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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长慧眼如神。”
  周璘恭谨地自报家门时,沈孤光一直盯着他的脸。
  身材刚才看过了,高大挺拔,虽无灵力傍身,难得不带丝毫柔弱之态,而这张脸也足够俊,在他认识的人里能排前三。
  气度也好,这小子说自己是什么燕王世子?想必从小受到教养,难怪冷峻中亦含两分斯文,唯一的不足是嘴唇太薄又缺乏血色,简直跟他被冻了许久后的唇色相差无几,让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更嫌冷漠。想到他的体质,沈孤光又觉得不必太挑食。
  “你的小命,算是被你爹娘和你自己一起,努力地捡回来了。”
  极短极浅地一弯唇角还可能是错看,周璘实实在在听出他语气明显柔和了不少。看中了自己的家世?
  不。
  那追杀自己的虚丹境修士,都不把凡人界的世子看在眼里,更何况在听自己说了现状,仍一派从容威风的对方。虽说那修士可能因为身怀毁尸灭迹的灵宝,这位就没有?
  心里瞬息便百转千回,周璘神情仍是平静中带着谦恭:“仙长愿助我?”他的视线落在沈孤光的唇畔,瞳光闪了闪,没有犹豫立即行礼:“那妖道追杀我,便是为了此物,我愿将此物献给仙长,求仙长助我一回!”
  他边禀明,边就将一弯赤红的残玉从内袋取出。
  在梦境里,他贴身放置的物品亦会随着入梦之术而被带进来。
  “你倒是很识时务。”沈孤光睨一眼残玉,并未伸手将其拿来细查,只是声音里除却笑意忽多了点兴味,“哦,这就是你刚才说的,你那老师死前给你的宝贝?”
  先是为对方带着赞赏的语调而暗自松了口气,接着就听到了微妙的后一句。
  周璘脑中闪过了什么,却不敢于此刻深思,更不敢反驳他“老师现在还没死,只是下落不明”:
  “是。”
  “哼!把个死人留下的破烂献给我,小子,你可真有诚意。”
  周璘连忙垂首:
  “不敢,那仙长您的意思是?”
  老师为了这弯红玉,重伤又下落不明,珍视若此,可对方说:
  “破烂”。
  而在听完他的述说,了解情况后,还直称呼他的老师为:
  “死人”。
  对他的老师恶意惊人,用词毒辣,如果境况颠倒,他一定教这个男子好好说话,怀着恼怒,他看向沈孤光的嘴唇。
  即便没有被吻肿,那里也异样刺目,可能是太过妖艳了罢,那颜色对于男子而言。
  极快的一眼,他移回视线。
  沈孤光注视少年平静的眼睛:“周璘是吧?我要你同我定下血契。”
  “血契?”微微一怔,周璘很快回神:“但凭仙长吩咐。”
  特殊丹砂绘就的契约,散发着淡淡金光,从对方身前飘来。
  周璘接在手中。
  “不得拒绝靠近……不得拒绝血液供应……在不致命的情况下,亦不得拒绝肉的供应……”这份确是人族对人族的契约,无可作假。可是这个男人提出的要求,实在让人怀疑他的种族。
  简直像食人的妖类。
  还有……
  空气里是淡淡血腥。
  明明只是喂血,男子发出的喘息声,无端令人误会……
  眼底的契约上,写着:
  “虚丹境后,可以双修之术代替血肉供应……”
  且不说自己会不会跟这样疑似食人的生物双修——怕是只要靠近他身心都进入警惕,如何能对他——更重要的是,人族会像他这样么?
  这类妖的生物完全没有羞耻心。
  他是不是觉得等待自己看契约的过程很无聊?所以索性一边看梦境,就像普通人欣赏戏曲般,也不在乎自己发出那样的……一边,命令自己契约?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那条?有不满么?”
  不悦的声音。
  “不敢。”
  不再胡思乱想,周璘将目光放在契约上。
  “你可知你为何不能修炼?”像是看戏都觉得无聊了,对方忽然出声。
  “恳请仙长赐教。”
  周璘抬眸,看着沈孤光侧颜。
  尖尖的下巴,从这个角度看,秀气得有些过分。
  这份精巧与玲珑,放在此刻的对方身上,反而增添了可怖。
  “你的体质,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应劫之体,之所以罕见,需单一火灵根与紫薇真气同时出现在一人的身上。紫薇真气,只有人皇的后代才有。而所谓人皇,不是随便什么小国君主就作数的,须享有数量庞大的人类的信力。你的祖父,想必很受子民的敬服。”
  “确如仙长所言。”“本是好事,坏在你拜的老师太没有见识,哼,不懂这种体质需要定期排出体内过剩的阳之气么?经脉都堵死了还修什么修?哪怕他没事给你放放血,你都早就到虚丹境了,又怎么会被撵得像条丧家狗!”沈孤
  光说到这里,似忽起兴致,转向周璘,戏谑道,“不如你拜我为师好了。”
  周璘冷汗直冒。
  他的老师还没确定身亡呢。
  便算确定了,才与老师分别几个时辰,便又拜一位新师尊?
  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事,师者地位等同父母,无论在凡俗界还是修真界,都是一般,这是,让他又多一个才认识的爹?
  这男子这么说,难道是想考验他?
  总不会连这等常识也没有?
  不,连人类的血肉都可能吃,连……都毫不避讳给他听……这个男人,又怎可以常理揣度?
  周璘咬了咬牙,道:“仙长,我不可同时拜两位师尊,这对您亦是大不敬。”
  “怎会是两位?你这不是一直称他为‘老师’吗?对他行了全套拜师之礼?”
  “尚未。”
  “没有行全部的拜师之礼,他就不算是你的师尊。”
  周璘还待拒绝:“仙——”
  “我可是第一次主动要收弟子,这么荣幸的事你还不跪下谢恩?”男人那双金瞳倏而乜斜,使人寒彻的火焰在眼角安静燃烧。
  “看看你这张不愉快的脸?你觉得朕比不上一个死人?”
  “这乃是弟子天生的毛病,弟子生来面部肌肉不够灵活,即便内心欣喜若狂,脸上也还是这样,师尊见谅。”
  攥紧掌心残玉,细腻和冰凉感自皮肤流淌到心脏,本就算不上激烈的情绪被抚平。
  轻而慢地吸了一口气,他弯下双膝:
  “弟子……”
  最终还是拜了师,在一种绝顶荒唐的情景中行了拜师之礼。
  额头触及冰冷石面时,只觉喂血传来的声音更加不堪入耳。
  是在第四道男性声音出现时,他的新师尊结束了梦境。
  一直没去看洞窟里的梦景,他只是面朝石壁。
  他的新师尊刚被银发男子喂完血液,就听到第三个男子闯了进来,说了些“伤天害理!”、“你还想不想得道?!”、“我便帮你杀了这祸水!”之类的话,随后便跟银发男子战到一处。
  两人激战片刻又闯入一个神智似有些不清的男人,颇为激动地质问:“你们竟敢动他”、“你们找死”甚至没听见辩解,就直接听到了更激烈的交战声……而他的新师尊对着那场面:
  “无聊透顶。”
  站得近,四个初听漠然,细察却能觉出其中消沉的字,在满窟嘈杂中落进他的耳朵。
  骤然听见这个男人用这种语气说话……竟略觉不适。
  梦境消散,发现自己居然直挺挺躺在一张塌上,扭头,他看见了金色床幔内,躺着他的新师尊。
  看不见脸,但纱幔后是跟梦境中一样的玄色龙袍。
  他立刻下塌,走到床边,将双眸半阖的男人扶起:“师尊。”
  触手的一刻,沁肤入骨的冷流让他不自禁绷紧了手臂肌肉。
  虽然冷,但是被他抱着的躯体却是柔软的。
  心脏一缩,他猛想到了蛇。
  不知是不是错觉,怀里的人好像贴紧了他一点。
  对方扭过脸,看着他:
  “我要你现在就履行契约。”
  “好。”
  幅度不大的笑容,却极其美艳而妖异。他渴血的模样比起蛇,倒更像食肉的毒花。
  扶他半靠在床,周璘逼出精血,落在契约之上。
  一只手伸给了沈孤光。
  血线自裂开的手臂间划出,在沈孤光掌心之上凝成深红球体。
  沈孤光启唇,将那红丸吞入,手掌一伸,洁白的枝叶状宝物飞到他手中,自伤口虚虚抹过。
  浅麦色结实手臂上,绽开的皮肉顷刻恢复如初。
  体内舒服了些,可周璘身上的暖意依然令人贪恋,他没有放开那条手臂,等周璘主动讨好。
  落成的契约飞到沈孤光怀中,周璘扭头,见他没有再需索自己的血,当即抽手,站起身,神色从始至终冷漠。
  沈孤光抬头便对上他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朕才夸过你识相!”
  周璘站在床边,将他从头到尾一扫,目光落在他雪白双足,似有所悟。
  手臂一展要抱他下床。
  “哼!”
  始终绷紧的小腹被踢了一脚,周璘纹丝未动,收回双手。
  雪芒不知从哪个角落飞来,划过眼底。
  周璘只见光芒落在他同样素净的脚上。
  原是双灵光熠熠的白袜。接着又是金光连闪,再望去,他双足已套在了金靴中。
  下意识用眼睛估量了一瞬,他的脚自己一只手能握住大半,看着就杀伤力不足,刚才一下也确实。
  没有用灵力,他不知是用了几分肉体力量,自己腹肌上半点痛感都没有。
  他仿佛极虚弱,周璘却并不担心,他会无法履行血契。
  看这突然飞出的鞋袜就知道了,这
  里,恐怕连一样不起眼的手把件都是灵宝。
  跟着沈孤光一起从后殿走到正殿,原来他们身处一座类似帝王寝宫的结界中。
  除了墙,地砖,窗,柱等用于支撑承载的结构是金色的半透明物质,其它摆设用具,包括他新师尊躺的床,他刚才躺的榻,路边盆景,坐落在墙角的花瓶,桌边灯盏,桌上的笔墨纸砚连同桌本身……都散发不同程度的灵光。
  正殿中央,更是许多法宝堆积如山,以一方砚台最为醒目,高高飘在众宝之上,碧光浓郁四溅,乍看过去连眼睛都会被刺到。
  周璘微微敛眸,习惯了亮度,便见那砚台纹饰雅丽,碧绿晶莹,上铭四字“滴翠菩提”。
  沈孤光走过去,滴翠砚缩小化作流光,自动飞入他左手。
  听得一声轻嘲:“不愧是与朕相伴数十年的道侣……形质兼美,甚合朕心。”右手结印,他们身处的结界一阵扭曲,随即消失不见。
  “可算出来了!你这臭小——嗯?”
  月色下,河流潺潺,长草茂密。
  周璘一眼看见了那头戴龙纹木簪,身着青袍的道士。
  正是先前追杀自己,肆意屠戮自己护卫,甚至故意玩弄他们取乐的凶徒。
  对方将目光落在他新师尊身上,从头顶灵华映目的金冠,到脚上遍嵌翠玉琉璃的金靴,眼底贪婪渐变成狠厉,拂尘上灵力满蓄,杀招已成。
  出手前望着气度惊人的沈孤光,道人眸中又闪现一丝顾忌:
  “兀那小辈,你师承何门——”
  他是怕误得罪大派真传,往往这种人身上都有留下凶手线索的法宝,没等他说完,一方翠绿耀眼的砚台放大,訇然砸落。
  “不知礼数,也敢来问朕的家门?”
  滴翠砚飞起,不见那人踪迹。
  周璘看得瞳仁微扩。
  不是没有想到这个修士会死,只是没有想到会死得这么快,这么干脆,当然不会对敌人的死有所感触,要是没有师尊,现在化为齑粉,好似从来不曾存在过的,就是他周璘——
  毕竟他还是个世子,皇室养着的修士里,不乏强过此人的。若非有毁尸灭迹的手段,这道人不敢对他行凶。
  甚至,他胸中浮现若有若无的畅快,咬死了唇,才压下这种“不正确”的情绪。
  他记住了一件事。
  新师尊确实是凶神恶煞,绝不可被色相迷惑。
  若是对他起歹念……
  就要有被砚台砸的觉悟。
  下一刻灵肉俱成粉末,也怨不得旁人。
  以后要更加小心。
  忽然想到刚才他踹自己的一脚。
  周璘抬手摸了瞬下腹,竟有奇怪的酥麻。
  对比之下,简直……
  周璘沉沉看着沈孤光侧影。
  心态因为目睹这过程而变化的,不止一位。
  曾有一半红龙血脉,如今即便换了人身,爱华丽宝物的天性仍未能全褪,看见那个要保护的男人的第一眼,他就起了掠夺占据的本能。
  虚丹境都不到,于他可说是一介凡人。
  若想要,简直手到擒来。
  顾及与恩人云臻的契约,他不好强来,只是越看着那人,天性越蠢蠢欲动。
  他故意藏身此处,想趁道人行凶的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出手,来个英雄救美,显摆修为。
  结果一问未竟,那道人已灵肉全销。
  现身时,他态度比最初打算的收敛不少:
  “见过沈前辈,在下奉云道尊之命,来侍奉前辈左右。”
  其实契约上是“保护”。
  但这个美人实在凶厉,还是说得谦卑些,免得挨砸。
  那砚台的灵威他感受得清清楚楚,一下估计砸他不死,但也够他疼的。
  而且在对方出手的一刻,他看见了那美艳面孔上的神色,曾为妖兽的直觉告诉他,砚台,远远不是对方底牌。
  沈孤光没有收起滴翠砚,握在手里轻轻摩挲:
  “他可真有意思,选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来给我当小奴隶?”
  “小奴隶”敢怒不敢驳:“……禀前辈,我是妖兽混血所生,原本形貌丑陋,不堪入眼,幸得云道尊怜悯,助我炼制肉身,炼制之前,云道尊曾有言,若是炼制凭空想象的躯体,他无法保证每一处经脉关节都细致合理,于肉身修行无碍,最好还是炼制他最熟悉的躯体,这样便最易成功。”
  “他说你就信?”沈孤光嘲讽一笑,“罢了,连我都会被他骗,何况你?叫什么?”
  “没有。”
  “叫‘没有’?还不如叫‘无’呢,小无还挺好听的。”“……不是,是还没有名字。”
  “哦?那难道一直叫你小奴隶小奴隶的,这样吧——”
  沈孤光声音骤而幽昧:“以后你就叫念云。”
  被赐名那个本来保持微垂眼睫的姿态,闻言蓦然抬头。
  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睛。
  这是什么能力吗?比起金色眼睛象征的术法,他更好奇的是:
  念,云。
  是思念他的道侣——云臻的意思?
  可金色眼睛的主人,唇角分明是嘲弄的冷笑。
  这更增添念云的好奇:
  “你……就这么爱他?”
  “哈哈哈哈!”
  那男人大笑。
  虽然拥有灵智才短短七年,念云依然能判断这不是什么好笑,是嘲讽吧,还不止,还有鄙视,对他的。
  念云不禁怒从中来:
  “算了,随你高兴。无论是当云臻的替身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无所谓。”
  周璘想起梦境里,三个男人在洞窟你死我活地为他混战,其中有一个不是就叫“云臻”么?
  原来长得这副模样。
  倒是容颜俊雅,姿仪温文,又或许是灵魂为妖兽混血,眼眸眯起时便漏三分邪气。
  “什么无所谓,”周璘只听自己新师尊不满道,“朕给你赐名,你当立即谢恩。”
  “谢沈前辈。”
  念云拱手。
  脾气这么坏,脸再美也不会有人爱。
  不对,云道尊是他的道侣,居然会跟这么一个人结为道侣……
  是色迷心窍了吧。
  云道尊竟也会被色所迷,还不如他一只兽。
  在这一刻,云臻作为他的恩人,因为选了沈孤光这样除美貌一无是处的凡夫为道侣,形象顿时黯然不少。
  ***
  清风拂林,竹香沁人,正是盛夏时节,燕王府后院。
  一道翠光如纤灵的青蛇,在银光中穿插来去,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寻着空处一招挑出。
  银光飞射,砸在地面,原是一把宝剑。
  “蠢材,蠢材。”
  沈孤光收回手中竹枝。这两声比起他最初挑飞周璘手中剑时的叱骂,已接近于叹息。
  周璘这三个月来没挨他少骂。
  从挑剔王府建构的简陋,到内里的桌椅床榻,花纹不够好看,上面垫子不够软,床太小了,到膳食难以入口,到仆从的长相……
  周璘自觉府中下仆,不说俊美过人,大都五官端正。可在沈孤光那里统一得到评价:
  “丑得朕不想睁眼。”
  新师尊挑剔是挑剔了些,可居然是认真地想履行师尊的责任。
  这一点委实出乎周璘意料,当时沈孤光的眼里只有戏赏,他以为所谓的拜师不过是对方一时兴起,捉弄于他,没有想到从春入夏的三个月,沈孤光每天指导他修行一个时辰,雷打不动。
  在他心里,过于娇气,身体还不好的人,居然在暴风雨天也不会停止教他武功。
  此刻被他骂作“蠢材”,周璘不知为何完全不生气。
  看着他蹙眉烦恼模样,这次不待他命令自己捡起剑,周璘主动走到剑掉落之处,横剑身前:“师尊,请再指教。”
  刚开始沈孤光用的也是长剑,思及他重伤未愈,周璘不敢尽全力,结果差点被一剑削飞了头。
  周璘再不敢轻视,认真以对,还是屡战屡败,沈孤光骂了他几次后,索性换了竹枝。
  他内力不足,然剑招诡谲,绿芒一闪,已指住自己心口,周璘垂首,看着竹枝。
  沈孤光则凝视周璘毫无表情的面孔:
  “你没有争强之心。”
  他收回手,把竹枝随手一扔,是个今天不再陪了架势。
  “师尊。”
  沈孤光背对他:“你还喊我做什么?我没有你这样蠢笨的徒弟!骂你,拿竹枝羞辱你,你都是这要死不活的模样!我懒得管你,你以后爱死不死,对了,下次被人撵得跳崖,别往我寝宫上跳!”
  周璘正冷着一张俊脸,挨着骂,粉衫婢女来禀:
  “世子,有一位凌虚派的仙长,正等在后门求见。”
  “凌虚派?”天樽域内的修仙势力,排在前列的为“三派两宫一阁一谷”,凌虚派为三派之一,仅次于洞虚派,两派皆以剑为长,这些即便是像周璘这样的凡人也知,属于天樽域内的常识,“既是贵客,为何让人等在后门?”
  “是他自己要求的。他说他来,只为拜见一个人。”
  粉衫婢女看了一眼沈孤光。
  她是这三个月被买进府中,当时在街上插了草标,要卖掉自己救母亲,沈孤光怜她清秀标致,令周璘将她买进府中,看在容貌的份上多给些银两,自己挑的,沈孤光当然没有被丑得闭眼,迎着她感谢混杂钦慕的视线,颇为自得地一笑。
  周璘瞄到他那受用模样,心下无奈叹息,又不能管束。
  当今崇尚简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燕王府才会是初时那般被他嫌弃的模样,如今他来不过三月,已处处改制,有些地方甚至可说是僭越了皇祖父。
  周璘正在琢磨要赶快把沈孤光弄出王府,婢女道:
  “那名仙长说自己是沈仙长的晚辈,他是
  特来拜见沈仙长的。世子,要领他过来吗?”
  长眉俊目的剑修走进后院时,周璘一眼注意到了他的发簪。
  材质虽然不同,可是上面的龙纹,赫然与三月前追杀自己的道人一样。
  那剑修本是一脸生人勿进的冷傲,看见沈孤光时,双目里闪过震惊之色,加快步伐走近。
  周璘长剑出鞘,挡在沈孤光身前,将他视线全遮。
  “区区后天境,也敢阻我!”
  剑修冷声,并未拔剑,双指一并灵力陡生,点向周璘。
  此一下看着来势缓慢,周璘却有种感觉。
  无论往哪个方向出招,自己的动作都会被对方包裹灵力的手指封住。
  沈孤光不知为何没有说话,他也来不及想太多,在这股压力下,硬生生出剑。
  有影在脑海中一闪,沈孤光教他的剑招在脑海中或快或慢地连绵,最终竟化为一式——
  “当”一声。
  周璘手中长剑断裂。
  身形却未动半分。
  剑修则收回手指,英俊面孔上微露讶异:
  “这是……我凌虚派的……”
  “哼!”
  沈孤光终于出声,然而是很不满的声音。
  他盯着眼前挺拔背影,不是没有感觉到少年身上如名刀出鞘的锋利。
  “为什么我跟你打了那么多次,你都没有突破?跟他才过一招,你就直接突破到了先天?是嫌我不够强所以起不了争胜之心吗?周璘!”
  周璘本就浅淡的喜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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