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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文的都怎么样了?嗯?
  从那时候开始,她每个周末回家时,都会给我拉一遍那首曲子。
  一开始简直像是一场灾难——乱七八糟的指法、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的错音,还有几乎没有情感起伏的诠释。
  她告诉我,这首曲子她其实已经练了很久,甚至拿去比过一次赛了。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
  如果换作我的专业老师,大概早就破口大骂,然后把她扫地出门了。
  简直匪夷所思。她之前到底在练什么?她不是也在上课吗?
  我这样想着,却还是在她拉完后扬起一个笑容。
  “还不错喔。”
  她听到我这么说,紧绷的肩膀才终于放松下来,低着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好可爱。
  我的心脏突然慢了半拍。
  不过,既然是她的请求,我便每周都耐着性子帮她一点点修改、纠正。看着她从一开始的七歪八扭,支离破碎的旋律,到后来一点点的进步,音乐也终于有了形状。
  有时候,我会从手中的乐谱里抬起头,悄悄看着她专注着拉琴的样子。灯光打在她长发上,发梢泛着金色,睫毛乖乖的下垂着,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柔软了起来。
  我突然产生一种错觉——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她带着灿烂笑容的,总是陪在我身边时候。
  可这种瞬间总是短暂的,我们的关系依旧悬在半空中。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而她大概也并没有想要改变的打算,甚至在有意地与我保持距离。
  假期很快过去,我一开始还努力尝试,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看看电影、或者去咖啡馆坐一坐,喝杯热巧克力,就当是放松一下了。
  可她每一次都拒绝了我。
  她说,我不想去。
  她不想去。是,她甚至都没有找任何借口,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强硬的拒绝。请记住网址不迷路7 48 a.c o m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尴尬地笑笑,然后在下一次我想要开口时,又添上了几分退缩。
  最后,一整个假期,我们一次约会都没有过。
  直到她去上学后,留我一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感情的事,如果也可以练习就好了;如果努力了,就可以获得回报,就好了。
  可惜这不像练琴一样简单。
  我能掌控琴弦一瞬间的颤栗,能掌控乐句的高低起伏,可我该怎么才能掌控她的情绪?
  人们都说,古典音乐深奥难懂;可我觉得,更难懂的是她的心。
  我渐渐察觉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也一点点改变。从最初满心满意的爱,变成小心翼翼的喜欢,再后来,我开始患得患失;安全感早已不复存在,唯有没有答案的猜忌。
  到最后,也就只剩下了说不出口的不甘,和一种莫名的恨意,从我的脚踝处一点点蔓延,愈演愈烈。
  我真的恨她吗?我一点都不恨她。我恨不起来。
  我还是喜欢她,我控制不住的,浑身是伤、鲜血淋漓地喜欢她——我喜欢她的模样,喜欢她的声音,喜欢她的发梢,喜欢她有些微微驼着的背。
  哪怕只是无意间瞥见她的侧脸,依然会让我怦然心动。
  可我在恨什么呢?
  我想,我在恨她不爱我。
  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她都这样对我了,我还是放不下。
  我甚至都没有把放手列为一种选择。
  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和她在一起,每时每刻。但是她似乎从来没有这种想法,除了每周固定的小提琴时间外,我们再无交集。她从来不主动牵我的手,或者亲吻我的额头,或者……更过分的事情。
  她从来都没有主动过,只会在我提起时不去拒绝。
  为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冷淡?
  我还以为,如果有一个契机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慢慢恢复。不过,就算是这样若即若离的也无所谓——只要她不戳破什么,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会一直哄着自己。
  她是爱我的,她是爱我的。
  她一定是爱我的。
  可她终究还是把那层薄纱般的体面撕得一干二净,干脆又残忍,像是撕碎了一张独一无二的旧乐谱,从此再也记不起原来的旋律。
  那年夏天,我们初三毕业。
  那个暑假仿佛是我长大的序曲,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做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次。我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我最后一次被母亲搂进怀中,最后一次被父亲背着走过回家的那一段路;最后一次去医院检查,最后一次在老家过生日,最后一次和启蒙老师上课;最后一次拉响那把陪伴我多年的旧琴,最后一次和妹妹一起参加比赛——我站上舞台的时候,她就在我身边,我们手牵着手,一起对着远处录像的父亲鞠躬。
  只有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未来,我才意识到,原来一切都在渐渐离我远去。而那些已经逝去的,将再也回不来了。
  毕业季的夏天,总是异常的闷热,空气里弥漫着梅雨季残留的潮味,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妈妈不让我吹空调,只有一台电风扇在角落里嗡嗡作响,最高档的扇叶转得飞快,却吹不出半点凉意。
  在燥热难耐的季节,许念初情绪也总是很糟。
  妈妈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吵她——明明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书,妈妈却总看不惯她的样子,故意要去说些什么。
  一会说她的坐姿难看,伤眼睛;一会又说她没有好好学习,过了这么久怎么才写出来这点东西。
  不过,初三的许念初似乎已经长大了。
  她学会了如何收敛自己的情绪,在小的时候,她总会和母亲争执几句,然后换来的是更凶的指责。
  现在的她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在客厅练琴时,总能听见房门里母亲刺耳难听的话语。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尖锐,我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可是琴声再响,都盖不住她的怒火。
  好热,汗滴顺着我的脖颈流进锁骨,衣服黏在身上。我忍不住抬起手臂,试图蹭蹭自己的脸颊,手一滑,琴音走了调。
  “怎么你就这么笨!”房间里传来母亲的吼声,“花了那么多钱上学,供你吃供你穿,你怎么就不好好努力?还想去什么比赛,简直是丢人!”
  我手里的琴弓一顿,类似的话我已经听过太多次。这是她惯常的语气——她的爱,更像是一张账单。
  她付出的每一分钱,都要换回成比例回报。
  我们对她而言,大概不仅仅是女儿,更是两支买了就不能跌的理财产品,是她在赌桌上倾家荡产压下的筹码。
  能出成果,性价比高。
  这是某一次饭局上,她对我的评价。
  我低着头,重新拿起手中的小提琴。
  最后,一切都在许念初中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彻底爆发。
  夜里十二点,没有人去睡觉,整个家里弥漫都着一股奇怪的寂静。
  妈妈坐在电脑前,手里握着妹妹的身份证,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屏幕的亮光映在她紧绷的脸上;父亲也意外地在家,坐在沙发另一端抽烟。尼古丁的臭味在闷热的空气里扩散,我讨厌的皱起眉头,挪了挪身子,想要尽量离他远些。
  我与父亲不熟,许念初也是。可那并非我们的本意,他与我们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而这次他过来,甚至都没有过来摸摸我的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闺女又长大了。
  后来,我尝试着向他搭话,可他总是一副没在听的样子,敷衍着我。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我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听着风扇哒哒地转动。
  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几乎要把我淹没。
  我瞟一眼房间里面,许念初正光着脚,坐在床边。台灯的亮光落在她光裸的腿上,映出一点若有若无的肌肉线条。
  她一动没动,像一具木偶一样;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正在想什么呢?我眨眨眼,等待成绩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我似乎有着超乎常人的自信;当然,我也从不让自己失望。
  那我在想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只是带着睡意,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许念初曾无意间告诉过我,她不想继续待在现在的学校,她想去另一个寄宿制中学,大概条件和师资都更好些。
  但那所学校离得更远。
  我的私心便在这里生根——我其实并不希望她考得太好;我希望可以她留在原来的学校,这样我可以离她更近。
  而且,母亲答应了我,上高中后不再每天接送我,我或许可以偷偷去见她。
  至于成绩,她所在的学校确实不算太好,可她又不需要太优秀。
  她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比我更有成就,不是吗?到头来也只是给自己增加负担。她只需要快快乐乐的就好了,如果她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她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她。
  我有这个自信。
  可我忘了,她或许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夜越来越深了,墙上的挂钟哒哒地走着,我躺在沙发上,思绪渐渐模糊。
  就在我即将睡过去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巴掌忽然让我惊醒。
  “就这个成绩?不知道在学校干什么!”
  母亲的声音高到让我的耳膜都有些刺痛,
  “肯定没好好学,一天到晚听你那破歌!骗父母的辛苦钱,你好意思吗?!”
  “别这样!”
  父亲急忙掐灭了烟头,冲过去拉开母亲。“别打孩子!”
  我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整个人僵在原地。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摇晃着,许念初站在床边,低着头,她藏在发丝中的脸颊通红,迅速浮起一片肿痕。
  “念初——!”
  我慌了,手忙脚乱地从冰箱里翻出冰袋。
  母亲已经被父亲拉进另一间屋子,门砰地合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像被抽空了所有灵魂。
  我跑了过去,把冰袋贴在她脸上。老房子的隔音很差,父母的争吵声清晰可闻——
  “花钱也是白花!她又考不上!许念安那边还要交课费,没钱再给她浪费了!”
  “可是孩子想去那个高中,找一找关系……”
  “你觉得有用吗,就她那个样子!”
  ……….
  许念初没有出声,只是垂着手颤抖着,泪水无声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滚落在地面上。
  她很少哭,这是我印象中为数不多的几次。
  我扶着冰袋的手也被冻得发红,她却像没有感受到我的存在一样,一动不动的,没有伸手去接。
  “我真是废物,”她轻声呢喃着,“我还是只能呆在初中的狗屁学校里。”
  我手一顿,心中突然冒出一阵窃喜,随后又被愧疚淹没。
  “没关系的,”我小心地开口,“没考上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到时候我去看你,好不好?常常去陪你……”
  她只是沉默。
  “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一个礼物也好。”我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好像从来没有安慰过谁,“不要因为这一次成绩就否定自己,对吧?我相信你,到时候——”
  “…你他妈能不能消停一会?”
  冰袋掉落在地,发出狼狈又沉闷的声响。
  她突然爆发出来的吼声让我愣在原地,大脑嗡地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抬起头,对上她布满血丝的眼眸,正死死盯着我。
  里面满是我看得懂的恨意。可是,为什么?
  “我……”
  我的唇张了张,却发不出声。
  手指还僵着,掌心被冻得发红发痛,迟钝的刺痛一点点往上爬,一直爬到胸口处。
  “许念安,”她叫着我的名字,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没有喜欢过你。”
  “我更没有办法爱上你。”
  “你还没察觉到吗?”
  “求你了,放过我吧。”
  “也放过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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