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请记住本站最新网址:http://www.18kanshula.com!为响应国家净网行动号召,本站清理了所有涉黄的小说,导致大量书籍错乱,若打开链接发现不是要看的书,请点击上方搜索图标重新搜索该书即可,感谢您的访问!
  梦做多了就习惯了,梦里能见一见也好,噩梦也觉得幸运。刚分开的时候他连梦都梦不见林君元,想他,又担心他,黑夜和白天一样地过。
  六年了,不找了吧。
  这个念头刚起,他就生了病,高烧不退,一个人在家起不来床,刘明泽打不通他的电话,冲到他家,把他拖到医院去的。
  他刚好一点,就又去了趟金安寺,刘明泽不放心,陪着一起去。
  以前也不信这些的,后来梦到林君元死了。
  整日整日惶惶不安,偶然听说金安寺香火极旺,专保平安,他驱车四小时去求神拜佛,大师在他额上点了两下,什么都没说。
  上了香,听完佛音,刘明泽跟他并排站在台阶上,立柱一旁,目光虚虚地往前看。
  寺庙古色古香,黄葛树和高榕郁郁葱葱,枝丫掩映,古刹建筑错落有致,石板路一直延伸下山。
  想到他在昏迷不醒的时候流着泪说的话,刘明泽问他:“真的不找了吗?”
  任乔的烟瘾又上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焦躁地皱眉,低头又抬起,吐了一口气,半响说:“找。”
  刘明泽跟着松了一口气,又听他说:“他是我养大的,凭什么不找? ”
  林君元不在,任乔仿佛失去了情绪,只有在聊到他的时候,他的情绪才能找回片刻。刘明泽跟着他往前走,任乔拿出相机,习惯性地拍照,漫不经心的划拉放大,挨个人脸看过去。
  目光定格在一处,他突然抬起头来找,很不顾礼节地穿越人群往前追。
  “抱歉,”刘明泽拨开身边的人,快速跟上去,“任乔你慢点——”
  任乔追了一段,又原地停住,放大了照片仔细看,他的呼吸久久不能平复,眼眶发红,刘明泽心知肚明,五味杂陈,凑过去看完,跟他说:“不是他。”
  任乔还盯着照片看,眼里漆黑一片,是空洞的深海。
  “这么多年了,”刘明泽说,“他长大了。”
  照片上是个模糊的侧脸,十五六岁的样子,发丝在风里飘着,手里拿着一炉香,对同行的人笑。
  “走吧。”任乔关了相机,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一步一步迈下台阶。
  那年他回来,林君元却不在,他跟任自齐翻了脸, 周盈盈躲在楼下不敢上去,任安吓得哭,父子俩把书房都砸了。
  任自齐把画册扔他身上,指着鼻子骂他不要脸,任乔别的话没有,就是一句咬着牙的“林君元呢?”
  任自齐放录音,林君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说“哥哥,同性恋很恶心,你不要找我了。”
  任乔以为是电话,扒着手机急切的叫他,任自齐在一边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任乔从急切到讶异,看清屏幕后那一瞬间的表情破碎。
  他的儿子恨他恨得要死,眼神恨不得活吃了他,任自齐鄙弃恶毒地说:“他都嫌你恶心,害怕得哭,求着我送他离开。”
  任乔不傻,一个字不信,只追问林君元的下落。任自齐管不了他,但管得了自己的嘴,任乔发疯,他就冷眼看着。
  院门和任乔的房间门都锁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任乔开学才重新打开。
  闹得这么僵,任自齐觉得不划算,任乔要能改好,父子关系还是要修复的。
  任乔还得上学,临走之前,任自齐吩咐阿姨做了一大桌饭。任乔从自己房间出来,发现本来摆在客厅电视前的那张合照不见了。
  他一个人在房间,太久没说话,嗓音干涩沙哑,问:“照片呢?”
  他面色不善,周盈盈有点害怕,在一旁解释着说:“东西太多,收起来了。”
  “ 一个外人的照片,有什么好摆的!”任自齐坐在餐桌主位,厉声吼道。见任乔没反应,他又放缓了语调,克制地拍着桌子,改说,“这么大的家业,你不要了?”
  “你安心读书,以后公司股份,房子基金,什么都留给你。”任自齐不顾周盈盈的脸色,继续说道,“路我都替你铺好了,你还要什么?!”
  “扔了还是收起来了?”任乔问。
  周盈盈一下子没从任自齐的话题当中反应过来,愣了一秒才回答:“扔,扔了。”
  任乔毫无预兆地掀了桌子,饭菜汁水淋漓地洒了任自齐一身,碎掉的餐具溅得满地都是,汤汤水水全淌到地板上。
  “林君元不回来,谁都别想好过!”
  晚上阿姨帮忙收东西,给他行李。
  “手机呢?”任乔问。
  任自齐给他递过来。任乔翻点了几下,抬眼问他:“你换了我的号码?”
  任自齐不置可否,任乔没再说什么,走了再也没有回过家。
  他如愿考上了A大,打电话给之前帮林君元联系的学校,请人家留着名额。任自齐说的话他不信,但是林君元一点线索都没有。他查任自齐的通信,把两月前周围的监控全都调出来,闹到警察局去,做遍无用功。
  林君元不在,任乔整夜整夜不敢睡,他很怕,怕他回不来,或者不回来。
  他跟家里闹翻,不再花任自齐一分钱。
  过了两年陆叔回来了一趟,说人跑了,任自齐索性把房子卖了。茫茫人海,他就不信林君元还有那个本事,再找回来。
  找人很费钱,任乔之前准备的那些不够花,早早开始另做打算。
  他管冯楚借了一些钱做启动资金,冯楚带着最小的儿子在视频里跟他打招呼,说几句话的功夫,大儿子也凑过来,画面挤得满满当当,任乔心里发堵,提不起劲,没办法去打扰她,说了几句就挂了。
  唯一喝多的一次是在大一下。那次是刘明泽来找他,两个人找了个排挡坐着。刘明泽倒了他就喝,话很少,一杯接一杯的。后来刘明泽不倒了,他自己拿过酒瓶,喝了个见底。
  醉的时候很解脱,脑子懵懵的,林君元仿佛就坐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叫哥哥。
  刘明泽看着他无声地哭,实在于心不忍,又没有办法安慰,说两句空话不顶用,只能跟他一起吹了半夜的冷风,最后扶到酒店,和衣睡了一晚。
  他只醉过那一回,早上醒来,窗帘没拉,阳光照在脸上,眼都睁不开。宿醉头很痛,他很后悔,后悔的是万一前一天晚上有林君元的消息,他醉成这样,会赶不及。
  他要时刻保持清醒,烟比酒更适合他。烟瘾染得很快,有一段时间抽得很凶,一天一整盒不够。
  也不抽贵的,大部分钱都白白洒在了劳而无功的寻人上,时间久了有些麻木,但是每次看到林君元的照片跟一群形形色色的人收录在一起,心脏还是抽痛。
  他不知道林君元不在国内,甚至后来想法设法回来了也不敢张扬,躲过任自齐的同时,一样也躲过他。
  再往后他就想,是不是林君元在怨他。他跟沈悠悠的事没有跟他说开,那个时候让他受了很多委屈。一旦这个想法开了头,就忍不住再想更多细节。
  那个时候林君元总是在哭,积攒了很多委屈,任乔这么想着,脑子里又浮现出林君元的哭脸。为什么还凶他呢?他很后悔,自责的情绪越来越深,总是想起他跟林君元的那条短信,林君元让他看到赶紧回电话,又想起最后的那通电话,说想他,让他考完赶快回家。
  最后一次见面居然在这么久之前,林君元站在樱桃树下面送他去集训,小心翼翼的。明明那时候刚吵过架,也没有好好哄他就走了。顾忌的事太多,连抱都没有好好抱。
  他心里酸胀得厉害,也疼。
  要是没走就好了,任乔觉得自己就是温水里面的那只青蛙,一直被任自齐煮,煮了十几年,一点警惕都没有,代价是失去林君元。
  大学毕业那年,周盈盈很急地找来,在宿舍门口堵他。任乔那个时候已经很忙,要找人,还要赚更多的钱,几天不回宿舍也是常有的事。
  “你爸爸突发脑梗,已经瘫在床上一个多月,我,我一个人顾不来,你不能不管他……”
  听到周盈盈的哭诉,任乔的第一个念头是,任自齐瘫了,他到哪里去逼问林君元的下落呢?如果林君元一直找不着,他要怎么办?
  周盈盈只知道哭,话也说不清楚,任乔去了趟医院,呆了会儿就走了,在这里是浪费时间。
  林君元要是能找回来,他就等着来参加任自齐的葬礼,要是找不回,他就送他上路。
  第49章
  四十多层,隔着窗除了看见自己模糊不清的影子,就是林立的高楼和彻夜不息的灯光。开了一天的会,耳朵里还是报价和争执,挺括的合同纸张又翻了两遍,任乔在最后一页审批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西装挂在椅背,他扯了扯衣领,把衬衣的扣子解了两颗,拉开抽屉,里头躺着两盒万宝路。其中一盒已经拆封,任乔拨开包装抽出一支,夹在指尖抵上嘴唇,手里一直把玩着的火机啪地按下去,蓝色火舌舔上烟头。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白色烟雾往上空飘去,椅子转了半圈,任乔熟练地将火机扔进抽屉,自己面向窗外放空。
  “咚咚——”
  已经十点多,例会早就开完,外面办公室工作区的灯关了大半,照理人都走光了。
  “请进。”任乔转过椅子,把刚抽一口的烟按在烟灰缸。
  他们公司做的是智能家居,新企业,起步不到五年,任乔的顶头上司就是公司老总,也是他在A大的学长。
  公司规模有限,但是老总能力强,发展势头好,待遇在首都这样的地方也能排到中上,底层员工的年终奖都能到六位数。
  任乔本来学的物理,后来不到一年就申请转专业,改学金融,又辅修了国际贸易。还没毕业就被学长挖进了这家公司,项目做得漂亮,晋升很快,不到两年就成了欧美大区负责人,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
  当初选这家公司的理由也很简单,起步年薪就很高,时间自由,老总承诺他有事随时请假,实在不行他顶上。
  敲门的是刘琦,他下面的项目负责任人之一。
  刘琦是位女士,做事利落不拖沓,这个点过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任乔坐直了点,重又打起精神,问她什么事。
  刘琦倒有些放不开,问任乔最近手底下业务多不多,能不能忙得过来。
  任乔觉得奇怪,让她有话直说。
  原来是刘琦突然查出怀孕,孕初期不太稳定,想请假休养一段时间又觉得为难,她正在推进的项目还有两三个,骤然离开没人顶上。
  “没事,”任乔站起来开窗,绕过去把门也打开通风,说,“身体和孩子要紧,你正常走请假流程就行,我明天一早批。”
  “好的。”刘琦心里卸了一块大石头,临走了看任乔又坐回去,没忍住点了点手表问他,“不下班吗?十点多了。”
  任乔抬了抬头,说:“你先走,我马上。”
  刘琦觉得她今天看见了任乔一点跟平时不一样的样子,原来他也会累。
  那时候出口墨西哥的一批吸尘器被拦在海关,好不容易周旋好,对方又因别的公司恶意竞争的介入,以技术问题为由拒不收货。任乔那时候还只是那单项目的负责人,款收不回,刘琦跟他一起去出的差。去墨西哥的飞机在美国转,两整天没合过眼,连吃两回闭门羹,他还能在吃饭的间隙重新起草销售合同书的新条例。
  好不容易谈妥收尾,刘琦和随行翻译累得站不住,任乔眼里也有红血丝,但从头到尾没抱怨叫嚷过一句,也没表现得多气馁或者开心,好像谈成了也跟他没关系。给别人批了经费去吃饭庆祝,他在酒店睡觉,修整了两天,就启程回去了。
  刘琦没多留,任乔抽的烟烈,气味很浓,她怀了孕,更不能久呆。只是脑子里还想着任乔刚转过身来的那个表情,看起来是累极了,眼神很空,嘴里残存的一点烟雾吐出来,朦朦胧胧的,身后挂着的西装像褪下的皮囊。
  这么累,看到她进来还是立刻掐灭了烟,又去开门开窗,请的没有定期的假也说批就批,刘琦腹诽,不愧年纪轻轻能当上大区总监,如果领导都是这种人,她也没什么不服的。
  刘琦不在,她手底下的项目一时分不出去,除了她就是任乔最熟悉,交接也要时间,跟买方约的洽谈只能他亲自去。
  项目金额较大,双方又是第一次合作,为显重视,都会带翻译。地点是他们这边选的,五星级酒店的多人会议室,楼顶是花园餐厅,正事谈完可以直接去吃饭。
  任乔带了四五个人,他们先到,按位置落座,随行的项目部员工投屏准备。他前一天晚上没睡好,酒店送上来的美式,喝了一口嫌苦,就放着了。
  买方是葡萄牙的,论质量他们的产品不比周遭更近的欧美国家的好,但是中端产品的价格却相差很多,对方进口到本国,除了运费损耗,剩余利润空间要大,价格因此一压再压,还要求这边派驻技术人员,其中细节很多,这才久未谈成。
  迟到是正常的,任乔看了看表,下午六点整,怎么也有十多分钟的等头。他看了眼那杯喝了一半的咖啡,招呼侍应生续杯,加糖。
  侍应生前脚出去,对方的人后脚到了。也是一行五人,任乔团队起身,跟对方的人员挨个握手问好。双方坐好,对面领头的桑托斯先生请他等一下,说他们还有一位没到。
  任乔耐心还足,提前准备的产品宣讲没白费,趁这个时间正好用来热场子。十分钟的视频没讲完,会议室门响了两声。
  一个很年轻的男生敲门,进来先道歉,说路上下雨堵车,迟到了。
  桑托斯不在意,招呼他到自己身边预留的位置坐下,跟任乔解释,这是他们聘请的翻译,别看年纪小,口语很地道。
  为了翻译效果,会议交谈过程中,翻译通常都直接落座负责人旁边。林君元抖掉衣服上的水,既心虚又紧张。
  他没参加过这么正式的会谈,旺季博览会,做兼职的事务所里,能用的翻译都去参展了,另外做同传的几位同事价格高,这才落到他身上。况且桑托斯先生的母语是葡语,用英语做中转,万一有其他状况,他葡语是一窍不通的。
玄幻魔法相关阅读More+

钝角(青梅竹马1v1)

多绎徒多梦

沉湎

小狐狸的大宝贝

局部暴雨

Econg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