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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极第四监狱坐落于国土南海一座四面环海的孤岛上。
  潮湿、闷热以及毒辣的紫外线是这里永恒的生活基调。
  在这个占地不足两万平方米的监狱里,关押着超过1000名极重刑犯,补给渡轮平均每隔13个月才会登岛,每到月底配给不足时,便会爆发许多暴力事件,普通犯人丢到这里头,不出一个星期就会“意外身亡”,尸体被狱警们丢进海里喂鲨鱼。
  单人牢房中,一个穿着囚服的人抱膝坐在床上。
  他的头埋在膝盖上,看不清脸,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发红的手臂。这个动作让他腕间不断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牢房铁门上的小窗打开,一根警棍伸进来敲了敲。
  他缓缓抬起一张苍白的脸,浅色的眼睛畏光地眯着,拖动着脚铐慢吞吞走到小窗前,将双手放在打开的小窗隔板上。
  警棍拨弄着他手腕间的手铐链条,确认牢牢锁住了,才打开牢房门。
  当庭袭警后,魏泱的判处结果上的过失杀人罪和侮辱尸体罪后又多了三道罪名:故意伤害,袭警,妨碍公务。因此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七年,由于危险程度较高,被判进入东极第四监狱服刑。
  穿着黑色短袖制服的狱警冰冷道:“低头,快走,不准乱看,也不准出声。”
  魏泱慢吞吞挪动脚步,脚铐发出细碎的响声,他乖乖低着头,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具早已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狱警把他带到了普通监区,这里保密程度较低,两侧塞着几十间多人囚房,走过时许多犯人都挤在门口,朝他吹口哨丢东西,乱喷下流脏话。
  “回去!老实点——!”狱警用橡胶棍敲打着栅栏里伸出的手臂。
  另一个狱警呵斥退了角落一间牢房栅栏门内的犯人,掏出钥匙开门,用力敲着铁门命令犯人们站好。
  魏泱被警棍推搡着走进去,里面是四张上下床,三个凶神恶煞的犯人在警棍的逼指下站在右侧床前。
  “以后你就住这里,不准惹事。”狱警丢下这句话和一套生活用品,便锁门离开。
  三个犯人低声啐着狱警,纷纷回到自己的床上,满身纹身的壮汉拉着一个瘦子上床玩扑克牌。
  魏泱环视一圈,走到左侧下铺空余的床位前,伸手揭起床单,见了光的臭虫一阵骚乱,逃回破烂的床垫里。他皱了皱眉,小心地坐到边缘的铁架上,挺直身体,尽量不碰到肮脏的床垫。
  “喂,你杀了几个人?”一个声音从上铺传来。
  魏泱站起来,转身警惕地盯着上铺探头的光头犯人。
  他什么也没回答,只是瞥了自己的手腕一眼,那人表情僵了僵,翻身躺回去掐虱子。
  监狱囚室中的灯熄灭后,排气口外的探照灯扫进来。
  魏泱侧躺在床上,安静盯着冷白的光柱扫过时乱飞的蚊虫,昏暗中忽然想起床架吱嘎的细微声响,他瞥了一眼对面晃动的阴影,合上眼皮。
  阴影笼罩在床前,一只纹满青黑图腾的手臂慢慢伸过来,轻轻按在床上的腰侧。见没有反应,纹身男悄无声息地坐下来,眼神饥渴地端详着对方的侧脸。
  这是一张清秀苍白的脸,不似东极当地人面相般的敦厚,纤细高耸的鼻子,精致秀气的薄嘴唇,眼窝因疲倦而深陷着,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域感更加浓烈。
  一个混血的小帅哥,即便在监狱外也是要花很多钱才能搞到。
  纹身男大着胆子,搭在囚服长裤裤腰的手指往下轻轻扯,突然,他的手被猛地抓住,吓得连忙抬头。
  魏泱已经飞快甩开他,手脚并用地缩到角落,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惊恐地瞪着他。
  纹身男很快恢复平静,笑着朝他伸出手,低声说:“别害怕嘛,小美人,咱们找点乐子。”
  魏泱打开男人伸过来的手,翻身朝床头铁架的空洞往外跑,张口就喊救命。但才喊出一声,他便被从背后勒住脖子,窒息让他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拼命抓挠着那条横在脖子上的手臂,纹身男一拳砸在他肋下,疼得他勾下身子,男人伸舌头在他耳朵上舔了一口,不由分说拽掉他的囚裤。
  纹身男的手在他挣扎的腿间乱摸着,他的皮肤异常滑嫩柔软,明明囚室里那么闷热,他的皮肤还是冰凉凉的,慌乱得出了汗,摸起来有种水浸浸的腻滑感,像某种冷血动物的内脏。
  男人粗糙肮脏的手指的确摸到了“内脏”——紧缩的肛门下面还有一个更容易入侵的孔洞。
  “这是什么东西?你是女人吗?”
  魏泱疼得弹起身,头发被一把抓住,砸在床上,他感觉到床单下被热源和汗液吸引来的臭虫贴着脸颊蠕动,迫不及待想啃噬他的血肉。
  纹身男重重压在他背后,臭烘烘的嘴贴着他的耳朵,他受惊般一阵颤栗,让男人更加兴奋。
  “你想别人发现这个秘密吗?识相点,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可以考虑罩你,不然我就跟他们说你长了个能肏的逼,小可爱,你可不知道他
  们有多饥渴……”
  魏泱抽搐了几下,那像极了极度惊惧下的应激反应,单薄的脊背在男人身下颤抖,大口急促地喘息着,仿佛要把什么东西从腹中呕出去。
  纹身男不是没有见过这种事,吓得呕吐甚至失禁,搞得人没兴致。
  “喂?别装疯——”
  “不……”魏泱渐渐停止颤抖,肩膀不轻不重顶了男人一下,祈求声中含着啜泣:“小声点,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们……”
  男人接收了到这狎昵的转变,压制的动作减轻了一些。
  魏泱扭动着把自己从男人手指上拔出来,小心地转过身,露出满是泪痕的脸,低下眼睫道:“你说……保护我,是真的吗?”
  “那要看你乖不乖了。”男人呵呵冷笑,伸手把他的裤子拽到腿弯,而后抓住膝窝往外掰。他主动地把一条腿抬起来,架在男人肩头,红扑扑的脸颊看起来状若羞赧,又似兴奋。
  “小俵子。”男人啐了一声,褪下裤子挺身顶进去。
  他低哼了一声,抬起另一条腿盘在男人背上,含糊地嘟囔着:“唔,轻点……”
  男人脸上挂着痴迷的笑容,肆无忌惮发泄着,完全没注意他的双手慢慢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往下猛地一拽。
  “呃——!”
  男人被一个标准的三角绞锁住脖子,窒息感让他拼命捶打着魏泱勾起来的后背,魏泱紧紧缠在他身上,整个腹部严严实实捂在他身上,他只能攻击到那些无关紧要的部位,完全挣扎不开,连鸡巴都被甬道里的肌肉狠狠咬住,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的双脚发了疯地踹着床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不到十五秒,男人的挣扎停止了,萎缩的阴茎滑了出来,带出一大股精液。
  魏泱收回那只盘在男人颈后的那只腿,足尖一蹬,尸体滚下去,在地上砸出沉重的一声。
  他坐起来,用囚服下摆擦了擦下身。忽然一撇头,看见上铺光头来不及缩回去的半张脸。他轻手轻脚下了床,一伸手就把装睡的光头给拽了下来。
  光头重重摔在地上,抱着脑袋抖如塞糠:“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救命啊!”
  魏泱慢慢歪过头,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直到听到他喊救命,犹如被触发了什么指令般,猛地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被砸塌的鼻子鲜血如注。魏泱却像被取悦到了一般,双手安抚式般抚摸着光头的脸,而后扣住脑袋,一下一下往水泥地上砸去。
  “啊——!”
  尖叫声在寂静的监区里回荡,趴在门口的瘦子拼命拍打着牢门:“救命!来人啊!杀人——杀人了!”
  魏泱抬起染血的手背擦了擦脸,朝瘦子款款走去。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浅色的瞳孔仿佛猫科动物般发亮,闪着兴奋的精光。他悄无声息走到瘦子背后,用手腕间的铁链勒住瘦子的脖子,在对方的徒劳挣扎中,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监区灯光大亮,狱警们赶到事发牢房时,只见四处倒着“尸体”。
  坐在窗下的魏泱浑身鲜血,宛如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他那一双修长的手,如同掏过兔腹的鹰爪般沾满血腥,滴着血的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嘴角徐徐泄着细长的白色烟雾,仿若妖魔吐息。
  “晚上好啊,把各位吵起来,真不好意思。”
  由于只死了一个没背景的死囚,关了五天禁闭后,魏泱被转入严格控制监区。
  严格控制监区里关押的几乎都是黑帮成员,各成派系,常发生帮派间的斗殴,在难以管理的同时,也代表着各个帮派内部有一套非常有效的管理体系,外人很难在这里活下去。
  沉重的脚铐在走廊间一步步拖行着,和普通监区那些吵闹的犯人不同,牢房栅栏门里那些原本在谈天的犯人都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走过自己牢房门前的狱警们。
  东极黑帮横行,首都榉城的卓氏兄弟,海港椋城的东青会,以及赌都椋城的联盛帮,皆是为祸一方的大型黑社会团体。东极四监里严格控制监区各个区域的占领者自然也是这些帮派的成员为主。
  他们都在观察着这个高危险级别的新人,魏泱也在观察着他们。这些帮派之间很好区别,卓氏以狼头纹身为家族标识,联盛则是华人团体,相互间只以华语方言交流。这一片区域华人面孔众多,显然是联盛的地盘。
  他做律师时负责刑事辩护领域,和不少大黑帮的成员都打过交道,但联盛是个例外,因为联盛只相信华人律师,混血脸的魏泱从不在他们的信任名单上。
  狱警带着他走过了联盛的区域,来到一片犯人密度明显稀疏些的监区,有不少牢房里只住着一两个人,面积也相比其他牢房更大一些。
  他敏锐观察到许多犯人脖子和手臂上的狼头纹身,默默垂下眼睫——这里是群狼的地盘,狼群重视等级制度。
  很快,押送队来到一间敞开的牢房前。这间牢房由于建筑结构原因,取了不少转角的面积,格外宽敞。
  墙壁上的四张铁架
  床只有右侧下铺有床品,其余三张都分门别类放置着各种生活用品。监狱发放的生活用品只有脸盆牙刷之类的简易用品,但这里不仅有各种零食饮料香烟,甚至有几瓶洋酒。
  “哈里姆,这有个不听话的,得麻烦你调教调教。”为首的狱警出声道。
  魏泱眉梢微动,望向椅子里悠闲着抽烟的男人。
  对方半张脸布满烫伤疤痕,大的如硬币,小的也有小指甲盖大小,看起来十分狰狞凶恶,粗壮的大臂上纹着狰狞的狼头,身后还站着一个给他捏肩的犯人。
  显然,这个人是卓家拥趸中的一个头目。
  闻言,男人抖落肩头那双细瘦无力的手,往桌上烟灰缸磕了磕烟灰,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这里什么时候成托儿所了?”
  那个狱警笑了笑,走上前俯身耳语了几句,男人望向不远处站着的魏泱,毫不掩饰地打量起来。
  “那人我就交给你了。”
  见男人点头,那狱警像摆脱了什么大麻烦,道了别,脚步轻快地离去。
  狱警们走后,男人对身后捏肩的犯人耳语了几句,那人便走出去,站在门口呼唤几声,几个更加高大健壮的犯人很快走了进来。
  站在牢房中央的魏泱环视着四周堆放的物资,手指无意识摸索着被虫子咬出肿包的小臂。
  男人磕着烟盒,瞥了一眼他抓红的胳膊,开口道:“杀了几个进来的?”
  魏泱转回脸,露出笑容:“加上最近的,六个。”
  “吓死我咯。”男人嗤笑一声,抬下巴示意他身后的那几个壮汉。
  “这里的每一个人,手上的人命都比十个你还多,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见魏泱笑容不减,并未被威慑到,他换了一副严肃的口气:“你想弄死谁我不管,但你要是在我这里闹事,你会比死还难受。”
  附和般的,身后几个壮汉也摩拳擦掌。魏泱像没听懂似的,指了指身旁堆放着的物资箱子:“有药吗?”
  男人和手下们对视几眼,露出戏谑的狞笑:“你有钱吗?”
  见魏泱沉默,男人冷哼一声:“没钱,那就什么也没有。”
  魏泱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像在暗示男人做些什么,让他露出更多赏心悦目的表情。
  他慢条斯理走到男人面前,一根修长的手指按在男人肩头,囚服布料上还保留着手指揉皱的痕迹,指尖横抚抹了皱褶,往下滑了半寸。
  “我可以别的东西换吗?”
  男人瞥向肩头,脸边那只手腕极瘦,白薄的皮肤贴着骨头,突出的关节透着淡粉色,仿佛不堪一折般脆弱。
  他丑陋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狎昵意味的蔑视,无所谓还有手下围观,直接拽过那只手腕,连人一起抓进怀里。
  魏泱面色平静地任由对方揉搓、亲吻,直到一只粗糙的大掌伸进他的裤子里时,他才略微偏过头,俯在对方耳边幽幽开口。
  “2000年的外交官绑架案,我是被告卓雁霜的辩护律师团成员之一,我读过你们所有人的档案,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吧?法赫德·哈里姆。”
  法赫德的动作猛地顿住,魏泱单手掐起他的脸,劈裂的指甲缓缓刺进没有皮肤遮盖的烧伤疤痕里,男人疼得额头青筋毕露,却没有任何言语动作。
  魏泱松开那只手,慢条斯理在对方肩头揩净指尖。
  “带我去见卓雁霜,现在。”
  严格控制监区走廊中,闷热的空气让犯人们也懒于互相挑衅找茬了,各占了地盘席地而坐,玩牌的玩牌,抽烟的抽烟。
  精钢栅格天花板上方,值守的狱警接过同袍递来的冰水,低声谈天。
  相比起独立杀手,这些黑帮成员显然服从性更高——至少对他们自己的头儿来说。
  忽然,一种不寻常的安静弥漫开,喧闹声仿佛从那头一盏一盏灭到这头的灯,突兀果决地一片一片消失。
  高处的狱警首先发现了这份不寻常的阒静,而后是处于走廊中段的犯人,末尾的犯人还没搞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站起身来,探头往前张望。
  五六个身上纹着狼头的壮汉一步步走了过来,为首的法赫德脸色阴沉,和平时如皇帝驾临般的嚣张做派判若两人。
  这几匹狼皆是又高又壮的打手人物,从前面看犹如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团团包围着什么。
  众人的目光警惕跟随着“狼群”的步伐,在他们走过自己身边时,才忽然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
  一个格外白皙瘦峭的年轻人。
  他戴着镣铐的双手交握在身前,因此后背挺得更笔直,以免显得佝偻,他微微仰着一张精致的苍白面孔,嘴角挂着微笑,挨个回望周围注视着他的人。
  仿佛一个被骑士团护送着的王子,正在接受臣民们的觐见。
  法赫德拉开老式电梯门,率先走出去。魏泱紧随其后,脚铐扫过翘起的木地板,发出锐利的金属声。
  面前是一条水泥铸成的狭长通道,两侧摆放着
  绿植,爬满藤蔓的玻璃天花板上丝丝缕缕沁着阳光,走到通道入口时,魏泱站住脚步,仰起头感受阳光射在脸上的刺痛。
  这样的光明让人痛苦,可也让人怀念。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迈步走向前方。
  走出通道,入目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草地一角插着迷你高尔夫旗,宽敞的蓝色泳池中飘着绿白条纹的充气浮床。
  如果不是四周的电网提醒他们这里仍处于监狱范围,魏泱几乎以为对面那栋建筑是一座现代风格的微型别墅。
  那栋白色的建筑方正而简洁,顶部的天线高高耸起,像一个大型的收音机。两扇落地窗间夹着一道门洞,玻璃透出室内的陈设,摆放着电视机和沙发的是起居室,列着床榻和书架的是卧房。
  落地窗外的白色阳伞下,放着一只同色的圆桌,圆桌旁是一把沙滩躺椅,椅子里躺着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
  男人深麦色的胸肌间隐有墨线浮动,似乎是一副从胸膛贯到喉部的纹身,他悠闲地枕着双臂,一头湿亮的黑发松散梳背在头顶,架着墨镜的脸在听到声音时略转了转,但并未任何警惕性的动作,显然踏入这里的是他的亲信。
  法赫德快步走到男人面前,俯下身耳语了几句。男人似乎瞥过来了一眼,不紧不慢翻身坐起,后背露出大片青黑狼头纹身。
  法赫德抬手招了招,魏泱被身后的人挟制着,推推搡搡带到男人面前几步,而后被猛地一推,扑倒在地,膝盖“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胆子不小啊。”男人随手摸过桌上的雪茄剪把玩,布满枪茧的粗硬指节捏合着雪茄剪,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打着我的名头吓唬他们。”
  男人摊开右手勾了勾,魏泱的右手被法赫德强行拽起来,铁链哗啦一阵碎响。男人动作绅士地轻轻托起那只手,左手捏着双刃雪茄剪,将寒光闪闪的铡孔慢慢套在他雪白纤长的无名指尖,抬眼微微一笑。
  “你有几根骨头喂我这些狼崽子?”
  魏泱安静地盯着面前微笑的男人,目光往下一点,落在男人胸前的纹身上。那是一条纵排的符文,从胸肌贯穿到喉头,变成一朵青黑的莲花。
  他略偏了偏头,看清楚了莲花顶部还有一小段符文。
  莲花一条经,旺财运,保平安,求神佛庇佑。
  求到牢里来了?这神……也不大灵么。
  他眼珠微转,忽然作势朝对方猛地一扑,法赫德急喝道:“大佬——”
  男人纹丝不动,保持着被扑住膝盖的姿态,只略抬起右手,制止了手下要拖走魏泱的动作。
  群狼对其毕恭毕敬,身上有泰国刺符,又如此镇定沉稳,看来面前这个人,的确是那个敢听着警笛继续喝咖啡的黑帮匪首,卓雁霜。
  魏泱保持着跪姿直起上身,缓缓向卓雁霜膝行几步,套在指尖上的雪茄随着靠近滑入指缝深处。
  卓雁霜双眼微眯了一瞬,默许了他的迫近,魏泱被锁链拽到半空的左手慢慢按在卓雁霜膝头。
  他紧盯着对方镇定深邃的双眼,借力撑起身子,一点点爬上了对方的膝盖,跨坐在男人腿上。
  屹然而坐的卓雁霜微微仰起头,注视着眼前逼近的那张蛇蝎美人面,怀中的身体像柔若无骨的蛇般依赖着他,拉过他的右手探进松垮的囚裤里,引导着他的手指插入腿间隐蔽的穴孔。
  感受到男人一瞬而逝的僵硬与震惊,魏泱偏头凑近他的耳朵轻舔了一口。
  “我可以给你生一窝狼崽子。”
  耳廓酥麻温热的痒意让卓雁霜抓着雪茄剪的手指下意识一紧。魏泱吃痛得嘶了一声,仿佛疼痛让他更兴奋般,款摆起了腰肢,用身体套弄着那根浅插在里面的手指。
  卓雁霜喉间青黑的纹身如有生命般浮动,似乎是喉结滚动了几下,他余光瞥见旁边看直了眼的手下,骂道:“等在这儿观战?”
  众人瞬间溜了个鸟兽散。
  卓雁霜收回目光,也收了收手指,想取走套在魏泱指间的雪茄剪,但兀一动作,魏泱套在铡孔中的手指穿进他的指缝里,冰冷的雪茄剪夹在两人的手心里,斩断手指的威胁动作被扭转成了暧昧的十指紧握,被锁链拘束着的左手按在他胸膛上,指尖轻绕了几圈。
  卓雁霜瞳中暗火涌动,仔细打量起面前这张苍白的脸——够大胆,够漂亮,够危险,也够骚,有意思。
  他掐起对方的脖子吻上去,魏泱顺从地被按倒在躺椅上,手腕间的锁链发出哗啦的碰撞声。
  一股温热的液体随着手指抽出而流出来,打湿了囚裤,那块缺乏弹性的粗布轻易从裆布缝线扯开一个大洞,魏泱主动张开腿,展露自己被抓出指甲印的肥白蚌肉,红粉穴肉缩张着挤出透明的清液。
  撞进去时,卓雁霜手指忍不住攥紧,锋利的铡刃割破了细白手指,在混乱的喘息中渗出一圈血痕。
  肏干凶猛而粗暴,魏泱急促喘着,嘴角慢慢咧开,低低笑出声来。
  “笑什么?”卓雁霜拇指顶起他抖动的下巴。
  魏泱咯咯笑道:“笑传闻中天不怕地不怕的枭雄,也不过是个看见逼就发狂的野兽。”
  卓雁霜也露出笑容,拇指掐进他咧开的嘴角,强迫他笑得更开,笑道:“我是野兽,那你待会儿可不准哭。”说罢便大开大合地肏干起来,半点不给魏泱适应的时间,粗红的阴茎将娇嫩穴道捣出咕叽咕叽的水声,而后是满满一撞。
  “唔——”魏泱勾起身子,被拽到胸口的囚服下袒露出整个腹部,小腹已经被顶出一个清晰鼓包,他颤抖着抬起腰肢,似乎想把自己从那根凶器上拔出来。
  半跪在躺椅边缘的卓雁霜足尖蹬住他脚踝间的锁链,猛地往下一踩,他被锁链拉下来,退出去些许的阴茎重新撞到最深处。
  魏泱仰起的脖颈绷成一条颤出虚影的线,痛得眯起的双眼渗出泪水,张口呻吟:“啊”
  卓雁霜呵呵地笑着,似乎满意了,退了退身体,又快又重地抽撞起来,腹肌将白嫩阴阜撞出急促的“啪”“啪”声,绷紧坚硬的肌肉拍打着缩在阴唇间的肉蒂,那里很快变得红肿,吐出一小截红润舌尖般的肉粒。
  魏泱的呻吟也变得急促了,悬在躺椅外的小腿剧烈抖动起来,忽然绷直了脚背,呻吟戛止片刻,爆发出一声带颤的尖叫。
  但卓雁霜正干到兴头上,拔出阴茎敲打因高潮而剧烈抽动的阴蒂,水花溅得到处都是,魏泱扭动着,扣住男人指缝的手指不断攥紧、松开,雪茄剪的铡刃在指根划破数圈血痕,层层叠叠仿佛在无名指套了一枚血色的戒环。
  “啊——”
  抖动的下身喷出一股暖液,魏泱被打失禁了,喘息着瘫软在躺椅上。卓雁霜松开手指,摘下箍在他指根的雪茄剪,随手丢在桌上,而后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俯下身嘴对嘴渡了一半过去。
  “咳咳”魏泱咽下辛辣的酒水,双腿慢慢摊开,酒精让他的身体更加酥软松弛,琥珀色的双眼逐渐涣散,虚合住弯起来,吃吃笑着把手伸进腿间,揉捏自己高潮未褪的阴阜,贪婪地索取快感。
  卓雁霜捋了捋鸡巴被溅上的尿液,性器表面的血管突突跳着,又胀大一圈,把快掉出躺椅的魏泱翻了身重新肏进去。
  从后面看,魏泱如骑兽般跪趴在卓雁霜胯下,被脚铐锁住的白嫩双脚随着顶撞一下一下摇动,锁链碰撞着有节奏的金属声,绞成一串乐音淫荡的风铃。
  补给渡轮将在两周后登岛,物资即将送检。接到这个消息后,法赫德终于有理由上顶楼——他和兄弟们赌了一局,分外好奇那个叫魏泱的混血小骚货现在是被大卸了八块,还是已经飞上枝头。
  黄昏,夕阳把白房子勾出一圈柔和的金边。
  法赫德慢慢走过泳池,余光撇着阳伞下背对自己的赤裸身影。
  那是侧躺在躺椅上的魏泱,他一只手肘搭在腰间,半抬起的指尖夹着香烟,烟雾被海风吹得往他身后躲,法赫德清楚地看见那些乳白色的烟雾下,他大腿间同样发白的浊色。
  “豹子。”白房子上传来一声呼唤,法赫德在马来语中是猎豹的意思,卓雁霜是个因回不去故土而格外怀念自己母语的家伙,所以从不迁就别人的母语。
  法赫德早已习惯,连忙收敛目光答应一声,快步跑上楼去。
  刚上楼,就看见卓雁霜手里拿着卫星电话,说:“你来的正好,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这部卫星电话电话无法拨出,也只有极少数人能打进来,那都是些不能提名字的人物。法赫德识趣地没有多问,只点点头回答:“您吩咐。”
  卓雁霜低声道:“新上任的典狱长会跟着补给一起抵达,这个人从前是警察,这里有不少人都是他送进来的,你替我盯着他,他要是死在了岛上,会给我们惹麻烦。”
  法赫德揣摩着卓雁霜的表情,抬起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那他登岛之前”
  卓雁霜赞许地打量了他一眼,露出笑容。
  “明白。”法赫德点点头,这才想起来正事,忙道:“对了大佬,您的物资清单上还需要加什么吗?”
  卓雁霜走到露台边,小臂枕着水泥平台,朝下面抬了抬下巴:“你去问问他吧,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卓家定期会给卓雁霜单独送来生活物资,卓雁霜只管发号施令,并不管清单详情,手下人自然多的是沾光的机会。法赫德得了准许,大阔步下了楼,走到阳伞下。
  泳池里的粼粼波光投在魏泱赤裸的后背,那些微微晃动的光斑让法赫德的眼睛无法控制地被吸引到那具布满性爱痕迹的躯体上。
  他不敢走到正面,站在魏泱身后试探性喊道:“魏先生?”
  魏泱已经抽完了一支烟,手臂搭回了腹部,闻声半转过脸,法赫德这才发现,他脸上架着卓雁霜先前戴的那副墨镜,宽大的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雪白的鼻梁和一对被咬得红肿的嘴唇。
  很显然的,卓雁霜喜欢他,并且已经开始大方地宠爱他。
  法赫德有些紧张,不清楚他向大佬有没有告状自己之前的调戏。干巴巴赔笑了两声,法赫德压低
  声音道:“魏先生,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别放在心上。您要玩的用的,只管告诉我,我去安排。”
  魏泱转过身来,法赫德连忙低下头不看。魏泱却不理会他,只拿起身前的烟盒,叼出一根香烟。
  法赫德幡然醒悟,连忙摸出打火机,举着火苗殷勤地凑过去,生怕错过这默允式原谅。
  轻咬着烟蒂的红唇微微一吸,喷出一口浓白的烟雾,半抬起的手指间,无名指根处渗血的伤口,幽幽抬高了他的身份
  法赫德端起烟灰缸,递到魏泱手边。
  “抽不惯这种烟,弄点口味淡的来。再给我弄几身干净衣裳,裙子更好,另外嘛,我还要几支天堂鸟和一个玻璃花瓶。”
  “几只……什么鸟?”
  前面的都好说,弄几只活鸟渡海可不是容易事。法赫德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目光触及魏泱胸前斑驳的痕迹,那两只被咬肿的粉色乳尖上布满指印,几乎可以想象到先前被多么放肆地揉捏啃咬过。
  喉头咕咚一声,手掌突然传来一阵灼烧的剧痛,打断他明目张胆的审视。
  魏泱捻动着按在男人手掌上的烟蒂,皮肉发出滋滋的烧焦声,不觉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朝男人眨眨眼:“那是一种花,我最喜欢的花。”
  已经碾灭的烟蒂被随手丢进烟灰缸里。
  “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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