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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不动声色又后退一小步,别开脸去,闷闷“嗯”了声,没再说话。
  不多时,罗京一左一右扛着吕一哲和丁斯润回来了。比起枭遥,这两人看着可怜多了,脸都惨白惨白的,感觉下一秒就要魂归天外。
  坐了一次大摆锤,五个人倒了三个,再想玩儿刺激的项目估计也遭不住了,于是他们便选择了一些不需要被吊起来甩的小项目,节奏温和一点,总比排排坐在路边的长凳上发呆来得好。
  转转杯的速度很缓慢,还有些晃晃悠悠的,惹得人犯困。要是放在平时,秦淮这时候肯定瞌睡虫扒眼皮,脑袋栽进面前的转盘里,不管不顾先眯瞪一会儿再说,可现在,他简直端正得像个木头人,目不斜视地看着远方,屁股跟钉在座位上似的,一毫挪动都没有。
  身旁的人靠在他右边的肩膀上,微微蹙着眉心,似乎还有些难受。
  枭遥的个子本就比秦淮高一点儿,要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就只能弓着背塌着腰,光是看着都别扭。秦淮刚开始还用胳膊肘怼开他,要他靠到另一边的杆子上去,可枭遥没过一会儿又歪了回来,说那杆子冷冰冰的还硌得慌。秦淮没办法,就只好尽量挺直背脊,好让枭遥靠得没那么难受。
  他觉得自己的底线越发没有参考价值了。
  秦淮扁了扁嘴,视线落到对面的人的身上€€€€罗京的状态跟他差不多,也是正襟危坐。她左右两边的肩膀都没闲着,一边靠着吕一哲,一边靠着丁斯润,为了适应这两人的身高,她还特意歪着身子,一边高一边低,颇有些狼狈。
  察觉到秦淮的目光,罗京也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皆笑叹一口气。
  现在这个时节,太阳要到六点多钟才会开始落下。天色暗得没那么快了,黄昏就也到得比冬日更晚。
  此时刺眼的日光已有些隐去的迹象,快要进入傍晚了。
  那吐得最难受的两个人过了劲儿,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吕一哲尤其激动,非要跑到前面带路,一边跟着花坛里指路牌的箭头找方向,一边兴奋地提议道:“你们信我!在摩天轮里看日落绝€€€€对无敌!”
  他说着,还将“绝”字拖了长音,似乎是想要借此来提高自己的可信度。
  罗京和丁斯润闻言,都凑上去叽叽喳喳围着吕一哲讨论起来。秦淮有点好奇,也想加快步子跟上去听听,但他的衣角很快就被拉住了。
  枭遥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小声说道:“别走那么快。”
  秦淮看着他,总感觉自己像是上了什么套€€€€吕一哲和丁斯润都不难受了,他怎么还半死不活的?可想着想着,秦淮的思绪又忍不住跑偏开去,盯着枭遥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脑袋一片空白。
  “……知道了。”秦淮板着脸应下,放慢脚步,走在与枭遥并肩的位置。
  摩天轮作为游乐场里的热门项目,即使快到饭点,排队的人也一点儿都没少。一行人跟进队伍里,放眼一瞧,这乌泱泱一大片人头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腻腻歪歪的小情侣€€€€要么穿着成对的衣服,要么戴着成对的小动物耳朵发箍,要么牵着手附耳讲悄悄话,要么靠在一起低头看手机。
  秦淮觉得,他可能在大马路上晃悠一整年都见不到这么多对情侣。
  队伍移动的速度很慢,但并没有停滞,走走停停,中途转头和同伴们聊聊天,倒也不算枯燥。秦淮始终从余光里关注着枭遥的状态,担心对方真成个病秧子。不过幸好,枭遥站得稳稳当当,不扶栏杆都一点儿不晃,应该是难受劲儿终于过去了。
  临到他们这批人准备上座舱时,天幕已染开金橙交错的火烧云。排队厅的位置很高,四周没有墙面,黄昏像一卷铺开的长卷轴,风一吹,里头的光景就跟着缓缓流动。
  这摩天轮的座舱一间只能坐四个人,因此他们五人必定要被分开,没法儿一块儿挤。秦淮没主动开口要求什么,就说自己听从分配,他自己单独跟陌生路人一起都没关系。
  这种完全处于被动地位的发言其实不太像秦淮的风格,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犯倔。
  听了他的话,吕一哲第一个反对,道:“那不行,谁都不准落单!我陪你一起吧!”
  闻言,秦淮下意识瞥了眼旁边的枭遥。后者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见他看过来,还冲他笑了一下。
  秦淮顿时感觉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他朝吕一哲扬了一下下巴,就当作是对他那提议的回应。
  最终,枭遥、罗京、丁斯润三人和一位路人拼坐一间座舱,秦淮与吕一哲则和一对情侣一块儿进了后一间座舱。
  和两个陌生人待在同一个密闭的小空间已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若这两位陌生人还是一对情侣,那这场面就更让人浑身刺挠€€€€秦淮不善交际,全程扭头看向窗外,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成一座石雕;而最擅长与人交谈的自来熟吕一哲居然也没了动静,始终瞪着自己旁边的窗户外面的景色,动都不敢动。
  那对情侣估计也有点不自在,除了那两只十指相扣交握在一起的手,几乎没有其他交流。
  吕一哲说的果然不错,在摩天轮上看落日,真的很不一样。
  随着座舱高度的一点点上升,视野也逐渐变得宽阔,快要接近最高点时,甚至能从窗外看到沐浴在暖色霞光下的大半个榆海。
  原来这座城真的很小,秦淮这样想。
  他将视线从玻璃外收回,却是好巧不巧,一抬眼,就正好看到对面那对情侣凑近之后在彼此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撞见别人的隐私,秦淮的心率瞬间升高,立马跟着旁边的吕一哲学,扭过身子扒着座椅靠背,面朝后头的玻璃窗,向外张望。这姿势虽然别扭,但至少不尴尬。
  座舱正经过整座摩天轮的最高点,不一会儿,便开始缓缓下降。
  摩天轮慢悠悠地动着,各个座舱总会在一小段时间里与相邻的座舱的位置接近平行。在某一时刻,秦淮透过玻璃窗,看见了前面那节座舱里的歪着脑袋靠在玻璃上的枭遥。
  光看一个背影,秦淮便觉得枭遥的兴致似乎并不是很高,不知道是因为玩了一下午累了,还是也因为对面坐着个陌生人而感到不自在。直到他随着座舱高度的变化离开秦淮的视线,秦淮都没看到他变换姿势。
  从摩天轮上下来以后,火热的黄昏时刻的天空已逐渐被即将降临的夜幕染了些灰暗的颜色,天边的火烧云也黯淡下去,失去了璀璨的外壳。
  日落过后,天色便暗得很快,半个小时都不到,路灯就亮起来了。
  时间已经很晚,几人商量了一下,最终达成一致€€€€虽然再过一会儿说不定能看到中央广场上的演出,但天都黑了,再不回家,家里的大人就该担心了。于是他们按照园区里的地图指了一条通往出口的路线,打算最后再顺着这条路逛一逛,便各回各家。
  夜晚的游乐场灯光如昼,各色的霓虹灯勾勒出各个游乐设施的轮廓,从近处望到远处,没有一个角落是冷清的。秦淮双手插兜走着,目光有些发直,在发呆,完全没有注意到从他后边绕过来的枭遥,一不小心肩膀就撞了上去。
  他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哎哟哎哟”喊着痛的人,心里忽然又开始发堵。
  “……别挡路。”
  秦淮面无表情地横挪一步,绕开枭遥,继续目不斜视地自顾自往前走。
  几秒钟后,枭遥一个踉跄,身子一歪,倒在了秦淮的肩膀上。见秦淮表情不悦,他抿了抿唇,退开几步,接着抬起手,用手指尖尖在秦淮肩头的衣料上象征性地轻轻掸了掸灰,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那“掸灰”的小动作毫无实际作用,倒更像是在安抚什么炸毛的小动物。意识到这一点,秦淮心里愈加烦躁€€€€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烦什么。
  这种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令他难受极了。明明玩也玩了,逛也逛了,天气也不错,既不太热也不太冷,既没刮风也没下雨,还有什么可烦的?总不会是因为他误会了枭遥的意图,以为他会给自己过生日,结果现在都快回家了也没提起,所以不高兴吧?可这本来就是秦淮自己的想法,人家既没有跟他提过,也没有任何暗示,想多了能怪谁?只能怪他自己吧……
  不对,他才没有误会,更没有多想,更更不会因此影响情绪,更更更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见秦淮迟迟不说话,枭遥凑上去盯着他,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闻言,秦淮像是猛地被人从什么思绪中拽了出来,发直的目光重新聚焦,最终落到近在咫尺的枭遥的脸上。
  枭遥跟他说话时的距离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而变得越来越近。到如今,他们之间的这段距离已缩短到令秦淮头皮发麻,心慌不止。
  怔了半晌,秦淮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枭遥的肩上,一点点推开他,同时冷冰冰地警告:“说话就说话,别靠太近。”
  枭遥“哦”了一声,既不主动后退也不拒绝反抗,连句“为什么”都不问,就这么乖乖地被面前的人怼开了。
  第64章 纸与火
  走出游乐园出口的大门时,天已经黑得像半夜。秦淮与吕一哲他们告别以后,便打开手机,打算查一下最近的公交站在什么位置,可还没来得及打开地图软件,枭遥就在旁喊了他一声。
  秦淮抬头看过去。
  “我姐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枭遥对他说,“你要不和我一起走?反正顺路,可以送你回去。”
  秦淮又不是没去过枭遥家里,他知道,顺路是肯定不顺路的,甚至是相反的两个方向。按一般逻辑来讲,这种话大概只是客套一下而已。
  于是他也没放在心上,道:“太麻烦,不用了。”
  然而,他忘记了一点€€€€枭遥不是个能用“一般逻辑”来猜测的人。
  听了秦淮的话,枭遥紧接着开口道:“不麻烦的,真的顺路。”
  他表情认真,尤其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盯着面前的人看,搞得秦淮都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枭遥还在坚持:“就跟我一起走吧,好不好?顺路的,真的顺路。”
  见他如此态度,秦淮算是明白过来,这人是真想送他回家,不是假意客套。反正路程确实也远,公共交通工具也都不算太方便,有人提出愿意送他,还这么执着,秦淮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出于基本礼貌,秦淮还是选择很客气地说了声:“那就麻烦了。”
  没多久,查燃就到了。
  她开着一辆体积小巧的亮红色轿车,车身上贴了一些动漫人物的剪影,车子驶入路口,便缓缓靠路边停下了。枭遥小跑上去,敲了敲车窗,待玻璃降下以后,与驾驶位上的人说了些什么,才转身回来,对秦淮道:“走吧。”
  他拉着秦淮一起坐到了后座。
  车门关上,微凉的冷空气被隔绝在外,取而代之的是车载空调吹出的丝丝暖风。秦淮与查燃简单寒暄了两句,当作打招呼,之后便安静地靠在角落里,不说话了。
  他和枭遥离得很远,一个挨着右边的车门,一个挨着左边的车门,中间像隔了条银河,谁都没动。车往前走,路灯的光一段一段地照亮又退后,将车内的画面剪成一帧帧跳动的老电影。秦淮的侧脸被窗外的夜景包裹着,那些模糊而柔和的光将他的眉骨、鼻梁和唇峰描摹得那么朦胧。他垂着眼,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又好像只是在放空。
  枭遥一手撑在车窗边支着下巴,视线轻飘飘地落在秦淮的身上。
  他的目光坦荡而直白,什么掩饰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窗外闪烁的灯光的缘故,他的眼睛也显得那么亮,亮得像一团包裹着火的薄纸。可是,纸又怎么包的住火呢?
  包不住,熄不灭,只能压抑。
  可越压抑,越叛逆,越滚烫,越易自焚。
  尽管枭遥知道,他的伎俩很拙劣€€€€比如假装自己站不稳,假装自己不舒服,理由很烂,演得也很假,可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办法能靠秦淮近一点呢?
  反正秦淮都会信的,他这样想。
  十七八岁的人,年纪小不懂事,耍点心思又怎么了?
  /////
  去年夏天的某个傍晚,学校围栏旁的灌木丛里,那是枭遥第一次见到秦淮。
  那天天气不好,闷闷热的晚风里还飘着细如烟纱一般的毛毛雨。雨点太轻,伞挡不住,人一动,雨就扑到脸上,比雾还黏乎。
  枭遥讨厌下雨,更讨厌到处充斥着的闷而潮湿的空气。他一个人斜斜撑着伞,不耐烦地戴上耳机,从校门口一堆叽叽喳喳的学生里挤出来,快步向旁走开,直到离人群远了,才放慢脚步。
  为什么那些人总是这么吵?他厌烦极了。为什么总是这么吵。
  路边的梧桐树茂盛得几乎看不见天光,那些宽大的叶比无孔不入的细雨还要更加野蛮。软塞入耳式的耳机隔绝了外界的大部分噪音,却在音乐的空隙里放大了他的叹气和烦躁。
  枭遥气闷得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脚边从地砖缝隙里长出来的杂草,他都想就这么伸手给拔了。不过,他嫌脏,于是只是将鞋底踩上去,用力碾了一下。
  无辜的草断了,淋着雨,比谁都可怜。
  枭遥毫无波澜的一双眼抬起来,看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颤颤悠悠的。
  总有不少学生会在学校的围栏处偷拿外卖,老师们不准,他们就偏要,即使一被抓就得吃个“通报批评”,但这些学生就是觉得这么做很酷,就是觉得自己本事大。枭遥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但他都是到校门口去拿,保安或者巡逻的老师问起来,就说是班主任点的,喊他跑腿。搪塞过去也好,被戳穿了也罢,他都不是很在乎€€€€因为他只是想吃这顿外卖,所以管他怎么样,吃到了就行了。
  于是在看到这团€€€€€€€€的灌木丛时,枭遥一下就联想到了那种头发烫得跟个傻子似的,穿着非主流印花T恤和束脚裤的,以违反校规为荣,最不服管教的那种学生。
  可很快,那灌木丛里的人站起来,和他想象中的模样大相径庭€€€€没有毛躁的廉价药水烫出来的卷发,反而剃得很利落;也没套什么奇怪印花的T恤,穿的就是一整套的校服,只是领子洗得有点褪色,看起来有点旧了;至于会不会以违反校规为荣……枭遥不知道,但看这人面相,大概率也不是个很安分的。
  他跨着大步从花坛里走出来,没有打伞,和枭遥印象中这个年纪大部分的中二少年一样。但枭遥转念一想,这么小的雨,不打伞,也顶多身上潮一点,淋不湿。
  然而,这个人又一次推翻了枭遥的猜想€€€€他将系在腰上的校服外套解下来,盖在头顶,表情相当不爽快,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似乎也在埋怨这鬼天气。
  看来不是故意不打伞,而是没有伞。
  枭遥将一边的耳机摘下。
  那少年顶着挡雨的外套走出去几步,没多远,方才的那片灌木丛里就钻出来一只三花小猫,喵呜喵呜叫着就往上跟。小猫叫得很响,也不算好听,颇有种大破铜锣嗓子的意思。他闻声停下来,蹲下身将那绕着他脚踝转圈圈的小猫拎起来,转身往回走。
  “你是不是笨,外面在下雨啊,”他对着那只三花小猫凶巴巴地自言自语,好像那只毛茸茸的小动物真的能听懂似的,“跟出来淋感冒了没人管你,我可没钱带你去看医生……”
  小猫被他拎回灌木丛里,不多时,他才直起身子,重新跨出花坛,披着校服外套离开了。
  枭遥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有些好奇,那团灌木丛里到底藏了什么。于是他走过去,一双全新的白色板鞋踩进花坛的软泥里,沾上了碎草、湿土和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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