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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问:“我记得下周才轮到你检查高二吧?”
  “我跟这周负责检查高二的学长换了一下,这样我今天中午就可以见到你了,”枭遥说,“我不声不响这么多天没来学校,我猜你会不高兴,所以才想偷偷来看看你。”
  秦淮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接着别开脸去,低声嘟囔:“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虽然这话说得不太好听,但秦淮的语气并不尖锐。枭遥连着走下几节台阶,把手里那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塞到秦淮的怀里,说道:“不管你高兴还是不高兴,这些都是要给你的。”
  秦淮抱着一大袋东西,没明白他话里的前后逻辑,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枭遥解释道:“本来想着,你要是不高兴,这些零食就是给你赔罪用的。”
  “我没有不高兴。”秦淮说。
  “那也是给你的。”枭遥说。
  秦淮移开眼,道:“无功不受禄。”
  枭遥歪歪身子,跟着闯进他视线里,道:“那就是我乐意。”
  秦淮不说话了。
  傍晚的饭点,教学楼里空得比深夜的卧室还安静。细风掠过紧挨着教学楼的花坛,细竹子的叶“沙沙”地响,磨蹭着楼道里的封闭的玻璃窗,将外头照进来的光也掩得晃晃悠悠。那些碎片样的光斑投射在枭遥的脸上,像一个个缺口。
  半晌,秦淮再次抬眼看向他。他站在背光的位置,那些摇晃的光影透过他薄薄的耳骨,将一些藏不住的东西一块儿映得通红。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似是将一句到了嘴边的话给逼着咽下。可他咽不下的。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一句话,被他咽下一次又一次的这一句话,终于说出了口€€€€为什么对他这样好?从刚认识就说要和他做朋友,到后来又时不时给他塞点糖和小物件,现在怕他不高兴,就买一大袋好吃的,不管他到底生没生气,都想给他……为什么呢?一个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
  秦淮想,总是有所图吧。可是枭遥能图他什么呢?他什么都没有€€€€没有钱,也没有优异到人人夸奖的好成绩,更没有什么优点,长得丑,还连唱歌都跑调……他说话难听,脾气不好,这些枭遥都是知道的呀。
  那为什么还对他这样好?
  他急切地等待一个答案,好像只要听到这个答案,他就也能给自己一个交代。
  安静良久,枭遥低下头去,闷声说道:“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
  他竟然说他不知道!
  秦淮微微一愣,接着有些恼火起来。他也不晓得自己是在恼火什么,总之憋屈极了。
  “那我不要!”他将手里的那一大袋东西怼进枭遥手里,愤愤地道,“你自己留着吃吧!”
  他转过身,闷头往楼下走。楼道里回荡着他一个人重重的脚步声。
  枭遥没跟上来。
  几秒钟以后,秦淮的步伐越来越慢,最终停下,接着,他调转方向,大步向上走去。
  回到枭遥的身边时,他听见这个人吸了一下鼻子,似在哽咽。秦淮的脑袋乱哄哄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走回来,可他就是这么做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枭遥留给他的那张灰色便签,被他一抓,捏成了一根细细的条儿,跟腐竹似的€€€€他把这纸条粗暴地塞进枭遥的口袋里,而后一把将那还回去的大塑料袋又夺回来。
  秦淮绷着脸抬起手,扯着袖子在枭遥脸上抹了一把,道:“你怎么又哭?”
  话音落下,他忽然身形一晃,整个人被抓着手腕扯过去,跌进枭遥怀里。
  这个人像抓着一片快随风飘走的树叶般用力地抓住秦淮,把他圈在臂弯里。秦淮愣住了,紧接着耳朵烫起来,连着脑袋一块儿发昏。他挣了两下,没挣开€€€€这挣扎压根儿没使劲€€€€他道:“怎么了?”
  枭遥没说话,只是哭声渐渐大起来,慢慢有些压抑不住了,像个孩子般不管不顾。他埋在秦淮的肩窝里,有些偏长的头发贴在秦淮的侧颈,颤抖着,蹭得很痒。
  秦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又很快被枭遥摁回去了。
  他咽了口唾沫,不自在地仰起头,声音不住轻下来,再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枭遥的话被眼泪噎得断断续续,模糊得快要听不清:“你……走……”
  秦淮真的没听清,小声确认:“什么?”
  “吃的……都、都给你……我挑了……很久……的,”枭遥没有重复那句话,只是继续抽抽嗒嗒地道,“别不要……”
  秦淮一怔,忍俊不禁道:“就因为这个?”
  枭遥不说话了。
  玻璃窗外的细竹颤动摇晃,那些从叶片的缝中溜进来的光在他的脸上留下细碎的影子。他偏开泪湿的脸,斜刻在上的那一条如发丝般的浅褐色伤痕被游移的光斑描摹着€€€€
  描摹着。
  第75章 太阳下山了
  枭遥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埋在秦淮的肩头哭了很久,直到听到其他学生们的打闹声,才终于捂着脸退开。秦淮起初还很想刨根问底,可到后来,他看见枭遥红而湿润的那双眼时,却是怎么都问不出口了。
  大概真的是什么很难过的事,他想,等枭遥愿意主动告诉他,他再听吧。
  这天晚自习,秦淮难得没心思写作业。他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窗外的天从无趣的灰白一点点变换成火烧般的金橙,又暗淡下去,铺开一片墨蓝。秦淮在网上看到过,落日前后天空呈现类似花青色的这几分钟,叫做“蓝调时刻”。
  不过秦淮并不怎么关心这种大家都觉得很浪漫的现象,他只是想:“太阳下山了,要降温。”
  降温了,就会冷。冷了,就要着凉。
  枭遥今天穿得很薄……会不会感冒?
  秦淮抓了抓耳朵,低下头去,盯着桌上摊开的作业本,手指一下一下地摁圆珠笔上的弹簧件。课桌旁还挂着枭遥送他的那一大袋零食,到现在连结都没解开,仍原封不动地待着。
  哦,他差点忘记了,枭遥不怕冷。
  /////
  周六上午的补课结束以后,时含沙安排了几个学生留下来,为傍晚的家长会布置教室。因为有额外的德育分可以加,所以秦淮想了想,主动请缨帮忙。
  要做的工作其实不多,无非就是打扫一下基本卫生,擦擦黑板摆摆椅子之类的。秦淮跟其他几个同学一块儿干,二十分钟都不到就收拾完了。
  时含沙敲敲教室的前门,问到:“都弄好了吗?”
  “弄好了€€€€”
  “辛苦大家,来我办公室拿饮料啊!”
  时含沙说完,笑着摆了摆手,几个学生就推推搡搡跟上去,还围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地问,求她提前透露一下家长会的内容。时含沙闭口不言,还很神秘地晃了晃手指,表示“天机不可泄露”。
  几人之中,只有秦淮是要留到晚上,负责家长会的签到和材料分发的。因此时含沙多给他点了一份外卖,叫他五点钟去拿,到时候坐她办公室里吃就可以。
  秦淮乖顺地点点头,道:“谢谢老师。”
  时含沙点的外卖是新区一家人气很高的炸鸡,光是配送费就要七块钱。大概人气高是真的有人气高的道理,餐盒都没打开,香味就扑鼻而来,秦淮本来还没那么饿的,一闻到这个味道,肚子居然立马就叫出了声。时含沙就坐在他旁边,一下就听见了,忍不住笑起来。
  秦淮搭在大腿上的手尴尬地挠了挠裤腿,就听得时含沙先开口道:“唉€€€€饿了吧!快吃!我点了两份,绝对够吃!”
  秦淮应了声,别扭了一会儿,感觉肚子又要叫第二回,这才终于开动。
  家长会六点半开始。时含沙提前半个小时整理好要讲的东西,把一份名单交给秦淮,动身去各科老师的办公室拿成绩分析。秦淮则将办公室收拾干净,提着外卖袋下楼,准备丢到学校的垃圾房去。
  这时候校园里没什么人,偶尔能碰见几个已经到学校了的家长站在路边打电话,讲着各式各样的方言,秦淮听不懂。他也不多看,反正把垃圾丢了就走。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时含沙还没回来。秦淮偷偷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打算给徐华发消息,告诉他自己的座位在哪里,可刚一动作,他才猛地反应过来€€€€秦家驹回家了,他爸可以来参加他的家长会了。
  想到这里,秦淮的心情有点儿微妙。他点开输入框,打字发送道:“我的位置靠后门,桌沿有块木板烂了的那个就是。”
  很快,秦家驹回复了他一个“好的”,还附加了一个比“OK”的手势表情。
  六点半,家长会准时开始。秦淮坐在教室门口的签到桌旁,一手捏着名单扇风,一手拖着下巴,发呆似的望着教学楼对面的河。
  又是黄昏。
  身后,教室里,老师正在分析这次期中考试和高考的题型相似之处,并积极地分享一些提高孩子学习兴趣的小妙招。秦淮左耳进右耳出,嘴里含着一颗荔枝味的夹心硬糖€€€€是枭遥给他的那种荔枝糖。
  火烧云暗淡下去,天色彻底黑了。
  “你他妈神经病啊!”
  忽然,楼上传来一声怒骂,接着一阵叮铃咣啷的动静,听着像是桌子倒了。秦淮的思绪被拉回来,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从他这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天花板。
  吵闹还在继续,但骂声听不太见了,其他的撞击声倒是变得更加清晰。一阵骚乱之中,秦淮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机械地重复着一句话:“谁准你骂他的。”
  “谁准你骂他的。”
  “谁准你骂他的!”
  “谁准你骂他的!!”
  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哑。
  秦淮瞬时浑身一凉,仿佛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流走了,再回神时,他已经冲了出去,一步跨两节台阶地往楼上跑。
  那颗压在舌尖的荔枝糖,“嘎嘣”一声,被咬碎了。
  “别打了€€€€”
  “快拉开€€€€拉开呀!”
  吵嚷声越来越清晰,秦淮抓着楼梯的扶手借力越跑越快,一步也不敢停。
  不会吧……
  不会吧?
  “冷静点€€€€枭遥!”
  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秦淮如坠冰窖,脚下一个不注意,猛一踉跄,膝盖磕到台阶上,摔了一大跤。所幸已经到了枭遥班级的楼层,他连裤腿都没掸,就慌忙爬了起来。
  走廊里聚了一大群人,将方才闹事的两人围了起来,有家长有老师有学生,大人居多。秦淮伸着胳膊往里挤,终于好不容易钻进最里边。
  倒在地上的那个学生的衣服已经被扯乱了,作为内搭的T恤的领子更是不忍直视,那圆领大得快要掉到肚脐眼去,一眼就知道动手的人用了多大力气。秦淮不认得他,因此就只是草草扫了一眼,就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被拉住的人。
  枭遥的形象也好看不到哪去€€€€虽然还算穿戴整齐,但那一双眼并未聚焦,神色也很不自然,甚至让人觉得他才是更狼狈的那个。被人抓着胳膊,他还相当不服气地扭着手腕,试图挣脱。
  秦淮什么也顾不上想,抬脚就要上前去。
  枭遥的眼忽然活了,直勾勾朝他这里盯过来。看清秦淮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茫然,紧接着,就是心虚无措。
  “怎么回事?!”
  秦淮还未来得及走近,就听见有人从走廊的另一头跑来,气喘吁吁地问。围观的众人让开一条道,就见来人是一女一男€€€€问话的那位秦淮觉得有点儿眼熟,大概是学校里的老师;跟在后头的那个男人秦淮认得,从前在医院门口见过一面,是枭遥的父亲。
  枭玉章还是一身正装,仿佛刚开完什么高级会议,昂贵皮鞋踩在花岗岩地面上,“噔噔噔”地响。
  负责拉架的学生忙转过头对那女老师讲:“老师,他们€€€€”
  “啪!”
  话未说完,一声脆响,场上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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