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漫长的春雨已经将周佑山困住很久了，他时常望向窗外，那片消失已久的绿景，在几场春雨后爆出了新芽。是抹很淡的绿意，耀武扬威的昭告着春的来临。
他想起去年秋天，唐明庭对着颗树看了一下午，只为等最后一片枯叶落下。
那场景和现在看来并无差别，同样是秋天的结束，同样是春天的开始。直觉告诉他这并不相同，可这究竟不同于何处，周佑山答不上来。
或许是他枯萎在了去年秋天，或许是离开的唐明庭将他的春天也一并偷走了。
于是他决定关上窗，不再去看春天，不再去想唐明庭。可这扇窗偏就要与他作对，偏就要让他在清亮的水纹光影里，看见透着绿的玻璃，想到唐明庭。
“妈妈，我想要这扇绿色的玻璃窗。”
年幼的唐明庭指着绘本里的图，满眼期待的朝向来都不会拒绝他的母亲说。
“明庭为什么想要这扇窗户？”
“春天！因为这样就可以永远看到春天了。”
明明幼时的记忆早该忘掉了才是，可周佑山却还是想起了个模糊的大概。该说是他记忆力太好，还是他只记得关于唐明庭的？
周佑山没来由的觉得心在泛酸，有种很陌生的情绪在胸口发胀，随时都能破开他的身体，长出某种不知名的新芽。
他看着玻璃窗倒影里的自己，鼓动的胸腔里穿出双鲜血淋漓的手，朝两边扯开条大缝，像是在证实给他看，这内里空无一物。
“你的秋天在身体里腐烂了。”
唐明庭从后贴上他的耳畔低吟，那话像是在笑，又像在惋惜。
原来不是枯萎而是腐烂了啊。
周佑山抬眸看他，雨滴滑落在窗上，印上他惨白的脸，如眼泪夺眶而出。唐明庭不会哭，他知道这是假的，但还是抚上窗想为他擦去。
“你怎么能亵渎我的春天？这样的你不配拥有新生。”
唐明庭说着从里攥住他的心脏，那张脸在扭曲的笑着，越发的贴合上了周佑山记忆中的一幕，唐明庭说要去水族馆的那一幕。
好奇怪啊，他好像不会再痛了。
“你不是唐明庭，唐明庭不会对我这样笑，也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周佑山对着他摇头转身离开了这，任由那扇窗春色蔓延，唯独绕过他的躯干。
在穿过长廊时，空气里潮湿的水气紧密的附着在了他的身上，连同踩在瓷砖上的水痕都像是拖出的血污，不断地从他开了口的胸腔里涌出。
周佑山有时也会分不清真假，把幻象里的唐明庭当真，同他聊天，说上好多好多的话。但在绝大部分能辨清的时候，他往往是沉默的。亦或是旁观亦或是视诺无睹。
“周佑山我们去看电影吧，上次那部”
唐明庭又开始缠着他对着他耳语，说词滔滔不绝和真的一样。周佑山不做理会，但还是被带动的走向了放映室。他忘了，他的本性是为了唐明庭而生的，他拒绝不了唐明庭，无论眼前的是真是假。
在推开放映室的门时他发现投影机已经被打开了，有人坐在了他和唐明庭常坐的位置上，他本不愿打扰的，奈何放映的内容是那么的吸引他，让他无法挪开视线。
“要一起看看吗？”
昏暗的光下周佑山在走近后才看清了朝他发出邀请的人是谁。
他没有犹豫，接受了这个邀请。唐虞奚向他第二次展露出笑意，仍旧是为了唐明庭。
影片里的唐明庭。
周佑山装作没看见，坐下认真观赏起，那些他从未见过的，又或者该说，是他错过的幕幕。
影片的开头是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唐明庭第一次准确的喊出他名字的发音，然后越来越频繁的重复着，直到不再磕绊。
“佑山”
小唐明庭抱着唐虞奚的小腿，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她鼓起弧度的小腹，相机有些晃动的被搁置在了桌上，而后画面里的唐虞奚将他抱在了腿上调整了下镜头。
“嗯？明庭说什么，妈妈没听清。”
“佑山”
小唐明庭的小手摸向了她的肚子，又重复了遍，这回更加的响亮清晰。
“你给他取的名字吗？”
“佑山”
后面无论唐虞奚和小唐明庭说什么，小唐明庭的回答都是佑山。要吃的喊佑山，要出门玩喊佑山。
“周佑山，明庭真的很喜欢你，那会儿我只是念了下石碑上的内容给他听，他咿咿呀呀了很久，才找准了发音。如果没有这段录像，真的很难相信，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名字。”
唐虞奚向他描述唐明庭的样子，有种说不上来的幸福感，连他自己都被这奇妙的感觉包裹的扬起了嘴角。
原来唐明庭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他的名字。
画面一换到了小唐明庭学走路的时候，步子还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唐虞奚见状拍着手鼓励小唐明庭站起来，可小唐明庭噘着嘴伸出手只管要抱，唐
虞奚连哄好几声都绝不起来，最后相机又被放在一旁，拍到的也就只有唐虞奚跑过去将小唐明庭抱起的模糊影子。
接下来的好几个视频都是这样，小唐明庭不愿学走路，摔倒了绝不站起，只会噘着嘴要抱抱，而唐虞奚每次都会满足他，造成了宠溺过了头，连学都不肯学了。
又一次小唐明庭摔倒，他使出了他惯用的杀手锏，但这次唐虞奚没再出现在镜头。
“起来。”
画面里周斯宴走到小唐明庭面前蹲下，语气很严厉。
“周斯宴你别凶他！”
刚刚还在扁嘴的小唐明庭看到朝他跑来的唐虞奚立马就哭了，样子委屈的不行。
“眼泪掉不下来，哭声倒挺大。”
周斯宴点了嘴这小戏精，站起身拦腰抱起唐虞奚就走了，管都不管地上那个，还冷不丁的甩了句。
“让他自己回来。”
随后小唐明庭哭嚎了会儿发现自己真的被丢下后，终于支起他的小胳膊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又走又摔。
“唐明庭学什么都要比同龄人慢上好几步，说话和走路也都是在两岁后才学会的。”
周佑山看向唐虞奚，她的话像在给影片配旁白，她眼中的留恋撕破了藏匿在心口的情愫，唤醒了她迟来的母爱。“唐明庭太擅长依赖了，他现在还会依赖你吗？”
他好像被唐虞奚的眸光刺了下。
“不会。”
周佑山心想，怎么会是唐明庭依赖他呢？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依赖唐明庭，渴求唐明庭离不开唐明庭。
唐虞奚听后又笑了，那笑多么像在庆幸，和那日给他的感觉无差。在荧幕逐渐开始会出现他的身影时，旁白消失了。他的母亲兴致缺缺，甚至等不急她那快干的指甲油就走了。
门被关上后，这间放映室变成了个大型的屠宰场，眼前独属唐明庭的温馨和幸福啃食掉了他所有的感官，宣告着一切的一切不会有他的位置。
原来这场漫长的凌迟依旧在主审着他，不会再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了。
周佑山缓缓闭上有些发酸的眼睛，胸口也发胀的厉害，他不该在意的他不该妒忌的。
樱花盛开的三月往往是最多游客的时候，为了避开赶早的人满为患，唐明庭和方鹤一致决定挑在晚上的时间段去观赏，但没想到
“这人怕不是要比白天还多”唐明庭望着乌泱泱的人头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打退堂鼓了，他拽着方鹤的衣袖说“要不下次再来看吧。”
“樱花花期短，要是一落雨就看不到这样好的景了。”方鹤说罢紧牵着唐明庭的手走在前面，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光在脚下是层碰撞模糊的影子，足以将他的爱人藏进这阴影里，藏进这枝繁叶茂的春天里。
唐明庭跟在后面张望着，四周的灯景布置照的人眼花缭乱，樱花树下更是不少人排着队拍照，他甚至还看到有专门能租衣服、雇摄影师拍照的场地。新奇总在驱使着唐明庭前去靠近。
“我们也去拍照吧，这样光看不记录太可惜了。”唐明庭的声音有些被淹没在了人潮吵嚷间，连同方鹤给他的回应也一并被冲散了。唐明庭只当他答应了，不管不顾拽着方鹤在人流中逆行。
这回由他走在前，方鹤跟在后。
在经过漫长的前行之旅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眼前这间装潢复古的屋子，唐明庭不经感慨这一路来的不亏。
“看来我们还得要在这人挤人里继续前行了。”方鹤在说完后垂眸偷偷看了眼唐明庭，他总怕唐明庭会心生厌倦，揣测成了他和唐明庭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习惯。
而唐明庭反倒很是振奋，“没事，我们就快熬出头了！”尤其是在他看见店外琳琅满目，透明玻璃窗里各样的衣服应有尽有，就连门口摆放的小木推车里也有着不少漂亮的手工制品。唐明庭拉着方鹤围着转了圈，对那只竹编的小提灯笼喜欢的不行。
“可不可爱？”他拿起在方鹤眼前晃了晃，毛绒的小兔子玩偶趴在一角乖巧的不行。
方鹤也拿起只形状相似和唐明庭的小灯笼碰了下，“这只小熊猫的也很可爱。”，暖黄的灯光照耀下他笑的温和，所幸，唐明庭还没那么快失去兴趣。
“一会拍照我们穿什么衣服？”在人流量终于少了不少的间隙里，唐明庭望着所剩不多的衣服有些犯难，他将问题抛给方鹤，这个善于打扮的俊美少年。
不过仔细想想，在他和方鹤相处的日子里就连审美都提升了不少，着装颜色也不再单一，敢往色彩大胆的地方去。他竟也会开始在意起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或许是方鹤太过耀眼，他总想要贴合上这份美。但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嗯”方鹤看上去真的在思考，拿给唐明庭作比较的衣服，却坏着心思。“这套就很不错。”
“不错个屁！”唐明庭连忙推开方鹤递过的同色系一套的墨绿短裙，又生怕被别人看到，立马拿起放回原处，咬牙压低声音对方鹤说，“你既然觉得不错怎么不自己穿？
”
他本秉着和方鹤一样过把嘴瘾，没曾想方鹤还真凑过来问，“你喜欢哪套，我穿给你看。”
要命，唐明庭听后耳根都就红了，“别开玩笑了！”虽然这也可能并不是玩笑话。
几句谈趣后，他们终于敲定好了两套外形差不多的制服。这些唐明庭也就只有在影视剧里才见过，穿还是头一次，好在领带是免打的，不至于他胡乱打出个红领巾的样子。
在整装完毕拉开更衣室门时，方鹤已经换好在门口等他了，明明是件最正经的衣服偏在方鹤身上穿出了别的风格，唐明庭光是望着他就已经心动不已，心脏跳的仿佛要跃出他的胸腔。
喜欢好看事物的一切，对唐明庭而言是种再正常不过的本能，时效性会决定着是否该结束，但现在，他还能再多喜欢方鹤一些。
“方鹤，上帝在创造你的时候一定很偏心。”偏心到将所有好的都给他加到最满。
偏心吗？方鹤又在唐明庭的目光里看到了一成不变的羡慕，和所有望向他的目光一模一样。
不是的，救世主从未对他偏心过。他的唐明庭和其他人一样，都只看见了他好看皮囊下的光鲜，未见他深埋淤泥下的脏污。
他再一次的牵起了唐明庭的手。
“不偏心，他创造的我属于你。”
属于唐明庭的就不偏心。
走向拍摄场地的路上，唐明庭没忍住对那件短裙起了肖想，毫无疑问的，方鹤穿上一定好看，他无论怎样都会是好看的。
“你头发长了好多”唐明庭想着捏起方鹤的一小撮头发，还是那艳丽的红，张扬的惹眼。
“换个发色吧。”不等方鹤开口问，他就已经道出了答案“换个人鱼的颜色”。
是他最近和方鹤的那本漫画里的内容。
正好风起，飘落的花瓣作了画面的陪衬，早已架好的相机定格下了他们站樱花树下向对方相望而笑的一幕，连同着方鹤对唐明庭说的那句“好”，也一并停留在了这最美的瞬间。
等拿到照片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连着一起来的还有一台相机，是方鹤不久前淘来的。
起源是那次拍完照后，他无意间发现唐明庭似乎很喜欢摄影，在那寥寥几张的合影里，占据较多的，除了风景照便是他。
方鹤放大着其中一张和唐明庭在樱花树下的合照，想起近期相册储存中不断被他翻看的一张实况，屏幕里，唐明庭举着租来的相机朝他按下快门的“咔嚓”声，闪光灯将飘落的花瓣照的跟雪一样，唐明庭喊着他的名字，告诉他，“你身上有春天的味道”。
全都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
他喜欢唐明庭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
“你不觉得我们拍的好像在研学旅行吗？”
已经洗出的一小叠纸质相片在唐明庭手里像在玩牌似的，他看上去真的很喜欢，有些爱不释手的说要买本照片书，用来好好保存。
询问间，方鹤突然凑近问他“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这太像影视剧中会出现的桥段了，主人公的回答往往都会是什么呢？唐明庭望着方鹤淡淡的瞳色，从要开口说的“怎么会不相信呢”转变为了“不信。”
难得的，他没说讨人开心的违心话，“注定这个词太遥远，不适合，我们。”
我们，这词被唐明庭吐出的太轻，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他会说的下一句。他应该要明白的，设想以后从不在唐明庭的计划里。方鹤劝说自己，唐明庭毕竟年轻，这对他而言太早了，可眼前的这双眼睛却又是那么的漫不经心，能够在他的遥远里随时离开。
“唐明庭，今天的你，爱我吗？”
“爱啊，很爱很爱。”
唐明庭几乎没有思索，和往常的无数次一样，他朝他笑，道出那千篇一律的答案。
方鹤看着他将要分享在朋友圈的内容精挑细选后，才肯把手中的照片塞入用来放置的信封内。而那句爱，或许也只是他忙里抽空的回答罢了，做不得真。
唐明庭会是真的爱他吗？也许这会是个永远的否定句，但只要他不清醒，那他就能一直都听得到这个答案。
一直到唐明庭不能再回答他爱，为止。
“嗯，我也很爱很爱你。”
原来说爱时并非只有甜蜜，也会有涩口的时候。
那条朋友圈刚发没过多久唐明庭就接到了孙别的来电，他划开视频，手机摆的位置正好只露到方鹤的脖子处，他坐在地板上盘着腿把玩着方鹤手腕上似流苏样的绳尾，头也倚靠在他大腿内侧。
仰视是个很好的角度，唐明庭喜欢这样看方鹤。
“唐明庭真有你的，跑出去谈恋爱连学都不上了？”
“上的上的，到时候我会回来考期末，可不能留级。”
孙别啧啧啧了好几声，又看到视频里还有另个人，张口要说的骚话硬生生给他压了回去。
“你倒是潇洒，回来别忘了请客谢我给你两牵线搭桥。”
“
行行行，媒公。”
唐明庭笑的欠欠的，上抬着眼看方鹤，对着他嘴型一顿一顿的，方鹤在拼凑的字句间读懂了唐明庭的意思。
我、们、接、吻、吗？
言语上极具诱惑，可目视着他的眼睛却是清亮透明的，不夹杂任何可见的欲望，像只是单纯的逗他玩。
唐明庭见得到了意料中的反应后笑的更甚了，转头又回到了他和孙别谈笑的话题里。
那双眼睛或许要在另个地方才会是诚实的。
方鹤伸手盖住唐明庭的眼睛往怀里带，连带着那通还在拨打的电话也被他毫不留情的给挂断了，他露出的半张脸卡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藏不住的阴冷在他的漂亮面孔上显得格外狰狞。
这是不能给唐明庭看的部分。
“方鹤你干嘛…啊！”
“你不是说接吻吗？”
光在唐明庭眼前被泯没了，感官放大的同时，他闻到方鹤的手指上，浓郁的薄荷香，并不陌生的烟味。等柔软物进入口腔时，灵敏的舌头又开始缠着寻欢作乐起。
他依旧是在仰视的姿势，过程上却已然的变了味。
方鹤攻城略地般的强势，像条蛇似的不断往里钻，让原本乐于主导一切的唐明庭有些不满，但又难以脱离开这承于下的危险。
今天的方鹤有点凶。
唐明庭拽着他衣服挣动了几下，咽呜在他喉咙里的声音染上了些色情的感觉，好不容易抽离开喘上口气，微凉的触感贴上了他的皮肤向下腹游移，激的他在方鹤怀里颤抖的厉害，失去感官后，身体像是被无数双手摸过一样。
这种感受即令他刺激又令他害怕。
“不要了，呜呃”
“唐明庭你好像一接吻就会硬啊”方鹤俯下身轻啄了口唐明庭的下巴，适宜的收放着团玩着那物的手，“今天我们做到最后，好不好？”
在他被欲望支配的混沌大脑还没理解到最后是什么意思，嘴就先应下来。
等唐明庭后知后觉感到不对劲时，早已为时已晚的被方鹤压着操开了腿，都怪方鹤的声音太有魔力，拒绝从来都不在选项上。
再次被夺去视觉后，他最后记住的，是覆盖在他眼睛上的领带，一抹春痕的绿。
“很漂亮，唐明庭，你很漂亮。”
方鹤重复不断的夸赞像个诱人踏入的陷阱，甚至到了后面还穿插着些唐明庭听不懂的语言。
等前戏终于结束要进去的时候，温柔又无疑变成了场巨大折磨。唐明庭明显感到体内那狭小的甬道在被一点点拓开，很胀很不舒服，他宁愿方鹤不要这么小心翼翼，直接撞进来算了。
但很快他又后悔了，这根本和以前所做的无法比拟。
“就到这吧…求你方鹤…啊…啊……”
唐明庭抓着茶几边沿向前爬去，双腿抖的不行，流出的生理眼泪直接染深了那抹春意。
方鹤在后提着他的腰凶猛的专攻着一处，被迫承接的穴肉根本受不住。
唐明庭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令他更绝望的是，这仅仅才刚开始。
“不是答应过做到最后的吗？”方鹤的手摁在唐明庭的胸膛上，抬起他依靠在茶几上的身体，唐明庭向后仰的姿势让他得以进入的更深了，他微翘的冠部直接就抵上了那个深埋在唐明庭体内，娇小的生殖腔。
他身体害怕的下意识向前缩了缩，离的那凶器远了些。
“不包括…唔啊”
唐明庭后半句的拒绝直接给掐断了，方鹤威胁似的握紧他的阴茎，指腹在吐水的马眼处打着转，又朝里碾去。
“让我进去好吗？”
唐明庭越是摇头方鹤做的便越狠，他根本受不起这种恳求。湿热的腔口开了道小缝，比他先一步缴械投降。
“不可以，方鹤！”
“唐明庭，它比你更要诚实。”
在击溃最后一道防线后，他的身体迎来了无法休止的高潮，唐明庭能明显感受到方鹤是故意撞过那凸起的敏感地带，再肏入他那极深的腔体内，慢条斯理的将他品尝了个遍。
两人的喘息声都在他耳边被放大，不断的进出，射出过精液的性器软在方鹤手中又被玩的硬起，唐明庭什么都看不见，只剩感官在折磨着他。
结束，他无比渴求结束。但被打开的快感，又总拽着他放纵、下坠。
“等分化后做我的终身伴侣好吗？我们彼此标记。”
方鹤扯下那根领带，唐明庭因光而感到不适应的双眼无法聚焦，茫然的对视眼周都泛着红，凶猛来袭的高潮早就把那句话给埋没了，他本能的点头应好，根本无力去思考那句话的含义。
在撞向他生殖腔里的最后一下后，唐明庭身体受控不住的在痉挛抽搐，喷出的体液顺着腿根向下滴在木板上，用来承接的腔体被一泡泡的射入进微凉的精液，阴茎堵在里面不断把流出的往里塞。
唐明庭在高潮的余韵里望见落地镜里的一幕，简直是一塌糊涂。
交合处淌着的体液，他的四肢关节都被情欲染上了层淡粉色，就连玻璃茶几上也都是他射出的白浊……
唐明庭撇开头不敢再细看，却被方鹤捞起，带着他靠近那个被他盯着看的落地镜。
“扶好。”
新一轮的讨伐又开始在奏响，源源不断的榨出了他身体里更多的淫液。
唐明庭紧抓着方鹤的手臂，被操的两眼翻白，几次要站不稳栽倒又被拽起。他的膝弯握在方鹤手里，这个角度清晰的能在落地镜里看见阴茎是如何进出的，媚红的穴肉是如何吞吐的。
欲望是填不饱的空洞，他们在做着同夏娃与亚当一样的事，偷尝到了这禁忌之果的快乐。
在这块照着他们恶行的镜子上也染上了色情的液体后，这场漫长的欢愉终于结束了。
唐明庭脱力的跪在地板上，不堪入目的斑驳缓缓下滑，像印在了他的脸上。在唯一一块没被玷污的镜面上，他看见肩膀处流下的淡蓝水渍，是从方鹤的发尾处滴落的。
“你的脸上”
方鹤闻言扬起头，环抱着他与他交颈。
“好看吗？”
像个孩子一样要讨得奖赏。
“好看。”
唐明庭抬手撩开方鹤的额发，汗渍滚落下一颗颗蓝色的残液，像极了，名为人鱼的眼泪。
被取悦到的方鹤勾起那抹春景绑在他粉嫩的阴茎上，如同在打扮一件礼物。
“乖，这次可不能再弄脏了哦。”
唐明庭在他的坏笑里，眼睁睁的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缠紧他的根部，系上双漂亮的不能再漂亮的蝴蝶结，被分隔开的睾丸像两枚小铃铛，随着颠簸的起落，晃晃荡荡。
“不要！你快给我解开！让我射”
始终得不到释放的阴茎被不断地折磨着他靠着后庭高潮泄出，反倒是他的腹部凿动的痕迹清晰明了，胀满的肉壁发疯的在抖。
“怎么办，身体要坏掉了都怪你。”
唐明庭有些崩溃，头脑昏昏沉沉的被性欲支配，翘起的那物分泌出不少前液，湿哒哒的流在方鹤的腹部，他屈指弹了下，被不断收缩的穴肉夹的更紧了。
“不会坏的。”方鹤抱着撑不住力倒在他怀里的唐明庭，耸动着腰冲撞的又凶又狠，吐息滚烫，抑制不住的就想欺负他。
“唐明庭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他虽然大脑不清晰，但也不至于蠢，他觉得方鹤就是故意的，他扭头没做回答。
“我们在交尾，像漫画书里的人鱼和人类一样。”
说罢，那本书里的内容立马就浮现在了唐明庭脑子里，燥的他将脸埋在他颈窝里，暗骂了句。
“淫魔！”
荒唐完后，他终于得以被拆开，小心翼翼的，犹如在拆一件喜爱至极的礼物。
在松开的那一瞬间，几近稀薄的液体喷射在方鹤的脸上，他仰头对着唐明庭，亮晶晶的水痕弄脏了这只美丽人鱼。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唐明庭抹了把涂在他唇边，徐徐善诱道，“万一这是解除咒语的魔药呢？”
“为了能上岸和你生活在一起，那我可得多吃点。”
唐明庭眼看着方鹤真要舔去立马给擦掉了，“笨呐！如果我是个贪心的人类呢？如果我只要珍珠呢？”
“那我愿为你流尽眼泪，最后再挖出我的双眼给你做最无价的宝物。”
方鹤说的无关痛痒，好像于他而言，剜去双眼献给爱人像是在送礼物般。
“还好我不是个贪心的人类，还好你也不是那个为爱愚蠢的人鱼。”
“还好我只要你的爱。”
真难得，唐明庭竟也会说爱。
方鹤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自私在他的面孔上蔓延。
他真希望永远停留在唐明庭说爱的这一刻，真希望这个春天，永远都不要结束。
他想起去年秋天，唐明庭对着颗树看了一下午，只为等最后一片枯叶落下。
那场景和现在看来并无差别，同样是秋天的结束，同样是春天的开始。直觉告诉他这并不相同，可这究竟不同于何处，周佑山答不上来。
或许是他枯萎在了去年秋天，或许是离开的唐明庭将他的春天也一并偷走了。
于是他决定关上窗，不再去看春天，不再去想唐明庭。可这扇窗偏就要与他作对，偏就要让他在清亮的水纹光影里，看见透着绿的玻璃，想到唐明庭。
“妈妈，我想要这扇绿色的玻璃窗。”
年幼的唐明庭指着绘本里的图，满眼期待的朝向来都不会拒绝他的母亲说。
“明庭为什么想要这扇窗户？”
“春天！因为这样就可以永远看到春天了。”
明明幼时的记忆早该忘掉了才是，可周佑山却还是想起了个模糊的大概。该说是他记忆力太好，还是他只记得关于唐明庭的？
周佑山没来由的觉得心在泛酸，有种很陌生的情绪在胸口发胀，随时都能破开他的身体，长出某种不知名的新芽。
他看着玻璃窗倒影里的自己，鼓动的胸腔里穿出双鲜血淋漓的手，朝两边扯开条大缝，像是在证实给他看，这内里空无一物。
“你的秋天在身体里腐烂了。”
唐明庭从后贴上他的耳畔低吟，那话像是在笑，又像在惋惜。
原来不是枯萎而是腐烂了啊。
周佑山抬眸看他，雨滴滑落在窗上，印上他惨白的脸，如眼泪夺眶而出。唐明庭不会哭，他知道这是假的，但还是抚上窗想为他擦去。
“你怎么能亵渎我的春天？这样的你不配拥有新生。”
唐明庭说着从里攥住他的心脏，那张脸在扭曲的笑着，越发的贴合上了周佑山记忆中的一幕，唐明庭说要去水族馆的那一幕。
好奇怪啊，他好像不会再痛了。
“你不是唐明庭，唐明庭不会对我这样笑，也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周佑山对着他摇头转身离开了这，任由那扇窗春色蔓延，唯独绕过他的躯干。
在穿过长廊时，空气里潮湿的水气紧密的附着在了他的身上，连同踩在瓷砖上的水痕都像是拖出的血污，不断地从他开了口的胸腔里涌出。
周佑山有时也会分不清真假，把幻象里的唐明庭当真，同他聊天，说上好多好多的话。但在绝大部分能辨清的时候，他往往是沉默的。亦或是旁观亦或是视诺无睹。
“周佑山我们去看电影吧，上次那部”
唐明庭又开始缠着他对着他耳语，说词滔滔不绝和真的一样。周佑山不做理会，但还是被带动的走向了放映室。他忘了，他的本性是为了唐明庭而生的，他拒绝不了唐明庭，无论眼前的是真是假。
在推开放映室的门时他发现投影机已经被打开了，有人坐在了他和唐明庭常坐的位置上，他本不愿打扰的，奈何放映的内容是那么的吸引他，让他无法挪开视线。
“要一起看看吗？”
昏暗的光下周佑山在走近后才看清了朝他发出邀请的人是谁。
他没有犹豫，接受了这个邀请。唐虞奚向他第二次展露出笑意，仍旧是为了唐明庭。
影片里的唐明庭。
周佑山装作没看见，坐下认真观赏起，那些他从未见过的，又或者该说，是他错过的幕幕。
影片的开头是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唐明庭第一次准确的喊出他名字的发音，然后越来越频繁的重复着，直到不再磕绊。
“佑山”
小唐明庭抱着唐虞奚的小腿，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她鼓起弧度的小腹，相机有些晃动的被搁置在了桌上，而后画面里的唐虞奚将他抱在了腿上调整了下镜头。
“嗯？明庭说什么，妈妈没听清。”
“佑山”
小唐明庭的小手摸向了她的肚子，又重复了遍，这回更加的响亮清晰。
“你给他取的名字吗？”
“佑山”
后面无论唐虞奚和小唐明庭说什么，小唐明庭的回答都是佑山。要吃的喊佑山，要出门玩喊佑山。
“周佑山，明庭真的很喜欢你，那会儿我只是念了下石碑上的内容给他听，他咿咿呀呀了很久，才找准了发音。如果没有这段录像，真的很难相信，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名字。”
唐虞奚向他描述唐明庭的样子，有种说不上来的幸福感，连他自己都被这奇妙的感觉包裹的扬起了嘴角。
原来唐明庭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他的名字。
画面一换到了小唐明庭学走路的时候，步子还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唐虞奚见状拍着手鼓励小唐明庭站起来，可小唐明庭噘着嘴伸出手只管要抱，唐
虞奚连哄好几声都绝不起来，最后相机又被放在一旁，拍到的也就只有唐虞奚跑过去将小唐明庭抱起的模糊影子。
接下来的好几个视频都是这样，小唐明庭不愿学走路，摔倒了绝不站起，只会噘着嘴要抱抱，而唐虞奚每次都会满足他，造成了宠溺过了头，连学都不肯学了。
又一次小唐明庭摔倒，他使出了他惯用的杀手锏，但这次唐虞奚没再出现在镜头。
“起来。”
画面里周斯宴走到小唐明庭面前蹲下，语气很严厉。
“周斯宴你别凶他！”
刚刚还在扁嘴的小唐明庭看到朝他跑来的唐虞奚立马就哭了，样子委屈的不行。
“眼泪掉不下来，哭声倒挺大。”
周斯宴点了嘴这小戏精，站起身拦腰抱起唐虞奚就走了，管都不管地上那个，还冷不丁的甩了句。
“让他自己回来。”
随后小唐明庭哭嚎了会儿发现自己真的被丢下后，终于支起他的小胳膊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又走又摔。
“唐明庭学什么都要比同龄人慢上好几步，说话和走路也都是在两岁后才学会的。”
周佑山看向唐虞奚，她的话像在给影片配旁白，她眼中的留恋撕破了藏匿在心口的情愫，唤醒了她迟来的母爱。“唐明庭太擅长依赖了，他现在还会依赖你吗？”
他好像被唐虞奚的眸光刺了下。
“不会。”
周佑山心想，怎么会是唐明庭依赖他呢？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依赖唐明庭，渴求唐明庭离不开唐明庭。
唐虞奚听后又笑了，那笑多么像在庆幸，和那日给他的感觉无差。在荧幕逐渐开始会出现他的身影时，旁白消失了。他的母亲兴致缺缺，甚至等不急她那快干的指甲油就走了。
门被关上后，这间放映室变成了个大型的屠宰场，眼前独属唐明庭的温馨和幸福啃食掉了他所有的感官，宣告着一切的一切不会有他的位置。
原来这场漫长的凌迟依旧在主审着他，不会再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了。
周佑山缓缓闭上有些发酸的眼睛，胸口也发胀的厉害，他不该在意的他不该妒忌的。
樱花盛开的三月往往是最多游客的时候，为了避开赶早的人满为患，唐明庭和方鹤一致决定挑在晚上的时间段去观赏，但没想到
“这人怕不是要比白天还多”唐明庭望着乌泱泱的人头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打退堂鼓了，他拽着方鹤的衣袖说“要不下次再来看吧。”
“樱花花期短，要是一落雨就看不到这样好的景了。”方鹤说罢紧牵着唐明庭的手走在前面，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光在脚下是层碰撞模糊的影子，足以将他的爱人藏进这阴影里，藏进这枝繁叶茂的春天里。
唐明庭跟在后面张望着，四周的灯景布置照的人眼花缭乱，樱花树下更是不少人排着队拍照，他甚至还看到有专门能租衣服、雇摄影师拍照的场地。新奇总在驱使着唐明庭前去靠近。
“我们也去拍照吧，这样光看不记录太可惜了。”唐明庭的声音有些被淹没在了人潮吵嚷间，连同方鹤给他的回应也一并被冲散了。唐明庭只当他答应了，不管不顾拽着方鹤在人流中逆行。
这回由他走在前，方鹤跟在后。
在经过漫长的前行之旅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眼前这间装潢复古的屋子，唐明庭不经感慨这一路来的不亏。
“看来我们还得要在这人挤人里继续前行了。”方鹤在说完后垂眸偷偷看了眼唐明庭，他总怕唐明庭会心生厌倦，揣测成了他和唐明庭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习惯。
而唐明庭反倒很是振奋，“没事，我们就快熬出头了！”尤其是在他看见店外琳琅满目，透明玻璃窗里各样的衣服应有尽有，就连门口摆放的小木推车里也有着不少漂亮的手工制品。唐明庭拉着方鹤围着转了圈，对那只竹编的小提灯笼喜欢的不行。
“可不可爱？”他拿起在方鹤眼前晃了晃，毛绒的小兔子玩偶趴在一角乖巧的不行。
方鹤也拿起只形状相似和唐明庭的小灯笼碰了下，“这只小熊猫的也很可爱。”，暖黄的灯光照耀下他笑的温和，所幸，唐明庭还没那么快失去兴趣。
“一会拍照我们穿什么衣服？”在人流量终于少了不少的间隙里，唐明庭望着所剩不多的衣服有些犯难，他将问题抛给方鹤，这个善于打扮的俊美少年。
不过仔细想想，在他和方鹤相处的日子里就连审美都提升了不少，着装颜色也不再单一，敢往色彩大胆的地方去。他竟也会开始在意起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或许是方鹤太过耀眼，他总想要贴合上这份美。但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嗯”方鹤看上去真的在思考，拿给唐明庭作比较的衣服，却坏着心思。“这套就很不错。”
“不错个屁！”唐明庭连忙推开方鹤递过的同色系一套的墨绿短裙，又生怕被别人看到，立马拿起放回原处，咬牙压低声音对方鹤说，“你既然觉得不错怎么不自己穿？
”
他本秉着和方鹤一样过把嘴瘾，没曾想方鹤还真凑过来问，“你喜欢哪套，我穿给你看。”
要命，唐明庭听后耳根都就红了，“别开玩笑了！”虽然这也可能并不是玩笑话。
几句谈趣后，他们终于敲定好了两套外形差不多的制服。这些唐明庭也就只有在影视剧里才见过，穿还是头一次，好在领带是免打的，不至于他胡乱打出个红领巾的样子。
在整装完毕拉开更衣室门时，方鹤已经换好在门口等他了，明明是件最正经的衣服偏在方鹤身上穿出了别的风格，唐明庭光是望着他就已经心动不已，心脏跳的仿佛要跃出他的胸腔。
喜欢好看事物的一切，对唐明庭而言是种再正常不过的本能，时效性会决定着是否该结束，但现在，他还能再多喜欢方鹤一些。
“方鹤，上帝在创造你的时候一定很偏心。”偏心到将所有好的都给他加到最满。
偏心吗？方鹤又在唐明庭的目光里看到了一成不变的羡慕，和所有望向他的目光一模一样。
不是的，救世主从未对他偏心过。他的唐明庭和其他人一样，都只看见了他好看皮囊下的光鲜，未见他深埋淤泥下的脏污。
他再一次的牵起了唐明庭的手。
“不偏心，他创造的我属于你。”
属于唐明庭的就不偏心。
走向拍摄场地的路上，唐明庭没忍住对那件短裙起了肖想，毫无疑问的，方鹤穿上一定好看，他无论怎样都会是好看的。
“你头发长了好多”唐明庭想着捏起方鹤的一小撮头发，还是那艳丽的红，张扬的惹眼。
“换个发色吧。”不等方鹤开口问，他就已经道出了答案“换个人鱼的颜色”。
是他最近和方鹤的那本漫画里的内容。
正好风起，飘落的花瓣作了画面的陪衬，早已架好的相机定格下了他们站樱花树下向对方相望而笑的一幕，连同着方鹤对唐明庭说的那句“好”，也一并停留在了这最美的瞬间。
等拿到照片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连着一起来的还有一台相机，是方鹤不久前淘来的。
起源是那次拍完照后，他无意间发现唐明庭似乎很喜欢摄影，在那寥寥几张的合影里，占据较多的，除了风景照便是他。
方鹤放大着其中一张和唐明庭在樱花树下的合照，想起近期相册储存中不断被他翻看的一张实况，屏幕里，唐明庭举着租来的相机朝他按下快门的“咔嚓”声，闪光灯将飘落的花瓣照的跟雪一样，唐明庭喊着他的名字，告诉他，“你身上有春天的味道”。
全都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
他喜欢唐明庭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
“你不觉得我们拍的好像在研学旅行吗？”
已经洗出的一小叠纸质相片在唐明庭手里像在玩牌似的，他看上去真的很喜欢，有些爱不释手的说要买本照片书，用来好好保存。
询问间，方鹤突然凑近问他“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这太像影视剧中会出现的桥段了，主人公的回答往往都会是什么呢？唐明庭望着方鹤淡淡的瞳色，从要开口说的“怎么会不相信呢”转变为了“不信。”
难得的，他没说讨人开心的违心话，“注定这个词太遥远，不适合，我们。”
我们，这词被唐明庭吐出的太轻，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他会说的下一句。他应该要明白的，设想以后从不在唐明庭的计划里。方鹤劝说自己，唐明庭毕竟年轻，这对他而言太早了，可眼前的这双眼睛却又是那么的漫不经心，能够在他的遥远里随时离开。
“唐明庭，今天的你，爱我吗？”
“爱啊，很爱很爱。”
唐明庭几乎没有思索，和往常的无数次一样，他朝他笑，道出那千篇一律的答案。
方鹤看着他将要分享在朋友圈的内容精挑细选后，才肯把手中的照片塞入用来放置的信封内。而那句爱，或许也只是他忙里抽空的回答罢了，做不得真。
唐明庭会是真的爱他吗？也许这会是个永远的否定句，但只要他不清醒，那他就能一直都听得到这个答案。
一直到唐明庭不能再回答他爱，为止。
“嗯，我也很爱很爱你。”
原来说爱时并非只有甜蜜，也会有涩口的时候。
那条朋友圈刚发没过多久唐明庭就接到了孙别的来电，他划开视频，手机摆的位置正好只露到方鹤的脖子处，他坐在地板上盘着腿把玩着方鹤手腕上似流苏样的绳尾，头也倚靠在他大腿内侧。
仰视是个很好的角度，唐明庭喜欢这样看方鹤。
“唐明庭真有你的，跑出去谈恋爱连学都不上了？”
“上的上的，到时候我会回来考期末，可不能留级。”
孙别啧啧啧了好几声，又看到视频里还有另个人，张口要说的骚话硬生生给他压了回去。
“你倒是潇洒，回来别忘了请客谢我给你两牵线搭桥。”
“
行行行，媒公。”
唐明庭笑的欠欠的，上抬着眼看方鹤，对着他嘴型一顿一顿的，方鹤在拼凑的字句间读懂了唐明庭的意思。
我、们、接、吻、吗？
言语上极具诱惑，可目视着他的眼睛却是清亮透明的，不夹杂任何可见的欲望，像只是单纯的逗他玩。
唐明庭见得到了意料中的反应后笑的更甚了，转头又回到了他和孙别谈笑的话题里。
那双眼睛或许要在另个地方才会是诚实的。
方鹤伸手盖住唐明庭的眼睛往怀里带，连带着那通还在拨打的电话也被他毫不留情的给挂断了，他露出的半张脸卡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藏不住的阴冷在他的漂亮面孔上显得格外狰狞。
这是不能给唐明庭看的部分。
“方鹤你干嘛…啊！”
“你不是说接吻吗？”
光在唐明庭眼前被泯没了，感官放大的同时，他闻到方鹤的手指上，浓郁的薄荷香，并不陌生的烟味。等柔软物进入口腔时，灵敏的舌头又开始缠着寻欢作乐起。
他依旧是在仰视的姿势，过程上却已然的变了味。
方鹤攻城略地般的强势，像条蛇似的不断往里钻，让原本乐于主导一切的唐明庭有些不满，但又难以脱离开这承于下的危险。
今天的方鹤有点凶。
唐明庭拽着他衣服挣动了几下，咽呜在他喉咙里的声音染上了些色情的感觉，好不容易抽离开喘上口气，微凉的触感贴上了他的皮肤向下腹游移，激的他在方鹤怀里颤抖的厉害，失去感官后，身体像是被无数双手摸过一样。
这种感受即令他刺激又令他害怕。
“不要了，呜呃”
“唐明庭你好像一接吻就会硬啊”方鹤俯下身轻啄了口唐明庭的下巴，适宜的收放着团玩着那物的手，“今天我们做到最后，好不好？”
在他被欲望支配的混沌大脑还没理解到最后是什么意思，嘴就先应下来。
等唐明庭后知后觉感到不对劲时，早已为时已晚的被方鹤压着操开了腿，都怪方鹤的声音太有魔力，拒绝从来都不在选项上。
再次被夺去视觉后，他最后记住的，是覆盖在他眼睛上的领带，一抹春痕的绿。
“很漂亮，唐明庭，你很漂亮。”
方鹤重复不断的夸赞像个诱人踏入的陷阱，甚至到了后面还穿插着些唐明庭听不懂的语言。
等前戏终于结束要进去的时候，温柔又无疑变成了场巨大折磨。唐明庭明显感到体内那狭小的甬道在被一点点拓开，很胀很不舒服，他宁愿方鹤不要这么小心翼翼，直接撞进来算了。
但很快他又后悔了，这根本和以前所做的无法比拟。
“就到这吧…求你方鹤…啊…啊……”
唐明庭抓着茶几边沿向前爬去，双腿抖的不行，流出的生理眼泪直接染深了那抹春意。
方鹤在后提着他的腰凶猛的专攻着一处，被迫承接的穴肉根本受不住。
唐明庭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令他更绝望的是，这仅仅才刚开始。
“不是答应过做到最后的吗？”方鹤的手摁在唐明庭的胸膛上，抬起他依靠在茶几上的身体，唐明庭向后仰的姿势让他得以进入的更深了，他微翘的冠部直接就抵上了那个深埋在唐明庭体内，娇小的生殖腔。
他身体害怕的下意识向前缩了缩，离的那凶器远了些。
“不包括…唔啊”
唐明庭后半句的拒绝直接给掐断了，方鹤威胁似的握紧他的阴茎，指腹在吐水的马眼处打着转，又朝里碾去。
“让我进去好吗？”
唐明庭越是摇头方鹤做的便越狠，他根本受不起这种恳求。湿热的腔口开了道小缝，比他先一步缴械投降。
“不可以，方鹤！”
“唐明庭，它比你更要诚实。”
在击溃最后一道防线后，他的身体迎来了无法休止的高潮，唐明庭能明显感受到方鹤是故意撞过那凸起的敏感地带，再肏入他那极深的腔体内，慢条斯理的将他品尝了个遍。
两人的喘息声都在他耳边被放大，不断的进出，射出过精液的性器软在方鹤手中又被玩的硬起，唐明庭什么都看不见，只剩感官在折磨着他。
结束，他无比渴求结束。但被打开的快感，又总拽着他放纵、下坠。
“等分化后做我的终身伴侣好吗？我们彼此标记。”
方鹤扯下那根领带，唐明庭因光而感到不适应的双眼无法聚焦，茫然的对视眼周都泛着红，凶猛来袭的高潮早就把那句话给埋没了，他本能的点头应好，根本无力去思考那句话的含义。
在撞向他生殖腔里的最后一下后，唐明庭身体受控不住的在痉挛抽搐，喷出的体液顺着腿根向下滴在木板上，用来承接的腔体被一泡泡的射入进微凉的精液，阴茎堵在里面不断把流出的往里塞。
唐明庭在高潮的余韵里望见落地镜里的一幕，简直是一塌糊涂。
交合处淌着的体液，他的四肢关节都被情欲染上了层淡粉色，就连玻璃茶几上也都是他射出的白浊……
唐明庭撇开头不敢再细看，却被方鹤捞起，带着他靠近那个被他盯着看的落地镜。
“扶好。”
新一轮的讨伐又开始在奏响，源源不断的榨出了他身体里更多的淫液。
唐明庭紧抓着方鹤的手臂，被操的两眼翻白，几次要站不稳栽倒又被拽起。他的膝弯握在方鹤手里，这个角度清晰的能在落地镜里看见阴茎是如何进出的，媚红的穴肉是如何吞吐的。
欲望是填不饱的空洞，他们在做着同夏娃与亚当一样的事，偷尝到了这禁忌之果的快乐。
在这块照着他们恶行的镜子上也染上了色情的液体后，这场漫长的欢愉终于结束了。
唐明庭脱力的跪在地板上，不堪入目的斑驳缓缓下滑，像印在了他的脸上。在唯一一块没被玷污的镜面上，他看见肩膀处流下的淡蓝水渍，是从方鹤的发尾处滴落的。
“你的脸上”
方鹤闻言扬起头，环抱着他与他交颈。
“好看吗？”
像个孩子一样要讨得奖赏。
“好看。”
唐明庭抬手撩开方鹤的额发，汗渍滚落下一颗颗蓝色的残液，像极了，名为人鱼的眼泪。
被取悦到的方鹤勾起那抹春景绑在他粉嫩的阴茎上，如同在打扮一件礼物。
“乖，这次可不能再弄脏了哦。”
唐明庭在他的坏笑里，眼睁睁的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缠紧他的根部，系上双漂亮的不能再漂亮的蝴蝶结，被分隔开的睾丸像两枚小铃铛，随着颠簸的起落，晃晃荡荡。
“不要！你快给我解开！让我射”
始终得不到释放的阴茎被不断地折磨着他靠着后庭高潮泄出，反倒是他的腹部凿动的痕迹清晰明了，胀满的肉壁发疯的在抖。
“怎么办，身体要坏掉了都怪你。”
唐明庭有些崩溃，头脑昏昏沉沉的被性欲支配，翘起的那物分泌出不少前液，湿哒哒的流在方鹤的腹部，他屈指弹了下，被不断收缩的穴肉夹的更紧了。
“不会坏的。”方鹤抱着撑不住力倒在他怀里的唐明庭，耸动着腰冲撞的又凶又狠，吐息滚烫，抑制不住的就想欺负他。
“唐明庭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他虽然大脑不清晰，但也不至于蠢，他觉得方鹤就是故意的，他扭头没做回答。
“我们在交尾，像漫画书里的人鱼和人类一样。”
说罢，那本书里的内容立马就浮现在了唐明庭脑子里，燥的他将脸埋在他颈窝里，暗骂了句。
“淫魔！”
荒唐完后，他终于得以被拆开，小心翼翼的，犹如在拆一件喜爱至极的礼物。
在松开的那一瞬间，几近稀薄的液体喷射在方鹤的脸上，他仰头对着唐明庭，亮晶晶的水痕弄脏了这只美丽人鱼。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唐明庭抹了把涂在他唇边，徐徐善诱道，“万一这是解除咒语的魔药呢？”
“为了能上岸和你生活在一起，那我可得多吃点。”
唐明庭眼看着方鹤真要舔去立马给擦掉了，“笨呐！如果我是个贪心的人类呢？如果我只要珍珠呢？”
“那我愿为你流尽眼泪，最后再挖出我的双眼给你做最无价的宝物。”
方鹤说的无关痛痒，好像于他而言，剜去双眼献给爱人像是在送礼物般。
“还好我不是个贪心的人类，还好你也不是那个为爱愚蠢的人鱼。”
“还好我只要你的爱。”
真难得，唐明庭竟也会说爱。
方鹤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自私在他的面孔上蔓延。
他真希望永远停留在唐明庭说爱的这一刻，真希望这个春天，永远都不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