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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馨煦暖的书房,如今却笼罩着一团低气压。
  四位约莫学龄前年纪的男孩,垂着头半歛着眼,神情低落,其中一位眼眶甚或泛着泪光,似乎甫闯祸不久。
  他们正被两男两nv,共四位父执辈教训着。好不容易熬到诃责结束,四名孩童擦擦眼眸,收起委屈,像个没事人一样,结夥玩起了童年热门游戏──红绿灯。
  你追我赶,大伙儿玩得不亦乐乎。倏忽间,客厅电视萤幕传来一阵震撼人心的声音。领头的一名幼童闻言,嗲声呼唤着,将另外三名孩儿招来。
  「快看哪!那是人类史上第一次不须藉助机器,就能在空中翱翔,他举起汽车,拯救了美国大都会的居民免受嫌犯袭击,大家都称呼他为超……。」
  萤幕中赫然一名身材健壮的男子,发上稍稍留有一撮卷毛,全身着蓝se紧身衣,肩上披着红披风,垂於後方随风摇曳。其x前写了个英文字母,蜿蜒曲折的,但年幼的孩子们却看不懂该符号究竟代表着何意。
  砰──
  蓝大个将汽车翩然放下,对镜头露出招牌的迷人微笑。
  而後咻的一声,便迅捷飞上晴空,穿透洁云,往天际疾去,他牵引出的气流,更是散乱了记者的衣衫与穗金发丝。
  伟岸的身影,就这麽烙印在四名儿童的心中,再也抹灭不去。
  此时一位年岁更幼的nv孩,小小身版雀跃地蹦了过来,意图加入兄长们的游戏,却听四名男孩齐声高叫,吓坏了稚neng的她。
  「我也要当超级英雄!」
  「我也要当超级英雄!」
  「我也要当超级英雄!」
  「我也要当超级英雄!」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美国有红披风能飞上天的蓝大个,有总是板着一张脸的凶蝙蝠,有在城市间荡来荡去的友好邻居小蜘蛛;欧洲有和平使者与新一任圣nv;日本有须佐之男的化身;中国也有红龙侠。世界各地都有一堆超级英雄在守护家园,为什麽我们台湾完全没有呀?大家不是都说我们台湾是宝岛吗?」
  「鬼岛不意外啊!就跟你说台湾这小不啦叽鸟不生蛋的地方没有未来啦!」
  「欸欸,说到超级英雄,你们有听说吗?网路上有人说他曾经在云林开车,没想到居然熄火在铁轨上,原本以为自己要被火车撞上了,结果突然晃的一下,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车居然已经跑到平交道另一边了!ga0不好其实台湾一直都存在超级英雄也说不定?」
  「p啦!网路谣言你也信?要是台湾真的有这样的人,为什麽不公开露面让我们知道?」
  「难说唷,很多超级英雄在现身於公众视野以前,也都只是都会传说呀!」
  「也不是不可能欸……话说你们觉得怎样的人才能算是英雄呀?」
  「当然是拥有超能力的强者啊!」
  「可是如果超能力者做尽坏事怎麽办?」
  「那英雄就是拥有超能力的强者,又只做好事的人啊!」
  「咦?有道理欸……但是美国凶巴巴的蝙蝠披风人,还有身穿高科技战甲的花花公子,他们俩看起来没超能力,只是很有钱罢了,那又要怎麽说?」
  「嗯……我觉得……。」
  隔壁桌几名大学生聊得正起劲,只见一位样貌脱俗清秀的长直发nv孩摇了摇头。那nv孩鹅蛋脸上生着含水妙目、淡雅柳眉、小巧朱唇、以及不高也不低,恰到好处的鼻梁,睫毛深长地像只洋娃娃。
  尤其她那一身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微微透点红润,彷佛挑不出一丁点瑕疵。虽然貌若天仙,但清冷空灵的气质仅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隐隐流露出些许生人勿近的淡漠距离感。
  nv孩无意评论同学们的这些观点,反正无论超级英雄隐身在台湾与否,只要缺乏一套健全的法治制度去平衡,悲剧仍然将不断地发生。想想美国东岸那由凶蝙蝠守护的,名闻遐迩的罪恶之城,还有该城市中以创办人命名,恶名昭彰的jg神病院,遂可以窥知一二。
  说到底所谓超级英雄,充其量只是在缉捕单位无法捉拿罪犯之时,运用超能力协助追捕的义警而已。不过台湾从未出现过超级英雄,这点的确亦是令nv孩非常好奇。有时不禁亦会幻想,假如台湾也拥有属於自己的超级英雄,该当是多麽神奇的一件事?
  nv孩收拾好背包,准备离开学校返回租屋处。此时,多道深情款款的目光向她投来,少nv不是不清楚系上的学长学弟与同学们尽皆将她视为系花,由於与生俱来一副jg致的脸蛋,又是大家闺秀,从小到大没有少被献殷勤过。
  虽然早已习以为常,但备受众人ai慕的nv孩并不喜欢这样的人际关系,他人与己来往并非由於欣赏那最真实的她,反是因为其清丽的容颜而选择百般谄媚,她总觉得这样十分不真诚。
  "算了,反正恋ai什麽的等出社会後再说吧。相形之下,现在还是先好好擘划未来更为要紧。"
  嘉义民雄乡是个宁静的小镇,许多街道两侧田地长年种植凤
  梨,伴着夕yan西沉,晚霞糜烂,迎着秋风漫步其中,恒是令人心醉。
  nv孩住处与学校相距不远,因此多采步行上下课,顺便欣赏路上的田园风光。这里的学生常戏言,称民雄什麽都没有,就只有凤梨田。但其实这般恬适的悠闲,才是民雄真正x1引人的地方。
  旁人亦仅得在这种时候,始得t察到该对於情感抱持着些许淡漠的少nv,脸颊上所漾起的晕红。
  感慨着,不觉中天se已暗,nv孩转进荒凉的田中小径後,这时才感觉到不对劲,身後似乎有人正在跟踪她。可每当撇过头去想看清来者何人时,却又不见其身影。少nv心中大骇,开始加紧脚步,试图摆脱掉後方的怪人。
  nv孩愈走愈快,那怪人彷佛也愈追愈紧。右侧郁郁葱葱树林一片,左侧则是一块块土质碎y的凤梨田,此条巷子一丁点人影都没有,惨白se的路灯忽明忽暗,於这种不安的情况下,只显得更加诡谲。
  记起大二那年,nv孩搬出学校宿舍,并拣选这个地点当租屋处的时候,一位言语风趣,时常热心助人,并将别人的艰难一肩扛起的的男x友人,就曾提醒过她须再审慎思虑。毕竟一个nv孩子家,孤身一人行经该段几乎没人烟的小路,倘若碰上不轨之徒,後果可不堪设想。
  虽说两年多过去了,也没发生过什麽严重的事,可当如今少nv真的撞上了麻烦,自是不禁扼腕起过往自己始终没有认真看待该位男x友人的建议。
  "齁哟谁会想那麽多嘛?台湾治安那麽优秀可是国际出名的,谁知道自己会这麽倒楣就遇到坏人啦?啊啊家就在前面了,再撑一下就好!"
  正当nv孩仍深陷懊悔,同时替己打气之际,右前方的树丛後方遽然跳出一名光头壮汉,颊上挂着酒醉的独有cha0红。
  那人拖着夹脚拖,上半身穿着已呈松垮的白se吊嘎,并披着深褐se长版风衣,而下半身──居然没穿?
  一阵尖声惊叫,nv孩急将背包卸下,径直朝着对方下t丢过去。此举反而激怒了光头男子,他将背包往左侧一推,接着笔直地冲向少nv。
  nv孩吓得往後奔去,可她又想起适才这怪人不是一直在自己背後尾随吗?怎麽会突然跑到前头呢?
  "糟了!铁定是两人同夥!他们一开始就讲好前後包抄,先前我察觉到的那个怪人,现在一定在後面等着我自投罗网!如果只是想抢我的钱那还只是小事,但是现在看这光头暴露狂没穿k子,想必与同夥两人都是大y0,绝对没有这麽简单就善了。不知这两个se魔会如何玷辱我呢?"
  思及至此,nv孩不自禁全身颤抖,脚一软,竟是扑倒在地。光头男见状,一把抓住少nv的头发,并且露出y邪的笑容,口里呐呐自语着些没有人听得懂,语焉不详的浑话。而nv孩亦因惊吓过度,脸se苍白,全身亦僵y了起来。
  "好痛!我必须反抗,否则媒t会怎麽报导这事?网路上又会如何非议我?人们会批评我没有尽全力扞卫自己的贞洁,肯定是个荡妇活该!可我并不是呀,我只是如同平常一样走在路上,倒楣遇到强j犯,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我要赶紧使劲挣脱,绝不能让这梦魇成真……但是我怎麽会动也动不了,连一点力气都挤不出来?我该怎麽做?"
  nv孩绝望地瞪视着那妄图一逞兽慾的变态,冻结当场。
  「你这个恶劣的败类,想对无辜的nv生做什麽?」
  霎时间,一低沉好听且带着义愤的男声传入耳中。偏头望去,只见一名梳着绅士头的年轻俊逸男子奔了过来,对着光头壮汉左脸颞部就是一拳。
  光头男猝不及防,於怒吼声中松开了少nv的头发,并往後方踉跄了几步。
  定睛一瞧,那年轻男子身形jg壮,生着一双细长有神的眼眸,眉型深长,鼻梁挺俊,唇瓣红润厚实,气场潇洒而不轻浮。任谁观来,都是名容貌非凡的青年才俊。
  「柳文宇?你怎麽会在这?」nv孩先前绷紧的神经终於得到纾解,哇的一声,眼泪当即涌了出来。
  「h宜辰!我当初跟你说过了吧!你偏不听!」即使情势仍属紧张,可年轻男人实在忍不禁半旋身过来,责备nv孩,「好在这几天我刚好发现那光头总在校门口徘徊,加上他一直用怪怪的眼神打量着你,这才让我警觉,要不是我有跟上来,现在看你怎麽办?」
  "原来原先以为的那个跟在我身後的怪人,是柳文宇呀!看来是我错怪他了,没想到他居然默默地在守护我。以前朋友们在讨论他的长相时,我只觉得他斯斯文文的,没什麽感觉。现在仔细一看,他其实长得还不错嘛,有一对细长而有神的双眼,为什麽我从来都没注意到呢?"
  光头壮汉突然高叫一声,拳头就朝柳文宇肚子招呼下去。青年毕竟未曾受过正规搏击训练,先前的奋力一击也只是因着一时盛怒而爆发,如今遭袭,自然是反应不及。
  腹部先是一紧,而後爆发的炸裂感,令柳文宇不禁低声嘶吼,彷佛将要将内脏给尽数呕出。伴随着h宜辰的惊呼,青年往前一跪。
  露出鄙夷的神se,光头壮汉不屑地朝旁啐了一口血痰,看来柳文宇先前的猛攻,多少还是造成光头男壮汉些许伤害。不过光头男jg实的身材使得其y是挺了下来,且保有余力反击。
  光头壮汉紧抓柳文宇那星空蓝se的衬衫衣领,将之身躯高高举起,无视青年的挣扎,用力一甩,将他迳直抛进凤梨田。柳文宇的头部直撞在地,顿时没了声息。
  瞅青年昏了过去,光头男的目光又再次定在h宜辰那纤瘦,又带点曲线的白皙小腿上。
  「我刚才报警了!警察已经在路上,你离我跟他远一点!」一瞬间的恐慌过去後,h宜辰随即冷静下来,观柳文宇意识不清,她必须试图吓阻光头壮汉。方才柳文宇奋不顾身地救下她,现在,轮到自己来守卫柳文宇了。
  光头壮汉停下脚步,似是被h宜辰一席话所震慑住,过了几秒,露出懂了些什麽的表情。「少吹牛了,说谎不打草稿喔?刚刚你不是才丢背包过来吗?那手机怎麽可能还留在你身上?」
  「难道我就不能放在口袋里吗?」h宜辰压抑着惊慌,试图用平静的口吻质问道,可语气中的颤抖始终藏不住。
  「那……你拿出来证明给我看啊?」光头壮汉顿了下,旋即察觉h宜辰语气中的欺瞒,乃轻薄地凑近nv孩的身t。h宜辰只感一阵恶心,忍不住拾起地上石头朝光头男袒露出的生殖器狠狠砸去。
  本以为那变态会被此举b退,未曾想h宜辰的抗拒,反而激起了对方之征服慾。光头壮汉往旁边一闪,躲过了飞袭而来的石子。接着冲上前去,用力夺下h宜辰手中的石块,无视nv孩的拍打,将之拖进一旁的树林中。
  h宜辰挣扎无用,看着对方用猥琐下流的神态y视己身娇躯,她嫌恶地闭上眼眸,一gu傲气油然而生,不允许自己求饶。h宜辰於心中立誓,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这光头变态付出代价。
  正当变态将要褪去h宜辰身上的衣物,突如一阵圣光从天而降,h宜辰猛地睁开双眼,仅瞧光头男已然倒在一旁,似已失去意识。
  而一名身穿银白se铠甲,未着头盔,黑发上微微带点棕se,披着一袭暗紫se披风,其下背着一具刻有希腊回纹的jg钢制盾牌,左腰上的剑鞘绣着南岛语族惯用的花纹,颈上戴着一串镶着海蓝se宝石的项链,一身中古骑士装扮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前。
  「你没事吧?这家伙有没有对你做了什麽?」语气平静,可不知何故,h宜辰发现骑士俊朗的脸蛋下,隐含着深刻的怒意。
  「没事,我没事,谢谢你!」h宜辰经此巨变,脑中实在是空白一片。不过绝处逢生,仍是让nv孩整个娇躯都瘫软在地。「真的非常谢谢你!嗯……我要怎麽称呼你好呢?」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清晰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必须要让这个变态受到应有的惩罚!」骑士恨恨地说。
  「等等,我朋友他还昏迷在前面那里,我要先去看看他的状况!」h宜辰突然忆起柳文宇尚躺在凤梨田中,焦急之情徒生。
  「别担心,我刚才遇到过他,他跟我说他没事,要我赶紧来救你,我已经先送他回去了。」骑士对着h宜辰绽放一个神秘的笑容,使nv孩不禁双颊一红。接着骑士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这个变态再也不能伤害他人。」
  h宜辰打了个寒颤,只听骑士又道:「我要杀了他。」语气没有感情,眼神冷若冰霜。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我们应该报警让警方来处理!」h宜辰反sx地驳嘴道。
  「他刚刚可是想qianbao你?你现在居然帮他说话?」骑士眯上眼,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如果我们杀了他,那我们和他有什麽区别?私刑只会让我们成为另一个罪犯。我还以为所谓的英雄,都是尊重法治的好人呢!」h宜辰想起了小时爸爸总ai跟她讲述各种英雄故事与英雄价值,由不得感到怀念。
  一直以来,她只相信法律的神圣地位,因而仅把这些英雄事蹟看作为童话故事,直至今日,骑士出现在自己眼前。
  "说实在话,世上存在着英雄,似乎也不坏嘛。"
  「那如果法律出现问题或漏洞呢?」骑士口气中仍带着愤怒,「如果制度净是保障坏人,却为难好人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认为英雄必须要成为世人的典范,你们的所作所为,都会深深地影响,并推动、启迪全世界。」h宜辰诚恳地望着骑士,「00你的良心,你真的想杀了他吗?」
  骑士沉y良久,h宜辰不禁有些为地上的光头变态担心,但随即又觉得自己确实可笑,居然同情起想要侵犯自身的的x犯罪者。
  "我h宜辰可不是圣母,做错事就当受到责罚,然而裁决者除了老天,就只有法律了,怎麽也轮不上我们私自裁断不是吗?我相信眼前这位骑士一定能够做出正确判断的!"
  「你说的对,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我们先报警吧,但我可不想跟着你去警局做笔录。先说好,等警察来时我
  就会先离开,我的事你可要帮我保密哦。」骑士终究被h宜辰打动,眉宇间的苦恼登时软化。他凝望着nv孩,朝着对方眨了眨眼。
  nv孩顿觉内心一飘,一阵暖流敷上她的身t。对她而言,其他事情似乎也并没有那麽重要了。
  一棵老树斜生,後方巍然一深x,黑白两极se相互交叠,长年青苔轻抚在岩壁上,壮阔中又带点静谧,萌发出只属於大自然的蓬b0生命力。
  两名老者倚着树荫部下棋局,虽说山中天气本就相较凉爽,不过刚入秋的老虎依旧是足以咬伤人的。
  一名约莫二十出头,双眸细长有神、旁梳着油头的年轻男子,背着纯黑後背包,手里拿着笔记本与一支蓝se原子笔,似乎正在纪录些什麽。在封面下方处细细一瞧,可以发现用清丽遒劲的字迹写着三个字──柳文宇。
  「老陈哪,你大意了,将军!这可是将si呀,你没其他步可走了!」瘦小的佝偻老人语气带着兴奋,揶揄另一位身形臃肿的老人。
  「唉呀,我你个去,我老糊涂了!居然没注意到这手!」胖老人懊恼地拍了拍头,「不下了不下了!我要回去了!」
  这胖老人竟闹起脾气来,瘦老人对此似乎早已见怪不怪,直接岔开话题,「老陈哪,你不觉得後面的这麽大一个洞x,长得很像nv人的y部吗?」
  「灵岩洞不是本来就有个外号叫nvy岩?难道你忘了年轻时大伙儿来这里都异常兴起哪?」胖老人忆起了青年时代,嘴角微微扬起,「唉!看看现在我们都这麽老了,经历了了太多太多,这种东西也早就不稀罕啦!」
  「因为老陈你输不起呀,跟个娘儿们一样!我看这nvy岩要改名叫老陈岩啦!」瘦老人故意调侃。胖老人微愠,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反驳,他扭过已然胀红的头颈,哼了一声便走。
  瘦老人摇摇头笑了一笑,收拾完象棋,伸了伸他那驼背乾瘪的身躯,亦随之下山。
  柳文宇於一旁无奈地苦笑,听着两位老人说起那政治不正确的发言,青年虽不苟同,但也不免莞尔。
  难得造访台东八仙洞遗址,伫立於灵岩洞前,柳文宇却不怎麽提得起兴致。身为应用历史学系的大学生,不免俗地也是需要至各处实地考察。想到当初组员们一个个在教授面前夸下海口,说要深入旧石器时代长滨文化的研究;又思及报告日前两周,众人懒洋洋的态度;再念起孤注一掷,猜拳竟猜输的自己。
  "唉!结果最後只有自己一个人从嘉义跑来了台东,长滨这一带都快到花莲了。
  那教授可是出了名的ai当人,我独自一人是要怎麽完成报告?就不要到时大家一起被当,必修课没过,明年一起延毕回来重修!唉呀算了,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y着头皮也只好上了。"
  此刻青年脑海中的画面,全都是组员们看着自己猜输时的窃笑,以及他们庆幸着柳文宇将独自一人解决报告难题时,所流露出的那份得意。思绪至此,柳文宇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乘坐南回铁路过来,再从池上转公车至此,若是寻常观光客,肯定会被一路上那山海交映的景se,所深深震撼。台湾最美多良车站、灌篮高手平交道、池上伯朗大道,在在令人耳目一新,身心舒畅。铁道左侧的山峦长年如茵,似乎正静静地欣赏着人类的生活百态,而右侧的海浪屡屡扑上岸,又像是在对人们招招手,轻呼着欢迎莅临。
  可风景愈美,对柳文宇来说,却愈是无尽的酷刑,就形同广袤壮阔的景观,都在嘲笑他的衰运一般。虽然明知於感x上早已被此处x1引,但青年实在经受不住咒骂。
  「文字,那就交给你罗?」c着yyan怪气的腔调,柳文宇模仿起了那群损友。
  大家都喜欢戏称他「文字」,谁叫这宇与字两字看起来这麽像呢?总不能怪责老爸老妈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吧?虽说从小到大常因为这点被取笑,不过柳文宇本人倒是满喜ai「文字」这个昵称的,并不甚以为意。
  长滨文化是台湾目前已知中,最为古老的人类文化,八仙洞一带则是其中最大规模的考古遗址。乃由乾元洞、永安洞、崑仑洞等,数十座自然形成的海蚀洞所组成,其中最大的洞x,正是眼前这个灵岩洞。
  柳文宇翻了翻手边关於八仙洞遗址的资料,再仰首望向壮丽的深x。接着他上前轻触火山集块岩,细细品味着回传至指尖,沁人心脾的凉爽感受。
  该洞x独有一番专属於修行人的平静氛围,怪不得先前此地的多数洞x,均是成为了着名的宗教场所。或许前人亦是感知到了此处的灵x,因而前来建寺设坛立庙吧?不过随着政府决议将进一步保存并研究,许多庙宇几乎已是搬迁至他处。
  曾经此厢有座灵岩寺,如今灵岩洞也因文化需要,而暂封了起来,但这洞x实在是真够惊人的。柳文宇心中暗暗赞叹,兴许数十个大男人玩起r0ut叠叠乐,亦触及不到该偌大洞x的顶部?
  一阵急迫感蓦地袭来,柳文宇突然好想进入灵岩洞去瞧瞧。也不知是受到了什麽神秘力量所蛊
  惑,青年无视封锁的规定翻了进去,意图更仔细地探索这个洞x。行至尽头,竟发现一条隐密的通道。往里面望去,虽然视线晦暗不清,不过仍得以瞧见洞x深处,竟是微微透出光来。
  "不是说为了保存需要才暂时封闭八仙诸洞的吗?结果官员们居然在内部制造了一个这样的通道,台东县政府与中央的文化考古团队到底都在ga0什麽啊?还是说其他有心人士背着政府,偷偷地在谋划些什麽?"
  柳文宇暗暗生气,不过他同时担忧起自身之安全,倘若继续追查下去,安危着实难料。他斟酌着也许可以改以人身不入,另采用通报媒t等方式,致使此事曝光。正当他仍犹疑不定之时,那gu迫切感竟是再次袭来,这回感受更显强烈,甚或隐隐察觉到微微的波动。
  决定顺着直觉,柳文宇步入通道中,意yu揪出这个地方究竟是在玩些什麽把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将现场的状况传讯给了组员们,如此一来,即使自己於途中遭逢了什麽凶险,至不济仍有人得以尽速发觉,并施以救援。
  步入cha0sh的通道,青苔尚未长出,似乎甫开挖不久。这通道稍嫌窄小,身形修长的柳文宇只能低着头,并采用微蹲的姿势迂缓向前。万幸的是,倘若青年身材再壮硕一点,或许即会弄得脏w满身。
  0r通道并不算长,柳文宇步行了大约三分钟,随着光愈透愈明,他来到了一中央座落着近似帕德neng神庙的空旷场域。只是怪奇殊甚,明明找不着灯,此处却是盈亮着温暖的光se,神庙内部更是烁着稍带点淡蓝的光芒。
  踏上石阶後,可以发觉数十条,采用多立克柱式风格建造而成的老旧大理石柱,并围成长方形,撑起这个大殿。上方的石灰岩、凝灰岩与花岗岩交错之墙壁因年代久远,而斑驳出多样暗褐se的痕迹。可令人在意的是,於这浓浓的古希腊氛围渲染之中,庙顶竟镶嵌着许多属於南岛语族惯用的纹路。
  "哇塞!这个地方也太神奇了吧!我从未看过这麽美的地方!"
  眼前壮丽的景象,使得柳文宇禁不住啧啧称奇,不由得跑了起来,四处查看,沉醉在神殿的神秘氛围。良久,这才想起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可匪夷所思的是,手机居然完全打不开。
  柳文宇只觉疑惑,明明进来时才确认过,电量是充足的,没那麽倒楣凑巧坏掉吧?青年无奈地抬起左手查看时间,却赫然发现自己的腕表竟是停掉了。
  敢情这是巧合?柳文宇没有这麽天真,他推测是某种原因致使电力消失,或至少使其无法正常运作。青年决定先行离开另做打算,毕竟原本好端端的,却是突然缺乏电力可供使用,此事实在是太过吊诡了。当下计议已成,正待转身离去──
  轰轰隆隆──
  只听阵阵巨响,伴随着地面震动爆发,柳文宇身形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才稳住重心。蓦地多道极度明亮的蓝白光喷洒而出,一瞬即将青年包围,刺眼的光芒迫使他举起手臂遮挡,不过看起来并未有太大用处。
  恍若隔世,不知实际上过了多久,视野再次明朗,不过柳文宇自己也不确定,究竟是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光亮,抑或是该光芒为了他,而自行调暗了亮度?
  定了定神,只见前头王座上一名中古骑士装束的老人,眼神坚毅,颈上戴着镶上海蓝se宝石的项链,灰白的长发飘散在空中,让人难以移开视线。柳文宇被老者的威严气场所震慑,不自主地向老人鞠了一躬。
  「好小子,此乃现世之人表敬之法乎?」老者没有移动嘴唇,但柳文宇清楚听见了这句话,以及那宽厚且富有智慧的声音。「观汝神态惊诧,吾即当汝称是!畅言矣!汝至此,所为何事?所yu为何?」
  面对像是上个世纪之人使用的文句,柳文宇一时之间不知该回答什麽。老者歛上眼,半晌後说道:「抱歉小老弟,原来又过了麽久了?我感知到你们的语言已有所变化,好了,现在我会使用你熟悉的字句来交谈。莫忧,我是用心电感应的方式与你对话,因此不须透过嘴巴,大可不必胡思乱想。」
  「我来到这边只是凑巧罢了,并没有特别要求什麽。」心电感应的神奇使得柳文宇於心中啧啧称奇,不过外在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我问的是你的内心深处,宿寐以求的是什麽?你还没有察觉到吗?」老者眯起双眼,打量起柳文宇,犀利的视线令青年感到全身ch11u00的,无意识地0了下牛仔长k。
  「我……我也不清楚。」柳文宇有些困惑,但又觉得老人的话内似乎另有深意,「还请阿伯提点!」
  「傻孩子,你是为了什麽进来这个地方的?再仔细想想。」
  「我是来做学校报告的。」柳文宇实诚地回答。
  「不是这件,另一件事呢?更准确地来说,最初是什麽原因让你进到这座神殿呢?」老人语气平缓,可柳文宇却从中感受到温暖。
  「我是……」柳文宇忆及不久前,因想揭发弊案,而後又受到不知名冲动所影响,这才选择入内,於是朗声:「我最一开始是为了厘清真相,想要杜
  绝不法才进来的!」
  「是了,因为你心怀正义感,因此受到我力量的x1引,来到了我面前。与上次那批人有着天壤之别!」老者宽慰的神情,使柳文宇眉头一舒,可疑惑却无法消停,不禁思考起老人这段话的意思究竟是想表达什麽?
  「请问……被您的力量所x1引是指什麽呢?」柳文宇按捺不住心中的狐疑,忍不住问道,「上次那批人……又是什麽意思?」
  「没多久前有群人背着正规的考古团队用探测仪器发现了这个地方,我把他们全都赶走了,至於我的力量?」老者眼神开始恍惚,似乎回忆起往昔的陈年旧事,「孩子,你听过亚特兰提斯吗?」
  未等柳文宇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是一个好美、好美的国度。彼时我们运用海洋蕴含的潜能,建设了现在人们压根无法想像的乌托邦,一切都是那麽完美。直到有一天,也许是太过自大跋扈了,我们过度消耗地球资源,遭到了大自然的反扑,盖亚母亲严惩了我们。随着地层突如其来的下陷,大洪水,淹没了我们,亚特兰提斯就这麽灭亡了。那一天,就是现代人们所庆祝的──万圣节。」
  老者神情惆怅,可柳文宇却大为震撼。
  "亚特兰提斯!以前一直认为柏拉图只是为了提倡理想国的概念,才虚构出来的神话故事,没想到竟然真实存在?"
  「可是……亚特兰提斯不是存在於大西洋吗?那你怎麽会来到台湾呢?」柳文宇提出他的疑惑,犹记得,古希腊哲人柏拉图是这样描绘的。
  「亚特兰提斯帝国中期曾经分裂为四个国度,两个在大西洋,一个在太平洋,还有一个在印度洋。分别就是现代人们传说的亚特兰提斯大陆、姆大陆,以及雷姆利亚大陆。大西洋那两群在毁灭後似乎进化为水生人了,印度洋那群则没有留下任何传承,而我们位在姆大陆的太yan帝国,当初是四国中最为强大的,可现在,只剩下我一人苟延残喘至今。唉!当真是好久了。」
  听着老者的解释,青年只觉头痛yu裂,庞大的历史重量,彷佛亦转化为能量,不断冲击着柳文宇。
  「可是,您是用什麽方式存活到现在的呢?」柳文宇勉力压下疼痛,勉强地问道。仅瞅老者眼神一黯,缓缓低下了头。
  「因为我受到了诅咒,当初就是我下令大肆开采能源,背叛了对这个星球的信任。诸神诅咒我永生不si,要我留在太yan帝国的帝都永世反省。」老者的沉痛的声音,让柳文宇也十分同情,但好奇心还是促使青年继续询问。
  「等等,是你下令的,所以你是国王罗?还有,神灵是真的存在吗?喔……等等,你说台湾是太yan帝国的国都?」柳文宇连珠pa0似地问着,他也不想表现出如此急切的姿态,可他实在按捺不住,今天发生太多奇妙的事了。
  「对,我就是太yan帝国最後一任国王──玛塔道。而且世上真的有神,只是在大洪水後,大多数选择不直接与人类相见,不过仍有少数如北欧的雷神那样,近期去到美国又再次现身於世,而诸神之上还有更深的源头。我们亚特兰提斯人感知得到,就像我们可以用心电感应对话一样,可这项能力如今只剩下我还拥有。」
  老者耐心地解释,讲到这里稍微停了一下,不知忆起什麽样的回忆,而後续道:「另外,无论你们称作台湾也好,大员也好,福尔摩沙也罢,这块土地以前委实是世上最繁荣的地方,不过在大洪水过後,以现代人的科技尚无法辨别出来其上曾存在着高度文明。而建造长滨、左镇、网形等文化的人们,其实正是当初我们亚特兰提斯人的後裔,是在失去科技与能力後发展出来的。而过往的大肚、大gui文等部落联合酋邦,还有现在你们所说的南岛语族或原住民,其实都拥有我们的血脉传承。」
  言及至此,玛塔道又顿了一顿,见青年一脸神往,便莞然一笑,继续说道:「如今这座宝岛在当时就已经是地球能量的汇聚点,她能够转换世上的负面能量,也因此大洪水後,整座岛被众神保留了下来,你们如今蓬b0发展的宗教盛况,远高过世界平均百余倍的生物多样x,亚洲地区最包容异族的人群,也都是因为这里的纯粹灵x所致。这座富饶的岛屿是受到神灵护佑与祝福的,更是亚太地区的灵x向导,每当发生地震,都是在向世人传递那无边的ai。」
  "原来,台湾是这麽神圣的地方,虽然一直觉得台湾的人们与景观很美,不过以前只知道台湾是美国这民主阵营盟友在太平洋一带,分属第一岛链的重要地缘战略堡垒。但没想到,台湾竟有着远b那还要更加崇高的地位?能够身为一位台湾人,真是太好了!"
  「所幸大地母亲怜悯我,不舍我这老朽永生地活着受尽折磨,只为了背负愧疚与罪恶感等待救赎,她在三个月前给了我一个选择。第一个来到此地的正义之人如果愿意承接下我的力量,为民服务,那麽我就能够迎接属於我的安详。但若是遭逢拒绝,那麽我就得继续丑陋地,永生苟活在这个世间。」
  玛塔道话锋一转,进入正题,「没错!我只取得一次机会,孩子,你愿意替我完成心
  愿吗?」
  柳文宇身躯一震,多个念头飞速运转。获得超能力,那麽他就能保护身边的人们,以及帮助更多的人,从此不再庸碌,这可是他与弟弟们从小的心愿,不过,他能够好好运用这份能力吗?
  还是自己会因此孕育出更多的慾望,反倒伤害了他人呢?他背负得起这麽大的责任吗?可若说不接受好了,眼前这位老人又是那麽地落寞,他真的忍心谢绝对方吗?
  「真的是太漫长了,我是最後一位生还的太yan帝国人,垂垂老矣。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也无妨,不过你t内的正义之心,会允许你拒绝吗?」玛塔道似乎看穿了青年的心思,幽幽地说道。而这句话,正正打中了柳文宇的内心。
  一gu豪气奔涌了出来,柳文思及儿时与弟弟、表弟们於新闻中,见到美国那蓝大个举起汽车,并在天上飞翔的英勇景象。他拯救平民的身影,看起来是如此地写意!令小小文宇及弟弟们之心中,漾起了深深的崇拜。
  如今自己获得契机,得以成为如偶像那般高尚的人,而且还是台湾史上第一位超级英雄,这让柳文宇如何能不为之心动?
  "我也想帮助世人!也想像外国为数甚多的超级英雄一样,守望自己的国家!台湾,就由我来保护吧!"
  柳文宇决意,对玛塔道点了点头,并向前靠近老者。玛塔道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他抓住青年的手,口里呢喃念着祷文。柳文宇顿时感觉一gu热流,不断从手部流入,能量的波动不断扩散,令大地都为之震颤了起来。
  只听玛塔道对他的谆谆教诲:「这份能力不好把控,我没办法直接教导你,必须靠你自行0索,但我要你切记,海洋既能拥抱你,自然也能吞噬你,你一定要牢记在心,必然要将这份能力用在利民之上,可别像我一样,因为一己慾望而坠入万丈深渊。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只须你找回自身曾丢失的那一环就毫无问题。正义之人呀!谢谢你,谢谢你。文宇呀!谢谢你。
  我的子民们哪,我来见你们了!瓦红、能叶、沙司迪、巫兰、因耶旦,再等我一下,我来与你们相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震动趋缓,波动戛然而止,热流亦不再渗入,玛塔道的身影逐渐消弭在光中,他在最後,给了柳文宇一个深深的拥抱,以及一句话,回荡於空气中。
  「特别记住,别轻易听信拥有紫se瞳孔的人!」
  回过神来,青年已然来到灵岩洞洞外。他抚着老树向内一望,通道竟也不见了踪迹。柳文宇瞄了瞄手表,时间仍行进在踏入前的时点,一切就好似一场梦,可他用手一0自己的脖子──
  一串镶着海蓝se宝石的项链!
  柳文宇惊醒了过来,抚着额,喘着数口粗气。但他心底明白,那日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自从青年获得那串项链至今,已经三个多星期了,他勉强交了份报告,幸好教授还算满意,给了整组尚称得上是不俗的分数。另外又随便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去,以应付组员们对柳文宇当时传送求援讯息的质问。
  此段时间,柳文宇密切关注所有关於八仙洞遗址的新闻,深怕有人察觉此事,届时追查到他头上来,可就不妙了。
  这也难怪过去政府会假保存文化之名,将那处封起来,或许政府机关在了解该地情况後,亦是不愿碰触这颗烫手山芋吧?更遑论若让人民跑进去。与其届时还要设法援救与对外说明,不如直接封锁消息来得省事。
  柳文宇一心yu出外行侠仗义,无奈仍旧无法领略超能力的启动暨使用方法,只得暂时作罢。他尝试用意念c控、试着乱念咒语、试试向上天祈祷、试图全身出力,试过无数种方法,结果皆是一无所获。加上青年连自身究竟拥有何种力量都不清楚,仅得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枪打鸟。
  上网查了大西洋现今两位亚特兰提斯王国的现任国王,倒也没查出什麽端倪,仅仅明了一位善使三叉戟,另一位则帮同盟国打过二战。有趣的是,他们二人在血统上皆是半人类半亚特兰提斯人,虽然均能在海底生活,却无法如同玛塔道那般,使用心电感应与人交谈。
  依稀记得玛塔道於消亡前,曾提及四个人的姓名,可青年对此毫无头绪,又念及人之将si,难免会怀念起曾经的亲故,即便身为亚特兰提斯太yan帝国的帝王,在这方面亦无异於常人。略一思索,柳文宇也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一想到玛塔道,脑海就浮现出昨晚在镜子里看见的相貌,那不正是灵岩洞那老者的容貌吗?只是镜中的脸庞看起来仍十分年轻,与柳文宇真实年龄看上去相去不远。
  这使得青年松了一口气,原来自己的超能力可以改变自身的容貌。这样一来,秘密身分就不会遭人察觉,他也就不须烦恼该如何隐藏身分的问题了。
  柳文宇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获得超能力之事,时有耳闻各国超级恶棍挟持已公开身分英雄的亲友,进以胁迫英雄就范的状况。为了己身的英雄梦,却是陷身边珍重的人们於危险之中,这可就本末倒置了。
  而柳文
  宇打算在掌握自身力量後,将这份喜悦分享给同样怀揣着英雄梦的弟弟与两位表弟。至於那个对超级英雄无感的傻表妹嘛?就变个身,吓唬吓唬她好了!
  此外,玛塔道最後所告诫的,「小心紫眼睛的家伙」,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紫se眼睛又是如何可能?老者这忠告亦令柳文宇十分挂心。
  思绪猛地拽回昨日,一切就发生在那晚,遭击昏在凤梨田的柳文宇,出於义愤,超能力突然觉醒,帮助他从光头变态手中,救下了那一直让他魂牵梦萦的nv孩──h宜辰。
  虽然他始终不愿承认,可少nv早在大学刚入学没多久,便牢牢占据了青年的心。
  犹记得,当时h宜辰於课间,坐在教室轻轻拨去橘子皮,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似乎是瞧见右手边座位的柳文宇突朝自己望来,她愣了一下,顺手便递给了青年三瓣橘r0u。此举翩若惊鸿,於柳文宇心中挥洒下了浓重的印记。
  h宜辰本人并不知情,可椪柑那酸酸甜甜的滋味,让柳文宇这一恋,就恋了三年多。
  只是青年心底也明白,h宜辰从来未将自己放置心上,他们的关系仅止停留在朋友阶段。恰因如此,昨晚化身为骑士时,h宜辰不经意流露出对柳文宇的关心,令他心情大好。
  苦恼的是,柳文宇并不清楚自己身上所蕴藏的超能力究竟是采用何种方式运作的,他只记得当时,意识到心ai的nv孩即将被暴徒蹂躏,当下感到非常非常地愤怒。青年猜想着,也许怒火便是启动超能力之关键,可此推论又无从印证。
  另一方面,h宜辰的告诫亦不断於脑海里挥之不去,其实柳文宇一直都抱持着如同h宜辰看待英雄方面的立场,他也同意超级英雄不应越界。之所以坚持不杀,是因为英雄们身为义警,维护的是法律与社会秩序,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协助警方追捕恶徒。
  於法律能够正常运行的民主法治国度,我们应尊重相关执法单位,而非动用私刑报复。除非是身在独裁暴nve的国家,那麽英雄便当倒反过来,推翻暴政t制,为民谋福。
  至少偶像蓝大个一直都是这样做的,青年果不其然也深受其影响。可每每忆起当时的情景,想到心ai的nv孩险些就要被变态玷w,柳文宇就气得吹胡子瞪眼。
  理智上知晓应当饶过变态的x命;可感x上,柳文宇真想直接了结对方,送其去见阎罗王。
  他怎麽可能忍受得了心上人受辱?
  愈想愈烦,柳文宇不愿再多做思考,遂套上轻薄的长袖衬衫,跨上深红se的机车,离开了学校宿舍。
  "去郊外吹吹风吧!或许这样会让自己清醒一点。"
  今天是假日,大学生们大抵上可分成三派,一派是跑趴组,一派是宅宅组,一派是社团组。室友们都是ai玩的cha0男们,每每放假就不见人影,柳文宇个人平常则喜欢去系队上与队友们练球。不过今天适逢休憩日,柳文宇一时又懒於另外约人,於是便自个儿去转悠兜风。
  晃着晃着,就来到了民雄市区,虽说大家都将这里唤作市区,但其实此处只是一块小型聚落而已。不过再怎麽说,此地也已经是嘉义县内,最为繁华的地区之一了。
  夕yan逐渐西沉,秋意甚浓,围绕着大士爷庙,以其为中心扩散的民雄市区,此时亦喧嚣了起来。柳文宇最喜欢买份当地有名的炭烤j排,以及附近的芋圆汤,回宿舍打打牙祭。同时盘算着稍晚离开市区,跑至另一头江厝店一带,携了份嘉义特有的美乃滋白醋凉面,带回去给隔壁寝某个没机车,平时又惰於出门的中文系好友填填肚子。
  诸位老板瞅见熟客光顾,总是热情地招呼,让柳文宇好生温暖,烦恼遂逐渐平息。临走前,柳文宇再刻意多绕了三圈,想趁着大学生涯最後一年,好好感受这规模不大不广,几无高楼大厦,却满含乡土人情味的氛围。
  甫骑到铁道一带,瞅向铁轨及右前方的民雄火车站站t。几名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皆是踏着归心似箭的脚步,站上月台等候列车进站正待离去。看到这,柳文宇不禁感慨起乡间村落的悲哀。
  於本科史地学系的扎实训练下,柳文宇认知到,国内青年人口不断涌向都会,且无法逆转。社会明面上不说,实质上却是於心底暗暗贬低农人的地位,以至於大大降低人们对於务农的x1引力。
  城市t系十分脆弱,常年仰仗乡下如发电、蓄水、农牧等资源维系,并转嫁w染等成本於乡村。但生活於城市的居民普遍不了解此状,甚或看轻农人,着实可叹。
  常言道:不必每个地方都设有大医院,但可以让所有国民都轻易抵达大医院。
  台湾少子化与都市化益发扩大,城市居民人口数量减缓的冲击将相对薄弱。可乡村就不一样了,未来居民只会愈来愈少。倘若政府不尽快加强偏乡地区,连结各处都会的便捷交通建设,後果终至不堪设想。
  思及至此,再瞥见远处的一片片田地,几亩甚或荒废许久,柳文宇内心隐隐感到淡淡的孤寂。他为嘉义这样纯朴,却不知道未来在何方的第二故乡感到难过
  。
  「有小偷!小偷跑走了!谁来帮我抓住他?」
  突然一位中年妇nv高喊的急迫声线,将沉思中的柳文宇冷不防拽回现实。
  这一区平时经过的人并不多,柳文宇寻思自己不能不挺身而出。更何况,这可是测试自身超能力的大好机会。
  柳文宇急驶至妇nv面前,且循着对方所指的方向追去。根据妇nv之描述,一名身穿黑se连帽外套配牛仔短k,戴着暗灰se口罩的男子,趁其不备,偷偷0走了她的钱囊,并遭妇nv当场抓包,乃推了妇人一把後,落荒而逃。
  青年追了上去,嫌犯无视柳文宇的叫骂,继续向前奔跑。柳文宇无奈,心想总不能骑车撞倒对方吧?这种时候,驶着机车虽然速度较快,可反倒丧失了机动x,不得已,只好速速停下了摩托车,继续追击。
  嫌犯此刻已处在疲惫状态,再观柳文宇冲刺速度本就较快,跑没几公尺,两人间的距离便不断缩短。青年刻意奔至抢劫犯的右後侧,b使其无意识地向左边巷口弯去。
  而这正正着了青年的道,柳文宇清楚这个巷口转进去即为si胡同,他只要将嫌犯堵在这里,拖延时间,待警察一来,该歹徒便是cha翅也难逃。
  劫掠犯不疑有他,奔进巷口尽头,这才发现情况不对。他转头瞥向青年,打量下彼此的身材对b,判断双方力量差距应属相近,乃当机立断,冲向眼前的对手。柳文宇一时大意遭袭,被打了个措手不及,y是捱了两拳才开始反击,双方遂相互扭打起来。
  当未经训练的二人,在t重与力气差距皆不大的情况下,街头搏斗进入r0u搏扭打状态时,赢家多半会属於下手较狠的那一方。虽称不上深奥,但这点是当时柳文宇尚未参透的道理,反之街头小混混可说是对此了若指掌。
  於街头对战中,绅士那套礼尚往来实属繁文缛节,是行不通的。
  为免造成对方不可逆的伤残,柳文宇出拳处处避开要害;但嫌犯却戳眼睛、抓头发、攻击下t等,肮脏手段样样都来,加之下手没在顾虑轻重,每拳均是重重地落在青年的身上。
  嗅到口里散逸出的血腥味,柳文宇不禁感受到恐惧,他从未意识到有些时候,想保护他人,想寻求正义,代价可能是需要付出自己x命的。而现在,疼痛更使得青年清楚地认知到,自身是何等无助与渺小。
  "该si的臭老头,传给我超能力又不教我怎麽用,害我现在要被打si了啦!妈的我竟然连街头混混都打不过,这样还要怎麽去拯救世界?"
  念头转瞬即逝,柳文宇遭嫌犯一拳重击颚部。下巴恰如头部的杠杆,一经猛烈碰撞,将会使得头颅剧烈晃动,进而连带脑部因撞击而受创,此便是俗称的脑震荡。
  亦因此,随之而来的晕眩,令柳文宇眼前是一阵天旋地转,脑筋一片空白,蹒跚了几步便向後仰倒。这下嫌犯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出手过重,不小心错手,要打si人了,吓得他不负责任地拔腿就跑。
  摊在地上的青年深陷恍惚之际,项链上的海蓝se宝石突然晕起绚烂之银白se光芒,只观柳文宇伤势开始恢复,意识也逐渐清醒。於光芒熄灭後,柳文宇已身着中古骑士装扮,脸蛋亦换成另一位俊俏男子的面容,正是玛塔道青年时期的样貌。
  "又是靠着愤怒变身?我好像掌握到诀窍了,原来只要我感受到深刻的愤恨,就能使用超能力。"
  柳文宇起身,用力往地上一蹬,登即跳到了嫌犯的身前,惊得那抢匪放声尖叫。未待嫌犯反应过来,骑士拔出宝剑,尚未完全出鞘,剑首就重重地击上匪类的腹部,嫌犯闷哼一声,随即瘫倒在地。
  解决了那抢匪,骑士环顾四周,幸好现场并未有旁人目睹到他现在的模样。虽有意成为台湾第一位超级英雄,可柳文宇打算先等他完全掌控自身的能力,并确认清楚台湾社会对英雄的观感後,再公开现身。
  现下,他还是决定先默默地打击犯罪,做个人人广传,却任谁也遍寻不着踪影的都会传说就好。
  约五分钟後,一位貌似正在戒菸的警察,叼着电子菸,想到警局外头放放风。他ch0u了口忙里偷闲,却赫然发现一名身穿黑se连帽外套与牛仔短k的男子,意识不清地侧倒在门口,手脚皆被牢牢绑住。该警察在昏迷男子口袋里搜到了一封字条,纸条上面用涓丽的字迹留下讯息。
  「这家伙是抢劫与伤人犯,我偶然发现并将其制伏,接下来就交给警察大哥大姐你们处理了。
  混沌圣骑士留。」
  混沌圣骑士,这称号是那天晚上与h宜辰告别後,花了一整个晚上决定的名号。柳文宇冀望使自己的别名听起来响亮,又带点中二的味道。
  "这样一来,全台湾的人都会记住我的。"
  「好来同学们,现在我们看到下一张投影片。这是鹿港地区独有的风俗……。」讲台上是专门研究台湾史的nv教授,再过几年,该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就要退休了,柳文宇内心也是多般不舍。
  除了某些超级废课之外,柳文宇大学期间几
  乎是不旷课的。对他而言,学生们仍是需要守好尊师重道的本分。
  不过柳文宇倒是没有花费太多jg力於聆听上课内容,他更喜欢驰骋在自己的想像力世界里面,g勒着龙与魔法、古代侠客,或者是与心av孩之间的浪漫情事。
  从小到大,就如同台湾许多家庭一样於父母的高度期望中成长,可在家长严格的要求下,却只让孩子益发厌腻教科书。柳文宇对此也同样抵触,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厌倦读书,柳文宇喜欢文学,喜欢史地、喜欢社会科学。他甚至想过,将来要成为一位足以与金庸b肩的大众小说家,又或者如莎士b亚那样的大文豪。可每当他意识到了梦想所在,便又很快地打消了念头。
  他深刻明了,父母不会赞成自己往该方向努力的。
  "唉!都快毕业了,未来的我究竟要何去何从呢?只做超级英雄又挣不到几个钱。无法赖以维生,要怎麽养活老婆小孩与长辈们哪?"
  当──当──当──当──
  当──当──当──当──
  终於捱到下课,柳文宇目光不自主地飘向h宜辰。最近h宜辰怪怪的,自从那天救了她之後,虽然隔日少nv曾来关切青年的状况,还送给了柳文宇一只偶像蓝大个的钥匙圈吊饰,可总是给人些许不自在的感觉。
  这阵子h宜辰常常陷入出神的状态,身躯仍在大家面前,心灵却已飘了好远。柳文宇亦意识到h宜辰近日似乎正刻意地躲避自己,这令青年不免有些心塞。可对方微醺的脸颊,依然让柳文宇看得痴了。
  「欸文字,下节没课,我们去打球啊!」
  突然一名黑黑壮壮的同学,搭上柳文宇的肩膀,将之从一团混乱的思绪中解放。
  另一位矮小,拿着篮球的同学则开起了玩笑:「跟我们一起去打球,不要再用那种深情的眼神看h宜辰了,那nv的谁都看不上眼啦!」
  「孙学宏少在那边胡说八道齁!我哪有……?」柳文宇腼腆地反驳,一拳用力击在了矮小同学的左肩上。
  「那就走了,打球啊!」孙学宏贼笑,使得柳文宇不禁有了一gu想将对方掀翻在地的冲动。
  柳文宇自身平常也喜欢闲来无事寻人开心,可孙学宏有时实在是太过欠扁,加之今日柳文宇整个心思都放在h宜辰身上,现下根本无心多加调笑。
  他的眼中仅存有h宜辰清丽悠灵的倩影,殊不知多位nv同学,以及教室外的学姊学妹们,亦正偷偷地注视着青年,只可惜柳文宇从来就并未为此而挂心。
  叹了口气,柳文宇含情脉脉地又望了h宜辰一眼,随即扭头,跟着两位朋友前去球场。
  「你们不觉得h宜辰最近谈恋ai了吗?」
  路上,黑壮的同学突然说出一句,重重地刺入柳文宇的心。
  「欸?江恒军你怎麽知道?」孙学宏倒是不以为意,顺口便答。
  「她有事没事就神情恍惚地傻笑,脸上总是漾着晕红,以前从来没看她这个样子,百分之百是谈恋ai了呀,起码也是有心上人了。」江恒军似乎对自己观察力颇有自信。
  「哦?江恒军你怎麽这麽清楚,偷瞄h宜辰好些日子了齁?」又是那招牌的贼笑,此回换江恒军想揍孙学宏一拳了。
  「啊人家就系花,坦白说若要算是校花也不为过,用欣赏美的眼光多看几眼美nv很正常吧?」江恒军辩解,可孙学宏一脸不信。
  「不要骗了啦!你明明就喜欢人家还在装,等等……经你这样一说,好像真的有些道理欸。可究竟是谁才能让她这朵冷淡的高岭之花动心呢?」孙学宏蹭了蹭脚上的尘土,虽然他不断调侃别人,但看来孙学宏对h宜辰也是十分上心,「无论x别,一堆人跟她告白都被打枪了欸!」
  柳文宇走在一旁,一句话也不吭,但他现下亦同意江恒军的看法。h宜辰好像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不知是哪个有福气的男人拥有这份荣幸?
  倘若那位幸运儿就是自己的话,那该有多幸福哇?
  踏入球场,柳文宇满脑子都仍充盈着h宜辰的倩影,江恒军与孙学宏却似乎已经放下烦恼,沉浸於暖身後即将来临的厮杀之中了。
  此时对面三个全副武装,又带些吊儿郎当的大学生年纪球员正嬉闹着。细细一瞧,分别为约莫190公分的红发壮汉、中等身材的蓝发,以及相b之下显得个子稍矮,但其实也几乎与柳文宇等高的绿发。前二人玉米须刺蝟头的浏海长度稍稍挡住了眼睛,带点在g0ng庙打滚出身的气质。
  令人感到费解的是那留着渣男烫的绿发,他浓眉大眼,面有棱角,可谓是相当俊朗。神态虽是夹带些许邪气,但总感觉与余下二人不怎麽热络,反而有种刻意生疏他们的感觉。
  光学三原se发组合走了过来,询问柳文宇一伙要不要来场斗牛,江恒军当然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了,转过头来却看到孙学宏的一双白眼。「齁!我暖身都还没热开欸!手感也都还没来,斗p牛喔!」
  虽说是斗牛,但一般街场根本不是照正式三对三规则来。秀球决定好
  球权後,由对方进攻。红发先是将球传给左侧的蓝发,接着替蓝发做了个掩护。蓝发顺势向内切入,柳文宇被红发掩护在後,江恒军急忙换位,试图挡下蓝发的进攻。
  怎料红发这时已跑进了篮框左侧,蓝发一个地板球就往内线送。即将拿下分数时,江恒军起步一蹬,想要搧红发一顿大大的追魂锅。红发侧身一躲,左手轻轻抛出。
  球於篮框上弹了两下,还是入网了,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双人经典挡拆配合,可此时红发却被江恒军不小心撞出了场外。
  红发忽遭这头猛牛一顶,摔得着实不轻。他一时怒急攻心,连忙从地上跳起,盛气凌人地顶上江恒军的额头,与其理论。
  江恒军自知理亏,只能尽快赔不是,可红发似乎不愿意轻易放过他,措词愈来愈粗俗,使得江恒军亦不禁大为光火,回嘴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刚也向你好好道过歉了,有必要骂得这麽难听吗?」
  「你弄伤我朋友在先,给他骂个几句不行喔?」蓝发在一旁闻言,却不乐意了。
  听了这句话,江恒军差点失去理智,抡紧了拳头,幸而他喘了几口闷气,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不过蓝发与红发并不买帐,持续咄咄b人,眼看双方即将爆发肢t冲突,多亏柳文宇、孙学宏,还有对面的绿发男冲进来,隔开三人,这才暂时平息场上高涨的情绪。
  「球场上的事球场解决嘛,不要没球品,你们说对不对?」每位热ai篮球的人们,都不愿意被人喊作没球品,孙学宏刻意这样问,令双方终於暂且停止针锋相对,回到单纯的竞技运动中。
  柳文宇点了点头,不禁佩服起好友的机智,对面的绿发也微微颔首,以表赞同。
  球赛再开,虽说较劲暂息,可结下的梁子却没这麽容易就放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红发与蓝发开始针对x地对江恒军施暗拐,这让其为之不满,可他不愿采小动作回击,以免脏了自己的手,亦因此默默挨了好几记闷亏。
  对面的绿发球技十分出se,竟是连下四元,很有准头。幸好江恒军与孙学宏各投进两球,在六分定胜负,此刻五b四的情况下,尚且保有反败为胜的契机。
  这局轮到柳文宇洗球,江恒军趋前替孙学宏设了一个无球掩护,後者直接顺下进内线,柳文宇见状,迳行将手上的球向篮底抛去。
  孙学宏高高跳起,接住球後用眼角余光一瞄,发觉蓝发紧追在侧,身高未如人的孙学宏不敢直接上篮,於是稳住重心,想再多观察下情势。
  「出界罗!」蓝发蓦地高喊。
  孙学宏觉得奇怪,自己应该离边线尚有一段距离,下意识就往脚边看去。不料说时迟,那时快,蓝发竟y生生将球扯到自己手上,转换球权。
  「g恁娘咧!我原本还道你是条y汉,结果n1taa真的没球品喔?」这下y招可惹恼了孙学宏,他双手cha上腰间,亦没在顾虑形象地破口大骂,似乎不问候对方老母,就无法发泄他此刻内心的愤怒般。
  「不然你是想怎样啦?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喔?」蓝发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得瑟的态度令孙学宏再也忍耐不住,愤而冲了上去。若非柳文宇於背後si命架住了孙学宏,双方肯定已经打起来了。
  「啊不是说球场的事球场解决?怎样?怕输是不是?」红发在一旁火上浇油。
  绿发有些局促不安,他走到一旁不愿参与纷争,可羞惭却直白地表露在他的神情上,或许队友的无礼行为,让他不禁亦感到颜面尽失吧!
  「没错,球场解决,球权就让给你们好了,我们继续打!」柳文宇乾脆地说。虽然此刻也极度不忿,可他决定转化怒气为动力,用球技打爆对手。他转头用坚定的炯炯眼神看着两位队友,使得两人逐渐平静了下来。
  "这场b赛一定要赢!让这些没球品的家伙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热血!"
  蓝发发球,接着朝往红发方向运去,而後者也朝着前者这边跑动。一个手递手传球,红发迈步迳直向禁区杀去。
  忽然一袭人影闪过,红发顿时察觉原先掌握在手中的球兀是消失,回头一瞅,球已朝着三分线滚了出去,紧接着被飞奔出去的柳文宇捡起。
  这是一个漂亮的抄截!
  柳文宇拟认真起来对付眼前的对手们了,他绝不允许有人w辱他心ai的篮球。他扬起手,示意队友们替他拉开空间进行单打。落位完毕,蓝发屏气凝神,压低身子站开马步,双手微微张开,静候柳文宇之下一步。
  唯见柳文宇先是一个左换右的换手运球,再紧接一个跨下,左手再次接到球後,屈身往左一个晃动。
  蓝发重心随之受到调动,急忙向後垫步,以防对手直接杀入。怎知柳文宇此着乃是虚招,球甫回到右手,又立刻做了一个跨下运球。蓝发心知不妙,赶忙又将重心微微提前。
  柳文宇笑了,左脚突地踏出,再次向左,做了一个更大幅度的晃动,蓝发仅能顺着身t直觉,往柳文宇的左侧扑去,这实为无奈之举,却又不得不为。
  哪料柳文宇一瞬间将球一
  拉,迅猛地运至右手,顿时清出一个极大身位,旋即扬长而去。
  蓝发自知失位,急得想追上柳文宇,但早已遭骗开的重心,岂能随意变换?只见蓝发重重向後一摔。
  在球场上,球友们都是这麽称呼他的,脚踝终结者──柳文宇。
  柳文宇此刻眼里只有篮框,他跨开步伐,杀红眼了的他,虽察觉红发上前补防,但他并没有重新组织一波的打算,而是决定要直接戏耍这个大个子!
  红发扑防上来,柳文宇忙用几个小碎步,迅速将球换手运至左侧,接着立即跨下运回右手。正当红发眼花撩乱之际,柳文宇顺势一个大转身,甩开对方。
  他扣起球迳行跃起,原以为可以直接用左手从容不迫地摆进分数,没想到绿发竟是神出鬼没地跳了过来,意yu封阻。
  柳文宇当机立断,双手将球举高,在空中用右肩,微微抵住对方的x口,碰撞後借势,将球往後拉了一杆,运用腰腹稍加施力,於下坠阶段,y是将球投了出去。
  球在篮框上,滚了两圈,终究是滑了进去。
  「犯规带进,五b五,拉平!」江恒军拉起顺势後倒的柳文宇,大声高吼。
  「系队主将果然不一样哦!」孙学宏也跑过来,与柳文宇击了个掌。
  面对柳文宇jg湛之技巧,红发与蓝发两人先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回过神来,顿时气势委靡,似乎已然放弃了。
  「你们两个没球品的废物到底在g嘛?怯战吗?要打就给我拚到最後一刻!」
  绿发突然暴喝,吓到了球场上一伙。
  柳文宇第一次听到对方开口,先前虽然隐隐感觉到,绿发常在不经意间散发出只属於他的威严仪态,没想到居然是个b自己原初所猜想的,还要更加强势的人。
  绿发持续怒视两名队友,他俩低下头乖乖听着绿发训话,这不免令柳文宇一夥感到些许尴尬。要去打圆场吗?感觉似乎怪怪的,但在旁边看着两个高壮的男子,被另一位相对矮小的男子训示,两人又一直喊着老大抱歉之类的求饶话语,如此情景实在是有些滑稽。
  就这样过了大概两分钟,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知该说些什麽。犹是柳文宇等得不耐烦了,率先打破这诡谲的气氛,「那个……我们还要继续打吗?」
  江恒军与孙学宏这一对宝则憋着笑意,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可他俩上扬的嘴角与不协调的眼尾,终究是出卖了他们的心思。
  「当然打!这次我亲自来守你。」绿发微微仰起头,柳文宇从他的眼神中,读出舍我其谁的高傲,而这也使得柳文宇的心中,燃起熊熊烈火。
  "好吧,就让我来会一会你!"
  柳文宇接到孙学宏的传球,瞥见江恒军在内线要位,柳文宇虽想径直与绿发来个一对一,决出高下。可内心计较一番後,仍是决定以大局为重,选择将球高吊给了篮下的江恒军。
  说时迟,那时快,绿发忽对柳文宇露齿一笑,眼中jg光爆s。
  江恒军一个旋身,想要来个小g手,绿发竟不知何时来到其身後,待柳文宇大声示警已然於事无补。绿发轻描淡写地一拍,球就这样被他截走了。
  绿发将球带出三分线,柳文宇使出几个碎步,迳直紧迫贴近,刻意站在对手的右侧,诱导对方用非惯用手向左边突破,恰似那日迫使抢匪跑进si巷,两者实有异曲同工之妙。果然绿发中计,直直地向左杀了进去。
  先前绿发业已砍下四分,这时对手自然丝毫不敢对这切入掉以轻心。孙学宏朝内线下移,以便适时g扰,江恒军更是早早设下陷阱,等待绿发踏进来。柳文宇一夥的默契,早在这三年多相处的时光中愈磨愈佳,打从柳文宇一开始的站位,後方的两人看在眼里,遂已然明白彼此之意了。
  绿发无惧对手部下的天罗地网,径直向江恒军发起挑战。他用力腾起,於空中将球摆到左腹旁,江恒军与孙学宏亦随之跃起试图封盖,岂料绿发的双手突地向右,绕过江恒军的身躯,并从双人间的夹缝中向後一扔。
  众人大惊,回头望去,蓝发已经轻松获得一个巨大的中距离空档。
  全身放松,身躯稍侧,双膝微屈,轻垫起右前左後的脚尖,接稳後将球从x口快速举起至额前。左手轻轻扶着,右手撑开托住篮球,顺势高高跃起,於接近最高点处释放。从头到尾触球的仅有手指,双腿顺势向前轻摆,右手臂朝往篮框方位完全打直,食指指尖在球即将远去的那一刻,瞬间扣下。
  终於,奔向自由的篮球,开始高速旋转。
  好似一把弹弓,划出一道彩虹般的完美抛物线。
  唰──
  这球毫无悬念地进了。
  柳文宇一夥仍震慑在对手刚才那华丽的传球,以及教科书般的跳投中。而光学三原se发组合则已经开始狂放庆祝,路人经过瞅见此景,还以为是什麽人拿下联赛冠军了呢!
  「是我们输了。」柳文宇大方地认输,但面对强敌的亢奋,仍然令青年十分激动,「不过我还没有与你真正正面
  对决呢!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单挑一场吧!」
  「哈哈有机会的话当然没问题,等你!但是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有事要走先,下次一定!」绿发也很乾脆,双方前面的嫌隙亦随之烟消云散,大夥儿都笑了起来。
  只是令柳文宇始料未及的是,该位能与己在球场上互别苗头、一较长短的劲敌,自此竟是销声匿迹,仅仅得知绿发与己同样将将成为应届毕业生,名字唤作辰若曦。
  "或许人家是外地人,只是刚好有事来嘉义顺道打个球吧?唉,好不容易交上新朋友的说。"
  柳文宇感到十分惋惜,他是个有些过度珍惜情感的人,身旁的人都觉得他太过念旧。可对青年而言,曾经一起经历过的缘分,以及共同创造的回忆,这些皆为无可取代的宝藏,是无法轻易割舍的。
  "不过那天在球场,我的愤怒似乎没有诱发变身,虽然是好险,身分没有曝光,可难不成是我想错了?原来我的超能力,其实并不是靠着怒意所驱动的吗?"
  柳文宇收回先前武断偏颇的判断,决定摭拾更多数据後再下结论。身为一位大学生,居然连基本的提出假说後,必须设立对照组,以便蒐集资讯判读这点都忘光了,实在惭愧!
  为了找出自身超能力的使用方法,柳文宇打算更多地打击犯罪,以期从中观察,并获取灵感。可台湾的治安实在是良好,青年於一整个月内骑遍整座嘉义县市,也没碰上什麽重大刑案。
  这不免令柳文宇有些气馁,虽说台湾社会风气优良值得庆幸,但空有一身超能力,却始终无用武之地,换作是其他人,亦会徒呼负负的吧?
  无奈,这天柳文宇依旧无功而返,他想说既然来到了嘉义市,不妨来品尝品尝当地闻名的火jr0u饭吧?
  谈到火jr0u饭,嘉义的火jr0u饭若是谦称自家排第二,没有其他地区敢说自己排第一。嘉义县市美味的火jr0u饭店家,少说就有数十间,每家的特点各有歧异,而每位嘉义居民心中亦各为拥趸。有些店家油葱味较重,有些店家主打光滑透亮,不过无论何者,皆是让人食指大动。
  台南人常对外称说:我家巷口d打。就是在自夸台南美食多,百家争鸣。该份骄傲放在嘉义人对火jr0u饭的看法,亦同是如此。
  柳文宇曾洽询过嘉义土生土长的nv同学最推荐的店家为何?不过亲身去吃过的感想,倒是觉得嚐起来有些偏淡,令惯啖重口味的柳文宇略显失望。也曾有朋友推荐他,去吃最负盛名的水池旁jr0u饭,柳文宇对这家店铺的评论是可口,但价格亦较其他店家高出许多。
  有趣的是,当地人都瞧不起这家水池旁火jr0u饭,认为该店仅是骗骗外地人的,正港的嘉义人才不会去这家呢!可柳文宇出生於桃园,只是大学来嘉义念书,他压根不在乎当地人对火jr0u饭的矛盾情感。对柳文宇来说,只要食物美味就好了。
  柳文宇个人最喜欢的,当为民雄外围的夜宵火jr0u饭,油亮味香且r0u质饱满,可惜後来更改为白天开卖後,柳文宇就b较少去光顾了。毕竟一群人练完球,或者b完赛後,再一起去各点几碗香喷喷的火jr0u饭大啖一番,这才是人间至乐呀!
  大二时,有一位同是嘉义本地人的转学生,其与柳文宇分发至同一家族。许多大学均存在所谓直属学长姊的制度,而柳文宇所在之学校则更为有趣,大约是由二至三条直属系共同组成家族,人数众多,每每碰上家聚,的确更为热闹。
  柳文宇亦由於此般家族制度而与该位转学生混熟,他思及这位朋友总是神秘兮兮的,不愿告诉别人自己的口袋名单。柳文宇玩心大起,决定刻意骑去那朋友家,哪怕威b利诱,竭尽一切手段,也要强迫该好友吐实。
  仅见柳文宇拐了个弯,转进垂杨路旁的小巷,巷子中央筑了间看起来像是设计工作室,又有点类似美发厅的三层式雅房。屋前一名男子拖着臃肿身形,穿着领口带点泛h荷叶边的褪se黑系t,其後写着四个大字──经世致用。
  「欸欸,文字你也太慢了吧?」胖子皱起眉头,一脸不满地看着柳文宇,「不是跟我说十分钟内就到?」
  「没办法啊,你这家伙蘑菇蘑菇的,有事没事就迟到,上次连约在你家都能让我等,我只好故意少报五分钟呀!」柳文宇大言不惭,那胖子忍不禁白了他一眼。
  「迟到就迟到啦讲什麽p话?」胖子佯怒,作势要揍柳文宇,柳文宇心知对方没有恶意,刻意举起右手,轻轻搧了自身一个耳光。
  「唉哟小的知错了,您看我都自己掌嘴了,洪昇雄您大人有大量,请问可以原谅我吗?」
  「脑弱哦!打那麽轻最好是会痛啦!」面对柳文宇无赖般的行径,洪昇雄只觉有趣,不过他可不想让柳文宇知悉己身的感受,否则这疯子肯定会愈玩愈过分的。「话说你密我说有事找我,到底是要g嘛?」
  「不生气啦?」柳文宇故意歪着头,摆了一个无b诚恳的眼神。这做作的神情,使得洪昇雄禁不住在脑海里,对着柳文宇使出了五百次十字固定技。
  「靠!你别用这种臭娘pa0的表情看着我!」
  「娘错了吗?看来我们洪昇雄的x平课程还没学好呢?」柳文宇有意调侃,「你想想哦,大家都说你又宅又胖,是个名符其实的臭肥宅,我有因为这样就排斥你吗?没有嘛!结果你居然排挤y柔气质较重的男生?要不得啊!」
  「算了,不跟你这白目争论,我肥宅我骄傲啦!」
  「肥与宅本来就没啥不好,世上就是有一些人ga0不清楚这一点。」收起轻佻,柳文宇这回表现出来的诚恳,倒是真心的。
  柳文宇在国高中也曾胖过,虽然称不上宅男,但那时他人对其身材调笑的语气,至今每每忆及,仍旧是刺痛了他的心。这段经历令他更能够同理社会上那些非主流群t的难处,可青年亦不禁有感而发,自从自己上了大学,靠着运动节食而瘦身成功後,外界对他的眼光就变了,多了许多仰慕的眼神。只是过往残留下的y影,还是让他在情感面上很没自信。
  「欸欸你刚刚还在耍低能,怎麽现在突然变得这麽认真啊?」
  「没事齁哈哈,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即便我们并不完美。」柳文宇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但他也捋不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究竟是真心如此相信的,抑或仅是害怕呈现内在的脆弱,令旁人知晓呢?
  「嗯嗯,那我们现在要g嘛?」洪昇雄敷衍道。
  「带我去吃火jr0u饭解解馋啊!」柳文宇理直气壮。
  「g嘛?得了吧,又想说服我带你去吃那家喔?我跟你说啦,门都没有!」面对友人的si缠烂打,洪昇雄兀是不为所动,他对这件事一直有着莫名的坚持,「哇!那家火jr0u饭吃起来多汁又可口,现在想起来还是口水一直流,真可惜你们没口福!」
  「真的不带我去吗?」柳文宇脸se一沉。
  「才不要哩!」洪昇雄一边做着眼歪嘴斜的鬼脸,一面持续扭动庞大的身躯。
  「可恶,一摊肥油在那边滚来滚去!」
  「我站得好好的,哪有滚来滚去?」
  「我又没说谁是一滩肥油,g嘛自己对号入座?」柳文宇摊摊手。
  「废话喔,不去就是不去!」洪昇雄轻推了下好友。
  「你确定?」柳文宇眯起双眼。
  「确定啊,g、g嘛?不然……不然你想怎样?」察觉到柳文宇语气中的胁迫,洪昇雄有些慌了。
  「那我只好把上次家聚,你偷偷在厕所学跳ice舞的影片po上网了。」柳文宇拿出手机,装作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唉,本来是不想这麽做的……」
  「靠北喔你啥时给我偷录?现在就给我删掉!」洪昇雄急得去抢手机,只见柳文宇将手高高举起,令身材较矮的洪昇雄完全g不着。
  「子瑜这麽可ai也难怪你会想要学。」柳文宇将双手拇指与大拇指张开,b了个七放在眼下,一脸不怀好意,「仔细一看,其实你跳起哭哭舞也很可ai呀!嘿嘿嘿……。」
  「什麽哭哭舞?那首歌叫tt好不好?而且才不只子瑜可ai咧!人家九人九se,每个都很有魅力好不好?早就叫你追你就不追!」在这种情形下,洪昇雄仍不忘为自己支持的韩国nv团拉粉丝。
  「既然如此,那就让大家看看,你是如何展现你对偶像们的支持吧!想必她们也会很感动有你这样的忠实粉丝,说不定也会有更多人受你的舞步与热情感染,因此ai上她们哦!」
  「g你这j掰人怎麽不去吃大便?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碎念许久,挣扎一阵,不情愿的洪昇雄终於勉为其难,答允带柳文宇去那神秘店家光顾,交换条件是不准po文,并且删除一切相关影片。
  柳文宇暗笑。
  "洪昇雄你个si脑筋,今天终於被我克住了吧哇哈哈哈!"
  如若听到嘉义这个名号,脑海中同时浮现乡间与城市,两种极端又相异的印象,那其实不是弄混了。嘉义县与嘉义市彷若两个不同的世界,如果说嘉义县代表的是浓浓的乡土味,而嘉义市走的就是现代都会繁华的风格。
  十分钟前,柳文宇这才得知该店隐身於文化路夜市内,想说既然距离如此之近,两个人共乘一台摩托便足矣。可那洪昇雄却si活不肯上车,y是坚持自己骑,殊不知他的机车居然就这麽凑巧,愣是发不动。迫於无奈之下,只好乖乖坐上柳文宇的座骑後座。
  岂料,一百多公斤重的庞大身躯,令坐在前方c着龙头的柳文宇也是略感吃力,机车时不时摇晃,这可使洪昇雄吓破了胆。
  柳文宇载着好友转进文化路,耳边洪昇雄一直叨念着什麽很可怕,什麽就说我只能自己骑,不能给别人载之类的埋怨话语。现下,柳文宇不禁後悔起早知如此,刚才遂该听从洪昇雄的,放弃这次行程,如今耳根子便得清静许多。
  经过一番折腾,两人终於在夜市外边邮局旁停好车。放眼望去,这是整座嘉义城中最受年轻人与学生族群喜ai的街区之一,美食纷杂,商机无限。着名
  的林聪明砂锅鱼头、源兴御香屋、阿娥豆浆豆花等人气店铺,皆是位於此处。
  顺着洪昇雄的指示,穿过川流不息的人cha0,来到了中段一家小摊贩。一旁设有众多桌椅,三两摆於骑楼下。
  「喏,就这家。」洪昇雄动了动头颅示意。
  「ga0了半天竟然是这家?我们系篮到别的校区b赛,结束後常全队一起来逛文化路夜市,经过这里好几次了都没注意,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柳文宇碰了碰额头。
  洪昇雄领着柳文宇进去,观其与老板娘的熟络互动,想必是常常上门光顾。
  瞅着洪昇雄替彼此备好筷子、汤匙与卫生纸,柳文宇有些兴奋,他已经殷殷盼望这间被好友给吹嘘上天的神秘店家很久了。都怪洪昇雄之前故意不透露,害他等得好苦哇!
  柳文宇拿起菜单就想划上火jr0u片饭,於他而言,火jr0u片饭才是jg华中的jg华,倘若只点火jr0u饭,那是太可惜了。
  但找了好久,却是并未寻着「火jr0u片饭」五个字的影子,这不免让柳文宇感到些许失望,「欸──洪昇雄,这家没卖火jr0u片饭喔?」
  「文字,这你就不懂了,这家店的招牌,是j鲁饭。」
  "j鲁饭?土生土长的嘉义人,居然向我推荐j鲁饭?"
  「真的还假的啊?」柳文宇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们嘉义人不是都想吃jr0u饭就吃jr0u饭,想吃卤r0u饭就吃卤r0u饭吗?你们不都将两者混在一起的j鲁饭视为邪魔歪道?」
  「所以我才不想说啊,身为一位嘉义人是真心觉得丢人现眼,但这家j鲁饭的美味,实在让人抗拒不了哇!」洪昇雄一脸陶醉,使原先半信半疑的柳文宇,亦是不由得不信。
  「b火jr0u片饭好吃?」柳文宇扬起眉。
  「对,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面对洪昇雄的斩钉截铁,柳文宇自然也不能扫对方的兴。横竖对於柳文宇个人而言,他实并不排斥j鲁饭,既然如此,何须多加考虑呢?就点了吧!
  数分钟後,老板娘端了上桌,唯觉一gu浓郁香味扑鼻而来,r0u燥均匀地与jr0u交缠在一起,略显油亮的se泽,又不至让人感到腻舌。柳文宇用汤匙轻轻挖了勺品尝,既有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
  柳文宇最担心的是卤r0u之味道,完全抢过j油的香味,可该碗j鲁饭堆砌得恰到好处。在r0u燥的滋味从口中扩散开来之後,随即而至的是j油浓淡合宜的香气。jr0ur0u质不柴且多汁,白饭软y适中,恰好又是柳文宇喜欢的重口风味。
  "哇塞!太美味了吧!看来洪昇雄并没有晃点我。"
  不顾吃相,未到三分钟,碗就见底了,柳文宇平常进食总是细嚼慢咽,相对於他人,需要花费较长时间用餐,足见今天柳文宇是十分捧场。洪昇雄见这j鲁饭没给自己漏气,脸上亦扬起了得意的se彩。
  「好吃吧?」
  「天哪!」柳文宇发自内心赞叹,「真的很好吃欸!」
  「就跟你说相信我的舌头吧,我推荐的美食没有一样是雷的!」洪昇雄双手微微敞开,头颅微微扬起,好似在接受众人鼓掌一般,自豪殊甚,「能够通过我舌头挑剔试炼的,全都是人间美味。」
  「你这话也太中二了吧?」柳文宇就是喜欢嘴上欺负洪昇雄。
  「我可是肥宅啊!中二点哪有什麽?嘿嘿现在你可要遵守规定,删掉我的影片……」洪昇雄摆出一副要你管的表情。柳文宇其实满欣赏洪昇雄那勇於做自己的态度,某种层面上,洪昇雄b柳文宇还要更富自信。
  「什麽影片?我手上根本没有什麽影片啊?」
  「妈啦!g不要唬烂我哦!」洪昇雄瞅柳文宇一脸不解的样子,不禁着急了起来,「就是你说我学ice跳舞的影片啊!」
  「没啊,我根本没录,你那时不是叫我不要拍吗?我一直都是这麽尊重他人的意愿,难道你忘啦?」柳文宇用促狭的笑容看着对方,洪昇雄这才意识到自身上当了。
  「g恁娘柳文宇你这个贱货!」
  「这边为您cha播一则紧急新闻,一台由台北南下至屏东的自强号列车,遭到武装集团挟持。该武装集团威胁政府必须提供五亿赎金,扬言若不从将会杀光列车上的所有乘客与人员。据报歹徒拥有重型火力,此列车现在行驶於民雄站开往嘉北站路段,警方目前正在与歹徒协商,台铁局表示会先停驶其他列车,并疏散人群,我们也会为您持续追踪此事後续……。」
  嘻嘻笑着躲开洪昇雄的追打,青年本yu再去点一碗j鲁饭大快朵颐,不料电视上竟是传来这般可怕的新闻,令他不禁颤起抖起来。
  柳文宇忖了忖,急忙对洪昇雄说了个bye,遂冲出店外,跨上机车就往嘉义车站方向骑去,徒留洪昇雄一个人一头雾水待在原地。直到洪昇雄终於反应过来己身刚被好友丢包,气得r0u脸都胀红了。
  「妈蛋咧柳文宇!噱
  我就算了,你这家伙现在是要我自己走回家的意思吗?」洪昇雄恨恨地怨道。
  五亿赎金,真亏绑匪开得出来?柳文宇思索着。
  台湾一年编列的中央政府总预算,大约是两兆左右新台币,而五亿就占了其中约四千分之一。更何况於这种情况下,政府若向武装集团妥协,又要如何向广大人民交代?
  一方面又忖,这应该是台湾历史上,第一次发生整座列车遭挟持的重大刑案,对方又拥有重装武力,警方不知有没有办法应对?会不会弄到最後si伤惨重,还须出动军方镇压呢?
  思及至此,烦躁盈满了柳文宇的心,他突然好想飙起车来,尽速至现场协助逮捕歹徒,可甫入夜的嘉义市虽称不上车水马龙,却亦是塞得青年够呛的了。好不容易赶到嘉义车站,唯见一台自强号列车高速驶过,柳文宇就这麽错过了遏止匪类的机会。
  焦急之情徒生,起初柳文宇听到这则劫持列车的消息时,只感热血沸腾,可当愈接近车站,他便愈为火车上的民众担忧。暗忖着万一自己没办法阻止犯人呢?若是己身无法处理得当,会不会反而激怒对方,进而大开杀戒?那这样牺牲的人们,都要算到自身头上了。
  如今瞅见列车已逐渐消失在视线内,虽然万般不愿意承认,但柳文宇内心实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软弱令柳文宇颇为自责。明明拥有超能力,却在许多民众命悬一线之关键时刻,竟是缺乏勇气挺身而出,他十分腻烦此样的自己。可现下,青年仍然无法任意掌握自身的力量,y要出头,不是反倒害人害己吗?
  "神哪!玛塔道跟我说祢是真实存在的,如果祢真的存在,那现在的我该怎麽做呢?祈求祢引导我吧!"
  瞬间,一gu暖流流经全身,柳文宇似乎聆见了某道中x的低语声,项链上缀着的海蓝se宝石,忽然发出和煦的光芒。待青年缓过神来,全身便已着上骑士铠甲。
  柳文宇没有时间细想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满脑子仅充斥着对上天庇佑的感激之情,与救人的迫切。
  只见骑士向前冲刺,采右脚起跑,奋力往地面一蹬,下一回落地,已是十公尺外;第二次用左脚跃起,更是超过了五十公尺才落下;第三次腾空,他朝前推进了两百公尺有余,就这麽愈奔愈远,惹得目击民众均是啧啧称奇。
  依照这样的高速,柳文宇很快就追上了列车,不过此时却碰上了难题。他尚不清楚武装集团於列车各节车厢,究竟布置着怎麽样的人员配置。倘若随便闯入,反倒会打草惊蛇,甚或将制造多余之伤亡,此乃柳文宇所不乐见的。
  骑士试图伺机靠近列车窗户,且尝试观察内部状况再行动,於是他往铁轨轨道一跃,追在自强号尾部後面。但他不敢靠得太近,若不慎遭对方所察觉,那後果可不堪设想。
  "可恶,为什麽我不能隐身也不会飞呢?超级英雄们要能做好侦查的工作,原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骑士尝试凑近车厢,可於如此高速的行进下,加之夜晚视线不清,柳文宇着实难以观察到任何有用之情报,仅得继续急奔在後。
  就这样边跑边观察,不知不觉间,已经追到台南後壁车站了,一gu疲累感徐徐蔓延全身,ga0了这麽久,柳文宇也才终於0清,这是一列十节自强号,最後一节车厢与後头的驾驶舱中,加起来一共五人把守,另外倒数第二、三节,则皆为双人戒备着。
  柳文宇推断,第一节车厢与前驾驶舱,肯定是由最多重兵把守的,人数尚无法确认;武装集团应是担忧遭受警方攻坚,而刻意安排较多人员把守在最末节;中段的车厢应皆为双人负责警戒;最中央之车厢,不排除亦会指派较多人力,以便迅速支援各节车厢。
  骑士打算先从较多人员的最後一节车厢上去,先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再往前头一一拾掇。可重点在於必须隐蔽自己的踪迹,倘若自身动作拖沓,抑或造成过大声响,致使对方拥有足够时间反应,再成功让其向其余他车厢通报,那可就麻烦了。
  「很好的推理,不过这样的作法,即使一切顺利,在前进到最中央的第五节车厢就会遇上状况。那节车厢正有八人把守着,我不清楚你的身手如何,但从刚刚观察你的速度来判断,你很难快速摆平对手。万一不小心被绑匪察觉,肯定会造成众多无辜的民众伤亡。」
  柳文宇突然听见一位娇neng的nvx声音,柔和的声线化开,让他感到一阵su麻,「唔……好美妙的声音……等等,你是谁?你人在什麽地方?」骑士左顾右盼,犹是觅不着声音来源,不由得大感疑惑。
  「等事件结束後再向你解释,现在我们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声音依然是那麽悦耳,柳文宇不禁怀疑起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天籁?
  「我拥有感知环境与他人心灵的力量,也可以直接与别人心电感应,我叹知到他们的首脑现在待在驾驶舱,就是他b迫驾驶继续行驶列车的。驾驶舱与第一节车厢共有十名犯人,第五节车厢有八名,刚刚跟你说过了。另外其他的都跟你推测的一样。」语气笃定,却只令听者包覆着入平静。
  天使在说话,莫过於如此吧?
  「那我们的计画是什麽?」柳文宇逐渐信任起那银铃般声音的主人,放下戒心,虚心寻求对方的建议。
  「念在你还是新人,第九节车厢就交给你来突破;我去第二至四节车厢,六至八节车厢中华龙会负责解决。你攻坚完毕後稍待片刻,时间差不多了再到前面与他会合,他会带你收拾第五车厢与最末节车厢的敌人。我会在第二车厢等你们,届时我们合力杀进第一节车厢,给对方一个强力打击。列车上的监视器都被他们毁掉了,反倒方便了我们,不必担心被第一时间发现。但我们动作一定要尽量迅速并保持隐密,对方如果从突然遭遇敌人引发的震撼中恢复,那就很难避免讯息败露了。以上都听懂了吗?」
  「嗯嗯都听懂了,不过你说的那条中华龙是……?」
  「什麽条?中华龙是一位老先生啦!那是他的代号哈哈哈!不过谁也不清楚龙爷的真名就是了。哦对了,提醒你罩子要放亮点,龙爷可是很严厉的,一旦骂起人来,会让人很想逃哦!」
  "蛤──居然是位叨叨絮絮的话痨老头?唉,一个老人家出来跟别人凑什麽热闹啊?要是这什麽中……中华龙的也像现在同自己对话的nv生一样,是位漂亮的nvx就好了。"
  「你又还没见识过我的长相,怎麽就知道我生得漂亮呀?」那nv生突然讲出正在柳文宇内心放映的话语,骑士顿时语塞,红着脸支支吾吾的,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嘿嘿你在想什麽我都听得见哦!你现在心里在想这nv生怎麽这麽可怕对不对?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呢……!好啦不闹你,超级英雄这行业可不轻松,接下来要好好加油,尽量保护民众的安全。对了最後再提醒你一件事,进我们这一行的行规就是不能随意杀人,下手轻重可要好好拿捏哦!」
  「收到!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听到nv声隐隐透露出的亲切,虽说大敌当前,柳文宇反而抒怀了些许紧张的情绪。
  "原来,台湾早已有超级英雄们在默默守护,可为什麽他们要隐藏起自己的踪迹,不让大众知道呢?"
  救援行动开始。
  柳文宇设想自己该如何从第九节车厢闯入,稍作思量过後,骑士决定再向前,从最末节车厢以及第九节的交界处,攀上列车。那里建置有嵌在车厢上的铁梯,可以任他抓取且稳住重心。
  当下计议已定,柳文宇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地就来到交界处右後方。
  仅见骑士纵身一跃,似乎是没算准角度,身躯腾空之轨道稍微偏离了己身的预想。柳文宇急忙伸出右手掌,牢牢抓住交界处的梯子,si命地撑住自身的重量,不让自己落下,身t随即顺着惯x,向後摇曳了起来。
  此冲击亦造成第十节车厢稍稍摇晃,内部的歹徒小队长察觉不对,顿时起了疑心,暗暗对着靠近门边的小喽罗使了个眼se。该名小弟会意,举起脚边的冲锋枪,向外探查。
  骑士仍处在进退两难之际,高速移动下产生之气流不停地冲撞向他,令其不禁眯上了眼。与此同时,眼角余光却瞄到新营车站,俨然就在前方不远处,如此下去,他会直接撞上月台的。
  柳文宇大惊,右手急忙施力,腰腹力量跟着被激发,顺势向上一甩,於空中旋了一圈,砰了声,落上列车顶。
  这实在称不上是一次优雅的落地。
  柳文宇几乎是趴着弹了两下,才稳住重心,一方面庆幸身上的盔甲极重,才让他得以避免遭强烈惯x影响而摔下铁轨;另一方面,又不禁暗骂好莱坞动作电影都是骗人的,光是要榨出jg力将自身抛上来,就已经极难控制,更甭提是专业优美的「超级英雄落地」了。
  此时对方小弟正好打开门,探出头来,就这麽巧,错失了发现骑士的良机。柳文宇并不知情自己是误打误撞逃过了一劫,否则的话,他应该会非常感谢新营车站设在此地,而非如现在这般骂声连连了。
  柳文宇撑起身子,慢慢站起,细细感受周遭之气流快速冲向身後。他一步一步地迈向两节车厢间的交接处,向下一望,禁不住感受到一丝恐惧。骑士阖上双眸,缓缓地深x1一口气,再长长吁了出来,t内的一切wuhui与负面,亦好似随着这口气,一起释放出t外。
  平静的外貌下,藏不住的,是热切的鼓动。
  柳文宇轻轻攀下,朝右探出,往第九节车厢窗户内部窥伺。他察觉乘客们皆已遭摀住眼及口,双手向後反绑,车厢内两名嫌犯,疲倦地瘫坐於最後两张座位,似乎正偷懒着。
  大好机会怎麽能轻易放过?骑士稍加施力,双手向外一扳,便将车厢右後侧处的车门破坏,他扛着车门侧身进入。为免惊动内部人员,柳文宇轻轻将车门放置於厕所旁,接着稍踮起脚,缓缓走向内门,并启动开关。
  两名歹徒听到内门滑开所发出的气音,转过头来,只见柳文宇已然抓住两人的头颅,将之狠狠对撞。他俩尚未0清楚怎麽回事,便已没了声息。
  有几位对周遭变化b较敏感的乘客t察到不对劲,不安地sa
  o动着,柳文宇不敢轻率卸下他们脸上的布巾,生怕多此一举,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骑士想起先前与己对话的nv生要他稍作等待後,再向前与中华龙会合,可他已迫不及待yu测试自身的能力。踌躇片刻後,柳文宇仍决定尝试自行攻坚最末节车厢。
  里面戍防着五名敌人,动作必须迅速确实,须赶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解决,并保证民众的安全。柳文宇心底明白,这将不会是件容易的事。
  可内心的召唤,却使得他不自禁迳行涉险挑战。
  柳文宇并未选择按下开关,他深知敌众我寡,必得打对方一记措手不及,方能增加胜算。
  砰──
  仅瞧柳文宇用左手,拿起身後那衔於披风之下的盾牌,向内门一撞。转瞬之间,人已来到车厢中央,与此同时,一名嫌犯径直弹飞出的内门击昏在地。
  突遭变故,乘客们听到周遭的声响,均吓得放声尖叫,其中一名nvx乘客,甚至直接哭了出来。
  於此惊惧的气氛下,柳文宇一瞬,再次举起盾牌,撂倒了另一名站在角落的敌人。眨眼间,他已解决两名土匪。
  一位壮汉率先从错愕中恢复过来,他猛扑向骑士,後者身子一个後倾,闪过敌人突然杀过来的攻击。这击擒抱失败,柳文宇右手肘顺势击上对方之後颈,壮汉登时双眼一翻,遂向前倒去。
  这一连串发展,乃於几秒钟之内完成的,一名站在车厢内门前的黑帽歹徒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赶忙掏起手枪,对着柳文宇的x膛就是一发子弹。枪响震耳yu聋,传入骑士耳中,身躯禁不住难受地震了下。
  所幸,柳文宇眼神早已紧盯对方,即使遭逢此变故,仍旧来得及反应,他当即ch0u起盾牌置於身前,加以抵御。此臂盾与中古世纪步兵惯常使用的木盾不尽相同,是由某种目前已绝迹於世的稀有金属所缎冶而成。
  子弹瞬时与盾面冲击擦出火花,朝往一旁喷飞,竟是不幸打入一名中年男x乘客的大腿里。
  该无辜男子发出痛苦的哀号,柳文宇非常地自责,都是明知自身经验不足,还y要逞英雄的自己不够成熟,才会弄伤这名可怜的乘客。
  愧疚感慢慢转为愤怒,骑士飒地一蹬,便到了黑帽跟前,他单手抓起对方的衣领,重重地将其身躯摔在地板上。柳文宇余怒未消,忍不住又给了那绑匪一拳。
  柳文宇心中默数了下,自从进来这座车厢後,他已经连续击倒四个人,但车厢内可是有着五名歹徒啊,余下一位在哪里?想到此点,不禁一阵颤栗。
  "该不会,躲在後驾驶舱吧?"
  说时迟,那时快,果不其然一名男子从驾驶室迈了出来,手枪抵上骑士的後脑杓,仅待扣下板机。柳文宇嗅到车厢内弥漫着的烟硝味,气氛肃杀,心一寒,只怕就当魂断此处。
  突听匡当一声巨响,枪口的坚y触感不再,柳文宇急忙回头望去。唯见一位一身浩然正气的老人迅捷如蛟龙,用膝盖狠狠顶上歹徒的腹部。那绑匪啊了声,应声而倒,整个过程仅在一瞬间。
  si里逃生的骑士顿时浑身松软,身躯向後一摊,心室扑通扑通地跳着。仔细一瞧,这老人看似年近六旬,一头灰黑驳杂的发,蓄着明显经修整过的八字胡,另着一身中山装。老者眉宇间展露的严穆,让柳文宇好生敬畏。
  "这位一定就是刚刚那nv生提到的中华龙,本以为会是位乾瘦的老人,没想到竟然如此富有威严的仪态?"
  「唉!莽撞小儿冒冒失失,你可知道自己险些就丢了小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c着一口外省腔调,老人责备地瞅了柳文宇一眼,摇了摇头,接着步至一旁蹲了下来,检查该位受伤男子的伤处状况。
  内心隐隐有着些许刺痛,柳文宇的父亲亦时常将此类型之责难,挂於嘴边。或许是对儿子期望太深,从小但凡柳文宇处事不尽完美,便会遭到如此诃谴。
  长久下来,柳文宇逐步学会察言观se的本领,奠定了他轻松得与人群打成一片的交际手腕。不过凡事皆存在二律背反的两面x,他虽与周遭的人们相处融洽,内在深处的自卑感,却总是挥之不去。
  中华龙运起功来,将内息灌入患者的伤部,定睛一瞧,那气息竟淡淡地带点鹅h。霎时间,男子的腿部开始剧烈ch0u动,紧接着大腿内的子弹,就这麽被震出了来,原先汨汨流出的血亦渐歇。伤口虽未完全癒合,却也不再渗人。
  瞧那男子此前痛苦的ch0u搐,渐次转为放松。柳文宇瞪大了眼睛,为眼前的奇观大加惊叹。
  中华龙皱着眉,摆了摆手,示意柳文宇靠近,动作并不十分庄重。可柳文宇思忖对方毕竟是前辈,予人的气质又像是位年高德劭的绅士,於是y生生压下心中的不服,凑了前去。
  「臭小子!眼前的画面给我用心记住,因为你的一时疏忽与骄矜自满,这位男子才会身受重伤,万一当时子弹是飞向他的心脏呢?倘若子弹是飞向你的脑袋呢?若非我始终没听闻你的动静,跑回来瞧瞧你的状况,拿不准你已经si在对
  方枪下嘞!」
  中华龙十分严厉,柳文宇瞅了瞅躺靠在椅子上那已陷入昏睡的男子,再看看中华龙刚毅的脸庞。原先的叛逆之心,宛若遭驯服了的狮子一般乖乖爬回铁笼里,顿时只觉羞惭难当。
  柳文宇望得出神,却似乎觉察到中华龙的眼眶正闪着晶莹,禁不住一怔。他突然嗅出中华龙教训中隐含的关切──除了保护他人,亦要照顾好自己。
  要想成为真正的英雄,不只须侍奉舍己为人的信条,同时也需要照料完善己身的一切。
  中华龙站了起来,并且将众多歹徒一一綑起,接着朝着前方车厢迈步而去。柳文宇於後方大步跟上,他盯着老者悄悄地拭着眼眶的背影,明明约莫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长,此刻看起来,却像是五米巨人那般高大。
  一路上,骑士瞥见几名犯人之双手双腿皆已遭反绑,沿途各节车厢内的情况,均不若自己所处理的末两节车厢那样一片狼藉,歹徒都是被俐索地制服住,这令柳文宇对这位老者又是更加敬佩了。
  不发一语间,中华龙已然领着柳文宇来到了第五节车厢内门外,他伸出食指放在唇边,使了个眼se,要这年轻人保持沉静。
  骑士点点头,轻巧地倚在门外,只见里面的八人中,五人是背对着的。而另外三人似乎察觉到状况不大对劲,互相打了个手势後,朝向柳文宇这边走来。
  中华龙轻拍x脯,并用大拇指b了b自己,向柳文宇示意交给他来解决。骑士点了点头,将身子向後一缩,腾出更多空间,以便中华龙施展身手。
  车门伴着气音开启,三名男子迈了出来准备巡查。可待门一关上,中华龙遂从一旁0出,顺势就是一掌,队伍中落在最後头的倒楣鬼,就这麽没了声息。
  老者将对方的身躯轻轻放置地面,紧接着蹑步向前,反手又是一手刀。隐隐听见闷哼一声,敌方又倒了一名。
  就在此时,正好最前头的敌人蓦地转过头来。中华龙见状是不慌不乱,右手径直摀上对方口鼻,眨眼间,人已来到对方身後。老者手法快得着实让人看不清动作,待柳文反应过来,中华龙的左手已然抵住对方腹部与双手,箝制住其行动。
  敌人大惊,si命挣扎,却是毫无用功。中华龙将之拖至旁处,使力勒紧,只见那歹徒惊慌的眼珠,慢慢向上翻,双眼一白,登时没了意识。
  处置这三人完毕,骑士再次思考起接下来的对策,不料中华龙竟是大摇大摆地启动开关,即刻走入车厢。柳文宇大惑不解,要求行动须保持隐蔽的前辈,怎地突然这样做?
  车厢内,五名土匪听闻厢门开启之气音,尽皆转身过来,赫然察觉中华龙与柳文宇的身影,急忙举起身边的重型步枪,专心戒备着。只见老者全身忽地喷洒出和煦中,带有霸气的鹅hse光芒。而此些散逸於空的光源,迅速聚集重组,紧接着浮现一上古生物的轮廓。
  无尽之威势,乃是一条龙!
  五名歹徒屈服於龙威的震颤之下,手上的枪械再也无力握紧,纷纷散落在地,而柳文宇亦被那龙之怒惊得向後颠了好几步。
  顷刻间,这只只见其轨迹,而不见其形t的h龙,不知从何处召来一阵强烈的光,b得骑士双眼一闭。待那光消去後,柳文宇睁开眼眸,发现五名绑匪竟已一一昏倒於地板,脸上皆是布满惊惧。
  柳文宇百思而不得其解,倘若中华龙身怀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麽不一开始就使用呢?骑士望向中华龙,却瞅见老者亦正盯着他瞧。
  啊!他懂了!青年顿时明白,先前中华龙刻意隐没实力,是为了教导他如何於能力不足时,隐藏自身的踪迹,并伺机观察景况,再适时执行暗中行动;而如今直接展示其武勇,更是在训示柳文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无论如何皆须谦虚以对。
  咀嚼道理间,两人继续往前,仅见地板上,多位嫌犯或卧或仰,显是昏迷许久。同样均是遭制服的匪类,中华龙所击败的对手脸部,几乎均是呈扭曲可怖之状;但现在遇见的歹徒,则都是面部安详地昏睡着。
  紧接着,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花香。再观此处的乘客们,尽皆放松地沉入深眠,那平和的睡姿,实在不似遭绑匪挟持住的人质。
  终於来到了第二节车厢,两人甫一踏入,满室清香便覆上了骑士的面庞与整副躯t。鲜花般的清甜,使得柳文宇不禁心神一荡。
  只瞧一名看似正值花信之年的nv子,正亭亭伫立於走廊上,并对着二人盈盈地笑,似乎已等候多时。
  定睛一瞧,该nv子绑了顶编辫马尾,脖颈挂着用台湾槲寄生编织而成的草圈。旁分的浏海上,缀着一朵台湾百合,乌黑透亮的秀发,垂落在一袭浅水绿se雪纺洋装,而那健美的身材,则弥散出一gu高贵的气息。
  "这nv生的容颜,似乎足以b肩h宜辰的美!"
  如果说,冷冽的h宜辰是隐隐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霜nv王,那麽眼前的nv子,则是活泼娇憨,又妆上些许婉约以作点缀的花彩公主。
  「怎麽啦?直gg地盯着我瞧?」nv子头
  一歪,用促狭的表情看着柳文宇,「是不是被姊姊美丽的外表迷住啦?」
  惊觉失态,柳文宇双颊微微一红,他认出面前这nv生就是早前与己对话时,那清脆悦耳声音的主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柳文宇内心暗自懊恼,平时与自己那群哥儿们说话时便能谈笑风生、妙语如珠,幽默语句可谓是信手拈来;但当面对nvx,舌头却总像是打结了一般。除了给予对方理智的建议与观点外,半点趣味的字句也吐不出。
  「台湾之母,你这小妮子别欺负他,先做好最後的交战准备,我们马上要进去了。」中华龙替柳文宇解围,瞅着柳文宇这腼腆的模样,让他不禁回忆起记忆中,那个已届模糊的身影。
  眼前的美yannv生努起嘴,悻悻然地瞅了柳文宇一眼,并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像是在说:我跟你讲过这老爷子很ai唠叨了吧!
  「呃,我无意冒犯,不过,为什麽取名叫台湾之母?」话甫出口,柳文宇顿时有些尴尬。
  「你以为我喜欢被这样叫呀?听起来好老哦!还不是这能量自己选上我,所以我就变成这个身分了啊!」nv孩抚着自己左手肘,右脚尖向後轻垫。娇羞可ai的样子,让柳文宇内心隐隐有些悸动。「我前代准备要退休了,真希望她能再待久一些,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
  「你的前任是位勇敢坚强的nv士,我也一直非常相信她的判断。」中华龙慈祥地看着nv孩,就好似在注视自家孙nv一般,「既然她认定你已经能够继承台湾之母这个称号,那麽你无庸置疑是准备妥了,只是缺乏自信而已。」
  「可是、可是我不想嘛!」nv孩有些委屈,懦懦地低下了头,「没事被b着去打击犯罪,我也想像一般年轻nv生一样,好好享受青春的生活。」
  「唉,待我们回去再帮你跟淑雯商谈看看,我们先把眼下的任务完成,紫盈你说好不好?」中华龙眼神流露出怜ai,使得柳文宇忍不禁寻思起自己同样也是初出茅庐的年轻英雄呀,怎麽只因他是男生,老者的态度就差那麽多?
  「真的吗?ya!龙爷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该位名叫紫盈的nv孩,倔脸绽放出甜甜的笑,并伸手给了中华龙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旁的柳文宇这才明白,其实根本不是什麽男nv之间的差别待遇。若是自己拥有如此ai撒娇的可ai孙nv,疼入骨髓里都来不及了,哪里还忍得下心责罚她呢?
  中华龙似乎有些别扭,虽从外表看得出来他内心是欢喜的,可老一辈的大男人思想,却使其打从心底抗拒流露出内在的柔软。面对紫盈的憨态可掬,中华龙着实经受不住,仅得假意绷着脸,乾咳几声。紫盈亦识趣地放开老人,转过头来,朝柳文宇做了副鬼脸。
  "这姐姐看起来年纪b我稍大些,可待人接物上却好像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妹妹?"
  柳文宇突然想起己身现在的容貌乃为玛塔道之模样,但却是大约二十出头的青年样貌。根据他先前之臆想,或许自己变身後的脸庞,亦会随着自身的年龄改变而跟着变动。就是不知眼前这位紫盈姐姐,与其状况一不一样?
  中华龙当然不知柳文宇此刻的思绪流动,可他毕竟是沙场老将,仅是快速地整理整理自身的仪容,随即调适好心情,再次进入备战状态,领着大夥继续向前。
  「g嘛这麽在乎我的年纪呀?」
  柳文宇正待跟上,耳边突然听到这句话。他惊得望向紫盈,後者正喜孜孜地瞟着他笑。骑士立刻思及紫盈和玛塔道同样拥有得以不扬唇,便将话语直接传达至他人的脑中之能力。
  耳根一红,柳文宇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撇过头,刻意避开紫盈那故作殷盼的视线,只是紧随上中华龙的脚步。
  仅瞧中华龙举起手,用手指向年轻的两人示意,即将倒数三秒。
  三!
  二!
  一?
  最後的一根指头,始终未见中华龙b出,一直停留在两根手指的阶段。老者眸子微微向下,细细偷听起内部状况,可却什麽也没听见。
  与驾驶舱相连的亲子车厢,由於内部的座位较少,因而活动空间反倒较宽敞。中华龙透过内门玻璃观察到厢内中,二人正在吵架。虽说绑匪陷入内哄这点对柳文宇等人来说,可谓是相对有利,但万一爆发火拼後伤及无辜,那却反而麻烦。
  中华龙开始分析内部正争论着的两人之架式,以及其余八人的反应。他在心中推测,其应为首脑与二当家之间,因着某些龃龉而磕绊着。
  「不是,他们原先是两帮人马谈好,想合力g一票大的。刚刚政府与他们连络上,答应用一亿赎金来协商换人质,结果一方决定答应政府的条件,另一派则坚持要得到五亿才肯放人。如果y要妥协,一亿元强y派就要全数拿走,两方就这样闹了起来。」紫盈感知到中华龙的想法,同时听清了厢内绑匪的心声,直接轻声释疑。
  柳文宇亦凑近内门,yu探探对方虚实,不料里面一位长发老大居然突然拿起冲锋枪,朝着
  另一位帮派首领直接扫了下去。
  几位绑匪见状,纷纷掏出武器,一时之间,枪声与烟硝四起,里头的乘客个个被吓得眼泪直流,他们蜷缩起身躯,尽可能地减少自身的t积,生怕卷入战火之中。
  「不能再等了,紫盈、骑士小子,攻坚!」中华龙着急大吼,一脚踢开内门。再仔细一数,仍生还着的绑匪中,包含长发匪首,仅仅余下四人。
  只瞧中华龙一个矮身纵起,於空中旋了两圈,一掌劈在了右侧歹徒左颈部。柳文宇则举起盾牌,朝着左方一名敌人直直撞过去,靠着骑士盾甲的重荷,直接击昏对手。而紫盈徐徐飞到了中央靠左的犯人面前,那男子举起手枪意图抵抗,却遭一阵突如其来的花香薰倒,晕睡了过去。
  横生变故,长发老大一把抓起身旁,一位用反绑之手紧紧牵住小nv孩的nvx人质。事出突然,那nv人不得不松开了握住nv童的手掌,急得身躯大颤。老大左手环着该nv子颈部,将其作为挡箭牌,再用右手举起冲锋枪,对准nv人头颅。
  「c你妈的b!你们taade全部不准给我动,否则我不保证这nv人能留下她的小命!」长发匪首双眼布满血丝,嘶哑地吼着,狰狞的神情有如恶魔。
  nv子先是吓得惊叫,随即转为不规律的呜咽声,泪珠一颗颗滚下双颊。而一旁遭摀住眼口的小nv孩一时找不着妈妈的手,也急得ch0uch0u答答啜泣起来。
  「放轻松,放轻松,你先别冲动,需要什麽跟我们说,我们好好谈谈。」中华龙试图安抚那绑匪头子的情绪。
  「妈的si老头给我闭嘴!我没叫你们说话就给我惦惦!」长发用左手快速掏出口袋里的通讯设备,发现自己的部下们竟是全无回应,恨恨地问道:「狗杂碎!你们对我的小弟们做了什麽?难不成全被你们杀光了吗?」
  「他们全部都还活着,我向你允诺。你先平息怒火,我们好好谈一谈嘛,不要殃及无辜。」柳文宇与紫盈这两位新生英雄,毕竟经验不足,尚不了解该如何与歹徒打交道,完全不敢多言,一律交由中华龙来与歹徒周旋。
  「c!臭老头taade最好不要画唬烂!我才不相信你们!竟然敢动我的小弟!我跟你们没完!」歇斯底里地吼着,该长发男人虽然鲁莽,倒是挺珍惜自己的部下。
  「都怪我一时利慾薰心,没守护好一直以来跟随我的兄弟,既然如此,我他妈就要拖这列车上的人全部一起下地狱!」长发用力踢向一旁的小nv孩,此攻击猝不及防,小nv孩登即哇的一声,痛哭出来。柳文宇见状是拧紧眉宇,一gu愤怒涌上心头。
  "打nv人、打小孩、打老人,这三件暴行只要是个人都将不齿,但这家伙居然用这麽大的力量去踢一位手无缚j之力的小nv孩,真是taade罪无可赦!"
  似是聆见nv儿的哭喊声,伟大的母ai让那nv人质不顾自身安危,全身爆发出一gu此生从未使用过的力量奋力甩动躯g与四肢,竟是挣脱了长发束缚。恢复一定程度的行动自由後,她着急蹲下查看nv儿受伤与否。
  俄顷,柳文宇抓住长发愣住的一瞬间契机,用极快的速度近身,并打落冲锋枪。
  这长发反应也很快,枪枝尚未落地,他直接一记左手刺拳,朝柳文宇脸上袭来,骑士将头向左一歪,闪过了这次攻击。始料未及的是,接着长发之右拳沉沉向上一钩,直击柳文宇颏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击,骑士向後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中华龙趁着长发与柳文宇战斗,无暇他顾之时,迅速救下那对母nv,并偕同紫盈,将其余的乘客尽速带离战区。
  许多星星於眼前晃来晃去,柳文宇昏沉沉的,好似世界正在不断旋转。
  长发虽一击得手,但也心知於失去人质的态势下,他将难以久持。眼下顾不得中华龙与紫盈的营救行动,径直旋身,奔进驾驶舱,对着司机就是一拳。
  忽然受击,司机当场昏去,躯t扑倒上了仪表板。长发一把推开那可怜的驾驶,矢志yu炸毁整座列车系统,使车上所有人一并同归於尽。
  另头,柳文宇好不容易稍微摆脱晕眩,一晃一晃地追进驾驶舱,这才发现长发已然安装上炸弹,准备引爆。
  「这个社会是怎样欺压我们底层的?你们这些家伙不协助我们摆脱悲惨的命运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来维护这所谓的t制?」长发摊开双臂,对着柳文宇咆哮,看来已经完全失去理智,「g恁娘我今天就是要来替天行道!」
  柳文宇突然觉得这长发有些面善,肖似己身过往曾遇见过的人。可眼前紧迫的情况不及让他细想,骑士冲上前去,一把拎起司机,接着正待抓住长发,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见长发男子手一按,炸弹,就这麽启动。
  轰隆──
  柳文宇旋身,用身躯护着司机,拚尽全力向後一蹬,只求离爆炸范围愈远愈好。
  因爆炸产生的激光,炫进柳文宇的双眼,令他暂时失去了视力,巨大的声响震得骑士头痛yu裂。突感後方的灼热熊熊袭烧
  ,紧接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汹涌撞来,将两人狠狠地震飞出去。
  於空中不停的翻腾,短短几秒钟内,柳文宇看到了好多过往他刻意遗忘,抑或是部分因感受渐趋麻痹,而误以为早已癒合的伤口。当然亦瞧见了很多很多,与深ai之亲友们共创的美好回忆,於最後一刻,h宜辰的俏脸浮现出来,浅浅地对他笑着。
  那是个多麽清澈,多麽甜美的笑容啊!
  且慢,似乎还看到了紫盈担忧的神情……?
  「柳文宇!柳文宇!你快醒醒哪!」
  半梦半醒间,隐约可闻清脆而悦耳的声音,穿透一圈又一圈正扩散着的耳鸣,催促起柳文宇,急切中却又掺点悲戚。
  猛地睁开眼,柳文宇飒地坐起,观着紫盈由哀伤转为欣喜的脉脉神情,不由得又是一怔。随之而来的,是那经爆炸後,所造成的巨大晕眩,禁不住使骑士再次堕入难忍的头疼。
  「我还以为你si掉啦!你这个大笨蛋!」紫盈努起嘴,耍起脾气来。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算了当我没问。」柳文宇思及紫盈拥有心电感应的超能力,那麽挖掘出他的姓名,亦不算是什麽稀奇之事。
  「我刚刚在你昏过去的时候,一直从你脑海中看到一个nv生欸。」紫盈眼神有些不善,「她是谁呀?」
  "原来这姐姐也不是什麽事都看的出来嘛?"
  「对了中华龙去哪里了?还有刚刚那位司机呢?都没事吧?」柳文宇耳鸣渐息,猛然忆起现在列车尚在行进中,不知当下情况如何,不禁忧虑起来。
  「司机大哥没事,就是有些闪到腰哈哈哈!不过你将大哥保护得很好哦!龙爷说他要去阻止列车继续往前,担心再这麽往前跑会失控出轨,他叫我留下来照顾你,可他没说要用什麽方式停下列车。」紫盈原先爽朗的笑容,蒙上一层y霾,柳文宇知道她十分担心中华龙。
  「我们去帮他,去帮你的龙爷。」柳文宇炯炯望着紫盈,使她不禁一阵感动,眼眶微微泛红。
  「什麽我的龙爷,他也是你的龙爷好不好?」紫盈轻笑道,随即陷入沉y,「对了,我姓杨,我叫杨紫盈,你可以叫我紫盈就好,不过你不ai这样叫就拉倒,随便你。」紫盈拗起小x子,年轻nv生嘛,难免还是脸皮薄。
  「你名叫杨紫盈呀?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呢!」
  杨紫盈瞅了柳文宇一眼,噗哧一笑,红着脸,向前缓缓飞去。柳文宇随了上去,也说不清自身内心的情感,不过倒是很高兴结交了位如此可ai的nvx朋友。
  轨道两侧皆为一望无际的农田,几无人烟。中华龙就站在第一节车厢顶部,定睛一瞧,整座驾驶舱现下已不见踪影,第一节车厢亦被炸得仅剩约三分之一,残骸火舌四窜。由於重心偏斜,该节车厢产生不规律的晃动,连带使得後方列车随之摇摆,随时翻覆都不稀奇。
  只见中华龙纵身一跃,转身用双手抵住残余的车身,试图力挽狂澜将列车停下,燃烧的烈焰烫得老者双掌直冒泡。此时一条只看得见金光轮廓的h龙,再次随着气息现身,车厢焰火登时扑灭,列车亦开始慢慢降速。
  "成功嘞!我撑住嘞!如此一来我可以救下里面的百姓嘞!"
  可车身突然一个剧烈晃动,兴许是中华龙突如其来的施力,使得列车产生反作用力,眼看後方的车厢就要翻出轨道。
  中华龙当机立断,命h龙不要顾及他的安危,尽快去稳住即将翻覆的车厢。
  h龙颇有灵x,见多年战友打定主意,将舍弃自身以成全他人,登时犹豫万分。不过当牠注意到中华龙的眸里仅存平静,似是早已为此壮烈成仁做好了准备,禁不住依依不舍地再回望一眼,遂前去执行命令。
  h龙心里明白,少了己身的守卫,中华龙便会暂时失去超能力。等待着多年搭档的结局,只有为民牺牲x命。
  "我活得够久嘞,打第一天与h龙连袂合作,我就已有为了国家与人民的福祉,即便si亡也在所不惜的觉悟。如果这就是天命,我也只能坦然赴之,只可惜,没有等到华夏大地自由民主的那一天,此毕生夙愿未能实现,是我此生莫大的缺憾!幸好台湾这块土地接纳了我,给了我满满的慰藉。"
  中华龙缓缓阖上眼睛,感受到t内鹅hse的气息迅速流失,如如不动的内心,却是定的。
  「龙爷我们来帮你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忽聆柳文宇高喊,他纵身一跃,用右手抓住车厢残骸,左手搀着中华龙的t躯,向上轻轻一扔,接着身躯内,爆发出一gu前所未有的力量。
  杨紫盈牢牢接住中华龙,并观察到老人的面容带着些许憔悴。她从未想过这老人亦有着无助弱小的一面,一时百感交集,泪珠就这麽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暂且幸免於难,加之两位年轻人是那样地英勇,中华龙大为感动。可老者在乎车上乘客们的安危,他着急转头一望,瞧那h龙已然稳定好後方车厢,乘客们的安危暂时是保住了。中华龙松了口气,再旋过头来盯着柳文宇。
  仅观骑士浑身释放出极为强劲的力量,铁轨因剧烈摩擦而迸发出阵阵火花,尖锐刺耳的声响霎时大作。柳文宇将双腿打得更开,踏稳马步,脚盔与地面瞬时不停冒出黑烟,列车车厢晃动异常。
  倏忽间,一gu强烈能量,毫无徵兆地灌入自身,柳文宇大吃一惊,高速行进之列车,竟是慢慢缓下。
  过了数秒,柳文宇惊觉自己身t正涌现出源源不绝的力量,煞停列车已是绰绰有余,可他不敢贸然将车厢停住,担心用力过猛,反倒引发不必要的冲击。於是骑士y生生扛着列车的速度,又推行了约莫一百多公尺,才完全煞住动能。
  杨紫盈瞅见轨道内侧留有两条焦痕,正隐隐生烟,此乃适才骑士的钢靴与地面摩砺而成,回想方才景况,还真是惊险万分。
  见列车失去动力,终致停下,h龙驰了回来,绕着柳文宇转了三圈後,轻轻撞了他的背脊,接着便回到中华龙躯壳内。
  刚拯救了列车上的乘客与电车人员,须臾之间,柳文宇的脑海徒剩一片空白。直到被h龙刚才如此一顶,致使右脚下意识向前,稳了一步後,阵阵狂喜这才涌上心头。
  先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随着双颊微微ch0u动,半晌後咧开了嘴,眼角的笑意显得无b真诚。
  「太──爽──了──吧──!」柳文宇仰天长啸。
  杨紫盈跳下列车,抱住骑士并与他欢喜庆祝,一切彷佛都是那麽自然。
  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做出逾矩行为的杨紫盈,羞红了脸,急忙推开柳文宇。後者似乎是气力放尽,竟狠狠一摔,顿时只觉这nv的可真是莫名其妙。
  杨紫盈心中有愧,本yu上前拉起柳文宇,但蓦地意识到适才心中隐约萌芽,那扑朔迷离的异样情愫,不禁使劲摇了摇头。
  "不是的,一定是我们拯救了很多人,感到太开心了!"
  「看来她很欣赏你呢!」中华龙扶起柳文宇,一脸欣慰。
  「齁哟龙爷!你不要乱说话哦!」杨紫盈脸颊泛起飞云,右脚一跺,埋怨地看着中华龙。
  「我哪有乱说?h龙很喜欢这骑士小子啊!」中华龙奇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牠对柳文宇的举动?牠只会对喜ai的对象这样做。」
  「啊!对对没错,是h龙喜欢柳文宇!是h龙才对!」杨紫盈发觉是自己会错意,只得尴尬地笑道。
  "没错,喜欢柳文宇的是h龙,肯定不是我。而且心理学说中不是有一则吊桥效应的研究吗?一定是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太刺激了,那绝对不是春心danyan的感觉!"
  柳文宇满头雾水地瞅着这对祖孙俩,0不清他们到底是在上演那出戏码。杨紫盈感受到骑士的视线,由不得旖旎了整张脸蛋。
  「你这呆瓜看什麽看?哼!」杨紫盈突感一阵羞愤,忍不住直接飞离此地。中华龙於一旁静静看着,不愿介入年轻人之间的儿nv情长。
  「龙爷,你说杨紫盈她这突然是在发什麽神经啊?g嘛没事对我撒气?」柳文宇满脸不解地问道。
  仅见中华龙淡淡地摇了摇头。
  "紫盈啊!这二愣子不解风情,看来以後的路途将会非常漫长哪!"
  夜幕低垂,校园的晚风呼呼啸着,不时能够听见许多昆虫共演而成的窸窣奏鸣曲,瞅了瞅摆在书桌上的闹铃──深夜三点半左右。柳文宇正坐在最靠窗边的位置,对着眼前的笔记型电脑发呆。
  民雄校区的学校宿舍均是六人房型,房间分为仨仨一组,三个人共用一张靠窗的长桌。床铺则布置在门旁,分为两个上下舖,以及两座上铺及衣柜。虽说空间狭小,甚至被网路乡民评论为全台最差大学宿舍,如今大四的柳文宇实也早已习惯。
  柳文宇一直都认为夜晚更能澄清自己的思绪,尤其经历完白日的喧嚣,灵感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然造访。倏忽间,一阵浓浓的水肥味传入鼻腔,或许是哪户人家正在施肥吧?柳文宇一边忖着,一面皱着眉头半旋身,阖上窗户。
  「g你爸的!我网路好像爆了!」坐在柳文宇左侧,一名长相俊俏,细皮nengr0u,且眼带桃花的室友低声抱怨。
  「就跟你说不要一直下载q1ngse影片,你偏不听,果然超过流量了吧?」柳文宇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嘴脸。
  学校宿网设有每日最高流量的限定,一旦超过便会遭系统自动锁住三天,期间内无法上网。该政策使得学生们是经常是怨声载道,巴不得揪住校长,将其丢进学校着名的鹅湖内。
  当然,这都仅是停留在随口说说的阶段,没有人敢真的下手。大学生嘛,就是喜欢闲来无事耍耍嘴皮子,若真要za0f,他们可没那个胆。
  「靠!少在那边说风凉话,我是打游戏打到爆掉的齁!才不是载a片咧!」室友一脸没好气,突然间眼睛一亮,「不然,文字你借我网路好了。」
  「滚一边去!上次借你没两小时就给我弄到爆网!鬼才借你!」
  「文字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早就是鬼
  了啊!胆──小──鬼──!」最後三个字还故意拉长,这室友是存心要闹柳文宇。
  「颜世宽你现在是在供杀小?」柳文宇没好气地说。
  「h宜辰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人家,g嘛在那边扭扭捏捏不敢追?怎样?怕被拒绝贻笑大方腻?」颜世宽促狭地盯着室友。
  「少废话啦!」柳文宇挥了挥手,显然不大想续聊这个话题。
  「手脚快点啦!到时被别的男生追走!况且再过不到一年我们就要毕业了。人家台南人,你老家在桃园,距离那麽远,就不要到时候在那边哭!」
  「如果是我的就会是我的,不是我的再怎麽努力也没用。」感情一直是柳文宇的six,他的ai情观非常认命,一切抱持随缘,旁人看了,甚至会觉得有些消极。
  「欸欸说真的,要不是我已经有nv友,我早就出手追她了。我明白h宜辰的心墙很重,的确是不太好追,但她是个很优秀的nv生,你真的不怕以後留下遗憾?」颜世宽是真心替柳文宇设想,他一路看着这与己投缘的好友,暗恋心上人已届三年,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你可是大家公认的cha0男欸,」柳文宇苦笑,「我可没这麽有自信哈哈哈!」
  「明明就很有穿衣品味,说的好像你长得很丑一样?」颜世宽一脸嫌弃,「我们这寝的就没有一个是不帅的齁!当初就是看准这一点才会找你们一起住的!」
  「唉呀我没那麽自恋啦!」柳文宇笑着摇头,「不过谢啦,谢谢你一直这麽挺我。」这番感恩,是真心的。
  「这有什麽好谢的?我们是麻吉那麽见外g嘛?」颜世宽摆了摆手,「这寝六个人就只剩你还是一条鲁蛇,连最聒噪的吉娃娃都有伴了,对象还是个男的,没道理你交不到啊?赶快去交一个啦!这样我们以後出去就可以向别人炫耀欸!」
  「炫耀个p?」柳文宇半说笑,半唾弃着那过於轻浮的好友,「妈的ai情这麽神圣的事物,才不像你想的那麽肤浅哩!」
  「六个型男聚在一起走路都有风好不好?g你是老头腻?思想这麽保守难怪h宜辰看不上你。要保持平常心并懂得yu情故纵,时常表现出不在乎对方的样子,对方才会反过来意识到你的好啊!」颜世宽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柳文宇不太想理会颜世宽,瞥了对方一眼後,便转过头来,对着电脑,继续手边的工作,但他内心却微微一揪。
  "唉,虽然很不想承认,可难道真的就像颜世宽说的一样,对ai执着的人才容易受伤吗?总是处在暗恋别人的境地,这滋味真心很不好受,想要再靠近一步,但是h宜辰好像有心仪对象了。难不成我这次又要看着心ai的nv孩扑向他人的怀抱了吗?"
  h宜辰的倩影好似愈奔愈远,柳文宇纵然心里万般苦闷,却又不知如何向他人诉说,更不懂得该怎麽释放这些郁闷的情绪。想着想着,竟是念及杨紫盈的娇蛮神态,使青年自己也吃了一惊。
  「欸欸文字,你终於开始写小说了喔?」
  颜世宽凑近柳文宇,指指电脑中的文字,将柳文宇从繁乱的思绪中,解放了出来。
  「嗯嗯对啊,今天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开始写了。」
  「啊你不是说你爸妈一定会反对?」颜世宽搔了搔头,「前阵子还很苦恼,怎麽突然就下定决心了?」
  「不知道欸,我只是觉得b起不快乐地度过一生,还是跟随自己的热情才不会後悔。」柳文宇带着些许释然,「至少自己的选择自己担,也b较不会怨天尤人。」
  「等等,我有听错吗?天要降红雨了?是不是我其实还躺在床上,然後你是我梦出来的幻影文字?我认识的那个文字在人生展望上总是瞻前顾後想太多,应该没有这麽豁达哦?还是你现在真的是阿飘附身在我好友身上,装成是他想诈我?」
  颜世宽扯起笑来,摆出一副准备施法的架式,手在柳文宇顶上绕了三圈,「你这臭鬼,快点把柳文宇还来哦!」
  柳文宇哑然失笑,竟欣赏起颜世宽的装疯卖傻,「耍白痴喔你?我只是最近突然感受到世上好像真的有神的存在欸。」
  「g你头壳去撞到喔?哪根筋不对啊?怎麽突然发神经信起神明来?」颜世宽不以为然,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柳文宇哂然一笑,并未多作解释。
  「算了,既然没网路可用,今天乾脆早点睡好了。晚安啦!」颜世宽离开椅子,攀着木梯上了床。
  柳文宇寻思此刻都已快进卯时,即将迎接黎明的到来,根本一点都不早了,可对照起颜世宽平时的日夜颠倒作息,他想了想,好吧,这次好友不算瞎扯谎。
  却见颜世宽再次探出头来,「欸文字,既然你能够用这麽开阔的心态去看待自己的梦想,怎麽没办法用相同眼光去面对ai情呢?」语毕,倒头便睡。
  柳文宇闻言,内心一凛,顿时又陷入伤神之中。
  关於自身对於h宜辰的此份浓烈感情,寒霜般的苦恼,始终腐蚀着柳文宇,不肯轻易放过他。良
  久,柳文宇又忆及今日,杨紫盈那耍起小x子的娇憨,忍不住噗哧一笑。
  再思及中华龙於杨紫盈离开後,老者要柳文宇趁着四下无人,先行返家休息。临走前,特意对柳文宇说了些什麽超能力管制局,什麽要多多勤走基层,去了解底层人民的生活,还说什麽之後会有专人来找他之类的语句。
  可那时柳文宇由於刚救下整车的民众,仍沉浸在狂放的成就感之中,根本没多余心思仔细聆听中华龙的话语。
  记得较清楚的部分,仅有中华龙再三强调,须小心隐藏自身的踪迹,政府会将事情掩盖好,不要公开露面,让民众以为是警方解决的即可。还告知政府答应提供一亿赎金换人的提议,肯定是有意欺骗绑匪的,目的是为了帮忙中华龙与杨紫盈两人,争取更多的救援时间。
  "难道政府是瞒着公众,秘密与台湾的超级英雄们合夥吗?是不是和那超能力管制局有关?龙爷说会来找我的专人也是属於这个机构的吗?可为什麽不愿公开呢?另有什麽苦衷或隐情?"
  柳文宇捋不清头绪,思绪又开始到处飘忽,他突然记起那晚在嘉义火车站前时,所感受到那份看着火车驶去时的无助,以及後来超能力赫然启动的惊喜。依稀记得当时,耳边传来了一句非男亦非nv的低语。
  「汝之所愿乃博ai之行,吾便应允汝之呼告。吾子!谨记,为众生仗义,此乃真切之威。」
  原来,帮助他人的心念,才是启动自己超能力的关键。更让人振奋的是,神灵,其实一直都在看顾着人们。
  柳文宇沐浴於感恩之中,纵情享受着这奇蹟般的恩典,突感些许不对劲。
  "我是不是还遗忘了些什麽呀?"
  此时,洪昇雄正卧在家中床铺,做着遭好友再次丢包的噩梦,口里含糊着一定要打si柳文宇之类的呓语。
  可怜的洪昇雄独自一人,花了将近半个小时,孤单地踩着夹脚拖走回家。不合尺寸的拖鞋,将脚背外侧都给磨破了,痛得他整晚哇哇大叫。
  滑稽的是,柳文宇这叛徒在宿舍这头,竟压根没有想到洪昇雄的落寞身影。
  他尚疑惑着是否落下了什麽己身并未注意到的事物,忽然间鼾声大作,只见柳文宇朝着自己脑门一拍,似是想起了些什麽。青年起身,缓步走到颜世宽床旁,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
  「颜世宽,你是不是没刷牙就去睡了?太恶了吧?」
  台湾史上第一起列车劫持爆炸案件
  警方涉险成功阻止绑匪!
  斗大的新闻标题如此下着。
  隔天一早,柳文宇打开电脑,昨晚柳文宇等人成功解决火车挟持事件,果不其然地,成为了网路上的热门动态与话题。
  细读这些报导的内文,内容均是大同小异,皆不约而同地提及警方攻坚成功,车上乘客与人员全数获救,绑匪因内哄自相残杀,进而导致数名歹徒伤亡。诚然,各路媒t铺天盖地对政府的攻讦,加之数不生数的政客为图博取版面,趁机跳出来抨击官员,此类究责早已让人见怪不怪。
  没办法,毕竟台湾是自由民主的国家嘛!
  有趣的是,其中一篇报导指出,昨晚於嘉义车站,部分民众目击一位骑士扮相的男子,用着不似人类的高速奔离。而警方对此的回应,则是根据调查,此事件是由当地某个魔术师团队,所一手策画的大型魔术。
  "蛤──?我居然被政府塑造成大型幻象了?"
  读到这里,柳文宇不禁莞尔,他没算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身分上报。可与此同时,亦更加好奇政府隐瞒英雄存在的用意,究竟背後有着怎麽样的盘算?
  登登──
  手机传来le的通知声,柳文宇滑开来看,发现竟是h宜辰传来的讯息。青年大喜过望,忍不住就yu点进去查看,但他转念一忖,昨晚颜世宽劝他今後学习采用平常心,来面对心仪的nv生,现在的确是该尝试看看全新的做法。不过想是这样想,此法门却是难倒柳文宇这楞头青了。
  在感情世界中,柳文宇纯情又带点傻气,亦觉得没必要为了ai情而改变自己太多。他认为倘若nv生喜欢上的并不是真正的他,那麽在一起後,岂不是反而苦了双方吗?也正是因为从来善加练习如何与nvxtia0q1ng与暧昧,他实在不太懂这yu擒故纵的伎俩,该当如何施展。
  "平常心平常心,我要平常心,若想要和h宜辰在一起,我必须保持平常心。"
  但怎麽做,才叫作平常心?柳文宇自身也是丈二金刚一尊,他想起自己曾於网路上,阅读过别人分享的ai情语录──每天都卑微地盯着手机,等待你久久传来的讯息,只是因为我太在乎你。
  柳文宇心想,有个人於手机前苦苦等候另一个人的传讯,如果这样算是过度在乎的话,那麽故意晚些回覆,兴许便能算是平常心了吧?
  得意地丢开手机,柳文宇又躺回最靠门的上铺,打算睡个回笼觉後再读取h宜辰的讯息。可心上人难得主动私讯他,他念着念着,竟乐得於床上打滚了起来。
  由於太过於期盼,撑不到十分钟,青年着实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又开启手机,而这一开,他又後悔了。
  "不行,如果现在读讯息了,那我就不再是抱持着平常心了,这样怎麽追得到h宜辰呢?"
  虽然柳文宇认为读取讯息而不回覆的行为非常失礼,但实在又很想知道h宜辰到底是为了什麽原因找他。青年忖了忖,将手机翻面盖住萤幕,打算藉由意志力战胜焦虑。正值天人交战之余,天外倏忽飞来一着妙计,福至心灵,打中了他。
  "为什麽我不先关掉手机网路後再读讯息呢?反正这样一来即使看了,h宜辰也不知道我已经读过,等我觉得时间过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回覆不就好了吗?"
  柳文宇不禁佩服起自身的小聪明,他微笑着关掉网路,点开讯息。
  「文宇你今天下午有空吗?我有事想跟你说,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三点在建国路上的星巴克见个面好吗?」
  h宜辰居然约他在咖啡厅见面?柳文宇的心好似裹着蜜,於一望无际的晴空万里中翱翔,而地上的人们,均被他一路滴淌下来的蜜霖所陶醉迷离。青年傻笑着,如今他业已不想管那什麽平常心,什麽yu擒故纵啦!
  凝视着手中的蓝大个钥匙圈吊饰,他要告诉h宜辰他会去,他现在就要说!
  从前从前,有个人ai你很久!
  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ai一天!
  但故事到最後你好像还是说了,
  拜拜!
  风和日丽,暖yan和煦地撒在柏油路上,两侧青翠蓊绿闪耀着,隐约可闻的鸟鸣声,穿透了往来车辆所引发的噪音,直直击入柳文宇的心脏。骑着机车,享受微风轻拂。已稍稍转凉的时节恰好於今日回暖,一切如若都那麽美好。
  好似x1引力法则──只要你真心相信,全宇宙都会来帮助你。
  人逢喜事jg神爽,容光焕发的柳文宇边哼着周杰l多年前的经典歌曲《晴天》,边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针已接近数字三,分针则落在九於十之间的中间位置。柳文宇提早到了约十多分钟,与人约会提前一些时间抵达,本乃基本礼节,但又不宜过於早到,以免造成对方压力。
  柳文宇停好车,准备立起机车中柱,不知是否因为过度兴奋,他这一踩竟踏了个空。只见机车微微震颤,又落了回去。
  "欸欸,柳文宇你嗨过头了哦,居然连根中柱都立不好哇?"
  眼见露出落漆糗态,柳文宇不禁取笑起自己,他重新踩了一次,这回中柱终於听话,立了起来。接着青年将项链取下来,放进随身包内,他可不想在h宜辰面前,曝光自身的英雄身分。
  仰起头,一座欧风教堂式的建筑映入眼帘。那建物以深黑与h棕为主题的配se,予人一种复古老派的时尚氛围,更与右侧大大的星巴克标志互相映衬,丝毫不显突兀。
  民雄这间星巴克被称誉为全台最美星巴克之一,许多情侣若不知去哪聊心畅谈,常会来此处一品专属於咖啡豆的香气,并对彼此倾诉着嘤嘤情话。不时亦能看见若g网美与摄影师至此,展示摆拍的技术,顺道展现那乔不出好角度,便誓不罢休的毅力。
  柳文宇观察起站在落地窗前的一名网美,对方连续更换了六七个姿势,可经她检阅一阵後,似乎对拍出来的效果均不甚满意。
  网美臭着脸抱怨着,要求继续拍摄,而那摄影师也不知是否为其男友,总不时用着宠溺的目光看着她,不厌其烦地照着该网美的指示行动。
  柳文宇心中涌起一gu佩服,他钦佩这男子愿意忍让nv方的酸言酸语,只因为深ai。亦赞叹该名网美能为了艺术,不惜承受旁人不时对其投以尴尬的目光。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为艺术而献身吧」?
  「柳文宇,你说那个nv生美不美呀?」
  右肩突然被拍了拍,柳文宇吓了一大跳。青年急忙回头一望,只瞅身着大地se针织外套的h宜辰,正用着古怪的神情打量着他。
  「啊……你来啦?」柳文宇顿时有些惊慌失措,「怎、怎麽这麽早?」
  「原来,你也喜欢网红那一型的nv生呀?」h宜辰幽幽的口气,使得柳文宇全身一阵颤栗。
  「没有啦!虽然那个nv生还满漂亮的,」柳文宇察觉h宜辰清冷的眼眸中,似乎闪出一丝微愠。怀疑是己身说错话了,急忙补充道:「不过我b较喜欢nv生拥有自己独特的样子啦,那些网美型的nv生长得都很相似,反倒少了一点气质。」
  「是吗?我也觉得她挺漂亮的,似乎……满适合你的欸?」h宜辰不带表情地说出这些话,听得出并非真心。
  乌云开始密布天空,穿透云层的金h正大幅萎缩。h宜辰淡淡地走进星巴克,青年随了上去,只觉心上人现下的心情似乎有些愠怒,但观着对方的盈盈倩影,柳文宇仍是禁不住痴了。
  咖啡香扑鼻而来,轻松慵懒的巴莎诺瓦音乐於耳边摇摆舞动。
  由於与生俱来的绅士风度,柳文宇决定替h宜辰结帐。不过nv孩却不领情,坚持各付各的,青年但想无妨,便顺着对方的意。各自点餐後,两人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nv孩搅拌起她的热摩卡咖啡,一脸闷闷不乐。
  「那个……」见气氛有些诡谲,柳文宇试图打破沉默,「你找我来这里,是想跟我说什麽呀?」
  h宜辰冷冷地望进柳文宇的双眼,脸上竟泛起一抹红晕,「好吧,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好了。」
  「你还记得那个光头变态sao扰我那天吗?就是你赶来救我的那一天?」h宜辰忆起当天的耻辱,神se渐趋痛苦。
  「当然记得呀!怎麽了吗?」h宜辰眼神中的恐惧,令柳文宇心疼得紧。
  「你昏过去之後,有个男生出现在我眼前。他穿着中古骑士的装扮,戴着湛蓝的宝石项链,保护我打败了变态。」h宜辰露出了羞涩的神情,「他那时跟我说他曾遇见你,後来先送你回家了。」
  柳文宇脸se一变,担心自己的身分会否遭h宜辰识破,只能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我不太清楚欸,」柳文宇小心翼翼的,生怕露出马脚,「他那天送我回家後就没见过面了。」
  「你在那之後就没有见过他了吗?有没有留下什麽联络方式可以找到他?」h宜辰神态有些焦急。
  「我实在不清楚。」柳文宇试探地问:「为什麽急着要找到这号人物呢?」
  「这应该不关你的事吧?」h宜辰身躯後躺,双手交叠於x,防卫地注视着柳文宇。
  柳文宇一听,不禁心里有气,思忖h宜辰明明有求於己,居然还采这种欠奉态度回答。脸一沉,不愿多说,仅是往窗外望去,拿起咖啡杯,饮着他的焦糖可可碎片。
  h宜辰瞅柳文宇不作声,心知惹对方发怒了,可自己一时又拉不下脸赔罪,遂走了遭洗手间,意yu予双方一些空间,梳理下思绪。
  此时外头的雨落了下来,盯着那朦胧的绵绵细雨,柳文宇的心情随之跌落谷底。他原先预计冀盼的浪漫约会,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良久,h宜辰返回座位,她走到柳文宇的身旁,顿了顿,用着略显失落的声音问道:「所以你真的对那骑士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是!我不懂欸,为什麽要一直找这个骑士家伙?」柳文宇不满地看着h宜辰,可心上人苍白的脸蛋,又让他微微心痛。「难道你喜欢上人家了?」
  h宜辰瞳孔飘忽,沉y了数秒,几番yu言又止,才终於吐出几个字:「我也不知道……或许吧?」
  天旋地转,柳文宇只觉有些换不过气,一直令己迷得神魂颠倒的h宜辰,果真如江恒军所言,有了心仪对象。可他怎麽也没参详透的,是那神秘的心上人居然便是柳文宇本人?不过并不是最核心内里的那个他,而是另一面长得像玛塔道的自己。
  "h宜辰喜欢的不是我,而是玛塔道。这麽讽刺的结局,难不成是上天对我开的玩笑吗?"
  淅沥哗啦,外头的雨势更大了,惊雷乍响,青年的心,似乎亦跟着碎裂了一地。对柳文宇来说,喜欢上英雄身分的他,并不能算是真正喜欢他这个人,而只是恋上另一个戴着面具的虚假自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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