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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楚胤捧着刚刚酿好的桂花茶坐在厨房门口的椅子上, 看着里面的人动作, 黎楚不想去当电灯泡,自顾自出去钓鱼了。</br></br>  “这地方真清幽,春天应该更好看一些。”</br></br>  因为手术姜楚胤的心脏确实安稳了一些,不然黎楚也绝不可能放他到这里来,赵蕈一边切菜一边出声。</br></br>  “你要是喜欢我们住到春天。”</br></br>  姜楚胤笑了笑。</br></br>  “国外的事儿你是真的撒手不管了?”</br></br>  “我哪不管了?线上解决,谁都不能阻拦我回家。”</br></br>  在老家的日子不要太舒心,中午午饭过后姜楚胤最喜欢在院子里晒太阳,赵蕈给他准备了一个摇椅,摇椅边上是一个他自己定的小桌子,放上给那人泡的桂花茶。</br></br>  暖洋洋的阳光趴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赵蕈除了网上处理国外公司的事儿,每天几乎就是围着锅台围着姜楚胤。</br></br>  这么多年还没哪几天让他过的像现在这样踏实,他是真的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里,一样他和姜楚胤还有多一些的时间。</br></br>  不过私下黎楚还是找过他,说了姜楚胤心脏的状况,他们都知道,那人的身体现在不过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这个暂停键什么时候失效谁都说不好。</br></br>  最坏的打算就是换心,当然这也是一个希望,赵蕈私下利用网络建议了很多的医疗机构,上传了姜楚胤的检查报告,但是很显然,心脏移植的供体除了根据排队的早晚还有就是心脏的恶化程度,现在姜楚胤的情况是不可能有供体提供的。</br></br>  回了老家之后赵蕈逐渐开始不修边幅,毕竟总是做饭就是穿好衣服也白瞎了,再说他也不是一个多讲究穿的人。</br></br>  在这一点上姜楚胤虽然看着有些伤眼睛,但是多少还是理解他的,毕竟回家了嘛,人在家里随意一些也好,但是在早上看见赵蕈穿着两只颜色都不一样的袜子就要出去的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了了。</br></br>  撑着晨起还有些头晕的头,伸手就要抓那人。</br></br>  “给我回来。”</br></br>  他的指尖颤颤勾住了赵蕈的衣服,赵蕈忙回身,坐在帮他按了按太阳穴。</br></br>  “怎么了?”</br></br>  “把袜子换好。”</br></br>  赵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只白一只灰的袜子笑了,他亲了一下怀里人的脸颊。</br></br>  “姜少,我的袜子就这两双了,剩下的准备今天洗来着。”</br></br>  姜楚胤不敢置信这个结果。</br></br>  “你,没有洗袜子?”</br></br>  赵蕈点了点头</br></br>  “你的也没洗,不过你的多,我准备接着穿你的。”</br></br>  姜楚胤好悬一口气没上来。</br></br>  “这就是你上了四年警校的结果?”</br></br>  “我毕业了,谢谢。”</br></br>  都说问题只有在一起生活才能暴露出来,姜楚胤看着赵蕈一日糙过一日的生活实在忍得心口疼,尤其是他的审美。</br></br>  后来没办法,从不做家务的姜大少用了一天的时间将赵蕈的衣服搭配了起来,一块儿挂在了衣柜里,并且勒令赵蕈必须按照他搭配的穿,不得私自更改。</br></br>  因为折腾这一□□柜姜楚胤晚上手臂酸疼,手指尖都有些发颤,人靠在床头上吸氧,赵蕈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凑到了他身边,揉心口,揉手臂,按摩手指,一条龙服务。</br></br>  “你放心,之后我一定精致起来。”</br></br>  姜楚胤累的不愿意和他说话。</br></br>  难得这个冬天姜楚胤过的很舒服,家里有地暖,天气好就和赵蕈出去转转,清幽的山里他是真的很喜欢,第二年的二月份他们收到了姜凯下月要带卓闻来的消息。</br></br>  卓闻年底的时候到底是没能在国内过年,最近石油价格不稳,需要他坐镇的时候有很多,冬天他肺部不好,咳嗽也不爱好,中东毕竟不太平卓闻并没有想带姜凯过去。</br></br>  只是他刚一下飞机都还没过夜,姜凯的飞机接着就落地了,他知道姜凯对之前的事儿或许有些愧疚,只不过那些终究已经过去了,他并不是一个十分纠结的人,他清楚他喜欢姜凯这一点不会改变,并没有抻着让两个人都痛苦,所以纵使他知道在姜凯的心中他并不是第一位,他也还是选择了包容。</br></br>  眼前的男人身上的气质沉稳凝炼,看着追过来的人眉眼沉静。</br></br>  “说好两周就回去的。”</br></br>  卓闻又瘦了,公司里太多的事儿需要他操心,连最近的一次体检都没去,姜凯并没有理会周围这么多的人,上去就给了那人一个拥抱,手扣住了他的腰。</br></br>  “不看着你,又瘦了怎么办?”</br></br>  卓闻不理会他也越来越多的要求,他开会姜凯也处理文件,他这边结束他那边也结束,总之就是赖定了他。</br></br>  回国过完年后他再次见到了之前曾经偷着给他打电话的卓闻的医生,背着卓闻问了情况,却不料这个医生是个有脾气的。</br></br>  “您直接问卓总吧,上一次我偷着打电话差点儿被发配非洲挖矿。”</br></br>  说完转身就走了。</br></br>  他问过卓闻两次,那人都只说没什么事儿了,伤早好了,但是这两个月两个人一块儿生活,他还是发现了不少的细节,比如卓闻的训练量比之前少了不少,晨起低血压严重,冬天开始穿厚大衣和加衬的衬衣了,冷风刺激容易咳嗽,电子烟使用频道。</br></br>  每一个细节都让他心中有个地方在刺痛,还有一点就是那人不在故意刺他了,好像之前的那件事儿真的就这样翻篇了。</br></br>  *</br></br>  第89章 姜楚胤病危</br></br>  为了欢迎姜凯和卓闻两人, 赵蕈在家里准备了不少的食材,春天这边的花都竞相开放, 天暖了姜楚胤不愿总在屋子里, 他最近喜欢上了钓鱼,但是赵蕈只准他中午暖和的时候出来,毕竟初春早晚也还是有些凉的。</br></br>  在他的头上撑上遮阳伞, 将椅子上铺上软垫再盖上羊绒毯, 姜楚胤十分有耐心,不过他的运气不是太好, 有的时候坐一中午就能钓上来一条, 这天姜凯到的时候也是中午, 姜楚胤正在和鱼食, 赵蕈看见车来迎了过去。</br></br>  卓闻下了车,穿的比赵蕈多不少。</br></br>  “这山里的空气是好。”</br></br>  中午这一桌子的菜都是赵蕈做的,他煮了一点儿米酒,度数很低, 大家都能喝一些, 算是为两人接风,下午的时候卓闻难得闲下来,姜凯带着他前后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见姜楚胤还在钓鱼。</br></br>  他走过去看了看他身边的桶, 不小的一个桶里面只有一条鱼。</br></br>  “这就是一上午的成果?”</br></br>  姜楚胤靠在被铺的软乎乎的椅子上,撩起眼皮看他, 打了一个哈欠出声。</br></br>  “你行, 你来。”</br></br>  姜凯也没有怎么接触过钓鱼, 倒是有兴趣, 他看了看身边的人。</br></br>  “我们也坐下试试?”</br></br>  下午三人头上三把伞, 姜凯和姜楚胤的勾几乎就没有动过几次,倒是卓闻频繁在给钩上下饵料,过了一个多小时,卓闻的勾开始上鱼,这平常没人对比也就算了,姜楚胤只觉得这池塘里的鱼都精贼了不爱上钩,但是看着卓闻那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的鱼上来有些坐不住了。</br></br>  “卓哥,你那鱼多?”</br></br>  是他坐的位置不对吗?鱼不过来?姜凯起身凑了过去,就见卓闻身边的桶中游着很多的鱼,这对比太过明显,卓闻侧头看着这哥俩一脸的好奇开口:</br></br>  “不下重饵怎会有鱼?”</br></br>  晚上姜楚胤和赵蕈躺到了床上,赵蕈搂住了身边人的腰。</br></br>  “你发没发现,这一次卓总对你哥的态度可是平和了不少,说话都没有从前那样的暗讽了,他俩是不是算是正式和好了?”</br></br>  姜楚胤索性测了测身让他帮他揉着腰,眯着眼睛像是一只被伺候舒服了的猫。</br></br>  “卓总是不愿计较了,不过我哥估计更难受。”</br></br>  “也是,我看卓总好像又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估计是太忙了。”</br></br>  姜凯确实心里不舒服,但是他也不是个纠结的性格,以后总是有机会慢慢还的,卓闻今日有兴致,从浴室出来之后便扣住了姜凯的腰,姜凯愧疚归愧疚,但是男人嘛,对在上还是有追求的,他微微垂下头,目光在触及那人锁骨下狰狞的伤疤,轻轻吻了上去,卓闻的身子轻轻一颤。</br></br>  “今晚你伺候卓总怎么样?”</br></br>  说着他也搂住了卓闻的腰,翻身向上,卓闻看出了姜凯有心事,但是这些事儿他帮不了他,坐了一天的车他身上有些酸疼,这身子和从前确实不能比了,此刻陷在柔软的床上甚至有些懒得动,他但是没有那么在意上下,反而在床上舒服就好,他眉眼深俊,漆黑的双眸落在了姜凯的身上。</br></br>  “伺候的不好就没有下次了。”</br></br>  姜凯的动作张弛有度,他看得出来卓闻累了,没有折腾的太过,却也足够让对方满意,卓闻的面上开始有了些潮红,比平常苍白的脸色看着倒是健康了一些,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姜凯的后颈,微微半阖着眼,平复着呼吸。</br></br>  “卓总可还满意?”</br></br>  姜凯的手帮他按揉着腰背,手下的感觉有些凹凸,他知道这个地方曾经受过一次刀伤,卓闻微微睁眼,刚才的那一场也算是酣畅淋漓,这双黑眸仿佛能刺透人心,他轻轻抬手描绘了一下姜凯的眉峰,声音低沉带着磁性。</br></br>  “收起你所谓补偿的心思,我要了你这个人其他的自然照单全收,再纠结我就直接将你送到黑营清醒清醒。”</br></br>  他指的是姜凯的心中比他重要的那部分,他敢要,就不会纠结,也看不得姜凯最近那纠结的模样,卓闻终究不是一般的人,没有枕边情话温情脉脉。</br></br>  姜凯一下吻上了他的颈侧,这个地方是人最脆弱敏感的地方,果然卓闻身上的气息一变,但是因为身边的人是姜凯他压抑住了几乎下意识的反抗,姜凯的每一个吻都异常珍惜,过去的事儿已经不可追,但是此刻和以后他最重要的人都将是卓闻,他再用这一个个炙热的吻告诉他答案。</br></br>  山中岁月悠长,两年赵蕈和姜楚胤往返于临城和这山中之间,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年多,换季的一次感冒让姜楚胤重新住院,这一次同时还有一个让所有人都恐惧的消息,那就是他的左心开始急剧恶化了,心衰在加剧。</br></br>  左心的心衰影响了整个肺循环,只是九月到年底这三个月的时间姜楚胤几乎已经离不开呼吸机了,胸口磨人的窒息感时刻折磨着他,赵蕈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快到他没有丝毫的准备。</br></br>  姜楚胤白天睡着的时间开始增多,所以每天清醒的时候他的目光都不愿从赵蕈的身上移开一丝一毫,他手指尖有淡淡的紫色,他轻轻一动赵蕈就立刻回神,握住了他的手。</br></br>  “睡的好吗?”</br></br>  纵使沉睡醒来姜楚胤眉眼间还是笼罩着深深的倦怠之色,干涩的唇角微微勾起,就算病到了这个地步床上的人依旧是好看的,赵蕈这些日子也熬的厉害,姜楚胤只要醒着他就一直陪着他,他睡下他就动用所有的资源找合适的心源,但是姜楚胤的身体太差了,对于心源配型的要求高,合适的心源太过难得。</br></br>  “好。”</br></br>  床上那人的声音几乎是气声,消散在了氧气罩中,一周之中姜楚胤经历了三次急救,赵蕈从看着他的单薄的身体被除颤仪吸起又落地,眼泪再也止不住,他怕就是这一瞬间姜楚胤就会离他而去,又有一瞬间他觉得那人坚持的已经太累了,但是他依旧舍不得放手。</br></br>  *</br></br>  第90章 诀别之前</br></br>  姜楚胤的状况还在恶化, 人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赵蕈嘴上起了好几个泡, 几乎是日夜不离这人的身边。</br></br>  身边的人都在尽一切的努力找合适的心源, 这几乎是姜楚胤最后的希望了,赵蕈抽空去了一次寺庙上了高香,捐了很多钱, 回来的时候他看见了心脏中心住着的一个孩子等到了合适的心源, 却没有钱做手术。</br></br>  回去的时候姜楚胤刚刚醒来,他吃不下去吃什么东西, 几乎一半要靠营养液, 人的精神肉眼可见的渐渐差了下去, 但是每一次见赵蕈却都眉眼含笑。</br></br>  “去…哪了?”</br></br>  赵蕈握住了姜楚胤又细瘦了不少的手腕, 给他戴上了一个刚刚求来的檀木手串。</br></br>  “刚请回来的,没有你原来的好,不过换着戴也好。”</br></br>  姜楚胤微微低头,抬起有些发颤的手摇, 看到了这串檀木珠子, 笑了一下,声音带着急喘。</br></br>  “好看…眼光…咳咳 有进步。”</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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