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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夫君。”低沉的嗓音,接着右手被握住,一股凉意自右手传向全身,驱散了一部分热意。
  不过片刻的功夫,苏衡阳便觉得舒服了许多,但困意却越发汹涌,眨眼陷入沉眠。
  梦境是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脚下一片泥泞的湿土,走起来跌跌撞撞。苏衡阳并未告诉蒋未白,魂魄明明在恢复的他,梦境却变得越来越沉郁黑暗。梦中的他不知自己要去往何方,只觉得后方似有惧怕之物,逼迫他不停往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东西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一时不察,苏衡阳脚上忽然被黑色的藤蔓缠绕,下一刻,他骤然被拖入了黑泥之中。腥臭的泥土味充斥鼻间,伴随着呼吸的剥夺,手上脚上的藤蔓好似化作铁链,极为沉重,脖颈也被重重的藤蔓缠绕,逐渐勒紧。
  “为……什么?为什……”
  “不要……不要,救命……”
  “痛啊……痛啊……痛啊€€€€!”
  男声、女声,痛苦的、尖锐的,交汇在一起,几乎刺破耳膜。那些藤蔓是真的吗?还是人手所幻化呢?
  四肢百骸的疼痛到了难以忍受之时,漆黑的沼泽却落下一束光。那光并不强烈,柔柔的,飘忽的,却照亮了苏衡阳的身体。缠绕的藤蔓慢慢退却,消失在身后。眼前,苏衡阳双手合拢,似乎是将那束光捧在了手心。
  “相公……相公……”苏衡阳听到有人在喊。再睁眼之时,他眼前所见,便又是纯白的床幔了。
  “夫人!”一张惨白的脸突然冲出,将苏衡阳的视线整个儿占据了,“夫人,你终于醒了!”
  苏衡阳眨了眨眼,意识慢慢回笼,示意清明将脑袋移开,便自己慢慢坐起了身。
  “我这次睡了多久?”苏衡阳问。
  “好几天了,夫人。您身体觉得如何?”
  “还好。”苏衡阳握了握拳,“城主呢?”私下里,他偶尔会喊蒋未白“小夫君”,有人的时候,便有些唤不出口,故而以“城主”相代。
  不想清明一副害怕的模样:“城主这几天,都在大发雷霆呢。”
  “大发雷霆?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夫人您受伤的事。”
  苏衡阳愣住:“受伤?我不过是低烧……”但是身为魂魄,他是不该像人一样发烧的。他略一停顿:“也可能是第一次出门,还不适应的关系。”
  清明点头:“城主也在查呢,就怕万一。谁想到趁着城主给您疗伤的时候,那些不安分的……”
  清明话未说完,却被一道稚嫩但严厉的声音打断:“清明,闭嘴。”门口站着的,正是刚从议事厅回来的蒋未白。
  清明活像是被蛇给咬了,身体立马站得笔直。苏衡阳有些好笑,但看蒋未白盛怒的一张小脸,自然地伸出手,将迎面走来的小孩抱在了膝上。
  蒋未白和往常一样,撩开了苏衡阳的衣袖,然后看着好不容易淡化的红痕,似乎略有加深的模样,一张小脸更是不悦。
  苏衡阳见状,伸出指头戳了戳对方紧皱不散的眉心,按压几下:“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相公的要求,蒋未白自然是无不从的。苏衡阳低烧一事,可能是人祸,也可能是阴差阳错。桃花妖送的暖玉与小贩卖的糖葫芦,蒋未白细细查验一番,没有找到不妥之处。至于那个卖骨头的老妇人,蒋未白表示她也被抓了回来,但对方不过一个小小骨妖,见到自己便吓得两股战战,问询下来,目前似乎也是毫无关联。至于一路上碰到的各类妖鬼,那排查起来,便麻烦许多了。
  “或许只是一时不适应。”苏衡阳安慰道,“你没有为难他们吧。”
  蒋未白摇头:“没有。”
  “也不许自己生闷气。”苏衡阳道。
  “我没生闷气。”蒋未白道,如果他不是绷紧了脸色,如果他能像往常一样笑着说这句话,也许更有说服力。
  看小孩自己绞皱了衣服,苏衡阳便伸手帮他拉平,只是在对方的衣袖下,却是沾染了一点红出来。
  苏衡阳将手抬至面前,看着指尖沾染的血,再看向怀中人:“这是怎么回事?”
  蒋未白显然也是惊讶,但是下一刻,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将袖子拢紧了:“没……没什么事啊。”原本紧绷的神色泄了气,一种心虚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你受伤了。”肯定的语气。
  “没有,我那么厉害。”蒋未白否定。
  “伸手。”苏衡阳道。
  某小孩鹌鹑一样低了头,磨磨蹭蹭,磨磨蹭蹭,就是不想伸手。
  “伸手。”苏衡阳又道。
  蒋未白委屈地看向自家相公:“你别生气。”
  “那就伸手。”
  “不生气?”蒋未白小心翼翼道。
  “再不让我看个明白,今晚你就睡去耳房。”苏衡阳面无表情道。
  蒋未白扁着嘴:“就,就一点点伤口。”
  苏衡阳撩开他的袖子,眼神却是冷了€€€€这哪里是一点点伤口。蒋未白原本莲藕般的手臂上,此刻缠满了白布,但里面伤口显然不浅,大部分白布已往外渗血,沾染了蒋未白的袖子,剩下一小部分,也已晕染成了粉色。
  蒋未白小心地解释:“就,就看着有点严重,相公你知道的,小孩子皮嫩……你不要生气。”
  苏衡阳对自己受伤没多大反应,见此,胸口却好似拱了一团火。他闭了眼,努力压下那种烦闷:“身上呢,有吗?”他盯着蒋未白,“说实话。”
  蒋未白只能道:“一点点……”
  苏衡阳并不言语,他转而将蒋未白安置在床上,然后下一刻,就着领口衣襟处,只听得“沙拉”一声,他把蒋未白的外袍和中衣一起扒了。
  满身绑带的小孩就着一件薄薄的里衣,傻坐在床上,他眨眨眼,再眨眨眼:“相公,你是在对我耍流氓吗?”
  苏衡阳并不理他,转而看向呆愣在旁的清明:“去拿白布和伤药来。”
  清明傻愣愣地点头,缓慢走了几步,然后终于反应过来一般,逃也似的去了。
  清明去了,苏衡阳则是将已经渗血失效的白布拆卸下来。蒋未白瞅着对方脸色,终于再不敢说“一点点”了。
  蒋未白身上还行,浅浅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是两只手却是惨不忍睹,尤其是右手手腕处,几可见骨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咬住撕裂的。
  “疼吗?”苏衡阳问道。
  “不疼。”蒋未白道,然后在苏衡阳的眼神中,缩了缩脖子,“真的不疼,和以前比起来,这不算什么。相公,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吧,就是伤口有点痛,就是流血那种痛,不痛不痒那种……”
  蒋未白看苏衡阳还是不信,只能继续安慰:“相公,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真没那么疼。如果真的伤得重了,我才不让你看到呢。”
  苏衡阳看了蒋未白一眼。
  “真的,”蒋未白道,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竟看着有些开心,“我就想试试,你是不是真的担心我。所以你看,说不定是我故意受的伤。”
  “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受伤?”
  眼见着苏衡阳神色更冷,蒋未白只能立马低头认错:“不是,不是故意的。”他瞥一眼苏衡阳,“但真的没那么疼,这个是真话,绝不是撒谎。”
  此时,清明已拿着新的白布与伤药回来了。
  “是有鬼怪叛乱?”苏衡阳将染血的白布扔至一边,问道。
  只怪清明这家伙嘴碎,但事到如今,再瞒是瞒不住的,只能想着如何让相公少生气了,于是蒋未白乖顺地点头:“是。”他立马补充,“但是他们根本算不得什么,已经被我打扁了。”说着,还在那边比画,好似就怕苏衡阳不信。
  “是啊是啊,城主可厉害了。”清明并不知晓二人先前谈话,点头附和,“他们敢这么做,不是上赶着进油锅嘛。”
  苏衡阳不知想到什么,不经意道:“以前他们不敢的吧?”他将绿色的药液倒在蒋未白右手上,疼得对方抽了口气。
  清明在一边点头:“是啊是啊,他们以前肯定不敢的。”
  苏衡阳没有说话,开始安静地为蒋未白包扎。
  见苏衡阳如此模样,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清明咽了咽口水:“城主,夫人,我退下了?”
  蒋未白脸色也有点白,但还是点头:“去吧。”
  于是室内只剩下白布的“沙沙”声。
  蒋未白忽然有些后悔了,看着沉默不语的苏衡阳,他一边欣喜于对方对自己的在意,一边也后悔不该让对方担心。
  “其实,真的不严重。”蒋未白说,“而且我本来就为抓这些家伙发愁呢,这是个好机会。”
  “但是,为救我,你受了伤。”苏衡阳终于开口,“他们敢反叛,是因为知道你变得虚弱的关系吧?”他看向蒋未白,眼神中却是带着失落和自责。自醒来开始,他除了养伤,什么都做不了,而如今,他再次成为了蒋未白的拖累。
  一个大男人却躲在一个孩子身后,糟糕透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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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一番包扎,蒋未白看着好多了。但苏衡阳却更觉难受,他不想生闷气,因为这于事无补。但想到自己的无力,想到他带给蒋未白已知的、未知的种种麻烦,苏衡阳便不由得心焦。
  “我还有多久才能恢复?”不等蒋未白回答,苏衡阳却是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玉佩取了出来,“如果我现在将它还给你,你……”
  话未说完,蒋未白却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力度之大,让苏衡阳一时竟动弹不得。
  “我不许。”蒋未白道,明明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却陡然有了气势。
  “你只要告诉我,这个于你而言是否重要。”苏衡阳道。
  蒋未白眼睛都未眨:“不重要。”
  苏衡阳冷言道:“我不信。”
  蒋未白反问:“我做了那么多,事到如今,对我而言什么更为重要,难道你不知道吗?”
  苏衡阳握着那玉佩,指尖发白:“那你是觉得,看你受伤,我便开心了吗?”
  两人无声对视,寸步不让。
  右手被握住,还有左手,但紧接着,左手也被紧握。难为蒋未白身形矮小,几乎是要扑在苏衡阳身上了。
  直视蒋未白的眼眸,再看对方袖口露出的白布,苏衡阳终是败下阵来。
  感受着对方力度的减弱,蒋未白心中也松了口气,他小心地将玉佩塞回去,还顺势拉着苏衡阳坐到身边,将自己送至对方怀中。
  “小心伤口。”苏衡阳说。
  蒋未白则是拉着对方的手,将自己环抱:“如果这点小伤就动摇了我的根本,我还做什么城主呢?相公,你低估了我的能力和手段。”
  “我……”
  “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蒋未白道,说着,他摸上对方的脸,“相公,不要着急,你是在养伤,等你好了,这里什么事能难住你呢?等你养好伤,嗯?”
  枉死城的日子飞速流逝,但是,痊愈之时仍是未知数。
  蒋未白曾与苏衡阳说过,他活着时修行有成,砍杀妖魔鬼怪不在话下,但在苏衡阳听来,还是颇不真实。
  “那些反叛者……”
  “该死的都死了。”蒋未白道,他看苏衡阳神色,福至心灵,“以后碰到这些事,我把他们留着,留下来给相公你处理,好不好?”
  苏衡阳终于微微笑了:“说什么傻话。”
  “让相公开心就不是傻话。现在我保护你,以后,我就等着相公保护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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