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49章
最开始，郁欢只是靠在洗手池边休息，他记得，图书馆闭关前，会有工作人员清场，还会有清洁人员打扫整个图书馆。
郁欢想的是，等到清洁人员过来，他再制造点儿动静，对方不管怎样，都会发现里面被困住一个人吧？
结果也不知道是要害他的人安排的太谨慎，还是他运气真就那么差，一直等了半个小时，都没等到有人过来，外边儿静悄悄的，真就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郁欢看了看时间，顿时便有些不耐烦了。
他四下搜寻了一下，图书馆的厕所修建得很华丽，跟五星级酒店的差不多，有很多装饰物，盆栽摆件儿什么的，洗手间的地方甚至还有个微型人造假山池，里面流动活水，还有一些造景的假山石。
郁欢跨进池子里，挑了一块儿趁手的假山石，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不错，质感不太像真的石头，但无伤大雅。
紧接着，郁欢就拎着石头，冲那紧闭的门锁砸去。
“这么大动静，要是有人来阻止，就能保住这门锁了。”郁欢自言自语道。
不过到最后，那门锁都被郁欢彻底砸坏了，也没人上来阻止他。
郁欢这时候，也有些疑惑了……郁繁星有这么大能力吗？
他不是怀疑郁家不够资格，在宁港的特权不够，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以郁繁星给自己立的人设，他应该做不到这种程度。
郁繁星应该也想不到这么缜密，当然，没有说他蠢的意思。
郁欢力气大，砸了几下，石头先碎了，他又回假山池，重新找了两块儿，砸了七八分钟，才把门锁砸开。
砸坏了门锁，郁欢刚拉开门，便听到楼下传来裴放鹤和徐倦秋的声音。
裴放鹤喊，“郁欢，你在哪儿？”
徐倦秋说，“你别吼，墙上那么大个‘静’字你看不见？”
裴放鹤不理他，又喊了一声‘郁欢’。
大概是很嫌弃他，徐倦秋目露不耐的直接往二楼走。
郁欢从走廊出来，在中庭的栏杆处从刚要上楼的两人道，“在这里。”
听见声音，裴放鹤抬头，只看见个人影，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上来。
“你怎么样？”裴放鹤看着郁欢的样子，担心的问。
郁欢现在的模样，着实有些狼狈，他身上湿了一大片，那是淌假山池打湿的，头发凌乱，手上还拎着一块石头。
“你跟人打架了？”
郁欢摇了摇头，徐倦秋却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手帕纸，递给郁欢，并在郁欢拒绝前，开口警告道，“裴二少，请你有点边界感，离别人男朋友远一点。”
他原本计划得好好的‘英雄救美’被裴放鹤搞黄了，心里本就气儿不顺。
郁欢被他这话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和他的关系，遂接过了纸巾。
他还担心裴放鹤会多想，结果后还特意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快擦擦啊！”裴放鹤没心没肺，完全不把徐倦秋的警示放在眼里，一心只关注郁欢的举动。
“嗯。”郁欢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也是想太多。
裴放鹤除了性取向是弯的，其他地方和直男都没什么区别，他身上肯定不会带纸巾……
而他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吃醋，或许，他还是更在乎郁欢的状态。
郁欢回到厕所，把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沾到的碎石，裴放鹤和徐倦秋则在门口研究那扇被砸坏的门。
徐倦秋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
郁欢还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看来，今天就算没有裴放鹤搅和事儿，他也没办法达成目的。
裴放鹤则是感叹郁欢的力气，这力气换他挨揍，都受不了吧？不过郁欢看起来没有暴力倾向，应该不会家暴自己。
郁欢收拾好后走了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也是在这个时候，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才姗姗来迟。
“你们三个，在这里做什么？”他走进一看，看见已经坏了的门锁，还有一地的碎石，简直是两眼一黑，“你们别跑！破坏公物，把你们班主任叫过来！”
和郁欢所想的一样，这片儿没有监控能证明他是被锁在了厕所里，被逼无奈才破坏的公物。
那管理员说，之前图书馆的防盗系统瘫痪，导致监控也瘫痪了一段时光，他们刚刚就是去抢修系统了，所以才没听见这边儿的动静。
他还教训郁欢，“再怎么样，也不能直接砸坏门啊！你只需要稍微等待一下，就会有人发现你被困的。”
郁欢当然不会相信，这些都属于马后炮了，真要老老实实待着，到时候他们说不定嘴里的说辞就换了，会说出现了别的意外，导致没人检查到这里的情况呢。
管理员见郁欢不说话，也知道他不信自己说的话，但在他的视角来看，又确实是他说的那样，“你是不知道那假山石有多贵，现在都得由你赔偿，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很不划算？被你家长知道，指定还得教训你的。”
打工人觉得，明明只需要耐心等等的事情，现在凭白搭进去几千块钱，属实是不划算的，想以这个方式让郁欢产生悔意。
郁欢一听，正要皱眉，裴放鹤这时候走过来，一把搭在他肩上，很是无畏道，“钱能解决的事儿，那都不算事儿。”
几块破石头能赔多少钱，也值得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把自己关厕所里消耗情绪？
郁欢一想，感觉也对。
他现在的妈妈是谭静了，她和唐凤兰不一样，不会在他摔碎碗时，第一时间不是关心他是不是被烫到，而是先骂他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就算要赔偿，谭静一定也会问清楚缘由，不会无缘无故责怪他又闯了祸，害得家里要多出一笔支出。
有谭静这样的母亲，郁欢的情绪都稳定得多，心里也有了底气。
后面班主任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告诉郁欢，虽然他也是被迫损坏的公物，但该赔就得赔，别的处罚就算了，把门和假山石的赔偿交上就行了。
裴放鹤和徐倦秋原本还想帮他偿还，但被郁欢拒绝了。
一码归一码，是他破坏的东西，他就自己承担……虽然现在还是需要由监护人来帮他赔偿，但毕竟是有血缘羁绊的亲人，在他从心底接受谭静这个母亲后，就决定，很多事情，不用计较得那么分明。
郁欢给谭静打了个电话，经历上次请家长结果找不到电话号码的乌龙后，郁欢现在的手机通讯录里，已经把认识的人都备注上了姓名。
他翻电话簿时，又看见了‘郁长青’的名字，想起他上次说过，如果有什么事，记得给他打电话……
郁欢恍惚了一下，他当然没有选择给郁长青打电话，只是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让郁长青他们管管郁繁星，老这么针对他，也不是个事儿啊。
谭静接通了电话，郁欢才回过神，他一五一十的将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谭静立马紧张的问，“宝宝有没有受伤？”
谭静是真把郁欢当成小孩了，她本就缺失了陪伴郁欢童年的机会，心里总忍不住想，郁欢要是在她身边长大的话，会有多少珍贵的回忆，何况郁欢那么可爱，那么懂事，真的太遗憾了。
她现在已经很少去想陆繁星了，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理智清楚的明白，那孩子不会回来了，再继续投入感情，失望的也只会是自己，说不定还会被对方埋怨，成为对方的负担。
谭静这人活得太通透，也有意志力能克制自己不干蠢事。
郁欢脸红，“那倒没有。”
谭静松了口气，开始安慰郁欢，“没受伤就好，其他的都没关系，赔偿我一会儿打给你，还有其他需要吗？钱够不够花啊？”
郁欢回答完谭静的问题，忽然听到手机那边传来陆振亚的声音，他今天居然在家休息。
陆振亚显然也在旁边听到了一切经过，见老婆和儿子温情互动，便忍不住插话，“怎么老说些没用的东西，你都不问问，是谁把咱家孩子关进厕所的？学校老师们都不管管？这算是恶劣行为了，学校必须要给个说法。”
谭静想了想，也觉得陆振亚说得在理，便跟郁欢商量着打算来学校一趟，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把背后使坏的人揪出来！
陆振亚说，“图书馆监控没了，就调取必经之路上的监控，进入图书馆要登记身份信息，这个也是可以入手的地方！”
他其实说得很有道理，但真要折腾起来，也很麻烦。
班主任有些无奈，“陆先生，我能谅解你担忧孩子的心情，但郁欢同学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学校惯有的和稀泥处理方式。
其实也不怪老师，郁欢知道，能搞出这么个事儿的人，一定是有背景有能力的。
郁欢能想到的事儿，老师们自然也不例外，贵族学校里多的是大佬，牵扯到谁的头上，学校都很难做，反倒是郁欢这个背景，普普通通，比较好拿捏。
陆振亚接过手机，有些不依不饶，“这次是没事儿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总不能一直留个隐患在这里吧？”
班主任求救的看了一眼郁欢，想让他帮忙劝劝，郁欢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虽然他能体谅班主任的为难之处，但他不能在身边的人为他争取正当利益时去背刺他们。
亲疏远近，他还是分得清的。
郁欢什么也没说，徐倦秋却突然出声，“陆先生，如果那个背后使坏的人是郁繁星呢？当然，我只是说，如果……”
郁欢侧头看了他一眼，徐倦秋心头一跳，但仔细看去，却又见他眼底没什么情绪。
不过陆振亚那边却直接哑了声，过了好一会儿，陆振亚才声音有些干哑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裴放鹤没从这些话里品出什么不对来，他追着班主任，让她晚自习给郁欢放个假，“郁欢同学精神受到了伤害，需要休息一下弥补心灵的创伤。”
主要是惦记着郁欢还没吃晚饭，他自个儿忙着找人，当然也没吃上。
徐倦秋趁其他人注意力不在他这儿，凑近郁欢身边，压低嗓音开口，“陆振亚好像更在乎郁繁星吧？开学那会儿，我看见他专程来学校给郁繁星同学送辅助教材了。”
郁欢愣了一下，这事儿他其实是不清楚的。
他只知道，陆振亚送他来报名，其实是为了顺道儿看看郁繁星，没想到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个缘由在。
说实在的，郁欢其实没有什么失望的感觉。
他早就知道，陆振亚更在乎养子。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看着长大的一个孩子，和突然回到身边，显得陌生疏远的亲子，感情的天秤，本就会出现偏移。
他比较好奇的是徐倦秋。
郁欢问，“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件事？还是说，你在挑拨我身边的人和我的关系？”
不管是郁繁星还是陆振亚，徐倦秋在其中，都起到了一个传递消息的作用。
徐倦秋挑了挑眉，没想到郁欢这么敏锐。
他确实是在挑拨关系，但没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觉得有趣、好玩罢了。
试想一下，郁欢和身边的人关系都闹得很僵，只能依赖处处给予他关怀的自己……但最后却发现，自己给他的温情，也是虚假的，而那时候，他已经众叛亲离，身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那样的话，他才会真正感觉到绝望，游戏才会有意思啊。
徐倦秋笑了笑，“亲爱的，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像陆叔叔揭露郁繁星的真面目罢了。”
郁欢不置可否，“既然你也说了，陆先生更在乎郁繁星，那揭不揭露，其实都没效果。”
郁欢认为，陆振亚什么也不会做的，他很维护郁繁星。
但郁欢这次却猜错了。
陆振亚挂掉电话，沉默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最开始，郁欢只是靠在洗手池边休息，他记得，图书馆闭关前，会有工作人员清场，还会有清洁人员打扫整个图书馆。
郁欢想的是，等到清洁人员过来，他再制造点儿动静，对方不管怎样，都会发现里面被困住一个人吧？
结果也不知道是要害他的人安排的太谨慎，还是他运气真就那么差，一直等了半个小时，都没等到有人过来，外边儿静悄悄的，真就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郁欢看了看时间，顿时便有些不耐烦了。
他四下搜寻了一下，图书馆的厕所修建得很华丽，跟五星级酒店的差不多，有很多装饰物，盆栽摆件儿什么的，洗手间的地方甚至还有个微型人造假山池，里面流动活水，还有一些造景的假山石。
郁欢跨进池子里，挑了一块儿趁手的假山石，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不错，质感不太像真的石头，但无伤大雅。
紧接着，郁欢就拎着石头，冲那紧闭的门锁砸去。
“这么大动静，要是有人来阻止，就能保住这门锁了。”郁欢自言自语道。
不过到最后，那门锁都被郁欢彻底砸坏了，也没人上来阻止他。
郁欢这时候，也有些疑惑了……郁繁星有这么大能力吗？
他不是怀疑郁家不够资格，在宁港的特权不够，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以郁繁星给自己立的人设，他应该做不到这种程度。
郁繁星应该也想不到这么缜密，当然，没有说他蠢的意思。
郁欢力气大，砸了几下，石头先碎了，他又回假山池，重新找了两块儿，砸了七八分钟，才把门锁砸开。
砸坏了门锁，郁欢刚拉开门，便听到楼下传来裴放鹤和徐倦秋的声音。
裴放鹤喊，“郁欢，你在哪儿？”
徐倦秋说，“你别吼，墙上那么大个‘静’字你看不见？”
裴放鹤不理他，又喊了一声‘郁欢’。
大概是很嫌弃他，徐倦秋目露不耐的直接往二楼走。
郁欢从走廊出来，在中庭的栏杆处从刚要上楼的两人道，“在这里。”
听见声音，裴放鹤抬头，只看见个人影，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上来。
“你怎么样？”裴放鹤看着郁欢的样子，担心的问。
郁欢现在的模样，着实有些狼狈，他身上湿了一大片，那是淌假山池打湿的，头发凌乱，手上还拎着一块石头。
“你跟人打架了？”
郁欢摇了摇头，徐倦秋却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手帕纸，递给郁欢，并在郁欢拒绝前，开口警告道，“裴二少，请你有点边界感，离别人男朋友远一点。”
他原本计划得好好的‘英雄救美’被裴放鹤搞黄了，心里本就气儿不顺。
郁欢被他这话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和他的关系，遂接过了纸巾。
他还担心裴放鹤会多想，结果后还特意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快擦擦啊！”裴放鹤没心没肺，完全不把徐倦秋的警示放在眼里，一心只关注郁欢的举动。
“嗯。”郁欢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也是想太多。
裴放鹤除了性取向是弯的，其他地方和直男都没什么区别，他身上肯定不会带纸巾……
而他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吃醋，或许，他还是更在乎郁欢的状态。
郁欢回到厕所，把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沾到的碎石，裴放鹤和徐倦秋则在门口研究那扇被砸坏的门。
徐倦秋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
郁欢还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看来，今天就算没有裴放鹤搅和事儿，他也没办法达成目的。
裴放鹤则是感叹郁欢的力气，这力气换他挨揍，都受不了吧？不过郁欢看起来没有暴力倾向，应该不会家暴自己。
郁欢收拾好后走了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也是在这个时候，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才姗姗来迟。
“你们三个，在这里做什么？”他走进一看，看见已经坏了的门锁，还有一地的碎石，简直是两眼一黑，“你们别跑！破坏公物，把你们班主任叫过来！”
和郁欢所想的一样，这片儿没有监控能证明他是被锁在了厕所里，被逼无奈才破坏的公物。
那管理员说，之前图书馆的防盗系统瘫痪，导致监控也瘫痪了一段时光，他们刚刚就是去抢修系统了，所以才没听见这边儿的动静。
他还教训郁欢，“再怎么样，也不能直接砸坏门啊！你只需要稍微等待一下，就会有人发现你被困的。”
郁欢当然不会相信，这些都属于马后炮了，真要老老实实待着，到时候他们说不定嘴里的说辞就换了，会说出现了别的意外，导致没人检查到这里的情况呢。
管理员见郁欢不说话，也知道他不信自己说的话，但在他的视角来看，又确实是他说的那样，“你是不知道那假山石有多贵，现在都得由你赔偿，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很不划算？被你家长知道，指定还得教训你的。”
打工人觉得，明明只需要耐心等等的事情，现在凭白搭进去几千块钱，属实是不划算的，想以这个方式让郁欢产生悔意。
郁欢一听，正要皱眉，裴放鹤这时候走过来，一把搭在他肩上，很是无畏道，“钱能解决的事儿，那都不算事儿。”
几块破石头能赔多少钱，也值得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把自己关厕所里消耗情绪？
郁欢一想，感觉也对。
他现在的妈妈是谭静了，她和唐凤兰不一样，不会在他摔碎碗时，第一时间不是关心他是不是被烫到，而是先骂他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就算要赔偿，谭静一定也会问清楚缘由，不会无缘无故责怪他又闯了祸，害得家里要多出一笔支出。
有谭静这样的母亲，郁欢的情绪都稳定得多，心里也有了底气。
后面班主任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告诉郁欢，虽然他也是被迫损坏的公物，但该赔就得赔，别的处罚就算了，把门和假山石的赔偿交上就行了。
裴放鹤和徐倦秋原本还想帮他偿还，但被郁欢拒绝了。
一码归一码，是他破坏的东西，他就自己承担……虽然现在还是需要由监护人来帮他赔偿，但毕竟是有血缘羁绊的亲人，在他从心底接受谭静这个母亲后，就决定，很多事情，不用计较得那么分明。
郁欢给谭静打了个电话，经历上次请家长结果找不到电话号码的乌龙后，郁欢现在的手机通讯录里，已经把认识的人都备注上了姓名。
他翻电话簿时，又看见了‘郁长青’的名字，想起他上次说过，如果有什么事，记得给他打电话……
郁欢恍惚了一下，他当然没有选择给郁长青打电话，只是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让郁长青他们管管郁繁星，老这么针对他，也不是个事儿啊。
谭静接通了电话，郁欢才回过神，他一五一十的将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谭静立马紧张的问，“宝宝有没有受伤？”
谭静是真把郁欢当成小孩了，她本就缺失了陪伴郁欢童年的机会，心里总忍不住想，郁欢要是在她身边长大的话，会有多少珍贵的回忆，何况郁欢那么可爱，那么懂事，真的太遗憾了。
她现在已经很少去想陆繁星了，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理智清楚的明白，那孩子不会回来了，再继续投入感情，失望的也只会是自己，说不定还会被对方埋怨，成为对方的负担。
谭静这人活得太通透，也有意志力能克制自己不干蠢事。
郁欢脸红，“那倒没有。”
谭静松了口气，开始安慰郁欢，“没受伤就好，其他的都没关系，赔偿我一会儿打给你，还有其他需要吗？钱够不够花啊？”
郁欢回答完谭静的问题，忽然听到手机那边传来陆振亚的声音，他今天居然在家休息。
陆振亚显然也在旁边听到了一切经过，见老婆和儿子温情互动，便忍不住插话，“怎么老说些没用的东西，你都不问问，是谁把咱家孩子关进厕所的？学校老师们都不管管？这算是恶劣行为了，学校必须要给个说法。”
谭静想了想，也觉得陆振亚说得在理，便跟郁欢商量着打算来学校一趟，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把背后使坏的人揪出来！
陆振亚说，“图书馆监控没了，就调取必经之路上的监控，进入图书馆要登记身份信息，这个也是可以入手的地方！”
他其实说得很有道理，但真要折腾起来，也很麻烦。
班主任有些无奈，“陆先生，我能谅解你担忧孩子的心情，但郁欢同学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学校惯有的和稀泥处理方式。
其实也不怪老师，郁欢知道，能搞出这么个事儿的人，一定是有背景有能力的。
郁欢能想到的事儿，老师们自然也不例外，贵族学校里多的是大佬，牵扯到谁的头上，学校都很难做，反倒是郁欢这个背景，普普通通，比较好拿捏。
陆振亚接过手机，有些不依不饶，“这次是没事儿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总不能一直留个隐患在这里吧？”
班主任求救的看了一眼郁欢，想让他帮忙劝劝，郁欢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虽然他能体谅班主任的为难之处，但他不能在身边的人为他争取正当利益时去背刺他们。
亲疏远近，他还是分得清的。
郁欢什么也没说，徐倦秋却突然出声，“陆先生，如果那个背后使坏的人是郁繁星呢？当然，我只是说，如果……”
郁欢侧头看了他一眼，徐倦秋心头一跳，但仔细看去，却又见他眼底没什么情绪。
不过陆振亚那边却直接哑了声，过了好一会儿，陆振亚才声音有些干哑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裴放鹤没从这些话里品出什么不对来，他追着班主任，让她晚自习给郁欢放个假，“郁欢同学精神受到了伤害，需要休息一下弥补心灵的创伤。”
主要是惦记着郁欢还没吃晚饭，他自个儿忙着找人，当然也没吃上。
徐倦秋趁其他人注意力不在他这儿，凑近郁欢身边，压低嗓音开口，“陆振亚好像更在乎郁繁星吧？开学那会儿，我看见他专程来学校给郁繁星同学送辅助教材了。”
郁欢愣了一下，这事儿他其实是不清楚的。
他只知道，陆振亚送他来报名，其实是为了顺道儿看看郁繁星，没想到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个缘由在。
说实在的，郁欢其实没有什么失望的感觉。
他早就知道，陆振亚更在乎养子。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看着长大的一个孩子，和突然回到身边，显得陌生疏远的亲子，感情的天秤，本就会出现偏移。
他比较好奇的是徐倦秋。
郁欢问，“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件事？还是说，你在挑拨我身边的人和我的关系？”
不管是郁繁星还是陆振亚，徐倦秋在其中，都起到了一个传递消息的作用。
徐倦秋挑了挑眉，没想到郁欢这么敏锐。
他确实是在挑拨关系，但没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觉得有趣、好玩罢了。
试想一下，郁欢和身边的人关系都闹得很僵，只能依赖处处给予他关怀的自己……但最后却发现，自己给他的温情，也是虚假的，而那时候，他已经众叛亲离，身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那样的话，他才会真正感觉到绝望，游戏才会有意思啊。
徐倦秋笑了笑，“亲爱的，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像陆叔叔揭露郁繁星的真面目罢了。”
郁欢不置可否，“既然你也说了，陆先生更在乎郁繁星，那揭不揭露，其实都没效果。”
郁欢认为，陆振亚什么也不会做的，他很维护郁繁星。
但郁欢这次却猜错了。
陆振亚挂掉电话，沉默在沙发上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