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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东西大概都是原本就被他舍弃不要的,他本人都已经不记得了。
  箱子里还有个笔记本,里面居然藏着学校图书馆的阅读记录卡。
  以前温逾偶尔会去图书馆借书,每本书上都有学生们的借阅记录。他看过的书从来没有借过第二次,因此也就从没注意过,有一个人和自己的借阅轨迹高度重合。
  时隔好几年,看见这张卡片上记录的一本本书名,温逾挺诧异的。
  他早就忘了自己曾在图书馆借过那么多书了,但却有个人替他记得。
  温逾随手翻了翻,笔记本上还有一些维杰森随手摘抄的句子。
  翻着翻着,一张小纸片从夹层里掉出来,落到地上。
  温逾弯腰捡起来,愣了下:“……怎么还有个收据单?”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温逾下意识数了数上面的数字。
  这么贵?
  再定睛一看收据上的内容,是个熟悉的奢侈品品牌,物品是一块腕表,购买时间恰好是五六年前……
  或者更具体的说……是维杰森临行去战场的前一个礼拜。
  “……”
  电光火石之间,温逾突然顿悟了什么。
  他抬起头,诧异地看向维杰森。
  “那块手表……”
  温逾有点无语乱次。
  “那天晚上,我被尾随,然、然后……他们捅伤了一个人……”
  转念之间,温逾已经全都明白了,但却因为大脑过于震惊恍惚,语言系统短暂紊乱,无法表达出来。
  维杰森接过他捡起的那张收据单,收起来,放回笔记本的夹层里。
  他声音低沉而平淡,说道:“嗯,是我。”
  温逾双眼直直看着他,但又有点恍惚,注意力被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分走了一些,大脑一片空白。
  “我当时看出你被下药,所以心急了,再加上那里光线太暗,才会被他们捅伤……”
  “那……”温逾无意识地舔着嘴唇,“那你当时为什么在场?你跟着我?”
  维杰森指尖轻轻点了点笔记本,意指里面那张收据:“很巧,我是去给你送这个的。因为一直没想好怎么跟你开口,所以跟了你一路。”
  “……”
  温逾喉咙发紧,忽然懂了。
  怪不得那个装着贵重腕表的盒子,最后会出现在他的口袋里。
  怪不得维杰森那天问他,为什么没想过,这个东西之所以会出现在他的口袋里,也许是因为它本来就是送给他的……
  温逾情绪复杂,声音都低了不少:“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花几百万给我买了礼物,还被人捅了一刀,流那么多血,你就这么默默无闻地走了?逞英雄呢?”
  维杰森挑唇,很淡地低声说:“不是我想逞英雄,而是我当时的身份,已经不允许了。”
  维杰森抬手,替温逾捋了捋遮挡在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已经有点泛红,但还使劲憋着的眼睛。
  继续说:“就快去战场了,作为总指挥,受伤的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何况当时又来了那么多警察,我只能像个犯罪份子一样躲着他们,把你放在墙根底下,然后就走了。”
  “后来我也经常后悔,为什么当时没让你看清我。甚至经常在想……要是那些人少给你下点药就好了。”
  维杰森垂眼看着他,好像已经不在意了,又好像真的有那么后悔,声音低得有些沙哑。
  “如果你当时没有神志不清,知道那个人就是我……那这几年,你会不会一样也很想我。”
  “…………”
  温逾感觉心脏重重弹跳了一下。
  感觉脑子里的热流涌到五脏六腑,手脚都在发麻,眼睛一下红透了。
  他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哽住,发不出声音。
  维杰森抬手摩挲了下他眼角微红的皮肤。
  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温逾才哽着声音,把脸别开,低声吐出一句:“草……真肉麻。”
  维杰森一如既往地平静,笑腔短促,满是不经意,指尖很慢地蹭着他的脸:“我也没想这么肉麻,不过我的确一直都很想让你知道这件事,现在总算找到机会了。”
  温逾:“……”
  温逾舔唇,又含糊地问:“所以……你胸口上那个特别严重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缝了几针啊?是不是特别疼?后来你是怎么跟军队里解释的?”
  接着他又拽拽维杰森的衣服:“你那天是去哪处理伤口的?愈合得好吗?再给我看看呗?”
  维杰森挑眉看着他,握住他那只乱拽的手:“不是已经看过好几遍了?”
  “之前都太黑了,没看清,再看看不行?”
  “行,但不能是今天。”维杰森把他的手腕按下去,但没松手,将他拉近了一些,低头很轻地亲了一下,低声说,“你需要休息,再过几天吧。”
  温逾脑子停机了几秒,耳朵泛红,反应过来:“草,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特么就是看看伤口,不是想那个!”
  维杰森淡淡回应:“我知道。”
  “知道你还……”
  维杰森:“你没想,但我想。”
  “…………”温逾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难以言喻,“所以脱个上衣都不行?”
  维杰森笑了声,但语气又像真的似的,垂眼看着他:“嗯,脱了上衣不干别的,就不行。”
  温逾:“?”
  “所以先别看了。”维杰森拉着他,转身向外走,“好好休息。”
  ……
  转眼过了四五天,别墅里一天比一天清静。
  温逾的腹痛没再发作过,但偶尔会感觉腹部发热,后颈刺痛,伴随而来的,是信息素气味一天比一天浓郁。
  虽说Beta没有感知信息素的腺体,但顶级基因却仍可能对Beta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特别是第一次发热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因此为了安全起见,维杰森逐渐撤掉了别墅里的清洁员和佣人,厨师也只留了一个。
  又过了两天,别墅内的信息素味越来越浓,仅剩的厨师也临时离开了。
  又过几天,管家福伦也暂时收拾东西搬了出去。
  整栋别墅意想不到的清静。
  只剩下维杰森和温逾两个人了。
  温逾最近每天醒来都晕晕乎乎的,像发烧时头脑昏沉的感觉一样。除此以外,倒也没别的症状。
  为了后续能给维杰森提供治疗,他刻意没有打抑制剂,也没用抑制贴,任由信息素扩散。
  维杰森说他最近的信息素味越来越浓了,满屋子的玫瑰味,像打翻了香水似的。
  但温逾自己闻不出自己的信息素有多浓,反倒是屋里的龙舌兰味让他发热上头,每天睁开眼就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甚至不想起床。
  他这几天不能出门,只能待在别墅里。
  没什么精神打游戏,也懒得鼓捣机甲,很符合发热期来临的前兆之一€€€€精神萎靡不振。
  因为家里没了厨师,温逾已经连着吃了几顿外卖,有点腻了,瘫在床上,懒得动弹。
  这时他智脑响了一下,收到一条消息。
  【乔阿姨:小逾,今天感觉还好吗?我做了些甜点,让人送到门口了,记得叫维杰森去拿。】
  温逾立刻回复了一条。
  【WWW:好咧,谢谢阿姨!我挺好的,您不用担心。】
  乔淑回了他一个“摸头安慰”的表情。
  温逾窝在床上,懒懒地点开拨号页面,给维杰森打电话。
  “歪?阿姨又做甜点了,在门口,记得拿。”
  “……”
  电话对面的人没说话。
  几秒钟后,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维杰森拿着正在通话中的智脑,走过来。
  “在家还打电话?是不是哪不舒服?”
  温逾乐了下,想说他也太提心吊胆了,自己纯粹就是懒而已。
  他按了挂断键,实话实说:“没有,就是懒得动。”
  维杰森揉了下他的脑袋:“等着,我去拿。”
  温逾点点头。
  等维杰森出去了,温逾又赖了会儿床,然后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揉揉有点发酸的脖子和隐隐发烫的后脖颈,下楼准备享受甜点。
  维杰森回来的时候,看见他站在客厅,将甜点放在茶几上,问:“怎么下来了?”
  “也不能一直躺着吧,怪无聊的。”
  温逾伸了伸懒腰,坐下准备把甜点盒拆开。
  维杰森忽然说:“要不要喝点粥?”
  温逾顿了下:“……点外卖?”
  维杰森:“我给你做。”
  温逾意想不到地看着他:“哥哥,你还有这个技能呢?”
  维杰森“嗯”了声,让他等着,转身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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