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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
  “说吧,这次又是谁让你跟着货船走私的?”
  “小的...”
  “莫非,高功还没死心,妄图想要插手这司里的事宜?让他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今年的吏治考核,他自己政绩欠佳,依我看,他这尚书之位岌岌可危啊。”
  李昀绕到港口木牌坊后,果然在那里寻到了他想要找的人。
  裴醉随意斜靠在那口走私的大木箱侧面,长发高束,正被海风吹得肆意卷舒。
  “小的...”
  “结巴了?看看你这水匪的装束,也太不走心了。你们主子没叮嘱你们,唱戏得穿上戏服,才能装得像吗?”
  “小的...”那人使劲抻着脖子,终于憋出了两个多余的字,“...错了。”
  裴醉用刀懒洋洋地挑开那人脸上斜挂着的黑眼罩,看清了眼罩下那颗颤得像海上浮漂似的眼珠子。
  他弯下了腰,唇边挂着和善可亲的笑容。
  “怕我?到底你是匪,还是我是匪?”
  “爷...你是...”
  “嗯?什么?”
  “小的...小的是...”
  陈琛目光呆滞,指着不远处土匪似的裴醉,又指着那跪在水里、手臂背后拧转捆在背后、差点就被折腾死了的‘真’水匪。
  “就是这样。出海巡航时,有人打了运易司的船。裴兄在岸边钓鱼,看见火光,立刻跟着支援船出海,然后那群倒霉的...不是,那群瞎了眼的匪徒正好对上裴兄,被他直接一把撸了老巢。一问,才知道,是有人雇了他们,专门来劫走这批海上运货。高家的人混在水匪窝,结果落到裴兄手里,没撑过一盏茶,全招了。”
  说真的,要是不知道殿下是殿下,他肯定以为这个人是土匪出身。
  专业,太过专业了。
  出海运货必备的殿下,定能让水匪单调枯燥的海上生活变得颠沛流离。
  李昀看着陈琛脸上的精彩表情,只抿唇浅笑。
  “陈指挥使,可需要我帮忙清查这次入关的贡品与税账?若无特殊,高尚书不会铤而走险,非要派人劫走这一批货。”
  “求之不得!!”
  虽然陈琛本来就存着这样的意图,看李昀这么痛快,陈指挥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昀善解人意地没有戳穿陈琛的小心思,只随他到了不远处的小木屋中,查了半日的账,厘清了名册,出门时,已经日斜西山了。
  他放下挽起的袖口,出门时,被夕阳的余辉晃了一下眼睛。
  他蹙眉别开眼,抬手去挡,手腕却被一只微凉的大手轻轻握住,眼前的光晕瞬间消失。
  他不必睁眼,只顺着那人的力道,轻轻投入了那个怀抱。
  “冷?”
  “冷。”
  那怀抱被海风吹得微凉潮湿,李昀用体温暖着他的身体。
  “这样呢?”
  “好多了。”
  李昀从腰间解下鹿皮药囊,从里面倒出一粒药,塞进裴醉冰凉的双唇间。
  “还病着,就敢出海剿匪?”
  “在家里呆得实在太闲,再加上某位教书先生整日不着家,只跟那群孩子们混在一起,独守空房的为兄都琢磨着要开个武馆收学生了。到时你再不回家,我就派那群混小子去拽你出来。”
  裴醉故作低落的声音惹得李昀又是弯了眼眸。
  “等日头再暖些,便随你出海,跟着运易司走船。只要你身体能受得住,我就不拦你。”
  裴醉挑了眉,正要开口,李昀千钧一发间堵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你身体并不虚弱,可上山剿贼匪巢穴,亦能下海乘风破浪。裴将军身手一如往昔,可万军取敌将首级,不必再证明给我看了。”
  裴醉被李昀脸上覆着的一层红晕惹得开怀大笑,偏偏嘴被堵得严严实实,憋得他不停闷咳着,最后只能勾着李昀的肩,边咳边笑边走路。
  这副虚弱的痨病模样落在路旁吃瓜的小孩子眼里,他们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插着腰,朝着裴醉吐了舌头,大声嘲笑着。
  “先生羞羞,干吃软饭!”
  裴醉笑够了,朝那群孩子们随意扬袖,眉眼间全然一副怡然自得的张扬。
  “先生我风流倜傥,凭着这张脸,软饭吃得天经地义!”
  那群孩子们笑嘻嘻地围在心情颇好的裴醉膝边,跟他没大没小的打闹着。
  全然不知传说中会吃人的摄政王竟然蹲在路旁跟他们打弹弓射叶子。
  远处,向武身着大武师的黑束短打,亲自驾着马车,朝着站在树下的李昀兴高采烈地招了招手:“主子!”
  向文穿着大掌柜的绸缎华服,从马车里挑帘出来,脸蛋红扑扑的,压着眼中的兴奋,朝着李昀规矩地行了一个礼。
  “主子。”
  “入选了?”李昀笑着问他。
  “是,不仅如此。”向文抹了把汗,“小的在皇商选拔会中,见到了,见到了传说中三年进账十万两的金掌柜!他,他就是主子一直在找的,在找的...”
  李昀眸中划过一丝惊喜,眼瞳立刻便亮了起来。
  他朝着裴醉飞奔而去,如一阵风。
  裴醉早已起身,张开双臂,笑着将李昀拥入怀中。
  “又跑。”
  “忘归,阿文找到他了。”
  “想要什么时候动身?”
  “三日后。”
  “好。等见到子昭,定要骗他两壶好酒。”
  “...我会尽力拦着子昭。”
  “不让他揍我?”
  “嗯。”
  裴醉笑得喉结震颤,随手捻起李昀肩上的柳絮,在他面前缓缓摊开。
  “回家,饿了。再不吃饭,为兄只能吸风饮露啃柳絮了。”
  裴醉掌中的雪白的柳絮被夕阳染上了人间烟火红,随着三月春风的余波,在傍晚的海上翩然飞扬。
  而他空落的掌心,很快被李昀温暖的五指扣住,不留一丝缝隙。
  李昀昂着头,眼眸间闪烁着无尽的温暖与希冀。
  “我们回家。”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朝暮岁相守,醉卧人间当今朝。
  (完)
  第133章 番外:除夕
  瑞雪迎新岁。
  市集热闹得人潮如织,稚儿手里拎着结冰碴子的糖葫芦糖山楂三两成群地在街头跑着嚷着。
  临着闹市的一条安静长街转角坐落着那间简朴到不起眼的竹寮,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撩起竹帘随着风雪钻进了岑寂清幽的小院里。
  院中摆着两张木桌,八把木圈椅,造型不拘一格的粗糙,可扶手处却被磨得光滑细腻,是某位闲来无聊的人晨起心血来潮做的手工。
  李昀身上披着件旧袍子,浆洗得干净到透光,却也不折他周身气度半分,依旧温润尔雅。他一贯擅长闹中取静,悠悠然垂目抬手临帖时,眼前却忽得一黑。
  绸缎柔软的纹理划过李昀白玉似的脸颊皮肤,他怔了一怔,正要摸着桌上的笔架搁下毛笔,早有人贴心地替他安排好笔墨去处,接着,掌心被柔软干燥的手掌握住。
  “怎么了?”
  没听到回答,李昀只好顺从地伸展手臂,直到那件鸿纹缎外衫安安稳稳地套在身上,才慢慢地张开眼,看清了面前抱臂托腮上下打量自己的裴醉。
  见他还是不说话,李昀抬起手臂,指尖划过那件价值不菲的长衫锦缎,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裴醉压低了腰,十指灵活地替他系好青缎腰带,低垂的眼睫藏着促狭的笑意:“听闻为兄重病缠身久治不愈,花光了云先生万贯家财,连新衣服都穿不起?这‘穷酸书生’的名头,都越过高墙传到我耳朵里了,你且说说,是怎么回事?”
  “只是坊间无稽...”
  “我不喜欢流言自清的那一套文人作风,流言当破则破,不然留着过年腌咸菜吗?”裴醉理好衣衫,顺势在李昀温软的脸颊处啃了一口,耳语道,“再说,我不喜欢你受委屈。这衣服好好穿着,饭后出去跟我置办年货。”
  李昀目线上移,看见裴醉孩子气一般不知在跟谁较劲的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
  “倒也不必这般刻意。”
  “当断不断,桃花不断。”裴醉目线扫过李昀手边那歪扭针脚的荷包,顿了顿,声音微沉着笑了一笑,“我倒要看看,谁还敢用这个借口给你暗送秋波。”
  李昀垂眸轻笑,拉过裴醉冰凉的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替他暖着,耳畔却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
  “裴黑心,你今年是三十,不是三岁!!”房门的咿呀声也掩盖不住申高阳的鼻哼声。
  “多谢提醒。”裴醉扯了把凳子,可申高阳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鸠占鹊巢地变客为主,大辣辣地坐在了李昀身旁,蹭着李昀身上的热乎气儿,双手反复揉搓,“冻死我了,还是你这里暖和。”
  “子奉呢?”李昀问他。
  “铺子里来了几个不长眼的混蛋,子奉正收拾残局呢。”申高阳眉间不见愁色,语调轻快。
  “又是哪个冤大头被你宰了一笔?”裴醉斜睨。
  “钱嘛,自然多多益善,再多也没人嫌他多。”
  “看来子昭最近财运不错。”裴醉呷了一口茶,轻飘飘道。
  “可不嘛。自从某位摄政王‘薨’了以后,没人惦记我的银子,凭本公子这敏锐嗅觉与翻云覆雨手,自然是财神附体,财源广进。今年的皇商竞标,我必然得中。”
  申高阳独自美丽,趾高气扬,一副‘你胆敢反驳我立刻哭给你看’的从容与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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