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讨厌他, 更不能说喜欢他。</br></br> 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对。</br></br> 俄顷，她扯开唇角，吐露真实的心境。</br></br> “和你在一起，我很安心。”</br></br> 这一句话，她没有说谎。</br></br> 季允在她身边的时候，起码她可以确认，他的行为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br></br> 即便她对他的存在感到苦恼。</br></br> 但若他消失不见，她又会焦虑不安。</br></br> 对她来说，季允到底意味着什么？</br></br> 见她没有明确给出否定的答案，季允往她身边一靠，颇有点得寸进尺的架势。</br></br> “姐姐既然安心，那让我继续待在你跟前，不好吗。”</br></br> 他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恍如勾人心魄的梦魇。</br></br> 成菡一时间不知他在何处，猛然坐起身来，身体朝里侧一躲。</br></br> “你在……哪里。”她伸出手，无措的在身前挥了挥。</br></br> 不知为何，在醒来之后，季允每一次靠近她，都会让她觉得别有用心，身体会下意识的警惕他。</br></br> “我在这里。”他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手，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除了你身边，我哪里都不会去。”</br></br> 拜托你还是离开吧。</br></br> 确认他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后，成菡缓缓将手抽出来，不自觉握紧。</br></br> 酝酿片刻，她再次启唇，试图说服他。</br></br> “此刻比起你，我更需要暮雪和朝月。”</br></br> 说出这句话后，成菡松了一口气，同时迎来了一段很长时间的死寂。</br></br> 她没有听见他的回答，亦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声音。</br></br> 只有门外的风呼啸而过。</br></br> 等了许久，她忍不住开口，“季允？”</br></br> “我在。”他终是不忍看她慌张无措的样子。</br></br> “我说我更需要朝月和暮雪，你不高兴了？”她迟疑着问他。</br></br> “没有。”他眼眸一暗，抬眸凝视着面前的人，“我在想如何让你更需要我。”</br></br> 只需要我，依赖我，离不开我。</br></br> 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你都可以失去。</br></br> 浓重夜幕深压下来，将所有的人都困在黑色的巨网之下。</br></br> 暮雪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盯着黑暗中唯一的一道亮光，冷声道：“你也被赶出来了。”</br></br> 早上的时候，她们看见季允神色匆忙的推开成菡的房门，便直接跳窗跟了过去。</br></br> 不过现在，她被季允赶出来了。</br></br> 他不允许，她们在成菡面前存在。</br></br> “没办法。”朝月耸了下肩，走到暮雪身边后才停下来，“只能在这里观察了。”</br></br> “成菡失明的原因，和我猜想的一样吗。”暮雪略一偏眸，确认没有任何人在附近，低声对朝月道：“心锁。”</br></br> 朝月点了点头，语调有些低沉。</br></br> “没错，就是心锁。”</br></br> 四年前，祁瑛将陷入昏迷的成菡带回深华宗，并在她身上施了一种叫“心锁”的术法。</br></br> 祁瑛称这道心锁帮成菡封印了一段——她不愿想起的过去。</br></br> 但那段过去是什么，暮雪和朝月并不知晓。</br></br> 若是成菡突然间失明或者听不见声音，那便是第一道心锁已被打开，需要她们格外注意。</br></br> 暮雪长舒出一口气，面色更冷了些。</br></br> “一旦第一道心锁被打开，说明她已经开始有所察觉，需要在她想起来之前，你我联手重新加固心锁。”</br></br> 三日后，不管心锁是否已被加固，成菡都会复明。</br></br> 到那时，她和朝月将无法设下新的心锁，只能看着成菡的回忆一点点复苏。</br></br> 在她看来，恢复那段记忆，只会让成菡变得痛苦，再次被禁锢。</br></br> 朝月烦闷的揉了揉头发，头低下去。</br></br> “可现在季允这样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我们哪有机会接近。”</br></br> “那就引开他。”</br></br> “怎么引。”朝月用指尖划了划眉，垂眸思索道：“看他这个样子，怕是沈律和逆恒消失不见，他也不会挪动一步。”</br></br> 暮雪闻声一瞬盯紧了朝月，神色冷肃。</br></br> “你说什么？”</br></br> “我说他不会挪动一步。”</br></br> “上一句。”</br></br> “沈律和逆恒消失不见？”朝月眼皮一跳，“你该不会是想……”</br></br> “既然在这里我们无法动手，那就将他们骗出去，找机会将成菡和季允分开。”暮雪眼睫微垂，冰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你来摆平沈律和逆恒，我负责将成菡和季允带出去。”</br></br> 朝月思索了一会儿，再度望向窗外。</br></br> “我知道了。”她盯着黑夜中唯一亮着光的房间，深吸了一口气，“那就这么办吧。”</br></br> 一炷香时间过后，朝月孤身闯入逆恒的房间，佯装心痛的样子，整个人跪倒在地上。</br></br> 很好，沈律不在。</br></br> 逆恒见状站在一边，微眯了下眼，没有动一步。</br></br> “发生了什么。”他抱起双臂，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br></br> “我中毒了。”她痛苦的咳了两声，作势露出手臂上蔓延出的红线，“成菡和你们的魔君也许也中了毒，我想去确认他们的情况，可我没有力气过去。”</br></br> 朝月和逆恒之间就隔了两个房间，季允和成菡的房间则在他们对面，需要横跨一个院子。</br></br> 为了看起来更逼真一些，朝月给自己下了一种毒。</br></br> 这种毒是她自己亲自配置的，一个时辰就可以自动消解。</br></br> 不过逆恒没见过这种毒，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是第一时间会担心季允。</br></br> “你是说魔君也有可能中毒。”逆恒快步冲到她的面前，掐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拽。</br></br> 竟然……真的中了毒。</br></br> 逆恒当即甩开了朝月的手，正要往外走，肩膀却突然刺痛了一下。</br></br> 他低眸一看，瞥见一根细针刺入了肩膀。</br></br> 那一瞬，朝月踉跄站起身，身子向后一退，合上了门。</br></br> 逆恒愤然拔出那根细针，几乎瞬间来到她身前，五指捏住了她的脖颈。</br></br>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br></br> 她浅浅一笑，抬手按上逆恒的肩膀。</br></br> “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br></br> 他因季允乱了心绪，这才给了她可乘之机。</br></br> 逆恒手上想要用力，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变得模糊了起来。</br></br> 看着逆恒在自己面前倒下，朝月收回脸上的笑，扭头看向另一边。</br></br> 现在，就剩下一个了。</br></br> 骤然间，成菡的房门被猛地推开。</br></br> 暮雪手扶在门边，后背被刀划下一道长长的血</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