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贤太子的性格，是双刃剑，他待人很好，但有时候稍微优柔寡断，但我相信他只是需要进一步磨砺，只要磨砺够了，人也就慢慢果断了。”</br></br> “再不久，便是冠军城门被偷开，妖族夺城。”</br></br> 郑辉叹了口气，道：“我一直很好奇，以当年人族的实力，就算被偷开城门，也有很大可能击退妖族的，毕竟当时军中高手如云。可不知怎么的，就败了。当年城里，可是有大命术师的，大命术师怎么连这点事都没发觉呢？”</br></br> 韩安博缓缓道：“听说当年贤太子声威日隆，天康帝想调贤太子回返，贤太子婉拒。”</br></br> “到了本朝，又是一模一样的事吗？”</br></br> “不一样，一个不想解决，一个自以为能解决。仔细想想，其实没什么区别。”韩安博道。</br></br> “可惜，当年没有闲王。如果当年闲王在冠军城，即便城门被破，也能守住，然后反攻妖族，可惜没有如果……”</br></br> “是啊，没有如果。”</br></br> “你说，皇上想起当年的事，会怎么想？”</br></br> 韩安博摇摇头。</br></br> “可惜他不敢过河。”</br></br> 韩安博缓缓道：“他可能想过河，但又不想。”</br></br> “或许是吧……”</br></br> “不管怎么样，飞空船队北上，过不了几天，闲王军就会拿下冠军城。”</br></br> “过去的都过去了，一切都向前看。灭了妖族，人族一定会更好。”</br></br> “这神都啊，以后肯定会热闹起来，像以前一样热热闹闹，多好。”</br></br> “走，咱们老哥俩儿喝两盅。”</br></br> “我不能喝酒。”</br></br> “没关系，你以茶代酒，陪我喝。”</br></br> “好。”</br></br> 两位旧日的夜卫，在黄昏未落黑夜将升的神都，一步一步走向酒馆。</br></br> 天门关。</br></br> 数百万将士抬头仰望高空徐徐前行的六十艘飞行法器，直至消失在北方的星空里。</br></br> 他们每天都能看到从南往北运送的船只，但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船队。</br></br> 别说是飞空船，即便是六十艘普通普通大船过江，也足以成为一景。</br></br> “人族有这么多修士？”</br></br> “更多。”</br></br> “那为什么咱们还打不过妖族？”</br></br> “可能有什么原因吧。”</br></br> 贤王城外，灯火通明。</br></br> 登记排队的人，竟比飞空阁南下之前更多。</br></br> 与之前稍微不同，这一次来的人，主要是大大小小各种势力，整体北上。</br></br> “我们没有飞空船，但闲王殿以群雄令相唤，我等应约而来。”</br></br> 这是这些天来，贤王城内听到最多的一句话。</br></br> 六十艘飞空船还未下落，贤王城内外，无数人抬手欢呼。</br></br> 飞空船刚落地，众人还没等下船，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蜂拥而上。</br></br> 李清闲站在飞空阁前，向众人抱拳。</br></br> 第1141章 山皆空</br></br> 一艘艘飞空船整齐落在地上，一队队修士走下飞空船，走向贤王城。</br></br> 人群两分，让出一条宽阔的马路。</br></br> 当数以千计的上品修士，率领数不清的中品修士前行，天地间仿佛凝固，风不动，水不流。</br></br> 众人静静地望着以李清闲为首的修士大队，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到自己心跳的砰砰声。</br></br> 这支队伍的人，看上去好像并没有特别之处，与那些武林高手一模一样。</br></br> 但当他们汇聚在一起，当他们一起走向贤王城，走向大河的方向，似乎多了一些什么。</br></br> 上品修士入了城，众人才慢慢回过神。</br></br>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br></br> 天下人，真的汇聚于贤王城。</br></br> 众人抬头望向高空。</br></br> 风云始动。</br></br> 第二日，闲王军发布第一号闲王令。</br></br> 闲王军进行最后的整备，三日后，强渡大河。</br></br> 近一个月内的新军，留在贤王城，训练完毕后，陆续北上，剿灭大河以北各地的妖族。</br></br> 其余兵将，准备北上，剑指冠军城。</br></br> 闲王军仿佛点燃一把火，贤王城沸腾，全天下升温。</br></br> 几乎在闲王令发布的一个时辰后，数不清的圣旨传递到人族各大势力。</br></br> 圣旨的内容很寻常。</br></br> 号令天下各大势力，前往天门关，为接下来的抗击外敌做准备。</br></br> 所有人都仿佛看到，神都的那把剑，剑尖仍在鞘中，但半把剑已经出鞘。</br></br> 剑刃泛霜色。</br></br> 天霄派，钟声九响。</br></br> 晨光洒下，晴空万里。</br></br> 一群灵兽叽叽喳喳推着姜幼妃的轮椅，来到天霄派大殿前的广场。</br></br> 姜幼妃依旧是天霄派圣女，位于长老身侧，面对弟子。</br></br> 天霄派内所有的弟子，聚于广场，望向前方。</br></br> 黑须客与白须客于长老正中，面色凝重，望向众人。</br></br> 黑须客两手托举明黄绸缎卷轴，缓缓扫视众人，道：“诸位应该知道，我手上，便是朝廷的召集令。”</br></br> 众弟子望着圣旨。</br></br> “朝廷已经下令，身为大齐子民，人族门派，终究要选一边。”黑须客道。</br></br> 广场上鸦雀无声。</br></br> “好消息是，朝廷并未强制规定时间，老夫询问朋友，这个期限，由闲王军定。”</br></br> 众弟子目光一闪。</br></br> 黑须客道：“当今大齐，臣强主弱，但，皇上就是皇上，臣子就是臣子，尊卑规矩，不能乱，乱了，人族这条大船，也就散架了。老夫知道，有些人想站在这边，有些人想站在那边。到底站哪一边，长老们也未下定论。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大家献言献策，积极讨论，为我天霄派，谋一条生路。”</br></br> 黑须客再度扫视众弟子，沉声道：“在很多时候，那些虚无缥缈的，那些热血沸腾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活下去，天霄派活下去。接下来的一切，都要以天霄派活下去为最终目标，来讨论。只有活下去，我们才有资格谈其他。”</br></br> 古玄山。</br></br> 大长老程南雄与未去贤王城的众长老，立于殿前，望向古玄山的所有弟子。</br></br> 广场之上，古玄山弟子超过一万。</br></br> 这些人，曾化整为零，藏于天下。</br></br> 有的以家族的名义，有的以门派的名义，有的以商会的名义，有的是武馆，有的是镖局，林林总总，散落全国各地。</br></br> 而今，齐聚一堂。</br></br> 程南雄缓缓扫视众弟子。</br></br> “当年，超品陨落，辉煌不再，门派长老，有两条选择。”</br></br> “一条路，避免像旧日大派那样，树倒猢狲散。死中求活，暗中开枝散叶，保存力量，为以后崛起做准备。”</br></br> “一条路，是耗尽所有资源，完善古玄山功法，培养优秀弟子，赌一个未来。”</br></br> “长老们讨论了许久，甚至破口大骂，但最终，所有人达成一致。”</br></br> “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明白，现在活着，才有未来；但若没有未来，现在活着毫无意义。人，要靠两条腿走路。”</br></br>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古玄山便做两手准备。一部分人，散落各地，暗中发展。古玄山主山的人，则尽可能培养优秀弟子，只为出一个超品。”</br></br> “现在，古玄山，再一次走到相似的岔路口。”</br></br> “一边是齐君圣旨，一边是闲王军令。”</br></br> “我们要选择活下去，还是选择拼一个未来？”</br></br>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静静地望着程南雄。</br></br> 程南雄喉结滚动。</br></br> “我一直在想，还需要像以前一样，一分为二吗？”</br></br> “我在想，这天下，这人族，更需要古玄山活着，还是更需要古玄山向前一步，跨过大河？”</br></br> “江南的断桥上，不缺古玄山弟子。”</br></br> “东海的渔船上，不缺古玄山弟子。”</br></br> “千里沃土，不缺古玄山弟子。”</br></br> “满城繁华，不缺古玄山弟子。”</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