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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快乐,爱你们!
  第146章 一更
  “平身吧。”龙椅上传来开平帝悠悠的声音。
  魏玄极却没有起来。
  开平帝微微皱眉,目光斜向一边,杨太师向他微微点头,示意承天殿戒备森严,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武王,你怎么不起来?莫非,是对朕的赏赐,有什么不满?”开平帝沉声问道。
  魏玄极抬起头,黑沉沉的目光直视开平帝:“父皇的赏赐,儿臣不敢不满,只是,这启程时间定得太仓促了些,儿臣没有准备,恐怕仓促之间无法成行。”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朕自然会派人给你,替你料理一切,”开平帝顿了顿,道,“再者说,东阳乃是富饶之地,距离京城亦不过三百里路程,也不是去那边远闭塞之处,不必摆出如此大阵仗,忘记带什么,朕叫人给你送过去,也就是了。”
  开平帝这番话说得亲近,如同一个父亲在劝慰即将远行的儿子,然而,满朝文武都听出来了:开平帝这是在忌惮武王,一天都不想多留他在京中。余希疃碓挣离。
  武王如今军中声望甚高,他身边那位少府寺的少匠又主持修建了灵渠,深受京城百姓爱戴,可以说各方面都是当仁不让的太子人选。
  可是,现在开平帝却只给他封一个藩王了事,他怎么可能甘心。
  开平帝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把太子之位保留下来,显然是心中另有人选,且不管这个人选是谁,他要封这个太子,就必须先把武王遣出京城,否则,武王年轻气盛,怎么可能看着另外一个各方面都不如他的人,白白得了他费尽心思也没能得到手的太子之位?
  众臣心中都如明镜一般,因此,开平帝惺惺作态,说出的这番老父亲般亲近的言辞,在承天殿上众人听来,也不过是帝王冷血之语罢了。
  众臣都能听懂,武王又怎么不懂。
  “儿臣明白了。”魏玄极还是没起来,他接着说道,“既然儿臣要离京,理当同皇兄和皇弟们作别,请父皇准许儿臣前往天牢向大皇兄道别。”
  承天殿内静了片刻。
  开平帝脸上堪称慈和的表情不见了。
  杨太师亦是动容,抬头看了一眼魏玄极。
  短暂的寂静之后,议论声就如突然惊起的蜂群,轰然布满整个大殿内部,所有臣子都在和前后左右的同僚窃窃私语,因为太过惊讶,这私语声顾不上克制音量,合在一起的嗡嗡声便无法忽视,充斥着开平帝和杨太师的耳朵。
  “武亲王!”开平帝猛地一巴掌拍在龙椅扶手上,脸上变色,“你说什么!”
  杨太师连忙赶上一步,来到魏玄极身侧,将他扶起,一边将他拦在身后,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一边对开平帝求情:“皇上切莫动怒,武亲王只是一时失言,相信了无根无据的谣言,在朝堂上说出这等匪夷所思的话来。”
  杨太师后退一步,压低声音对魏玄极道:“殿下,请您慎言。”
  魏玄极却一脸惊讶道:“咦,父皇如此奖赏儿臣,儿臣以为那封奏书,父皇已经看过了,没想到……父皇还没看到最关键的那一页吗?刺杀父皇的幕后主使,就是€€€€”
  “殿下!”杨太师连连向魏玄极使眼色。
  “嘭”!
  开平帝猛一拍扶手,先声喝道:“魏玄极,朕给你赏赐,你就以为自己可以对朕指手画脚了吗?这判决结果,朕已经定下了,你若是还没听明白,就私下里去找杨太师问问明白,不要在朝堂上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来搅扰视听!就算你这次办案有功,有些话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否则,有功就变成了有过!”
  皇上发怒,众臣无不噤若寒蝉。
  杨太师回过头,眼神示意站在左侧的大理寺杨文修预备着上来阻拦魏玄极,若是魏玄极再闹事,就强行把他带下去。
  在开平帝的怒视中,早先安排在承天殿中的势力环伺之际,魏玄极却依然像是什么不妥都没觉察到一样,扬起脸来,不解地问道:“父皇,儿臣只是按照礼数,在临走前,想要跟大皇兄道个别罢了,难道连这也不妥吗?既然大皇兄没有戴罪之身,那更好了,他现在在哪里,请父皇明示,下朝之后,儿臣便去见他。”
  这话说得却是滴水不漏,开平帝一哽,心下烦躁更甚,他不明白魏玄极一向和魏玄通不对付,为什么这个时候非要见魏玄通。
  难道,魏玄极觉察到什么了?
  不可能,皇长孙的事,可是最高机密,连杨太师都要对自己的儿子保密,何况是魏玄通这样事关紧要的人物了,他根本无从得知自己的意图。
  “你大皇兄早就被贬为庶人,没有什么大皇兄了,你向你的皇弟们辞别,也就罢了。”开平帝忍着烦躁不安说道。
  然而,这样敷衍的言辞,并不能令魏玄极就此罢休。
  “就算我的大皇兄被贬为庶人,我与大皇兄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仍在,父皇为什么不许我向他辞别?”魏玄极目光灼灼地盯着开平帝问道。
  “你€€€€”开平帝还没有被人在大朝会上逼到这份上的时候,他的火气登时也压不住了,“你和他何曾有什么情谊!”
  “原来父皇也知道我和大皇兄没什么情谊了,”魏玄极却是笑了起来,“我还以为父皇要粉饰太平到底呢。”
  杨太师还想上来拦魏玄极,却被魏玄极轻松晃过,魏玄极上前一步,向着龙椅走去。
  “魏玄极!你想干什么!”开平帝见魏玄极已经越过了台阶下的围栏,从两支仙鹤形的香炉边走过,眼看着要往台阶上来,他不由得又惊又怒。
  “父皇莫惊,儿臣什么也不打算干,只是想见一面大哥而已,儿臣有许多话想对大哥说,想必,父皇不会阻止儿臣的吧,”魏玄极的笑容中带着阴鸷,“若是这话没法对大哥说,儿臣只好在这里对着父皇说出来,请父皇代为转达了,那恐怕就真的会有些不敬,若是惹得父皇动怒,龙体欠安,就真是儿臣的罪过了。”
  “可是€€€€这话不说,儿臣这里,憋得难受!”魏玄极说着,捶了两下胸口。
  别说魏玄极难受,满朝文武,亲见他这两年的经历,都替他憋得难受。
  眼看着魏玄极目光如剑,剑锋直迫向自己,满朝文武又都沉默,只作壁上观,没一个出来说话€€€€开平帝就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后退,放任交锋进行下去,不利的恐怕会是自己。
  “罢了,你既然这么想见魏玄通,你就去见吧,杨太师,你带着他去!”开平帝冷声道。
  杨太师颤巍巍道:“老臣……遵命。”
  所以说最后给开平帝擦屁股的还是杨太师,杨太师心中暗暗叹息,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开平帝妥协了一步之后,只觉得面上无光,心头的火气又升了起来,再看向魏玄极,这个儿子一脸的狼子野心,没让他继承皇位真是明智之举。
  “武亲王,这下你满意了吧?你的这些非分的要求,朕也答应了,朕是顾念着你初次就藩,才这样容忍你,你可不要再闹事,让朕失望!”开平帝不快地说道,“三天之内,启程前往东阳,一刻也不许耽误。”
  魏玄极看着开平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欠身,道:“儿臣,知道了。”
  开平帝摆了摆袖子:“朕累了,退朝!”
  *
  一场危机在变化为正面冲突前,就此瓦解。
  交锋过后,朝臣们仍然心有余悸,从承天殿台阶上走下来时,三三两两成团,议论着大朝会上发生的事情。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开平帝都是老谋深算,出手毒辣果决,不减当年。
  这武亲王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年轻气盛,势头正好,可是却太稚嫩了些,还是在这场交锋中被挑动火气,乱了阵脚,把矛头错误地指向魏玄通,以至于失去了最重要的阵地。
  但是,假如把任何一个朝臣放在武亲王的位置上,也想不出更好的应对之法。
  说到底,还是开平帝太老谋深算了,一般人哪里算得过靠着朝政斗争颠覆旧朝、创立新朝的开平帝呢。
  众臣不禁惋惜,他们本以为手腕强势、年轻有为的武亲王会登太子之位,现在看来……局面又变得扑朔迷离,而且,他们也想不出有哪位皇子更适合这个位置。这对于朝政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魏玄极和杨太师并排走下台阶,魏玄极的步伐不紧不慢,杨太师倒是有些心浮气动,步伐先开始装着老态,走得极慢,后来又憋不住魏玄极也跟他一样慢,加快了几分。
  眼下,他要带着魏玄极去见魏玄通。
  这是什么样的差事,杨太师想想就头痛。
  魏玄极和魏玄通之间的仇恨有多么深,没有人比杨太师更清楚,尤其是在杨太师假借金满堂之名,用周元亨威胁过魏玄极之后,这份仇恨已经变成了血海深仇。
  两人见面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
  唯一庆幸的是,天牢至少是杨文渊的地盘,杨太师还能震的住,有个三长两短,也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杨太师默默无声地将魏玄极带到了天牢。
  重兵把守之下,杨文渊分开一条通路,从里面走出来,显然,他已经提前接到线报,知道杨太师带着武亲王来了。
  “殿下,太师。”杨文渊向两人行礼,叫兵士们闪开一条道,将两人让了进去。
  魏玄极什么都没说,似乎早就知道,开平帝在朝堂说的什么魏玄通不在天牢,都是骗人的鬼话。
  他越是平静,杨太师心中便越是不安。
  来到后院之前,再往前一步就是魏玄通的居所了。
  杨太师站住脚,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您想见的人,就在里面了,只是,他身份紧要,您也知道,这……不能随便和人当面交谈,您有什么想说的,便告诉杨司狱,让杨司狱进去替您传话吧。”
  魏玄极瞥了一眼院墙,笑道:“太师,皇上可不是这么说的,皇上允许我当面和大哥告别,要不然,我还来这里一趟做什么?”
  “这……”杨太师面露难色,他就知道魏玄极不会轻易答应。
  “这实在是……”
  两相僵持之下,魏玄极分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与以往知礼仪、懂进退的武王不同了,现在的魏玄极,看起来就像是当初那个莽起来什么都不顾的二皇子。
  他已经要离开京城了,何必再端什么武王架子。
  杨太师闭上眼睛,叹道:“罢了,老臣陪您进去,但是,您不能进屋,只能在院子里跟他告别,如何?”
  “我要亲眼见到他,在哪里告别,无所谓。”魏玄极道。
  “……这,好罢。”
  在杨太师的带领下,魏玄极进了关押魏玄通的小院。
  这院子的环境,比冷宫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常年有人清理,所以院子里没什么杂草,窗棂上也没有积灰,窗户开着一条五指宽的通风口,能看见屋里朴素的陈设。
  杨太师向杨文渊一点头,杨文渊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轻微的动静。
  杨文渊站在门首,沉声说道:“罪人魏玄通,武王殿下来向你辞行了。”
  屋内静了片刻。
  杨文渊又重复了一遍,加上一句:“请您到窗前一见。”
  屋里传来“咚”的一声响,仿佛有人仓促之间行动,撞倒了小件的家具。
  还是没有回声。
  杨文渊看向杨太师,杨太师道:“殿下,看来……是他不想见您啊,不如您就在这里,同他告别吧。”
  魏玄极瞥了一眼杨太师,举步向前走去。
  顿时,满院子的卫兵都跟着他的步伐移动了半步。
  杨文渊的表情也紧张起来,下意识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
  魏玄极的目光落在半开的窗户上,问道:“魏玄通果然在这里么?你们不会骗我吧?没见到他的人,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杨太师赶紧道:“这怎么可能有假,老臣以名誉担保,他就在屋内。”
  魏玄极又看了一眼黑黢黢的窗户内,道:“好吧,本王相信杨太师,不过,杨太师,您真要这么多人在这里听着本王跟大哥告别么?”
  杨太师故作迷惑道:“有什么不能听的么?”
  魏玄极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说呢?”
  杨太师又叹了口气,看来,武亲王今天是注定要干一些撕破脸的事了,罢了,让他把怒气发泄在魏玄通身上,这件事才能平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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