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请记住本站最新网址:http://www.18kanshula.com!为响应国家净网行动号召,本站清理了所有涉黄的小说,导致大量书籍错乱,若打开链接发现不是要看的书,请点击上方搜索图标重新搜索该书即可,感谢您的访问!
  在预示着成长的某个夜晚,他曾梦到过与师哥四肢缠绕,唇齿相接。醒来时明知是黄粱一梦,却仍记得那吻该是香甜的,像绽放在晴日里的迎春花,像师哥寻常爱喝的雪脂莲蜜。
  这是从未有过的亲近,却与旖旎毫不相干。屋里的铁锈味愈发浓重,肆意地充满鼻息,他终于触碰到那两瓣宜喜宜嗔的薄唇,分明和他想象中一样软,却与他盼望了十年的亲热背道而驰,呛得他眼眶发热,胸口发疼。等到顾邺章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的唇舌,谢瑾脑中只剩下一片干涸空白,任由空气灌进行将枯竭的肺。
  等到意识稍微回笼的时候,顾邺章已松了手,正叼着他颈间的一小块皮肉研磨,鼻息间氲出一片湿热。
  谢瑾微微弓起身子。
  颈侧是他的敏感之处,起初还能咬牙忍着,很快便按耐不住地小幅度挣扎推搡起来,“陛下,师哥……别这样……”
  别再折磨他了,哪怕不愿意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哪怕不屑于给他一个皎洁无瑕的吻,但也别这样折磨他,欺辱他。
  细细的喘息像克制的呻吟,顾邺章从谢瑾颈间抬起头,忽然腕间使力将他推到梨花案上,膝盖也蹭开腿缝卡进他的两条腿间:“朕怎么样了?”
  纸笔书卷被尽数扫落在地,谢瑾尝试着要起身,已经居于上方的顾邺章只用一只手便抵住了他的肩,俯身贴在他的耳畔低语:“庭兰,我想要你,不行吗?”
  不等他说话——顾邺章本也不指望沉默寡言的谢瑾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吻已经重新落下来,外衣被半剥开,冰冷的手指顺着被解开的玉带摸进衣裳。
  吻一路向下,温热又潮湿,谢瑾的呼吸愈发急促,情难自己地绷紧了每一寸肌肤,极力想要避开这撩拨人的动作,却又避无可避。很快他便难堪地发现,自己也有了反应。
  ——他不能拒绝顾邺章。
  谢瑾轻轻闭上眼睛,连同力气也一并卸去,任身体细微地颤抖着,顺从得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顾邺章却倏尔停了下来,不再反复舔吮他脆弱的喉结,反而托着他又韧又软的腰,将他眼角的水痕细心吻去:“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得了片刻喘息之机,谢瑾聚起将要涣散的视线摇了摇头,仍然只是沉默。
  喜欢的,他闭上眼睛想。师哥从前是群玉山巅的天之骄子,偌大的肇齐是他的国,万万百姓是他的民,千里江山尽是他的。而今时移物换,无论当下的处境是因为什么,我至少可以让他知道,我没有变过,我仍是他的。
  谢瑾睁开眼睛,屋梁垂下的蛛网倒映进他的虹膜,几乎是在乞求:“师哥,再多等我些时日,我一定……”
  原本抵在他肩上的手却倏而覆住了他的唇,顾邺章轻薄低语:“春宵苦短,怎么如此煞风景。”
  ……
  谢瑾受不住地想蜷起身体,却又被他托住腰窝整个人覆下来,“……庭兰,你这陈王当得高不高兴?”
  他说不出话,失去控制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腿根因陌生的快感而痉挛,混沌间隐约教他明白,这是快要到了。
  徒劳抓着书案边缘的手终于攀上在眼前来回摇晃的肩头,谢瑾整个人几乎是撞进了顾邺章的怀中。
  一声崩溃泣血般的呜咽自他喉间抖落。
  掌心处光裸汗湿的肌肤因这突如其来的贴近发生移动,顾邺章摸到一处横亘在谢瑾后心的疤。
  他有一刹那的怔愣。
  痛快吗?顾邺章问自己,是痛快的吧。
  谢瑾克制的、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低喘撩拨着他,在夕阳彻底落下去之后,干涩的私/处终于还是被迫接纳了他,从一开始的僵硬闪躲到面红音颤身不由己的情动,那里逐渐开始温热、柔软地抚慰着他。
  那你欢喜吗?你不该欢喜的吗?在触碰到怀中人背后经年的疤痕时,在唇落下去却只尝到满口苦涩时,顾邺章难以置信地问了自己两遍。
  ——你为什么会感到难受?
  听到谢瑾的名字时,他有多么方寸大乱,多么忧惧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得知谢瑾被封陈王时,他的恨意就有多么深入骨髓。他想听谢瑾诉衷情的话语,哪怕只有一句,又怕那不过是一场虚假的雾里看花。
  他是故意想让谢瑾痛的,也是真的想让谢瑾难过,却偏又见不得曾捧在手心的师弟哭。
  过分紧致软热的深处生涩又抗拒地缠绕着他,滴滴滚烫的眼泪灼烧着他,身体上的极度欢愉连同神魂上的煎熬撕扯着他,几乎要将他撕成碎片。
  他不肯在这个刚刚走马上任的陈王千岁面前落一颗泪,便只能低下头,再度贴上那双染血的唇。
  第43章 白首按剑
  没人记得燃灯,只有冷寂的月色倾泻一地。
  目光停泊在谢瑾湿漉漉的鬓角,顾邺章心里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忍,脱口而出的话却刻薄而伤人:“为什么不反抗呢?谢瑾,倘使顾和章开口,你也会这样忍受他吗?”
  好像兜头浇了冬日的冷水,被疼痛和疲惫席卷的人骤然从昏沉中清醒过来,汗水混着眼泪顺着谢瑾颊边落下——他想到“白首相知犹按剑”。
  自他下山以来,师哥恐怕,从没有真正信任过他。
  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或者他真的有幸能与他白首,只要他们之间还是君臣,他们就永远也回不到明凤山。
  他吞下喉中苦涩,缓缓扯出一个灰败的笑容:“如果他需要的话。”
  如果他需要的话。
  极低微的一声,可顾邺章听得清楚,忍不住怒极反笑,怪声道:“那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就没向我自荐枕席过?”
  在压不住哭腔的惊喘里,顾邺章毫不留情地重新顶*了进去。
  谢瑾阖着眼睑死死咬住唇瓣,脸颊边却再度滑下泪来。
  跌在地上,轻得像冰封雪地里落了一羽。
  起初蒋武担心会弄出事来,守在门边眼也不敢合。后来躲懒的卫安也凑趣靠过去,却隐约听得一门之隔吐息飘曳、梨木摇戛,弄玉傅香的动静仿佛没有尽头。
  知道这种期云雨赊风月的事儿向来是禁忌,卫安忙劝蒋武莫要冷落了壶中酒,拖着他往外避了避,免得触了人上人的霉头。
  传言中的白马探花谢庭兰心狠手辣目中无人,今日一见却是年轻俊秀、温和恭谨,从头到脚都写着细致周全四个大字,丝毫未有半点逾矩。卫安自然觉出传闻未必属实,但他也惜命得很,不敢随便冒险。
  雨收云散后,谢瑾并未落荒而逃。
  他就着月光整好了乱成一团的衣冠,哆嗦着双股探身点亮烛笼,而后低下头打开带过来的食盒。
  穿戴虽然齐整了,眉目面颊却难免春情犹在,顾邺章明知他难为情,仍默不作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看得谢瑾刚刚平息下热意的脸又烫起来。
  山川悠远,别易会难。当逢北狄南侵,日久岁长,顾和章总有一日会不得不让谢瑾折返武川。有的人今夜道别,明朝便又能相见,但以他如今境遇,也许想再多见一面都是奢望。这样一想,不免更添几分怅惘。
  谢瑾不抬眼,也不出声,只烧红着脸在梨花案上铺了层干净的锦布,小心将食盒里面的瓷盘一一摆上。纵然仔细加了隔层保温,下午做的菜还是不可避免地冷了彻底,好在之前放下得及时,连汤汁也半点没洒出来,卖相总归是差强人意的。
  凌雪截饼,香蕈鸡丁,青稞鱼露,膏煎紫菜,醋渍鳢脯……
  还有一碗乳香浓郁的煎炼乳,闻之便令人食指大动。
  每个碟子中装的,都是顾邺章喜欢的菜品。他心里微微发热,唇角却嘲弄地勾出稀薄笑意,“在徽行殿里,庭兰曾劝谏我,饮食皆需有节,不可过量,而今我沦为了阶下囚,倒可大快朵颐。”
  谢瑾脸色微变,借簌簌抖动的睫毛遮住眼底,又自侧格拾取出一双银箸双手敬奉过去,“陛下,此物乃是城东徐丹阳所赠,可避百毒,宫里忠奸难辨,望陛下珍重自身。”
  顾邺章道:“人言久病成良医,饭菜中有毒与否,有时候我看一眼,便心知肚明,至于那些更高妙的手段,又如何寄望于让区区一双银筷试出?”
  确然如此,银虽可避毒,毕竟做不到万无一失,想到此处,谢瑾不由垂下腕子,不料顾邺章却又伸手将那双银筷接了过去,“但陈王的心意,我收下了。”
  徐丹阳年纪虽轻,却早已是洛都名声远播的奇女子,每年从她手中流出的器物有限,却个个受人追捧,这银筷通体莹润光泽,不是空有钱财便能获得的,怕还得多花些心思。
  谢瑾错愕地抬起眼帘,顾邺章竟也正在看他,四目交接时,忽然朱唇轻启道:“庭兰,你是为顾和章而来,还是为我而来?”
  他本来就很少被情绪支配,眼下恢复了冷静,说话也不再夹枪带刺,但谢瑾听得出来,顾邺章仍心存忌惮。他完全理解这份丝毫未经粉饰的忌惮,因为他拿不出任何忠诚的证明。“臣为陛下而来。”谢瑾说。
  喉间一阵痒意,顾邺章抵着唇呛咳了几声,又凝视着他哑声道:“为我而来……我对你远称不上好,甚至是千般提防,方才更…强迫于你,你改变主意了吗?”
  强迫吗?谢瑾扪心自问,他若决意拒绝,怎么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倒未必真的挣不开一身病骨的师哥。
  没什么不敢承认的,眼前的人是他半生情系,与其简单归于强迫,又何妨将方才种种温情,当成是另一种得到。
  说是不够好,其实又有多差呢?让他与世家为敌如何?他本也不赞同薛印陆良之徒的做派。狩猎时赐他雪浪玉狮如何?那匹极通人性的神驹也曾助他死里逃生过。至于将他关进金墉城……比起边关动辄搏命的战事,陈郁之的那些手段,尚还不够看。
  师哥只是不够信他,不够爱他,但这二者,原本就是天底下最不可强求的事。
  是他来得太晚了。
  想到这儿,谢瑾竟勉强牵起唇角笑了笑,说:“没有。”
  没有吗?顾邺章将信将疑,又问:“庭兰,你会时常来看我吗?”
  这句话问得很突兀,谢瑾只觉对方的眼中似乎映了几分零散的期待,看得他不由眼热。
  只在仓促间低下头掩住满目莹莹泪光,说:“师哥,前阵子曹公公已将药方给我了,这次走得急,以后我会常来,将师哥的药重新续上。”
  顾邺章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动人心弦,却比流星更短暂。郑贞宜死后他去找过的,可惜除了这两种毒的名字和来历,一无所获。
  “断骨红和一夜秋是郑氏取自北狄贵族,没有对症的解药,曹宴微那所谓的药方,煎煮的工序繁复琐碎,却只是师父研究出的一种补药,略能减轻些下次毒发的疼痛,聊胜于无罢了,实际上不吃也没关系的。”
  即便不是立竿见影的良方,但师父也不至于糊弄自个的亲徒弟,师哥这么说,多半是不想将软肋轻示于人。谢瑾这般想着,低声说:“我在朝中并未担什么要紧的职责,闲暇时亦多。既然是聊胜于无,便让我为师哥多做点事吧。”
  他在暗示他并不受顾和章重视,也愿意为我浪费时间。明了了这一点的顾邺章容色稍霁,问:“顾和章让你过来?”
  谢瑾道:“我扯了谎,他便应了。”
  顾邺章不再追问他扯了什么谎。他净了手才坐回案边,当着谢瑾的面拾起筷子吃了一口米饭,又就近夹了一块鸡丁,捏起切割成小块的凌雪截饼尝了尝。
  清晨洗漱过后,他这一整日粒米未尽,此刻的姿态却娴雅如故,并未因饥肠辘辘而加快速度。在这种近乎凋敝的环境里,依然让人不敢轻忽。
  吃了几口,顾邺章忽而问道:“你不饿吗?”
  谢瑾怔忪片刻,摇摇头道:“……不饿, 来之前已用过饭了。”
  他花了三倍的钱提前取了菜,因急着赶路并未多做停留,只简单垫进了半碗白粥。但即便是腹中空空,他也无意在顾邺章面前扮可怜。
  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
  既然是在清馡楼用心挑选的招牌菜,平日里也不常能吃到,顾邺章很给面子地用了不少,又亲自封好了食盒递还给灯下的谢瑾。
  见谢瑾仍痴痴地盯着他看,与他对上视线时,眼中还有来不及遮掩的悲凉和无措。顾邺章忽然问:“庭兰,我是不是变丑了很多?”
  他并不知道自己缘何要问这么一句,等反应过来时,话已脱了口。
  灯下观美人,千秋绝调语,更何况……是顾邺章这样的美人。谢瑾面上掠过一瞬茫然。
  可问话之人只是低垂着眼帘,眼中的神情晦涩难辨,波动更无迹可寻。
  但谢瑾还是认真回答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怎么会,师哥还和从前一样,金相玉质,光映照人。”
  顾邺章抬眸,声音清朗沉韵:“你不用为了哄我高兴,说言不由衷的话。”
  谢瑾心忖,不是的,我并非是在哄师哥,在我心里,师哥永远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样子。
  可他依然感到剜肉割骨般的一阵心痛。
  家中遭逢变故后,他便一直体弱,十一岁那年更是隔三差五地生病。于是每逢天光晴朗的晚上,师哥便常拉着他的手在林间夜奔,说若要身体强健便不能总拘在屋里,要感受月亮,要拥抱风。
  夏秋时节的风总是很暖,吹得他浑身舒畅,整个人都像是浸在了落英缤纷的世外桃源里。
  师哥身上有着不知名的淡淡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忍不住放任自己沉溺。
  那时的顾邺章顾盼生辉,何曾有过半点憔悴。
  可眼前的这个人却神情倦怠,眉梢眼角皆流露出风霜摧折的痕迹。
  他后悔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宁愿在云中的宫殿里苟延残喘直到病死,也要陪着师哥一同下山。
历史军事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