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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时琛冷哼一声:“朕不是让他在外面跪着吗?”
  王公公苦着脸,不知如何回答。
  左相跪是跪了,只是跪了没一刻钟,突发奇想地说要去御膳房给陛下做几道菜。
  王公公哪敢拦着谢景玄,只能眼巴巴看着他走远。
  厉时琛放下手里的奏折想要去看看谢景玄在搞什么鬼,刚起身,双腿酸软无力,脚步一深一浅,十分难受,可偏偏御书房离御膳房比较远。
  厉时琛脸上带有有几分愠色,“让他给朕滚过来。”
  王公公连忙道:“是。”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午时。
  厉时琛慵懒地靠在椅背, 倦怠地看着眼前向他献殷勤的谢景玄。
  这就是他所说的亲手做的膳食?
  这是大乱炖还是什么?
  勉勉强强吃了几口,实在让厉时琛无力吐槽。
  谢景玄用帕子轻轻擦拭着他唇角沾上的汤汁,哄道:“再吃一口?”
  厉时琛凉凉地看着他。
  谢景玄笑了笑, 三两下就把陛下吃剩的那几口吃完了。
  厉时琛有些羞赧,谢景玄怎能吃他吃剩的东西。
  厚颜无耻!
  不卫生!
  谢景玄忍不住抚上他因羞意染红的脸, 随后被陛下一巴掌打掉,“不许碰朕!”
  谢景玄大为受伤地哀声:“为何?”
  还能是为何?
  他现在全身上下还算酸痛着,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
  谢景玄就像一条疯狗一样。
  厉时琛看他的眼神更冷了,仿佛跟窗外的天气一样, 阴沉沉的。
  谢景玄见状,微微一顿,浮想联翩。
  止不住地想起昨晚……
  直到厉时琛掐着他的脖子,语气冰冷,“你敢再胡思乱想试试?”
  该死。
  谢景玄这副心猿意马的神色, 就像是在……在想着那档子事。
  厉时琛羞怒地盯着谢景玄。
  “咳。”谢景玄轻咳一声,捏着陛下的手腕, 满脑子旖旎的场景消散。
  眼前的人逼近,厉时琛怒斥道:“放开!”
  谢景玄一只手禁锢着他, 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盒膏药,殷切地哄着:“陛下, 是时候该上药了, 昨晚涂的药效已经过了。”
  “朕自己来!”厉时琛踹了他一脚, 谢景玄纹丝不动的, 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让他更想要逃离此地。
  厉时琛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 想要翻身下床。
  谢景玄握着他的小腿, 把他拽了回来。
  厉时琛的力气远不如谢景玄, 特别是现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更甚,浑身酸软无力,谢景玄轻轻松松就能压制住他。
  冰凉的膏药,温热的指尖。
  让厉时琛浑身一颤。
  他只能紧抿着唇,不让那破碎的呜咽声透露半分。
  过程极为缓慢,对于厉时琛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偏偏那作恶之人不肯罢休,久久停留不肯离去。
  不知过去多久,谢景玄才帮他把药涂好,重新穿戴好衣物,厉时琛直接甩了那无耻之徒一巴掌。
  最后,脸上还隐隐约约可见那巴掌印的小谢大人此时满脸含笑地给陛下揉着小腿肚。
  元夜来到御书房时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吓得他倒退一步,连忙确认这是御书房还是陛下寝殿,他莫不是来错了地方?
  看见来人,厉时琛和谢景玄同时抬头看了他一眼。
  莫名地感觉到一股杀气。
  元夜背后一凉,他,是不是打扰陛下和左相的好事了?
  他怎么会碰见如此修罗场面。
  左相此时怎会跪在地上给陛下按摩手脚?
  仔细一看,左相脸上还有那巴掌印。
  再悄悄看了一眼陛下,脖子那些红印连衣领都无法遮住,十分显眼。
  显然就是欢-爱过后的模样。
  想起京中的趣闻,他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什么。
  瑟瑟发抖。
  厉时琛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何事?”
  “回陛下,是关于冰嬉一事……”
  元夜作为礼部尚书,是来汇报冰嬉定制的活动与场景,还有奖项。
  得陛下首肯,他才好动身做事。
  冰嬉是在冬日里难得的消遣娱乐活动,同时冰嬉也是武将们的心头好,文官对此倒是兴致缺缺。自从礼部开始着手准备冰嬉活动之后,武将们已经欲欲跃试,开始排练冰嬉的表演。
  冰场坐落在城外灵隐寺附近的湖泊上,因为冬日下雪,气温不断降低,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冰平如镜,特别适合施展冰嬉的活动。
  冰嬉包括走冰鞋、抢等、抢球、转龙射球、打滑挞等多种游艺。
  厉时琛自然也是会的,不说自小在皇宫时,每到冬季冰嬉,他都会与其他兄弟姐妹上场表演或是比赛。后来到了边疆,每逢冬季,将士们基本都会参加,毕竟在边疆这种苦寒之地,冰嬉不但能带来娱乐,还能做上一些军事演习。
  待元夜走后,厉时琛的神色飘远,不自觉地怀念起在军营的那段日子。
  谢景玄见状,便开口提起:“钦天监派人来说,根据推算的节气,过后几日都能见到太阳,不若过两天再启程,反正陛下现在身子还有些不适。”
  说起这个,厉时琛冷眼看着他。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景玄浅笑着,眼眸清澈,含着丝丝笑意,“陛下,臣不会走冰鞋,届时到那冰场肯定是要出糗,还请陛下教教微臣该如何走。”
  厉时琛有些诧异:“你竟然不会?”
  谢景玄摇摇头。
  厉时琛狐疑地看着他,以谢景玄劣质斑斑的人品来看,很难相信。
  京中的权贵、官家子弟鲜少有不会的,稍微家底殷实点的,基本没有玩不起冰嬉的,即使不会其他,走冰鞋这么基础的玩法肯定是会的,再说这谢景玄家里可是不一般啊,怎可能连这个都不会。
  谢景玄笑道:“听闻陛下冰嬉技艺高超,希望臣有幸能一睹陛下的风采。”
  这番恭维的话,让厉时琛有些脸红,轻哼一声。
  罢了,看在谢景玄如此识趣的份上,届时再好好教他便是,毕竟是他的人,怎可在外人面前丢脸。
  几日后,陛下的马车浩浩荡荡从宫里出发。
  灵隐寺距离皇宫不算很远,只是这来回奔波实在是折腾,干脆这几日就住在灵隐寺。
  待马车缓缓停下,来到灵隐寺,厉时琛已经多年未踏足这座寺庙,颇有感慨。
  “陛下安好。”
  来人正是无问大师,与记忆里那张脸隐隐约约重合,只是岁月仿佛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一如当年初次见面时那般模样,仿佛从未老去。
  厉时琛颔首:“大师。”
  无问大师含笑道:“陛下赤诚之心,乃我朝之福。”
  这句话一下子把厉时琛的记忆拉回了记忆深处,儿时父皇曾抱着他来拜访过无问大师,记得当时他也是说的这句话,“十四皇子赤诚之心,是百姓之福,是天下之福。”
  让父皇欢喜了许久。
  时至今日,原来已过去须臾数年。
  无问大师的视线从他和谢景玄二人身上转了转,淡笑不语。
  王公公在后院安顿好一切,厉时琛带着谢景玄四处走走。
  他尤其记得寺庙有一棵合欢树,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姻缘带。
  古有流传,相爱的男女子取红绳系于此树树枝之上,便能恩爱至白头,永结同心。
  等厉时琛站在这姻缘树前,他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就把谢景玄带过来了。
  所以当谢景玄看着眼前这棵姻缘树时,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眉眼多了几分温柔缱绻。
  “陛下是想带微臣来挂姻缘带吗?”
  落日余晖撒在谢景玄身上,仿佛给他渡了一层光。
  厉时琛看了一眼,心如擂鼓。
  轻轻地说了一声:“嗯。”
  谢景玄瞬间被这欣喜的感觉冲昏了头脑,让他心里狠狠地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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