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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阵法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余荒脸色凝重:“这个我也不清楚,你们这镇里有古怪。这戏楼里发生过什么事吗?”
  鬼怪身前都是人,这戏楼里这么多鬼,以前应该死过很多人,阴气特别重才对。
  “没有,这个戏楼一直都很正常!”白归途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我们一直都在这里听戏。从来没有听过什么死人的传闻,会不会是更早以前?”
  “应该是。”
  “来了!它们追上来了!”
  白归途的声音微微提高,抓着他的手蓦然收紧,在他们身后,一只红衣鬼已经穿过楼梯扑了上来,它的速度比他们快太多。几乎是白归途的话音刚落,红衣鬼已经冲了上来。
  他都已经感受到肩膀传来的森冷气息,余荒冷静的避开前方的柜子,手中的桃木剑反手刺向身后,同时喝道:“金!”
  桃木剑身突然金光环绕,金色充斥着剑身,阳气浓烈的直逼厉鬼,它慌忙后撤避开,凝实的身影微微虚幻。
  “分开跑。”余荒塞给他一沓符纸,“遇到鬼你就贴他们,在戏楼门口等我!”
  说罢他把白归途往后一推,白归途一个踉跄稳住身子,却看到厉鬼抓住这个空挡再次冲上来直逼余荒,那漆黑的长指甲勾着尖刺,轻而易举的碰到了他。
  然而下一瞬间,红衣厉鬼身形瞬间停滞住,攻击也随之停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忽然从身后紧紧拽住动弹不得。它的眼里一阵眩晕,再清醒时余荒已经又逃出一段距离。
  厉鬼愤怒的吼叫着再次冲上去。
  角落的白归途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时,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此时,弹幕上:
  【我刚刚是眼花了吗,怎么看到那美人好像救了余大佬?】
  【什么?没有啊?美人不是被大佬丢下先走了吗?】
  【前面的眼花了吧,我看带什么人跑啊,余大佬自身难保了,献祭了多好】
  【额,好奇怪哦,我刚刚好像也看见了……】
  鬼的数量太多,余荒足足跑了大半个戏楼才把小鬼甩掉,正想回去找白归途离开时,系统忽然弹出一个任务。
  【限时任务:杀死厉鬼】
  余荒毫不犹豫接下任务,一个返身和唱戏厉鬼大战起来。
  红衣厉鬼格外凶煞,逼的余荒动用了一张雷符,两人在那边噼里啪啦的,幻一空看了眼那一人一鬼,确认他们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后这才放心的喝了口桌子上的茶。
  在他的面前,一堆小鬼被定在原地,头上皆贴了一张符纸,面色惊恐的看着他。
  仿佛他才是鬼一样。
  “宿主,你不去帮男主吗?赚一波好感啊!”
  幻一空白他:“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去帮他?帮倒忙?”
  “那你把这么多鬼定住怎么和他解释啊?”
  幻一空轻描淡写:“我习过武,天生力气大呗。”
  猫猫系统:……你这瘦胳膊瘦腿的,骗傻子咧。
  随着三声雷响结束,戏院里一阵噼里啪啦东西倒地的声音震天响,白归途躲开一个从上面掉下来的桌子,心有余悸的往旁边挪了挪,周围是一地的碎木头,这下戏台子想要恢复可要倒霉了。
  余荒从楼上飞身而下,看见白归途好好的在那站着也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我们赶紧走。”
  “哦!”白归途乖乖点头。
  【我靠那是什么??】
  【余大佬你回头看看啊!夭寿啦!】
  【这不会是美人做的吧?这身手这么好的吗?】
  或许是余荒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鬼使神差的回头一看,神情凝固了。
  几十只小鬼在他们身后像个装饰品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着,面目姿态狰狞,如果不是每个鬼脑门上都贴上了他写的符,他都要怀疑这些家伙是不是一开始就在这里的。难怪他后来和厉鬼打的时候没小鬼捣乱,他还以为是他们的气场强大到小鬼害怕不敢来。
  “你贴的?”他回头问白归途。
  白归途不太好意思的点点头:“嗯,他们后来追我来到这里了,我想着你说要在门口集合,就没跑,反正你给的符也多,就把他们贴了。”
  “……你怎么贴的到这么多的?”余荒面色奇怪,鬼又不是停着不动的,就连他也不能做到这么精准。
  “以前习过武,我力气也天生比较大。”白归途笑笑,随后对他伸出手,“再给我一张符如何?”
  第66章 人妖殊途(五)
  反正这里现在也没危险了,余荒也就递给他一张符,白归途接过后眉头一挑,转身往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只鬼跑去,然后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脑门上一揭——
  “吼!”
  小鬼怒而出声,白归途一边后退一边不忘问他:“余荒,你这符可以重复利用吗?”
  “……可以。”
  “哦,那就好!“
  小鬼脱离出后愤怒的扑向白归途,白归途不慌不忙的往身侧躲开,同时两只手指夹住符纸,往小鬼的脑门上狠狠一拍——
  衣袂飘飞间,小鬼被拍的身形都闪烁了两下,惨叫都还没出声便被符定在原地。
  接着白归途再次撕开符纸,任由小鬼追着他跑,随后反手再一贴。
  反反复复好几次,小鬼惨叫一声,消失在白归途的手中,符纸也随之燃烧成灰烬。
  白归途这才停下脚步,半点不带喘认真的道:“我就是这么给他们贴上的。”
  余荒:……
  弹幕:……
  “我们走吧。”余荒真是对此哭笑不得,他真是小看人家了,看起来那么瘦削。不过白归途的身手那么好,如果是道士,肯定是个不弱的对手。
  “走?”白归途不舍的看着那些鬼,“可是你的符还在他们头上,要不先杀了它们,把符拿回来?”
  余荒失笑着打开门,厉鬼死了,这门自然也开了:“不用了,那些符留着也没用了,剩下的能量不多。我画也不费事。”
  “哦。”白归途跟着他出了门,有些惆怅的回头看了眼招牌,“戏园出了这种事……以后没戏可以听了。”
  回去的路上正常的很,没有什么事发生,余荒拎着白归途给的红灯笼往严老爷家走,白归途也顺路和他一起了。
  “青禾镇有什么关于僵尸鬼怪的传言吗?”余荒不放过这一次的机会,问,“我怕还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白归途也很是疑惑:“没有啊,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听说过一次。青禾镇一直以来都是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白事都很少办过。“
  “那惊奇的事也没有吗?”
  “没……可能是我不在意这些。”白归途又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他穿的是湖蓝色长衫,好在这次衣服上没有粘上一些东西,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从白归途这里问出来的,倒是和他问其他人的一样。还以为是他们不愿意和自己说,现在看来可能其中有些古怪。再和谐的地方也有一些诡异传说,惊奇的扎耳朵的事情,不可能真的这么平平淡淡。
  是能够屏蔽人记忆的妖怪?还是满城的行尸走肉?又或者是排挤外来人的故意所为?
  一连冒出好多个想法,都被余荒暂且搁置,他问:“那你知道严家的祠堂在哪吗?”
  按理说,严家的祠堂应该在严家,但他找遍了严家也没有发现祠堂在哪,他猜测被严家藏在哪个密室里,但一时半会又没有头绪。被藏的这么严实,问题一定很严重。
  “我们镇上的人家都不设立祠堂,先人牌位都是自己放自己家中,如果说像是严家的大家族,他们是有公共墓地的,也不需要放牌位。”白归途很乖,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在灯笼的光照下,白归途的侧脸朦朦胧胧,桃花眼微微上挑,天生带着几分多情,美的不似真人。说话时,他的唇微张,嘴边也带着微微的笑意,仿佛整个人是从另一个国度走来的一般。
  余荒向来是不喜欢这样美的人,这样的人大多数都是权势的玩物,是一个脆弱的玩物。可他不一样,看着柔弱,但力气和身手都不差,脊背挺立,宽肩窄腰,并不是没有能力的菟丝花。
  听不到他的问话,白归途便继续道:“其实你们不应该来这里的,这里的人来了就很难离开。”
  余荒摇摇头:“现在已经晚了,既然已经来了,就走着看吧。”
  “那你一定记住,参加完严老爷的寿宴就立刻离开,不要回来。”白归途叹气,神色淡淡的,“更不要去想着找哪个刻意隐藏起来的地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去寻找那些,很可能会有危险。”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你出事。”
  “抱歉,恐怕不能。”余荒看着因他的话而停下脚步的白归途,道歉道,“我是一个道士,如果知道有危险就避开,死的人只会更多。所以便只能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多帮一帮普通人。”
  这番话让白归途愣住了,他扭头盯着余荒看了好几秒才不太好意思的摇摇头,有些惭愧:“我明白了。你不用道歉,是我自私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请带上我一个。”
  余荒笑:“好。”
  没一会,两人在严府前分离告别。
  白归途静静的看着严府的大门关上,唇边还带着未消下去的笑意。他还没遇到过这样的道士,竟然真的有愿意为了其他人涉险的人吗?
  如果说之前一直是无聊的消遣,现在就是真正的对他有兴趣了。那就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能不能做到他所说的那么好听。
  余荒本以为,戏楼出了事情,虽然当天夜里没多少人发现,但毕竟昨天夜里还有很多被吓跑的人,第二天一定会有消息传出来。可今天并没有人说起戏楼的事情,他问人得到的也是“没有出事”的回答。
  他赶椒(C)(A)(R)(A)(m)(E)(L)汤忙来到来到戏楼前,发现戏楼是关闭了,可其他人却说是因为里面的戏班子走了,不日会有新的戏班子来。关于鬼怪他们是完全不知道,更不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余荒感觉到不太对劲,他想起白归途曾经说自己住的地方,转身去找他。
  他来的时候白归途刚好准备出门,他依旧戴着斗笠,穿着白色长袍背对着他关门。身后就是他的住所,他住的地方比较简陋,就是一间普通的石屋,看着有些清贫。
  他关好门转身离开时,看见了路尽头的余荒,有些惊讶:“余道士,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地温和,可态度却是有些生疏的,说话交谈时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都是在诉说着他对自己不信任。这和昨天夜里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更像是前一天他对他的态度。
  他明白,青禾镇上的怪异事情,恐怕要从白归途身上找突破口了。
  “白先生忘记了?昨晚我们在梨园戏楼里相遇,约好今天去喝桃花酿的。”余荒半真半假的道。
  白归途疑惑皱眉:“我昨夜并未去梨园,那里昨天已经关门了,余道士,你不是记错了?”
  “怎么会?昨天我们还在戏楼里遇到了鬼怪。”余荒同样皱起眉头,“戏楼的戏子成了厉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变成戏楼戏班子离开了,明明昨夜我们还在戏楼里一同对付鬼怪。”
  白归途见他神色认真,确认他并没有说谎后看了看四周,转而重新打开门,神色凝重:“我们去里面说吧,这事情有古怪,我的确昨夜没有出门,你会不会看见什么精怪了?”
  余荒想起他无比在乎自己衣服的样子,道:“你是不是有一件湖蓝色长衫,你昨天穿的就是那个。”
  这件衣服他的确有,白归途邀请他坐下后去查看了衣柜,他的衣裳果然有一些剐蹭的痕迹,而他自己的记忆里,昨天的确是穿着它没错,可如果是正常穿着,不会有这样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你确定昨夜的我不是精怪变的吗?”
  “不是,昨夜你还拿着符帮忙定住了几十只小鬼。”如果是其他品种的东西,摸到符的那一刻就要疼的跳起来惨叫了。
  白归途“哦”了一声,笑:“我的身手的确还可以,但我的确什么都记不得了。”
  余荒把大致的情况和他说了,并把昨天他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白归途正了脸色:“余道士,你若觉得哪里可疑,一定与我说一声,这事情有古怪,我也想帮忙出一份力。”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会继续被蒙在鼓里,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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