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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行舟无奈笑着:“难受总比死了好。”
  灵雁眨眨眼,不想惹他伤怀,岔开话题道:“主子,府里来了消息,小姐她醒了。”
  宋行舟哈欠一收:“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夜。”
  宋清芷醒了,他也该回一趟宋府,关于宋父的案子还有很多问题和疑点,他要去亲自问问宋清芷。
  他该怎么出去呢?
  宋行舟终于回神,“灵雁,给我梳洗陪我去给王爷请安。”
  灵雁咽了下唾沫,一边给他肩上的烫伤换药,道:“主子,王爷今日一早就进宫了,至今没回来呢!”
  白玉似的肌肤上赫然一道红痕,灵雁轻巧的摸了药膏,再替他缠上绷带。
  宋行舟“哦”了一声,忽然跳下了床榻,提着裙裳风儿似的奔了出去。
  灵雁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主子,鞋!”
  -
  一炷香后,秋林苑高耸的院墙下,灵雁胆战心惊的仰头看了看,“主子,这墙也太高了,咱要不算了吧!”
  宋行舟顺着长梯一级级踩了上去,颤颤悠悠爬到最顶处,抓着墙头向下对灵雁说:“我去去就回来,你守在家里。”
  他说完话,蹲在梯子上缓缓喘了会,直起身子向下望了望,幸好,对面有棵茂密的大树,他可以跳到树干上,在顺着滑下去。
  完美。
  抬起脚站上了墙头,一阵头晕目眩,好半晌才缓过来这劲儿。
  摆臂!瞄准!预备!
  跳!
  萧辞指尖捏着白玉的棋子,反复把玩,垂着眸子望着棋盘。
  江空畔坐在对面,状似闲聊道:“王爷,今日户部来报,他们清点了云贵两府上缴的公粮,比去年少缴两百万石。”
  “将此消息透露给太后。”他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的棋子,往棋盘上某一点放了下去,“在京里传些南安王与京中某些重臣私下有往来的话儿,确保传进太后和皇帝的耳朵里。”
  “是。”江空畔手中的黑子落下,心中已经了然,“王爷妙计,如此甚好,就让钱庸且和梁思明两个人去斗,我们隔岸观火即可。”
  萧辞又从玛瑙围棋子盒中摸出一颗白子,他眼前忽然出现了昨夜那个娇滴滴的身影,装个话题道:“明日你去一趟刘夫子府中,帮本王递一封书信过去。”
  “刘夫子?”江空畔疑惑地愣了愣,“他老人家已经不涉朝政多年,王爷这是……?”
  “请他来府上教书。”
  白子落定,萧辞不动声色,江空畔疑惑更深,府上有什么人是需要动用刘夫子来教的?
  就在此刻,突然头顶上方的龙爪槐“哗哗”直响起来,有个黑影伴随着树枝飘摇直直的跌落下来。
  不偏不倚正好掉在萧辞的怀里。
  珠钗散落,发丝松乱,一双如海棠般妩媚的眼睛懵懵的,衣衫上还有树叶贴着。
  嚯,是他刚娶得小娇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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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解禁啦
  宋行舟:???出门没看黄历。
  跳个墙不偏不倚正好就能落到摄政王怀里,真的会谢!
  “王爷……”
  谁说摄政王进宫去了的?
  宋行舟目露惊讶,猛地一下子红了眼眶,精致小巧的鼻子微微一曲,竟然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萧辞:……
  演得真好。
  宋行舟心说,娱乐圈欠他个影帝。
  两人的目光在斑驳光影里相撞。
  宋行舟眼中湿润,眼尾晕红,宛如一朵刚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海棠花,楚楚动人。
  “哭够了吗?”萧辞的视线顺着他的五官一路向下,落在那截纤细的脖颈上,白的有些晃眼,显得那抹滴血珠更加惹眼。
  宋行舟抬眼去看,正对着萧辞那张冰冷俊美的脸。
  还能再哭一会。
  他蒙着双,气若游丝:“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就被王爷禁了足,刚刚又想王爷想的紧,就想着能从这墙上看看寒居的方向……”
  “嗯。”萧辞指了指另一边,“寒居在那边。”
  两个人的脸离得有点近,萧辞甚至一转头都能感受到宋行舟呼出的气息。
  半晌,宋行舟抽了抽鼻子,“王爷……能不能解了妾身的禁足?”
  萧辞细细看过他。
  这会儿子大腿被树枝划到的地方有些刺痛,腰上也被抻得酸痛,宋行舟挪了挪腿,又扭了扭腰,坐在别人腿上却没个好样子。
  萧辞被他蹭得心头倏然窜起了一把火。
  突然脸颊上被一只大手钳住,宋行舟此刻乌发凌乱的贴着,泪容如挂露的玫瑰,眼眸盈盈似水,嘟着肉肉的鱼嘴。
  “别乱动!”
  宋行舟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愣在那里。
  传闻中,摄政王战场受伤,残疾而不能人事。
  不能人事……???
  “啪嗒”玉石落地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越听越惊讶的江空畔手指一滑,棋子直接掉到石桌上,碎成了三块。
  江空畔面露微笑,心说,谁说王爷被迫娶妾的?明明就喜欢的很。
  宋行舟多希望这时候摄政王能把他扔下去,让他马上滚,这次他一定听话乖乖的滚。
  江空畔站起来,拱手行礼:“见过王妃。”
  只见宋行舟费力的张了张他那个鱼嘴,“……同礼。”
  萧辞视线落在宋行舟松散的衣襟上,里面的雪山遮遮掩掩显了个轮廓,露出的肌肤在太阳下发着光,他偏了下脸,解下自己的披风扔到了宋行舟头上,“不成体统,滚。”
  宋行舟在披风下长长呼了口气。
  -
  “清芷。”
  宋清芷闻声抬起头,眼睛先是亮了一下,然后立刻蒙上层云雾,哽咽道:“哥哥……”
  宋行舟自己都没想到,跳了一次墙头,不仅解了他的禁足还给了他出府的自由。
  不错不错,除了——
  某些地方的功能可能是正常的。
  宋行舟拽了凳子坐在床边,望着宋清芷,开门见山:“关于父亲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宋清芷曲了曲鼻子,不解的道:“哥哥何出此言?父亲的事,哥哥知道多少,清芷就知道多少,并不会比哥哥知道的更多。”
  宋行舟心想,可惜我根本不是你哥哥,于是抬手阻止,道:“你只要说出你知道的所有,不需要管其他。”
  宋清芷垂着透红的眸子,想了会才道:“我记得当时是有个参加科考的举子咬定给父亲送了礼银,父亲便会在考场与他行方便,对于他小抄的事睁一眼闭一只眼,后来还有人说银两送给父亲,父亲就会将他保举给上面的官员。”她抬手捋了捋滑落的发丝,忽然抬眸问道:“哥哥到底是想做什么?”
  宋行舟叹了口气,道:“父亲和母亲之死怕是有些蹊跷,这案子可能也是有冤情在,我想帮父亲翻案……”
  话还没说完,宋清芷就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奋力摇摇头,道:“哥哥莫要胡说!这案子天子已经亲自落了御笔,不可能有什么冤屈,以后你可别提什么翻案了!”
  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眸子里,是宋行舟看不懂的情绪。
  丝丝缕缕的光影从窗户中落进来,药炉里白烟袅袅,将他们二人隔开成了两个世界。
  宋行舟知道今天的话题只能到此为止了,阳光从窗子里透了进来,有些刺眼,他站起身抬手将榻上纱帐解开放下来,“妹妹大病刚醒,还是多多休息,我想祖母一定提醒过,你万万不可出家门让别人看到你。”
  话未说完,突然有什么东西从纱帐顶上落了下来。
  宋行舟低头去看,是信。
  他刚想弯腰捡起来,就见宋清芷紧张的慌着从床榻上跳了下来,一把将那几封落在地上的信抓了起来,直接塞进自己的枕头下面。
  余光里,宋行舟只认识信封上的一个字——
  齐。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帮她放下另一半的纱帐,然后才退了出去。
  齐?是谁?
  -
  北镇抚司。
  传闻中诏狱恶名远扬,仿佛是专门吞食文人脊骨的凶猛野兽。
  萧辞拂动腕骨上的佛珠,垂着眸子,对于周围的哀嚎乞求之声置若罔闻。
  在他的面前,是浑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桃染。
  “想好了吗?谁指使你的?”
  桃染抬头,用那双红肿到难以睁开的眼睛望向这位活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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