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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
  若不是苏衡阳不许,蒋未白此时此刻甚至想在对方怀中打滚。苏衡阳不会知道,如今他全身心放在蒋未白身上,带给了对方多大的愉悦€€€€为此,他心甘情愿做一个孩子。
  眼见着苏衡阳慢慢冷静下来,蒋未白才三令五申,不许苏衡阳将玉佩摘下。而苏衡阳,也让蒋未白保证,保护好自己,不能再受伤,否则……
  “否则?”
  苏衡阳想了想道:“否则,我们就和离吧。”
  蒋未白闻言有如五雷轰顶:“和离?又来?”
  苏衡阳咳嗽了一声:“差不多便是这个意思。”他看了蒋未白一眼,“不许哭。”
  蒋未白准备掉的眼泪立马收了,他吸了吸鼻子,极为委屈的模样:“为什么又是和离?我不喜欢你提‘和离’的事。”
  苏衡阳道:“目前,我只有这个能威胁你。”
  蒋未白拉着苏衡阳的袖子:“相公,不要和离。”
  “你不受伤便可,怕什么?”
  可是这枉死城,厉鬼众多,时不时有鬼发个疯,若是不巧来个百鬼夜行,蒋未白处理起来,难免会见血。以前的他便肆无忌惮,受点轻伤也是无可厚非。蒋未白垂死挣扎:“相公,我不怕受伤,怕受伤不是男子汉。”
  “和离?”
  “不要!”
  苏衡阳摸摸对方的头:“那就先喝药吧。”
  于是蒋未白委委屈屈地在桌案前坐定,委委屈屈地接过药碗,委委屈屈地喝下,委委屈屈地瞅一眼苏衡阳,再瞅一眼苏衡阳。至于蒋未白委委屈屈地说,这药带给他的痛苦比受伤还多,苏衡阳权当没听见。
  那一晚,苏衡阳又一次做梦了。这次的梦境与以往不同,他好似站在阴阳两界的中间,后方,黑色的云雾翻滚着,其中有人形的影子想要冲破桎梏,朝他涌来;前方则是一片光明,空中射下一束光,照亮了一片桃花林。
  苏衡阳看了那些翻涌的黑影好一会儿,然后,举步往桃林而去。光芒和煦地照耀着,只见落英缤纷,桃花似海。再一眨眼,他却看到一棵桃树下安放着一桌一椅,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在饮酒。
  那人身形挺拔,面容俊美,只左眼戴着眼罩,看着便莫名有些邪魅。
  那人笑着,朝苏衡阳举起杯子,是邀请的模样,而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张座椅。
  苏衡阳没有犹豫,便在那椅上坐了。男子也不说话,笑着为苏衡阳斟上酒,两人便无声对饮起来。
  花瓣飘飘扬扬地落下,一片恰好落在杯中,泛起淡淡的涟漪。对面的人似乎笑了,但是抬头去看,那人正在赏景。
  他们便这样喝着酒,赏着景,直到光芒变得昏黄,将桃林也晕染得模糊起来。
  “相公,”苏衡阳听到有人问他,“你开心吗?”
  苏衡阳看向对面那人,却发现自己正在一处阶梯上,阶梯的顶端,蒋未白站在一片光芒中,露出大大的笑脸:“相公,你开心吗?”
  就着蒋未白的询问,苏衡阳睁开了眼,想到方才梦中的笑容,他的嘴角,便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蒋未白不在房内,清明正靠着窗户,见苏衡阳醒来,便迎了上来:“夫人,您醒了。”
  苏衡阳点点头:“他呢,在议事厅?”
  “是,”清明道,“城主说事情了结了便回来陪您。”
  “情况如何,还严重吗?”
  “不严重,这种小事,还不够城主塞牙缝的。”清明不以为然道。
  “这次我睡了多久?”苏衡阳又问道。
  清明笑道:“才二日。”
  虽说较先前的日子缩短了一倍不止,但时间还是慢了些。
  还不待苏衡阳说什么,只听得“碰”的一声,却是有重物摔落在地,发出好大一身闷响。紧接着,凌乱的脚步声清晰传来。
  苏衡阳与清明连忙起身,便听到外面有人嘶哑着低声道:“速度快,趁着还没被发现!”
  “人呢?在哪里?”有人急切地询问。
  “快去找,我们时间不多!”
  不等房内的苏衡阳与清明反应,木质的房门便被推动。门外的人影似乎发现房门自内被关上,后退几步,但不是要离开的模样。
  “老天,秦楼你要干嘛?”有人低呼。
  下一刻,那人影飞身而起,一脚踹开了木门。木屑飞溅,露出门口与院中的景象:门口站着一人,手中握剑,衣衫虽然整齐,头发却是凌乱;院中二男一女,其中高大男子面容硬朗,一个显纤瘦男子,五官阴柔,那女子则一身男装,看来颇为飒爽。只是这三人,也是极为匆忙狼狈的模样。
  自来到这枉死城,除了那些故意将死因凸显在身躯上的,苏衡阳不能分清此处人与鬼的区别。但此时此刻,看着这四人的身体,苏衡阳莫明知道€€€€对方是人。
  清明一步跨前,挡在苏衡阳身前。
  而那秦楼,在看到苏衡阳的瞬间,眼睛陡然睁大,惊喜爬上了对方的脸颊:“衡阳!”
  苏衡阳一愣,竟是认识的人。
  屋外三人听到这声呼唤,具是往里看,在看到苏衡阳的瞬间,每人却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来。
  秦楼想要跑过来,清明却是目露凶相:“滚出去,闯入者!”
  秦楼听了,上下打量清明,不屑道:“一个小鬼,也敢拦我?”
  “秦楼,速度快!通道撑不了多久!”院中,女子提醒。
  秦楼闻言,也顾不得为何苏衡阳一脸防备的模样,想拉上他便走。阴气自清明身上倾泻而出,下一刻,苏衡阳却按上他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
  “夫……”
  “你是谁,为何闯入这里?”苏衡阳对着秦楼道。
  “衡阳?”秦楼一脸惊讶。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苏衡阳又道。
  “你……你不记得了?”秦楼脸上惊讶更甚,伸出的手被苏衡阳推拒,他更为受伤,但
  随即却是咬牙,“肯定是蒋未白那个小人!”
  苏衡阳眸光一闪,这秦楼,竟还认识蒋未白。
  “既然认识我和……咳咳,不如,我们坐下谈谈?”苏衡阳道。
  秦楼显然不愿意坐下:“来不及和你说了,不管如何,快跟我们走!”他伸出手,再次去拉苏衡阳的手臂。然后,他便看到苏衡阳对他露出了一个笑来。那笑容很是灿烂,也很是陌生€€€€苏衡阳从不曾对他露出这样陌生的、虚假的表情。
  握剑的手一疼,那剑不知怎么便到了苏衡阳手中,秦楼再一眨眼,脖子上,便横上了剑刃。
  “……衡阳?”
  “该死的,苏衡阳你在干什么!”院中的人冲了过来。
  “退出去!”苏衡阳厉声道。
  “你!”
  “退出去,否则别怪我刀剑无眼。”
  秦楼被苏衡阳反过身,束住手,又被剑抵着脖子,此刻神情一片空白,好似陷入一场混乱的噩梦。
  苏衡阳对着秦楼,也是对着其余三人道:“抱歉了,各位。如今我记忆全无,不能冒然和你们走。一切,等此地主人来了再谈为好。”
  秦楼闻言却是傻了,记忆全无?但随即,他心中松了口气,难怪衡阳这般对他。其余三人并不说话,对视一眼,下一刻,却是身形暴起,直扑苏衡阳。
  清明发出一声厉吼,身形分散开来,眨眼间化作一团血色烟雾,将三人席卷其中。血雾直扑门外,其中三人自然奋力反抗,血液飞散开来,落了一路。等三人破开清明的束缚,已然到了光幕之外。
  “是厉鬼。”女子寒声道。
  “厉鬼为什么能呆在守阵中?”一名男子道。
  守阵是蒋未白为保护苏衡阳而设,厉鬼靠近不得,一旦进入,戾气便会被吞噬,直至消散。但若是干净的鬼怪,则不受影响。也因此,闯入的几人一开始根本不把清明当回事。但谁想到,这看似干干净净的小鬼,露出厉鬼相后,竟如此可怖。
  他们哪里知道,清明生前为救一城人,慷慨赴死,本应功德无量;但他死得极为凄惨,被人报复,五马分尸不说,其血肉竟还被喂了野狗,也因此怨气非比寻常。为了保护好苏衡阳,也为了不影响苏衡阳,蒋未白将这鬼找来,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血雾中涌现了清明已经扭曲至可怖的脸,他一边继续攻击三人,一边仰头发出了刺耳的鬼啸。
  “不好,他在通知其他人!”三人忍着刺透耳膜的疼痛,向着院中叫道,“秦楼!”
  恍惚了好久的秦楼终于回了神,但下一瞬,他便觉得脖子一疼,那是剑刃入肉的感觉。那一刻,秦楼的表情用天崩地裂形容都不为过,但,苏衡阳在他身后,看不到。
  “别动。”苏衡阳说道。
  “衡阳……”秦楼的声音听来仍像是在梦中,但伤心的意味清晰可闻。
  苏衡阳本不想和这“故人”到此地步,但先不说这几人闯入的模样,光是这秦楼带来的三人,他回想方才那些人的表情,不耐烦的、意味深长的,以及,隐隐的敌意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期待看到自己的模样。
  秦楼实在不明白为何事情会这样:“衡阳,蒋未白和你说了什么,你那么信他?”
  “没说很多。”苏衡阳并不隐瞒,“有些说了,有些没有,等我自己恢复。”
  “他骗了你。”秦楼道,“他明知道,我不会对你动手。他在骗你……”
  苏衡阳道:“是真是假,等你们见了面,我自有分晓。”
  下一刻,苏衡阳手中的剑却是一阵振颤。剑光闪过,苏衡阳想退已是来不及,整个人倒飞出去。
  “衡阳!”
  撞倒在桌旁,苏衡阳第一反应,是竟忘了灵剑有灵,第二反应,是好在身体不算痛。他看向因绳索断裂而坠落在地的玉佩,再看向白了脸色想来扶他的秦楼,心中只剩下了烦躁。
  果然会这样,果然还是这样。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苏衡阳并未理会,只想着,如何继续拖延时间。
  于是下一刻,苏衡阳便捂着胸口,装作受伤的模样,蜷缩起身体喘息起来。
  秦楼见状果然惊慌失措:“衡阳,你没事吧,都怪我!”
  “秦楼€€€€!”
  院外,是同伴的呼喊。
  眼前,则是脸色苍白,疼到说不出话来的苏衡阳。
  秦楼一咬牙,想将苏衡阳抱起来,但是当他刚挪动苏衡阳,便见对方越发痛苦的模样,甚至嘴角都有了一抹红色€€€€但其实是苏衡阳自己咬的,他一边将自己嘴唇咬出了血,一边感谢枉死城的鬼魂也能受伤这一事实。
  秦楼彻底慌了神。院外同伴的呼叫越来越急促,秦楼明白已不能再耽搁,他能趁着蒋未白不备闯进来一次,但绝没有第二次。同伴们为了自己才来的枉死城,他不能看着他们去送死。而且,他必须带着苏衡阳离开!
  苏衡阳听着秦楼的呼吸声由短促变得平缓,便知道自己恐怕不能再以这种方式拖延时间。他用了十成的力气,以手为刃,趁着秦楼不备,骤然砍向对方的脖子。谁想到秦楼下意识防备,剑鞘便横在了两人之间。
  剑鞘震动,秦楼看着苏衡阳,是伤心也是了然,但接着,他却笑了:“衡阳你忘了,我还记着呢,你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你……”
  剑鞘反向击打在了苏衡阳后颈处。秦楼目的是将苏衡阳打晕,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击打有如惊雷,又如海上的巨浪,在苏衡阳脑海中带来一片毁天灭地般的轰响,有什么,纸片一般,破布一般,要被撕碎了。
  在秦楼看来,苏衡阳一击之下竟还睁着眼,不由得狠下心肠,再次举起剑鞘。
  在苏衡阳逐渐消失的意识里,此刻的秦楼才是真正的恶鬼€€€€高大、凶恶,看不到脸。他只看到扭曲的黑色人形举起同样黝黑的、歪曲的长剑,将给予自己最后的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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