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这件事，梁玉没告诉林修之。</br></br> 她想给他个惊喜。</br></br> 可是...</br></br> “你回老家了？”</br></br> 对面略带诧异的声音林修之没当回事，避开客厅的亲戚们来到了阳台上。</br></br> “嗯，刚回来的，怎么了？”</br></br> “没，没事，你发个位置给我看看。”</br></br> “乖乖把位置发给她，林修之心里有丝异样：“你回来了？”</br></br> “没。”还在机场，当然没，“想我啦？”</br></br> 他垂眸，指尖点上阳台玻璃，擦掉了一点雾气，听着客厅里的热闹，小声开口：“嗯，想你了。”</br></br> “么么，等我过完年就回去找你。”</br></br> “嗯...”</br></br> “好啦不跟你聊了，我还有事，拜拜。”</br></br> “拜拜，注意安全，别冻着。”</br></br> “嗯嗯。”</br></br> 挂掉电话回到客厅，林修之坐在角落，安安静静剥橘子。他剥得慢，但很仔细，白色的脉络都挑了下来，只剩下一个黄澄澄的果子。</br></br> “谁打的电话？”</br></br> 宋燕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好似不经意般随意问了句。</br></br> “...我爸。”</br></br> 点了点头没再问，对于自己的前夫，宋燕英并不怨恨，她是个工作狂，前夫也是，自然而然就离了心。</br></br> 离婚的时候林修之十岁，见过爸爸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虽然父子两个陌生，但情分还是有的。每个月的赡养费也从未吝啬。</br></br> 而且，他没再婚，一心忙于工作，就好似结婚生子是个任务，任务完成，就没有必要再接了。</br></br> 橘子剥好了，林修之对着在电视下跟小侄子抢小木马的小侄女招招手，她就松了手跑过来了。</br></br> 将橘子放到她捧起来的小肉手上，林修之摸了下她的脑袋。</br></br> “谢谢小叔。”</br></br>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道谢让林修之本就温和的脸上更显温柔，刚刚低声回了句不客气，另一枚小炮弹就冲进了怀里。</br></br> “我也要！我也要！”刚换牙的小孩抱住林修之的胳膊，撅着嘴看他，“小舅不能偏心！”</br></br> 一左一右两个小孩抱着，林修之也不头疼，又拿过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剥着，剥干净了放到小侄子的手里。掉了两颗门牙的小侄子嘿嘿一笑，凑到林修之脸上吧唧一口，嘴里还吃着橘子的小侄女也不甘示弱，满嘴橘子汁也要贴上去，林修之眼里带着温柔又纵容的笑意，微微低头随着他们亲。</br></br> 有他在陪着两个小魔王，大人们都能歇一歇，宋燕英排行小，在同辈里林修之也最小，大舅家的哥哥跟二姨家的姐姐都结婚有了孩子，三姨跟四舅家的哥哥姐姐大学刚毕业，正是被问工作催婚的年纪，自然没心思陪小孩子玩乐。</br></br> 五姨...</br></br> 想起他噩梦的罪魁祸首，林修之抿唇低头。</br></br> 幸好，妈妈说五姨一家人去了国外，今年就不回来了，不然看到那张脸，他一定会失态。</br></br> 就这样陪到了大年三十，几个小孩恋恋不舍回自己家过年，还强调了好几遍明后天就过来，林修之抱着两个小孩亲了亲，还送到了小区门口，看着车开走才回去。</br></br> 家里只剩下姥姥姥爷与妈妈，林修之愈发安静，长辈知道他从小就这样，也不觉得他冷清。</br></br> 年夜饭吃完，大家都在客厅看春晚，林修之也在，他没有想看，也没有不想看，就如同过年吃水饺一样，只是习惯罢了。</br></br> 手机震动，是家人群里在发红包，不爱凑热闹也领了几个，跟上大家的表情包，左上角显示1，有新消息，林修之迅速点过去，是她。</br></br> —你家今晚放烟花吗？</br></br> 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还在跟姥姥聊天的妈妈，林修之微微转过身去回复她。</br></br> —不放。</br></br> 她回了个表情包，就没消息了。</br></br> 抿唇放下手机，继续看春晚，烂俗的小品没什么意思也熬到了十点，姥姥姥爷挨不住了，起身去洗漱，林修之也不想看了，刚拿起遥控器，就被窗外的轰隆声吓了一跳。</br></br> “哟，这才几点就放烟花了？”老太太乐呵呵跑到阳台去看，这个点的烟花也不吵人，免费的不看白不看。</br></br> 五分钟也没停，宋燕英也忍不住过去瞧了一眼，随口感叹：“今年的还挺好看，又大又亮。林修之，过来看看，别老玩手机。”</br></br> 哎了一声起身，林修之过去看，确实很漂亮，金晃晃银灿灿，火树银花不过如此了。</br></br> 看了几眼又看向对面的楼，能看到好多人都贴到窗户上瞧着，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正要走，鬼使神差低下头去，看到小花园里那熟悉的身影，还以为自己眼花做梦了。</br></br> “...妈，我下去看会儿，隔着窗户看不清。”</br></br> “嗯，去吧，穿好衣服。”宋燕英没当回事，毕竟楼下已经有好多人了。</br></br> 拿起羽绒服都没来得及穿，也没来得及换鞋，林修之看着运行中的电梯，抿唇转身走向楼梯。</br></br> 一边下楼梯一边掏出手机，他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一步一亮的楼梯怎么还没下完？手机铃声一直是这么长吗？</br></br> 轻轻喘着气，空无一人的楼梯上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终于推开了楼梯间的门，林修之快步走到单元门口，却突然顿住脚步。</br></br> 好傻啊...怎么可能是她呢。</br></br> “喂？”</br></br> 电话突然接通，林修之抬眼向外看，咽了下口水滋润了干咳的喉咙，轻咳一声才压低声音道：“你在哪？”</br></br> “你在哪呢？”</br></br> “在老家...”</br></br> “不是，我是说几号楼，几单元，几零几。”</br></br> 清亮的女声带着笑意，林修之分不清烟花声是在眼前还是对面，他摸上冰凉的单元门迈步出来，隔着三两人对上了她像星星一样的眼。</br></br> “我看到你了，我知道了。”</br></br> 愣愣看着她，不知道电话什么时候挂断，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跑过来，下意识展开的双臂，与扑到怀里的凉气，林修之将人抱了个满怀，也没反应过来。</br></br> 看着傻了一样的他，梁玉的笑意就没下来，微凉的唇亲到他的脸上，亲了好几下，才把魂叫回来。</br></br> “怎么下来啦？我本来想隔着看你一眼就走呢。”将羽绒服给他穿好，以防万一，梁玉拉着他进了楼梯间，摸了摸他的侧脸，“烟花好看吗？送给你的，新年礼物。”</br></br> 他还是直勾勾看着她，也不说话，梁玉捏着他的脸晃了晃，笑意盈盈。</br></br> “...你...你吃饭了吗？”</br></br> 他不问她怎么来了，不问她为什么来，也不问她来干什么。</br></br> 这几个问题的答案他都知道。</br></br> 看到她活泛的眉眼，林修之伸手摸上去，像是在感受这是不是真的。</br></br> “吃了，吃的开封菜，我吃了四块原味鸡呢。”</br></br> 掀起羽绒服直接坐在楼梯台阶上，林修之慢了半拍，抿唇坐到她的身侧，没有坐到她的腿上。</br></br> “你不想我吗？”梁玉歪头看他，手已经摸上了他的后腰。</br></br> “想你，很想你。”林修之这么说着，却看着好似郁郁，“但不该因为我想你，就让你跑这么一趟，不能让你跟家里人一起过年，是我不好。”</br></br> “我爸妈很想过二人世界，我也不是自己回来的，梁子宁回来处理事情，自己也怪可怜的，我回来不只是来看你，也是怕他自己孤单。”</br></br> 梁玉解释了一句，看他好像在说什么，直接过去堵住了他的嘴巴。</br></br> 缠绵着就把他抵在了墙上，十指相扣，呼吸也缠绵，小半个月没见面了，除了亲近，别的什么都不想干。</br></br> “烟花喜欢吗？”</br></br> “喜欢...”</br></br> “每年过年我家里都会放烟花，今年早早就买下了，幸好没浪费。”</br></br> 梁玉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摩挲着他侧腰上的肌肤，还是那样的温润如玉。</br></br> 单膝横着跪在台阶上，另一条腿随意踩在下面的台阶，梁玉拉着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微烫的呼吸呼在他的脖颈上，留下片片湿润。</br></br> 轻轻推她的肩膀，嘴里说着“别”，可力气不大，声音又小，怎么看怎么是欲拒还迎。</br></br> “我想你了，特别想。”手摸上了他的脊背，梁玉嘴上也不停，幸好他没穿毛衣，领子也低，才能越来越深的吻下去，“想亲你，想抱抱你，抱抱我好不好？抱紧点...想你了之之，想你了...”</br></br> 她的话是烫的，呼吸是烫的，吻也是烫的，林修之逐渐环抱住她，仰头将自己的脖颈露出来给她，抱得越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急。</br></br> 亲不够一样，也摸不够，梁玉靠在他的颈窝处喘息着，手摸在他的胸口处，捏着乳头玩弄。</br></br> “别...别捏了...”</br></br> “捏疼你了？”轻咬他的耳垂，用指甲挂着凸点，要不是时间不够，梁玉想做的比这过分一百倍。</br></br> 楼道里这么暗的灯，也看到了他后颈处的红，他不说话，梁玉轻笑着将他的耳廓咬了个遍，湿漉漉泛着水润，让她食欲大开。</br></br> 轻叹了口气摸上他的裤腰，梁玉忍不住了，可林修之像是被电了一样快速夹腿，看着她慌乱摇头，眼尾还飞着一抹红。</br></br> “我该回去了...”</br></br> “你出来用的什么借口呀？”梁玉不想让他这么走。</br></br> “...看烟花...”</br></br> “那就再看一会儿...还得...”看了眼手机，梁玉急哄哄又亲了他一口，手拉上了他的裤子，“还能看二十分钟。”</br></br> 这么久？她到底带了多少烟花？</br></br> “不...不行...会有人...有人...”</br></br> “大家都在家过年呢，不会有人走楼梯的。”梁玉勾着他的裤腰用力，手已经摸上了他的小腹，亲着他的侧脸，压低声音哄小孩一样开口，“你不想我？我摸一摸...很快...很舒服对不对...你不想吗？之之不想？”</br></br> 想，怎么不想。</br></br> “之之，想你了...”</br></br> 再接再厉哄着，拉着他起身，看着他纠结的表情，梁玉直接搂着他的腿弯，一个用力就把他抱了起来。</br></br> 抱住她的肩膀吓了一跳，对于女朋友的大力他虽然习惯但也每次都会觉得有些难为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了句放我下去。</br></br> “不沉。”梁玉笑着抬头看他，小心往下走，“比之前重了些，但还是不沉。”</br></br> “...我抱你，我能抱动你。”</br></br> 梁玉嘿了一声放下他，直接跳到他的身上，林修之稳稳抱住她，轻轻呼了口气。</br></br> 她个高，手长脚长，身上的肉还都是肌肉，虽说看着瘦，真论起来不比林修之轻。</br></br> “去哪？”</br></br> “往下走走，你不是怕人看？”</br></br> 脸一红，林修之抱着她向下走，挑了个隐蔽的角落，刚停下，火热的吻就密密麻麻盖到了脸上。</br></br> “算了...不折腾你了。”梁玉亲着他的鼻梁，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没轻没重，你妈再看出来...没关系，没关系，我忍忍。”</br></br> 心里有一丝失落，但还是赞同她的话，林修之小心放下她，轻轻捧住她的脸，低头温柔亲吻她。</br></br> “新年快乐，阿玉。”</br></br> 在发过来的视频里，他听到有人这么叫她。</br></br> 梁玉灿烂一笑，紧紧抱住他。</br></br> “新年快乐，宝贝之之。”</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