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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鹦鹉本来就亲人。”徐楚宁下意识想否认。
  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让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知道有其他东西对自己亲近,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我总不至于跟一只鸟过不去。”郁风€€失笑。
  “有脸说?你当初怎么对喵喵的?”徐楚宁反驳。
  当初喵喵喜欢爬床,大狗一只,就爱窝在徐楚宁腿边睡觉,赶都赶不下去。
  郁风€€吃醋,又不好有大动作,就揽过了遛狗的活儿,天天遛三次,每次一个半小时,狗回到家就睡,直接往狗窝里送,再也没心思抢他的床了。
  后来被徐楚宁发现,训斥他一顿,把狗送去检查了身体机能,没给遛出毛病,才放过他。
  身后传来声音,徐楚宁一个猛回头,往里面走,“医生?”
  手术室的灯关了,护士看了他两眼,有些奇怪,“您是家属吗?”
  “啊我不是,这位是……”
  一回头,身后那人还在看风景,慢悠悠的,徐楚宁冲过去把他拽进来,对护士说,“这位是。”
  “行,您跟着来一下,有事情要交代。”护士说。
  “什么事?”徐楚宁紧张问道。
  护士安慰了一句,“术后恢复的事。”
  “噢。”徐楚宁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郁风€€的手臂,“那你快去。”
  “不陪我吗?”郁风€€笑着问。
  徐楚宁想打他,但碍于外人在场,还是忍住了怒火,“我又不是家属。”
  “会是的。”男人说。
  “问你了吗?”徐楚宁啧声,“快去!”
  “嗯。”
  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担架床推出来,往病房去。
  走廊里又空空荡荡了,站在这里还有些冷。
  不知道是不是医院地板的颜色和材质都冷冰冰的,更是让人觉得冷清,寒意似乎从腿骨蔓延到了全身。
  耳根子算是清净了,但更多的声音好像涌了上来。
  窗外江水奔腾的声音,医院里不知何处传来的恸哭,还有叫号的广播声,徐楚宁第一次知道原来医院里也可以这么吵闹。
  等一会儿吧,他回过神来,低下头,默默找了张椅子坐下。
  还没吃晚餐,现在缓过来了,才觉得肚子有点饿。
  郁风€€应该也还没吃吧,徐楚宁站起身来,想着去外面街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饭菜带两份回来。
  刚在店子里打包好,付完钱,就接到了电话。
  徐楚宁坐在快餐店门口等,过了两三分钟,看见对面医院的马路边有人走过来。
  而后在他面前坐下。
  “你不回去陪你姐吗?”徐楚宁把合上的饭盒又打开,推到他面前。
  郁风€€摇头:“给她秘书打过电话了,会有人来护理的。这是什么?”
  “新疆炒米粉。”徐楚宁说,“你不喜欢吃可以换别的。”
  “没什么不喜欢吃的。”
  “你以前说你不喜欢吃鲢鱼。”徐楚宁说。
  “记得这么清楚。”郁风€€淡淡勾唇,“真是聪明的宝贝。”
  徐楚宁冷眼看着他。
  “我确实有不喜欢的,但吃了不会死,所以不喜欢也能吃。”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这话?”
  “人总是会变的。”郁风€€话说得云淡风轻,“更何况还是差点死过几次的人。”
  徐楚宁捏紧筷子,不忿地看着他,像是被他辩驳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故意气你。”郁风€€起身,从旁边的冰柜里拿了一瓶豆奶下来,插上吸管,放到徐楚宁旁边。
  徐楚宁默不作声地吃饭。吃完,才问,“医生怎么说?”
  郁风€€:“忘了。”
  徐楚宁:“?”
  “哦,想起来了,说手术预后一般般,需要长时间调养才行,不能再让她高负荷工作了。”
  “噢。”徐楚宁听着不像是有大事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你那么关心她干什么?”郁风€€瞥他,盯着他的眼睛,狐疑不解。
  徐楚宁原本都不打算搭理,对上他审视的视线,才错愕难言,“你有毛病吧?”
  “她有的我也会有。”男人完全无视他,自说自话,“要是这样就能得到关心,那我也要。”
  徐楚宁听得脑子都嗡嗡的,干脆起身,打算回家。
  男人跟上来,走在他旁边,“下周三你公休,对不对?”
  “是啊,怎么?”
  “去看看琴盒。”郁风€€说,“工作室那边说已经准备好了。”
  “噢,行。”他不提这茬,徐楚宁还差点忘了。
  “那再见,我还有事。”郁风€€说。
  徐楚宁愣了一下,而后点头,“嗯。”
  把他送到停车场,郁风€€就转身往回走了,徐楚宁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有几分恍惚,坐在车里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系安全带。
  晚上郁风€€没回去。
  第二天也是。
  第二天下午,徐楚宁下班的时候,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对面很快就接起来了,语气平常。
  聊了两句,没营养的话,对面又开始调情,徐楚宁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晚上也没回。
  第三天也是。
  如此一周,周三的时候,徐楚宁心想他总得出现了,答应了的,去看琴盒。
  但也没有。
  来的是郁风€€的助理,还有纪缥缈,说他没时间,让他们陪徐楚宁挑。
  徐楚宁皱眉,“他不会是死了吧?”
  “想得美。”纪缥缈粲然一笑,“还没。”
  第174章 给你寄我的病危通知书
  纪缥缈其实不懂乐理,更不懂乐器,他想不到为什么好友会舍近求远,找他去陪这个小情人挑琴盒。
  “我觉得这个不错,还香香的。”纪缥缈摸着一个深胡桃色的琴盒,说。
  徐楚宁没什么心思在这上面,只是随便看看,心思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一下午下来,也没挑出个什么花儿来,最后还是在顾问的建议之下,选了个中规中矩的。
  回去路上,徐楚宁有点累,不知道原因的累,靠在座位上睡着了,抱着沉重的琴盒,手肘抵在上面,也算是当了半个枕头。
  再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猛然惊醒,连忙解安全带。
  余光却瞥见窗外的景色,并不是公寓停车场。
  清醒几分,徐楚宁放下琴盒,匆匆推开车门下去。
  车子停在了一处陌生的水景边,水边的柳树已经开始泛黄枯萎,蔫哒哒的垂着枝丫,在水面上扬起波澜。
  水边站着个人,在打水漂。
  徐楚宁往前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又赶快往回跑,跑回车里。
  一拉开车门,才看见里面不知何时,放了许多东西。
  自己的背包,还有旧琴盒,还有一个行李箱。
  一个荒诞却又很有可能的念头窜上脑海,徐楚宁脑子一抽,拽过背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自己的东西,证件包,电子产品,甚至连自己最喜欢的那一本,拿来收藏的乐谱,都在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
  就像是他要出门一样。
  水漂打得很远。好像一直打到了水方正中央,才沉下去。
  然后打水漂的人走了回来。
  “什么意思?”徐楚宁脸色微沉,指着车子里的东西。
  “好累。”郁风€€答非所问,走近,抱住他的腰,顺势靠在他肩上,“最近特别忙。”
  “问你话呢。”徐楚宁推了他一把。
  “我不能说。”
  “为什么?”徐楚宁皱眉。
  “因为我答应过你,不会再骗你。”
  “……那你就实话实说。”
  郁风€€静静地看着他,而后摇头。
  耳边慢慢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轰鸣声,夹杂着风声,徐楚宁抬头,一架飞机在大江对面的上空飞过。
  “机场?”徐楚宁愣了一下,怔忡,“你把我带机场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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