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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也顾不上等慕妈妈答应,关上车门对司机说了目的地,司机看出他很急,一脚油门就飞了出去。
  慕妈妈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远去,不知何时已经是眼眶通红。
  她低头闭了闭眼,狠狠地抓住包包系带。
  常山医院在四方附近,距离不远不近,二十分钟后慕澜生才赶到。
  单嵘站在医院门口低着头焦急地来回踱步,慕澜生上前两步,顾不上打招呼就问:“单嵘,出什么事了二师姐急着叫我?”
  单嵘看到他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欲言又止,纠结几秒摇摇头道:“你先跟我来,不管怎么样保持冷静。”
  他领着慕澜生直直走向急诊,慕澜生跟在他身后,路过走廊拐角时见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小姑娘拿着毛巾急冲冲地走进洗手间,一滴血顺着毛巾滴到了洁白的地板上。
  他愣了一下,即便隔着一段距离血液的气息依然刺鼻,那是维夫列的血。
  他站住了,单嵘不解地回头看他,见他愣愣地看着一处地方,边喊他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愣着干什么,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恍然想起来,海神湾那次他掉下斜坡受伤,慕澜生便是靠着他血液的气息找过来的。
  维夫列的血他或许也能分辨。
  慕澜生轻声问:“老师怎么了?”
  单嵘手足无措,他小心地拉住慕澜生的手臂带着他往里走,说:“四方花园,有个木屋二楼外梁要掉不掉,师祖找了个梯子想给换一下,梯子年久失修,断了。”
  慕澜生难以相信,看着他语气奇怪:“二楼明明不高。”怎么会把人摔进医院。
  单嵘叹了口气,道:“梯子是从最上面几阶断的,断口错开滑动,师祖没站稳摔了下来,梯子断掉的上半截在他摔下去后也掉了下来……”
  他仔细看了一眼慕澜生的脸色,见他仍然怔愣便接着道:“断后砸到了师祖肩膀胸口,木片划伤了他的脖子,然后,剩下的下半截也滑下来正正砸到了师祖身上。”
  慕澜生心凉了半截,人类本来就脆弱,而维夫列再不服老也已经年近百岁,这一遭下来年轻体壮的青年人都不一定能好过,更何况……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看向单嵘声音颤抖地问:“所以……”
  单嵘知道慕澜生是最亲近维夫列的学生,维夫列又把他当亲孙子一样的疼爱,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说不出话,这对澜生来说太过残忍。
  慕澜生方寸大乱,只觉脑海一片眩晕,他问:“老师在哪?”
  单嵘低下头,不忍地看向另一侧的急诊室。
  慕澜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莉娜站在门口,眼里含着泪光,见他看过来也低下了头。
  慕澜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他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浑身血迹的人不敢踏进一步,莉娜按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沙哑:“老师想跟你说话。”
  她推了一把失魂落魄的慕澜生,走出门轻轻合上了门。
  慕澜生走到病床边,维夫列脖颈和肩胸的伤被草草处理止住了血,血迹或大片或星星点点,染红了床单。
  维夫列睁开眼睛,颤颤巍巍地想伸手拉他,牵动伤口忍不住呛咳了两声,慕澜生连忙抓住他的手,眼睁睁看着他唇边溢出鲜红的血。
  他伸手擦去血迹,血液从他的指尖流到掌心,一滴滚烫的眼泪落下直直砸到维夫列的手背上。
  维夫列开口喊他:“澜生啊。”
  他一说话,血便止不住地从他口中流出,他滚滚喉头想要咽下,反倒引来更剧烈的呛咳。
  慕澜生虚虚捂住他的嘴,慌乱道:“老师,别说话。”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出白皙的手指虚掩在了维夫列脖颈的伤口上,血液染红了他的手,金蓝色的灵力缓缓散出,在接触到人类皮肤的瞬间便开始修复着维夫列的伤势。
  灵力使用越多,慕澜生便越绝望。
  那伤口如同一个无底洞,源源不断地吞食着他的灵力,维夫列的伤势却不如三年前的单嵘,恢复得极慢甚至让慕澜生无法觉察。
  这明显不对,掌管生气的精灵一族活死人肉白骨,曾是除神外最强悍的族群,就算他难堪大用,却也不会连一个人类的伤都治愈不了。
  维夫列抓住了他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停下。”
  慕澜生充耳不闻,他反手拔下发簪划破了左手手腕,伏苏赠与他的发簪是至纯法器,血液粘湿了发簪尖端,红痣被主人的血液侵染微微发烫。
  维夫列的伤口碰到他被法器淬炼过的血却没有如他所愿发挥作用,金蓝的灵力环绕,被裹挟而出的淡淡黑气被绞灭,伤口深处,仿佛存在一个诅咒。
  他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切,维夫列趁机抓住了他的手腕捂住他被发簪划开的伤口,急声道:“我让你停下!”
  发簪掉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慕澜生恍然被惊醒,眼泪接连不断地顺着面颊滑下:“老师,我……”
  维夫列艰难地摇摇头,说:“澜生,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
  他想摸摸慕澜生的头,手却怎么也不抬到那个高度,慕澜生跪在床边,散落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他终于承受不住低头呜咽出声。
  维夫列皮肉松垮的手松松搭在他的耳边,慕澜生这才发觉,对于一个人类来说,老师的年龄已经很大了。
  “生老病死,这是人之常情。澜生啊,你记得吗?老师已经九十八岁了,高寿,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维夫列说着,慕澜生却不住地摇头。
  明明周年庆前老师还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分明是长寿之相,如果不是因为他再怎么也不会这么早就大限将至,他这么说不过是怕他自责的哄骗。
  可维夫列却真的是这么想的,他笑了笑,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高。”
  他比了一个大致的高度,老人笑容满面,话语中都是怀念。
  “你从街的那一头跑过来,头发乱糟糟浑身衣服脏兮兮的,撞见我慌不择路地抓住我的衣服求我救救你,你的大师兄那时就在旁边,咳咳……看到你扑过来被吓了一跳就要拉开你。”
  “我跟他说,这是我的小徒弟,你小心一点。”
  阴天的长街没没什么人,维夫列瞪了大师兄一眼,让他去解决追慕澜生的人,自己则是小心翼翼地用名贵柔软的衬衣袖口擦干净他的脸,带着他离开。
  那时慕澜生的身体还算不上好,十四岁的孩子发了一场高烧,险些烧坏了脑子,维夫列九十多岁的人了,硬生生照顾了他整整两天。
  “我其实有些遗憾的,我只教导了你五年,离你的新年生日没几个月了吧,老师是看不到了。”
  慕澜生泣不成声。
  维夫列出生在一个巨贾之家,年少追求艺术被逐出家门,亲缘淡泊,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女,徒弟徒孙都对他尊敬有余亲近不足,独独慕澜生乖觉,撒娇搞怪,一有空就黏着他。
  他是真心拿澜生当亲孙子一样的对待,生怕他受一点委屈一点伤害,如今他要死了,他的孙子还在被恶人暗害,他如何放得下心。
  但他不再说了,他说不出来了,他也不能说。
  他与之相关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醒慕澜生:“我是因为你的缘故死的”。
  慕澜生从前从来不哭,只会装模作样逗他开心,那都是高兴的。
  现在他跪在自己的病床边,每掉的一滴眼泪都如同细针扎着他的心,于是他不说了,他说:“你的生日礼物,我放在了木屋二楼书桌的抽屉里,你要记得拿。”
  慕澜生若有所觉,猛地抓住他放在自己耳边的手,哀声挽留:“老师,不,等等……”
  维夫列笑着摇摇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渐流逝,只是等不了的,他笑道:“不要哭,老师其实还有一个愿望。”
  慕澜生连忙道:“您说。”
  “我这一生名利双收,却没有什么亲人,澜生啊,你愿意叫我一声‘爷爷’吗?”维夫列说。
  慕澜生一直没止住的眼泪更加汹涌,他狠狠咬了一下下唇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血液从唇瓣上流下,他温声道:“爷爷。”
  维夫列放松地笑了,他闭上眼睛,悠悠道:“诶,好啊,好。”
  慕澜生能感觉到他的生机几近于无,一片昏沉间,他听到维夫列轻声说:“澜生,好好活下去,不要愧疚。”
  他还是没能忍住劝了慕澜生一句,慕澜生慢慢抬起头。
  维夫列却没再睁开眼睛,而没有了治愈对象的金蓝色灵力也渐渐消散。
  灵力枯竭,慕澜生跌跪在地上,良久,他捂住脸,笑出了声,眼泪从指缝溢出。
  莉娜等人推开门进来,正撞见他呕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血液滴落到洁白的地板上,刺眼极了。
  第40章
  “慕澜生!又跑哪里玩去了,作业做完了吗?”
  四方花园里,维夫列浇着花,正语气不善地教训着电话那头某个刚大一就逃课的小徒弟。
  被教训的小徒弟慕澜生正躲在不远处的花栏后面,看着他的背影道:“早做完了。我去给您买花种啦,您不是说这个花种很难买吗,我就托校门口花店的徐阿姨进货带了一份,刚拿到手就来找你了,你还凶我。”
  维夫列一愣,回头看过来,慕澜生也不躲了,佯装委屈地装哭,还不忘悄悄打量他的表情。
  维夫列还不了解他吗,哼笑一声招招手让他过来,慕澜生过去了,笑嘻嘻地从身后拿出一袋花种给他:“怎么样?”
  维夫列接过袋子看了看,说:“勉勉强强。”
  慕澜生撇撇嘴,怪声怪气道:“好吧,那我下次不买了。”
  维夫列听完没忍住笑起来,笑骂道:“你这小子,不许再逃课了听见没有。”
  “知道啦--”
  慕澜生跟着笑起来,他看着维夫列拿着花种进屋的背影,笑着笑着却突然被一种难过的情绪裹挟。
  他一愣,看见下意识摸上眼睛的手指指尖沾上一点水渍。
  “老师?”
  他呐呐出声,抬头见眼前空空荡荡,花团锦簇的花园木屋一片死寂。
  仿佛空气和时间都被静止,维夫列的声音说:“好好活下去,澜生。”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病房里冷白的灯光照下来,慕澜生眼睫微颤,听见不远处一阵声音细微的谈话声。
  他睁开眼睛只看得见单嵘挡住一半灯光的背,而单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背对他看着挨着门口谈话的几人。
  他听见莉娜刻意放低的声音问:“所以是谁?”
  然后是白烟的声音:“不知,以防万一我们打算先带他离开。”
  此话一出整间病房都安静了,良久都没有人说话,慕澜生忍不住咳了一声,抬手捂了一下,眼睛余光看见被他割开的手腕光洁如初,红痣仍然微微发烫。
  他想坐起来却感到手臂一阵无力,这才反应过来维夫列已经走了,精灵靠爱意维持生命,老师同时也带走了他一部分生机。
  单嵘听到他咳嗽带有声音连忙转过身扶他起来:“澜生,感觉怎么样,有哪里难受吗?”
  慕澜生头脑昏沉,摇了摇头。
  门边的几人围过来,他听见沈€€道:“跟我回去。”
  慕澜生抬眼看他,却不说话。
  莉娜几人面面相觑,知道接下来的话他们不方便,除白烟外便都走了出去。
  沈€€看了白烟一眼,白烟会意,道:“维夫列教授体内有庞大的灾厄气息,灾厄不可逆,而至纯的灾厄之力被利用于维夫列教授身上,便让他如同被诅咒一般被灾厄找上门,死亡成了必然,所以你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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