落下去,掉在地上,她问:“他如今应该已然得势,可你为什么还是独身一人?没有和他们一起?”
  林师垂下头,静了须臾,轻声道:“我拿不准,他是否愿意见我……”
  “待我有勇气再踏入京城的大门……”他看向缭绕在长安城内远处巍峨的宫顶,喃喃自语,道:“我又是否愿意见他……”
  也许曲商秋意识到了自己提了些不该提的话,于是很看气氛地闭上了嘴,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将最后一口酒倒入口子,扁扁嘴,看向林师,指了指他手中那坛酒。
  林师默不作声地将酒坛递给她。
  曲商秋没有接,她反问:“不喝?”
  “一醉亦难忘忧。”林师浅浅笑了一下,推脱道,“酒是好酒,于我而言却着实有些烈了。”
  曲商秋反手一推,她问:“接下来呢?你打算去哪?”
  林师放下手,将酒坛搁下,答:“往北,至太行,往沧州罢。”
  他顿了少顷,见曲商秋望着他,眼神中能看得出些许期待,于是轻叹一声,开口问道:“你呢……”
  “我这身刀法,是一个名叫孙涂的人教于我的。”曲商秋看向手中的弯刀,“但是他死在了我的手中……我想去西南,追溯这弯刀的由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她站起身,没有再犹豫,纵身一跃,跳下观顶,尔后抬头,向林师挥挥手,扬声道:“后会有期。”
  “嗯,后会有期。”
  林师目送着她的背影走远,直到消失在官道的漫漫长路之上,再之后,他从袖中摸出一纸信封,看了一眼放在身侧的酒坛,站起身,亦跃下观顶,牵了马,踏上了往北的官道。
  将那坛酒留在了原地。
  ……
  林师再见到叶语安,已经是一个半月之后了。
  他于此并未感到惊讶,也大致能猜到他留下的那封信,理当是师妹先发现的,大概是她甫一瞧见,便马不停蹄地寻着他的方向赶来了。
  此时叶语安怔在原地,她看见林师松开牵马的缰绳,向她张开双臂,待她回过神来,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猛地撞进了林师的怀中。
  从前下山游历,分别往往要比半年光景久得多,但却皆不若此时的失而复得。
  叶语安的声音闷闷的:“你去哪了。”
  林师摸摸她的头,柔和道:“回了鹤鸣山一趟。”
  “师父喊你回去的?”叶语安抬起头,问道,“他老人家终于出关啦?”
  “……”林师沉默了少顷,微微一笑,道,“是呀,只可惜,他老人家只嘱托了我两句话,便又匆匆闭关去了,你怕是一时半会见不到了。”
  “所以那日,是师父救了你!”叶语安的声音终于又亮堂了起来,她问,“师父总是这样,如何?他老人家同你讲什么啦?”
  “师父说€€€€”林师顿了一顿,拿食指点点她的额头,道,“叫你闯荡江湖,注意安危,莫要毛毛躁躁的。”
  “知道啦知道啦。”叶语安撇撇嘴,松开林师,小声抱怨道,“他老人家这一句来来回回都说了多少遍啦,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不知道师父这次要闭关多久。”叶语安双手搭在脑后,面向林师,向后小跳着走了两步,说了两句,重逢的喜悦褪去后,又余下了心底残存的一丝惶恐,她触及了伤心事,语气低落了下来,她垂眸道,“师兄,你离开的那日,牢房里空无一人,翻遍整座长安城,都寻不到你的踪迹,我以为......我以为你......”
  林师跟在她身后,斟酌着如何开口。
  “失去亲人的滋味,我不敢再体会第二遍了。”她将林师留下的那一封信交还到林师手上,那时偶然发现那封被压在酒坛下的信时的心情,还残存在纸上,被一并交还至林师手中,“我以为练好了武功,便已经足够强大到,可以守护我想守护的人......可是,这好像远远不够……”
  林师粗略地扫了一眼信纸,收入怀中,勉强扯出一个安慰的笑,说道:“安心,师兄不会有事的。”
  “师兄。”良久,叶语安开口说道,“你的信,我没有告诉他。”
  林师怔了一瞬,恍然才意识到叶语安口中的“他”,他垂眸静了少顷,淡然笑了笑,道:“缘由天定,若是有意,自会再见,不必强求。”
  第85章 独行
  林师启程南下时,塘中的荷花已经落了。
  他正于山脚下的酒肆中,一旁坐着一位操着北方口音,夏天还要穿貂的大哥,举着一只要溢满出来的酒碗,撞了撞林师手中的小茶杯,砸砸嘴,“€€”了一声,道:“林小兄,来我们北地,就是要来一碗烧刀子,那茶水涩涩的,多寂寞?那果酒,甜滋滋的,和果酿没什么两样,有什么添头?”
  林师眼睛眯了眯,并不作答,反手向这位大哥举了举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端着酒碗的大哥豪饮一口,反手抹了把嘴,又一拍大腿,摇头惋惜道:“可惜了,你又要启程南下了,这大夏天的,正热的时候,偏偏往南面跑,怎的不在此处避了暑,等天气转凉了再说?”
  林师垂眸一笑,解释道:“前几日淮南发水患,各路豪侠义士纷纷施以援手,我便也想去,看看有什么自己帮的上忙的地方。”
  大哥一拍桌子,亢奋道:“然!此等事,定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林小兄,你几时出发!我也要去!”
  林师笑着摇摇头,抬手示意他先冷静下,劝道:“此行路途遥远,你家中又有妻儿要顾,要多考虑些,要冲动行事。”
  那大哥动作一顿,坐下来,兴许是觉得他言之有理,便也没有过多强求,他举了举酒碗,道:“那好,你一路平安,咱就此别过,来日再会!”
  “来日再会。”
  ......
  处暑时分,淮南水患得治,不料水灾致使祸疾患横行。
  林师是在沔州一带偶遇苏柳木的。
  从水患起,便有朝廷要员来巡。一路上,对于这些朝廷派来淮南巡查治理的官员,林师一向本着能躲就躲的态度,不接触,不招呼,最多只远远地瞧上过几眼。
  只不过他偶然一日骑马行路途中,他见一老伯带着一孩子,那孩子病得太重,高烧不退,连喘气瞧着都困难,那抱孩子的伯伯拉着林师的衣角,恳求他带孩子往城里去。
  明知病症易染,但林师还是不忍心狠心拒绝,便应了下来,抱着那孩子,快马加鞭,往城里去寻那朝廷专派下来的大夫。
  即使再不想与朝廷的人打交道,但眼下情况,他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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