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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闻川看了眼时间,觉得现在过去还算充裕,下午也没什么要紧事做,便说了声“好”,调转方向开去了大伯家里。
  自打父母去世后,陆闻川就没怎么过过生日了,尤其是他毕业和周逾安合伙开酒吧之后,一日比一日忙,每次生日都赶不上在民宿过,南清的这些亲朋好友鞭长莫及,至多只是电话问候一下,很少有真正庆祝的时候。
  陆闻川原以为自己长这么大,早已经对生日当天周围人都围绕着自己其乐融融的景象免疫了,然而事实上,当这一天真正来临,尤其是当他进门看到餐桌上满满当当的一桌饭菜时,心头还是忍不住软了一下。
  他被大婶安排坐在二老中间,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无微不至的问候让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是这个家的一员。
  大婶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回青城,陆闻川说酒吧那边最近不是很忙,想了想,又确切地说“下周吧”。
  大婶轻叹一声,看着很心疼的样子:“天天东奔西走,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最近看着又瘦了不少。”
  陆闻川笑着说“没有”,大婶便又提到了被任远带去第二次见公婆的孟识,说:“前些天碰到你孟叔,说小孟订婚的日子差不多已经定了,在下下个月,双方都很满意。不是我多嘴,小孟比你小那么多现在都有准信儿了,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领个姑娘回来见见?”
  陆闻川看着她很认真又忧愁的样子,又求助似地去看大伯。大伯正埋头吃饭,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见陆闻川不说话,大婶又道:“之前你大伯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我前几天见了,说话办事都很好,人长得也不错,听你大伯说,你们相处得也挺好,你是觉得哪里不合适呢?”
  陆闻川放下筷子,无奈道:“您误会了,我跟她只是朋友。”
  “相亲没处上对象,倒先交上了朋友?”大婶明显不信,不过他倒也没有逼迫陆闻川,只是说,“你要是真觉得不适合,我这儿也打听了几位性格样貌不错的,要不在你回青城之前,我帮你先张罗着见见?”
  陆闻川觉得,在催婚这一方面,大伯远不及大婶功力的十分之一。
  不过他也很理解,自己父母去世得早,身边比自己小的朋友也都已经有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自己事业上还算顺利,就是感情一片空白,尤其是眼下,他也是要马上迎来三十大关的人了,在终身大事上,长辈们操心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他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抵触。
  他有些为难地说“不用了”,原以为大伯会帮自己打圆场,却不料大伯也帮腔道:“要我说,倒不如趁有时间多见见,你自己一个人要到什么时候,一直别别扭扭的,倒不如赶紧定下来。”
  乍一听这番话可能并没有什么逻辑,但陆闻川知道,大伯这是在对自己和江昀清的关系表示不满。
  老人家一般思想比较保守,当初大伯能接受他出柜,也是因为知道他不是一个乱来的人,有自己思考和判断的能力,虽然在这件事上颇有微词,倒也没有过分干预,只让他仔细认真地考虑好,之后不要后悔。
  然而没过几个月,他就跟江昀清分了手。
  那时看他整天丧着个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大伯还会劝两句,让他不要因为一时冲动,给日后留下遗憾和悔恨。
  但这几天他跟江昀清的情况大伯都看在眼里,觉得事情到这个地步,也没可能折腾出个好的结果了,与其藕断丝连,彼此痛苦,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彻底断个干净。
  “要是你父母还在,也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大伯说完后,便拒绝与陆闻川对视,有种作为在场唯一知道实情却没有站在陆闻川这边的心虚。
  陆闻川看着他,倒也没有责怪什么,只是在大婶后续愈发高涨的劝说下,迫于无奈保存了三四个适龄女孩的联系方式,以至于最后离开时他都有种自己做了亏心事的不道德感。
  下午三点半,陆闻川从大伯家出来,开车前往民宿。
  从大伯家到民宿的路线十分固定,中间会路过一条商业街,街上大多都是有当地旅游文化特色的商铺,纪念品店和花店尤其多。
  陆闻川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李灿的电话的。
  对方称自己刚和朋友逛街的时候,收到了孟识的消息,小孟说今天是陆闻川的生日,自己来不及回来,拜托她挑一束花转交给陆闻川,问陆闻川喜欢什么品种。
  陆闻川最近见到的花有些多,心理上有些过敏,本能地开口拒绝。
  然而李灿却道:“可这是小孟交代给我的,是她要送你,不是我要送你,有什么不好收的?”
  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心中有鬼的只有陆闻川。陆闻川犹豫了一会儿,问她在哪儿,对方报了个地址,刚好在陆闻川刚刚经过的路口,他便告诉李灿,让她别动,自己又掉头回到了那个地方。
  陆闻川接到李灿和她的朋友的时候,李灿已经买好了花出来。似乎也是清楚问陆闻川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她在等陆闻川的过程中,就近挑了一家花店,随机挑选了一束鲜切花出来。
  陆闻川还没靠近,便闻到了茉莉的花香,他接过花束,有些诧异地看了李灿一眼,听到李灿解释说:“之前我和小孟去看乌龟,发现你房间里插着一束茉莉,我还以为你喜欢这个。”
  见陆闻川的表情变得深不可测,她颇为紧张地说:“怎么了,我没踩雷吧?”
  陆闻川冲她勉强地笑笑,说“没有”,随手将花束放在了副驾驶上。
  车子即将开动的时候,一只盒子被从后座递过来,李灿不好意思地说这是自己刚刚在纪念品店买的,是一对珍珠袖扣,由于一个小时前她才知道今天是陆闻川的生日,所以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不是什么知名的牌子,希望陆闻川不要介意。
  陆闻川当然不会介意,他今天收到的祝福和惊喜已经要比往年多很多。他笑了笑,正要对李灿的礼物表示感谢,却听到后座上,和李灿一起的那位朋友突然惊叹了一声说:
  “诶,那个人是在看我们吧?”
  她正侧着身扭头往回看,李灿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但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问了句:“什么人?”
  “就刚才在花店见到的啊。”眼见已经要看不清了,女孩不再好奇,坐正了身体,向李灿解释说,“你当时在路边等车,没注意到,我叫你的时候他已经进门了,很清秀的帅哥。”
  李灿仍旧什么都没看到,只当是街边难得一见的美男,可惜了两句,开始聊起了其他。
  车内的氛围很快又变得融洽起来,仿佛刚才的疑惑只是一个掀不起任何波澜的插曲,茉莉花束独自散发着幽香。陆闻川一直没有参与谈话,在女孩解释完后,好似有预感一般,朝后视镜瞥了一眼。
  街边的风景像是个一镜到底快速运转的长镜头,被全部容纳在内,不断拉长。镜头的中央行走着很多逐渐变得渺小的人物,他们忙碌有序,穿插在视野内外。
  只有方才他们停靠的路牌边,一抹身影从始至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呆呆地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仿佛与周围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而在那道剪影的臂弯里,红玫瑰随着车身的移动快速变小,最终变成了一颗朱砂痣深深地烙在了那里。
  陆闻川送完李灿再回到民宿,已经到了傍晚。
  院子里的银杏树经过一日的曝晒,散发着苦涩的植物的味道。陆闻川抱着那束花穿过庭院,要进屋时接到了大伯打来的电话。
  大伯问他是否已经回到了民宿,自己有几本棋谱放在了西侧书屋,但时间已经很长了,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希望陆闻川能抽空帮自己翻一翻。
  陆闻川说了声“好”,没有直接回房间,脚步一转,拿着那束花转头进了一楼的书屋。
  他在书屋找了二十多分钟,没有找到大伯想要的棋谱。想到去年六月份书房里的书拿出来晾晒过后,书屋便彻底对房客们开放了,估计是有人进来过,觉得好奇,便拿回了房间。
  他给大伯回了条消息,说自己没有找到,又说自己明天会找几位房客问问,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再买几本补上,总归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老古董了,不值几个钱,丢了也就丢了。
  大伯没回消息,估计是还没看到,陆闻川收起手机往外走,门口却突然出现了个人影。
  江昀清站在门边,穿着方才在路边见过的那套衣服,隔着几步远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右手拎着一幅大概四十公分的正方形画框,画框外包着油纸,仔细地用绳子绑着,左手垂在身侧,空荡荡的,不知道那束玫瑰花去了哪儿。
  乍一看到他,陆闻川愣了一下。江昀清也没有立刻说些什么,视线从陆闻川的脸上转移到了对方怀里抱着的洁白花束。
  他轻声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茉莉吗?”
  陆闻川没有回应,并且觉得自己也没有回应的必要,稍稍收敛了表情,问江昀清:“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昀清没答话,稍稍抬高了画框,左手碰到绳结,拉着一根绳子,一点一点拆开了包装。
  尽管早就已经料到陆闻川不会亲手去拆,他也还是包得很仔细,他将绳子拆下来丢到一旁,又去拆外面的那层包装纸。
  这时,他说:“这是你要的生日礼物。”
  陆闻川觉得他想得太多,可笑地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要过生日€€€€”
  他的话没说完,两人对视着,忽然全都安静了下来。
  陆闻川想起了去年十月份的某一天,他去江昀清住的公寓看江昀清,那天天气不是很好,他帮江昀清裱了很多的画,江昀清拒绝跟他接吻后,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安全起见,江昀清留他过了夜。
  那是他第一次跟江昀清躺在一起,开玩笑地说明年二十八岁生日自己也想要一幅江昀清亲手画的画。但好景不长,今年他生日还没到,他们就先分了手。
  江昀清将油纸全部拆开,画布朝向陆闻川。画面上是金桥屿的溪谷,溪流铺在底部,耀眼的光路刺透密林,带来粼粼反射的波光。画面中央站着一个男人,回头看过来时,脸上的笑容和光路融为了一体。
  陆闻川认得这幅画,这是去年江昀清生日那晚,他在对方家客厅见过的那幅,出于好奇,趁江昀清洗澡时,他还差一点掀开了盖画的白布。
  后来他跟江昀清在一起了,这幅画就被对方藏了起来,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陆闻川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发现画面跟当初自己见过的那幅是有些出入的,江昀清应该是重新调整过色彩,整幅画的色调偏暗,阴云密布,四周皆是漆黑,只有刺破乌云的数道天光,暖黄光线下散射着波光的溪水,以及画面中央的人物泛着温暖的色彩。
  江昀清说:“你之前不是问我分手后的那半个月都在做什么吗?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失眠,每天脑子都很乱,唯一清醒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跟你在一起的画面。”
  “说来你可能不信,”江昀清深吸一口气,说,“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那个时候,我最常想起的不是以前跟宋淮之在一起的日子,不是宋淮之去世后暗无天日的时光,而是你,那时候我真的好希望能跟你有一张合影。”
  陆闻川冷静地听着他的独白,视线落在画面上倾泻而下的天光里,那里有无数的尘埃和几片零星的枯叶,在晦暗的光晕之中展露自己隐秘的暗面。
  许久后,他从江昀清的话里回过神,没什么感情地说:“江昀清,你做这些是不是太晚了点儿?”
  “不晚。”江昀清急切地说,“很久以前我就开始画了,你说过可以等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
  “但我已经不需要了。”陆闻川说,“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哪怕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再真诚一点,我们都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分手后,江昀清送他的每一样东西,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曾经让他魂牵梦萦、求而不得。他也曾幻想过如果有朝一日他们真的能毫无芥蒂地生活在一起,那么他一定会比现在更珍视、更爱护对方。但命运似乎总爱跟他开玩笑,他跟江昀清的这场恋爱谈得不伦不类,当以往渴望的一切接二连三地破灭,又在分手后接二连三地被送到他眼前时,他只感觉到了强烈的怨恨和不甘。
  于是,他对江昀清说:“感情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时机错过了,那就永远错过了。”
  江昀清有些不太理解陆闻川口中的“永远”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很奇怪,什么都听不进去,陆闻川手里的那束花让他莫名变得焦躁。
  他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所设想过的,陆闻川总会遇见合适的人,会跟合适的人恋爱,跟合适的人结婚。陆闻川的爱或包容都会给到别人,到那时,那些曾经让他感到温暖和救赎的,都不会再跟他有一丁点的关系。
  江昀清停顿了很久,垂下眸,略显苦涩地问他说:“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陆闻川一愣,看上去很生气,警告地叫了他一声:“江昀清!”
  江昀清又说:“如果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你怎么会跟别人一起养宠物,收别的女孩子送你的花?你以前明明跟我说过,你觉得你们不合适,不适合在一起发展下去的,那既然现在这种想法都能改变,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少对我说几句拒绝的话?我没奢求你能立刻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闻川不是很想再听下去,跟江昀清待在一起总让他感觉到压抑,他说不清这种情绪从何而来,本能地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于是,他抬脚准备要走,仓促地对江昀清说:“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江昀清挡着他的去路,微红的眼睛注视着他,眼里盛满了难过。
  他说:“怎么会没有必要,你不喜欢我,可以忘了我,那这个呢?”
  他转过身,将手里的画框放到一边,握住衣摆的时候,手指都还在颤抖。
  他一边劝自己冷静,一边又不断冲动,此时此刻,对于他而言,留住陆闻川比什么都重要。
  纹身师在江昀清腰侧纹了三只一模一样的火红色的蝴蝶,样式跟金鱼的风格很像,都没有大面积的铺色,只是单纯地用线条勾勒出来,从右后腰绕到前方,呈斜线往上,每一只张翅的幅度都比前一只大一些,色彩艳丽,看上去就像是同一只蝴蝶在围着腰身飞舞。
  纹身的位置在腰部靠下,江昀清穿了一件针织衫,只能左右手并用,左手上撩固定住衣摆,右手勾住裤腰微微下拖,因为不确定纹身有没有全都露出来,江昀清动作幅度大了些,从陆闻川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他平坦的腹部,还有骨节突起的胯骨。
  因为体型太瘦,江昀清的腰上基本没什么肉,很细的一圈,且因为缺乏锻炼,肌肉不发达,摸起来也软软的。他的皮肤很白,好像没什么血色,鲜艳的蝴蝶印在上面,有种妖异的美感。
  兴许是太久没有触碰过,陆闻川愣愣地看着,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的某个时刻,他在江昀清的上方,两手握在他的腰间,动作的时候,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堪一击。
  江昀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时间变得好漫长。
  在做纹身的时候,他没想过要让陆闻川知道,在来到南清,站到陆闻川面前,遭受他的冷漠和忽视时,他也没有想过让陆闻川知道。
  但如今,他来到陆闻川面前,仅仅只是想陆闻川不要那么快离开,冲动之下,便将自己保守依旧的秘密袒露了出来。
  朋友说,这可以当做他求复合的杀手锏,可对于陆闻川来说,应该并没有什么用。
  他觉得陆闻川一定觉得他很麻烦,明明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地做了纹身,又一厢情愿地拿给陆闻川看,却要陆闻川被动地承担结果。
  更何况,陆闻川应该也并不喜欢,他对江昀清没什么美好的记忆,更不会因为对方身上有了跟自己有关的东西而欣慰分毫。
  江昀清忽然觉得很尴尬和难堪,像是强迫别人同情自己,却换来一顿冷嘲热讽。在沉默而漫长的等待里,江昀清耗尽了所有的勇气,他想到了近几天努力做了却都没有结果的一切,觉得自己还不如变成一只乌龟,被陆闻川养在房间里,哪怕暗无天日,只是每天看着他,也足以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他慢吞吞地放下自己的衣摆,动作不知所措,有些无地自容地转过身来。
  他不敢去看陆闻川的表情,眼睛低低地垂着,有种做错了事,冒犯到了对方的感觉。
  他怕在陆闻川嘴里听到什么让他难堪的话,因此只能先发制人,颤颤巍巍地对陆闻川说“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我没有别的意思……”
  又说,“我会把它洗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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