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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发出了今晚第二次真心的笑,抬头望着夜空的星, 说:“可你怕是没这个机会。”
  他话音刚一落下,恪琏与他身后密密麻麻的虫们竟是不受自己控制般地纷纷动作了起来,他们如同彻底失了智的提线木偶,僵硬却狂热地朝海中涌过来,对着海中的生物就是一通拉扯撕咬。
  而与此同时,琉的周身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先是有暗黑色的虫纹从身体蔓延上来直至脸颊,他的四肢骤然变得更加细长,又呈现出尖锐的刺状,仿佛是为了更好地刺入猎物而进化成的武器。
  他的皮肤布上了细小的鳞片,同那双冷血的竖瞳相映,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赫然是已然实现大半虫化。
  随之改变的是他的能力,在这突如其来的惊人变故中,琉迅速找准机会摆脱人鱼的禁锢,转身就要在海水中穿行而去,同时,他的声音极含压迫感地传到每一位欲要前来追击的在场者耳中。
  “你有保持跟那只豹的通讯对吧,那就告诉他,若不想他那些被调派荒星驻守的亲信部下全部丧命,若不想边缘星的防护被撤,数万原住民全部葬身兽腹......那就最好别轻举妄动。”
  “恪琏,应该是叫这个名字,等莱醒过来,你这个蠢货就滚过去忏悔吧,毕竟你差点就做了连他都不敢做的事。”
  “还有这位漂亮人鱼,你好好看看你的海族同胞,以及这片正在被虫毒素污染的,你的家。”
  恪琏他们的状态很糟,由于本身并不懂水性,入海只能是送死,但他们已然陷入了只能依靠本能攻击的无意识状态,根本无法规避危险。
  还有那些在之前受到洮溯召唤而来的鱼群们,受到群虫拼了命的攻击,只得奋起反抗,可实在是太难,那些虫会在自己被彻底淹死之前牢牢缠在他们的身上,率先将他们啃噬得骨血支离。
  这样的场面根本就无法阻止。
  不论是为此心痛愤怒得无以复加的洮溯,还是副官等人,再怎么努力都是无济于事。
  直到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又过了一段时间,这样的惨烈状况才得以止歇,而这片海域已然被大片的鲜血染红,味道浓烈,游鱼的悲鸣哀切,惊了这深邃的海夜。
  恪琏终于得以自控,在被浪潮冲上岸后立即大口呼吸,身体还有些痉挛得发抖,刚才那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令他惊骇。
  那是来自于他们虫族精神网络的绝对控制,一般只有历届的虫皇才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可就在刚刚,除了伊莱赫戎之外,竟有一个人做到了,那就是琉。
  但说是人实在是不准确,恪琏敢肯定,对方虽然有部分的人类血脉,但的的确确是只虫无疑,还是只极为稀有的高等雄虫。而更令他感到惊异的是,琉似乎是属于海虫族,只有来自这一族的虫,才有能够在海中来去自如的能力。
  但怎么会?虫族中就只有虫皇那一脉是海虫族,如今就只剩下伊莱赫戎这一只了,难道......
  结合后来听到的那句话,恪琏浑身都冷到了极点,也正在此时,所有虫都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正是从他们内部的精神网络中、那一不知从何时开始显现的最大最亮的光点传出。
  “依琉维尔,问千千万万虫灵安。”
  €€
  本名就如同那部分来自虫族的血脉,没有被提起,却不能被抹除。
  他很早脱离了虫族社会,但又不想冠以人类的姓,这才将一个字独立出来。
  隐藏和伪装对他而言是容易的事,琉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完完全全的人类,不然他怎么会在那个社会中做到这般的游刃有余,自年少起就执政成名,各项能力均是顶尖,同期的人到了他的面前都宛若跳梁小丑。
  也是因此,他很理所当然地受着无数追逐与仰慕,也包括那只陷在困境中的猫,看他如仰望神明。
  只是这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后来,猫拼尽了力气来到他的身边,要向他请教人类的智慧,他觉得有趣便也就教了,一点点地,教会对方心机诡计,然后亲自用在对方身上,美其名曰这样的教学效果才是最好。
  这又有什么错呢?
  琉本来觉得没什么是他在意的,也没什么值得被他放在心上,可他活了两辈子,经历了无数的事,到头来还是发现自己最耿耿于怀的,是那只猫对他的忤逆。
  自负如他,其实从来就没想过要隐瞒,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或事是能够让他忌惮的。只是前世发生的事还是给了他一个教训,转而采用温和一点的方式渐渐渗透也没有什么不好。
  所以到底是为何,使得眼前本还算平和的局面被打破?
  再次回到宫中花了琉不少的时间,他没有多加休息就率先清理了一大批侍奉的宫人,接着,他凝思几瞬,抬步往宫中最偏僻幽静的地方而去。
  那里住的是被软禁的二皇子江蜇寒,以及他那早被厌弃的母妃。
  琉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亲自来到这里的时候,而那两位更是想不到,以至于造就出一副格外荒谬的场景。
  不像是在看亲人,倒像是在看仇人。
  琉没心思去听那些疯癫混乱的抱怨,更没功夫去理会关于他薄情寡义的指责......他只是浅淡地吩咐上刑,折磨全帝国最声名狼藉的犯人也不过如此。
  这一来确实是以最快的速度得出了信息,但没有太多的价值。
  无非是一向温和听话的二皇子听多了母妃的唆使,竟想要勾结虫族以对他这个冷血的恶魔进行报复,毁掉这个他所掌控的权力帝国,可最后却被主教阻断,也就根本没能够做成什么。
  但就是这叛国未遂的罪名就够他们永远被囚,直至老死。
  琉冷漠地扫了他们母子二人一眼,当即便要转身离开。
  可以往从不敢在他面前多出一点声的江蜇寒却突然开了口,嗓音沙哑还有些颤,“您......和教父真的是那样吗?”
  所指为何并不明晰,或许是他们之间的表面亲厚而暗藏漩涡,又或是别的某些语焉不详,上不得台面的风言风语。
  琉饶有兴味地回过脸,没有回答。
  在这片静默中,江蜇寒仿佛彻底失去了力气,却强撑着跪在地上发出最后的请求,说:“那请不要伤害那位人鱼Omega可以吗?我们是朋友,至少曾经是的。”
  虽然他的真心与懦弱都不纯粹。
  “朋友”二字在琉的口中又过了一遍,仿佛是轻巧得毫无重量。
  琉垂眸良久,终于回了他,“或许。”
  也是直到这时,这位陛下才慢慢回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比江蜇寒年长不了几岁的大皇子。
  而大皇子在见到他时并没有显得多意外,相反依然专注于手上的事情,语调轻松道:“我知道您是为何而来,而且很快就会有答案。”
  琉静静看着对方雕刻的动作,一顶纯白王冠即将在其手中完成,似有很久远的记忆逐渐在脑海中清晰。
  关于那个雕刻猫。
  在前世,早年的他们还不是陛下与主教,曾因结伴对付星盗而混入过黑市中。
  也是在这期间,琉见识了诸多的混乱无下限,而他随手用得到的廉价材料做出一个小玩意,匿名留在拍卖行,要求被保管直到多年以后以最低的价格拿出来拍卖,结果毫无意外是引唾弃与哗然的,等同于极为恶劣的羞辱。
  身有缺陷是早有设计,陷入困境也是早有预谋。
  尽管如此,琉也只认为这最多算是年少时一闪而逝的恶意,不足挂齿,也不足以作为什么铁证,倒没想着至多年后还会被从这么隐秘的角落里挖出来,而且是这位他从没有正眼瞧过的孩子。
  “父皇,我以为您是知道的,我流落在外的那些年过得实在是太苦,而且我是在接受日常拷打快要撑不住了的时候,才意外发现自己似乎有一小部分的虫族血脉,也正因此,我才得以在这样的环境下保住性命,捱过一次次的劫。”
  大皇子无比坦然地说:“而我想要在那些残酷的星盗手中活下来还必然得有一些手段与人脉才行,拍卖行内部人员和我是旧识,尽管如此也让我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可既然我想要回宫,那就总得拿出些诚意来,您认为呢?”
  琉没有生气,而是很有耐心地坐下来与他面对面,说:“所以你也早决定好了要透露给谁。”
  大皇子说:“是的,我不清楚御墨阁下与主教有过什么渊源,但我能看出来,您对他的态度很微妙。”
  跟曾有过的经历有关,他格外会察言观色,对旁人的情绪也会感知得更为敏锐。
  陛下明明在重用御墨,却又似乎打心底里看不起对方,尽管元帅是出了名的能力出众,劳苦功高。
  大皇子最后带着笑,又似叹道:“平庸不是对我的误解,我一直都只想平平淡淡活下去罢了,可我毕竟是我母后的孩子,她的死很是蹊跷,而父皇对此再是清楚不过。故而,我只能对您有所得罪。”
  对琉而言,和芙微斯诺或是别的谁联姻不过是政治上的锦上添花,不值得花心思去抗拒,但是否能容忍她们一直留在那个位置就是另一回事了,原因只不过是骄傲的他所认为的“不配”二字。
  谁的戛然谢幕,恰如他的轻掸尘灰,却是大皇子一辈子的刻骨铭心。
  琉深深地望着他,忆起前世时他的结局。
  自回宫后就一直悄无声息,至终都没有掀起过一丝波澜,或许是没有时机,也再找不到可用的“盟友”,因那时的琉已然全无威胁,实现人虫并治,权势盛极。
  他心知想要做些什么都是不可能的,却也没有离开,而是把自己继续困在深宫,给他母后守灵,如外人所说的那般“平庸”至死。
  其实他才是那个不平庸的,噩梦般的童年经历没有摧残他的心智,饱经黑暗却永远记得温暖,能在什么环境下都做到隐忍沉稳,还拥有着琉所没有的勇敢与坦荡,反倒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欣赏来。
  琉没有再急着走,亲手为大皇子做出的那顶纯白王冠作了精修,随后置在两人眼前的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
  这大抵就是他们之间,绝无仅有的交互了。
  第42章
  白翳在醒来的第二天就面见了一只虫。
  是伊莱赫戎主动提出的这个请求, 他为此给足了诚意,收敛了身上所有的虫化迹象,只带了恪琏一虫就前来赴约, 还主动接受了严格的防危检查。
  但这并没有让洮溯对他们的敌视减轻多少。
  因为白翳给过交待, 所以洮溯不能对这两只虫做什么,可他也打定主意要找点事。
  故而,伊莱赫戎刚一来,就眼睁睁地看到了那位冷酷人鱼当面将他在战场上遗落的身体部分用鱼尾绞个稀碎, 然后扔去海里喂海中生物。
  其实, 若能将自身残破的虫躯取回来, 后续还能用作修复或吞噬补能,当下就这么明晃晃地被挑衅报复了。
  伊莱赫戎只能苦笑一声, 还抬手拍了拍恪琏的肩以作安慰,同时示意对方留在门外。
  而先前跟他在战场上拼得你死我活的白翳倒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反而态度很是平和地听他讲明来意。
  伊莱赫戎显然是知晓了最近帝国内部出现的一些冲突, 借此相商,或可寻求合作。
  看到对方恢复较好的状态, 伊莱赫戎有些讶异, 虽然他很认可其实力,毫不意外地说,他也是在战场上勉强捡回一条命, 可自己这样的虫有强悍迅速的恢复力不奇怪, 而人类Alpha能做到这般实在是惊虫。
  白翳的视线在不远处因为不放心而守着的洮溯身上停留一瞬, 眸中几不可察地现出几分笑意,没有向虫皇开口解释什么。
  他的溯溯不但把他从战场上救了下来, 而且在这段时日来,他那濒临枯竭的精神力和身上各处的伤能快速好转, 都多亏了洮溯的伴生技能,还有,每时每刻的细致照顾。
  伊莱赫戎在这时颇为坦诚地开了口:“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实际上是一名军雌,天生就为战斗而生,我可以永远奔赴在一线劳劳碌碌,可以接受各种残酷的毒打和折磨都依旧面不改色,直到战死,那是我的宿命。”
  白翳闻言没有意外,恰如其说,他对此有所预料。
  伊莱赫戎接着道:“但我迫不得已去到了一个并不适合我的位置上,因琉坚决要离开,那就只有我可以掌控虫民们的精神网络,也只有我拥有上一任虫皇的血脉,但很可惜,我并不是高级雄虫,这不符合继位要求,我只得长期借助药物来伪装身份。”
  “但对于虫民精神网络的操控占比是无法伪装的,琉是雄虫,在我们的社会当中,他注定是要高我一等,无论是哪方面都一样。”
  白翳说:“是他在替你做决定,包括这次的入侵?”
  伊莱赫戎说:“是的,我这些年始终兢兢业业,从来都不是为了那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替换掉的尊贵地位,而只是希望我的国家和我的虫民们能够越来越好,这是平稳发展的时期,我不希望再被无意义的战争所消耗、所破坏。我从来都不好战,如果是,那就只有可能是为了和平。”
  “但琉是一位极有野心的虫,理想是吞并两方实现人虫共统,他在早年间就致力于追逐人类帝国的权力,等他完全对此掌握,整个虫族对他而言就如探囊取物。”
  “因他可以轻易操纵民意,以无数虫民的性命作为威胁,我没有拒绝的余地,而他对此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仿佛那就仅仅是繁殖极快的一种战争工具,死的再多,也不值得他为此皱一下眉。”
  白翳陷入了沉思,依莱所言,先前的那些端倪也都能解释得通了,所谓的二皇子对外勾结只是小打小闹,堂堂帝国陛下原才是人虫战争真正的幕后主使。
  但他很在意的是,按原文中所说,这位攻四在虐起人鱼来是毫不手软,那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伊莱赫戎很快地给出了答案,“在我同意开战后,琉向我提了些要求,我若是做到了,便可以停战。一是让我趁机将主教你囚控起来并交给他,二是要将在你身边的那位人鱼Omega捕获,且制成活体标本用以展览,以示我们海虫族的无上权威。”
  他们这一族起初也是在海上生活的,在历史上曾与人鱼族有过些恩怨摩擦,但琉甚至都不愿承认自己来自虫族,更不会有什么种族荣誉感了。
  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让伊莱赫戎感到不解,这该是有多大的恶意。
  白翳在这一瞬间变了脸色,也再没有和谁多说的心情,等虫退出去后,他也没让洮溯进来陪他,而是靠坐在床上,闭眼回想起一些事。
  他是在战后才慢慢地意识到,也许在当时与伊莱赫戎的对抗中,他靠的并不完全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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