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都能蹭出火来。</br></br> 然后她就不肯了。</br></br> “还是算了，回家再做。”她脸红欲滴，小声说。</br></br> 真是天掉下来了，出奇。</br></br> “真不要了？”他桎住她的腰，摁怀里问，“今天怎么这么纯情，嗯？”</br></br> 他身体温度高，多说几句，通常能热得她喘不过气。</br></br> 楸楸怪看他，难道你想在这里吗？在你从没有住过的‘家’，屋檐下还有你有血缘关系的家里人……她没问出口，只是这么看着他，脸红红，不知所措，感觉裵文野如果执意要，她不可能拒绝，下一秒就要说我愿意的样子。</br></br> 然而他笑了下，似乎对这种限定纯情感到很有意思，居然没有往下逗她，只是干抱着。</br></br> 楸楸又有点后悔了。</br></br> 他为什么不更主动一点，多说几句，她就答应了！</br></br> 裵文野忍着笑，憋着一肚子火和坏水，哪会不知她的心思，只是在这里做确实不那么方便，要什么都没有，也玩不开。</br></br> 他将她抱在怀里，把玩着她的小手，说起方才发生的事。</br></br> “我阿爷想跟你道歉，又拉不下脸，让我来跟你通通气，希望到时别让他难堪。老家伙越老越要脸，怪我和阿嫲从前都惯着他。”</br></br> “也没什么吧。”楸楸无所谓道，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细想一下，那年是她二十三岁夏天，现在都二十七岁春天了。</br></br> “你心是大。”裵文野说，“但道歉还是要有，这个没得谈，他都这么老了，是时候该吃瘪了。”</br></br> “我都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感觉了。”楸楸反过来把玩他的手，“当时我心里装着事，你爷爷只是恰好把我心里话说出来而已。后来在加格达奇，你也知道的，我不是那种随便被人左右思想的人，如果我不想，没人能左右到我，而且我也没答应你爷爷要离开你啊，后来追你，也根本不在乎你家里人同不同意。”</br></br> “你追我？”裵文野攥紧她的手，“什么时候？”</br></br> “什么？”楸楸回头看他。</br></br> “什么？”裵文野还是那副寻常模样，目光坦荡地落在她脸上。</br></br> “什么什么。”楸楸别开脸。</br></br> 不能再看下去了，她永远能被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br></br> “我们之间有追这个环节？”裵文野乐着问，“不是你拉我，我扯你？”</br></br> “是吧。”她只能这么回。</br></br> “是吧。”他学她的语气，点点头。</br></br> “讨厌，你不要学我。”楸楸转过身来，手柔柔盖上他的眼睛，低头吻他。</br></br> 4.</br></br> 一夜相安无事。</br></br> 大约是紧张兴奋，次日楸楸醒得很早。</br></br> 七点多天光熹微，她便从床上爬起。</br></br> 以往她比裵文野早起时，都要托腮，看这张脸很久。</br></br> 因为平日里她先醒的机会很少。</br></br> 然而今天她麻溜的爬起换好衣服，洗漱化妆。</br></br> 上眼影时，床后传来动静。</br></br> 窗帘装有遮光帘，屋里还是很黑。</br></br> 裵文野张开眼，便看到她穿着外出的衣服，靠趴在窗台，一手拉着窗帘一角，一手借着外面的天光给眼睛上色。</br></br> “你干嘛？”刚睡醒，晨早声音沙哑低沉。</br></br> “不是说今天去吃早茶么？”楸楸放下刷子，跑回来。</br></br> 他看了眼时间，“没这么早，他们可能九点多钟，十点才会出门。”</br></br> “那也没事。”楸楸今天心情好。</br></br> “这么开心吗？”裵文野坐了起来，短暂看她一眼，找衣服穿。</br></br> “我来之前心情忐忑。”她顺手把榻上的衣服拿来给他。</br></br> “嗯。”他知道。</br></br> “觉得你家里人应该不会喜欢我。”楸楸趴伏在床边，近距离看到他裸露的腹肌，光线昏沉暗弱，肌理线条却很明显。</br></br> “那有什么。”他把短袖穿上。</br></br> 啊。不见了。</br></br> 楸楸抬起头来，下巴颏抵在小臂上，看着他，“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觉得就算不喜欢也无所谓，反正日子是我们的。”</br></br> 他摸摸楸楸的脑袋，不置可否。</br></br> “我从小就很少见到父母，小学后开始住宿生活，也就很少再见到爷奶，没法否认这些事情对我造成很大的影响，十几年前就已成定性，我的生活就是我自己拿主意的，说的薄凉一点，亲情于我而言，都没有你重要，所以你要健健康康的，再活个六七十年。”</br></br> 楸楸没成想说着话，冷不丁就被表白了。</br></br> 这句话的威力，杀她脑细胞千千万万遍。</br></br> “当然说全然无所谓是假的，小时接受的责任教育和血缘关系摆在这里，细想一下，作斗争可以说是一个饮血啖肉的过程也不为过。”</br></br> 他从另一侧下了床，绕回到她这边，捋了一把因睡觉而凌乱的黑发，周身被散漫缠绕，拿起昨晚睡前备在榻上的裤子，依然声音很淡。</br></br> “我当然希望他们都喜欢你，如此皆大欢喜。但不喜欢也没什么，不是事事都如愿才是常态，你别想太多就好。”</br></br> 楸楸眨巴着眼睛看他，漆黑里，她的眼睛依然很亮。</br></br> 裵文野系皮带的速度慢下来，“况且，他们也没有不喜欢你。你这么乖，说话又好听，正常情况下，哪个长辈会不喜欢你？”</br></br> 她立刻把脸埋起来，竭力忍着上扬的嘴角，心里乐得很。</br></br> 她闷声道：“你还说我对你滤镜大，我看你对我滤镜也很大。”</br></br> 作者有话说：</br></br>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herryqiu 6个；想当辛姐的狗 2个；爱吃蛋炒饭、楠喃、66843804、浪味仙女、27998973、22803426 1个；</br></br>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多多不是夕夕 213瓶；哩 99瓶；口贝不会 65瓶；mini迷糊蛋 30瓶；三粒哦 20瓶；pink 12瓶；vv之之之 10瓶；奶盖呀奶盖w 10瓶；桐桉 8瓶；theresa 6瓶；人类后腿 4瓶；枝叶吊灯 4瓶；圣塞西尔 3瓶；上凉 2瓶；糖醋荷包蛋 2瓶；让让 2瓶；今天还没睡、sherryqiu 1瓶；</br></br>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br></br> 第101章 番外2</br></br> 1.</br></br> 年后, 阳春三月，他们参加了一个离婚典礼。</br></br> 说起这件事时，裵文野正在做早餐。</br></br> “他们结婚几年了？”楸楸叼着一片吐司，掰着手指头问他。</br></br> “不到四年。”他说。</br></br> 当时婚礼在香港包了一条邮轮举行, 场面盛大, 人非常多。</br></br> 没想到……</br></br> 不到四年，就要办离婚典礼。厉害。</br></br> 清汤空心粉出炉, 楸楸先尝了一口汤, 非常鲜, 舀起第二勺，吹吹, 又问：“这次离婚打算在哪里举行？”</br></br> “海边。”裵文野说，边将腌好的泡菜取出切条，装盘。又说，“为这次离婚典礼, 他们筹备大半年。”</br></br> 这么算来, 他们只处了不到三年，就打算把离婚提上日程, 去民政局登记机关还不算完, 想要昭告天下，把亲朋戚友都请来, 见证他们婚姻破裂。</br></br> “酷。”楸楸觉得很有趣，她还没有参加过离婚典礼。</br></br> 好巧日子择在周末, 俩人周五下班后, 便拿上行李直飞香港。</br></br> 和上次参加婚礼的着装不同, 这次离婚礼的dress code之一是黑白色。</br></br> 裵文野很给面子, 穿了一套六位数的西装来。楸楸仍和上次一样, 戴着口罩，不过这次没戴口塞。</br></br> 只是箭头指着的谷间坡地，闯入一条山海鲸，尝试亲吻吮吸着水滴。</br></br> 好在现在仍然酣睡中。</br></br> 楸楸觉得很刺激，比上次在马路边更刺激。</br></br> 她这么想着，就这么说了。</br></br> “马路边？”裵文野手里拿着一杯香槟，闻言思绪晃了一下，没想起来是哪一次。</br></br> 也不是单纯的马路边，在基础上套着一层车壳，简称车那什么震。</br></br> “噢。”裵文野想起来了，“就是那次，”他缓缓道，“半夜，我们吃完宵夜刚上车，你有点忍不住坐我身上，我说交警来了，你吓回副驾，结果发现我骗你，虚晃一枪。”</br></br> “你别说了。”楸楸先是双手掩面，发现自己戴着口罩，然后又试图伸手去捂他嘴。</br></br> 怎么总是热衷于把她的糗事绘声绘色说出来？这人是有什么坏毛病。</br></br> 裵文野哪会让她得逞，后退着挡她手上攻击，继续逗她。</br></br> “恼羞成怒，梅开二度，结果交警真来了，我提醒你，你不信，说狼外婆来了，结果交警拍窗，查身份证，随后让你回家再继续搞我，是不是？”</br></br> “我不听，我不听。”她放弃嘟嘴，捂着自己的耳朵，“王八念经。”</br></br> 有时候，有的时候，只是偶尔，算了，很经常，裵文野对她的羞涩来源于何处而感到匪夷所思。</br></br> 她可以很坦荡的面对任何事情，却又经常为这些事情脸红，这样的脑回路着实让人费解。</br></br> 偏偏裵文野就喜欢看她羞涩后恼羞成怒的样子，于是天天逗她千百回。</br></br> 真好玩儿。</br></br> 裵文野忍着笑，摸她刚染不久的海蓝色头发，这次找的发型师手艺不错，染出来的效果波光粼粼，真漂亮，像蓝色天底下的小美人鱼。</br></br> 2.</br></br> 筹备大半年的离婚典礼，还特地择了良辰吉日。</br></br> 今日海边风小，春光明媚，边上的艺术团演奏着《婚礼进行曲》。</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