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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过后的老旧街道,楼房紧密,狭窄的巷子里,炎热的空气中掺杂着食物腐烂的味道,还有巷外忽远忽近的汽车鸣笛声以及嘈杂的人声。
  季盼冬听不真切,他被两个高大的alpha压在水泥地上,左边的脸颊被压平,后腰还被踩着,汗水从湿黑的头发中流下,滴进眼睛里,酸涩得几乎快要睁不开,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恍恍惚惚间,仿佛看到原本一直站在他跟前的那个男人在朝他走过来。
  身边还站着另外两个保镖,季盼冬分不清是不是都是alpha,总之无论是不是,他都反抗不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像蝼蚁,随便给人捏一捏,踩一踩,就死了。
  那个走过来的男人,看样子也是个alpha,是这儿气场最强的,季盼冬刚看到他的时候愣是吓得路都不敢走。
  他没有穿西装,只是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常人一样,在这闷热的天气里穿着一件纯白色短袖,虽然眼睛因为汗水变得模糊不清,但季盼冬仍然可以依稀看见他小臂上结实的肌肉,修长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
  烟灰落地,男人居高临下地垂视着季盼冬,面无表情,看着季盼冬好几秒,然后蹲在了季盼冬面前开口说话,声音是低沉而暗哑的。
  “就是你?把我弟弟撞进医院?”
  季盼冬抖了一下,身后的保镖脚上的力气很大,用鞋跟狠狠在他后腰上碾,季盼冬疼得厉害,灰尘呛进鼻腔,咳嗽了好几声,才哆哆嗦嗦地开始求饶:“老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真的是不小心…”
  季盼冬想,他太累了,他那个时候真的是太累了,他连续开了两个夜车,身心都是疲惫的,可是货运公司的老板有个急单,坚持要让他送货,他没办法,他想多赚点钱,硬着头皮接了,结果在半路出了事。
  “不小心?”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因为你的不小心,人要在医院躺两个月,你是不是该赔偿点什么?”
  季盼冬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害怕,他吞了口口水说:“我会赔偿的,老板,我会的……”
  顾明风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打算怎么赔?”
  被困的时间太久,骨头都快要僵硬,季盼冬说:“多少钱我、我都会承担,老板,我真的、真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明风狠狠打断,指尖夹着的烟只剩下个烟头,顾明风看着季盼冬被压在水泥地上的手,那双手粗糙不堪,还很瘦,青筋都暴露着,他顺手把烟按在季盼冬的手背上,来回转了好几下,把烟灭了。
  “啊——”
  季盼冬被烫得喊叫出声,手背上瞬间被烧了一小块,露出了深红的皮肉。
  顾明风完全没把他的痛当回事,冷冷地说:“我弟左腿骨折,你也赔他一条腿吧。”
  季盼冬挣扎起来,可惜两个alpha力道太大,他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不断求饶,“老板不要,我、我……”
  季盼冬哭哭啼啼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话也说不清楚,只不停地向他求饶,顾明风听着烦,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这下子更不爽了,尤其是腺体还觉得不舒服。
  后颈的腺体鼓鼓囊囊的,还在轻微地跳,来的时候就很难受了,鼻子里蓦然窜进一股奇异的香味,顾明风直觉告诉自己,可能易感期来了。
  他烦躁起来,皱眉看着地上的季盼冬,问他:“你是……oga?”
  “不、不是,我是beta。”季盼冬说。
  “那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哪里来的?”
  淡淡的香,又有点熟悉,但是顾明风却忘记是什么味了。
  季盼冬双手撑起,努力想要爬起来,慢慢抬起头看着顾明风,心里害怕得要死,却还是回答着他的问题。
  “你应该、闻、闻错了,老板,我没有味道的。”
  他一个beta哪里有什么味道,每天身上除了难闻的汗味也没别的味道了。
  顾明风咬紧牙齿,眼睛在周围几个保镖身上转,他带的都是alpha保镖,是经过严格训练要求的,不可能会私自散发出信息素,而且,alpha和oga的信息素,他怎么会闻不出来?不是眼前这个废物男人的气味,还能是谁?
  到底是什么味道,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顾明风突然觉得头有点疼,腺体的异样感越发明显,那股味道更浓了。
  他站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抬着下巴示意保镖,“抬车里去。”
  保镖应声道:“是,顾总。”
  季盼冬被拉上车的时候双腿都是软的,整个人像块浸湿的海绵,使不上一点力气。
  而顾明风就坐在他旁边,车里就没有法地弄了很久,才清理干净,浴室热气蒸腾,季盼冬的脸都是血红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浑身都是情爱的痕迹,尤其是脖子,全是齿印。
  幸好,他不是oga,如果他是oga的话,这种程度的性爱,很可能要怀孕了吧。
  等他洗完澡,天都黑的差不多了,肚子很饿,但是家里没什么吃的,他又欠了一屁股债,也舍不得出去买,倒了一大杯的水,接连喝了两杯,暂时缓解了饥饿,然后爬上床,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起今天那个alpha的样子。
  那么高,长得也好看,身体那么热,也很强壮,就是脾气不太好,不过alpha应该都是这样的,他们本来就优于beta和oga,更何况是那样有钱有势的人。
  季盼冬使劲地晃着脑袋,重重呼出一口气,在睡着之前,他想着明天要去一趟之前工作的货运公司才行。
  季盼冬是被隔壁领居家的小朋友吵醒的,小区隔音不好,小孩声音又大,一大早就吵着闹着要吃零食,然后就是一阵哭声。
  季盼冬揉着眼睛,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乱糟糟,屁股底下还在隐隐作痛,他很轻地喘着气,看了看时间,随后起床洗漱。
  从家里到货运公司并不远,但是季盼冬为了省钱选择步行,就花费了很长时间,天气又热,还没到中午,太阳就已经很毒了,季盼冬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在大门口站了很长时间,门卫的保安在打着牌,季盼冬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了进去,直奔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在打电话,季盼冬非常紧张,两手死死拽着裤缝,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心理建设得差不多,才推开门进去。
  “老板——”
  这间办公室并不算大,放张办公桌椅,然后旁边一张单人沙发就没别的了,季盼冬以前很少来,现在也是局促地站在一边,等着老板打完电话。
  那个所谓的老板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见季盼冬进来,脸色一下子变了,他随意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然后把烟扔进了一边的烟灰缸。
  “你怎么来了?”
  季盼冬咽着口水,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一点,“我、那个……老板,你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有结给我。”
  “工资?”
  男人嘲讽地笑着,笑他的不自量力,“你开什么玩笑?你开着我的车撞了人,那批货损坏严重,我没让你赔偿就不错了,你还有脸来问我要工资?”
  季盼冬瞪大了眼睛,解释道:“怎么会?货是没有问题的啊,只是货车车头损坏了而已,而且……”
  “而且个屁!”男人站起身,用手指着季盼冬,骂骂咧咧道:“我他妈早跟你说过这批货很急,你还给我出事,撞了辆豪车,我告诉你,所有的赔偿你自己承担,别他妈来找我!”
  “你不能这样!”季盼冬大声喊着,“明明是你逼我去的,我都说了,我不行,是你——”
  “我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吗?还怪我了?”男人打开抽屉,从里面抽了几张现金,狠狠甩到季盼冬的脸上,怒斥道:“赶紧给我滚!”
  “不!”季盼冬并不退让,地上的钱也并不去捡,他虽然穷,没本事,可并不代表他可以随意让人侮辱。
  他还想争执什么,男人拿起了电话叫了保安。
  “都他妈在干什么?赶紧滚过来把人拉走!”
  不到两分钟,季盼冬就被两个冲进办公室的保安拖走了。
  “放开我!”
  男人在办公室喊着:“赶紧滚!别再让他进来!”
  季盼冬被扔在了货运公司的门口,他本来就因为没有吃饭而浑身乏力,这一扔,脑子都晕了。
  他缓了好久,才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在保安的注视下灰头土脸地离开。
  季盼冬心灰意冷地走在大街上,来往的车辆也没注意,差点被撞上,被路过的司机骂了。
  “不长眼啊!想死就去跳河,别来害人!”
  “对、对不起。”季盼冬下意识地弯着腰道歉。
  跳河?他倒是想,今年压根没赚到钱,现在还倒欠了一笔巨款,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他走在天桥上,从上往下地看着底下的车,这个高度,就算跳下去也不会死吧?不过底下车速那么快,可能一下子就被撞了呢?
  会很痛苦吗?
  季盼冬双手撑着栏杆,脑袋往下看,夏日里的风都是炎热的,血液倒流,脑子充血,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顾明风接到保镖电话的时候,他刚开完会,秘书接过他手里的文件,顾明风按下了接听。
  “说,寻死?想得到美,人在哪里?”
  顾明风解开领带,衬衫的袖子被他卷了两道,露出小臂的肌肉,他对保镖吩咐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转头对秘书说:“晚上的行程都给我推了,我要出去一趟。”
  秘书为难道:“顾总,不太好吧?晚上有个饭局,您父亲……不是,顾董也在的。”
  顾明风勾着嘴角,眼角却毫无笑意,“正好,我懒得见他,就说我临时有事,推掉。”
  秘书别无他法,只能答应,“好的。”
  顾明风自己开车来的,仍然是那片老旧楼房,破败的街道,还有嘈杂的声音,低声骂了句脏话,揉了下后颈的腺体,他才下车,朝保
  镖给他的地址走去。
  三楼。
  顾明风一步步踏上楼梯,路过的人都好奇八卦地看着他,有的甚至当着他的面就在讨论了。
  他这样一看就是优质的alpha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找人?
  还是要债?
  顾明风眼里的厌恶掩饰不住,咬着牙走到目的地,一脚把门给踹了。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人。
  “你……”季盼冬傻傻的,话都不会说了。
  “我什么我?”顾明风没好气道。
  狭小拥挤的屋子里站了好几个alpha,季盼冬觉得压抑,埋着脑袋一声不吭。
  这房子一眼就看到底了,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而且热得很,顾明风额头都是汗,穿着白色衬衫的后背都湿了,贴着皮肤,很难受,而且总感觉有股异味,顾明风烦躁起来,他命令保镖出去,然后站到季盼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出声,“怎么?想死?”
  “啊?”季盼冬愣住了,随后意识到什么,涨红了脸,慌忙摇头,“没有!没有的,我没有想死!”
  “那几个意思?”
  顾明风的语气很不耐烦,季盼冬不知道怎么解释,难过地低下头,“我就是……就是有点不开心,想放松一下。”
  天桥上风很大,虽然热,但是脑袋放空血液倒流的时候,能够短暂地让他忘记痛苦。
  他哪里敢死,他真的就是随意地发泄一下,没想到就有人冲出来把他给拉住了,看着出现在眼前熟悉的alpha保镖,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被跟踪的,是怕自己偷跑吗?
  “你这什么味儿啊?”顾明风用食指轻轻堵着鼻子,昨天那股香味又窜出来了,加上热到冒烟的空气,直让他脑子发晕。
  季盼冬轻轻嗅了嗅,“没有味道啊。”
  自己家里虽然小,但他天天打扫的,垃圾也每天都扔,怎么会有味道呢?
  他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alpha的嗅觉跟他这种beta相比太过灵敏,而且像他这种养尊处优的人,肯定是觉得自己贫民窟一样的房子有股穷酸味。
  想到这里,季盼冬心里更难受了。
  “喂。”
  “嗯?”
  下巴被抬起,季盼冬不得不和alpha面对面,他都没来得及看清alpha的脸,唇上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砰——砰——
  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季盼冬睁大眼睛,脑子里的一根弦都崩断了,做不出反应,任由alpha吻着他,舌尖湿热,一点点舔开他的嘴角,探进他的口腔。
  “唔……”季盼冬挣扎起来,掌心贴在顾明风的胸口,一片滚烫,想要推开他,刚分开没多远距离,又被摁着后脑勺亲了上去。
  “呜呜……放、放开……”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昨天压着他在车里做爱的时候都没亲,为什么现在莫名其妙就吻了上来。
  顾明风弯着腰和人接吻,吮着人家的下嘴唇不放,又舔又咬的,怎么都亲不够,脑子迷糊了,那香气跟春药一样,闻到就受不了了。
  “你这到底什么味儿啊?”顾明风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他下巴一口,“怎么老他妈勾引我啊?”
  季盼冬羞红了脸,眼角都是被逼出的泪,“我才没有!我根本没有味道!”
  “那我闻到的味儿是哪来的?”
  季盼冬屈辱地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说:“穷酸味吧,你又不喜欢。”
  “什么玩意儿?”
  “你走开!”
  “裤子脱了。”顾明风一边下命令,一边扒人裤子,季盼冬吓得眼泪都不流了,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裤子不松手,求饶似的盯着顾明风。
  “别——老板,疼、我疼。”
  他屁股还肿着,根本做不了的。
  顾明风才不管他,逼仄拥挤的屋子,alpha浓郁的信息素泄出,季盼冬被脱光了,浑身赤裸地坐在顾明风怀里,被掐着腰强吻,他的腰间甚至还留着昨天的印迹,两手搭在alpha肩膀,仰着脑袋,“唔……别亲、唔唔……”
  他喘不过气来了,推开顾明风,口水拉丝,一瞬间脸颊通红。
  alpha缠上来,恼怒不已,“谁允许你推开我了?”
  情潮浓烈,顾明风不再执着于吻他的唇,舌尖慢慢移到下巴、脖子以及肩膀,一点也不想等了,阴茎蹭着股缝,双手用力掰开臀肉,龟头一下下摩擦着穴口,惹得季盼冬不停颤抖。
  “不要,疼、真的疼。”
  可能看他真的太过可怜,双眼被泪浸湿,黏糊糊地看着他,像只路边流浪的狗,顾明风失控地心软了,鼻尖贴着,安慰他,“不痛,我轻点,别怕。”
  太热了,两具火热的身体紧贴,汗液融为一体,季盼冬被放在地上,后背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发凉,下意识地把alpha的脖子搂紧了。
  这个举动在alp
  ha的眼里无疑是主动的,很显然,顾明风被刺激了,捏住季盼冬的下巴深吻,另只手分开他的双腿,扶着阴茎插了进去。
  “嗯——”
  季盼冬拉长了呻吟,腰腹紧绷,眼角潮湿着,眼泪迟迟不落。
  顾明风停下了动作,观察着beta的神色,俯身看了好一会儿,才垂着脑袋又去亲他,边亲边哄,“是不是不疼?我很轻的。”
  alpha确实不像昨天横冲直撞,动作很轻,一下下往他深处顶,龟头操开肠肉,声音黏腻缠绵,忍不住,牙齿又在身下人的脖子上寻,找着腺体。
  “啊……嗯啊……”季盼冬受不了这样,亲昵得他不知如何是好,还不如……还不如像昨天那样,凶狠粗鲁一点,快点结束。
  这样……好奇怪。
  腿根是软的,腰间发麻,自己整个人被alpha抱在怀里操,双腿大张着含着alpha的肉棒,每一下都吃的好满。
  “不要……别顶……哈……”
  alpha听着他的话似乎很苦恼,“为什么不要?”脑袋埋在他胸口,舌面舔过乳尖,季盼冬一阵颤栗,表情极度慌乱,无措爬满了双眼。
  季盼冬的表情取悦了他,顾明风架高他的腿,阴茎抽出,然后在季盼冬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再狠狠撞进去。
  “啊啊——”
  季盼冬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咬着自己的手指,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屁股越来越湿,alpha顶到的地方,每每都让他酸麻无比,忍不住,也受不了,舌尖无意识的伸出,身体被操得耸动,后背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引来一阵阵颤栗。
  嫩红的舌尖实在淫靡,alpha俯下身,和他舌尖相缠,把嘴里舔了个遍,最后把他的舌头含在嘴里,吮吸着。
  季盼冬挣扎着,声音软绵绵,“停、停下来……嗯……嗯……”
  “不许拒绝。”顾明风眯着眼,不满道:“你明明很舒服。”
  “我没有!”季盼冬反驳着,被突如其来的抽插,失声叫喊,“啊———”
  “还说没有,你下面都快把我咬死了。”
  季盼冬呼吸急促,喘息黏腻,顾明风仍旧觉得不够,换了个姿势,把人抱着调换了位置,让季盼冬坐在他身上,beta的脸上的神情全落在他眼里,慌张迷乱,还有失神,下体紧密相连,汁水横流,顾明风使了劲往上顶弄,惹得季盼冬受不了地闷哼,用这个姿势做了很久。
  最后季盼冬被顾明风抱在怀里射精,一滴不漏,全射在里面了。
  alpha一脸餍足,侧过脸吻他湿透的额角,磨蹭他柔软的耳垂,很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怀里的人还没有平复下来,呼吸还是在喘,过了好久,顾明风又问了一遍,语气没有之前的温柔,带了些急躁和不耐烦。
  “季盼冬,我叫季盼冬。”
  “还不下去?”
  冰冷无情的声音传来,季盼冬打了个哆嗦,连跪带爬地从顾明风身上起开,可惜腿根发软,没站稳,跌在了地上,膝盖被砸得闷痛,“唔”
  太狼狈了,股间的精液一滴滴流出来,黏腻不堪,湿哒哒的,他默默撑着手,避免让屁股直接接触到地面,可是这样的举动只是让剩下的精液更好的落到地上,alpha全看在眼里,眼神瞬间晦暗。
  他的裤子被扔在一边,是用手捞不到的距离,季盼冬脑子混沌,是真的不明白,才见了这个alpha两次,却就已经做了两次,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是还债的手段吗?alpha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冷淡,看他的眼神里是不屑,还有季盼冬看不懂的迷茫,只剩自己尴尬地坐在地上。
  顾明风穿戴整齐,长指一按,扣好皮带,仿佛刚刚还在做爱的人根本与他无关,他像个旁观者,看着季盼冬难堪,在注意不到的地方咬紧牙,懊恼爬满双眼,收起浑身浓郁的信息素,他知道自己又失控了,再一次头脑不清地和眼前这个beta做爱了,闭了闭眼,哑着嗓子,命令道:“把衣服穿上。”
  季盼冬低着头,屈辱地站起来,佝偻着腰,当着顾明风的面,把裤子穿上了,他都没想过要把身下擦干净,只是不想再裸着了,他讨厌这种感觉,让自己像一个供人观赏的娼妓。
  “请、请下次不要这样了。”
  顾明风点了根烟,在烟雾里眯着眼看他,季盼冬的脸模模糊糊的,但是他能看到那双攥紧了的手,上面还留着被自己昨天用烟头烫伤的伤口,嫩红的皮肉往外翻着,没经过一点处理,似乎还发炎了,顾明风移开视线,听着季盼冬抖着嗓子跟他说话,“我会还钱的,但是这种事,不要再做了。”
  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完整地把话说完,说句实话,顾明风压根没仔细看过这个人长什么样,高的瘦的矮的胖的,他根本不在意,他对这种低贱如蝼蚁的beta提不起任何兴趣,更别提去观察对方的长相,不过此刻,也许是对面那人低声控诉般的拒绝,让他起了点心思,他头一次正视了季盼冬。
  露在
  外面的四肢,皮肤算不上白,毕竟是常年都需要在外奔波干活的人,倒是很瘦,顾明风记得,腰很细,自己两手搂着就能箍紧了,屁股的手感也不错,脸也小,五官看不清楚。顾明风用食指和拇指夹着烟,往后退了两步,后腰靠在窗边,一手搭在窗台上,另一只手拿着烟吸了一口,阳光照过他的身,笼着他,脸被埋在阴影里,懒散地看着季盼冬,然后缓缓吐出,“你准备怎么还?”
  季盼冬面颊煞白,沉默着,大概过了两分钟,他走进了卧室,然后没多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顾明风看不懂那是个什么东西,只见季盼冬走到他跟前,双手捧着那本红色的册子,眼睛还是湿漉漉的,眼角潮红,“这里面一共有五万块钱,是我所有的积蓄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太、太少了,不过,我真的会还,我”
  他工作了这么多年,只攒下来五万,他曾经为了这么点钱,什么都做,他以为生活会慢慢变好,好像不行,他的生活越变越糟糕,季盼冬又垂着头,生怕顾明风嘲讽他,眼泪又忍不住,他很久没哭过了,但是这两天好像总是哭,他也不想,但总克制不住。
  “五万?打算还多久呢?一年?还是两年?”顾明风的声音没有分毫波动,冷得季盼冬不敢再接着说。
  顾明风莫名烦躁,“说话!”
  季盼冬吓得僵着身子,看向顾明风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忍着迟迟不落下,可怜又可悲。
  “要不这样,我把你卖了,你说你是个beta,也能赚几个钱,有些客人是比较好beta这口的,耐操,不像oga那么麻烦。”
  “不要!”
  “不要?”顾明风敛眸,烟快要燃尽,烟灰攒了很长一段,抬手弹在了季盼冬的脸上,没有感情地威胁着,“那怎么办?你的母亲在乡下吧?不知道过得好不好,还有你妹妹,是不是刚上高中?既然你不愿意,那要不让你妹妹来?女孩子的话确实会比较——”
  他话还没有说话,季盼冬疯了一样冲过来,扣着他的肩膀,眼泪倔强地落下,“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
  顾明风被他摁着,后背贴着窗户,炎热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凉风,连玻璃都是闷热的,顾明风一点也不挣扎,耷拉着眼皮,微微挑眉,似乎没想过beta会跟他反抗,睨着季盼冬,仍旧是一副冷峻的模样,季盼冬反应过来,立马松开了手,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
  寂静无声的屋子,铃声响起。
  顾明风拿起手机,“说。”
  季盼冬不知道顾明风说了些什么,他耳朵里听不见任何东西,只一心想着,万一这个alpha真的去找妈妈和妹妹的麻烦怎么办?要不还是再跟他求求情?跟他道歉,自己可以做任何事,只希望他不要把妈妈和妹妹牵扯进来。
  顾明风挂了电话,对着季盼冬打量着,最后问了句:“你会做饭吗?”
  什么?季盼冬愣住了,顾明风又问了一遍,“会不会?”
  “会、会一点简单的家常菜。”
  他自己平常都是简单地应付一下完事了,太过复杂的也不会。
  “把衣服换了,跟我走。”
  “去哪里?”
  “你有资格问吗?”
  季盼冬又回了卧室,顾明风呼出一口气,抓了把头发,把窗户开到最大,大脑凌乱,鼻尖的的香气很微弱了,他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两个保镖还在外面守着,见他出来,低头喊了声:“顾总,要走吗?”
  “等会儿。”
  他看向其中一个保镖,下巴朝屋子里扬了扬,问:“他身上的香味,是什么?”
  总觉得很熟悉,但是偏偏想不起来。
  保镖一脸懵,思考着该怎么说,最后解释道:“顾总,他身上没有味道。”
  顾明风微微皱眉,看着另一个保镖,那个保镖也如实回答:“顾总,虽然跟他接触不长,但是可以肯定,确实不是oga。”
  顾明风眼神一暗,指尖轻捻,又想点根烟,这时候季盼冬出来了,换了身深蓝色的带领polo衫,下半身穿了条灰色的沙滩裤,顾明风见他这一身装扮,瞬间两眼一黑,话也不说,直接下楼了。
  季盼冬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腿一直是抖的,路也走不稳,在跟着保镖上车前,心里还在忐忑,是不是真的要被抓去卖了。
  顾明风和他坐在后座,两个保镖坐在前面。
  “去医院。”
  季盼冬心里紧张,这个车对他来说,几乎是有阴影的,他刻意地和顾明风保持距离,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顾明风看他这样,轻笑一声,这个beta的表情太好懂了,什么都写在脸上,无非是昨天在车里压着他做了,心底害怕,所以躲得自己远远的,昨天那辆车他回去就找人拉去店里洗了,他自己都嫌脏。
  季盼冬仍旧是弯着腰,习惯性地苟着背,瘦瘦的一个,手指抓着裤子,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顾明风手撑着脸,斜着眼看他,鼻尖轻轻嗅了嗅,那股味道已经闻不到
  了。
  很奇怪,怎么又没有了,顾明风的右手悄悄伸到颈后,用指腹轻柔地按了下腺体,他的易感期这次莫名提前,并且打过抑制剂,还是失控了,抽个时间,得去查一下,顺便让这个beta也一起做个体检,看这老土的装扮,指不定还真像之前医生说的那样,延迟分化了自己都不知道。
  他得弄清楚才行。
  车子开到私立医院,顾明风率先下车,一路往住院部走,他个高,腿又长,走得实在快,季盼冬本就腿酸,努力地跟在后头,在电梯关上之前快速跑了进去。
  胸口喘得厉害,站在顾明风身边,压抑感又涌上来,偷偷往角落里挪,身体绷得很紧,以为顾明风不知道,还庆幸了一下,谁知顾明风全看见了。
  跟着顾明风出了电梯,走过一条长廊,季盼冬不安,问:“老板,为、为什么、要来医院?”
  “卖肾。”
  “什么?!”
  顾明风倏然停下,季盼冬没来得及躲避,直接撞了上去,alpha的后背宽阔又炽热,他不管不顾,捂着额头惊恐道,“不卖!我不卖!”
  顾明风看他这蠢样,不禁翻了个白眼,“有病吧?”
  季盼冬觉得害怕又委屈,憋着嘴不吱声,顾明风懒得逗他,指了指身边的病房,说道:“我弟住这间,从今天起,你负责照顾他。”
  “啊?”季盼冬还没有从要被卖肾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顾明风转过身:“你把他撞了,总得付出点什么,是不是?”
  当时出了车祸,季盼冬自己都昏迷了,醒过来躺在医院,那会儿怕付不起医药费,连针带管地拔了就走,他都不知道被他撞的那个人怎么样了,也联系不上,这会儿听到顾明风这么说,心里愧疚,连连点头,“是、是的,是该我照顾的。”
  只是季盼冬怎么也想不到,被他撞的会是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儿,他以为顾明风的弟弟,怎么说应该跟他不会相差太大才是,病床上的那个小朋友和他妹妹上小学那时候那么大,小小的个子,雪白的脸,精致的像个洋娃娃,一时间,季盼冬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
  顾嘉钦看他哥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男人,他手里还拿着书,别过脸,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顾明风把门关上,站在病床边,双手插进裤兜,仍旧是简短地质问,“理由。”
  顾嘉钦的声音稚嫩,但也不怕,“没有理由。”
  “这已经是你赶走的第三个护工了,没有理由是吧?”
  小孩儿看着书,就是不肯说话,顾明风没了耐心,语气严厉道:“说话。”
  “不喜欢,我不要他们照顾我,不行吗?”顾嘉钦说。
  顾明风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你以为我乐意照顾你?”
  “我没让你照顾我。”顾嘉钦抬起脸来看着他,“你可以把我送回去。”
  他讨厌跟人交流,也讨厌被人触碰,反正他一个人习惯了,自从上了小学,他爸爸就让他跟顾明风住在一起,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他爸爸,但是比起顾明风,还算好一点,顾明风就像一个冷漠的机器人,他不要和顾明风一起住,他讨厌顾明风。
  季盼冬看不下去了,无措地站着,他轻轻拉着顾明风的衣角,劝道:“不要凶。”
  “有你什么事?”顾明风瞥了他一眼,说道。
  季盼冬张开嘴,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顾明风给他做起了介绍,“他会照顾你,你别再给我耍花样。”
  顾嘉钦微微歪着脑袋,打量着顾明风身后的男人,说了一句,“你哪里找来的大叔?”
  季盼冬尴尬地想解释,“我”
  顾嘉钦却把手里的书放在枕头边,说了声,“随便,我要睡觉了,困。”
  顾明风和顾嘉钦之间疏离冷漠的态度,让季盼冬觉得他们好像是陌生人一样,完全不像是兄弟,而且,那个孩子年龄好小,怎么和顾明风差这么大。
  病房门外,季盼冬一脸拘谨,喊了顾明风一声,“老板。”
  “别叫我老板。”
  顾明风觉得很难听,市侩得很。
  “那要叫什么?”
  不叫老板,还能叫什么呢?总不能直呼其名吧?季盼冬绞尽脑汁,他之前听到过保镖似乎是喊他顾总来着,最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顾老板?”
  顾明风气得不轻,倒吸了一口气,骂人的话到嘴边,但看到季盼冬认真的脸,还是咽回去了,“故意的?”
  季盼冬傻愣着,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说了别叫老板。”
  季盼冬无措起来,他是真不知道叫什么,对于这种有钱人,他一直都是喊老板,除了老板,还能喊什么呢?不然跟保镖一样喊顾总吗?会不会又被骂?
  “那顾先生?”季盼冬小心翼翼地喊着,观察着顾明风的脸色,alpha好像没有生气,他松了口气,又喊了一声,“顾先生。”
  顾明风舒出一口气,给了他个眼神,没空搭理他的想法,说道,“
  照顾小孩子你总会,做个饭,陪陪他。”
  “我知道!”季盼冬说,“我从小就照顾妹妹,我会的!”
  他想着,只要能让顾明风不生气,他什么都愿意做。
  “你说你叫什么?”顾明风在离开前问道。
  “季盼冬。”
  季盼冬把刚刚顾嘉钦吃完的饭盒收好,给他递了张纸巾,顾嘉钦很斯文地擦嘴,季盼冬有些拘谨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道:“要吃水果吗?我给你削个苹果好不好?”
  他在医院两天,每天都做好饭给顾嘉钦送过来,晚上就睡在病房外的长凳上。这几天,他盘算着,空的时间里得找份工作才行,不然光给顾嘉钦做饭的支出就不少了,小孩子长身体,又不能随便吃,营养要均衡,他现在又没有收入,这样不行的,他还要还顾明风的钱。
  顾嘉钦抬起眼皮看着这个男人,抿唇,“顾明风呢?”
  “谁?”
  “顾明风啊。”顾嘉钦挪了挪僵硬的屁股,“你不会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
  “你是说顾先生吗?”季盼冬小心翼翼地问。
  顾嘉钦没点头也没摇头,季盼冬摸不准他的心思,这个小孩儿一点也没有同龄人的小孩子心性,像个小大人,他妹妹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家里留着鼻涕跟在他屁股后面要糖吃呢。
  季盼冬顺手拿过桌上的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跟顾嘉钦讲话,“他今天没有来,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你是想他了吗?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你在胡说什么?”顾嘉钦一脸厌恶,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他很恶心的话。
  “啊?”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季盼冬想说自己应该还不到大叔的年龄,不过顾嘉钦又那么小,也不纠正了,顺着他的话说:“我叫季盼冬,你呢,你叫什么?”
  “顾嘉钦。”
  “嘉钦?”季盼冬笑着说,“那我以后这样叫你吧?你现在是上小学了吗?”
  “嗯。”
  季盼冬手不停,苹果皮一片片落下,露出鲜嫩的果肉,削完后他递给顾嘉钦,“吃吧。”
  顾嘉钦接过,咬了一大口,小嘴巴鼓鼓囊囊的,季盼冬心里稍微高兴了点,摸了摸滴水未进的肚子,觉得有些难受,想着要不等会儿出去买个馒头吃。
  季盼冬咬了咬嘴唇,胃里开始有灼烧感,“那我出去了,你有事随时叫我。”
  顾嘉钦翻着书吃苹果,并不理他,季盼冬拿过一边的饭盒走了出去。
  刚关山门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顾明风,因为饿肚子而晕乎乎的脑袋,没注意就撞了上去。
  “啊……”
  顾明风脸色不怎么好,还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照常卷了上去,深蓝色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应该是刚从公司出来。
  “你干嘛去?”顾明风朝病房里看了一眼,问着季盼冬,“吃过了?”
  “嗯。”季盼冬点头,手指抓着饭盒的把手,攥得很紧,面对顾明风,他总是特别紧张。
  “跟我来。”顾明风对他下命令。
  季盼冬心跳漏了一拍,有些害怕顾明风是不是又要对他做什么,结巴道:“去、去哪里?”
  顾明风直说道:“体检。”
  “体检?我吗?我不用啊。”季盼冬嘟囔着,“我身体挺好的。”
  顾明风没多做解释,掉头就走,季盼冬咬着嘴唇就跟上去了。
  说是体检,主要就是一些生理检查,季盼冬全程迷迷糊糊的,一套检查下来,空荡荡的胃开始反胃酸,想干呕了。
  “顾先生,检查这个做什么?”
  季盼冬套上衣服,还不忘把饭盒带上,顾明风拿着检查打印出来的单子,放到面前看了几眼。
  “你才25岁?”
  季盼冬啊了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就是看上去可能年纪比较大。”
  他很早就辍学打工了,肯定不像一般人看年轻的,他的身上他自己清楚,都是岁月打磨过的痕迹,没有朝气,没有神采,每天都平凡无奇地忙碌着。
  顾明风沉默不语,带着季盼冬进了门诊的办公室,季盼冬站在一边,顾明风往医生对面一坐,单子放人面前,那医生看上去蛮年轻,似乎认识顾明风,指着单子说,“这你还要给我看呐?第二性别:beta,很清楚啊。”
  “可我能在他身上闻到很熟悉的信息素。”
  “熟悉?以前闻过?”
  顾明风瞥了一眼季盼冬,beta一下子紧绷了身体,一动不敢动。
  “忘了。”
  医生放下体检单,视线从一旁的季盼冬转到顾明风,夸张地说着:“你一个这么优质的alpha,竟然能从beta身上闻到味道,除了你,别人还闻不到,这不就是,命中注定啊?”
  顾明风冷笑一声,“你一个正经医科大毕业的,你在这跟我说这种玄学的东西,合适吗?”
  “好吧好吧。”林牧举
  起双手,投降道:“从医学专业的角度,我的建议是,你最好自己去做个检查,毕竟他没有腺体,你有。”
  “改天吧,我等下还有事。”
  “行吧,随你,你易感期过了吗?”
  “嗯。”顾明风没再多说,喊了一声季盼冬要走,而季盼冬没什么反应,直到听到顾明风稍稍大声的喂,他才回过神,跟着人屁股后面走了。
  季盼冬压根没听他们讲的什么,他只觉得好饿,想吃点东西,可是顾明风一路带他走过门诊,出了大楼到停车场,季盼冬晕晕乎乎的,外面的太阳又大,刺得他微微眯起眼,顾明风的脸他几乎看不清。
  “顾先生,你……你不去看看嘉钦吗?”
  “我还有事。”
  季盼冬舔了舔嘴唇,念叨着,不去看顾嘉钦,难道是专门为了带自己去体检才过来的吗?
  “哦,那……那……”
  他想说那就再见,可惜脑子反应不过来,身体先倒下了,直直地往地上栽,饭盒滚在一边,顾明风眼睁睁看着他倒在自己脚边,“喂。”
  季盼冬其实没晕,就是低血糖了,站不稳,顾明风啧了一声,有些嫌弃地弯腰把他扶起来,季盼冬浑身软绵绵的,脑袋靠在alpha肩膀上,柔软的发丝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贴在alpha脖子上面,刺挠得很,顾明风觉得痒,拽着季盼冬的手臂拉开一点距离,“你搞什么?”
  季盼冬眼睛很小幅度地眨着,顾明风比他高,这个角度被阳光照着根本看不清顾明风的脸。
  “饿……”
  “?”顾明风伸手捏着他脸颊两侧,季盼冬嘴唇微张,露出嫩红的舌头,顾明风咬着牙,心跳了一下,动作比脑子快,吻了上去。
  他以为季盼冬会推开他,毕竟这个beta前两次的亲密接触都不太乐意,并且都是自己单方面挑起的,可是这次,季盼冬却主动搂着他的脖子,仰着脑袋,慢慢地开始吮他的唇,舌尖伸出,小口小口的舔着他,然后张嘴含住,接着轻轻用牙咬。
  顾明风揽着他的腰贴着自己的小腹,加深了这个吻,可越吻越不对劲,季盼冬咬的越发用力,甚至开始呢喃,“怎么没有味道?”
  “你要什么味道?”顾明风不让他咬了,嘴唇生疼。
  季盼冬咽了下口水,“好淡啊,鸡腿没有味道。”
  “?”顾明风听清楚了,猛地把季盼冬推开,搞了半天,感情这家伙把自己的嘴当鸡腿了?
  “好痛。”季盼冬艰难地爬起来,晃了晃脑袋,看到眼前的黑色皮鞋,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就看到了一脸不爽的顾明风。
  “顾、顾、顾先生,你还没……还没走啊?”
  顾明风白他一眼,“你几天没吃饭?”
  饿成这样。
  季盼冬老老实实地说:“两天。”
  下午两点,在医院门口的走廊里,季盼冬捧着顾明风给他买的盒饭,没什么形象地吃着。
  吃完最后一口,季盼冬随意地用手背擦了下嘴,“谢谢,顾先生,这份盒饭多少钱啊?”
  “二十。”
  “这么贵?”
  “你以为?”顾明风面无表情,意有所指地说:“有鸡腿。”
  “哦,好。”季盼冬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从中凑了二十递给顾明风,“给。”
  顾明风讽刺道,“我需要你这二十?”
  季盼冬尴尬地拿着钱,不知如何是好,二十一份的盒饭他以前从来不舍得吃的,可顾明风却看不上,季盼冬心里一阵难过。
  “你给顾嘉钦吃的什么?”
  顾明风的声音太过冷淡,季盼冬心里一惊,连忙解释道:“他,他吃的都是我做的,今天吃的排骨和牛肉,还有蔬菜,饭后还吃了水果。”
  季盼冬感觉自己被质疑了,他有好好照顾孩子的,鼻子冒着酸气,“我没有、没有饿着他。”
  顾明风并不理会他,看了看手表,起身,他该走了。
  “顾先生。”
  季盼冬揪着衣服下摆,“谢谢你请我吃饭。”
  季盼冬炒完最后一个菜已经热得不行了,本就闷热的天气,他在厨房呆的时间又久,汗水不停从发间落下,他就歪着脑袋在肩膀上把汗蹭掉,依旧是用饭盒整齐地装好,最后拿了简单的衣物去了卫生间冲澡。
  他洗澡时间很快,打个洗发水和沐浴露,从头到脚涮一遍就算完了,着急给顾嘉钦送饭,十分钟就给自己解决了,天气实在太热,穿了件被他洗到发黄的只剩一层薄薄布料的t恤,袜子也没穿,套了双拖鞋,露出了右脚的红绳,因为被水浸泡过,所以颜色更加鲜亮,上头还挂了一颗血红的珠子,小小的一个,季盼冬用毛巾给它稍微擦了擦,弯着眼睛露出了这几天难得的一个笑来。
  这还是前几年他过生日,妹妹送的,他一直都很珍惜,红绳是妹妹亲手编的,上头的珠子是寺庙里祈福来的,说保平安,他不太好意思戴手上,所以就挂脚脖子上了,他脚踝很细,戴上倒也不难看,只是平
  常都是穿着袜子,不露出来,他也不想给别人看到。
  家里没有吹风机,季盼冬只是用毛巾在头发上随意地揉了两把,拿过放在桌上的饭盒就下楼了。
  没有电梯,连跑带跳地到一楼,额头又隐隐冒了点汗珠,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哥——”
  一个女孩子穿着高中的校服,扎着马尾辫,笑意盈盈地看着季盼冬,又喊了声哥。
  季盼冬惊喜道:“望夏!”
  连忙跑过去,刚到人跟前,季盼冬的手臂就被揽着,季望夏靠过来,故作生气地说:“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那会儿可能在洗澡就没听见。”
  洗完了也没看手机就直接出门了,他是真没想到妹妹会突然出现,满心眼都是高兴,“你怎么来这儿了?不上学吗?”
  “我来市里参加数学竞赛,今天下午刚好有空,我就过来看看你。”季望夏弯腰拿起被她放在地上的好几个塑料袋,大包小包的,全部递给季盼冬,“给,家里的鸡生了不少的蛋,妈都给你留着呢,还有一些蔬菜,我还给你买了水果,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股脑都往季盼冬怀里塞,季盼冬都懵了,这么多东西,妹妹是怎么拿过来的?瞬间心里就不乐意了,又有些心疼,“谁让你买这些的,我不是跟你说过,钱你自己留着花吗?”
  “哎呀,就几个苹果,又不贵。”季望夏甩了甩脑袋,后脑勺的马尾也随之晃了下,她皱着鼻子,“给哥哥买几个苹果也叫乱花钱吗?你别太过分啊!”
  季盼冬知道她担心自己,想对自己好,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问道:“你吃了没?哥哥带你去吃饭。”
  “不了,我等会就走了,就是来给你送东西。”
  “那你住哪里?晚饭怎么吃呢?”
  季望夏笑了笑,“住在学校安排的宾馆,宾馆里有饭吃。”
  “那就好,那我——”
  季望夏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你忙你的,我晚点再来看你,我走了啊哥。”
  “望夏——”季盼冬喊住她,“你等会儿,我把东西拿上去,我送你。”
  反正他也要去医院送饭,刚好和妹妹一起走,两个人把带来的东西送回了家,季盼冬趁着季望夏去卫生间的功夫,从房里拿了点现金,凑了下差不多五百块钱,全塞进了季望夏的书包里。
  去公交车站的路上,季盼冬不停地在问家里的情况。
  “妈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地里的活最近就先不要干了,天气太热。”
  “你在学校呢?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季望夏没有觉得烦,一个一个回答了。
  “妈最近身体还行,我周末回家都会帮她干。”
  “天热的时候没有出去,但是等下午三四点还是要去的,不然没人干,地里要长满草啦。”
  “没有人欺负我,哥,我在学校成绩可好了,回回第一。”
  季盼冬欣慰地摸妹妹的脑袋,“这么棒啊。”
  “当然了。”季望夏语气骄傲,看着他哥,认真道:“这回的竞赛,前三名是有奖金的,我一定会拿到,哥,等我上了大学,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哥不累。”
  为了妈妈和妹妹,怎么都不累的。
  季望夏注意到季盼冬手里一直拎着的饭盒,疑惑道:“哥,你拿个饭盒是要干嘛?上夜班吃吗?”
  “这个?”季盼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撞了人,需要赔钱,现在在给人做护工,这些他都不想说,不想让妹妹替他担心,所以随便撒了个谎,“对啊,我夜里要送个货,怕饿,就带点吃的。”
  季望夏没有怀疑,反而劝他:“带点别的吃呀,这个饭菜凉了,你在车上要怎么热,别吃坏了肚子。”
  “不会。”季盼冬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安慰着,隐藏自己的难处,“车来了,走吧,我得坐下一辆,望夏,你先上车。”
  “好。”季望夏依依不舍地离开,在关门之前拼命地朝季盼冬挥手,一张小脸透过车窗显得模糊不清,季盼冬忽然觉得心脏变得很柔软,他想,只要妹妹永远都这样就可以了,所有的苦他都愿意吃。
  上车以后,季盼冬抱着饭盒发呆,他之前本来是想着等再过段时间就回家一趟的,因为季望夏放暑假的话,他要回去一起帮他妈妈做点农活,不然就她们两个,肯定忙不过来,望夏又是个oga,肯定不方便的。
  可是现在,他不能回去,他得想办法多赚点钱,不然真的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把欠顾明风的钱还上。
  想到这里,季盼冬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顾嘉钦的腿什么时候能好,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院,自己又什么时候能重新找份工作。
  额头磕在饭盒上,季盼冬绝望起来。
  因为妹妹的突然出现,中间确实耽搁了点时间,等他到病房,却发现顾嘉钦已经在吃饭了,顾明风也在,季盼冬愣在门口没敢进去。
  像犯了错似的,低着头,等着顾明风教训他。
  “你在干嘛?”
  “我、我…”季盼冬哆嗦着跟他道歉,“对不起,因为我有点事,所以来晚了,真的对不起,你别生气。”
  季盼冬看上去实在可怜,单薄的身体都在颤抖,顾明风难得的怀疑起自己来,有这么可怕吗?一句话都没说呢,就抖成这样?
  alpha打量着他,眼角瞥过一抹红色,他看到了季盼冬脚踝上的红绳,以及上面挂着的珠子,隔着几米的距离,闪着细碎的光,顾明风眼神暗了一下。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脚上有这么个东西?刚戴的?来送个饭还戴个脚绳?是要干嘛?
  “顾先生。”季盼冬手里拿着饭盒不知所措,轻声喊他,“对不起,我、这个、饭…”
  顾明风没说话,倒是顾嘉钦开了口,“你来的好晚啊,所以我就叫护士给我送了医院的盒饭。”
  因为确实饿了,等来等去没等到人,他就自己先吃了,吃到一半,讨人厌的顾明风来了,害他都没胃口了。
  顾明风晾着季盼冬,转过身对着顾嘉钦说道:“你最近还算老实,等拆了石膏,我把你送回去。”
  “真的?”顾嘉钦眼睛都亮了。
  “假的。”顾明风垂着眼看他,用十足讨人厌的口吻说:“这你也信。”
  “你!”顾嘉钦气的脸都红了,半天也骂不出一句脏话来,最后骂了一句“死骗子”,把饭盒扔一边,倒头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顾明风转头对着季盼冬说,“出来。”
  “啊?哦、哦。”季盼冬抱着饭盒跟在alpha后边走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再过一个礼拜,顾嘉钦拆了石膏,你就可以走了。”顾明风说。
  季盼冬咬着嘴唇点点头,“嗯,那他的腿没事吧,应该不影响走路的对吧?”
  “没事啊,反正他要是瘸了,你就赔他一条腿,一样的。”
  “不是!不行!顾先生,你——”季盼冬睁着眼睛,想解释什么,喉咙却像被卡住,说不出来。
  “我什么?”
  季盼冬试图劝他,“嘉钦的腿是嘉钦的腿,我、我的腿,是我的腿,就是…那个,就算把我打瘸了,也不能安到,嘉钦的身上啊……”
  “……”
  “你还挺会跟我换概念。”顾明风冷笑一声,“是这个问题吗?”
  “那是、是什么?”
  兴许是beta脚脖子上的红绳太显眼,顾明风老是不由自主地去看,他把眼神挪到季盼冬的脸上,走过去,俯身凑近,beta明显的紧张起来,缩着身子想要往后退,被顾明风一把揽过来。
  “你很怕我?”
  季盼冬啊了一声,快速地看了alpha一眼,随后移开视线,“有有一点。”
  距离太近了,他都能看到alpha滚动的喉结,和喉结下方黑色的痣。
  “怀里抱的,是给顾嘉钦的晚饭?”嘴上对着季盼冬说话,眼角却不自觉地往人脚踝上看,细细的一根红绳圈着脚腕,裸露的踝关节突出,衬得耀眼。
  季盼冬点点头,“我来晚了,真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行了。”顾明风突然推开他,季盼冬往后退了好几步,不知道顾明风为什么又生气,只能埋头装鸵鸟也不说话。
  “拿着。”
  “什么?”季盼冬抬头,看到顾明风两根手指夹着伸过来的一张卡,傻了,“这…什么?”
  “钱,照顾顾嘉钦的伙食费,从这里面扣。”
  季盼冬慌张起来,连忙摆手,“不要不要,我…我还欠你钱呢,我不要。”
  顾明风挑眉,“你确定?”
  “嗯,小孩子吃东西也花不了几个钱,这个钱我还是有的。”
  “有钱,然后把自己饿到发晕,还要我给你买盒饭才吃。”顾明风淡淡说道。
  季盼冬一下子脸红了,无法辩驳,一直红到脖子。
  “我最近有吃饭……”
  “爱要不要。”顾明风没强迫他收下,把卡拿了回来,“你最好别再在我面前饿晕。”
  “不会的!”
  季盼冬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顾先生,你今天来,是为了给我送钱吗?”
  “?”
  “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用,就当……就当抵债了吧。”季盼冬脸上的红还没褪下去,看着顾明风说道:“等嘉钦出院了,我会找工作,肯定会把钱还你的,你放心。”
  季盼冬问:“你吃饭了没?”
  顾明风看着他的眼神说不来的怪,他也看不懂,想着应该没吃,就把怀里的饭盒递过去,“那这个给你吃。”
  顾明风眼皮一跳,咬牙道:“我不吃这个。”
  “那你要吃什么?”
  alpha盯着那抹艳丽的红,眼神晦暗不明。
  “你说呢?”
  “顾先生,你、你
  做什么?”
  顾明风将他拉进了病房走廊里最角落的厕所,拽他进隔间,然后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隔间不大,季盼冬被甩得往后仰,小腿肚贴着马桶,手里还拎着饭盒,差点要摔,alpha就站在他眼前,今天穿着浅蓝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最上面的扣子解了两颗,季盼冬的脸就对着顾明风的胸口,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着顾明风,之前的两次接触,他压根就没敢看,而现在顾明风把他带进厕所,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打他吗?
  他又做错什么了?
  “顾先生?你…你…”恐慌感漫上来,季盼冬胆怯地往后躲,顾意不去看顾明风的脸,两只手攥成拳头,在顾明风更近一步贴过来的时候抵上去,阻止他的靠近。
  “顾先生!”
  顾明风越是一个字不说,他就越是害怕。
  脖子上传来湿湿软软的触感,很痒,季盼冬缩着肩,心脏跳得飞快。
  “你要一直抱着这么个东西吗?”
  季盼冬呆呆的,手里的饭盒被拿走,放在了马桶后边的置物板上,在他还懵着的时候,一连串的吻落了下来,强势且不可拒绝,alpha捏着他的双颊,他被迫张开嘴,任凭舌尖进入,舔过他口腔的每一寸。
  “呜呜……”
  许久,季盼冬感到几乎要窒息才被放开,眼角不自觉地就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顾明风的脸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暗淡不清,他只能看见看见滚动喉结,以及那颗随之起伏的痣。
  顾明风吻够了,放开了他。
  嘴唇湿乎乎的,他下意识地伸着舌头舔,把下嘴唇卷进嘴里,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似乎是顾明风的口水,立马松开,红晕蔓延到耳根。
  顾明风顶了下腮,随后伸出一点舌尖,轻微地舔了下嘴角,注视着季盼冬的唇,随后看到他颤颤巍巍地抬起脸,用着人畜无害的声音,不确定地问他:“是…又易感期了吗?”
  易感期?
  没有的,顾明风就是想做爱了,这个beta对他来讲貌似有一点吸引力,也或许是因为他长时间的禁欲,导致了易感期不稳定,所以他才会在季盼冬身上失控。
  但他没有说实话,顺着他的话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人要怎么做。
  “那不要呆在这里。”季盼冬拉着他的手臂,一本正经的,“刚好在医院,咱们去找医生吧,开点抑制剂什么的。”
  “不去。”
  “为什么?”
  “……”顾明风不想解释太多,又懒得直说,伸手按着季盼冬的肩,使了劲让那人往下。
  “蹲下。”他命令着。
  “做什么?”季盼冬蹲在狭窄的隔间里,被困在alpha的双腿之间,动都动不了,alpha的阴茎隔着西装的布料戳到他脸上,他能闻到浓郁的属于顾明风身上的气味,他仰着脸,茫然无措地喊:“顾先生?”
  顾明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季盼冬的表情,单纯?还是无知?这个人是真不知道现在自己想做什么吗?
  “口。”顾明风俯视他,简单的一个字吐出。
  “什么?”
  季盼冬的脸快要被热意烧晕。
  那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顾明风没了耐性。
  季盼冬打心底抗拒着,不想做这种事情,他从来没做过,要他用嘴含着那个东西,他做不到。
  可是顾明风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拉链被拉开,粗长的阴茎跳出,季盼冬看了后,眼皮都在跳,alpha强悍有力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张嘴的间隙就把东西插了进去。
  “呜……”
  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次次都顶到喉咙口,季盼冬难受得想要呕吐,顾明风也不好受,beta根本不会口,牙齿也不懂得收敛,磨着他的肉棒,很疼。
  “嘶,你搞什么?”顾明风皱着眉,恶狠狠地看着他。
  季盼冬眼角眉梢都是红透了的,眼珠子都好似蒙上了一层雾,他看不清顾明风,蹲着的他,只能看到alpha低垂的睫毛和高挺的鼻尖,喉结随着喘气声上下滚动,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那颗晃眼的痣,伴随着低沉的喘息,季盼冬莫名其妙觉得,这样的顾明风,有些性感。
  可能是alpha的表情确实不好受,季盼冬听了他的话,笨拙地收起了牙齿,用舌头舔过肉棒表面,嘴巴试着裹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嘴巴里的东西怎么好像变大了?他都快包不住了,口水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他下意识地想要吸回来,却不经意间把阴茎含紧,顾明风很长的啊了一声。
  “别动……”alpha不轻不重地又插了两下,喃喃低语道:“好浅,一下子就顶到头了。”
  “唔唔……”季盼冬难受地摇头,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龟头被喉咙口的软肉研磨着,每一下都碰到马眼,很爽,但是不够,射不出来
  。
  “季盼冬。”
  他第一次叫了这个名字,声音低沉而暗哑,带着被情欲浸泡过的磁性,他把阴茎抽出,beta还在发愣,傻傻地盯着他看。
  顾明风弯腰三两下把人裤子脱了,双手从下面绕过季盼冬的双腿根,一把将他抱起,内裤还挂在脚边,红色的脚绳带着血红的珠子晃进他的眼。
  季盼冬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他还没从刚刚alpha喊他的那一声回过神来。
  “顾…先生?”
  alpha的阴茎在他穴口磨蹭,刚刚的口水糊了一层,在外面黏黏腻腻的,前端一点点撑开肉褶,随后一插到底。
  “啊——”
  “疼……”季盼冬双手颤抖着揽着顾明风的脖子,额头抵在他胸口,“好疼。”
  “你忍一下。”
  被包裹的快感让顾明风头皮发麻,小腹涨热难忍,掌心的臀肉手感绵密柔软,他用力地捏着,然后顶胯,肉棒一下下往里面插。
  季盼冬动弹不得地在缩alpha怀里,这种感觉既痛苦又难受,快感少得可怜,眼泪汇成一片含在眼眶里,就是不落下。
  “慢点……疼……”
  顾明风将他的后背抵在隔间的墙上,底下没有再动,俯身额头相贴,鼻尖轻轻来回蹭,季盼冬逃不开,脸上被蹭得好痒,听着顾明风对他说:“你小点声,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一听这话,季盼冬瞬间就恐惧地把身体绷紧,底下的肉穴也是,夹得顾明风生疼。
  “你……”顾明风咬牙,他不想忍的,但是季盼冬太干涩了,弄得他也不好受,没办法,只好对着人微张的嘴亲上去,口腔里还留着刚刚给他口交的膻腥味,但他并不讨厌,因为季盼冬的嘴唇很软,舌头跟他人一样,笨得要死,连接吻都不会。
  “季盼冬。”顾明风又喊他了,还是刚刚那个语气,“舌头伸出来。”
  兴许是alpha叫他名字的声音有种蛊惑,所以季盼冬听话地张开嘴,伸出舌头的一瞬间就被顾明风含住了。
  “嗯……”他仰着脖子,艰难地喘息,“嗯……”
  被吻得很麻,不知什么时候,顾明风又开始插他,这次没有那么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酥麻感,小腹也酸酸涨涨的,他适应了alpha抽插的速度,屁股底下传出黏腻的水声,季盼冬原本软趴趴的阴茎也直挺挺的翘了起来。
  脚踝上的内裤要掉不掉,顾明风把他搂紧了,手指在屁股上留下一道道指印,季盼冬眼神都散了,紧紧勾着alpha的脖子,只敢很轻微地呻吟,阴茎每一次都顶到他意想不到的深度,他快受不了了。
  他偶尔能听到外面有人声,但不确定,所以很害怕,心理一旦紧张,身体就很敏感,稍微碰一下,他都要痉挛。
  “你、你快……嗯……快点。”
  他是想说你快点射,可是顾明风却以为他这话是嫌他速度慢了,所以也不管了,咬着季盼冬的脖子,这次却没有闻到之前的气味。
  “怎么没味道了?”
  季盼冬难受地晃了下小腿,脚踝上的珠子动了动,他瞪着顾明风,羞耻道:“早就说过,我、我是beta,没有…味道…”
  顾明风没有答他的话,腰部陡然用力,加快速度的顶弄,让季盼冬瞬间失神,瞳孔紧缩,他强忍着没有叫喊出声,意识被浪涌般的快感淹没。
  最后,他被alpha抱在怀里射精,一股股全吞进去了。
  许久,顾明风叫他:“喂。”
  没有反应,顾明风歪头一看,怀里的人已经睡过去了。
  “……”
  叹了口气,虽然不耐烦,但还是拿了抽纸,简单地给自己和季盼冬擦了下,趁着季盼冬没醒,他抓着人右脚,仔细地看了眼那个脚绳,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珠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挂在季盼冬的脚上,被他肏的时候,晃着腿,伴随着珠子的摆动,他就有些控制不住。
  顾明风暗骂了一声,然后替人把裤子穿上,抱着季盼冬出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季盼冬听到有人问他,他觉得自己很热,浑身上下都热得不行,尤其是脑子,比他夏天的时候帮妈妈干农活还要热,从额头到肩颈,包括后腰,全是黏腻不堪的汗液,但是总有人把他抱得特别特别紧,他很害怕,那人的双手在自己后背上上下下地安抚,他哆嗦着,说:“季盼冬,我叫季盼冬。”
  很温柔,也很体贴,季盼冬心中的恐惧没有那么强烈了,他尝试着睁开眼,想看看抱着他的人是谁,“你”
  那人抬起脸,很模糊,只依稀看到落进眼里的下颌和脖颈,还有喉结中间的那颗痣,季盼冬视线慢慢上移,却在那一刻看见了顾明风的脸。
  “啊——”
  季盼冬摔得屁股生疼,扯到了穴口,他痛得龇牙咧嘴,医院的地上很凉,他穿的裤子又单薄,凉意直达皮肤表面,季盼冬摸着屁股扶着座椅就要起来。
  “大叔
  ,你吓到我了。”
  顾嘉钦坐在床上,病房有点黑,只有床头开着一盏还算亮的台灯,小脸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季盼冬十分歉疚地朝他道歉:“对不起啊嘉钦,你没事吧?”
  季盼冬自己都快被自己吓死了,他很久没有做梦了,难得做个梦,竟然还梦到了顾明风。
  “你做噩梦了吗?”顾嘉钦问他。
  “啊?”季盼冬挠了挠头,舔着干燥起皮的嘴唇,最终点点头,讪笑道:“是啊。”
  顾明风对他来讲,真的有点过于可怕了,说不清,就是挺怕的。
  病房里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季盼冬摸着肚子,窘迫地红了脸,他今天晚饭都没吃,也不知道现在几点,看了看挂在病房墙上的钟,很暗,看不太清,大概是八点的样子。
  顾明风什么时候走的?他记得自己被顾明风拉到医院的厕所隔间做爱,后面自己好像就睡过去了。他真的不太想得通,为什么顾明风总是喜欢对他做这种事,自己一个beta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非要强迫自己呢?这种事,真的,不太舒服。
  季盼冬摸着小腹,里面酸酸的,肚子又饿,他看到了被放在床头的饭盒,那是自己今天给顾嘉钦做的晚饭,是不是还没有人吃?
  “大叔。”
  “怎么了?”
  “你肚子叫了。”
  “啊?我”季盼冬实在觉得尴尬,在一个小孩子面前丢人了。
  顾嘉钦却说:“你要是饿,就去吃点东西吧。”
  “嘉钦,你饿不饿?”
  “我不饿,我一会儿准备睡觉了。”
  顾嘉钦这么说的话,是不是那份没人吃的饭自己可以吃了?季盼冬想,不吃的话很浪费的,思来想去,还是走到顾嘉钦的床边,弯腰拿过了那个饭盒。
  顾嘉钦见他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问了句:“你身上怎么有顾明风的味道?”
  “什么?”季盼冬懵声问道。
  “你身上,顾明风的味道好浓啊。”顾嘉钦皱着鼻子,“我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说完离他远了点,微微嘟着嘴,“你们干嘛了?”
  季盼冬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他自己闻了闻,压根闻不到什么味道,想起自己傍晚的时候和顾明风在厕所隔间做的事,自己还帮他口交,到现在都没刷牙,顾嘉钦还闻出来了,就觉得无比丢脸,“没、没什么的,我们就是”
  “知道了。”顾嘉钦也没有听他解释,只说:“但你身上还有别的味道。”
  “啊?”季盼冬看着他,凑过身子,疑惑道:“你说什么?我身上能有什么味道?”
  他记得,顾明风就老说,他身上有香味,可是真的没有啊,从小到大,没人这样说过,而且他真的是个beta,不可能有味道的。
  顾嘉钦摇摇头,垂着浓密的睫毛,说:“很像我妈妈身上的气味。”
  “怎么会?是不是闻错了?”说完就把手臂横在自己鼻子下方,拼了命地闻,“没有啊,哪里有味道。”
  季盼冬想起来,他在这里也好几天了,从来没见过顾嘉钦的父母来过,“嘉钦,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不来看你?”
  顾嘉钦没回答,他慢慢躺下,“我困了。”
  “好吧。”季盼冬拿着饭盒,“那晚安。”
  顾嘉钦用被子把自己小小的身体全部裹住,病房的冷气很足,季盼冬都觉得有些冷了,看顾嘉钦不再理他,抱着饭盒出去了。
  病房走廊的开水房有微波炉,他打算去那里把饭热热,然后吃掉。
  才热了两分钟,季盼冬就迫不及待地吃了,真的很饿,等不了太久,站在开水房埋头就吃,埋在饭盒最里面的菜还有点凉,没热透,但季盼冬毫不在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的吃就很不错了,更何况,对于吃的,他从来不挑剔。
  吃的认真,完全没在意身后来人。
  “你在干嘛?”
  季盼冬冷不丁被吓一激灵,嘴巴被饭塞得鼓鼓囊囊,转头就看见了顾明风。
  顾明风还是穿着今天来时的白色衬衫,袖管卷了几道,露着小臂的肌肉,靠在开水房的门框上,双手插在裤兜,神色懒散地看着季盼冬,“又没吃饭?”
  “我在吃啊。”季盼冬没敢看他,低着头,嘟囔着:“你怎么还在啊?”
  “你管我?”
  每次顾明风用这样冷淡的语气跟他说话的时候,季盼冬的心都是惊跳着的,有些怕,所以就没敢再说话。
  “顾嘉钦睡了?”顾明风问他。
  “嗯。”
  顾明风就那样站着,也不走,季盼冬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嘴巴里的饭越吃越不香,但又不想浪费,还是硬着头皮吃完了,季盼冬捉摸不透顾明风的心思,吃完后,转过身就把饭盒洗了,顾明风还在,维持着来的时候的姿势,惨白的灯把顾明风的脸照得更加严肃冷峻,开水房的门很小,一个成年健壮的alpha挡着,他出不去。
  “顾先生,我要走了。”
  “去哪?”
  “回病房。”
  季盼冬以为自己说完,顾明风会让开,可是没有,顾明风还是石头桩子一样杵着,季盼冬心里有些慌乱,不会又要拉着他做什么吧?
  顾明风看他双手抱着饭盒,指尖煞白,似乎还有点抖,挑了挑眉,随后稍微往后退了几步,问他:“顾嘉钦没为难过你?”
  “什么?”季盼冬看着他,眼神有些茫然,“没有啊,嘉钦很乖。”
  确实挺乖的,季盼冬觉得一点都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每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连手机都不玩,这么乖的小朋友却被他撞坏了腿,只能每天躺在病床上,季盼冬心疼起来,都是他的错。
  “对了,顾先生,要是可以,你让你父母来看看嘉钦吧。”
  “你说什么?”顾明风的语调稍微高了点。
  季盼冬想到刚刚顾嘉钦在病房提起他妈妈的样子,那么失落,肯定很想他妈妈了,抬着脸,双眼诚恳,对着顾明风说:“嘉钦那么小,没有父母在身边,肯定不好的,如果有时间,就让他妈妈来看看他吧。”
  顾明风垂眸,眼神像冬日里碎裂的冰河表面,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他看着季盼冬,很久都没说话,季盼冬直觉顾明风状态不对,像是在生气的样子,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自己去关心,刚想道歉,就听见顾明风说:“我母亲去世很久了。”
  季盼冬楞住了,随后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没往这方面想过,他在心底狠狠骂了自己一番,真的笨死了,嘉钦那么小的孩子父母迟迟不来,肯定有原因啊,自己还要多嘴去问,真的不怪顾明风要生气。
  “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季盼冬红着眼尾,愧疚看着他,他当着嘉钦的面问他妈妈,现在又当着顾明风的面问了一遍,伤害了两个人,真是该死。
  “顾先生。”
  顾明风面无表情,季盼冬觉得自己提了人的伤心事,一心想要道歉,“对不起。”
  “用不着。”顾明风仍旧是看着他,很小幅度地歪着头,说:“觉得愧疚,就多给我上几次。”
  季盼冬木然地站着,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啊了一声。
  顾明风最看不惯他这副模样,觉得烦,“蠢死了,滚。”
  “哦哦。”季盼冬觉得顾明风这个人真的很难相处,以后还是要离他远一点,等顾嘉钦出了院,自己找到工作,抓紧赚钱还给他,不要有牵扯才好。
  顾嘉钦的腿好了很多,下午医生来观察的时候,说不出意外下个礼拜拆了石膏就可以出院了,顾嘉钦仰着小脸,问医生:“为什么不可以直接出院?到时候我再回来拆石膏不行吗?”
  反正每天呆在医院什么也干不了,还不如就这样去学校上课,也并不影响什么。
  医生说:“这样也可以,但是你哥哥要求你的腿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你得等拆了石膏再做个检查,才能走。”
  顾嘉钦撇过脸,在心里念叨着,又是顾明风。
  提起这个名字,顾嘉钦似乎心情都不好了,医生走了之后,就闷闷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季盼冬看他不高兴,小心翼翼地开口,“嘉钦,你怎么了?”他其实大概能猜到是因为顾明风,这兄弟俩不知道因为什么,感情好像特别不好,尤其是顾嘉钦,对顾明风非常抵触。
  “你哥哥他也是为了你好,你的腿没事,他才放心嘛。”
  顾嘉钦哼了一声,“他才不会,我懒得理他。”
  不过转念一想,呆在医院也有好处,不用每天看见顾明风,回家的话,天天都要看见他,顾明风那张死人脸,他真的受不了。
  季盼冬站着,看着顾嘉钦黑乎乎的小脑袋,说了句:“嘉钦,等你出院了,我就得走了。”
  “你要去哪?”
  季盼冬挠了挠头发,“我上班啊。”
  “上什么班?”顾嘉钦问:“你不是给我做护工吗?怎么还要上班?”
  “这个”季盼冬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我欠了顾先生很多钱,给你做护工是因为,因为是我撞的你,照顾你我不收钱的,等你好了,我就要去找别的工作了。”
  顾嘉钦望着季盼冬的眼睛里有些茫然,“你撞的?”
  季盼冬被他看得心虚愧疚,他低下头不敢再说话,顾嘉钦却说:“哦,无所谓。”
  对于他来讲,他对出车祸这件事并没有很大的触动,除了刚进医院的那几天腿很疼以外,就没别的感受了,顾明风一开始找的那些护工他都不喜欢,但是这个大叔还可以,虽然看上去年纪大了点,但是做的饭好吃,他对着季盼冬说:“顾明风很有钱,用不着还他钱。”
  “那哪行?”季盼冬摇摇头,“欠人钱肯定是要还的。”
  “随便你。”
  季盼冬想了下,然后说:“如果你不介意,出院了以后我再去看你。”
  “大叔。”
  “怎么了?”
  顾嘉钦说:“我今天晚上想吃红烧肉。”
  季盼冬愣了下,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到这上面了,但是顾嘉钦说想吃,他肯定是要满足的,所以露出个笑来,“好。”
  现在离吃晚饭的时间还很早,季盼冬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坐在顾嘉钦病床边的椅子上,想起昨晚上顾嘉钦闻他身上的气味,就问:“嘉钦,你说我身上有味道,是什么味道啊?”
  昨天顾嘉钦好像说是他妈妈身上的气味。
  顾嘉钦眨了眨眼睛,“茉莉花。”
  “啊?”
  “我也闻的不是特别清楚。”顾嘉钦说:“太淡了,现在就闻不到。”他不是时时刻刻都能闻到季盼冬身上的香味,只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有昨天晚上他才闻得到一点点,极淡的茉莉花香气里还掺杂着顾明风的信息素。
  而且他妈妈留下的衣物,上面的信息素已经几乎没有了,要不是季盼冬,他都快忘记这种花香味了。
  季盼冬一脸茫然,“怎么会?”他身上真的有信息素?之前好几次顾明风就是这样,闻他的脖子,然后试图找腺体要咬。
  难道他真的是个oga?也不会啊,顾明风带他做过体检,他确实是个beta,他也闻不见任何alpha和oga的信息素,包括顾明风。
  好奇怪。
  “大叔,你以后不要跟顾明风走得太近。”
  季盼冬疑惑道:“为什么啊?”
  虽然他也不想跟顾明风接触,但还是知道顾嘉钦这么说的理由。
  “他不是好人,凶得要死,味道还难闻。”顾嘉钦的样子看上去是真的非常讨厌顾明风。
  “嘉钦,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顾先生,他不是你哥哥吗?”
  顾嘉钦低着头,很久才说:“他才不是,他也很讨厌我。”
  “嘉钦”
  他以前并不讨厌顾明风,他对这个唯一的哥哥有着天然的血缘上的好感,他不喜欢跟他爸爸待在一起,所以总喜欢黏着顾明风,顾明风难得回趟家,他都会抱着顾明风的腿,一声声喊他:“哥哥。”
  可是顾明风却只会用冷淡至极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说:“滚。”
  他以前小,看不懂,后来再大点,就知道了,顾明风的眼里是嫌弃、是厌恶。
  “他怪我,是因为我,妈妈才死掉的。”
  顾嘉钦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小的身体好像也在轻微发抖,季盼冬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让这样小的孩子承受这些似乎有点过分。
  “嘉钦。”季盼冬握住他的小手,手指在他掌心里揉,“你不要这样想,更不要自责,顾顾先生他肯定也没有那个意思,他”
  “你干嘛替他讲话。”顾嘉钦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像他这种人,不会有人喜欢他的。”
  季盼冬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顾嘉钦,他和顾明风之间,好像真的互相非常厌恶,季盼冬不理解,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小的孩子流露出明显排斥的情感,不是亲弟弟吗?顾嘉钦一个小孩子,总不会故意去伤害妈妈,肯定是别的原因吧?
  虽然心疼顾嘉钦,但这也轮不到他来管。
  “那你爸爸呢?”季盼冬问。
  “不知道。”顾嘉钦提起他爸爸,语气里也没什么特殊的情感,“他一个老头子,整天忙得很。”
  老头子?
  季盼冬在心里想着,有钱人家的孩子真不好当,还想再安慰顾嘉钦两句,手机就响了,他对着顾嘉钦说:“嘉钦,我接个电话。”
  说完就转身出了病房,然后接听了电话,“喂,你好。”
  “是的,季望夏是我妹妹,她怎么了?”
  “什么?”季盼冬着急道:“我马上来。”
  季盼冬挂了电话,都没来得及跟病房里的顾嘉钦打声招呼,就连忙赶出了医院,用着身上为数不多的现金,在医院门口打了辆出租车,去了市里的警察局。
  “望夏——”
  季盼冬跑进警察局就喊,警局大厅人很多,他没有第一眼看到季望夏,他喘着粗气往里走,在大厅最里边,他看见了穿着校服埋着头的季望夏。
  “望夏!”季盼冬连忙跑过去,抓过季望夏的手,担心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季望夏眼睛通红,一张小脸上有着非常明显的手指印,“哥……”
  “有人打你了?”季盼冬捧着她的脸,“疼不疼?告诉哥,你不是在参加竞赛吗?”
  季望夏没有说话,浑身颤抖,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旁的警察开了口,“你是她哥?”
  “是。”
  “你妹妹持刀伤人,现在人在医院,等会儿受害者爸妈会过来,如果构成了故意伤害,你妹妹要被拘留。”
  警察冰冷无情的话语刺着季盼冬的心,他看了看季望夏,又看着警察,抓紧了季望夏的手,说:“不可能,我妹妹不会做这种事,她…她也受伤了,是不是那个人欺负她?”
  “你等对方
  家长过来吧。”警察上下打量了季盼冬一番,随后说:“你妹妹未成年,如果对方受伤不严重,拿点钱解决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凭什么?”季望夏突然开口,倔强地望着警察,“是他对我不规矩,他用信息素压制我,我害怕才拿刀的,是他的错。”
  警察没有听她的辩解,语气不耐烦地说:“行了,等人来了,看人家想怎么解决,等着吧。”
  警察转身就走了,季盼冬一直牵着季望夏的手,警局大厅的冷气很足,但季盼冬的手心却全是汗,季望夏没忍住,对他道歉,“哥,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你说什么呢?”季盼冬摸着她红肿的脸,心疼道:“别担心,你先告诉哥,是那个人先欺负你的是不是?”
  季望夏点点头,“我不认识他,他应该是市里学校的学生,一起参加数学竞赛的,今天下午有考试,我很早就去了,他在考场外拦着我。”
  季望夏的眼里止不住的厌恶,似乎现在鼻腔里还有alpha的味道,“是个alpha,问我吃饭没,我没理他,然后他就对我动手动脚,接着就释放信息素,我抵抗不了,觉得恶心,就用随身带的小刀刺了他。”
  “你刺他哪了?”
  “肩膀。”
  季盼冬咬着嘴唇,呼出一口气,幸好,肩膀的话,应该没什么大事。
  “望夏。”季盼冬安慰她,“等会儿我跟他家长谈谈,是他不对,我们不受这个委屈。”
  “哥,我毕竟伤了他。”季望夏终究年纪小,心里担心,“如果要赔钱的话,怎么办?“
  季盼冬笑着说:“没事,哥来解决。”
  季盼冬和季望夏心里都没底,尤其是季盼冬,心里忐忑不安,赔钱还是小事,他害怕妹妹被拘留,被拘留的话会留下案底吗?
  两个人在警局待到晚上,才等来了人。
  “就是你?”
  一个女人的声音,季盼冬还没抬起眼,就看到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然后仰起脑袋,看到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我……”
  季盼冬刚站起来,左脸就被扇了一巴掌。
  季望夏护着她哥,“是我做的,你打我哥干什么?“
  女人哼了一声,“原来是兄妹,你把我儿子弄进医院,你哥哥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
  季望夏被季盼冬拦住,季盼冬双手握拳,看向女人,“我妹妹伤了人,但是,您儿子作为一个alpha,对我妹妹释放信息素,她是oga,正常反抗才不小心造成这个后果的,我觉得……”
  啪——
  季盼冬话还没有说完,左脸又被打了一巴掌,刚刚受伤的地方,此刻血红,立马肿了起来。
  “哥……”季望夏拉忍不住要哭,季盼冬还是拉着她不让她乱动。
  女人态度嚣张跋扈,冷笑着,“你搞错没,就你妹妹这样的,我儿子难不成对她有意思?“
  她看着季盼冬老土的打扮也知道这兄妹俩根本不是有钱人,讥讽道:“哪里来的乡巴佬,还正常反抗?真有意思。”
  “你不讲理!”季望夏喊着。
  吵闹的声音太大,周围很多人朝这边望着,包括刚刚的警察,也过来了。
  季盼冬吞了下口水,在妹妹这件事上,他不可能退让,“那…可以调监控,我相信我妹妹,她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
  “你这意思是我儿子主动害你妹妹了?”
  季盼冬不卑不亢地看着她,“总之,我觉得看监控就知道了。”
  “笑死人。”女人后退了一步,然后歪着头问了下一旁的警察,“监控呢?”
  警察看了下季盼冬,说:“那边的监控是坏的。”
  季盼冬的心漏跳了一拍,他看着警察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有女人嘲讽的神情,他再笨也意识到,这两个人是一伙的。
  “你…要赔偿多少钱?”季盼冬咬着牙,问她。
  “钱?我不需要钱,既然你妹妹拿刀伤人,那就在局子里呆着吧。”
  “不行!”季盼冬声音大了起来,说:“她才十七岁,你不能这样,明明是你们的错!凭什么要怪她?”
  “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女人伸着指头警告他,“什么我们的错,是你妹妹的错。”
  季望夏终于忍不住,哥哥被欺负,还碰上这样不讲理的人,她挡在季盼冬面前,“我没有错,错的是那个alpha,用信息素压制别人,他才有错!”
  女人的怒火被挑起,下意识就要去打季望夏,被季盼冬一把推开,“你别碰她!”
  季盼冬最终被赶出了警察局,对方拒绝和解,季望夏被拘留了。
  他一个人坐在警局门口前的座椅上,心中后悔起来,不该这样的,他不该跟人起冲突,应该跟人好好道个歉,可是那女人要打望夏,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
  现在该怎么办?应该要怎么做?
  季盼冬在
  警局门口坐到了晚上,他脑子一片空白,他那么平庸,做每一份工作都不敢得罪人,只想多赚点钱给妈妈和妹妹,他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委屈,也被人打过,他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妹妹被关起来了,那个女人看上去就有钱,还认识警局里的人,他要怎么办?
  他揪着头发,绝望地想,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连妹妹都保护不好。
  天色越来越暗,警局门口的灯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面前出现了好几个不属于他的人影,他楞楞地抬起头,看见了几个陌生的脸孔。
  心有一瞬间的惊跳,全是alpha。
  “你们……”
  没人说话,只有领头的那个alpha说:“你打了人?”
  季盼冬呆滞地摇头,“没有,我没打……”
  季盼冬什么时候打过人?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被对方死死揪着衣领往别处拉的时候,他才想到,会不会是刚刚在警局的女人,因为自己推了她一把害她差点摔倒,所以她叫人来报复了?
  季盼冬开始挣扎,“松开我,你松开我!”
  “识相点,不然等会儿控制不好力气,就不好办了。”
  季盼冬开始心慌,这种感觉跟第一次见顾明风的时候一样,害怕又绝望。
  他想跑,那个alpha力气很大,季盼冬浑身使劲,不肯和他走,在拳头落下来的那一刻,季盼冬躲不开,干脆闭上眼。
  可是却迟迟没有痛感传来,他慢慢把眼睛睁开,看到了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帮他挡着拳头。
  季盼冬认出来了,是顾明风的保镖。
  顾明风从公司里出来已经快八点,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司机去开车了,他就在大楼底下等着,觉得有点饿,随手抽了根烟,脑子里莫名想起了前几天季盼冬捧着饭盒问他吃不吃饭的场景。
  也不知道到底做的好不好吃?
  司机开了车过来,顾明风上了车,接到了保镖的电话。
  他没开口,保镖直接说道:“顾总,那个beta在警局,出了点事。”
  顾明风指尖的烟燃了一半,他把车窗打开,“在哪里?”
  赶到的时候,季盼冬一个人蹲在地上,旁边站着他两个保镖,光线很暗,顾明风看不太清。
  顾明风啧了一声,觉得这个beta麻烦死了,不停出状况,走过去,站在季盼冬面前,俯视他,冷漠开口,“还不了钱,干脆进局子躲债了是吧?”
  季盼冬抬起脸,嘴唇哆嗦,“没…我没有…”
  “起来。”顾明风说:“给顾嘉钦做饭了吗?”
  嘉钦?
  季盼冬想起来,他今天还答应了嘉钦要给他做红烧肉,结果自己在警局待了一下午,都没顾上嘉钦。
  “我……”可能是顾明风语气太凶了,刚刚那样被欺负也没哭,这会儿却忍不住,眼眶通红,低着头,“对不起,我忘了…对不起顾先生。”
  “回去。”顾明风明令道。
  “不行…我还不能走。”季盼冬摇头,“我…妹妹她…”
  想到妹妹,她还没出来,而自己没有任何办法,越想心里越难受,没人能帮他,更没人能求助,顾明风喂了一声,季盼冬想起什么来,一把抓过顾明风的手,恳求着:“顾先生,您…您能帮帮我吗?我妹妹她不是故意的,是别人先欺负她的,她只是反抗而已……”
  “谁?”
  “妹妹,我妹妹。”季盼冬想,顾明风这么厉害,是他认识的最有钱的人了,他会不会有办法?
  如果顾明风能够帮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你妹妹怎么了?”顾明风皱眉。
  “她被拘留了。”季盼冬忍着哭腔说:“被一个alpha欺负,她反抗了,不小心伤了人,她不是故意的。”
  顾明风把手抽了出来,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跟我有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
  季盼冬浑身在抖,两个保镖还站在一边,他快速地眨了好几下眼睛,试图缓解眼中的酸涩,过了好几分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慢慢朝顾明风凑近,“您之前…不是,不是说要上我吗?”
  顾明风离他很近,季盼冬重新拉住他的手,很热,他抓得紧,顾明风比他高很多,他微微垫着脚,对着顾明风的唇,亲了上去。
  很轻很轻的吻,碰了一下就离开,一声声卑微地哀求着,“我什么都答应,不管做什么,包括您之前说要把我卖了都行,求求您帮帮我…”
  顾明风的下颌骨紧绷着,他指尖钻进季盼冬后脑勺的头发,然后抓住向后拉,季盼冬被迫向后仰,后脑传来轻微的痛感,他眼角潮湿,固执地看着顾明风。
  顾明风额角不停地跳,看见了一脸的泪,还有刚刚压根没看见的深红色的巴掌印。
  他问:“谁打的?”
  “说吧。”顾明风握了握拳,手背处因为刚刚打了人稍微受了点伤,嘴里叼着烟,半眯着眼,“谁干的?”
  顾明风身
  上的信息素气味很浓,他身边的保镖都有些吃不消,皱着眉不露声色地往后站了站,刚刚那几个准备欺负季盼冬的alpha更不用提,不过是些低等级的alpha而已,光是闻到顾明风强势的信息素都已经有些反胃了。
  “不是…我们都没有碰他。”领头的男人强撑着解释,他们只是收了钱替人出头而已,那个女人明明说好的,就是一个窝囊没用的beta而已,这个alpha是哪里来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给你们一分钟,说清楚。”顾明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浓浓的烟圈,坚毅完美的脸被烟雾缭绕着,看不太清。
  那个领头男人在心底快速地盘算着,雇主信息和自己的命,显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所以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是个女人花钱雇我们,说教训一下那个beta,我们都还没有碰到他,就被拦住了。”男人说:“真的没打他。”
  “女人?”顾明风问:“谁?”
  “不认识,我们也只是收钱办事而已,老板,跟我们没关系的。”
  顾明风把烟抽完,然后看着那个alpha,眼神冷酷,随手把烟头弹到了那人的脸上,转了个身,看了保镖一眼,保镖点头,他跟着顾明风很久,顾明风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顾总,我会问清楚的。”
  顾明风走出了巷子,季盼冬鬼鬼祟祟地趴在角落里偷看,见顾明风过来,后退了几步,“顾先生…他们没打我,也不用…太为难他们…”
  顾明风脸色实在算不上好,季盼冬跟在他后面,进了一家药店,他没一起进去,而是看着顾明风拿了东西很快的结账,最后拎着一个塑料袋出来。
  “顾先生…你受伤了吗?”
  顾明风看着他好几秒,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撕了包装,在季盼冬诧异的目光下,贴在了他的脸上。
  “唔……”季盼冬摸着脸,冰冰凉凉的,“这是什么?”
  “退烧贴。”
  季盼冬啊了一声,“我没发烧啊。”
  顾明风白了他一眼,“消肿。”
  季盼冬嘟囔着:“退烧贴也能消肿吗?”不过刚刚被打的地方现在贴了东西,确实感觉很清凉很舒服,他楞楞地看着顾明风,说了声:“谢谢。”
  “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肿了更像头猪。”顾明风说。
  季盼冬无法反驳,摸着脸不吭声,不过今天的顾明风比以往要好一点,虽然还是很凶,但是竟然替他出头,有些意外。
  “顾先生,谢谢你今天帮我。”
  “别想太多。”顾明风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顾嘉钦满意的护工,被人打死了还得重新找,很烦。”
  “哦。”
  季盼冬心想,顾明风果然还是很难相处。
  他正想着该怎么开口问问妹妹的事,就看见了顾明风右手背上的伤口,红红的一片,稍微破了点皮,他想也没想,直接抓过人的手看,“这怎么了?怎么破了?”
  “松开。”顾明风抽出自己的手,不耐烦道:“别碰我。”
  稍微留了点血,信息素溢出,他闻着自己的味道,总感觉腺体又不太舒服,顾明风观察着季盼冬的反应,那人完全没闻到自己的气味,一脸担心。
  “你等我一下。”季盼冬说完就转头跑进了刚刚的药店,没多会儿就出来了。
  他买了几个创口贴,也不顾顾明风的拒绝,直接往人受伤的地方贴,“虽然伤口也不大,但还是贴一下吧,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你管我留不留疤。”
  季盼冬仰着脸看他,“留疤就不好看了。”
  顾明风感觉自己的心有一瞬间跳得很快,“你管的还挺多。”
  季盼冬挠挠头,语气真挚,“我只是觉得,顾先生的手很好看,留疤不太好。”
  “怎么?”顾明风歪着头,挑眉问他:“几个意思?勾引我啊?”
  “啊?”
  “光天化日的,拿着一个alpha的手说很好看,不是勾引是什么?”顾明风咬着牙,手伸到后颈摸他跳动的腺体,靠近季盼冬,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有味道了。”
  季盼冬推开他,哆嗦着说:“我没有,我只是个beta,又不是oga,没有那个意思。”
  他只是单纯觉得顾明风的手好看而已,他对所有好看美丽的事物都是这样的态度。
  “再说了,现在是晚上,不是光天化日。”
  “你小学毕业吗?”顾明风真是不知道这个人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
  季盼冬老实回答:“初中毕业。”
  “……”
  顾明风突然头晕起来,他觉得可能是被季盼冬气的,晃了晃脑袋,腺体疼得厉害。
  “顾先生!你怎么了?”
  顾明风呼吸声很重,他被季盼冬搂在怀里,鼻尖蹭在季盼冬脖子上,有段时间没闻到的花香味又出来了。
  “茉莉花…”
  他想起来了,这是茉莉花的味道。
  是他母亲的信息素味。
  “顾先生!顾先生!”
  季盼冬拼命喊着他的名字,顾明风额头滚烫,好像随时要晕过去一样,季盼冬心想,得去趟医院才行,正愁着怎么打车,顾明风长手一伸,绕到他的后颈,按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季盼冬双眼睁大,脑子一片空白,都没来得及反应,顾明风黏黏糊糊的吻丝毫不停歇,舌尖舔着他,含住他的下嘴唇吮吸。
  “唔…你放开我!”季盼冬撑手推开,又被顾明风亲了回去。
  “别动。”顾明风的声音克制,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我又易感期了,吻我。”
  “你易感期,应该、打抑制剂。”季盼冬揪着他的衣领,“要不去医院。”
  “闭嘴。”
  季盼冬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顾明风老是这样,他一点也不喜欢,很奇怪。
  顾明风在药店门口的大街上旁若无人地吻他,季盼冬眼睛睁着,时不时能从眼角看到路过的人的惊讶眼神,他觉得好丢人。
  顾明风吻够了,松开了满脸通红的季盼冬,beta不停用手擦嘴唇,顾明风皱着眉,很不满,“擦什么擦?嫌弃?”
  “我……”季盼冬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瘪着嘴不说话。
  顾明风比他还生气,他到现在终于弄清了季盼冬身上的味道,是和他妈妈一样的茉莉花香,甚至,能够对他起到安抚作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盼冬明明是个beta啊。
  “顾先生,我妹妹她……”季盼冬小心翼翼开口,“能不能今天晚上先把她救出来,她一个人在警局,我很担心的。”
  说完怕顾明风不答应,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我什么都能做的。”
  顾明风看着他,嘲笑着:“刚刚让你亲我都不肯,还什么都能做?逗我呢?”
  季盼冬知道自己错了,低着头道歉,“对不起。”两只手绞在一起,耳朵尖通红,想了又想,最终朝顾明风走近,垫着脚亲了他一下,稍纵即逝。
  “这样…可以了吗?”季盼冬问,眼尾潮呼呼的,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大委屈。
  顾明风抓着他的头发,季盼冬一张脸瘦瘦小小的,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贴了退烧贴的脸颊边缘还肿着,偏偏一双眼睛看上去很柔软,像是路边被丢弃的狗。
  “操。”顾明风骂了句脏。
  季盼冬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无措地站着。
  “等会儿。”顾明风说。
  “什么?”季盼冬望着他,“要到什么时候?顾先生,我妹妹她真的只是正常反抗而已,她从来不会去伤害别人的。”
  “捞人不需要时间吗?”顾明风不去看他的眼睛,“我现在冲进警局人家会把人给我吗?”
  季盼冬觉得顾明风说的对,不管做什么事,都是需要时间的,顾明风愿意帮他,他已经很感激不尽了,不能再得寸进尺。
  顾明风又点了根烟,季盼冬往旁边挪了一下,不知怎么的,烟味他平常是闻惯了的,他接触的劣质二手烟可能比顾明风抽的烟还多,可是这会儿却莫名觉得有些难闻,捂着嘴闷闷地咳了好几声。
  顾明风敛着眉,把烟掐了。
  过了十来分钟,保镖过来了。
  “顾总,问清楚了,那些人嘴里的女人,是警局副局长的弟妹。”
  “关系户?”
  “是。”
  顾明风对着季盼冬喂了一声,“你妹妹伤的人,叫什么?”
  季盼冬吞了下口水,“我也不知道,但是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她…她和警察是一伙儿的,他们认识。”
  “顾先生……望夏她是伤了人,但她不是故意的,那个alpha用信息素压制她,她害怕才这样的。”
  顾明风舔了舔嘴角,心中有了数,“你在这儿等着。”
  季盼冬拉着他,焦急道:“你要去哪里?”
  顾明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不是要捞你妹妹?”
  “啊,是是,顾先生,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说了你在这儿等着。”
  季盼冬眼睛红得像只兔子,顾明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他了,老是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受不了,最终啧了一声,“跟着。”
  “好的好的,谢谢顾先生。”季盼冬连忙点头答应。
  顾明风在进去之前打了通电话,季盼冬听不清,顾明风没打多久就挂了,他跟在顾明风屁股后面走了进去。
  警局大厅的人没有白天那么多,也不知道妹妹被关在哪里,他紧张地四处张望,也没看见季望夏的人影,顾明风在前边站定,他没注意,一下子撞了上去。
  “啊……”季盼冬道歉,“对不起。”
  顾明风没理,双手插兜靠着墙,在等人,季盼冬的心砰砰的跳,大概过了两分钟,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快步跑了过来,年纪有些大,对着顾
  明风毕恭毕敬的,“明风,你怎么来了?”
  “捞人。”顾明风说:“有个女孩子,今天被抓来的,是个高中生。”
  “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喂。”顾明风问季盼冬,“你妹妹叫什么?”
  季盼冬立马回道:“季望夏,是个女oga,十七岁。”
  那警察还没说话,顾明风开了口,语气很淡,“放了,我要带她走。”
  男人抹了把额头的汗,“这个,我……”
  “怎么?有意见?”
  “不是,可以,等一下。”
  男人叫了手下,让人把季望夏带了出来。
  “望夏!”
  季盼冬喊了声就朝季望夏跑过去,拉着她的手,关心道:“没事吧?”
  季望夏没想过他哥哥大晚上还会回来,楞楞地,“哥…你怎么回来了?”
  “来接你回家呀。”
  刚刚那个男人递了份文件,让季望夏签个字,“签完就能走。”
  季望夏还是懵的,看着她哥,然后才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顾明风问:“可以走了?”
  “嗯。”男人点点头,笑了下,“你应该早点跟我说,也不用这么晚来。”
  “你们欺负人的时候也没跟我说啊。”顾明风头也没回,“你弟妹在警局打了人也不见你管管,我今天把人带走,她要有意见,让她来找我,你知道我号码吧?”
  “知道。”男人说:“都是误会,改天一起吃饭。”
  顾明风对着季盼冬,“喂,走了。”
  季盼冬带着妹妹走出警察局,心还是有些慌乱,顾明风走在他前面,高大宽厚的背影落进他眼里,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顾明风像是拯救他的神。
  为什么他三两句话就能让人把妹妹放了?好厉害,季盼冬想,顾明风果然是他认识的最厉害的人。
  “顾先生。”季盼冬叫住他,“谢谢你,我先送我妹妹回去。”
  “回哪儿?”
  “我家。”
  最终是顾明风送他们回的家,还是之前那栋破旧的老小区,这是顾明风第二次来这里了。
  季盼冬带着季望夏进屋,把灯开了,对她说:“你先洗个澡,穿我的衣服,然后早点睡,那个竞赛是已经结束了吗?学校老师已经走了还是什么?”
  “应该走了,明天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哥送你回去。”
  季望夏摇头,眼睛偷偷瞥了一眼站在季盼冬身后的顾明风,“哥,我洗澡。”
  “好。”
  看着季望夏进了浴室,季盼冬转头看着顾明风,犹豫着说:“顾先生,我妹妹…她在洗澡,你要不…要不先走?”
  oga洗澡,alpha在的话总归不好。
  “怎么?赶我走?”
  “没有!”季盼冬慌乱道:“不是的。”
  顾明风转头就往客厅的单人沙发上一座,后背一仰,“不舒服,休息会儿。”
  在季盼冬看来,顾明风任何时候都是冷静自持的,可是现在看上去好像真的特别疲惫,耳根到脖子那一片,红彤彤的,他想起来,好像是易感期。
  “顾先生。”季盼冬在他面前蹲下,“去趟医院吧,去打抑制剂。”
  他虽然学历不高,但是基本的生理知识还是有的,易感期的alpha如果没有oga的安抚,要打抑制剂才行,不然会失控的。
  他见过失控的顾明风,拉着他做爱,而现在他妹妹还在家,他…还是不太放心。
  顾明风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睨着他:“我对你妹妹没兴趣。”
  “我……”季盼冬羞愧地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坏,顾明风这样帮他,他竟然还担心这些,“对不起。”
  “对了,顾先生,就这样带我妹妹出来真的没关系吗?”季盼冬仰着脸,“那个受伤的alpha不管真的没事吗?”
  “本来就是小伤,能有什么事?不然你以为要是进icu我还能这么轻易带她出来?”
  季盼冬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顾明风怎么这么清楚那个人的情况?
  “说了捞人要时间,不调查清楚怎么捞?笨不笨啊?”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自己求着他救妹妹的时候,顾明风说还要再等等。
  “谢谢。”季盼冬又对他道谢,真心实意的。
  顾明风看着蹲在他脚边的beta,柔软的后颈暴露在他眼前,眼皮跳了跳,弯下腰,一把将他抱起,坐在自己腿上。
  “做什么?”季盼冬挣扎着要跑,被顾明风按住。
  “光谢谢有什么用,别忘记你答应我的。”
  季盼冬知道,他自己说过的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低着头不再反抗,“嗯,我知道。”不管顾明风要他做什么,他都接受。
  季盼冬的脸上还贴着退烧贴,
  顾明风伸手把它撕了下来,季盼冬没防备,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顾明风说:“跟我做个交易。”
  “什么?”
  “我易感期频繁且不稳定,几乎没有oga能给我安抚,但你可以。”
  也有可能是抑制剂打得太过频繁,所以他对抑制剂都快有免疫了。
  更大的问题是,他的腺体可能又出问题了。
  季盼冬傻乎乎地摇头,“可我真的不是oga。”
  “我知道。”顾明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手摸到季盼冬的脖子后方,不轻不重地掐着他,“你欠我的钱,用你的身体来还。”
  “!”季盼冬瞪大了眼,“这个…我…”
  “不是说什么都能做?”顾明风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怎么?做不到?”
  “做…做得到。”季盼冬心想,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顾明风帮了他,是他求来的,这都是他该做的。
  “行了。”顾明风放开了他,老房子隔音太差,浴室稀里哗啦的水声异常明显,顾明风实在不舒服,呼吸都开始混乱,“我走了。”
  季盼冬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你没事吧?”顾明风身上很烫,他的易感期应该没那么容易过去。
  顾明风懒得理他,扶着季盼冬的腰就要他起开,谁知季盼冬不起身,抓着他的肩膀,脑袋凑近,他感受到了beta湿热绵长的呼吸,下意识揪他后脑勺的头发,“做什么?”
  季盼冬亲了他,很笨很涩的一个吻,嘴巴都不知道张开,就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紧张得睫毛都抖,随后退开,问顾明风,“你还好吗?”
  顾明说他能安抚他,那这样做就行了吧?他也想帮帮顾明风,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唔……”顾明风在他退开的那一刻就重重吻了上来,很凶很急,他一直捂着自己后颈的腺体,尽量不让自己散发出很浓的信息素,毕竟屋子里还有一个oga,只不过季盼冬自己贴上来,他没忍住。
  舌尖撬开季盼冬的牙关,缠着他,咬紧吸吮,再撕咬,恨不得生吞了他。
  “呜呜……”季盼冬受不了这样,死命推开了alpha,喘息着:“可…可以了。”
  半边脸还是肿的,顾明风眼神一暗,问他,“疼吗?”
  问完就有些后悔了,疼不疼管他什么事?多嘴什么?
  “什么?”季盼冬后知后觉地摸着脸,“不疼,两个巴掌而已。”
  他以前受过比这还重的伤,都是自己一个人熬过来的,这个真的算不了什么。
  “两个巴掌,而已?”顾明风重复着他的话,“你总被人欺负?不反抗?我看你挺会反抗我的啊?”
  “没有的事!”季盼冬辩解着,“在外面干活,总会、总会遇到一些事,被打也很正常。”
  说完看着顾明风,眼神真挚,“谢谢你今天替我出头。”
  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说不高兴是假的。
  “蠢。”顾明风看着他红肿的脸,“打你的那个女的我都没见到,出头个屁。”
  “已经够了。”季盼冬说:“还是要谢谢你。”
  顾明风咬着牙,忽视beta的眼睛,松开他,站起身,“走了。”
  “好。”季盼冬跟他说:“顾先生,我今晚不能去医院了,我得陪着妹妹,对不起啊,我明天……”
  “闭嘴。”
  季盼冬听话地闭了嘴。
  顾明风走了,季盼冬看着大门被关上,心里莫名觉得空落落的,他觉得今天的顾明风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哥……”
  季盼冬回头,看见了季望夏,“望夏,洗好了?”
  “嗯。”季望夏看着紧闭的门,心里的疑惑憋的太久,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哥,那个alpha,是谁?”
  她早就洗好了,但是alpha在,她没敢出来,悄悄地打开一丝门缝,看到了他哥哥正和人接吻。
  那样亲昵,那样暧昧。
  那个alpha的手几乎塞进了哥哥的衣服里,而哥哥在他怀里颤抖。
  “他……是一个,是一个好人。”季盼冬挠了挠头,说:“望夏,是他救了你。”
  季望夏知道,但她还是想提醒她哥哥,“哥,那样的alpha不是我们能靠近的。”
  季盼冬的心猛烈地跳了跳,随后说道:“我知道,望夏,不用担心。”
  “哥,对不起,我给你添了好多麻烦,我明天就走了。”
  “说什么呢。”季盼冬带她进卧室,“好好睡一觉。”
  “嗯。”
  季盼冬的房子一室一厅,妹妹住卧室,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睡着之前,他在心底不断回想妹妹的话。
  顾明风那样的alpha确实不是他该靠近的,他本来也没打算跟顾明风有牵扯,但他答应了顾明风,跟他做交易,等交易结束,顾明风对他没兴趣了
  ,他就会离开。
  “对不起啊嘉钦。”季盼冬倒了杯水给坐在病床上吃饭的顾嘉钦,因为昨天妹妹的事,他把顾嘉钦一个人忘在医院,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他今天中午专门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猪肉,给顾嘉钦做了红烧肉,小孩子虽然嘴里吃着他做的东西,但是一直闷闷不乐的,也不讲话,季盼冬担心,不停跟他道歉,害怕因为自己的失约而伤害了他。
  “嘉钦,原谅我好不好?”
  顾嘉钦吃完最后一口饭,抬起一张小脸,“大叔,你昨天干嘛去了?”
  “我昨天,妹妹出了点事,我就过去了一趟。”季盼冬没有具体明说是什么事,只是答应他:“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顾嘉钦哦了一声,问道:“你还有妹妹吗?”
  “对啊。”季盼冬笑了笑,提起妹妹,他总是很高兴,“我妹妹比你要大,是个高中生了,成绩特别好。”
  顾嘉钦看不懂季盼冬眼里的欣喜,“你很喜欢她吗?”
  “什么?”季盼冬眨了两下眼睛,“当然啦,她是我妹妹呀,也是我的骄傲。”
  顾嘉钦不说话了,季盼冬觉得自己可能又说错话,就没再多嘴,“嘉钦,再多吃点吧?是不好吃吗?那我晚上再给你做别的,你想吃什么?”
  “随便。”
  季盼冬默默地把饭盒收了,打算拿去洗,顾嘉钦忽然叫住他,“大叔,以后是不是吃不到你做的饭了?”
  季盼冬一愣,顾嘉钦眼里的失落太明显,他心里一软,笑着说:“你想吃,我都可以给你做。”
  他答应了顾明风还债的交易,那以后应该还是有机会见到顾嘉钦的,而且,就算没有这个交易,如果顾嘉钦想吃他做的饭,他也都会做的,他让顾嘉钦受了伤,连医药费都没有出,给他做饭怎么都是应该的,他也愿意。
  季盼冬拿着饭盒去开水房洗碗,水龙头里的水冲刷着他的手,季盼冬突然想起来,他给顾嘉钦做护工也有段时间了,本来也没什么,只不过刚刚顾嘉钦的话,让他也有些不舍起来,不知道是真的不舍还是因为愧疚,季盼冬理不清,他不太会处理这种感情。
  还有顾明风,对他既有感激也有恐惧,很复杂。
  季盼冬洗完之后,在开水房发了很久的呆,虽然顾明风说跟他上床能抵债,但是自己还是得去找份工作,毕竟妈妈和妹妹还需要钱,而且,他第一次碰上这种事,竟然有人说自己能够安抚到易感期的alpha,他从小到大,都没被人喜欢过,也没被人追过,更没谈过恋爱,碰上顾明风后,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他的脑容量也承载不了这么多。
  未知和迷茫充斥着他此刻的心情,季盼冬重重地叹了口气,靠在洗水池的边缘发起了呆,他摸了摸肚子,感觉闷闷的,心想可能是没吃饭饿的,稍微揉了揉,把饭盒的水控干就回了病房。
  周三的时候,顾嘉钦拆了石膏,季盼冬帮他收拾东西,小朋友的东西很少,季盼冬收好后问他:“嘉钦,顾先生什么时候来接你?”
  “他不来。”顾嘉钦的脚刚接触地面走路还不太稳,扶着病房的墙一步一步走很慢,“有保镖,送我回去。”
  “这样啊。”
  “不要指望他,他对我又没感情,我也不想看到他。”
  每次提起顾明风,顾嘉钦就是这种态度,季盼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思来想去,还是闭上了嘴,什么都不说总比说错好,季盼冬背着顾嘉钦下楼,车子就停在住院部楼底下,一辆黑色的轿车,季盼冬对车是完全不懂的,他只会开大型的货车,但是这种车子的外观看起来就知道不便宜,他正想把顾嘉钦放进车里,从后座出来一个人,纯色的西装和皮鞋,季盼冬抬头一看。
  是顾明风。
  心脏突然猛烈地跳,随后立即低下头,背着顾嘉钦的手都在不自觉收紧,顾明风今天穿得很正式,领带都打得精致,衬得本就严肃的一张脸更加冷峻,季盼冬觉得这样的顾明风压迫感格外强,让他不由自主地害怕。
  “腿不是好了?不能自己走?”顾明风突然出声,季盼冬呆呆地啊了一声,才意识到他说的是顾嘉钦,就解释着:“嘉钦他,虽然拆了石膏,但是走路还不太稳,我就”
  “放他下来。”顾明风命令道,随后对着顾嘉钦说:“上车。”
  顾嘉钦一双白嫩的小胳膊箍着季盼冬的脖子,季盼冬很轻地喊了他一声,顾嘉钦说:“大叔,我自己走吧。”
  “啊,好。”
  顾嘉钦一个眼神也没给顾明风,自己慢吞吞地爬上了汽车后座,保镖也上了车,一时间车外就只剩顾明风和季盼冬两个人。
  季盼冬局促地站着,顾明风迟迟不走,他猜应该是要跟他说什么,眼睛在地上乱飘,指甲在皮肤上扣出一道道指甲印,他在顾明风面前,永远像一只待宰的兔子。
  “还记得答应我的事?”
  “啊?记记得。”他哪里敢忘。
  “行。”顾明风说:“手机给我。”
  季盼冬连忙去找手机,双手在衣服和裤子的口袋里一通乱摸,最后在屁股后面的袋子找到手机,递给顾明风的时候指尖还在抖,顾明风淡淡地看着他,一句话没说。
  季盼冬的手机是非常老式的,跟他的人一样,点开一个软件都要反应很久,顾明风几乎花了三十秒才输完号码,然后给自己打了个电话,铃声响起,他直接挂断,季盼冬看到了顾明风脸上的不耐烦,悄悄抿唇后退了一步。
  “我的手机号,你自己存一下。”顾明风把手机还给他,“等我联系你,你最好给我随叫随到。”
  季盼冬接过手机,“知道了。”
  顾明风走了,季盼冬站在住院部大楼底下,心中涌上了点无助,他甩甩脑袋,去医院门口等公交车,不用做顾嘉钦的护工,他必须得再找份工作,之前因为车祸的事情,他的驾照已经被吊销了,现在没钱也没时间再重新考,只能想办法做点别的。
  顾明风的车停在郊区一栋别墅的院子里,顾嘉钦看着熟悉的地方,眼睛里有些惊喜,着急地推开门下车,顾明风提醒他,“刚出院别又把腿跑折了。”
  “才不会。”顾嘉钦心里高兴,以为顾明风真把他送回了家,走路都轻盈起来。
  顾明风的保镖留在车里,自己带着顾嘉钦进了屋。
  “小少爷,回来啦?”保姆阿姨看见顾嘉钦就笑着打招呼。
  顾嘉钦回道:“陈姨好。”
  陈姨看了看顾明风,随后说道:“老爷子在楼上房间。”
  “最近身体还好吗?”
  陈姨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回答道:“还行,比之前好了一点,就是胃口不大好,吃的不多。”
  顾嘉钦回了家腿也不觉得疼了,就开始乱跑,被顾明风制止,“过来,跟我上楼。”
  顾嘉钦很不乐意,“干嘛去?”
  顾明风嗤笑一声,“看你爸。”
  两个人上了楼,在楼梯拐角最里边的门前站定,随后顾明风把门打开,看见了正坐在床上的男人,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老人,年纪看上去差不多有七十。
  头发半白,脸上的皱纹都清晰可见,房间里的冷气没有很足,但他还是穿了长款的睡衣,后颈腺体处贴了厚厚的纱布,见顾明风进来,转过脸,先是叫了一旁的顾嘉钦,“腿好了?”
  “嗯。”顾嘉钦面对男人,很恭敬,“已经好了,爸爸。”
  “那就行,别落下什么毛病才好,我最近也没去看你,实在累得慌。”
  顾嘉钦摇摇头,“没事的,我我挺好的。”
  “你先出去吧。”男人说:“我跟你哥哥说两句。”
  “知道了。”顾嘉钦说完就退出了房间。
  身后有关门的声音,顾明风就那么站着,不坐下也不说话,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撞车的那个人,咳咳——”话还没说完,就先咳了起来,直到脖子脸颊都咳红了才停止,“找到了,能处理就处理掉吧。”
  顾明风垂着眼,面无表情地说:“教训过了。”
  “教训?”男人侧过脸看顾明风,那张比他年轻很多的脸,跟他妈妈那么像,跟自己更像,“行吧,随你,我实在没什么精力照顾嘉钦了,今天就是想看看他,晚点,咳咳——你再带他回去。”
  顾明风觉得实在可笑,没精力,自己难道就有精力了吗?
  “对了,还有件事,林家那个oga,信息素跟你非常匹配,你去见见。”
  “不去。”顾明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没兴趣。”
  “这是你能决定的事吗?”男人不怒自威的模样倒是跟顾明风一模一样。
  顾明风很熟悉他爸这个样子,但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直视着床上男人浑浊的眼睛,“已经有了顾嘉钦了不是吗?还管我这个?”
  顾嘉钦,是他父亲用绝对完美的基因删选出来的孩子,不会像他这样,遗传了不好的基因,是有缺陷的。
  男人看着顾明风固执的神情,深深叹了口气,“我也是为了你好,一个alpha总要成家,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结婚,也算了结一个愿望了。”
  “不用,真的没兴趣。”顾明风神态懒散,意有所指地说:“总不能害了人家,是不是?”
  男人眼角向上看着顾明风,不是作为父亲,而是同样作为一个alpha,他知道顾明风在挑衅他,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如果不是这个病,你真的是我最完美的儿子。”
  顾明风不论是外形还是性格,都跟他一模一样。
  “没什么事,先走了。”顾明风觉得很闷,伸手把领带稍微松了下,解了一颗衬衫上的扣子。
  男人没回他,顾明风直接转身就走,顾嘉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顾明风下了楼,看见了正在吃水果的顾嘉钦。
  “走了。”
  顾嘉钦很显然没反应,“你说什么?”
  “跟我走。”
  顾嘉钦红着眼睛,“你不是送我
  回来了吗?”
  顾明风实在不理解,顾嘉钦怎么总是这么笨,“别让我说第二遍,起来。”
  顾嘉钦放下手里的水果,陈姨担心地看着他,顾嘉钦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低着头认命地跟顾明风走了。
  车子在路上飞驰,顾明风感到腺体又隐隐的不太舒服,用指腹轻轻揉了揉,随后想起来季盼冬,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也不知道在干嘛,拿出手机对着通讯录里今天新增的号码发呆,最后给自己的保镖打了电话。
  保镖接得很快,“顾总。”
  “那人呢?”
  “在家。”保镖一五一十地跟他汇报了今天季盼冬的去向,“从医院搭了公交车,没有第一时间回家,逛了很久,还去了工厂。”
  “工厂?”
  “嗯,电子厂、钢厂,都去了,看上去像找工作。”
  “还有呢?”
  “最后去了工地,一个新楼盘,现在在家。”
  找工作?顾明风捏着手机,心里头滋生出了点不悦,不是说了拿屁股抵债吗?还找什么工作?这么闲?
  蠢死了,顾明风在心里骂他。
  季盼冬一个人在家煮了包泡面,他从医院出来后一刻也没闲着,马不停蹄找工作,最后在一个工地找了份临时的,当天结算工资,他觉得这样也很好,能有钱拿就不错了,煮泡面的功夫他给季望夏打了个电话。
  “望夏,下课了吗?吃饭没?”
  “吃过了哥,一会儿我去洗个澡就要上晚自习了。”
  “那行,哥不打扰你,你好好读书。”
  “哥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季盼冬嗯了好几声,季望夏那边才挂了电话,锅里的泡面被煮得沸腾,季盼冬连忙把火关了,拿了双筷子端着锅就吃,他也懒,这样能省洗一个碗。
  吃完以后摸着肚子,喉咙口很黏,像糊了一层油,他想是不是因为泡面太腻了,吃着反而胃里不舒服了,季盼冬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的水,就那么灌进了肚子,明天要干活,他要早点睡觉,把锅子洗了,就去浴室冲了个澡,洗的晕晕乎乎,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潮红的。
  季盼冬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了看时间,也才洗了十来分钟,不知道怎么就是脑子和眼睛都发晕,最近真是很奇怪,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差了,以前他干一天的活也没有这样累过,难道是最近经常饿肚子所以营养跟不上了吗?
  季盼冬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身上的钱所剩无几,那点存款全用来照顾顾嘉钦了,自己则总是能不吃就不吃,能不落下毛病吗?
  不管了,干脆睡觉去,明天就能赚钱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季盼冬回到卧室倒头就睡,不用早起贪黑做饭,更不用家里医院两头跑,季盼冬整颗心都轻松起来,很快就睡了过去,被手机吵醒都是十点了,季盼冬眯着眼,看着手机上陌生的号码,脑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是谁,他的通讯录就寥寥几个人,陌生号码一般都是骚扰电话,但季盼冬还是接了,万一是有人找他有事呢?
  “喂?”声音因为刚睡醒而绵绵的,带着鼻音,“谁呀?”
  “是我,给你十秒,把门给我打开。”
  季盼冬拿着手机,眼睛一点一点睁大,想起来这是顾明风的声音,然后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跑到玄关处,打开门,顾明风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口。
  “你”
  alpha不像白天穿的那样正式,他脱了外面的西装,没有领带,只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头发有些凌乱,有一些碎发落到额前,显得整张凌厉的脸柔和起来,喉间那颗黑痣随着滚动的喉结而上下起伏,季盼冬是beta,所以他闻不到此刻顾明风身上的信息素气味,只是觉得顾明风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顾先生,你怎么了?”
  顾明风盯着他,一步步往前走,季盼冬被迫地不停向后退,听着顾明风冷冷开口:“你架子挺大,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还要我亲自来找你?”
  季盼冬心想自己又做错事了,连忙解释,“我我刚刚睡着了,没有听到,对不起。”
  顾明风用脚把门关了,砰得一声,季盼冬吓得一个哆嗦,“顾先生”
  顾明风气场太强,距离他又近,伸出手来,他以为顾明风生气了要打他,脑子反应慢没想过要跑,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眼护住脑袋,结果落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心脏跳得飞快,季盼冬喉咙发紧,抬起眼去看顾明风,下巴被捏住,得到了一个比拥抱热一万倍的吻。
  “唔”
  顾明风将他抵在客厅的墙上,墙面斑驳,白色的漆都掉了很多,露出里面深色的水泥,季盼冬双手被扣在头顶,仰着头和顾明风接吻,他反抗不了,顾明风的吻急切而热烈,舌根滚烫,吸得他发麻。
  “顾先生”
  顾明风可能又易感期了,不然不会这么晚还要找自己,他牢记自己的使命,所以张着嘴任顾明风亲,毕竟要是反抗,会
  比现在更难受,他也不敢惹顾明风生气。
  顾明风站在他腿间,用膝盖顶他下面脆弱的地方,季盼冬呜呜咽咽的话都说不清楚,动也动不了,顾明风亲了好几分钟放开了他,咬着后槽牙,“挺有本事,敢不接电话。”
  “没有。”季盼冬觉得自己冤枉死了,“我真的在睡觉,没有听到。”
  顾明风来的时候其实也没想过会这么生气,他只是从家里见了老头子以后腺体不舒服,以为又是易感期,但不想打抑制剂,所以就想着联系这个beta,结果到了晚上都没有回应,自己开了车就过来,等待的时间里他抽了好几根烟,他也觉得自己大概有点疯,他试着敲门,门内没有任何反应,要不是因为这破旧的小区人很多,又是夜里,他早就把门踹了,打了最后一通电话要是再不接就走,没成想接通了,听到季盼冬声音的那一刻,心里的火蹭蹭的就冒上来了,明明在家,还不接电话。
  “对不起。”季盼冬又跟他道歉。
  顾明风在季盼冬脖颈间乱蹭,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他猜测自己应该就是易感期,他貌似也只有在易感期的时候才会闻到季盼冬身上的味道。
  beta的皮肤没有oga那么细腻,尤其是季盼冬这种常年在外工作的人,他的皮肤略微粗糙,alpha高挺的鼻尖触碰着他,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嗯”
  顾明风从他的颈一点点往上,吻到下巴、下颌、侧脸,每亲一下,季盼冬就颤栗一分,然后很轻地亲季盼冬的鼻子,最后又去吻他的唇,“把嘴张开。”
  季盼冬紧张地闭着眼,他根本不敢去看顾明风此刻的表情,像只鸵鸟,以为自己闭着眼就能躲过似的,“怎怎么了?”
  “接吻不需要张嘴吗?”
  “啊?这个”季盼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接吻,他以为顾明风找上门来,安抚他只要做爱,直奔主题就好了,但还是微微张开了,里面嫩红的舌头光是看着就软乎乎的,顾明风眼神一沉,含着他的嘴就把舌头伸进去了。
  舔了他几下舌头,然后就吸吮他的下嘴唇,像吃糖那样,吸到红肿才肯放过,亲到最后,季盼冬红着一张脸,睫毛乱眨,顾明风看的出来他很不安,但他没有多管,他没心情在乎一个不重要的人的心情。
  弯腰抱起季盼冬就往旁边的卧室去。
  没有开灯,卧室里漆黑一片,季盼冬被放倒在床上,身体上有着明显的重量,压得他窒息,顾明风在脱他的衣服,他想去制止,但是手最终还是停在半空中,犹豫了几秒,放弃了。
  裤子也被褪下,顾明风的声音在黑暗里特别清冷,“下次不要穿这种衣服。”
  季盼冬没明白,“为什么?”
  “很土。”
  明明才二十五岁,顾明风总觉得他三十了,衣服穿得又老又土,材质还很差,摸着很难受,也就棉质的内裤手感还可以,顾明风抬起他的右脚,内裤卷成一团挂在脚边,顾明风的手往下拉,摸到了粗粝的脚绳,还有圆珠,他皱了皱眉。
  “这脚绳哪来的?”
  “嗯?”季盼冬咬着手指,喘了几口气才说:“妹妹送的。”
  “她送你这个干什么?”
  顾明风的语气不太高兴,季盼冬听出来了,心里一惊,顾明风为什么要问这个?难不成难不成顾明风看上妹妹了?
  季盼冬越想越心慌,妹妹长那么漂亮,又是oga,顾明风看上也不无道理,这可怎么办?要是顾明风真的看上望夏了,这可就糟了。
  “想什么呢?”顾明风掐着他的脖子,火热的鼻息喷在他颈侧,“你跟你妹妹感情很好?”
  “唔”
  季盼冬身子都僵硬了,顾明风的手指在他后穴里扩张,在被进入的那一刻,他心里想的都是:完了,妹妹可能真的被顾明风看上了。
  “啊”季盼冬揪着床单,身体被贯穿的痛逼出他的眼泪,“疼。”
  顾明风咬着后槽牙,忍着抽插的欲望,“扩张了还疼?”
  “唔”季盼冬老实点头,“太大了。”
  alpha的尺寸他哪里受得了,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每次被撑得都不太舒服,感觉身体塞得很满,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是不太好受,从小腹到胸腔,都鼓鼓胀胀的,又心慌又无助,却又没人能帮他,像艘漂浮的船。
  顾明风没想过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这种话,愣了一下,他没感到色情,竟然觉得有些笨拙的可爱,他把手绕到季盼冬后背,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托着后颈,下体相连,很轻地撞了一下,季盼冬沉沉地闷哼一声。
  “啊别先别动。”季盼冬推着alpha的肩膀,试图让他停下,顾明风才不管他,肉穴里流出粘液,顾明风慢慢地插他,黏腻的水声轻轻作响。
  “你少跟我谈条件。”顾明风咬他的脖子,自己的腺体在跳,鼻尖开始充盈着很淡的茉莉香气。
  季盼冬蜷着脚趾,呜咽着:“没有没”
  顾明风没有怎么折腾他,只是简单地压着他操而已,粗长的性器在
  肉穴里进出,每插一下季盼冬都不由自主地缩一下,夹得很紧,顾明风有些控制不住,抽送的力道越来越大,他只脱了下半身的裤子,上半身的衬衣已经完全湿透了,他放开了季盼冬,微微起身,把衣服脱了,随后俯下身。
  季盼冬摸到了顾明风后背的汗,他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老旧的电风扇在吹,心里突然挺过意不去的,“顾先生,你啊”
  “我什么?”顾明风按着他的腿根,手指在他的会阴线摸,鸡巴不停,“你话真的很多。”
  “唔”季盼冬委屈起来,他明明是怕顾明风觉得热才想说点话,既然顾明风这样说,那他干脆闭嘴了。
  alpha的胯骨不停撞向他的屁股,臀肉翻起一阵阵肉浪,啪啪声响彻整个房间,季盼冬被操狠了,一直咬着唇的牙齿才会稍微松一点,然后发出几声难耐的呻吟,“啊啊轻点”
  下体都快麻了,但是又很舒服,他对这种感觉很陌生,只觉得有一股电流从交合的地方窜到他的脑子,双腿张得很开,顾明风抓着他的膝盖,肉棒每一下都顶到底,龟头擦过穴肉里的每一寸,最后碰到他窄小的生殖腔口。
  “啊那里,不行”季盼冬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双手在空中乱挥,被顾明风抓住,缠着他的手指,顾明风的手很大,手指的皮肤比他要细腻很多,也很滑,很热,钻进他的指缝,紧紧握住他的掌心,再跟他十指相扣。
  “给我闭嘴。”alpha的嗓音低沉沙哑,含着情欲,“腿再张开点。”
  “啊”季盼冬满脸潮红,听话地努力张开腿,迎接一下又一下猛烈的撞击。
  顾明风感到脑子有点混沌,鼻尖的香味更加浓郁了点,腺体发热得厉害,心脏也跳个不停,额前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季盼冬的身上,把他隐忍的呻吟在他听来有些可怜,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不对,顾明风停了下来,松开他的手,撑在床上,空气闷热又潮湿,季盼冬的心跳跟他融为一体,他说:“喊我名字。”
  季盼冬呼吸不稳,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喊我名字。”
  名字,名字季盼冬的脑子里快速地闪过顾明风的名字,口干舌燥,大着舌头叫了声:“顾明风。”
  “啊啊不要,你轻点”
  太快了,季盼冬觉得肚子都疼了,他用腿夹着顾明风的腰,忍不住要哭,整颗心都乱了,“不舒服,肚子呜呜”
  他哀求着:“顾明风,你轻点”
  顾明风打从心里觉得季盼冬事很多,就这么几下就受不了,但是动作还是不由得慢了些,嫌弃道:“麻烦。”
  可能是季盼冬身上的味道让他糊涂了,因为太像母亲,所以会失控,也会心软。
  “对不起”
  “闭嘴。”
  沉闷有力地拍打,季盼冬快要高潮了,挺起胸,乳尖在黑暗里颤抖,被顾明风抓着,也不觉得疼,异样的快感充斥着脑子,硬邦邦的性器翘着,他想伸手去摸,结果被顾明风用力插了两下,就射了。
  “嗯”浑身都瘫软着,顾明风还没射,掐着他的腰,操得更用力了。
  “嗯啊”高潮后的身子特别敏感,顾明风又每一下都碰到他最柔软的地方,没几下就又硬了,他想叫顾明风停下,但是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免得又被顾明风骂。
  季盼冬快累晕了,顾明风在他身体里射了好几次,而且就是不肯放过他的脖子,他知道顾明风又在找他的腺体,想要标记,只可惜他没有这种东西,迷迷糊糊地想着以后得让他戴个套,不然清理好麻烦。
  浴室里有水声,季盼冬醒了,他以为是早上,可是周围仍旧是一片漆黑,睁着干涩的眼睛缓了好一会儿,脑子才反应过来,顾明风在他家里洗澡。
  拿过手机看了看,都凌晨了,接着他又摸了摸自己肿胀的屁股,没有摸到黏糊的精液,是清爽的,顾明风给他也洗过了吗?
  季盼冬红了脸,也不知道在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他爬起来,软着手臂穿衣服和裤子,然后穿上拖鞋出房间,顾明风已经洗好了,正在穿裤子,手触摸在腰间扣皮带,上半身还裸着,水珠在紧实的胸肌上泛着光,季盼冬侧过脸,耳朵根发烫,“顾先生,你要走了吗?”
  现在太晚了,他想叫顾明风要不在这里将就一下,自己睡沙发就行,但是顾明风没有这个想法,“怎么?想让我留下?”
  “啊?”季盼冬摸着耳朵,“我”
  “睡不惯。”
  也是,自己这里这么寒酸,顾明风怎么也不会住的,幸亏没说出口,不然又要闹笑话了。
  顾明风穿上来时的那件衬衫,已经变的皱皱巴巴,但是季盼冬看着,觉得就算是这样的衣服,穿在顾明风身上还是很好看的,他靠着门框,心里升起一股羡慕来,这样优秀的alpha,人生肯定没有什么烦恼吧?
  季盼冬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他在学校里的日子屈指可数,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从小就营养不良,长得瘦小,在同龄人中很不起眼,至于学习成绩,更是
  不堪入目,所幸的是,他还算努力用功,但仍旧抵不过命,父亲去世的那一年,正值初中毕业的暑假,季盼冬十五岁,妹妹才刚上小学,oga母亲病倒在床,季盼冬一个人处理了父亲的丧事,就没有再继续上学。
  他不知道正常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他只觉得自己这样就是正常的,他很早就知道,人生来就是有差距,但是认识顾明风以后,他发现,他和顾明风的差距如此之大,大到就像两个世界,俩人各自一条直线,永远不会交汇。
  顾明风开门要走,季盼冬的眼角瞥见了客厅四角桌上的一张卡。
  有一秒钟的停顿,接着,他不顾底下撕扯的痛,跑过去拿起,是银行卡。
  “等一下!”季盼冬叫住他,拿过卡,“顾先生,你忘记东西了。”
  顾明的眼神从beta手里的那张卡再移到他脸上,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你的,落下了。”
  “不是我的。”顾明风说:“给你的。”
  季盼冬肉眼可见的无措起来,“为什么?我不是还欠你钱吗?”
  顾明风很讨厌跟蠢人打交道,但还是跟季盼冬解释了,话语直白,“说过,买你的屁股,收着。”
  季盼冬只觉得银行卡太过烫手,他本分惯了,觉得一码归一码,他欠顾明风的钱,他跟顾明风上床,上床就已经抵债了,为什么还要另外给钱,这样就好像就好像他真的是出来卖的一样。
  其实没有啊,他只是还顾明风的钱而已啊。
  “不要。”季盼冬很坚持,“上床,就还钱了,不用再给钱。”
  顾明风上前,捏着他的下巴,不耐烦地愠怒道:“季盼冬,你怎么那么轴啊?”
  季盼冬眼睛很红,手指死死攥着那张卡,他只觉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能要。
  这是季盼冬第二次拒绝自己给他的钱了。
  在顾明风心里,既然是做交易,让季盼冬安抚他的易感期,那他给钱是再正常不过了,至于之前季盼冬欠的那些钱,他早都没指望能还,他不过就是不想看季盼冬无头苍蝇似的找工作,明明就很缺钱,跟他上床就能拿到钱的事,为什么还这么固执?
  “你不是说做什么都行吗?不是说把你卖掉也行吗?又没把你卖给别人,你现在是在做什么?”alpha的声音并没有很凶,只不过季盼冬听了还是有一点点难过,感觉像是小时候在学校被老师罚跑,跑了很久,又累又渴,最终浑身无力地瘫软在操场上,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胸腔在震。
  “我”
  好像顾明风说的也没错,季盼冬想,卖给谁都要收钱的,顾明风也一样,而且本来就是他自己说的。
  出卖自己,是他自己说的。
  “啊”季盼冬低低呢喃,垂着脑袋,模样可怜,“是,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涨涨的,是他说的没错呢,当初为了让顾明风救妹妹,所以说把自己卖了也没关系。
  是没关系的,只不过突然就要面对这些,一下子还没法接受。
  他告诉自己,答应顾明风的交易,他就是出来卖的了。
  alpha站在他眼前,季盼冬知道自己又做多余的事了,又犯错了,他把嘴唇咬了又咬,抬起头,脸颊红潮褪去,对着顾明风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顾明风不明白他谢什么,似乎季盼冬对他,说的最多的两个词就是对不起,还有谢谢。
  “你到底怎么了?”
  “啊?”季盼冬摇着脑袋,虚虚地笑,“没有啊,谢谢你给的卡。”
  “季盼冬。”
  “嗯。”季盼冬低下头,像是在自言自语,“晚点可以给妈妈和妹妹买东西了,他们应该会很开心的。”
  顾明风看到他柔软的头发上有些湿,是汗,瘦削的脸和肩膀,想起做爱的时候摸到的肋骨,似乎多碰一下就要碎的样子,终究是没忍心,“给她们买什么,你自己多吃点饭。”
  “我会的。”季盼冬答应他。
  “走了。”
  “好。”
  关门声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响亮,季盼冬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关上了。
  他攥着银行卡,孤零零站在门边,外边零星几点的灯光,什么都没剩,只剩自己,还有他闻不到的,属于顾明风的信息素。
  季盼冬有好几天没有再看到顾明风,他在工地上班,目前一切都还好,至于顾明风给他的那张卡,被他放在了卧室床头柜的最里边,他现在有工作,也能挣钱,所以用不上,就没碰过。
  中午吃饭时间,季盼冬拿着盒饭坐在工地的阴凉角落里,吃了几口就不太吃得下了,他叹了口气,这两天总是这样,不吃又饿,吃的时候又不想吃,一份盒饭七块钱呢,总不能就这样浪费,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吃。
  旁边坐了一人,季盼冬看了一眼,是工友,一个alpha,年纪比他大几岁,热心肠,季盼冬一直叫他李哥,抿着唇问他:“李哥,你也吃饭啊?”
  “是啊。
  ”alpha长长叹了口气,掀开盒饭的盖子,他的盒饭比季盼冬的要丰盛一点,肉多,大口地吃,边吃边问,“你怎么了?没胃口吗?”
  季盼冬有些不好意思,“嗯,可能天气太热了。”
  “那哪行,不吃下午没力气干活。”
  “我知道,我会吃的。”
  李哥劝他:“你太瘦了,得多吃点。”
  季盼冬笑笑,“还行吧,也没有很瘦,还有肌肉呢。”这话倒是真的,季盼冬常年干活,臂力不小,肌肉也是有的。
  李哥爽朗地笑了几声,“那快吃,吃完午睡会儿。”
  “好。”
  季盼冬答应着,拿着筷子的手就是不动,他是真的吃不下,而且,李哥饭盒里的鸡腿,他以前很爱吃的鸡腿,现在看上去却油呼啦差的,他有点想吐。
  捂着嘴别过脑袋不去看,压下喉咙口的恶心。
  “你咋了?”
  “啊?”季盼冬脸色不好,摇头,虚弱的笑笑,欲盖弥彰地用手扇风,“没事,这天真的热。”
  “没事就行。”李哥饭吃的差不多了,“我先休息去了,你慢慢吃。”
  “好的。”
  季盼冬最终还是没能吃得下饭,他把盒饭收起来,用一个塑料袋装着,准备晚点带回家当晚饭吃。
  下午干活的时候,他抬了包钢筋,骤然起身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下意识伸手想找个支撑,没找到,额头磕在钢筋边缘,“啊”
  疼痛刺激得他瞬间清醒,蹲在地上痛苦低喃,他用唯一还干净的手腕触碰受伤的地方,随后看见了鲜红的血液。
  “小季,你咋了?”是李哥的声音。
  季盼冬艰难地抬起头,努力睁开眼,强撑着说:“没事,刚刚晕了一下。”
  “撞破脑袋了?”李哥蹲下身帮他看伤口,额头破了皮,里面翻出嫩红的肉来,“还好,应该不深,你去洗洗。”
  “好。”
  “我就说吧,不吃饭饿得慌,你看你,干活都没力气了。”
  季盼冬虚弱地朝李哥笑笑,“对不起啊。”
  “跟我说啥对不起,你这一受伤,家里人该多担心啊,快去洗。”
  家里人季盼冬心想,除了妈妈和妹妹,谁还会担心他,而且他一个人在外打工,从来不会把难处和委屈往家里说,所以对于受伤他从来都是无所谓的态度,“谢谢李哥,这活我一会儿再来干,我先去洗一下。”
  “你去吧,我来干。”
  “不行的!”季盼冬拒绝,“我自己来就行。”
  李哥推着他,“走吧,趁这会儿你再去吃点东西,不然一会儿直接饿晕了。”
  季盼冬知道他跟自己开玩笑,笑着说:“不会的。”
  走到工地的水池,季盼冬弯着腰先用公用的肥皂把手洗了,然后再用手捧一点水擦拭额头的伤口,虽然不知道伤口大不大,但是一碰水,还挺疼,季盼冬一向吃疼都有些受不了,他猜可能是因为还混了点汗,所以痛感会更加明显一点。
  他干脆把整张脸都洗了洗,随后起身,甩了甩脑袋,也不找东西擦了,反正天气热,一会儿也就干了,他走了回去,发现李哥已经帮他把活干了,心里很过意不去,“李哥,说了我来的,你不用帮我。”
  “客气什么,你不是不舒服吗?”
  “也没有。”季盼冬说:“我现在好很多了。”
  李哥劝他:“要还是不舒服,去医院看看。”
  “好。”
  季盼冬虽然答应了,但是李哥知道,在这里干活的没有家境好的,去医院的功夫还不如多赚几个钱,但是他觉得季盼冬年纪不大,人又善良,所以还是多嘴地说了几句:“不舒服一定要去,花不了几个钱的。”
  季盼冬愣了下,随即笑道:“嗯,会的。”
  季盼冬一整天下来,其实都不怎么舒服,尤其是撞了脑袋后,整个人还是很晕,回家路上,他都在想,是不是应该听李哥的话,去医院检查一下,可是去医院的话,应该要花不少钱吧?他现在身上还有点钱,但他又觉得自己这个身体状况应该还不至于去医院,只是额头破了点皮而已。
  他节省惯了,总是能不花就不花。
  满怀心事,季盼冬没注意到对面来往的车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辆车打了个急转弯,季盼冬吓得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司机从车上下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长不长眼睛啊?想死也别在大街上害人啊!”
  “对不起,对对不起。”季盼冬深知是自己的问题,他没好好看路,才差点撞上的,不停跟人鞠躬道歉,“真的对不起。”
  司机还在骂,季盼冬也不还嘴,此时从车里又下来一人,季盼冬没有抬头看,只听着那人温柔的声音,劝阻道:“好了,没撞到人就行。”
  季盼冬朝着声音的主人望过去,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季盼冬猜,应该是个oga,穿着一身昂贵的纯白西装,眉头微蹙,让司机不要再耽误时间,司机
  恭敬地点点头,瞪了季盼冬一眼,随后转身上车,那男人看见了季盼冬,季盼冬浑身紧绷,脸色煞白,不敢跟他对视,他却向自己走来,声音很近,“你没事吧?”
  “啊?”季盼冬傻傻的,看着男人精致的脸,抱歉地摇头,“没事,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没注意看车子。”
  “那就行。”oga笑起来更漂亮了,脸颊还有很小的酒窝,季盼冬面对这样的人总是非常不自在,他们尊贵又高高在上,自己是一株杂草,甚至有些自卑,好在oga没再跟他说话,上了车就离开了。
  季盼冬叹了口气,额头的伤还有点痛,他去了趟药店买了几个创口贴,然后回了家。
  顾明风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好字,合上文件夹,按着酸胀的山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正准备看下几点,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他接了,是秘书。
  “顾总,林少爷来找你,让他进去吗?”
  “谁?”顾明风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秘书嘴里的林少爷,刚想说不见,脑海中想起一人,说道:“让他进来。”
  “好的。”
  一个穿着纯白西装的oga进了顾明风的办公室,他不像是第一次来这里,熟悉地往沙发上一坐,言笑晏晏,看着顾明风,“你推了我那么多次,我就只好自己来找你咯。”
  顾明风面无表情地把笔插进笔筒里,“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找你吃饭啊。”
  “没空。”
  “咦,好无情啊。”oga皱着鼻子摇头,“那不行呢,你今天必须陪我吃,不然我不好交差哦。”
  “林沛,你正常点。”
  “我怎么不正常啦。”林沛站起身,也不恼,催促着:“快点,吃饭。”
  顾明风看着林沛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的脸,“等着。”
  “等多久啊?”
  “半小时。”
  林沛瘪嘴,“你可真忙啊。”
  顾明风不回,他先后打了两个电话,当着林沛的面,挂断以后,才跟林沛说:“走。”
  林沛笑弯了眼睛,“好咧。”
  俩人在一家西餐厅,顾明风全程埋头吃东西,把林沛当空气,林沛喝了口水,舔着嘴角的水珠,“顾明风,你真的看都不看我一眼啊?”
  “看你什么?”顾明风说:“没兴趣。”
  “咱俩信息素契合度可有90%呢。”林沛故作夸张地说。
  “所以?”顾明风这才抬起眼看他,语气冷漠,“就算是百分之百,对我来讲,都没多大用处。”
  因为腺体的原因,没有oga能够跟他配对,也没有oga能够给他安抚,所以这种契合数值在他这里都等于零。
  “切,无趣。”
  “林沛,我以为我拒绝见你,你就懂呢。”顾明风说:“就非要来见我?”
  林沛用手撑着下巴,笑了笑,“对呀,不可以吗?”
  “怎么?”顾明风勾着唇嘴角弯起一个很小的幅度,抬眸,眉宇间都是戏谑,看着林沛,问:“喜欢我?”
  林沛看着顾明风淡然的神情,随即目光闪烁,嘴唇微抿,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顾明风,你这人有时候真的怪幽默的。”
  顾明风的脸像是挂了层霜,没搭理林沛,只说:“笑够了没?”
  “生气啦?”林沛手撑着脸,完美的五官下一双漆黑漂亮的眼,弯成月牙,“如果我说是呢?”
  是什么?顾明风懒得想,“走了。”
  林沛见他起身,跟在顾明风身后,笑意盈盈的,“怎么啦?跑什么呀?”
  来的时候是坐的顾明风的车,顾明风边走边给司机发消息,让他在门口等着,林沛还跟在屁股后面喋喋不休,顾明风有些不耐烦,“林沛,别发神经。”
  林沛皱着脸哼了一声,“你怎么老骂我啊”
  “饭也吃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以后不用来找我。”顾明风疏离道。
  “就不。”林沛执拗道:“偏要找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顾明风实在想不明白,一向在外人面前聪明冷静的林沛,为什么偏偏在他这里耍赖,顾明风眸光一沉,骂他:“别犯病。”
  两分钟后,司机将车停在顾明风跟前,林沛没动,见顾明风上车他才跟了进去。
  车里有很淡的香味,林沛鼻子灵,一下就闻出来了,不像是香水,倒像是信息素,林沛咬着唇,脸颊红了红,难道是顾明风的味道?
  他不太清楚顾明风的信息素是什么,但是此刻alpha就坐在他身边,他从未和别的alpha有过这样近的距离,只不过如果是顾明风的话,他愿意和他更近一些。
  顾明风靠着车窗,眼睛望向窗外,锐利深邃的目光,总会给人形成一种压迫感,但林沛并不怕他这样,因为他知道,顾明风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冷漠。
  车内的冷气很足,但是林沛总觉得愈发燥热,鬓角有微微的汗液留下,想把车窗打开,恍惚间,他感到一阵眩
  晕,鼻尖的香气愈发浓郁,他摸着后颈贴着抑制贴的腺体,脸色越来越红,不自觉地要往顾明风身边靠。
  “顾明风”求助地看向顾明风,可是顾明风也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alpha脖间凸起的青筋昭示着此刻的隐忍,他紧闭着眼,拒绝了林沛的靠近,“别过来。”
  林沛泛红的眼眶渐渐蓄满了泪,oga的本能让他想要靠近alpha,可是自身骨子里的教养又让他无法主动地做出羞耻的事,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汽车皮质的座椅,alpha的味道太浓了,他脑子快要不清醒了,“顾明风”
  林沛已经贴了上来,oga柔软的身体隔着衣服的布料仍旧能感受到火热的体温,鼻尖充盈的信息素并让顾明风脑子都快炸了,林沛自己用手将抑制贴撕掉,脑袋磕在顾明风肩膀,向他露出雪白的脆弱的后颈。
  “咬我”林沛低声恳求着,“你味道太浓了,顾明风帮帮我”
  顾明风咬紧了牙,眼神晦暗不明,强压下心中想要撕咬的欲望,对着司机说:“停车。”
  车子停在路边,顾明风一把推开满脸潮红的林沛,“回家。”
  “不要,我不要。”林沛哭着摇头,“你要去哪里?”
  顾明风下了车,立即关了门,oga被他的信息素浸透了,浑身都是软的,开门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趴在后座上。
  司机下了车连忙跑到顾明风身边,“顾总,车上的抑制剂已经没有了,我先送你们去医院。”
  “不用,你先送他回去。”
  “那你呢?”
  林沛被他关在车里,闻不到他的味道,顾明风才稍微好受一点,他闭了闭眼,“我没事,你赶紧送他走。”
  司机点头,“好的,顾总,那我先送林少爷回去。”
  车子离开后,顾明风在路边蹲着,他不停按住跳动的腺体,十分钟后,另一辆黑色轿车停下,保镖从车上下来,扶着顾明风进了车。
  晚上八点,季盼冬洗了澡,想把中午吃剩的盒饭热一下,额头的伤口贴了个创口贴,刚刚洗澡沾了点水,现在还泛着疼,回来后他因为不舒服就直接先眯了一会儿,结果醒来天都黑了。
  饭热好以后,季盼冬闻着味道,那股恶心感又涌上来,他屏着呼吸,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最终叹了口气,出了厨房。
  见鬼了,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生病了吗?整个胃里都非常不舒服,明明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刚刚也是饿的,可是为什么看见这份饭就不想吃了呢?恶心感挥之不去,总不会是因为觉得这个不好吃才不想吃吧?他不是这种人啊,他又不是没吃过剩饭,现在怎么还变娇气了?
  季盼冬垂头丧气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后知后觉地听见手机在响,找来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心脏都停顿了一下。
  是顾明风。
  “喂?顾”
  “下来。”顾明风说话一如既往的简短。
  “啊,好,好的。”季盼冬边点头边答应道:“马上来。”
  季盼冬几乎是跑下去的,他担心顾明风像上次那样等急了要生气,这是那天顾明风从他家里走后第一次联系他,他虽然笨,但他也知道顾明风找他是要做什么,既然拿了人家的钱,该做的总要做到。
  顾明风的车在他平民窟一样的小区里格外显眼,可他下了楼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天色又暗,他这里的路灯形同虚设,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顾明风,拐了个弯,在门口的巷子里看见了。
  他不太确定,因为这次的车和之前见过的又不太一样,他慢慢走到驾驶座的位置,眯着眼睛往里看,看不太清里面有没有人,尝试着敲了下车窗,“顾先生,你在里面吗?”
  没人应声,他又敲了一遍,轻声喊道:“是我,顾先生。”
  啪嗒一声,车门打开,季盼冬都没来得急看车里的人,腰就被炙热的手搂住,然后快速地挪到自己的屁股,捧着他的臀,将他抱进了车里,“啊——”
  车门应声关起。
  季盼冬心跳如擂鼓,抖着嗓子喊了声:“顾先生?”
  “嗯。”
  季盼冬松了口气,动了下身子,顾明风的车虽然算大的,但是驾驶座的位置容纳两个男人还是很挤,季盼冬被困在方向盘和顾明风的怀里,alpha浑身滚烫,搂在他腰间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摩挲着他的后背,季盼冬夹着顾明风的腰,“顾先生,你要不,去、去我家吧?”
  在车里,太挤了,而且很羞耻。
  他没说,但是他不太喜欢在车里,和顾明风的第一次就是在车里,给他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但是顾明风没回答他,季盼冬也没再提,毕竟他哪里有资格跟顾明风提要求。
  顾明风只是抱着他,用鼻尖嗅他的味道,双手搂得很紧,季盼冬觉得好热,听着顾明风说:“我身上有味道,出去很麻烦。”
  “啊?这样啊”
  他是beta,闻不到顾明风的信息素,但是他多少也知道,信息素失控的
  话,确实不能乱跑,会引起骚动的,“好吧。”
  季盼冬都做好在车里跟顾明风做爱的准备了,可是顾明风却像是抱着他睡着了,埋在他身上,一声不吭,“顾先生?”
  “闭嘴。”顾明风突然出声警告他。
  原来没睡着啊,季盼冬心想,可是这样抱着好热啊,所以他没忍住,小声说道:“热”
  好几分钟的时间,顾明风都没在说话,最后长长地叹口气,他把车里的灯打开,随机启动车子,打开了空调,“还热吗?”
  灯光骤然打开,季盼冬看到了顾明风通红的眼睛,眼球边缘冒出的红血丝,眼底的疲态一览无余,愣住了,“你”
  顾明风这是怎么了?
  顾明风重新将额头抵在季盼冬胸口,沉着声音道:“我真的不舒服,没空跟你说话。”
  林沛的信息素跟他契合度很高,送林沛回家的路上,他漏了信息素,惹得林沛差点发情,他自己都快被那股信息素冲昏头脑,他没有去医院,此刻抱着季盼冬,闻着熟悉清淡的茉莉花味,才终于好受一点。
  季盼冬没见过这样虚弱的顾明风,在他眼里,顾明风似乎永远都是强大傲慢的,双手垂在两侧,微微握成拳,季盼冬咬着唇,最后搂住顾明风,在他的背上一上一下地轻轻安抚。
  “有好受一点吗?”季盼冬担心地问,顾明风在他怀里闻声抬头,神色冷淡地看着他,“你安慰小孩呢?”
  季盼冬无措起来,妹妹小时候生病,他都是这样抱着妹妹睡的,他哪里还会别的安慰技能,生涩的脑子转了转,想起来顾明风找他做的最多的事,脸颊不自觉热起来,随后双手拿到前面,捧着顾明风的脸,思索片刻,垂头吻了顾明风的唇。
  在季盼冬吻上来的那一刻,顾明风瞳孔紧缩,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季盼冬不会接吻,他只是学着以前顾明风的样子,微微张着嘴吮吸alpha的唇瓣,一下一下,小猫似的,湿湿濡濡,顾明风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看到了beta因为紧张而紧闭颤抖的睫毛。
  顾明风只有一秒的由于,便按住他的脖子,张开嘴,加深了这个吻。
  “唔”
  车顶的暗淡惨白的灯照着季盼冬绯红的脸,鼻尖都因为接吻而沁出细微的汗,接吻的口水声响彻整在车内,今天的顾明风总感觉跟以往不同,他没有拉着季盼冬做爱,就真的只是接吻,偶尔会舔着他的舌尖吮吸,等到他受不了的时候就松开,却不放过他的唇,舔舐撕咬,力道不大,却暧昧至极。
  季盼冬勾着顾明风的颈,缩着肩,他快要沉溺在这个吻里了,一整天的不舒服此刻烟消云散,胸腔酥软,后背贴着方向盘,前面就是顾明风的怀抱,狭小的空间里,湿热的空气,这种亲昵无间的姿势,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像是恋人的错觉。
  结束后,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急促,虽然开了空调,但是额头还是出了汗,伤口处又开始疼。
  “你头怎么了?”顾明风看见了他的创口贴,声音含着季盼冬分不清的情欲。
  季盼冬还没从刚刚的亲吻中回过神,“啊?”
  “又被谁打的?”
  季盼冬慌张摇头,“不是,是我今天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撞的。”
  顾明风眼睛半阖着,“干什么活?”
  “就工地,我在那里上班。”
  “我不是给你钱了吗?”顾明风问:“上什么班?”
  “这不一样的。”季盼冬跟他解释,认真地看着他:“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但是还是要干活。”
  不然,难道就呆在家里吗?一个人呆着,然后等着顾明风找他?总感觉不对。更何况,他闲不下来,在遇到顾明风以前的每一天,他没有哪一刻是闲着的,他早就习惯了。
  说完后就看着顾明风,怕他生气,还想再解释,顾明风又揪着他后脑勺的头发,不算重,但是季盼冬还是闷哼了一声,“啊”
  顾明风的手在撕他的创口贴。
  “怎么怎么了?”
  “季盼冬。”
  “啊?”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伤口是要去医院的?”顾明风没好气道,额头上的口子一看就是被扎的,很深,直接戳破了一层皮肉,里面的隐隐透出血。
  季盼冬拉下顾明风的手,“不用的,很快就好了。”
  “蠢死了。”
  虽然顾明风骂他,但是季盼冬还是笑了笑,“真的没事,我以前受的伤比这严重,我皮糙,好的也快。”
  顾明风沉着脸,看样子在生气,季盼冬心慌,顾明风为什么生气,是因为自己受伤了生气,还是因为自己没去医院生气?他捉摸不透,屁股还坐在顾明风的腿上,单薄的布料给他传递着alpha的体温,季盼冬现在只觉得臊得慌。
  顾明风用右手拇指的指腹去摸他的伤口边缘,很轻,但是季盼冬还是觉得有些疼,“嘶——”眼尾迅速潮湿起来,但也没有阻止顾明风,就那么呆愣着,眨巴着眼睛,像只对豺狼袒露肚皮的
  兔子。
  “顾先生。”
  顾明风的指尖沾了一点点的血,他放到鼻尖闻,没什么味道,又看了看季盼冬的额头,“头低一点。”
  季盼冬听话地垂下头,“怎么了?”
  顾明风只是看着他的伤口,面积不大,但是看上去挺深的,里面透出丝丝的血迹,缺少了一小部分的肉,怀里的人不安分,扭着身子乱动,顾明风警告他:“你动什么?”
  “没、没有。”同一个姿势维持太久,季盼冬觉得腿根发酸,所以稍微动了下,顾明风的脖子近在眼前,他看见了凸起的喉结,也看见了那颗明显的黑痣。
  今天的顾明风来找他,什么也没做,就抱着他接吻,很奇怪,想不出来哪里奇怪,但就是哪里都奇怪。
  “不做吗?”季盼冬攥紧自己的手指,咽着口水。
  “做什么?”顾明风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光。
  季盼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又问了一遍:“要做吗?”
  漆黑幽深的巷子里,寂静无人,车里的灯被关上,两具身体火热交缠,季盼冬坐在顾明风怀里,下半身的裤子被褪下,努力地吞着alpha粗长的性器,黏腻的体液流出,交合处泥泞不堪。
  “慢点啊”死死揽住顾明风的脖颈,张着嘴大口地呼吸,今天晚上的他格外敏感,骑乘的姿势让他把alpha的阴茎吃得更深,alpha硕大的龟头时不时会擦过他的生殖腔口,他就会忍不住颤抖,“啊深”酥麻感过电般传来,季盼冬汗津津的,像条濒死的鱼。
  顾明风掐着他精瘦的腰,不断挺胯操弄,喉结滚动,汗水浸湿了两人的衣服,“忍着,还没怎么弄呢。”
  “不行。”季盼冬满脸潮红,额间的头发被濡湿,软绵绵地摇头,“嗯啊顾先生。”他后悔了,他不该问顾明风要不要做的,虽然很舒服,但是小腹痉挛得厉害,他控制不住,有一种陌生的恐惧感,他害怕极了,讨好地去亲顾明的脸,双眼的瞳孔都快无法聚焦。
  顾明风捏着他的下巴,舔他,湿吻,在林沛那里失控的信息素在季盼冬这里的到了安抚,“抱着我。”
  “嗯”季盼冬很乖地搂着他,肉穴缩紧,俩人紧紧依偎,前端的阴茎被夹在自己和顾明风的小腹中间,不停摩擦,后穴里的鸡巴也操着他,快感将至,想射,更想高潮。
  “太深了啊”他不停央求着顾明风轻一点,顾明风并没有听他的,被操得失了神,臀肉被掰开,挺着腰,在alpha再一次猛顶后射了精,“嗯”
  季盼冬瘫软在顾明风怀里,指头都没有一丝气力,顾明风摸着俩人的交合处,一片湿黏,又往里插了一下,发出啪叽的水声,“季盼冬,起来,我还没射呢。”
  “唔”季盼冬蹙着眉,发出小兽般的呜咽,顾明风低头看他,耳根连着脖子都是红的,但是一张脸皱着,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你怎么了?”
  “嗯。”季盼冬抿唇,手很轻地揉着小腹,他说:“不太舒服。”就是感觉肚子闷闷的,其实也还好,今天的顾明风已经算是很温柔了,屁股里的肉棒硬邦邦的,还没抽出去,他不自觉地缩了一下,红着脸,“顾先生,你”他感到很愧疚,只顾着自己舒服了,还没在意顾明风,逞强道:“要不你直接弄吧,我没事。”
  顾明风心里有气,但是季盼冬看上去晕晕乎乎的,他还没有禽兽到要强奸,面无表情地将自己从他体内拔出,简单地清理了下,替他穿上裤子,“你今天是不是又没吃饭?”
  季盼冬细若蚊吟,双手在顾明风颈后绞紧,“嗯”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最近就是胃口不好,吃不下而已,想来想去,还是又跟顾明风道歉了,“对不起。”
  “觉得对不起,就不要总是在我面前晕倒。”顾明风淡淡地说:“给你的钱不够用吗?连饭都不吃。”
  “没有!够的!”季盼冬从撑起身子,苦着一张脸,“我没有故意不吃。”
  顾明风看着他额头殷红的伤口,“不是故意?”
  “嗯。”
  顾明风伸手将季盼冬黏在额前的几根碎发拨到后面,把他抱放在副驾,踩上油门,开出了巷子。
  “去哪里?”季盼冬揪着一颗心。
  “医院。”
  “没事的,我真的”
  “闭嘴。”
  在到医院之前,季盼冬真的全程没再讲一个字。
  “你给他看看额头上的伤。”顾明风站在医院急诊病房的门口,对着值班医生讲:“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戳的,要不要打个破伤风。”
  “好,我看看。”
  “还有,你”顾明风还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他看着来电,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季盼冬孤零零地坐在病床边,看着医生进来,一下子身体绷直,听着医生跟他说:“我先看下你的伤口。”
  “啊,好的,谢谢。”季盼冬乖乖地给人看,手掌仍旧是轻轻地摸着肚子,刚刚做爱的时候觉得小腹有点疼,现在不疼了但是有点闷闷的,他就转为用手轻柔,说
  :“医生,我这个就是破皮了,没什么大事。”
  “你这个被什么弄破的?”
  “钢筋。”
  医生直言道:“那得打个破伤风才行,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季盼冬想了下,“下午。”
  “那还来得急,我开个单子,一会就给你打。”
  季盼冬心想,这么严重吗?还要打针啊?
  “破伤风24小时内得打。”医生说:“你等我一下。”
  “好吧。”
  季盼冬缩着脑袋,医生出去了,没几分钟顾明风进来,季盼冬喊了声:“顾先生。”
  “我有点事,先走了,你自己在这呆着。”顾明风的状态比刚见到的时候好了些,但眼底仍旧有着挥散不去的疲惫感,季盼冬扣着手,“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用老是跟我说对不起。”
  季盼冬僵着脑袋,哦了一声。
  顾明风自然不需要他的道歉,他当初只是觉得跟季盼冬做爱能够缓解他的躁动的易感期,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算不上多麻烦,要说麻烦,他只是希望季盼冬不要总是在他面前晕倒,不吃饭,大半夜还要来医院,这才麻烦。
  “那顾先生,你不用管我,你先走吧。”季盼冬关心道。
  顾明风又接了一个电话,那边似乎在催促他,顾明风脸上的不耐烦太过明显,alpha拿着电话的手修长,手背有着微微凸起的青筋,他看了季盼冬一眼,季盼冬眯着眼,朝他露出个笑,意思是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顾明风离开以后以后,医生给他打了针,季盼冬太长时间没有打针了,尖锐的刺痛感让他微微皱眉,他按着棉签,“谢谢医生。”
  “不用,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问。
  季盼冬摸着肚子,想了下,然后摇头,“没有,我能走了吗?”
  “还不行,你伤口有点发炎,得挂个水。”
  “啊?”季盼冬其实不太乐意在这呆着,但是顾明风带他来了,医生也劝他,并且告诉他,刚刚顾明风已经把医药费全付了,他迟钝的脑子想来想去,还是留了下来。
  有护士进来,季盼冬连忙起身,护士拦住他,“不用起来,我给你送东西的。”
  “什么?”
  护士把一个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打开,“吃的。”
  季盼冬懵懵的,“啊?”
  “外卖员送来的呀。”护士说:“不是你点的吗?”
  季盼冬眨巴着眼睛,他没有啊,他从来不点外卖的。
  “好了,你吃吧,这水还要挂好久呢。”
  季盼冬躺在病床上,看着他护士给他留下的食物,两个塑料盒装着,里面似乎是粥,季盼冬脑子一闪而过顾明风的脸,难道是顾先生给他买的吗?季盼冬艰难地用一只手喝了一碗粥,一整天没怎么进食的胃里终于好受了点。
  重新躺回床上,冰凉的液体一滴滴从静脉输进他的身体里,整个人都轻松很多,不过肚子还是有点闷闷的,他很累了,闭上眼睛,就那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季盼冬醒过来,病房空无一人,但是外面有点吵,他看着陌生的环境连忙爬起,手背上还缠着挂完水的胶布,他看了看时间,都快八点了,他干活要来不及了,二话不说就跑出了医院。
  到了工地,季盼冬气喘吁吁,李哥见了他,“小季,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晚?”
  季盼冬喘着气,“对不起啊,我我起晚了。”
  “跟我说啥对不起,监工的没来,不要紧。”
  季盼冬笑笑,“那就好。”跟着李哥,还没走几步,小腹传来异样的痛感,季盼冬皱着眉,微微弯下腰。
  “你咋了?”
  季盼冬缓了好一会儿,才虚弱地摇头,“没事。”昨晚上开始就肚子疼,去了医院以后就没疼了,他还以为没事,怎么现在又疼了?这是怎么了?
  季盼冬以为小腹的疼痛会像昨晚一样,要不了多久就能忍过去,可是不行,越来越疼,直到快午休吃饭的时候,季盼冬终于忍受不了,扶着墙差点就要往地上栽,“唔”
  脸色惨白,冷汗从鬓角留下,季盼冬的手指都在抖,他死死捂着肚子,那种陌生的坠痛感让他眼神都快无法聚焦。
  “小季,小季!”李哥在喊他,“你咋了,没事吧?”
  季盼冬浑身无力,在快要跌倒的时候被李哥抱住,“小季?”
  “疼”
  “哎呀,我送你去医院,别着急啊,很快的!”
  季盼冬被李哥送去了离工地最近的医院,是一家社区医院,人不多,季盼冬几乎快要疼昏迷了,意识已经散了,根本不知道医生问了他什么,也不知道李哥和医生说了什么。
  季盼冬迷迷糊糊的,他做了个梦,梦到了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他高高兴兴地在家里的院子和妹妹玩,妹妹雪白粉嫩的脸蛋可爱极了。
  “哥哥,隔壁家婶婶生了个小宝宝呢。”
  “啊?真的
  啊?”季盼冬睁着圆溜溜的眼,一脸好奇,“这么快呀?昨天我还看到她去村口买菜呢。”
  “嗯!”妹妹点着小脑袋,“我还去看了呢,那么小一个,像小猴子。”
  季盼冬笑着摸他妹妹的脸,“怎么会像小猴子啊。”
  “就是像小猴子。”
  他正想和妹妹跑去隔壁看看小猴子,就有人跑到他家里,有人打电话来说是爸爸出事了,季盼冬都快忘了那天的心情了,他跑到村口的小卖部接电话,听着那边的人说话,耳朵里嗡嗡的。
  只记得看到爸爸的尸体的时候,他连哭都忘记了,爸爸还穿着出去工作的衣服,躺在医院里,医生问他妈妈呢,他说什么来着?
  “妈妈生病了,躺在家里。”
  对,他是这么说的。
  他身上没有钱,他驮着爸爸回了家,然后问村里的叔叔借了一点点的钱,给爸爸买了好一点的衣服,亲手送他下了葬。
  他其实都快忘记这个事了,怎么又想起来了?季盼冬觉得头好疼,哪里都疼。
  “唔”痛苦地呻吟出声。
  “小季,小季!”
  季盼冬睁开酸胀的眼,里面湿漉漉的,“李哥?”
  “哎呀,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李哥想来还是很后怕,“你这家伙,早就叫你来医院检查,就是不肯,幸亏没事,不然该怎么办呀?”
  李哥看上去太过担心,季盼冬心软了一下,“我没事呀,你看,我这不好好的。”
  “小季。”李哥看着他,神色认真,“你怀孕了呀!”
  顾明风在郊区的别墅里待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林沛登门拜访,老头子招待他在这里吃了午饭。
  林沛昨天因为顾明风的信息素差点发情的事,回了家立马就被知道了,消息传得快,老头子夜里就叫顾明风回了家,让他去给林沛道歉,他以时间太晚为由推掉了,而此刻的林沛看上去没有昨天的张扬,但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事了,顾明风想,他忍耐力挺好,明明不舒服了,还硬要找上门来。
  “顾叔叔,你好。”林沛很有礼貌地向顾明风的父亲打招呼,顾明风真的想笑,以林沛的年纪叫老头子叔叔,听着实在有点滑稽。
  “不用客气,过来。”老头子坐在轮椅上招呼着:“本来应该是我上门道歉的,我这个身体不中用,竟然还让你主动过来。”
  “没有的事。”林沛笑了笑,挨着顾老爷子坐,“本来我爸爸也要来的,但是临时公司有点事,我就自己来了。”
  “你还好吧?昨天是顾明风的不对,竟然让你一个人走了。”
  “没事,不用担心。”
  老头子瞥了顾明风一眼,顾明风面无表情,“留他在我身边不是更危险?”
  “你让一个oga在你车上差点发情,你一个人跑了,你的责任呢?”
  顾明风笑了声,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不然呢?”顾明风想说难不成要在车里给林沛标记?然后顺着他们所有人的意,在一起,订婚再结婚吗?
  “叔叔。”林沛善解人意地说:“不提这个事,顾明风做的对呀,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肯定只能把我送回家的。”
  老头子咳了好几声,在林沛的手背上拍了拍,“还是你乖。”
  顾明风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在老头子眼里,仿佛林沛才是他儿子,俩人亲密得很,他连饭也吃不下,林沛的味道若有似无地飘进他的鼻子里,顾明风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在发胀,胸口似有千斤重,无形的压力,快让他喘不过气。
  老头子毕竟生病,才吃了一点就累了,“我得回房间了,你们聊。”
  林沛点头答应,“好的,叔叔,你多注意休息。”
  老头子被人推着回了房,顾明风没搭理林沛,起身也要走,林沛跟上来,一脸无辜地问:“你要去哪呀?”
  顾明风咬牙,骂了他一句:“你又发什么神经。”
  林沛委屈地看着他,“行啦,我今天自己过来,你爸爸还不至于很生气,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顾明风看着林沛笑意盈盈的眼,“哦,谢了。”
  林沛却耸耸肩,无所谓道:“不客气。”
  “你离我远点。”顾明风抵触林沛的靠近,“自己回去。”
  “那不行,我让司机走了,你得送我。”
  顾明风发现,林沛耍赖的功夫还是一流的,他让林沛坐在后座,林沛不肯,非要坐副驾,顾明风看着林沛系上安全带,想起了昨天晚上,季盼冬跟他做完爱就小猫似的窝在副驾上,不禁皱起了眉,突然对林沛坐他副驾有些不爽。
  林沛忽视他的不耐,说:“你直接送我去公司吧,我也有事呢。”
  顾明风没回答,一路上沉默着,他的腺体又开始不舒服,连带着头也跟着开始疼,虽然没有oga能够对他进行安抚,但是他还是会因为别的oga的信息素而燥热,这是ao的本能,他也抵抗不了。林沛到了地方,在下车前盯着顾明风的侧脸,抿着唇偷笑一声
  ,随后,解开安全带,探着身子,凑到顾明风脸侧,快速地在alpha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立马退开。
  “你做什么!”顾明风呵斥道:“你疯了?”
  林沛红着脸咬了咬嘴唇,又露出一个笑来,衬着酒窝,艳丽异常,他挥了挥手,“再见啦。”随即下车。
  顾明风闭着眼深深地叹气,后颈的腺体泛着密密麻麻的疼,林沛的信息素烟雾似的窜进他的鼻腔,他死死咬着牙,在方向盘上趴了很久,想缓解这股让他控制不住的无力感,右手在副驾前端的小柜子里找着抑制剂,想起来早就没有了,低声说了句操,便驱车去了趟医院。
  “你最近都没有打抑制剂吗?”林牧收起针筒,扔进了一旁的医疗废物箱。
  “嗯。”顾明风放下袖管。
  “那你怎么缓解的?”林牧问:“你不是说你这段时间易感期挺频繁的吗?”
  季盼冬的脸在顾明风眼前一闪而过,淡淡地说了声:“有人陪我过。”
  “谁?”林牧眼睛一下子亮了,“怎么会?哪个oga啊?”
  “一个beta。”
  林牧啊了一声,“beta?”突然睁大眼睛,“是你之前带来检查的那个beta吗?”
  “嗯。”
  “我去,beta竟然能缓解你的易感期,不对。”林牧想起来,“我让你检查腺体你查了吗?”
  “没。”
  “诶你这人”林牧问他:“你最近易感期有多频繁?一个月几次?”
  顾明风想了想,“忘了。”他是真的不记得了,因为有了季盼冬,和季盼冬做爱,哪怕是接吻,他都能够缓解难捱的易感期,送林沛回去的时候,他能闻到的信息素很淡,此刻又想起了总能在季盼冬身上出现的香味,他沉默着,昨晚上送他去医院后就走了,他现在在干嘛?不会又去上班了吧?
  “顾明风。”林牧喊他的名字,“你说你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一直都能闻得到?”
  “没有。”顾明风说:“我只有在易感期的时候才能闻到。
  “是什么味道?你有想起来吗?”
  顾明风垂着眸子,说:“是跟我母亲一样的茉莉花香。”
  林牧盯着他看了很久,正色道:“你确定?”
  “嗯。”
  “你还是去检查一下腺体吧,我觉得你可能又出问题了。”
  问题,应该吧,但顾明风并不当回事,林牧见他无所谓的态度,叹了口气,劝他:“你这个病不是小事,严重的话会出人命的。”
  “无所谓。”顾明风说:“死了也好,再说,老头子都活到七十多,我怕什么?”
  林牧看着他,迟迟不说话,顾明风难得露出个笑,“我没事,腺体做过手术以后,一直没出问题。”
  “可是你爸现在的状态不是越来越不行了吗?”
  “那又怎么了?”顾明风毫不在意,“他都那么大年纪了,有些个毛病也很正常,也不仅仅是那个病的问题。”
  “我给你开个单子吧,你去做个检查,就当是普通体检也好,你做手术都是八年前了,万一病变了呢?”林牧终究还是提醒他。
  顾明风又想抽烟,但是一想还在人家的办公室,忍住了。
  老头子的病,是一种基因遗传病,腺体异化综合征,一种只存在于alpha基因里的疾病,这个病的基因缺陷,导致了alpha几乎找不到能够结合并且成功受孕的oga,当初老头子花了很长时间找到母亲,才生了他,这样的oga对alpha来说,是一种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顾明风自嘲地笑,好死不死,他也有这种病。
  林牧看他很久,冷不丁说了一句:“明风,那个beta,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和你母亲,是同一种人,是你的千万分之一。”
  顾明风僵着身子,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直没有动作,最后说:“不可能。”
  季盼冬是beta,他母亲是顶级的优质oga,他们怎么会是同一种人?
  千万分之一。
  更不可能,这种概率他不相信,母亲这样的,才是千万分之一。
  这种堪称奇迹的概率怎么也不会出现在一个beta身上。
  他出生以后,老头子对他百般呵护,生怕他有任何闪失,而在顾明风分化成alpha之前,老头子每天都胆战心惊,十五岁的时候,顾明风终于分化成为一名alpha,老头子又喜又惊,马不停蹄给他做了检查,庆幸的是,一点事也没有,当时老头子高兴得快哭了,结果在二十岁那年,才发现问题,他做了手术,切除了一部分腺体。
  也是在同一年,顾嘉钦出生了。
  顾明风在发呆,林牧喊了他一声,“干嘛呢?总之啊,你好好检查一下。”
  “嗯。”
  “别嗯嗯嗯。”林牧快被他这样气死,随后想到了什么,“不过我说真的,如果他真是和你妈妈一样,那真的是命中注定。”
  “
  所以呢?”顾明风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我家老头,有繁殖癌非要生个孩子,有没有这个千万分之一,对我来讲都无所谓。”
  况且,季盼冬是个beta,不可能会生,他只需要季盼冬帮他缓解打抑制剂都没法熬过去的易感期罢了。顾明风想,对于他来说,这种东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自从母亲去世以后,顾嘉钦出生以来,他过的每一天都没有任何差别。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是以后,他一个人机械地活着,也会一个人死掉,他不会跟任何人有任何牵连,所以无所谓。
  “小季,小季!”
  “啊?”季盼冬呆滞地望着李哥,双眼无神,“李哥”
  李哥叹了口气,担心道:“刚刚医生讲的话你听见了不?”
  季盼冬坐在病床上,眼珠子机械地转了转,大脑像是生了锈,又啊了一声,随后对着李哥摇摇头,李哥看他这丢了魂的模样,把刚刚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你得去大医院再做一下检查,医生说你身体状况不好,就只给你挂了点水,beta怀孕很罕见,你需要复查。”
  季盼冬的心迟钝地跳动起来,他低垂着脑袋,指尖轻微颤抖,手背上从昨晚上开始就被连续扎针的地方传来刺痛,李哥的声音不停在他脑海里回想。
  医院、检查。
  他怀孕了,怎么会呢?他怎么可能怀孕呢?
  他想起来,顾明风和他的每一次性爱都是不戴套的,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怀孕,该告诉顾明风吗?顾明风要是知道了,会生气吗?
  怎么办?要怎么办?
  想不到,完全想不到他现在应该怎么做,季盼冬捂着自己的脸,试图掩盖自己此刻无助的情绪,他的背都直不起来,整个人蜷缩着,过了好几分钟,才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李哥,今天谢谢你了。”
  “这有什么的。”李哥说:“你没事就行。”
  “嗯。”季盼冬下了床,把鞋穿好,弯下腰系鞋带,却怎么都系不好,李哥看不下去,直接蹲下身给他系上了,季盼冬吓得往后退,“李哥,别”
  “哎呀,小事,咱先走吧。”李哥说:“这社区医院也不给住院,你这身体还是得查查,对了,小季。”
  “怎么了?”
  李哥比他大不了几岁,平常在工地的时候就很照顾他,季盼冬心里对他也一直很感激,“李哥,今天在医院的钱要多少,我还给你,不过,我身上可能不够,晚点等我回家拿了钱再”
  李哥打断他,面色看上去很为难,问他:“这不重要,小季,我想问你的是,你你alpha呢?”
  alpha?什么alpha?
  “让你怀孕的alpha呀。”李哥看他这样实在忍不住有些担心,“你不会是被人骗了,才怀孕的吧?”
  季盼冬平常话不太多,干活也卖力,对人真诚,做什么都老老实实的,这样的人要是遇到不怀好意的alpha,被骗也是很有可能的。
  “没有!”季盼冬咬着唇,解释道:“没没有被骗,只不过,他不是我的alpha。”
  顾明风当然不是他的alpha,他跟顾明风之间,他也说不清。
  “李哥,咱们先走吧。”
  “好吧。”
  俩人在社区医院呆了一下午,出了大门,李哥跟他说:“你现在怀孕了,工地的活就不要干了。”
  “嗯。”
  “那你现在回家吗?”李哥一想又觉得不对,“你做了半天的工资还是得去要一下,可不能白干了。”
  季盼冬点头,他确实得去把钱结一下,“那李哥,我跟你一块儿走吧。”
  “行。”
  季盼冬跟着李哥回了工地,把今天上半天的工资结清,然后跟李哥道了别回了家。
  季盼冬侧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对着顾明风的号码发呆,无数次想要按下拨通,最后都被放弃了。
  屋内燥热的空气让他湿透的发都黏糊着,但季盼冬仍旧是没有打开唯一的电风扇,他甚至觉得冷,把床上的被子裹了起来,就露出一个脑袋,嘴唇微张,想起来昨天晚上被顾明风叫到楼下,被顾明风抱进车里,缩在顾明风的怀里,然后跟他接吻,顾明风的唇很热,也很软,口水将他干燥的嘴唇濡湿,舌尖火热,钻进他的口腔,轻柔地舔舐他的舌面。
  季盼冬闭上眼,抱着被子,口鼻间呼出的热气快要将自己淹没,心跳呼之欲出,他很小声很小声地喊:
  “顾明风”
  第二天,季盼冬醒的很晚,昨天夜里几乎没睡,将近凌晨三点才抵挡不住困意,在幽深昏暗的房间里睡了过去。
  他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从柜子里拿着所有剩下的现金,去了医院。
  “医生,我真的真的怀孕了吗?”季盼冬忐忑不安地坐在医生办公桌的对面,他刚刚去抽了血,在等待血检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他猜测会不会是昨天社区医院误诊了,但想的
  更多的,仍旧是,如果他千真万确怀孕了,他该不该告诉顾明风。
  “是的。”医生看着单子,“确实怀孕了,三周。”
  季盼冬感到自己的心快速地往下坠,“可我”
  医生告诉他:“beta也是有几率怀孕的,不过因为生殖腔本身的原因,所以显孕早。”
  季盼冬愣着说不出话,医生看着他,“还不到一个月,看不出什么来,得等再大一点,就去做个b超。”
  “医生。”季盼冬的手放在腿上,裤子被他揪紧又放松,“那可以、可以直接,打掉吗?”
  医生放下手里的单子,对他说明了所有的情况,“可以的,不过beta的生殖腔不同于正常oga的生殖腔,它本身算是一种畸形,正常状态下都是萎缩的,所以不论是怀孕还是流产,都会有风险。”
  “那也没关系,我就是问问,我”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还是得告诉你的alpha,让他陪你一起来医院。”
  “啊?”季盼冬慌乱起来,医生这个意思是必须得告诉顾明风才行吗?“我”
  医生看季盼冬这副欲言又止的温吞模样,大概心里能猜到一点,“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确定不要这个孩子,你需要再做个体检,不过人流手术起码要等到胎儿一个月再做。”
  “啊,好好的。”
  季盼冬从医院出来,将近中午,等公交的时候,手掌摸着肚子,很难想象,那里有个孩子,甚至可以说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还能有个孩子。
  那是他和顾明风的孩子。
  季盼冬的心蓦地停了一秒,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把从医院带出来的单子攥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他摸着口袋里的现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热的有些受不了,才走。
  他去了上班的工地,给李哥打了个电话,李哥没几分钟就戴着安全帽跑了出来,脸上还沾着干活的灰,见到季盼冬,有些惊讶,“小季,你怎么来了?”
  季盼冬从裤兜里掏出今早带来的现金,递给他,“李哥,昨天去医院的钱,我得还给你。”
  李哥看着他手里的那五百块钱,哎呀一声,没接,“哪里要这么多,你快拿回去。”
  “不行。”季盼冬抓过他的手,强硬地把钱塞进他的手里,看到了李哥手腕上的划痕,“这是怎么了?干活受伤的吗?”
  “嗯,没多大事。”李哥连忙抽出自己的手,他上面还带着血呢,不想给季盼冬的手弄脏了,谁知季盼冬又重新抓过他,还是把那几张现金塞了回来,一脸认真地瞪着他,“一定要收的,我知道去医院检查肯定要花很多钱,咱们都不富裕,你不能不收。”
  “小季”李哥手里拿着季盼冬给他的钱,心里不是滋味,抽了两百出来,还给了季盼冬,“拿着,昨天也就付了不到三百。”
  季盼冬迟迟不接,李哥看他犹豫不决的模样,问他:“你身体还好吧?怀孕的事有想过要怎么做吗?”
  提起这个,季盼冬就不知如何是好,“我今天去过医院了,身体没问题的,不过医生说打胎的话得再等等。”
  “打胎?”李哥诧异道:“你不想要啊?果然那个alpha是骗了你对不对?”
  “不是不是。”季盼冬拼命摇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干脆放弃了,“我再想想。”
  季盼冬看着李哥脸颊上的汗珠不停地冒,也不想再打扰了,朝他笑笑,“谢谢你了,李哥,以后有时间我再请你吃饭。”
  工地不远处的马路边,停了一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后座的车窗被打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车窗边缘,手指干净而修长,指甲修剪得也很干净,指尖夹着根快要燃尽的烟,烟灰积攒了很长一段,随着主人手指的动作,掉落在地。
  顾明风隔着工地几辆零散的运输车,目光不动声色地盯着季盼冬和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alpha,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眼神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秘书在前面不停看手表,思索再三,还是提醒他,“顾总,我们还有约,时间快到了。”
  顾明风低垂着眼睫,把手里的烟扔了,关上车窗。
  “走吧。”
  季盼冬从工地回家,一路上都心神不宁,他在犹豫,怀孕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顾明风,如果不告诉他,自己直接打掉,他以后会知道吗?如果告诉他,他会相信吗?会相信一个beta怀了他的孩子吗?
  走到家楼底,上楼梯的时候季盼冬还在想,就算不告诉顾明风,顾明风肯定也会知道的吧?如果瞒着最后才被他知道,他肯定会更生气。
  季盼冬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把钥匙插进锁孔,他看着手机发呆,顾明风的电话号码他看了又看,他都没有给顾明风备注,但是这个号码他已经快要记住了,那串号码仿佛像把尖锐的小刀,很轻很轻地戳着他的胸口,不疼但是忽略不掉。
  顾明风的出现,是他平庸到快腐烂的生活里的光。
  最终,季盼冬还是按
  下了那串电话号码。
  电话在响了五声后被接起,那边没有任何声音,季盼冬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顾顾先生,是我。”
  “说。”顾明风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季盼冬一下子紧张得话都说不好,“是这样我有话,想跟你说,你有没有空啊?”
  “我在公司。”
  “那那我去找你,可以吗?”季盼冬咽了好几下口水,攥着手机的指尖煞白,他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慌,“想想当面跟你说。”
  怀孕这种事,他在手机里甚至说不出口,总觉得还是当面告诉顾明风比较好,毕竟毕竟这也不算小事,至少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
  五分钟后,季盼冬收到了顾明风的短信,一个地址,他仍旧是站在家门口,把手里的钥匙重新放回口袋,转身下了楼梯。
  顾明风拿着手机坐在会议室,底下的员工看着他们的顾总,面面相觑,没人敢吭声。
  刚刚会开了一半,顾明风的电话突然响了,他们以为顾明风会直接挂断,毕竟他们顾总从来不会在开会的时候接任何人的电话,可是顾明风接了。
  接了之后却只说了两句话,但是谁都看得出来,顾明风很不爽。
  林沛坐在顾明风的斜对面,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手撑在下巴上,打破了寂静,“顾总,开会的时候可不要发呆呀。”
  会议结束后,顾明风率先离开了会议室,林沛紧随其后,“顾明风,你今天不高兴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咦?”林沛睁着眼睛,好奇地说:“你竟然没有反驳,你真的不高兴呀?”
  顾明风觉得林沛简直有些不可理喻,干脆装聋作哑,他以为林沛开完会以后会走,结果这人直接在他办公室等到下班。
  “你想做什么?”
  林沛伸了个懒腰,一张小脸对着顾明风笑,“等你吃饭呀。”
  “没空。”
  “你总这么说,但是不行呢,你有本事叫保安把我拉走,不然今天你必须陪我吃。”
  顾明风的脸上是一贯的冷漠,没有温度更没有情绪,“你又犯什么毛病。”
  “我在追你啊。”林沛神色认真,“这你都看不出来嘛,不然我干嘛上赶着。”
  顾明风闭眼,叹气道:“林沛,我对你真的没兴趣。”
  “不试试怎么知道?”
  顾明风懒得再理这个疯子,下午六点,顾明风叫司机在楼下等着,他准备下班,林沛照样跟在他屁股后面,顾明风忍不住嘲弄,“你这样,要是被人知道林家的大少爷在我这里做舔狗,不嫌丢人吗?”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又无所谓。”林沛笑眯眯地望着他。
  “我嫌丢人。”
  俩人出了大楼,顾明风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车已经停在门口了,林沛想跟着他上车,就听见有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在喊,“顾先生。”
  林沛看见了一个男人,一个穿着土气,看上去局促又不安的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脸色也有些苍白,看着顾明风的眼角微微下垂,显得无精打采,林沛微微蹙眉,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他又想不起来。
  那人又喊了一遍顾先生,他意识到是在叫顾明风。
  顾明风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那男人看上去更加紧张了,甚至可以说是害怕,“我我给你打过电话了,你给我地址,我就我就来了。”
  “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季盼冬说:“就一会会儿。”
  其实不是的,他看到顾明风的信息就过来了,但是这里他进不去,也不敢进去,怕顾明风还在工作,就在外面等,天气太热,他衣服后背都有点湿,一个人躲在大楼门口的阴凉地方,等着顾明风下班,他看见顾明风了,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的男人,他走进后才发现,这个漂亮男人他见过,是之前差点撞上他的oga,这种人长的太惹眼了,忘不掉的。
  突然有些后悔,他应该问清楚再来的,他不知道顾明风的工作是什么,他见识短,没世面,就傻傻地给人家打了个电话就跑过来,“对不起,我打扰你了,我下次再找你吧。”
  “什么事?”顾明风没让他走。
  季盼冬揪着裤子,脸都不敢抬,“也也没什么。”
  当着别人的面,他怎么也说不出口怀孕的事。
  那个oga说话温柔,看着季盼冬,问他:“你是顾明风的朋友吗?我们准备去吃饭,你要一起吗?”
  “啊?我”季盼冬连忙摇头,“我不去的,你们去,你们去。”
  林沛直觉这个男人跟顾明风的关系不一般,他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好在顾明风没拒绝,林沛拉着季盼冬上车,自来熟地对着顾明风的司机说了一个餐厅的地址。
  是家西餐厅,装潢优雅又不失烟火气,季盼冬这辈子都没有来过这样高档的地方,他只能惴惴不安地跟在顾明风后边寻求一点实感,可是顾明风从头到尾都没有看
  过他,甚至把他当空气。
  “你想吃什么?”林沛看向季盼冬,眼睛弯弯,“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下他家的招牌菜。”
  季盼冬绞紧手指,“我都行,我不挑。”
  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眼睛总时不时看顾明风,alpha并不给他任何回应,季盼冬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了,难过酸胀的情绪浮上来,他有点想跑,想逃离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你和顾明风怎么认识的呀?”林沛问他:“我都不知道他还有你这样的朋友呢。”
  “我”季盼冬嘴笨,也兴许是餐厅的冷气打的太足,他打了个冷噤,“我欠顾先生的钱,他”
  “这样啊,顾明风那么有钱,还要你还啊,真小气。”
  林沛话里话外都显得跟顾明风很亲昵,季盼冬再蠢也听出来了,他抖着手不知道该怎么放,干脆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幸好林沛没有逼问他,侍应生端着牛排放在他眼前,配上刀叉,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用,看着对面的林沛细白的手指在小块地切着牛排,他更加没勇气看了。
  自卑像水草,缠裹住他身体的每一寸,一点点将他往深处拉,直至淹没他的口鼻,再难呼吸。
  季盼冬硬着头皮拿起刀叉,也不知道有没有拿反,慌乱得不知所错,他看到了自己因为常年干活而粗糙的手,上面都是茧子,他想着,可能这块牛排都比他要嫩一点,他怎么会坐在这里呢?他不该来的。
  “不好吃吗?”林沛问,“是不是不合胃口?”
  “没,不是的。”
  季盼冬想直接说,能不能先让他走,他其实也不饿,他怕等会想吐,影响他和顾明风的食欲就不好了,可是面前的餐盘被取走,顾明风将自己的那份递到他面前,季盼冬看着盘子里被切成一块块的牛肉,莫名红了眼睛,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林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在季盼冬窘迫的脸上打量。
  吃完后,林沛一反常态地没有再缠着顾明风,反而说:“我还有事,就先走咯。”然后对着季盼冬说拜拜,季盼冬眨巴着眼睛,“再、再见。”
  “顾先生。”季盼冬想跟他说话,顾明风长腿一跨上了车,喊他:“上来。”
  季盼冬听话地跟了上去,听着顾明风对前面的司机讲话,“随便去哪,开慢点。”
  “好的,顾总。”
  季盼冬舔着嘴唇,车内密闭的空气让他眩晕,他来的时候鼓足了勇气,可是这时候似乎像泄了气的皮球,尝试着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
  “趴下。”
  季盼冬愣住了,“什么?”
  顾明风微微侧过脸,睨着他,“我让你趴下。”
  “做、做什么?”
  “你说呢?”顾明风在生气,季盼冬感受到了,他被强压着后脑勺,鼻尖贴在alpha的裆部,羞耻感让他想逃离,可是顾明风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舔。”
  “不要”
  “你没有资格拒绝。”顾明风将裤子拉链拉开,露出早已翘起的阴茎。
  顾明风看到了季盼冬眼角的泪,也看到了他恐惧无措的神情,但他全都忽视了,他今天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季盼冬过来,故意看他出丑,故意让他难堪。
  谁叫他惹自己生气,季盼冬该庆幸的是,他没有去找那个alpha的麻烦,不然不是仅仅口交这么简单。
  季盼冬闭着眼含住顾明风的性器,他根本控制不好自己的牙齿,尖锐的牙尖滑过细嫩的肉棒表面,顾明风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他揪着季盼冬的头发,恶狠狠地警告他:“收好你的牙。”
  “唔唔”季盼冬的口腔被肉棒插满,龟头直捅到咽喉,膻腥味很浓,他有明显的恶心感,想吐,但他忍住了。
  一只手扶着顾明风的性器,另一只死死抓住座椅,两只手没有一丝血色,手背上沾着不知道从哪来的脏污,顾明风眼神晦暗,伸出手,将季盼冬右手虎口处已经干涸的血迹擦掉。
  他整个身体都伏在顾明风腿上,腰肢软了,也没什么力气,顾明风摁着他的头,蛮横地在他嘴里插。
  没有一丝快感,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季盼冬卑微又可怜地张嘴含着他,鼻尖沁出汗珠,身子都几乎缩成虾状。
  黏腻温凉的精液射进他的嘴里,季盼冬猛地吐出阴茎,咳了好几声,下意识要把精液吐出来,却被顾明风捏着下巴,声线冷冽,跟他的人一样,命令他:“咽下去。”
  季盼冬被迫仰着头,精液流到咽喉,控制不住,直接吞进了喉咙里。
  “咳咳咳——”他几乎是要把肺都咳出来,顾明风松开他,季盼冬后背撞上了车门,眼泪不受控地落下,他连忙低着头,怕被顾明风看见,“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顾明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做错了吗?他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啊。
  “下次来见我,最好把你身上的味道处理干净。”顾明风低沉的声音压迫感极强,似是在隐忍着什么,“收了
  我的钱,沾着别的alpha的气味,还问我为什么?”
  “我没有!”季盼冬倔强地看着他,“我没有”
  “是不是我最近对你脾气太好,让你忘了你本就该做的事?”
  季盼冬缩在后座的角落里,瘦弱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眼泪成串往下掉,这个样子的顾明风,比第一次见到打他的顾明风还要让他害怕。
  车间开始充盈着很淡的茉莉香气,顾明风打开车窗,拼命地嗅外面的空气,他头一次想离这股异样的香气远一点,他暂时不想见到季盼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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