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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局,是我的工作哪里出现纰漏了吗?”
  “你还有脸问我?”柳佩云因为生气,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女款西服内的白色打底衫紧紧包裹着的波涛汹涌一阵颤颤巍巍,极为惹眼。
  饶是如此诱人的风景,周鸿途也不敢看一眼,小心翼翼地望着柳佩云,忐忑问道:“柳局,还请您明示,我是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啊?”
  “好!”
  柳佩云怒极反笑,“我问你,白天我是怎么吩咐你的?”
  周鸿途微微一愣,老实回答道:“让我带局里的几名同事接待一下市里来投资的王总啊!”
  停顿一下,周鸿途看了一眼柳佩云的眼色,忙又赶紧说道:“柳局,我已经好好接待了,王总也喝美了,我给他送到酒店房间门口时,他高兴地和我称兄道弟呢,这差使我应该没办砸吧?”
  “你给他送到哪个酒店了?”柳佩云面无表情的质问道。
  周鸿途不明所以地回答道:“就吃饭的丽景酒店啊!”
  “我们县没有政府招待所么?”
  柳佩云咄咄逼人的继续质问。
  周鸿途一脸无奈说道:“柳局,王总是好酒之人,且酒量不太好,喝了一点就醉了,我原本是打算把他送去县招待所,可是他醉得厉害,所以只能就近给他安排到了丽景酒店。”
  柳佩云听了周鸿途的话,呵呵冷笑两声,“瞧你干的好事!不久前,县公安分局局长给我打来电话,说王总因为招嫖,被抓了!”
  “什么?!”
  周鸿途惊得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怎……怎么可能?”
  柳佩云瞪向周鸿途,“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
  “不不……”
  周鸿途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王总已经喝醉了,怎么……怎么还能找小姐?”
  柳佩云不耐烦地摆手,“我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问你一句,这事你说怎么办?”
  “要……要不咱们先把人捞出来?”
  “人已经出来了,而且生气地连夜离开了平安县,你如果是王总,在平安县被抓嫖了,还有心情在平安县投资么?”
  周鸿途下意识地摇头,见柳佩云投来杀人的目光,周鸿途又忙点头,接着又摇头,一时不知是该摇头还是点头好了。
  “柳局,抱歉啊,这事确实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我检讨,以您看,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周鸿途心虚地问柳佩云。
  这次周鸿途也能理解柳佩云为何会如此生气了。
  因为县招商局局长已经快到退休的年纪了,柳佩云很想再往前一步,如果能揽到王总的投资,到年底,她晋升局长的希望就大了许多。
  周鸿途突然的掉链子,间接导致王总招嫖被抓,让柳佩云失去一个好筹码,确实让柳佩云一下子破防了。
  这可是她年底晋升招商局局长的最大杀手锏啊,结果……
  “算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
  柳佩云到底不是真的铁石心肠,见周鸿途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还是软了,“也怪我自己,当时家里有些急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你。”
  “你这样……”
  柳佩云低头沉思片刻,突然目光闪烁地盯着周鸿途说道:“去把局里的那辆越野车开来,我们连夜去市里一趟!”
  “啊,连夜去?”
  柳佩云美眸一瞪,“怎么着,你把事情搞砸了,现在我帮你补救,你还不乐意了?”
  “没,没有不乐意!”
  周鸿途轻轻在心里叹息一声。
  并不是他不愿意陪领导跑这一趟,这事他确实有些失误,陪着领导去市里补救也是分内的事。
  只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程潇洁那条破洞丝袜的事情,想尽快搞清楚程潇洁有没有背叛他。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车去啊!”
  柳佩云一脸无语地瞥向心绪不灵的周鸿途,随后拿起办公桌上的坤包,率先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记得关灯关门!”
  “哦,好……好的!”
  ……
  前往新河市的路上,柳佩云没有坐在后排,主动坐在了副驾驶座椅,双腿并拢,正襟危坐地到处打电话托关系,想要跟市里的王总再见上一面。
  周鸿途趁着柳佩云打电话的功夫,没空注意自己,便开始偷偷打量起柳佩云来。
  要说这柳佩云也确实够漂亮的。
  虽然三十好几的人了,肌肤却白得刺眼,一张成熟漂亮的脸蛋,再配上姣好的身材,柳佩云在整个平安县官场上都是出了名的美女局长。
  周鸿途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打量柳佩云,眼神一不小心就落到了她穿着超薄肤色丝袜的性感美腿上。
  那薄薄的丝袜,在车中夜灯的反射下,散发出晶莹的光泽,让周鸿途情不自禁的就有些想入非非了。
  真不怪周鸿途好色。
  在这狭小密封的
  空间里,两人并排坐着,柳佩云身上散发出好闻的清香,仿佛催情剂一般,刺激着周鸿途的荷尔蒙,再加上她衣着性感,一双丝袜美腿尽收眼底,怕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
  更何况是三十出头,火力正旺的周鸿途呢!
  周鸿途曾在很多个夜不能寐的晚上,程潇洁不肯配合他时,他都会拿柳佩云作为女主角,幻想着将严苛的漂亮女领导给征服的场景……
  就在周鸿途一不留神心思开小差之际,柳佩云突然对着电话咯咯娇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笑的那叫一个娇艳动人。
  周鸿途看了一眼笑靥如花的柳佩云,暗道:“看来这柳佩云不是不会笑,只是分人罢了,平时不屑于对我们这些下属露笑脸,这不在比她大的领导面前笑的挺开心么!”
  周鸿途在心里一顿腹诽,车子快要开到清河市时,柳佩云结束了通话,俏脸再次沉了下去,斜眼对周鸿途说道:“待会儿有市局的领导亲自帮我给王总做工作,这种场合你不适合参加,在车里等着我,等做通王总的工作后,我们连夜赶回县里。”
  “好的,柳局!”
  周鸿途应了一声,再次变得目不斜视,认认真真的开车。
  ……
  半个小时后,在柳佩云的指挥下,车子开到了清河市金源酒店门口。
  柳佩云半句废话没有,直接快速推门下车,踩着那双黑色高跟鞋,‘哒哒哒’的朝着酒店大堂走去。
  周鸿途望着柳佩云渐渐消失的倩影,轻轻叹了口气,“今晚,柳佩云怕是出不了酒店了,就柳佩云这等姿色,市局的领导抓住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能轻易放过她?”
  一想到柳佩云可能会被一个大肚便便的秃头领导压在身下,周鸿途下意识的又是一声叹息,心中竟生出别样的情绪。
  “成年人的世界,想要办成一件事情,总得去付出些什么来做等价交换。”
  即便柳佩云在周鸿途眼中是高高在上的领导,不可冒犯。
  可是在比柳佩云更大的领导面前,柳佩云又何尝不是被人当做了玩物对待?
  周鸿途等到柳佩云的倩影彻底从视线中消失以后,他这才想起给程潇洁打电话。
  听着电话里关机的提示音,周鸿途的心又揪了起来。
  大脑也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
  密封的车内,周鸿途感觉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于是推开车门,朝着酒店对面的江边跑去。
  只有挥洒汗水才能让他短暂地不那么压抑。
  一口气跑了好几公里,位置也越跑越偏,周鸿途见周围黑灯瞎火,于是打算折返回去。
  就在他刚转身准备离开时,一辆汽车从侧方不远处缓缓开进了一片泥泞的羊肠小道里。
  “周围荒无人烟的,这车开进树林里要做什么?”
  周鸿途害怕车里的人做些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出于正义感和好奇心,他偷偷跟着摸进了树林中。
  此时,车子在一棵大树旁停了下来,车子熄火后,车门被人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白灿灿的长腿从车内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下车四处张望几眼,迅速钻进了后排座椅。
  没一会儿,车内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周鸿途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想起自己女友程潇洁,他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她……会不会也和别的男人这样玩?”
  周鸿途毫无偷窥的兴致,心情沉闷地打算离开。
  就在周鸿途刚转身走出几步,一声尖叫忽然传来,紧接着车内响起了女人的呼喊声,“秉义,秉义你怎么了?别吓我啊秉义,你快醒醒啊!”
  听到女人的呼喊声,周鸿途身体一僵,扭头诧异道:“出事了?”
  周鸿途愣神之际,女人带着哭腔的求救声再次响起。
  “救命啊,有没有人?”
  “秉义,秉义我错了,我明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非得……呜呜……”
  救人要紧,周鸿途没有多想,大步流星地朝着轿车的方向冲去。
  “这位女士,出什么事了?”
  周鸿途跑到车子旁,就见车门敞开着,女人半跪在后排座椅上,一边呜咽一边摇晃着一名中年男子的身体,她身上的短裙被撩到了腰际却不自知。
  周鸿途站的位置正好对着女人蜜桃般的臀部,那黑色性感的镂空内衣尽收眼底。
  可能车中女人也没想到这么快会有人来,惊慌又心虚的同时马上对周鸿途说道:“先生,帮帮我,我……我先生刚才在车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突然就晕过去了。”
  周鸿途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女人走光的位置,皱眉提醒道:“你别再摇晃他了,这样只会让他死得更快一些!”
  说完,周鸿途二话不说,急忙跑到车子的另一边,将车门打开,使车内保持空气流通。
  “你先出来,让我进去看一下!”
  “哦,好,好的!”
  女
  人慌忙从车中钻了出去,出了车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裙子竟然被撩到了腰际,顿时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后根,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鸿途进入车内后,小心翼翼地将男人放平躺在了后排,使心脏的血液回流到脑部,促进脑部的血液循环,然后用手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当即脸色一沉,严肃说道:“呼吸停止了!”
  “妈呀!”
  女人尖叫一声,吓得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哭道:“完了,全完了,秉义,都是我害了你啊,呜呜呜……”
  “别哭,也许还有救,我来给他做心肺复苏,你赶紧叫救护车!”
  周鸿途提醒一句,然后双手开始快速按压男人心脏位置。
  女人则眼泪婆娑,眼神迷茫,嘴里一直嘀咕,“不能叫救护车,不能叫救护车……”
  周鸿途没空理会女人,快速按压的同时也顾不得脏了,赶紧给男人做人工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五分钟后,伴随着男子眼皮抖动一下,周鸿途探了一下中年男人的鼻息,当即会心一笑,满头大汗地重重松了口气。
  总算是把人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来!
  “女士……”
  周鸿途喊了一声魂不守舍的女人,提醒道:“人已经救过来了,既然不愿意叫救护车,那就赶紧送他去医院吧,给身体做个全面检查,以后尽量还是……注意一些!”
  说完,周鸿途直接离开了。
  女人这会儿回过神来,慌忙看了一眼车中的男人,见男人有了呼吸,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这才稍微放心。
  “先生,请留步!”
  女人快步追上周鸿途,正色道:“还没请教先生贵姓,在哪里高就?”
  周鸿途苦笑,“如果想感谢,那就免了吧,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那不行,如果我先生醒后,知道我放走了他的救命恩人,他肯定会责怪我的,今天你必须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否则我……我不放你走!”
  周鸿途趁着月色,这才看清女人的模样。
  女人大概在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相不算惊艳,但绝对算得上是五官端正,模样秀丽,尤其是眉宇间的那一抹媚意,浑然天成,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拥有的。
  周鸿途不是圣人,也不是做了好事非得不留名的活雷锋。
  既然对付执意要留下联络方式,周鸿途也不再多说什么,快速报了一串号码后便离开了小树林。
  重新回到江边的朔胶跑道,周鸿途心里暗自嘀咕,“刚才救的那个中年男人怎么感觉有些面熟?忽然想不起来好像在哪见过。”
  就在周鸿途纳闷之际,他身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见是‘女魔头’打来的,周鸿途暗叫一声糟糕,忙接通电话,讪讪说道:“柳局,您……”
  “混账东西,为什么半天不接我电话?我……我现在在金源酒店502房间,马上给我滚过来!”
  柳佩云在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骂完后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周鸿途:“……”
  “这女人什么毛病,每次骂完就挂电话,不能听别人解释两句?”
  周鸿途郁闷地看了一眼手机,这才发现刚才救人时,柳佩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周鸿途不敢再耽误,大步流星地朝着金源酒店跑去,边跑边想,“这柳佩云房间都开了,难道已经跟市局的领导完事了?”
  
  金源酒店,502房间。
  周鸿途敲响房门后,过了好一会儿,屋内才传来一阵小碎步的声音。
  吱呀一声响。
  房门被柳佩云从里面打开。
  柳佩云双手艰难的扶着门把手,表情略带迷离和愤怒地盯着周鸿途责骂道:“你死哪去了?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一直不接?”
  “柳局,我刚才去江边……”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给我滚进来,赶紧给我烧点热水,我……呕……”
  柳佩云作呕一声,有气无力的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大床边上,俏脸绯红,鼻尖冒汗的皱眉说道:“我现在很难受,不要再惹我发火了,否则有你好看的!”
  周鸿途闷不吭声地跑去烧水,心道:“这市局的领导这么猛吗?看把女魔头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此时,柳佩云感觉浑身燥热,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脑袋一阵天旋地转,感觉整个人极度难受,恶心想吐。
  一想到周鸿途她便怒火中烧,嘴里骂道:“周鸿途,你就是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次被你给害惨了,我……我恨不得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周鸿途刚烧好水,听了柳佩云的话,心中一突,听柳佩云话里的意思,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这下,周鸿途更加小心翼翼了,将烧好的水倒了半杯在水杯里,然后又打开一瓶酒店里的矿泉水,兑了半杯进去,使水温刚好合适。
  “柳局
  ,您先喝点水,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解决,这不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吗。”
  周鸿途将水端到柳佩云跟前。
  谁知道柳佩云听了周鸿途的话,气得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指着周鸿途的鼻子骂道:“说的什么屁话,之前你如果小心谨慎一些,怎么会有后续这些麻烦事?周鸿途,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明年我不能成功当选招商局局长,你就等着给我从招商局滚蛋吧!”
  柳佩云的怒骂让周鸿途心中蒙上了一层乌云,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他依然强忍着柳佩云对他的辱骂,将水递到柳佩云面前,轻声说道:“柳局,您先喝点水,消消气……”
  “喝喝喝……喝个屁!”
  柳佩云越想越气,右手一甩,直接将周鸿途手里的杯子给打翻在地。
  好在地上有地毯,玻璃杯并未摔碎,不过杯子里的水却将地毯打湿了一大片。
  柳佩云的手撞到了玻璃杯上,白皙的手背瞬间青紫了一块,疼得她直皱眉头。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周鸿途这种在生活中被女友轻视,在工作中被领导反复折磨的男人。
  直到柳佩云打翻这杯水,周鸿途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柳佩云,你太过分了!”
  “哟呵,长本事了,敢跟领导叫板了?”
  柳佩云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怒极反笑道:“你也就这点无能狂怒的本事了,你自己看看你什么德行,来招商局多少年了?比你后来的小黄,人家都调到办公室当主任,成你的领导了,你呢,你还是办公室的一个普通科员,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你就是个窝囊废!”
  “草,柳佩云,你他妈说谁窝囊废?老子为什么没有升迁的机会,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浑蛋,你骂谁呢?”
  柳佩云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而周鸿途的愤怒就像是积压了很久的洪水,一下子泄闸了,不管不顾地继续怒斥道:“从老子调到招商局的那天起,你用老子就跟用狗一样,一不合你心意就被你训斥一顿,你这么搞老子,领导看见了真以为老子办事不力,还有个屁的升迁机会?”
  “你你你……反了,真是反了你了……”
  柳佩云气得脸色青一阵子红一阵子的,指着周鸿途的鼻子怒声道:“领导用你,给你机会,到你这里反而成了影响你升迁的绊脚石了?自己废物无能,还把责任怪在领导身上,你很好,你给我等着!”
  “老子就等着,你能把老子开除不成?你有那个权力吗?老子是市考公务员,不贪不占,不违纪,你还没这个资格把老子赶出公务员的队伍!”
  “呵!”柳佩云气得浑身哆嗦,却还强装镇定,冷笑一声后,咬着银牙道:“我为什么要开除你?你等着吧,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现实了。”
  “老子等着,等着你弄死老子!”
  周鸿途此刻大脑充血,心道既然互相伤害,那就来彻底点。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老公为什么要出轨在外面找小三了,就你这样强势霸道的女人,哪个男人受得了你?”
  “还好意思说我废物?你又比我能好到哪里去?你日常工作偷懒,不都是找我帮你的吗,出了事锅就是我的,有好处就是你的,你如果不是傍上陈县长,你屁都不是,还……”
  周鸿途尖锐的话还没说完,柳佩云气得脸色通红,直接暴走,一脸狰狞地朝周鸿途扑了过去,嘴里大声嚷嚷道:“你个浑蛋,我让你胡说八道,今天老娘非把你的臭嘴撕烂不可!”
  周鸿途被柳佩云的状态给吓了一跳,刚想躲闪,下巴就已经被柳佩云抓出两道血痕,这还不算完,柳佩云再次发了疯般的张牙舞爪地朝周鸿途脸上抓了过来。
  周鸿途下巴火辣辣的疼痛,气得一把捏住柳佩云的手腕,然后拉扯着柳佩云,从她背后一把将她给推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柳佩云娇呼一声,刚想起身,周鸿途已经眼眶通红地用一条腿压住柳佩云的双腿,一只手死死地按住柳佩云的腰窝,让柳佩云动弹不得。
  “周鸿途,你……你想死啊,你赶紧松开,否则我一定弄死你!”
  柳佩云此时状态很是不对劲,俏脸滚烫滚烫,眼神也渐渐涣散,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般铿锵有力了。
  周鸿途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左手按住柳佩云的腰窝,右手高高举起,朝她那被直筒裙包裹着的肥硕翘臀狠狠拍打了下去……
  
  啪!
  一声闷响在房间响起。
  柳佩云的翘臀被周鸿途拍打得一颤一颤,充满弹性,诱人无比。
  下一秒,柳佩云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哎哟声。
  “周鸿途,你他妈的王八蛋敢打……打老娘,你……你死定了,老娘要弄死你个王八蛋。”
  “草!”周鸿途气得大骂一声,再次狠狠朝柳佩云的翘臀拍了下去
  ,一边拍打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你弄死老子啊,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
  “哎哟,哎呀疼死我了,你这个畜生,老娘不会放过你的,你竟敢侮辱打骂你的领导,你真是反天了,哎哟……”
  啪啪!
  “老子今天就反天了,你赶紧弄死老子!”
  “哎哟,周……周鸿途,你等着!”
  啪啪啪……
  周鸿途狠狠地拍打一阵子后,心情渐渐平复,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继续‘惩罚’柳佩云时,柳佩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了周鸿途的束缚,眼神狠辣的直接朝着周鸿途的脖子咬了过去。
  “畜生,老娘要你的命!”
  周鸿途吓得魂儿都快没了,这一下若是咬下去,还能活命?
  他忙侧身躲闪。
  柳佩云,把自己搞进监狱踩缝纫机,周鸿途立马以退为进,服软地走向柳佩云,脸上带着歉意的表情诚恳说道:“领导,昨天晚上我确实也……也冲动了,在面对诱惑时没能把持住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领导您长得漂亮又有人格魅力,恐怕是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把持不住。这事我错了,我认,请您看在这几年我为您鞍前马后的份上,您就放我一马吧!”
  周鸿途也是个人精,明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
  知道几乎所有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喜欢别人夸赞她美,周鸿途便捡好听的,顺耳地说给柳佩云听。
  顺便再到柳佩云面前示个弱,服个软,一般情况下,对方即便还会生气,火气却也会小很多。
  只要火气变小了,就有商量的余地。
  只可惜,周鸿途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柳佩云是一般的女人吗?
  只见柳佩云听完周鸿途的话后,冷笑了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周鸿途,一字一句地冷声说道:“跟我玩这套以退为进的把戏你还嫩了点,周鸿途,你等着吧,等着去牢房慢慢忏悔去!”
  
  回平安县的路上。
  周鸿途开着车,柳佩云这次坐在了越野车的后排。
  周鸿途从后视镜偷偷打量柳佩云,见柳佩云目光看向窗外,柳眉时而紧蹙,时而舒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离开酒店时,柳佩云并没有将那个下了药的杯子收起来作为罪证,用来威胁周鸿途,这让周鸿途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柳佩云也就是嘴上吓唬周鸿途,实际上并不打算对周鸿途下死手。
  周鸿途静下心来想,其实也能想明白柳佩云为什么对自己手下留情。
  柳佩云作为平安县招商局的副局长,若是真将此事闹大,以后她的政治生涯会无形地涂上一笔污渍,想要再往上晋升,无疑是痴人说梦。
  为了前途考虑,她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更何况,昨晚上的事情确实是她被王显贵下了药后,主动亲吻的周鸿途。
  车子从新河市一直开到平安县,两人在车里没有说一句话。
  到了平安县的地界,周鸿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主动对柳佩云开口道:“柳局,待会儿把你送去局里后,我想请个假,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痕。”
  柳佩云冷冷地瞥了周鸿途一眼,没有吭声。
  车子行驶到淮南路的街道时,不知道柳佩云看到了什么,突然沉声喊道:“停车!”
  周鸿途一个激灵,忙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一脸疑惑不解地扭头看向柳佩云。
  只见柳佩云从坤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然后四处打量一阵子,见周围没什么人,她这才恶狠狠地对周鸿途说道:“姓周的,你给老娘等着,这事没完,你就等死吧!”
  说完,柳佩云推开车门下车后,狠狠地关上了车门,疾步朝着一个成人用品店走去。
  周鸿途这才恍然大悟,柳佩云下车去干什么。
  瞬间,周鸿途有些愧疚起来,昨天晚上他与柳佩云实在是太激烈了,导致一时没忍住,全都给了柳佩云……
  ……
  将车子送还给局里以后,周鸿途骑着他的小电驴就往家里赶。
  程潇洁黑丝裆部破洞的事情如鲠在喉,如果不弄清楚,周鸿途根本无心工作。
  回到华府小区的地下车库,周鸿途将他的小电驴停好后,火急火燎地回家。
  刚把家门打开,就见门口有一双程潇洁前些日子新买的灰色高跟鞋。
  看来程潇洁已经回来了!
  周鸿途心情忐忑地扫视一圈,然后朝着主卧走去。
  将主卧的房门推开,周鸿途就见程潇洁穿着一件性感的黑色蕾丝连衣裙正坐在化妆台前涂着口红。
  见周鸿途回来,程潇洁从化妆镜里看了周鸿途一眼,眼神有些闪躲,神情透露着一丝心虚。
  这个闪躲的眼神被周鸿途扑捉到,一股怒火从他的心底一下子蹿到了天灵盖。
  “程潇洁,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打你的电话为什么一直关机?”
  周鸿途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语气僵硬的对程潇洁问道。
  程潇洁依然仔细地涂着鲜亮的口红,语气不咸不淡的敷衍道:“昨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她想我了,我就回我家里住了一晚上,有什么问题吗?”
  周鸿途知道程潇洁肯定在撒谎,于是沉声道:“你回家住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还把手机给关了?”
  啪!
  程潇洁突然将口红一下子拍在了化妆台上,一脸不耐烦地呵斥道:“你有完没完?这么个小事就跟审问犯人似的,我回我家住还得提前给你报备一下?你算个什么东西?”
  “程潇洁,你别给我转移矛盾,我从始至终没有说你不能回家住,我现在问的是,你回家住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电话为什么关机?”
  “我……我手机没电了,不行吗?”
  周鸿途怒极反笑,掏出手机,“好,你说你回家住了是么?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问她你昨晚上是不是回家了!”
  程潇洁见周鸿途要往她家里打电话,立马心虚起来,阻止道:“你有病啊,一大早上吃火药了?我爸妈身体不好,这会儿还没起床呢,你敢打扰他们,我跟你没完!”
  “周鸿途,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我整天累死累活的工作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咱们结婚以后,生活能够宽裕一些,你非但不关心我,还处处恶心我,你还想不想好好过了?”
  周鸿途被程潇洁的话给气得笑出了声,“家里的大小开支全都是我一个人出,你的钱你从来不舍得拿一分出来,你说你是为了我们?”
  “呵,你作为一个男人,家里的开支不该你出么?我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了,找了你这么个窝囊废穷鬼,以前觉得你是个公务员,单位福利好待遇好,会是一支潜力股,跟你生活几年,才发现什么狗屁潜力股,你就是个永远只跌不涨的垃圾股。”
  “比你晚两年进招商局的小黄,人家都成你的领导了,你还在原地踏步,你不觉得羞愧脸红么?”
  周鸿途怒道:“我他妈再不济也是个国家公务员,你他妈一个银行的合同工,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现在别他妈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就问你,昨晚上你到底去哪了?”
  “周鸿途,你他妈还来劲了是吗?你如果想好好过,就好好过,不想好好过咱们就分,我他妈会惯着你这么个窝囊废?”
  “滚开!”
  程潇洁一脸鄙夷的将周鸿途推开,挎着她那名牌包包就朝外走。
  从始至终,程潇洁都在逃避昨晚上去了哪里的问题。
  “程潇洁,你他妈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咱们就玩完了!”
  周鸿途第一次对程潇洁说这种狠话,就想看程潇洁还会不会回心转意。
  程潇洁已经走到门口了,听了周鸿途的话,呵呵冷笑一声,转身鄙夷的看着周鸿途,一脸轻蔑的说道:“你在威胁我?好啊,分就分,谁不分谁就是狗!”
  说完,程潇洁‘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头也不回的冷漠离开了。
  “草!”
  周鸿途气的怒骂一声,彻底对这个跟自己生活了几年的女人失望了。
  “程潇洁,你他妈等着吧,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周鸿途冷静下来,打开衣柜,朝衣柜角落里看了一眼,果然,那条裆部破了洞的黑丝已经被程潇洁给带走了。
  “这个贱女人,呸!”
  周鸿途虽然心里难过,也痛恨程潇洁的背叛,但感情私生活不能影响了工作,本来办公室的黄晓涛主任就对周鸿途颇有微词,不能再让他找到什么把柄来借机发挥。
  于是,周鸿途调整好心态,处理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就回了县招商局。
  平安县招商局是负责县里招商引资的职能部门,内部分了党支部、办公室、招商一科、招商二科,以及安全科等机构。
  周鸿途在县招商局的办公室工作,平日里基本上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即便有事,也是干一些打杂的活。
  周鸿途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间的黄晓涛主任就跟狗鼻子闻到了周鸿途的气味似的,走了出来,双手负背,颐指气使地沉声道:“小周,你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又迟到了?”
  黄晓涛比周鸿途还晚两年进招商局,以前刚调来时,见到周鸿途那不是一般的殷勤,一口一个周哥地叫着,可自从他当上办公室主任以后,整个人一下子就变了。
  再与周鸿途交谈时,一口一个小周地喊着,神情更是充满了对周鸿途的轻蔑。
  周鸿途也不清楚哪里得罪这小人了,导致他动不动就要找周鸿途的不痛快。
  “黄主任,早上有些特殊情况,我已经跟柳局长请过假了。”
  周鸿途心情不太好,所以对黄晓涛说话的语气显得比较僵硬。
  黄晓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周,这就是
  你的不对了,你即便有事,也应该向我请假,怎么还越级请假?”
  “不好意思,黄主任,以后我注意!”
  黄晓涛轻哼一声,暂时放过了周鸿途,瞥了周鸿途一眼后,不阴不阳地说道:“一大早蒋局就来找你了,让你上班了去他办公室一趟。”
  周鸿途听了黄晓涛的话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问道:“蒋局找我有什么事?”
  蒋大为是县招商局的副局长,也是柳佩云仕途的竞争对手。
  两人都在暗地里竞争明年年初的局长位置。
  “你这话问得真搞笑,蒋局找你做什么我哪知道?”
  黄晓涛不耐烦地斜了周鸿途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另外两名女科员正襟危坐地坐在电脑桌前,等到黄晓涛进去后,她们才放松下来,轻轻舒了口气。
  不过她们谁也不敢搭理周鸿途,因为如果她们表现得对周鸿途热情一点,用不了多久,黄晓涛就会想方设法的找她们的茬。
  黄晓涛这是要将周鸿途给孤立起来啊!
  周鸿途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办公室的氛围,将自己的斜挎包放在桌子上后赶紧去了蒋大为的办公室。
  咚咚咚!
  到了二楼蒋大为的办公室,周鸿途轻轻敲响了蒋大为办公室的门。
  里面传来蒋大为低沉的声音,“进!”
  周鸿途推开蒋大为办公室的门,脸上挤出笑对蒋大为道:“蒋局,刚才听黄主任说您找我?”
  “哦,是小周啊!”
  蒋大为抬头看了一眼周鸿途,手中的签字笔继续在文件上比画着,“你先坐,等我把这份文件看完!”
  “好的,蒋局,您先忙就是了!”
  周鸿途没有坐,就那么在蒋大为的办公室里站了五分钟,等到蒋大为看完文件,重新抬起头时,脸上含笑地指着对面的沙发道:“小周,别拘束啊,你先坐下!”
  “诶!”
  周鸿途笑着答应一声,坐在了沙发上。
  蒋大为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周鸿途两眼,随口问道:“小周,你来咱们县招商局有多久了?”
  周鸿途挤出笑,认真地回道:“蒋局,我来咱们县招商局已经快八年了。”
  “哟,都这么久了啊,那你也算是咱们县招商局的老人了。”
  周鸿途悻悻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蒋大为若有所思地看着周鸿途,又说道:“小周啊,比你晚来咱们县招商局两年的小黄都已经是办公室主任了,你得加把劲才行啊!”
  周鸿途挠挠头,谦逊地说道:“蒋局,我的办事能力不如黄主任,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我会努力的。”
  蒋大为听了周鸿途的话,摆摆手道:“小周,你这就妄自菲薄了,我可不这么认为,要说办事能力,那你可是比小黄要强的,可能只是时机不对……”
  蒋大为故意说的模棱两可,旋即话锋一转,满含深意地说道:“当初选拔办公室主任的人选时,我是看重你的,不过……咳,柳局更加看重小黄,所以……”
  蒋大为此话一出,周鸿途立马能够大致猜测出蒋大为今天叫自己来他办公室的用意了。
  周鸿途不动声色的讪讪一笑,说道:“柳局可能是出于全方位的考虑觉得黄主任更加适合办公室主任一职,我在工作中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会慢慢改正。”
  蒋大为原本想借此事挑起周鸿途对柳佩云的不满,却没想到周鸿途说话滴水不漏,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的地方,顿时知道这个周鸿途也是个老油条,很难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于是,蒋大为不再拐弯抹角,笑眯眯的切入正题道:“小周啊,我听说昨夜你开车连夜跟柳局去了市里?”
  周鸿途心道:“这个蒋大为可真是够厉害的,昨天晚上刚发生的事情,他今天一大早就知道了,看来他盯柳佩云盯的很紧啊!”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蒋大为和柳佩云是竞争关系,想要赢过对方,最终获得局长的位置,双方互相盯紧是基本操作。
  蒋大为既然这么问了,自然是掌握了一些信息的,周鸿途便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点头道:“是的,蒋局,由于我的疏忽,昨天在招待市里来的王总时出了些问题,柳局不得不连夜带着我去市里补救。”
  蒋大为突然对周鸿途嘿笑了一声,目光狡黠的说道:“是招嫖被抓的事情吧?”
  周鸿途尴尬的点头,附和的悻悻一笑。
  蒋大为站了起来,走到了周鸿途身边,语气温和的笑着问道:“小周啊,跟我说说,柳局补救的结果如何?”
  周鸿途心中冷笑,“这个老狐狸,前面铺垫了半天,原来重点是为了套我的话,获取柳佩云那边的情报啊!”
  
  周鸿途虽然对柳佩云有意见,但两人毕竟有过一夜的情缘,周鸿途自然不会将柳佩云的信息透露给蒋大为这么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
  。
  于是,周鸿途故意赔笑地对蒋大为说道:“蒋局,昨天夜里柳局只是让我做她的司机,并未让我参与进去,所以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得而知啊!”
  蒋大为见周鸿途不肯说实话,于是故意诱导道:“小周啊,你是知道的,在这个招商局,我是最欣赏你的,马上二科的老科长要退下来了,二科科长的位置腾出来了后,我有意让你去二科当科长,你觉得如何啊?”
  周鸿途知道,这个二科科长的位子不是蒋大为一个人能说的算的,空头支票谁不会开?周鸿途才不会傻到相信他的鬼话。
  “蒋局,能不能当这二科科长,我听从领导安排,完全服从领导的命令。”
  蒋大为以为周鸿途开窍了,于是挑眉笑了起来,重新走回到老板椅坐了下去,语气欢快地说道:“小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昨天晚上柳家有没有把市里的王总搞定?”
  周鸿途苦着脸,出乎蒋大为意料地叹气,说道:“蒋局,我真没骗您,昨天晚上我一直坐在车里,柳局根本没让我参加他们的商谈,您如此赏识我,如果我知道什么,肯定立马就告诉您了,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周鸿途的回答让蒋大为很是不满,刚才的笑脸立马消失,阴沉着脸盯着周鸿途打量两眼后,随即冷淡地说道:“我知道了,没什么事了,你出去吧!”
  周鸿途悻悻地站起身,对蒋大为示好的笑了笑后,在蒋大为面无表情的目光中走出了办公室。
  周鸿途离开后,蒋大为生气地将手中的签字笔一下子丢在了桌子上,一脸不悦地道:“这个周鸿途,怪不得在招商局干了八年还是个普通科员,完全不上道,活该当一辈子小科员,哼!”
  回到办公室。
  周鸿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低头沉思。
  昨天夜里,王显贵招嫖被抓这件事,局里除了柳佩云知道以外就只剩自己知道了。
  刚才自己去找蒋大为,蒋大为主动提及王显贵的事情时,一口就说出了王显贵招嫖被抓的事情。
  这事自己没有告诉蒋大为,柳佩云就更加不可能告诉蒋大为了。
  那蒋大为是怎么在第一时间知道此事的?
  虽然这事也有可能是从公安口传到蒋大为的耳朵里的,但周鸿途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周鸿途在招商局里虽然默默无闻,但好歹在局里混了八年,对于蒋大为的为人和他身边的关系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此人为人狡诈,爱占小便宜,而且是个典型的笑面虎,仕途中的朋友很少,公安口的朋友那就更加不谈了。
  所以,周鸿途才能大概率地排除消息是从县公安分局传到蒋大为耳朵里的可能性。
  “这王显贵招嫖被抓的事情似乎不简单啊!”
  周鸿途在心里嘀咕一句,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顿时有些激动起来,若是真如自己推测的那样,把这个推测结果告诉柳佩云,也许能够缓和与柳佩云剑拔弩张的关系。
  不过周鸿途刚才从蒋大为的办公室出去时,特意看了一眼柳佩云的办公室,见柳佩云的办公室大门紧闭,似乎并没来上班。
  “算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现在我心里的结论只是一种推测,万一推测得不准,又多余地耽误了柳佩云的时间,那我与柳佩云的关系恐怕会再次雪上加霜。”
  周鸿途甩了甩有些发胀的脑袋,打算这个星期趁着双休时再去一趟市里,看有没有办法从王显贵嘴里问出些线索来。
  心里装着太多事情,办公室暂时又清闲,没什么事情可做,这一天熬下来,周鸿途感觉好像熬了一个很漫长的岁月。
  下了班。
  周鸿途和往常一样,骑着他那辆破旧的小电驴在他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菜后回家。
  到家后,周鸿途打开门,下意识地对屋里说道:“潇洁,我下班了!”
  说完,周鸿途一下子醒悟过来,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心中的心酸和难过一下子涌了上来。
  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在心里蔓延着。
  “这三年,我付出了我的所有,程潇洁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穷,我没权,她就要无情的背叛我吗?”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终究碌碌无为,难道他们的老婆也会像程潇洁那样吗?”
  “不,当然不会,要怪只能怪我眼瞎,看错了人!”
  就在周鸿途暗自神伤时,周鸿途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响了好一阵子,周鸿途这才神情萎靡的掏出手机。
  见是自己的死党卢军打来的,周鸿途冰冷的心才稍微有一丝暖意的接通电话,语气低沉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卢军似乎听出了周鸿途的语气不对劲,试探的问道:“老周,搞什么飞机啊,你小子不会是又跟程潇洁吵架了?”
  周鸿途自嘲一笑,语气低落的骂咧道:“吵个毛啊,直接分了!”
  “啊?!”
  卢军倍感惊讶,语调明显提高
  了几分,诧异的问道:“我靠,为什么分啊?”
  周鸿途与卢军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却胜似亲兄弟。
  两人从小在一个村里长大,而且是左右邻居,大学时也在同一所学校读书。
  到了参加工作,周鸿途考回了县招商局。
  而卢军则在县里开了一家劳务公司,承接一些工地上的小工程。
  两人这三十多年,几乎形影不离。
  所以,对于卢军,周鸿途从来不用藏着掖着,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直接把他与程潇洁之间的矛盾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卢军听完后沉默片刻,突然愤怒的大骂一声,恶狠狠地说道:“程潇洁这个贱货,真他妈贱,老周你别窝火,我这就喊我工地上的工人去她单位堵她去,她今天如果不给你一个交代,我他妈就给她一个交代,草!”
  “老卢,算了吧,这种女人……”
  周鸿途刚开口说话,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缓的敲门声。
  咚咚!
  “老卢,我这会儿有点事,咱们晚点再聊,你别乱来啊!”
  周鸿途交代两句,匆匆挂掉了卢军的电话,然后朝门口走去,心里嘀咕道:“难道程潇洁后悔了,又觍着脸回来了?”
  “呵呵,一次出轨,终生不用,去她妈的吧!”
  周鸿途以为是程潇洁又反悔跑回来了,于是沉着脸刚把门打开,便不由得微微一愣。
  “女魔……哦不,柳局,您……您怎么来了?”
  周鸿途看了一眼表情阴晴不定的柳佩云,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少废话,滚开!”
  柳佩云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了周鸿途,自顾自地进了周鸿途的家。
  周鸿途心虚地探出脑袋,看了看走廊,见走廊没人,他这才赶紧关上了门。
  刚转身,就见柳佩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周鸿途被柳佩云盯得心里发毛,暗道:“这女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会是气不过,旧事重提,又想把老子送进去踩缝纫机吧?”
  “柳局,您是怎么知道我家住址的?”
  周鸿途赔笑地倒了一杯水,递到了柳佩云跟前。
  柳佩云没有伸手去接,没好气地说:“白痴,我不会查你的档案吗?”
  “哦!”
  周鸿途将水放在了茶几上,心里纳闷,“这个女人也真够奇怪的,就不怕我家里有人?就这么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早上和柳佩云分开后,柳佩云一天没有去局里上班,这会儿找过来,已经换了一套新的制服套裙,美腿上依然套着一双超薄的肤色丝袜。
  不过,周鸿途可以确定柳佩云腿上穿的已经不是昨天那条丝袜了,因为……昨天那条已经被周鸿途给暴力的撕烂了。
  也许是出于女人的敏感性,柳佩云敏锐的扑捉到周鸿途的眼睛朝她腿上扫了两眼,顿时她双腿并拢,一脸阴沉的冷声道:“狗眼再到处乱看,小心老娘把你的眼珠抠出来喂狗!”
  周鸿途:“……”
  “柳局这会儿找到我家里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
  周鸿途切入正题,正色的问道。
  柳佩云脸色缓和了一些,斜了周鸿途一眼,说道:“今天在家里想了一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打你电话不方便,所以过来问问你,昨天你接待王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异常情况?”周鸿途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摇头道:“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一直到我把王总送到房间门口,都挺正常的。”
  柳佩云没好气的训斥道:“你是猪脑子么?你不觉得王总被抓嫖这事太蹊跷?就好像警察知道王总会招嫖,专门在酒店门口蹲守他似的。”
  提到这事,周鸿途忙说道:“柳局,这事我的看法跟你相同,我也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并且我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柳佩云听周鸿途这么说,双眸不由得一亮,忙问道:“赶紧说!”
  当即,周鸿途便将早上蒋大为找他的事情以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柳佩云听完后柳眉紧促,沉默片刻,旋即眯着眼睛玩味的盯着周鸿途,“你在怀疑蒋大为?”
  周鸿途笑了笑,坐在了柳佩云的对面,一脸睿智的摇头道:“我可没说我在怀疑蒋局,这是您说的。”
  柳佩云:“……”
  柳佩云此刻才意识到,其实周鸿途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蠢笨,甚至说比一般人要精明许多。
  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他心思缜密,头脑灵活?
  柳佩云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口水,随后放了回去,修长的肉丝美腿并拢的弯曲侧躺在沙发上,俏脸露出一抹冷笑的说道:“你少跟我来这套,这事搞成这样,你也有责任,别想就这么置身事外,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明年我坐不上招商局局长这个位置,你也别想好过!”
  “柳局,我这人最烦别人威胁我,你如果好好跟我
  说,我可以尽全力帮你,但是如果你想以威胁我的方式来胁迫我,呵呵,不好意思,你可以走了!”
  周鸿途对着柳佩云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柳佩云顿时恼羞成怒,咬着银牙道:“周鸿途,我给你脸了是么?!”
  “你吃药了没?”周鸿途突然说了一句。
  柳佩云一愣,旋即又气又恨的沉声道:“你有病啊,说话没头没脑的,我吃什么药?”
  周鸿途略显尴尬,悻悻说道:“那啥……这不是昨天晚上没忍住……就是做那事的事后药……”
  柳佩云恨恨的盯着周鸿途,咬牙切齿的说道:“周鸿途,你他妈再敢提这事,老娘就是拼了这副局长不干了也要把你个畜生弄进牢里去!”
  周鸿途有些心虚,忙不迭地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有数就好,我就怕万一怀上了,麻烦就大了!”
  “你他妈还说?!”柳佩云气的抄起茶杯就要砸周鸿途。
  周鸿途吓的一个翻身,忙翻到了沙发后面躲了起来,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柳佩云见周鸿途那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强忍着不露出笑,恶狠狠道:“瞧你那点出息,滚出来!”
  周鸿途讪讪笑着重新坐了回去,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脸颊,道:“被你搞的有心理阴影了。”
  “别他妈废话,我问你,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接下来怎么办?”
  周鸿途正色道:“柳局,我已经想过了,这周末我再去一趟市里,跟王显贵好好聊聊当天晚上的经过,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获取一些线索。”
  停顿一下,周鸿途话锋一转,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柳局,王显贵给你下药,这事就这么算了?”
  柳佩云眼中寒芒一闪,冷声道:“这事用不着你操心,得罪老娘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包括你!”
  “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无论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把蒋大为设陷阱害王显贵的事情坐实,一旦他的卑劣行为被公之于众,他也就没了再争局长位置的机会。”
  周鸿途皱眉道:“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不做!”
  柳佩云瞪向周鸿途,“我说了让你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好吧,柳局,我尽全力解决这个事情,但是如果我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咱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别再搞我了,行么?”
  柳佩云嗤之以鼻的冷笑,“等你把事情办好了再说!”
  两人谈话结束,柳佩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裙子,正要离开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周鸿途和柳佩云的心同时一紧,两人对视一眼,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外面的人等了几秒,不耐烦的直接砸起了门来。
  “周鸿途,你他妈是个死人?磨磨唧唧的,赶紧开门!”
  外面传来程潇洁骂骂咧咧的声音。
  “外面的人是谁?”
  柳佩云听着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柳眉紧促了起来。
  周鸿途叫苦不迭地说:“我女朋友,不,准确地说是前女友!”
  “那你还不去开门?”
  “柳局,我跟她的情况有些特殊,怕影响到您的名誉,要不……委屈您,先躲避一下?”
  柳佩云听出了周鸿途的话外音,犹豫了一下,心道:“外面的那个女人像个母老虎似的,自己现在正在竞选招商局局长的位子,确实应该小心谨慎。”
  于是烦闷的问道:“藏哪?”
  周鸿途指着洗手间说:“委屈您先躲在洗手间。”
  两人说话的时候,外面的砸门声越来越大。
  柳佩云没好气道:“你神经病啊?洗手间是藏人的地方吗?”
  周鸿途之所以让柳佩云藏在洗手间,是因为他听外面的砸门声就知道程潇洁不是回来和解的。
  肯定是来收拾她的东西,彻底地搬出去,跟自己划清界限。
  所以,最危险的地方是在主卧,像洗手间这种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柳局,您听我的不会错,赶紧吧!”
  说着,周鸿途迈步朝着门口走去。
  柳佩云只好窝火地躲进了洗手间。
  周鸿途听着外面的砸门声和骂咧声,沉着脸把门打开,冷声骂道:“程潇洁,你他妈有病?会不会好好敲门?”
  程潇洁恶狠狠地推开周鸿途,骂道:“你他妈才有病,你腿断了?敲半天门不开,屋里是不是藏了个小狐狸精?”
  此话一出,周鸿途和在洗手间里的柳佩云皆是一惊。
  程潇洁说完,立马又鄙夷地嗤笑一声,“不过就你这种窝囊废,也没哪个小狐狸精能看上你,呵呵!”
  “你少他妈废话,赶紧收拾你的东西滚蛋!”
  “你他妈滚,我他妈就是回来收拾行李的,就你这狗窝,我他妈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说着,程潇洁气势汹汹的朝着主卧走去,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
  过了大概十分钟,程潇洁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完后,把早上落在化妆台上的钥匙扔给了周鸿途,语气冰冷的说道:“周鸿途,我们彻底玩完了,谁他妈在联系对方就是狗,互删微信和电话……”
  周鸿途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冷冷一笑,道:“不好意思,早上的时候我已经把你的微信和电话给拉黑了,对于你这种红杏出墙的女人,我他妈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程潇洁听了周鸿途的话,表情一滞,没想到周鸿途竟然先删了她的联系方式,这让她觉得无比憋屈窝火,于是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指着周鸿途骂道:“周鸿途,你他妈说谁恶心?信不信……”
  “滚!”
  周鸿途一把拍开程潇洁的手,“别他妈拿你的脏手指老子,老子恨不得杀你的心都有了,赶紧滚,否则老子弄死你!”
  程潇洁第一次见周鸿途露出阴冷的眼神,顿时被周鸿途的气势给唬住了,吓得拖着行李就朝外面走。
  一直走到门口,她这才敢放狠话道:“周鸿途,你他妈的个窝囊废,一辈子打光棍去吧,老娘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你连屎都吃不上!”
  “草!”
  周鸿途抄起刚才柳佩云喝水的杯子朝着门口砸去。
  嘭的一声响。
  程潇洁吓得头一缩,赶紧开溜了。
  程潇洁走后,房间变得异常安静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柳佩云试探地将洗手间的门打开一小部分,就见周鸿途此刻正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
  从刚才两人的对话中,柳佩云听出了周鸿途的女友好像是出轨了。
  周鸿途的遭遇与自己多么相似啊!
  柳佩云走出洗手间,看了周鸿途两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安慰周鸿途,语气比刚才缓和不少,“我……我走了!”
  “等等!”
  柳佩云走到门口了,被周鸿途叫住。
  “还有事?”
  周鸿途将烟蒂塞进烟灰缸,朝柳佩云挤出一丝笑,说道:“晚上还没吃饭吧?要不……留下来喝点?”
  “不必了!”
  柳佩云现在并没有心情去同情周鸿途,因为她比周鸿途好不到哪去。
  正如周鸿途昨晚所言,她的丈夫也出轨找了小三,还被她给抓奸在床了。
  这事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搞得招商局里人尽皆知。
  若不是因为这个事情受到了影响,以她在招商局的影响力和办事能力,蒋大为有什么资格跟她竞争局长的位子。
  周鸿途见柳佩云不愿意留下,落寞地笑了笑,点头道:“好吧!”
  柳佩云踩着她那精致的黑色高跟鞋,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可是回头想了一下,又将脚给缩了回去,表情故作冷漠地问道:“老娘只爱喝红酒,你家有么?”
  “必须有啊,正好有两瓶不错的红酒,准备今年程潇洁的父亲过生日时……”
  说到这里,周鸿途的声音戛然而止。
  停顿一下,周鸿途又道:“您先在客厅看会儿电视,我去炒几个菜,马上就好!”
  “恩!”
  柳佩云随手将门关上,重新走回到客厅,见周鸿途已经系好了围裙,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柳佩云望着周鸿途忙碌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她曾幻想过,忙碌一天后,回到家中可以看到丈夫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一家人过着甜蜜又幸福的生活……
  就这么一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生活氛围,却对于柳佩云这样的家庭来说,像是一种奢望。
  周鸿途在厨房里手脚很麻利,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便弄出了四菜一汤。
  等到周鸿途将菜端上餐桌,开好了红酒后,却见柳佩云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周鸿途轻手轻脚的走到柳佩云身边,见柳佩云睡得香甜,想起昨天晚上报复似的折腾柳佩云的场景,周鸿途心头一热,小腹像是起了火似的。
  昨天夜里折腾柳佩云够呛,柳佩云也确实没有休息好,就在周鸿途犹豫要不要让柳佩云多睡一会儿再叫醒她时,柳佩云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美眸,下意识的扯了扯裙摆,丝袜美腿并拢,一脸警惕地瞪着周鸿途,冷声质问道:“你干什么?”
  
  周鸿途没想到柳佩云连睡着了警惕性都这么高。
  如此说来,这个女人看似外表坚强、强硬,实则很没安全感!
  不过想来也是,昨天她才被王显贵给暗算了,心里肯定是有阴影的。
  想到这里,周鸿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温和一些,挤出笑说道:“柳局,您别误会啊,刚才饭做好了见你睡着了,就犹豫要不要叫醒你。”
  柳佩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墙上挂的石英钟,有些惊讶道:“速度这么快?”
  周鸿途笑道:“简单地做了一些,您别嫌弃啊!”
  上了餐桌,柳佩云见周鸿途做了四菜一汤,虽然还未尝,但
  从色泽上看,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周鸿途给柳佩云倒了杯红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平时常喝的牛栏山,随后笑道:“柳局,我厨艺一般,没法跟大酒店的厨师相比,您将就着吃啊!”
  柳佩云自顾自地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地夹起一小块锅包肉放进嘴里咀嚼几下,嚼着嚼着眼前不由得一亮,抬起眼皮对周鸿途说道:“谦虚使人进步,你这太谦虚了就是虚伪,真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当初你就不该考公务员,应该去当一名厨子。”
  周鸿途知道柳佩云这是在讽刺他,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这种讽刺从柳佩云嘴里说出,他几年前就已经习惯了。
  周鸿途给柳佩云敬了个酒,一大口白酒下肚,腹中火辣辣的,他想给柳佩云夹菜,又没提前准备公筷,怕柳佩云会嫌弃,伸出的筷子又悻悻地缩了回去。
  柳佩云将这个小举动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虽然不多……
  “你刚才说周末去市里找王显贵,你打算怎么做,心里有主意了没?”
  柳佩云端起高脚杯,红唇轻启地抿了口红酒后,主动开口对周鸿途问道。
  周鸿途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大致的思路给柳佩云说了一遍。
  柳佩云听后,默默点头,虽然没有口头表扬周鸿途,但是可以看出,她对周鸿途的思路很赞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工作,聊了一些关于局里的形势和人事方面的事情,绝口不提他们各自糟糕的私生活。
  他们的关系还没到互诉衷肠的地步。
  柳佩云能够留下来吃饭,很大程度是因为她感觉自己的遭遇跟周鸿途很像,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才一时心软留了下来。
  否则以两人之前的矛盾,怎么可能坐在一起喝酒。
  这顿酒从晚上七点多钟一直喝到快十点。
  柳佩云喝了两瓶红酒外加一杯白酒,而周鸿途则喝了一斤多白酒,喝到最后,周鸿途的神志已经混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椅子搬到了柳佩云旁边,拉着柳佩云开始吐苦水。
  柳佩云虽然没有周鸿途醉意浓,却也头晕脑胀,意识不清。
  到最后,两人不知怎么的,就昏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夜里,周鸿途昏睡中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到‘女魔头’柳佩云竟然向自己表白,还主动投怀送抱,周鸿途即便在梦里都感觉不可置信。
  但那种被美女领导追求并投怀送抱的感觉着实妙不可言,大大地满足了一把周鸿途的虚荣心。
  梦境中,很快两人便搂抱在了一起,相互疯狂地亲吻着,彼此抚摸着对方。
  情到深处,周鸿途想要占有柳佩云,可柳佩云就像一道铁栅栏,周鸿途怎么都打不开。
  情急之下,周鸿途只能更加用力的搂抱住柳佩云,在铁栅栏旁激烈地晃动起来。
  梦境实在是太真实,导致周鸿途感觉柳佩云的低吟声就在他耳边回荡,这样更加刺激了周鸿途的神经,于是没多久,周鸿途某种感觉袭来……
  ……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时,柳佩云幽幽地从睡梦中醒来,视线由模糊到清晰。
  当她看到旁边躺着的周鸿途时心中一突,想起昨夜两人酩酊大醉的场景,柳佩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见裙子并未褪去,裤袜也完好无损地穿在腿上,她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前天夜里,因为特殊原因,被猪拱了一次,但她不想再被猪二次侮辱。
  柳佩云见周鸿途睡得沉,不想让周鸿途看到自己与他躺在一个床上的场景,于是悄摸爬了起来,无意间瞥见床单上打湿了一小片,顿时一愣,下一秒成熟妩媚的俏脸不由得一红,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臀部位置,果然,臀部位置的丝袜也湿漉漉的!
  “该死!”
  柳佩云气的伸出脚就朝周鸿途踢去,因为力气不大,不痛不痒,周鸿途潜意识的还以为是程潇洁,于是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别闹,双手一下子将柳佩云的肉丝美足给握在手里,脸颊在她足底轻轻摩挲着。
  柳佩云羞的一阵脸红心跳,原本想将脚给缩回去,但恶兴趣袭来,她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性感的肉丝美足轻轻的朝周鸿途的脸颊上踩去,嘴里低声哼道:“踩死你,周鸿途,老娘现在就将你踩在脚下了,让你还嚣张啊!”
  ……
  由于昨晚上宿醉,导致周鸿途早上起来时差点又上班迟到。
  头晕脑胀的掐点赶到办公室,周鸿途五迷三道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起早上醒来时,床单上湿掉的位置,他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暗叹道:“昨晚上的梦境也太真实了吧?搞的竟然梦……遗了。”
  “不过,昨天晚上柳佩云什么时候走的?我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在周鸿途胡思乱想之际,一阵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传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另外两名女科员瞧见来人,立马站了起来,恭敬的朝来人喊了一声,“柳局早!”
  周鸿途
  比她们慢了半拍,正要起身时,柳佩云已经点头朝两名女科员示意后,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直接去了里间黄晓涛的办公室。
  此时的黄晓涛正在办公室里哼着小曲泡着茶,柳佩云的突然到来让黄晓涛吓了一跳,忙尴尬的放下茶杯,一脸堆笑的向柳佩云问好后说道:“柳局,您有什么吩咐直接打电话让我过去找您就行了,哪还劳烦您跑到我这里来呀!”
  柳佩云不跟黄晓涛废话,语气不咸不淡的对黄晓涛说道:“黄主任,我这两天有任务安排给周鸿途,到时候他的考勤记上外派就行了。”
  柳佩云的话让黄晓涛心里一阵吃味,心说:“这柳局不是一直很厌烦周鸿途吗?怎么今天亲自跑来帮周鸿途请假了?”
  心里想归想,黄晓涛的嘴巴可没闲着,立马表现出很殷勤的样子,忙不迭的点头笑道:“好勒柳局,以后这种小事不必麻烦您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就行了。”
  “恩,你忙吧!”
  说完,柳佩云转身出了黄晓涛的办公室,走到周鸿途的旁边时,她轻轻敲响周鸿途的办公桌,表情故作冷淡的说道:“周鸿途,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啊?哦,好……好!”
  周鸿途云山雾绕的站了起来,忙跟了上去。
  这时,黄晓涛倚靠在办公室门口,摩挲着下巴,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做出思考状。
  柳佩云的办公室里。
  周鸿途进去前在外面探头探脑,柳佩云坐在老板椅上见周鸿途那副样子,没好气地训斥道:“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干什么?赶紧滚进来!”
  周鸿途讪讪说道:“咱们还是注意点好,免得被人说闲话!”
  柳佩云:“……”
  “你有病啊?心虚什么?咱们正常的工作交流,谁会说闲话?以前也经常把你喊进办公室,也没见你这么心虚啊!”
  周鸿途确实有些心虚,毕竟以前两人只是纯粹的工作关系,现在嘛……
  “咳,是我多虑了!”
  周鸿途苦笑一声,走到柳佩云的办公桌前,好奇问道:“柳局,您昨晚上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柳佩云伸手锊了锊额头间的刘海来掩饰尴尬,然后故意板着脸,语气淡漠地说道:“工作时间不要说废话,我已经帮你向黄晓涛说明了,说有事情把你外派出去几天,这两天你……调整好心态,去市里好好把事情搞清楚,如果能够掌握蒋大为……”
  说到这里,柳佩云朝周鸿途使了个眼神。
  周鸿途会意,忙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见外面没人,他这才摇头示意柳佩云继续说。
  “如果能够拿到蒋大为故意设计陷害王显贵的证据,那他就失去了竞选局长的资格,到时候我局长的位置就稳当了。”
  周鸿途点点头,旋即又把眉头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说道:“柳局,蒋大为设计陷害王显贵,从而使王显贵打消到平安县投资的意向,这个情况只是咱们的猜测,万一王显贵招嫖被抓真的只是个巧合咋办?”
  “那我就把你送进去踩缝纫机!”
  柳佩云瞪向周鸿途,咬着银牙说道。
  周鸿途:“……”
  “如果真的只是巧合,你就给我想其他办法帮我拉投资,王显贵那个畜生是不会来平安县投资了!”
  周鸿途挠挠头,无奈笑道:“柳局,您这就强人所难了,说到拉投资,您可比我强多了,人脉也比我广,我哪有那个能力帮你拉来大的投资啊!”
  “知道你没这个本事,就是想为难你怎么着?”
  周鸿途:“……”
  周鸿途悻悻地看了柳佩云一眼,心中暗道:“传闻不是说柳佩云傍上了咱们平安县的陈县长吗?如果传闻是真的,柳佩云还需要这么焦急的到处拉投资么?”
  “贼眼提溜转,又在想什么缺德事?”
  柳佩云见周鸿途低头不语,顿时没好气地哼道。
  周鸿途回过神,笑着摇头,道:“不管怎么说,我先去市里一趟,向王显贵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至于拉投资的事情,还得靠柳局您自己。”
  柳佩云斜了周鸿途一眼,又问:“万一王显贵不愿意配合你怎么办?”
  周鸿途胸有成竹地笑道:“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应付王显贵!”
  “瞧把你给能的,滚吧!”
  柳佩云故作不耐烦地摆摆手,赶周鸿途出办公室。
  周鸿途笑着点头,刚转身要走,柳佩云又喊住了周鸿途,提醒道:“去市里的车费和接待费用到时候开发票,找我报销,这也算是公事,别稀里糊涂的花自己的钱。”
  周鸿途听了柳佩云的话,心中涌现一股暖流,与柳佩云共事好几年,周鸿途还是头一次见柳佩云这般体贴周到。
  周鸿途不傻,自然知道要报销,但柳佩云这么提醒一句,他心里还是挺暖和的。
  “好的,柳局!”
  周鸿途应了一声,朝着柳佩云温和一笑,这才离开。
  回到办公室,周鸿途拎起自己的斜挎包就打算离开。
  这时,黄晓涛像个幽灵似的,站在里间办公室的门口,一张肥胖的脸上挤出虚伪的笑对周鸿途说道:“周啊,出外勤呢?”
  周鸿途虽然极其厌恶黄晓涛这种没工作能力,只会媚上欺下的狗东西,但他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得罪了他,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一直以来,即便黄晓涛百般责难于他,他也没有表露出不满的情绪,他在隐忍,在寻找一个触底反弹的机会。
  在机关单位工作,如果连最起码的隐忍都做不到,那他这辈子也就看到头了。
  对于黄晓涛试探性的询问,周鸿途含笑地点头,故意放出烟雾弹,说道:“是啊,柳局在市里接触了几个老板,想拉他们来平安县投资,虽然希望渺茫,但柳局还是希望我先打前站,去尝试说服一下看。”
  “是吗?”
  黄晓涛故作惊讶道:“这拉投资的事情是招商一科、招商二科的任务,怎么柳局让你……”
  “黄主任,这您还不明白吗?”周鸿途故意苦着脸,唉声叹气道:“柳局习惯性把我当做万金油,哪里不适抹哪里,一旦出了问题,我就成了个背锅的……”
  “小周,不要胡言乱语,这话可不能乱说!”
  黄晓涛瞪向周鸿途,一副领导做派的评判周鸿途道:“领导也是你可以随便编排的?领导这么安排自然有领导的用意,你这种工作态度可不行啊,得摆正心态,尽心尽力地为领导排忧解难才对!”
  “是,黄主任批评得对,刚才是我失言了,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这才对嘛!”
  黄晓涛嗤笑了一声,摆摆手道:“去吧,好好为领导排忧解难去。”
  周鸿途刚才三言两语的话,再露出对柳佩云不满的情绪,就立刻打消了黄晓涛对柳佩云以及周鸿途男女关系的怀疑。
  周鸿途在心里骂了黄晓涛一句沙雕,然后迈着步子离开了。
  走到招商局大门口时,周鸿途见门卫大爷正在听收音机,于是顺手丢给门卫大爷一支烟,笑着打招呼道:“王大爷,听说你家儿媳妇快生了?”
  “嘿,可不是么,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了,这烟啊马上就抽不成咯!”
  门卫王大爷将烟凑到鼻子那嗅了嗅,满脸笑意地说道。
  周鸿途笑着打趣:“有了孙子还抽啥烟啊,把小孙子呛到咋办?你就偷着乐吧,到时候你那小孙儿出生了我可得讨杯喜酒喝,要请客啊!”
  周鸿途来招商局七八年了,虽然不受柳佩云待见,导致没有升迁的机会,但是他为人处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在整个招商局,可以说没有几个人看得起门卫的,只有周鸿途跟门卫王大爷关系处得挺好。
  “嘿嘿,请客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不符合规定,你万一非要客气,我私下请你!”
  “成,到时候通知一声。”周鸿途笑着打算离开,这时,王大爷突然神秘兮兮地喊住了周鸿途,“周啊,别急着走,进门卫室咱们聊两句。”
  周鸿途见王大爷看向四周,欲言又止,知道他肯定有什么劲爆的小道消息要告诉自己,于是点点头,快步走进了门卫室里。
  两人进了门卫室后,王大爷压低声音,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周鸿途的侧身,咧嘴笑道:“小周,昨天晚上下班之后你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九点多了蒋大为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以为他走的时候忘记关灯了,于是去看了一眼,刚走到他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他在打电话,你猜他电话的内容是什么?”
  周鸿途笑问道:“什么?”
  王大爷笑得暧昧,挤眉弄眼的说了两个字,“招嫖!”
  “不会吧?”
  周鸿途不动声色地说道:“王大爷,你会不会是听错了?”
  “咋会呢,我还没到耳聋眼瞎的年龄,这种事情怎么会听错,我去的时候他正在跟小姐讲价钱,还贱兮兮地说玩点特别的……”
  周鸿途听了王大爷的话,心中暗喜,忙又问:“听到他说在哪个酒店开房吗?”
  王大爷抬起眼皮看了周鸿途一眼,狐疑道:“你问这么详细做啥?”
  周鸿途故意打哈哈笑道:“领导的八卦,不得听得详细些么?快说说,哪个酒店?”
  王大爷也没多想,伸手挠了挠后背,皱眉道:“好像叫什么丽的酒店。”
  “不会是丽景酒店吧?!”
  “对对对,好像就是这么个酒店,嘿,当时蒋大为还报了房间号呢,狗日的玩的花,提前把房间都开好了。”
  “靠,这不就实锤了吗!”周鸿途内心一阵窃喜,王大爷的话正好佐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王显贵招嫖被抓,其实就是蒋大为一手策划,甚至于寻去房间的小姐都是他打电话找的。
  “不对……”
  周鸿途眉头突然紧促了起来,暗自思量,“既然蒋大为是在他的办公室偷偷操作了这一切,那他是怎么
  知道王显贵的房间号的?”
  “难道……”
  一个疑点通达,后面的一切疑惑点在这一刻全都豁然开朗了。
  “是招商二科的李鹏程!”
  “对,一定是李鹏程向蒋大为泄露了王显贵的房间号。”
  当时王显贵喝醉了酒,是自己亲自给他开的房间,李鹏程负责搀扶王显贵。
  王显贵的房间号只有自己和李鹏程知道。
  既然不是自己向蒋大为透露的房间号,那就只能是李鹏程了!
  “周啊,想啥呢?这么入神?”
  王大爷见周鸿途低头不吭声,不由得好奇问道。
  周鸿途醒过神,脸上带着笑意地摇头,善意地提醒一句,“王大爷,这种事情我知道就行了,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如果传出去,让蒋大为知道,你的工作恐怕就保不住了!”
  王大爷被周鸿途唬住,急忙说道:“小周,我是信任你才跟你说这些八卦的,你可千万别乱传啊!”
  周鸿途拍了拍王大爷的手,“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只要你不再外传,这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的,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
  柳佩云的办公室。
  当柳佩云听了周鸿途的叙述后,她成熟妩媚的俏脸气得通红,咬牙狠狠的拍了一下子办公桌,嘴里骂咧道:“蒋大为这个狗东西,简直阴损到了极点,不仅毁了我的政绩,还间接害我差点被王显贵……”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看了周鸿途一眼,潜台词就是虽然躲过了王显贵那个畜生,却没躲过你这个浑蛋。
  周鸿途似乎看透了柳佩云的心理活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故意转移话题道:“柳局您别生气,既然知道了幕后推手是谁,事情就好办多了,今天是周四,下午我就动身去市里找王显贵。”
  柳佩云轻轻吁了口气,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招商二科的李鹏程为什么要跟蒋大为沆瀣一气,蒋大为给了他什么好处?”
  周鸿途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说道:“昨天早上蒋大为套我消息时,拿招商二科老科长要退休,以二科科长的职位利诱我,相信他也用了同样的套路,去套路李鹏程。”
  柳佩云冷笑,“这个李鹏程就是个蠢货,二科科长谁去做,是蒋大为那狗东西一个人能说的算的?!”
  周鸿途似笑非笑地看着柳佩云,试探的说道:“昨天早上,蒋大为跟我说,之前他是想让我当办公室主任的,结果被你给搅合了,选了黄晓涛。”
  柳佩云听了周鸿途的话,冷声道:“蒋大为这么跟你说的?”
  “是!”
  “这个狗东西!”柳佩云窝火道:“选办公室主任时,我被派去市里学习去了,怎么可能是我不让你当这个办公室主任。”
  “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选完后,局长只是打电话给我说了个结果而已。”
  “是了!”周鸿途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当初您确实是去市里学习去了,我记得您去学习时,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心想终于可以摆脱……”
  说到这里,周鸿途的声音戛然而止。
  柳佩云皮笑肉不笑的走出办公桌,来到周鸿途身边,高跟鞋直接朝周鸿途小腿踢去,“摆脱什么?”
  周鸿途赔笑地闪躲一下,“领导,开个玩笑,那啥……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啊,下午我就去市里替您冲锋陷阵去。”
  说完,周鸿途立马开溜。
  柳佩云望着周鸿途狼狈逃窜而出,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丝弧度,不过转念又想到早上那旖旎的场景,柳佩云妩媚的俏脸唰的一下子红了。
  “这家伙……真像个驴似的!”
  ……
  下午两点多钟,烈日炎炎。
  周鸿途在长途客运站等前往新河市的客车。
  就在周鸿途汗流浃背时,他好兄弟卢军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周鸿途接通后,卢军在电话那头乐呵呵地问道:“兄弟,心情好些了没啊?”
  周鸿途叹气道:“别提这事。”
  “成,为了能让兄弟你开心,晚上下班了哥们下血本,安排你去钻石人间泄泄火,一条龙服务,怎么样?”
  周鸿途苦笑道:“下次吧,我这会儿有事要去一趟市里。”
  “草,去市里也不跟我说一声,市里有更好玩的项目,你现在在哪?”
  周鸿途道:“长途客运站呢!”
  “等着别走啊,我马上到!”
  周鸿途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忍不住无奈地摇头,“这个卢军啊,三天两头的就想去嫖一嫖,真他娘的是个娱乐场所的急先锋!”
  大概过了一刻钟,一辆奥迪a4l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周鸿途身边。
  戴着墨镜的卢军摇下车窗,咧嘴笑道:“想啥呢,赶紧上车!”
  周鸿途点点头,绕过车身,坐进了副驾。
  车子启动,两人朝着新河市赶去。
  路上,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的卢军偷偷观察周鸿途两眼,叹了口气,试探地问道:“真掰了?”
  “恩,昨天晚上她把她的东西全搬走了。”
  “也好,这种恶心的臭娘们,越早识破越好,等到结婚了发现她……那才是灾难啊!”
  周鸿途正思考着去市里了如何解决柳佩云的事情,被卢军看在眼里却以为周鸿途心情低落,于是安慰道:“老周,为了这种女人难过不值当啊,你如果心里不痛快想发泄,无论是喝酒还是找女人,哥们都陪着你,你别这么丧啊!”
  “啊?”周鸿途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苦笑道:“我丧个毛啊丧,我在想事呢,为了那种女人难过,确实不值得,我现在也没那个功夫难过!”
  “怎么着,又出啥问题了?”
  周鸿途摆手,“你别问,工作上的事。”
  “得,我不问行了吧,你先忙你的工作,我也去市里办点事,等忙完了,晚上你啥也别想,听我安排,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周鸿途没好气地白了卢军一眼,自从跟程潇洁在一起后,周鸿途再也没有跟卢军出去鬼混过了。
  卢军也很有分寸,没有再约周鸿途去干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这不,自己刚分,卢军又恢复了损友的本性!
  ……
  到了市里,两人找了一家快捷酒店办理了入住。
  之后卢军去办自己的事情,而周鸿途则在酒店的房间里思考了一下对策,之后翻出王显贵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拨通后,那边响了几声直接挂断了。
  周鸿途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脸上露出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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