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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诚与背叛的力量永远不会相同,只要背叛一次就会永远失去信心。」——丁尼生
  此刻,天空一片蒙蒙细雨,一座位於山坡地上占地广大的墓园,绵延数十里的围墙外是重兵把守景象。
  一身黑se大衣的墨时月手抱一束卡萨布兰卡花站在墓园中央圆环处的一处墓前。
  她没有撑伞,甚至将意图替她挡雨的侍从支开,独自一人全无遮掩的待在雨中。
  被誉为天上百合的卡萨布兰卡花,花蕊呈鲜血般的殷红,好似一片纯白无瑕的面孔原是多麽美好与纯真,却让陡然流淌出的殷红血泪,将一切的平静彻底粉碎……
  蹲下身,将花束放在墓前,墨时月红唇轻启:「爸爸,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卡萨布兰卡。」
  卡萨布兰卡花意味着si亡,是一种盛开的傲然、厌世的花。
  她脸上笑意清浅,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我曾经问过你,为什麽这麽喜欢卡萨布兰卡,你还记得你当初回答我什麽吗?」
  她闭上双眼,似在回忆着甚麽,又彷佛在倾听着什麽。
  「你说,它跟你很像,而且它很美,美的无与lb。」墨时月凝视花上沾染的雨滴,平静的说。
  「後来,我也喜欢上这种花了。」墨时月脸上的笑意尽褪,她伸出双手微微捧起其中一朵花的花朵,仔细观察,「不过,直到听闻你的si讯,我才惊觉,你曾经说的相似是指什麽。」
  「你无时无刻在与si亡并肩而行,而它象徵si亡。你活的如此傲然且厌世,而它正是代表。」
  墨时月轻轻放下手中易碎的花朵,抬头凝视着墓碑上的容颜。
  那是一张俊逸的东方面孔,在永远停驻的男子的眼中似乎隐藏着某些悲伤……
  「所以我为你送上一朵花,以此吊唁……视我为亲生nv儿的……我的爸爸。」她伸手,似乎想触碰男子的脸,但却又突然停止。
  她知道,她再也碰不到了。
  墨时月突然颓坐在地,她的眼中溢出一丝泪光,「你还记得吗?在我十五岁那年冬天的圣诞节夜晚,你送给我一条你亲自设计的项链。我一直都还戴着,从未离身。」说罢,她朝颈部伸手探去,将被保护在衣服里的项链取出。
  「你告诉我五年之後的同一天再见,我也答应你了。」她语中带泣,紧紧攥着手中的项链不放。
  「你当时和我的约定我都记得,我从未遗忘,我也依约回到你身边了,但你却不在了!不在了!」墨时月脸上的泪珠有如断线的珍珠般不断落下,她看着墓碑上的容颜,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为什麽骗我?你没有遵守约定等我回来,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为什麽会si?你不是很厉害吗?季行都没si,为什麽你却si了?」她再次喊道,像是质问,又像是责备。
  墨时月缩起身子,把脸埋在双膝之间,就这麽呆坐在一片sh冷的地上,她默默回想墓碑上的面孔,脸上流淌的泪水似乎流也流不完。
  「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吗?」
  她离开墨时凌身边时是在她生日的两天後圣诞夜时,两人约好,等到五年之後墨时月在天门军事基地的隔离专训结束时,她一定要先回到黑虎总部与他见面。
  但事与愿违,在墨时月的专训只剩一个礼拜时却传来萧霆发动叛乱夺权,黑虎领导人易主,季行、楚泽的病危等消息。但真正让墨时月彻底崩溃的却是她将之视为父亲的墨时凌的si讯。
  隔离训练还没结训是无法离开的。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墨时月整日都是魂不守舍的进行训练。她的不对劲甚至连与她平时毫无交流的人都察觉得到。
  好不容易撑到结训,她急急忙忙的自天门赶回位於柏林的黑虎总部,但一切似乎都变了,变得陌生了。
  所有人同样喊她是大小姐,同样对她毕恭毕敬,但是只限於态度上。
  所有的人都不再遵从她的指令,甚至直接漠视她的命令。
  她那时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满含恨意的开口:「你为什麽要杀我们?」
  萧霆悠闲的凭栏而立,对於这样的问题似乎不以为然。
  「你错了,小月。」他向她走近,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gu戾气,「我真正要杀的只有楚泽,墨叔和季叔只是为了救他才被波及。」
  墨时月不可置信的冷笑一声,「被波及?」像是听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言论般。
  「他si了!我爸爸si了!」她大喊道,双手状似崩溃的抱着头,「你要杀楚泽,可他却没si啊!」
  墨时月一头黑紫发散乱不整,她蹲下身,喃喃道:「这算什麽?这到底算什麽?」
  萧霆皱着眉头,伸手想将墨时月自地板拉起……
  啪!
  看着被打开的手,萧霆不禁一愣。
  「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
  墨时月抬头,表情却意外的平静……或者说冷淡……
  她冷冷的瞪视萧霆,一边起
  身,「你想要黑虎?可以。拿走,我不会和你抢,楚泽哥和季叔也不会和你抢。」
  「就算我相信你,我怎能相信楚泽?」萧霆抬眉看向墨时月,他静静的开口:「小月,楚泽他必须si。」
  墨时月沉默好一阵子,她突然轻笑起来,越笑越灿,一发不可收拾。
  她强忍笑意,说:「萧霆,你真可怜。」
  闻言,萧霆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他g起嘴角冷笑,「嗯?是吗?我怎麽个可怜法?」
  「霆哥。」墨时月走至栏杆旁,朝下望着如蚁般渺小的车水马龙。
  萧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时月的背影,「小月,你……」
  墨时月直接打断了他,她神se冷冽的看着虚空,说:「这是我最後一次这样叫你,从今以後,我们之间再无兄妹之情,只剩仇恨。在此之後,我也会彻底离开这里,离开黑虎。」她回过身看着萧霆,「在最後一刻,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萧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墨时月。
  「曾经有两个志同道合的男人在因缘际会之下一同创立了名为黑虎的黑道组织,两人名字分别为季行与墨时凌,他们两位都是极有才g的领导者,深受同门弟兄的喜ai与尊崇。」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带起墨时月的黑紫se长发随风飘扬,她微微闭眼,感受片刻的宁静。
  「你到底想说什麽?」萧霆蹙眉问道,双臂抱在x前,似乎颇为不解。
  墨时月没有理会他,迳自继续述说:「在黑虎创立过了几年,墨时凌与季行分别开始栽培两个同样六岁的孩子,一个孩子由墨时凌栽培,名为楚泽,是组织内战si兄弟的遗腹子。另外一个孩子则是季行在外游历时带回的孤儿……」墨时月瞥了一眼萧霆,略微一顿,「这孩子名为萧霆。」
  此时,萧霆几度张口想要说些什麽,但是看到了墨时月冷淡的神se,就又将已到了喉处的话吞了回去。
  「两个孩子个x完全不同,楚泽对敌人心狠,但对於自己人特别重情重义,而萧霆对外同样毫不留情,但对於黑虎的同伴依然心有芥蒂,无法真正融入这个环境。」
  「最重要的一点是,萧霆似乎是因为自己是在外面带回来的孤儿,认为自己b不上自幼在黑虎生活的楚泽,所以心中一直有着自卑感……」
  「够了!你……」萧霆突如其来的怒吼,打断了墨时月的叙述。
  「我?」墨时月扯了扯嘴角,淡淡冷笑,「我怎麽了?你看不清楚的事,就让我来帮你看清楚。」
  「够了,小月。别再说了。」萧霆激动的吼道,随後疲惫的单手扶额,转身想要离开,「你不是想走吗?我只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之後,你若是还没离开黑虎的势力范围……」
  「如果我没离开……会怎麽样?」墨时月再次冷冷微笑,走到萧霆面前,微微仰头,「你又想对我做什麽?嫌伤害我伤害的还不够吗?」
  「你……」萧霆沉默了。
  有那麽一瞬间,他们之间彷佛有什麽东西彻底碎裂的声音响起。
  萧霆不禁心想,为什麽他们最终会走到这麽一步?
  最终,他微微倾身向前,平静的直视墨时月的眼睛,淡淡的说:「小月,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你若是没有离开,我就不会再让你走了,一辈子都不会。」
  萧霆的话令墨时月不禁一愣,她仔细端详萧霆的眼神,最後,她终於明白了一件事。
  她突然轻笑了起来,「萧霆,你真让我恶心。整整十六年了,这麽多年来我视你为亲哥哥,结果你却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自卑感害si了我爸爸,还让季叔和楚泽哥受了重伤。」
  「你伤害了我的亲人,现在却对我有了感情?」墨时月仍旧冷笑不止,「萧霆,我到底该说你狼子野心?还是愚蠢至极?」
  「你知道了?」萧霆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不会原谅你的,萧霆。一辈子都不会。」
  「只要你还活着,还会不断出现在我眼前,对我来说就是种折磨,不过,如果我无法亲手杀了你来祭奠我父亲,那你就好好活着吧,我会尽我所能的彻底践踏你这份心意,想尽办法令你感到痛苦。」
  墨时月冷冷的直视着他,「我们就好好活着,互相折磨一辈子,至si不渝。」
  互相折磨一辈子吧!看看你做的这些事,好好为你的过错忏悔。
  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si。
  最终,墨时月走过他身旁,朝着反方向离去。
  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萧霆的心彷佛正被野兽以爪撕扯般疼痛不已。
  他有一瞬间的迷惘与後悔,如果他不要叛乱夺权,他与墨时月的关系是否就能如初?
  但是这世上并没有这麽多的如果。
  随着墨时月的远去,萧霆也恢复了先前的冷静。
  他迈步向前,迎面而来的风将他俐落的短发吹起。
  你就等着吧,小月。
  无论是黑虎还是你,我都绝对不会让给别人的。
  回到被笼罩在y雨之中的墓园,墨时月不知在雨中呆坐了多久。她沈浸在回忆之中,以至於她身後站着一个替她撑着伞的人她都毫无知觉。
  「凯儿?你还好吗?」撑着伞,一头银se长发高高束起的混血nv孩可洛,正担心的看着呆坐在泥泞墓地上的墨时月。
  墨时月抬起头,神se恍惚的看向上方的面孔,好一阵子才说:「抱歉,我忘了去接机。」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洛蹲下身,一手撑着雨伞,一手从後方环抱住墨时月,「我真的很抱歉,我应该要待在你身边的。」
  「可洛?」墨时月轻轻唤了一声。
  「怎麽了?」可洛的目光自墓碑移回一旁的墨时月脸上。
  「我是不是真的很笨?所以才会没办法救父亲?」墨时月语气微凉的说。
  是不是因为她的无能,才会令至亲的人si的si、伤的伤,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自在的活着。
  「姐姐,任谁都想不到霆哥……萧霆竟然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就连季叔都没发现不是吗?所以别再自责了,你已经尽你所能了。」可洛垂下眼帘,看着墨时月一身泥泞的衣裳,颇为不舍的说。
  她的凯儿不应该如此令人心疼。
  「那不一样!」墨时月抬头激动的喊道,「我曾和萧霆朝夕相处近十年的时间,但为什麽?为什麽我却没有察觉到他的野心?」
  墨时月双手抱着头,彷佛在躲避着什麽,眼泪再次从她的眼中满溢而出,「直到爸爸si了,我才终於真正看清他,你说我愚不愚蠢?」
  「够了!姐姐!」可洛疾言厉se的对墨时月喊道。
  墨时月浑身一震,她愣愣的看着可洛。
  可洛放掉手中的伞,将自己暴露在雨中,双手按在墨时月的双肩上,直视着她,「也许那时的萧霆还是对黑虎与墨叔季叔忠诚,但你好好想想,自你参加天门的隔离训练已有五年之久,五年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久到足以令人心改变。现在的萧霆早就不是当初和楚泽哥与你同样天真烂漫的小孩了。」
  「姐姐,你该做的是好好活下去,为未来进行有意义的准备,而不是自怨自艾。」
  可洛起身,伸手指着墓碑上墨时凌的照片,「你想想墨叔叔,他看到你这样子,他会高兴吗?」
  墨时月顺着可洛的手往墓碑看去,墨时凌彷佛也正透过照片在直视着她。
  「时月!过来看看爸爸帮你买的衣服。」
  「时月!你猜猜看我从雪梨帮你带了什麽礼物回来。」
  「时月,我的nv儿。生日快乐!」
  墨时月彷佛听到墨时凌那令人安心的嗓音再次响起,脑中浮现的也是所有她与墨时凌之间的点点滴滴。
  当下的每一种情感就好像根植在骨髓里般,再难抹灭。
  可洛的一句话宛若当头bang喝,将她打醒。
  而她也并不是自暴自弃的个x。
  当机立断,墨时月止住泪水,自泥泞的墓地上起身。
  她望着墨时凌,望了很久。
  她发呆似的望了多久,可洛也便静静的站了多久。
  「谢谢你,可洛。我想我终於能好好的面对这件事了。」墨时月终於开口道,x1了x1鼻子,淡淡一笑,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雨伞,撑着伞,将可洛隔绝在绵绵细雨之外。
  可洛也微笑以对,她伸手替墨时月将脸上那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水珠抹去,「身为黑虎的一分子,又是与你情同手足的妹妹,这是我唯一能替你和墨叔所能做的。」
  可洛不顾对方一身泥泞,向前抱住了墨时月,「pleaseaeptyheartfeltdolenceionlyhopethatyouwillbehappierandhappier请接受我诚挚的慰问。我只希望你能越来越幸福。」
  「thankyouveryuch,ydearsister,rosewords''''''''texpresshowhonoredlfeltthisont真的很谢谢你,我亲ai的妹妹,萝丝。我感受万分荣幸,任何言词都不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墨时月轻轻叹息,以单手回抱住可洛。
  「我也是,凯儿,谢谢你愿意听进我的话。」可洛松开抱住墨时月的手,改g住她的手臂。
  她拉着墨时月面向墓碑上的人,微微一躬身,对墨时凌说道:「墨叔叔,我一定会好好陪在凯儿姐姐身边的,请您放心。」
  「爸爸,我目前还不知道我下一步到底该怎麽做,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恢复以往的状态,以往日同样的心情去做每件事。」墨时月将伞递给可洛,双手合十,以中国礼节向墨时凌致意。
  「我们会再来探望墨叔叔的。wishtheper
  ishedvictisrestihesurvivorslivesprits愿逝者安然,生者坚强。」可洛学着墨时月的姿势,同样双手合十的向墨时凌说道。
  最後,墨时月与可洛相视一笑。
  「啊!」看着墨时月放在墓前的卡萨布兰卡花,可洛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她往墓园大门的方向看去,「我忘了以瑟还在墓园外面等,他还拿着要给墨叔叔的卡萨布兰卡。」说完,她尴尬的笑了笑。
  至此,墨时月的脸上终於展开了近日来第一次真正由心而生的灿笑,「我想他应该正准备闯进来找人了。」
  可洛还来不及回应,她的手机顿时铃响,看到来电显示,她苦着一张脸将电话接起:「以瑟。」
  在墓园的最外层圆环区,染着一头张扬红发的以瑟一手抱花束,一手正拿着手机,脸se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我把花束带进来了,你往下看就会看到我在哪。大概再五分钟我就会到你和小月那里。」
  可洛依言走到边缘处往山坡下看去,果然看到以瑟走在墓园步道上的身影。
  她略微惊讶的说:「你没有撑伞?」
  闻言,原本专注与墨时凌说话的墨时月转过头看向可洛。
  「这点雨还不需要撑伞,而且拿雨伞很麻烦。」以瑟往天空一看,说道。
  确实,相b最初墨时月来到墓园时,此刻雨势渐歇,只剩几朵乌云三两成群的遮掩天空,将早已露面的太yan遮住少许,落在大地上的太yan光片片,彷佛大地斑驳剥落的景象。
  「是吗?那你就快点上来吧!我和凯儿都在等你。」可洛不置可否,只是催促道。
  「就算等,其实也只有凯特在等吧?」以瑟撇撇嘴,「我猜你早就把我忘到了九霄云外。」
  闻言,可洛尴尬的笑了笑,看了一眼也在看着她的墨时月,吐露实情:「其实,一直到你打电话来的前几秒,凯儿才知道你也在墓园。」
  墨时月不禁淡淡微笑,对於眼前的nv孩感到无奈。
  电话那端沉默一阵,良久才传出四个字:「我知道了。」话落,电话被切断。
  「我猜……」可洛默默把手机收起来,「他可能生气了。」
  「我想,他没有这麽容易就动怒,毕竟他的个x挺稳重的。」墨时月偏了偏头说。
  可洛摇摇头,「以往的确如此,不过自从我们在天门位於冰岛的训练基地听闻黑虎的消息之後,他的情绪都一直很消沉,也不似以往沉稳。」
  墨时月讶异的看着她,「原来你们一批人去年年初的时候突然离开,就是去冰岛进行隔离专训?」
  可洛点点头,「因为天门的高层告知我们那一批人不能对外透露行踪,所以我和以瑟就没有告诉你。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要这麽规定。」她耸耸肩。
  「原来如此。」墨时月没有继续纠结於这个问题,只是默默看着墓碑上的男子,略微伤感的喃喃道:「除了楚泽哥之外,与爸爸最亲近几个的孩子里,似乎都没人能见到你最後一面呢。」
  「不管是我,还是以瑟、可洛。」墨时月把目光移向斑斓的暮se之上,独自呢喃。
  过了不下五分钟,以瑟走上最中央的环形步道,可洛看到以瑟的身影,伸手指向他,对正出神凝望墓碑的墨时月说道:「以瑟到了。」
  闻言,墨时月回神转过身,正好与停下脚步的以瑟对上眼。
  以瑟手中的卡萨布兰卡花蕊b墨时月的来的更加殷红,更加妖yan,彷佛是带着恨意,如蛇蠍般的nv子蛰伏在其中,等待目标出现,伺机而动。
  「谢谢你带来的卡萨布兰卡。我爸爸一定会很高兴的。」墨时月眼中笑意清浅,语气温柔。
  「这是我唯一能替墨叔做的。」以瑟上前,将花束与墨时月的花束并肩而放,语中带苦涩。
  三人就这麽沉默的看着墨时凌的遗像,各自在心中说出自己的心意。
  良久,以瑟突然对墨时月开口问道:「你接下来想要怎麽做?」
  墨时月轻轻叹息,「确切的我也不知道,目前的想法是确认季叔和楚泽哥都平安清醒过来之後,我就会离开德国。」
  以瑟点点头,「的确,先离开黑虎也好,依萧霆的个x,他不会放过任何会威胁到他地位的人,纵使你与他曾经是兄妹。」
  墨时月沉默一阵,她想到了在黑虎总部的天台上,萧霆所说的话。
  小月,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你若是没有离开,我就不会再让你走了,一辈子都不会。
  「是啊。他不再是以往的萧霆了。」墨时月闭上眼,淡淡说道。
  「凯儿,还是你要和我一起去欧兰帝学院上学?」可洛突然发发表意见,她睁大眼睛,期盼的看着墨时月,「可以当作散心,转换一下心情。」
  「这是不错的想法,你可以试试。」以瑟也颇为赞同的说。
  欧兰帝学院是天门所创立的私人教育机构,位於加拿大魁北克,是一所学风自由
  的学院。师资与设备在全球可说是数一数二的。
  最特别的一点,是这所学院的就学制度。几乎所有院生都是在不定年纪被动接到通知录取此学院,只有极少数的人是主动提出就学申请并如愿入取进学院就读。
  可以说是这所学院主动挑选学生。
  被动接受入学通知的院生们,多半都在半疑惑半欣喜的情绪下进入学院就读。疑惑的是不知为何自己莫名得到入学资格,欣喜的是能够进入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梦寐以求的学院就读,何其幸运。
  「若是我能考得进去,那我就去读。况且……」墨时月若有所思的说,「听说这所学院的学院安全做的很好,从来没有任何伤害事件在学院里发生。」
  以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啊,的确。在欧兰帝你可以好好休息,不需要整日防备敌人的明枪暗箭。」
  在一旁听着的可洛直点头,「很好,凯儿要来了。」
  这句话说的像是已既定的事实,她似乎忘了墨时月还不一定能够取得就学资格。
  或许是根深蒂固的想法吧,可洛对於墨时月向来是几近盲目的信任。
  「那以瑟有要一起来吗?」她转头看以瑟。
  以瑟耸了耸肩,「不一定,最近天门指派的任务我还没完成,况且我进去也念不了几年年的时间,也不知道会不会念。」
  可洛颇为可惜的撇撇嘴,「是吗?如果你能来,我会很高兴的。」
  「也许有机会的。」以瑟笑道。
  「那目前就先这样吧!我复学,而凯儿也来欧兰帝和我一起念书。」可洛偏头说道。
  「好,我会试试看。」墨时月点点头,转身向墨时凌微微一躬身,「爸爸,我们要先离开了,请好好休息。」
  可洛和以瑟也在下一秒做出同样的动作,不过两个人异口同声说的是:「墨叔叔墨叔,请好好休息。」
  说罢,正和可洛一起往坡地圆环步道最外圈的大门走去的墨时月却被以瑟喊住。
  「怎麽了?」她有些疑惑。
  「你身上那件先换下来吧,你穿着会不舒服,而且也不适合穿出去。」以瑟脱下身上与墨时月款式相近的黑se大衣,递给墨时月。
  墨时月这才想起自己的黑se大衣因为坐在sh泥地上早已染上尘土,的确不适合穿在街上走。
  她犹豫了一下,「那你呢?」
  「我不会冷,你穿着吧。」以瑟说道。
  「我也真是的,都忘记这件事了。」可洛有点懊恼的说,怀着歉意看向墨时月。
  「别在意,这没什麽。谢谢你,以瑟。」墨时月先是伸手00可洛的一头银发,随後脱下泥泞的大衣放在走道一旁的矮凳上,才穿起以瑟伸手递出的大衣。
  「将功补过,我拿外套。」可洛鬼灵jg的笑了笑,一双银se大眼灵动的流转,抢先一步将矮凳上沾泥的大衣拿起,挂在手臂上。
  「那就谢谢你,那我拿伞好了。」墨时月淡淡笑道,伸手接过可洛手上的黑伞。
  「走吧。」以瑟微微笑道,很绅士的让可洛和墨时月走在前方。
  三个转身离去的人似乎都未发觉,中央圆环处至高地的唯一一棵银杏树,在此刻无风的时候竟开始独自徐徐晃荡着,落了满地的银杏叶,灿烂而夺目。
  直到三人全都走出墓园的大门後,偌大的银杏树旁才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头金发的俊美男子轻倚树g,冷静的、肃杀的,皱着眉头看着远去的人。
  男子静站半晌,似乎是在倾听着什麽。
  过了许久,久到连他殷红如血般的双眼都看不到人影之後,男子终於缓缓张嘴,吐出两个意昧不明的字:「殒落……」
  一阵细微的撕裂声在男子前方响起,彷佛空间裂开一样,在r0u眼可视的空中有一道狭长的裂缝,一只白皙几近无血se的手自裂缝中伸出,下一秒,一个身穿异服的人赫然出现在金发男子身前。
  他单膝跪於金发男子面前,恭敬的垂首说:「殿下。」
  明明是人类的语言,自此人口中说出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口音,令人感到莫名的危险。
  金发男子看着眼前的人,脸上凝结的冷酷终於有了丝微软化。
  他有些无奈的传念道:“格亚,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和尤金对我不必如此多礼。”
  单膝跪地,被称为格亚的男子,脸上平静无波,却传念轻笑了两声,说:“我亲ai的殿下,我也说过在任何有可能被监视的情况下,我和尤金都必须依礼拜见您。”
  “真是。我可是没感知到任何人呢。”金发男子在心中摇摇头,淡淡一笑,“随你们吧!”
  他的嘴角微扬,示意跪地的人起身,装出样子说:「你来了,尤金呢?」
  「正在学院里协助路易殿下监考,需要我叫他过来吗?」格亚也格外恭敬的回道。
  「不,不用。」金发男子摇摇头,神se恢复平时的淡漠,「还有,为什麽你会穿着这身军装?
  难道你回去了元素界?」
  「是的,因为克里斯先生要我回g0ng,文森特陛下要告知我关於本族与jg灵族共同举办的月圆之夜其内容与可能需要的帮助。」
  金发男子颇为感兴趣的抬眉,「父王?他召你回g0ng的时候没有说些什麽吗?」
  格亚皱着眉头,仔细回想当下的每一个细节,最终摇摇头,「没有。除了交代我,我和尤金负责这次宴会的项目之外,并没有提到任何有关您的事。」
  「是吗。」金发男子语意淡然,听不出情绪。
  此刻的他站在银杏树的y影之下,疏条交映,一片y影遮掩他的面容,替他隐藏起所有情绪的展现,像是在他与外人之间隔起一道帘幕,令人看不真切。
  片刻时间,金发男子与格亚都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想着事情。
  没多久,金发男子突然开口,「你知道为什麽我要突然叫你出来吗?」
  「我不知道,不过您一定有什麽事要告诉我或交代我去做的。」格亚诚实的说出想法。
  「的确,我是有事想问你。」男子淡淡的说,眼神有着些微迷茫,似乎是在回忆着什麽。
  「请问吧。」
  他沉y片刻,「我的殒落……」
  「关於您的殒落?」格亚突然发难,一改原先恭敬的态度,眼神凌厉的看向金发男子。
  金发男子不悦的皱起眉头,像是猜到了什麽,「怎麽?难道你一直都在监视她?」
  「的确如此。」格亚直言不讳的说,「自从五年前在法国遇到她并确认她是您的殒落之後,我和尤金都一直在关注她的动向。」
  「你们承诺过我不会去伤害她或去侵犯她的生活。」金发男子有些动怒的低声说道,他殷红的眼中此刻闪烁着诡谲的火光,无形中加重了他的怒气。
  「是这样没错,而我们也的确遵守诺言,没有对她做出任何会影响到她的事。」格亚直视金发男子,没有丝毫退缩。
  「够了!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金发男子低吼道,他眼神带着戾气,像是噬血的野兽,散发浓厚的杀意,「我警告你们,无论是谁都不准去动她!」他环顾四周,像是对某些潜伏者的警告。
  格亚先是沉默而後神se黯然的摇摇头,「梵修伽王子,您是我们猎血族唯一的皇族继承人,但是您看看自己,您为了殒落竟失去理智,您要我怎麽放心让那个少nv继续留着?况且,留与不留似乎也不是我和尤金就能决定的……」
  留与不留这个字词似乎刺激到了名为梵修伽的男子,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格亚,嘲讽的说:「啊……的确如此呢!你……跟g0ng中那些不知道是生来就没脑子还是後天脑袋撞坏的大臣还真是一模一样。看看自己的样子吧,你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可以无视主人的命令。」
  格亚沉默不语,但显然他依旧没有丝毫的动摇。
  格亚的淡然的态度也影响到了梵修伽,他恢复平静无波的情绪,冷淡的对格亚说道:「你想清楚,这样的你与g0ng中那些总是高举为了我好的招牌肆意妄为的臣子们到底有何差别?」
  「我再告诉你最後一次,无论是你还是尤金,不要再对我说出这种话,也最好不要去伤害她,否则……」
  他拧起好看的眉,「就算你们是我的守护者,也别怪我不顾这情面。」梵修伽冷笑一声,「因为,就连我也不知到我到底会做出什麽事。」
  梵修伽转身,望向远在天际的橙se夕yan。
  格亚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麽。
  此刻,两人并肩而立,却是朝向不同的方向。
  「记住了,若是真有这麽一天,绝对不要期望我会对你们说出离开吧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这种话。」梵修伽双手cha在口袋里,夕yan的余辉将他的影子拉得斜长。
  「殿下,您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格亚突然开口,语带叹息。但是他并没有转身,只是维持原样。
  「只要是这宇宙里的活物,都是会变的。」梵修伽淡淡说道,「人心难测,即便只有一瞬间,要将一个人的真心啃食殆尽,也不是什麽难事。不管他是否愿意。」
  格亚没有答腔,或许是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你们两个现在起回去元素界,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再到物质界来。」
  话落,梵修伽已经消失,原地只剩一阵余风带起银杏叶在空中飞舞。
  偌大的黑虎墓园中唯剩格亚一人独自在y暗中叹息。
  格亚也转身面对夕yan,在暮光的照耀之下,他苍白的面容被镀上一层金se,彷佛一向冰冷的他终於有了丝毫的温度。
  位於伊朗境内的平民窟,一栋残破的泥屋中,藏着四个身型魁梧的壮汉,他们围着中央的炉火席地而坐,身上与周围地板上的军用包里全都藏了为数不少的枪械与兵器,本该严阵以待守着人质的他们,此刻却有三个人全都喝了个酩酊大醉。
  此刻已是半夜,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瓶酒,周围地上也
  早已散落许多的空酒瓶。
  「鲍伯!庆祝我们即将到手的财富!」其中一位ch11u0上半身的壮汉满是醉意的举起一整瓶的威士忌,向坐在他对面留着一头庞克的男子以西班牙语喊道。
  「敬我们的兄弟!」坐在左右两侧的两名壮汉也不约而同的高声喊道。
  被称为鲍伯的男子是此刻唯一清醒的人,面对三位兄弟的举杯,他咧嘴一笑,举杯却是轻触嘴唇,并未喝下任何一滴的酒。他在维持清醒,替兄弟们注意环境。
  鲍伯是四人队伍里的主支g,由他负责规划与安排任务的执行,在这支队伍中他可说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四人之中也是他的x格最为理x,不会轻易被感情所驱使。
  此刻他没有喝醉的原因,一小部分是因为身为雇佣兵对周围环境与生俱来的谨慎和小心,但绝大部分是因为那个蜷缩在墙角的小身影。
  他绕有兴致的看着nv孩的背影,一边应付兄弟们的敬酒。
  那个小身影背对四个绑架犯,面朝墙壁入眠,丝毫没有流露出身为一个四岁nv孩该有的惊恐与惧怕。
  酒过三巡,三个壮汉终是胜不过酒力的纷纷躺下,粗重的呼x1声此起彼落,惹得睡眠中的小nv孩眉头一皱,身t不悦般的动了一下。
  鲍伯注意到nv孩的动静,又见兄弟们都已醉倒在地,便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瓶起身向nv孩走去。
  「你还好吗?」坐在nv孩身旁,他用略显生涩的中文对nv孩问道。
  nv孩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缓缓坐起,用一双清明的大眼睛看着鲍伯。眼神带有审视意味及些许的防备。
  他是极有耐心的人,nv孩不答话,他也就这麽默默的看着她。
  鲍伯惊叹於nv孩美丽的样貌,明明是西方面孔却有一双富有东方人风情的凤眼,而且是与nv孩发se相同的黑紫se瞳se。
  就是这麽澄澈如泉水的一双眼睛不断上下打量着自己,鲍伯也不禁看得入迷。
  「我饿了。」良久,nv孩终於移开审视的目光,开口对鲍伯说了一句。
  nv孩的三个字,拉回鲍伯的注意力。
  「等等。」他先是一愣,然後点点头说。伸手往自己放在一旁的军用包探去。
  他拿出一包乾粮和一小瓶的水放在nv孩面前,也不催她,想要看看nv孩的反应。
  nv孩一点也不犹豫,伸手拿起食物开始慢慢进食。
  「你不怕有毒?」见nv孩完全没有半点停顿,鲍伯好奇的问。
  同样的,nv孩仍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的看着地板又吃了几口才说:「我si,你们没钱。」
  鲍伯惊讶的看着她,原来她清楚自己的处境吗?知道身为人质的自己si了,他们这些绑架犯也就没有钱拿了吗?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鲍伯迫於好奇又开口问道。
  「绑架犯。」nv孩抬眼看鲍伯,语气不清不淡。
  「你不怕我们伤害你?」他又问,说完还真的解下自己腰上的佩刀在nv孩面前晃了晃。
  nv孩这次没有回答,而是低头专心吃东西。
  鲍伯见状也收起短刀安静的坐在一旁,想着事情。
  说真的,他身为一个颇有名气的雇佣兵,却对这个身为人质的nv孩感到钦佩。他自认犯过不少绑架案,但眼前的nv孩才四岁,面对这种情况却由始至终都不吵不闹,也没有要求回去。她身上也没有那种名门千金的迂腐气质,给她什麽她就接受,也不管好与坏。甚至还很清楚他们的身份与目的,能够站在被绑者与绑架者的利害关系上权衡後正确表达自己的需求,这种人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实在镇定非常。
  鲍伯甚至怀疑nv孩其实是有恃无恐。不过转念一想又打消念头了,就算是有所倚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的吃着绑匪提供的食物,恐怕也只有眼前的nv孩能做到。
  就在鲍伯闭眼休息片刻的时候,一声巨响和地震惊扰了夜半的贫民窟,随之而来的是好几架的直升机飞行声。
  瞬间睁开眼睛的鲍伯骂了一声,他听得出来这是爆炸的声响,而且离此处不远。是他大意了,不应该让所有人都喝醉的。
  随後外面传来激烈的枪战声,他立即起身向被地震震醒的另外三人说道:「有战事,我们得先离开。」
  三个壮汉同样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迷茫起身,却是迅速的各自取出快速解酒的药物服下,然後一边整理武器一边等待药效发作。
  「我们要走了。」鲍伯背起後背包,看了nv孩一眼,有些急躁的说。
  因为枪声越靠越近,再不走就可能会被波及。
  该si的,最近明明没什麽大事,为什麽这时候会有枪战?
  他一咬牙直接拦腰抱起刚站起身的nv孩,向同伴喊了一声「跟上」,就直接从枪声的另一方破窗而出。
  再一次爆炸,鲍伯猜应该是直升机被击落了。
  他在窄小
  的巷弄里左右穿梭,回头一看见同伴都跟上了,也就加快速度前进。不料,一连串枪声响起,三颗子弹却同时打在他的脚边。
  後头突然传来两声惨叫声,其中一个壮汉左大腿和小腿中枪,一个壮汉後脚跟和左腹部中弹,两人纷纷倒地。
  「子弹有问题!别管我!」其中一位发现子弹上似乎填充了麻醉x的药物,忍痛大喊,希望能够帮助到同伴。
  「雅各快跑!」
  中弹的两人各自大喊,宁愿留下也不愿求救,深怕因为自己连累了同伴。
  「b尔!瓦里安!」雅各拼命的跑,忍住了回头的冲动,就怕辜负同伴的一片心意。
  但在下一刻他也後背部中弹瘫软在地,他咬牙一喊:「鲍伯快走!」
  「雅各!」听到同伴的喊声,鲍伯内心悔恨,他真的不该只凭最近的风平浪静就大意的让同伴喝酒,还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若是没有喝酒,所有人第一瞬间就能够动身离开,也许就不会被波及了。
  一个不小心,他就失去了三个同生si的弟兄。
  再一次的爆炸响起,在天空盘旋的直升机声音全消失了,接连而来的连续重物坠地的声音。
  鲍伯想回头看,但後方的枪林弹雨并不容许他这麽做。因为一回头,他可能就会命丧枪下。
  「你不去帮他们吗?」在他怀中的nv孩探出头来问了一句。
  鲍伯听到这句话,顿时红了眼眶,明明是nv孩的疑问,却像是同伴生气的质问,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用西班牙语说了:「对不起。」
  不像是回答nv孩的问题,更像是对三位同伴致歉。
  nv孩也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待在绑架犯的怀中。
  最後,鲍伯选择跑进一间屋子,屋子是空的,他迅速放下nv孩,并给了她一把小刀,虽然明知这麽做根本毫无意义,但他还是将这刀子给了她,随後拿着一把冲锋枪转身冲出去,似乎是下定决心与同伴共生si。
  屋内的nv孩看着鲍伯离开并无任何反应,她眼睛眨眼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利刃,心中打定主意,抱起武器朝角落移动。
  她并不清楚si的感觉,但若是能活,那她就不要si。
  外头喧嚣已至,突然一个身穿黑se风衣的男子闯进nv孩所在的屋子,他见一个年幼的nv孩在屋里先是一愣,不过随即回神对耳机说道:「阿行,可以了。」
  nv孩注意到他说的是中文。
  「收到。」耳机另一边的人说。
  下一秒,震耳yu聋的爆炸声传来,暴风袭向nv孩和男子所在的空屋,但是奇怪的,看起来摇摇中坠的小屋却没有被毁,仅仅是跟着震动了下。
  「成了,全倒!」耳机另一方的人笑道,「我叫人去看看。」
  「叫他们仔细检查,不要有漏网之鱼。」风衣男子也笑着说。
  「当然!」对方回道。
  风衣男子转身看向nv孩,不过迎接他的却是一把飞刀。
  因为是小孩子的力道,他轻松的接住刀子孩,还顺道在手上玩起转刀的游戏,一脸好奇的看着nv孩,问:「你是谁?」
  不过没等nv孩回应,他看了看nv孩的西方面孔又说,「哦不对,你应该只听得懂英文。」
  「我听得懂你说的话。」不等男子再次开口,nv孩直接说道。
  「那好,现在问题来了,你是谁?为什麽在这里?为什麽有一把军刀?又为什麽拿刀丢我?」男子仔细看看他手上的刀子,发现这把刀刀柄上刻着一只红火蚁。
  难道刚才的人是……风衣男子不禁蹙眉,南美的红火蚁为什麽突然跑来西亚?
  「不告诉你,被绑架,别人送的,自卫。」nv孩不悦的看男子玩那把刀,感觉莫名郁闷,就照着回答。
  但刚才走神的男子却不自然的咳了咳,「你刚才最後说什麽?」
  nv孩盯着他手中不断旋转的军刀,不耐的翻了翻白眼,重复一次她的答案:「不告诉你,被绑架,别人送的,自卫。」
  「原来是这样。」他尴尬的笑了笑,还以为她说了什麽敏感的字眼。
  话说回来,这小nv孩说话的方式貌似不太正常呢……
  「你是被绑架的,难道你不会害怕吗?」男子难得颇有耐x的看着nv孩,挑眉问道。
  「我不知道。」nv孩诚实的说。
  她不认为自己应该回去原来生活的地方,因为有一个自称父亲的人很讨厌她,而一个自称哥哥的人……
  她再次摇头,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虚空。
  「你看起来似乎不怎麽想回家。」风衣男子嘴角微扬,收起刀刃向坐在地上发怔的nv孩走近。
  「那要不要跟我走呢?」他蹲下身,朝她伸出一手。
  nv孩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什麽,半晌才开口问道:「可以吗?」
  「当然!」男子高兴的说,「不过,如果你想一直待在我身边的话,你会经历很
  辛苦的事,也许会让你很累、很痛、很想哭,这样你想清楚了吗?」
  nv孩思考片刻,最後,她展露难得的笑颜……
  「好!」
  听起来颇为高兴的语气让男子也不禁一笑。
  「那我们走吧!」他伸出双手将nv孩抱起,对着耳机问:「阿行,外面情况如何?」
  「处理的很乾净。话说,你要出来了吗?」耳机另一边的人说。
  「哦,要走了,你把绳梯放下吧,我还要带一个人回去。」男子边说,边朝着屋外走去。
  「不要害怕。」他对nv孩说,怕满地的鲜血与屍t吓坏了nv孩。
  「我不会怕。」nv孩说。
  「你要带谁……我的天!你要带一个小nv孩?」耳机另一边的人自直升机的录像画面看到风衣男子怀中抱着的人,不禁惊讶的喊。
  「如你所见,这件事我们直升机上再说。」男子抓住绳梯,仰头朝上方的直升机微笑道。
  绳梯自动上收,藉着直升机的照明,男子可以清楚的看到许多的特工在收拾残局。
  遍地开花,在满是鲜血与屍首的大地上唯剩几栋房屋屹立不摇。
  鲜血淋漓,是他们这种人的生活写照。
  而nv孩选择了同一条路,这就是她必经的过程。
  「不会有问题吗?」突然,乖巧待在男子怀中的nv孩突然探出头来问道。
  男子抱着nv孩的手突然紧了紧,「相信我,绝对没问题。」
  nv孩对於男子的触0并不反感,她睁大眼睛看着男子,说:「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所以,带我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你相信我,所以,我定守信,带你离开这里……
  抬头仰望,又是一片亮的刺眼的星空。
  克里斯告诉过我,父亲和母亲也是在这种漫天星布的夜晚分别的。
  所以我很厌恶这样的夜。
  夜应该就是要一片黑漆漆的才叫夜。
  而不是布满闪烁的星辰和月。
  坐在艾菲尔铁塔的顶端支架上,一阵又一阵的凛风吹过,似无止息。
  其实猎血族的t质,让我对这种夜晚的低温并无任何感觉。
  但不知怎麽的,我彷佛感觉得到那阵刺骨的寒意。
  冷风凛冽,吹过我的耳旁飒飒作响,恍惚间,我的耳边彷佛再次响起克里斯曾经说过的话。
  「请您相信陛下吧!他是真的很ai音蕾夫人。」克里斯垂首,淡淡的说。从他寂寥的语气到颓然的站姿,全都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我不信,若真的ai,为什麽要让母亲如此可怜的惨si?况且他不是母亲的守护者吗?」我冷声质问。
  「陛下已经尽力做了他所能做到的,但最糟糕的情况依然降临在他们两人身上,这并非完全都是陛下的错。」
  「所以呢?你要说的就是这个?这不是他的错?」我嘲讽的扯开嘴角笑道。
  克里斯叹了口气,头垂的更低了,「是陛下和音蕾夫人各自的身份和背负的责任,让他们选择推开彼此。离别……是他们最後唯一的选择。」
  「谁也没料到,结果会……如此糟糕。」他说。
  「出去。」我朝书房门口指去,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请您试着站在陛下的角度思考一下,陛下他……依然被囚於那件事中,无法释怀。」说罢,他低头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书房里只剩关门声不断回响。
  在那之後,我想了很多,但实在不懂。
  殒落和守护者的关系,应该是我们猎血族中最紧密而不可分的关系,甚至b血亲还要来的更加牢不可摧。
  可是为什麽?父亲却选择将母亲送回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任其最终寂寞独活至敌人痛下杀手?
  所以我从不相信,守护者真的有多在乎自己的殒落。不论是父亲之於母亲,或是克里斯和何米恩之於父亲,又或者是格亚、尤金之於我。
  我始终认为,殒落与守护者之间的关系,不过就是b血亲来的更紧密些。仅此而已。
  几百年过去了,我不再是个小男孩,也没了当初的心境。
  时间真是个该si的东西。
  把一切都带走,徒留遗憾。
  「殿下,这上面实在有点无聊,还是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一旁,尤金一脸的期盼,看着我问。
  的确,我是有些闷的发慌了。
  这片星空……很烦。
  「而且我肚子有点饿了。」他又补了一句。
  「你找到对象了?」我抬眼问道。
  猎血族被亚戈里议会的戒律所规定,不能为了进食,造成物质界发现任何的不对劲。
  所以我们进食的对象都会谨慎选择,以免触犯议会的戒律。
  「殿下,那附近有十几个人,疑似是恐怖份子。」站在支架边缘,格亚朝下方指了个方
  向说,「还有两个特别奇特的人族。」
  特别奇特?我好奇的侧头看向下方。
  构筑阵式,展开读思魔法,我凝神听着附近所有人的意念。
  “好饿啊!真希望可以把所有人族都养在我家,随我吃到饱。”
  我瞪了尤金一眼。
  他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左右张望。
  由於我和格亚、尤金两兄弟有魔法缔结的链结契约关系,所以若是他们没有事先将各自的意念绝缘,我便能在施展某些术式的时候取得他们的所想。例如读思魔法。
  我提醒他,「也许你应该学会在何时何地都将你的意念绝缘。」
  「是……」尤金苦着一张脸回答。
  笑了笑,我继续听着接受范围内所有人的意念。
  “所有人都握紧手上的枪,等等我们大肆玩一场!”
  “向伟大的阿拉致敬,我们将以鲜血向阿拉献上祭奠。”
  “妈妈,我可以买这个玩具吗?”
  “小姐您穿过这系列的最新款式吗?我认为您可以试试看。”
  “凯儿来这里,售票亭在这里。。”
  “的确,晚上的参观者也很多,不知道小月会不会觉得拥挤。”
  “凯儿才不会在意这些,而且我觉得人不多啊。”
  我皱了皱眉,撇开恐怖份子和街上行人等不谈,这最後三个意念,是由一个男生和一个小nv孩所发出。但只有第一句「凯儿来这里,售票亭在这里。」是有被我读到也同时被小nv孩喊出口的话,而男生的「的确,晚上的参观者也很多。」并没有说出口,小nv孩是如何得知并在脑中做出回应的?
  而且,依照两人的意念内容,应该还有一个叫「小月」或「凯儿」的nv生在他们身边,但为什麽我完全没有读到或听到她的意念?
  我起身,走到顶楼边缘看着下方景象。
  我的目光锁定在一个二nv一男的组合身上。一个nv生背对着我被银发的小nv孩拉着跑向其中一个铁塔下方的售票亭,而男生在跟在後方独自一人若有所思。
  「以瑟,跟上!」那名nv生没有回头举起手挥了挥,催促後方的男生。
  我愣了愣,这是那nv生说的话。我确实「听」到了,但没有「读」到。
  这真是个特别的情况,三个人族中,一个好像有读心术,一个则是能避屏我所有展开的魔法术式,让我除了一般的五官感觉外,无法得知她的任何事情。
  「殿下?怎麽了吗?」尤金疑惑的看着我。
  格亚代替我回答,「底下有两个很有趣的人族。」
  尤金一听,两眼发光,「有趣的人?能吃吗?」
  「你只能吃恐怖份子,我下去看看那两个人族。」我说。
  「我陪您去。」格亚说。
  「不用了,你和尤金一起去进食,你们两个最近都在欧兰帝里帮忙路易,根本没吃几餐。」我摇摇头。
  「那我们先离开。请您一切安好。」格亚垂首行礼,向我说道。
  「嗯。」我淡淡应声。
  打发了他们两个,我构筑一个摺叠空间的术式,一个闪身,到那三个人族身後不远处,观察他们。
  突然,那位疑似拥有读思能力的银发nv孩突然停下脚步。下一秒,那位始终背对我的nv生和走在後方的男生也同时停下脚步。
  银发nv孩回过头,瞪大的双眼写满惊讶,她似乎在相视中与另外两人交流了某种讯息。
  我读到了很特别的意念。
  “我居然在这里读到恐怖份子的想法!这里有恐怖份子预谋袭击,但我不能打草惊蛇大喊警示。我该怎麽做?就算再少,这里的人也无法立刻疏散完。”
  “我们三个应该都察觉到危险了,但是应该怎麽做才能将牺牲降到最低?
  “人数大概有十名左右,里我们都很近,要和小月可洛合作制敌还是先离开?”
  意念的顺序依序是银发nv孩、人族nv生与和名为以瑟的男生。
  现在可以确定银发少nv的确拥有读思的能力,回头我也许可以告诉路易,让他可以考虑对这名nv孩发出学院入学通知,毕竟拥有读思能力的人族人数稀少,却绝大多数都是很有帮助的人才。
  但,目前的问题在於,这三个人族面对恐怖攻击会采取怎样的行动?而我又该如何选择?
  毫无特别之处的男生先不考虑,但损失人才不划算,所以当银发nv孩有危险我必须出手,若是另一位nv生呢?
  目前无法判定她拥有的能力,所以该不该救成了我面临的最大问题。
  若救了她却毫无意义,那我宁可不救,因为我向来不做无意义的事。
  在我追随其後的期间,三人已经有了共识,先以自身安全为主,主动出击击倒敌人。
  虽然有尤金格亚的进食能消灭恐怖份子,但我还是预防万一在身旁展开防御的阵法。
  很快,恐怖份子与三人开
  始有了动作。
  整个现场被恐怖份子丢出的烟雾弹白雾所笼罩,霎时间枪声大作,人群开始惊声尖叫、推挤、奔跑,深怕自己失去x命。
  我只是站在原地,静静观察那三名人族的情形,偶尔避开横冲直撞而来的民众。
  “殿下,你在这附近吗?”格亚向我传念道。
  “我在攻击范围的中心处,怎麽了?。”我回传道。
  此时恐怖份子在迷雾中出现,我看到三个人迅速移动,穿梭在人群中各自向子弹的来向奔去,那是持枪歹徒所在。
  我不禁怀疑,这些三个人是否受过专业训练,不然如何能拥有如此俐落的身手,并且在枪林弹雨中清楚辨认子弹来向?
  “我们可以把十五名恐怖份子全吃完吗?”
  “这个嘛……”我略微迟疑了下,因为那三名人族的表现着实让我讶异。
  年纪轻轻却身手不凡,三人默契十足的在迷雾中互相帮助制敌,而且一开始都是徒手卸掉恐怖份子的关节,使其无法动弹,之後才使用抢来的枪枝制敌。
  惊讶归惊讶,我同时又发现一件令我疑惑的事。
  那名我无法确认能力的少nv,她的脸我竟无法看清。
  “你们先等等,我看看情况如何再说。”我皱眉传念道。
  我专注於少nv的不断跃动的侧脸,却诡异的发现我始终无法看清她的样貌,彷佛有一层薄纱挡在了她的面前,令我看不真切。
  这名少nv彷佛有种特别的力量,不断的在牵引着我的思绪,我迫切想要了解有关於她的事。
  “格亚、尤金,把所有恐怖份子解决掉。”我对两人下令。
  “是。”他们同念而说。
  在尤金格亚的扫荡之下,很快的,混乱的场面渐息。
  维护秩序的相关人员大举到来,警察封锁现场、救护车载走伤患,我目测有十三名si者及至少四十多名的伤者。
  三名人族相当明智的在此之前先行离开,我依旧跟在其後。
  「希望我们不会惹上麻烦,不然墨叔和季叔肯定又要抓狂了,来逛个巴黎铁塔也能遇上恐怖攻击,这机率还真的不高。」我听到银发少nv有些不悦的嘟嚷。
  「你们都没有受伤吧?」那名男生问道。
  「我没有。」
  「没有,不过我想先去洗手,刚才不小心沾到一个人脖子上的血,你们就先回饭店等我,我还要顺便去办些事。」那名奇特的少nv说道。
  「好,那小月你自己小心一点,也许附近还有他们的同夥。」
  「凯儿再见!」
  我看着少nv离去的背影,忍住冲上前的冲动,走到另外的银发nv孩和男生後方,迳自问道:「她是谁?」
  这一男一nv回过头面对着我,两人皆是一副防备的姿态。
  “他是谁?他为什麽一直看着小月?”
  “为什麽他和凯儿一样都让我读不到心思?他是什麽人?”
  我听到男子与小nv孩的意念,推测名为「小月」的少nv还有「凯儿」这一个名字,并再次出声询问:「她是谁?」我的眼神朝着刚走不远的少nv看去。
  「你不需要知道。」一脸苍白的小nv孩语气冷淡的回答。
  “我姐姐。”
  “墨时月,是我的小月。”
  两人的脸se很是难看。
  我嘴角微g,只要开口问,无论是否说出,大多数的人们都会在心中想出答案。
  “殿下,您想要做什麽呢?”格亚传念问道,我可以感知到他们两个人就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想要ga0清楚一件事。”我说。
  伸手一指,一个魔法阵出现在我的手指指尖,我施放能够短暂控制行为思绪的魔法,让两个人以恍惚状态徒步离开。
  而我跟上少nv,她正准备转弯进路口。
  但她突然回头,带着警戒的眼神看着我。
  我赫然发现,加上我目睹了她刚才与恐怖份子的对战,这人族nv孩的戒心实在非寻常人可b。
  但如她所愿,她发现了跟在她身後的陌生人。
  我眯起眼,想看清楚她的脸。
  她想走,我看口喊道:「站住。」
  她又停下脚步,回头说道:「是你,你就是当时在铁塔下一直跟着我们的人。」
  「我的确是……」虽然惊讶於少nv老早就发现我的跟踪,但我仍旧不放弃的想看清楚她的容貌,嘴里不住轻喃。
  「够了,不要再靠近我了。」
  「为什麽……」为什麽我开始觉得这人族少nv很特别?
  「什麽为什麽?」
  最後,我懂了。
  原来克里斯没有骗我。
  一旦你找到了你的殒落,与之对上了眼……
  我的眼就再也离不开她了……
  「是你。」
  我终於看清少nv的面容。
  她是我的殒落……
  隔天上午,墨时月一行人带着要给季行与楚泽的水果及花束来到他们所处的医院。
  熟悉穿梭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三人明显兴致低落。
  「黑虎的人会希望季叔和楚泽哥回去吗?」可洛手握花束有些不确定的问。
  「只要萧霆还在,他就不可能让季叔和楚泽哥回去。」墨时月轻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她早已看清他那自卑弱小的真面目,何其可悲?
  「我真想把他杀了来祭奠墨叔的灵魂。」停下脚步,以瑟提着水果篮的手不自觉握紧,语中有不可抑制的恨意。
  以瑟可以说是在墨时凌的保护之下出生成长的,对他来说,墨时凌是个伟大的人,是他将之视为父亲般憧憬的人,如同他的信仰般重要。
  但是墨时凌却si於萧霆之手,而他却无力挽回一切。
  以瑟的手不断握紧再握紧,直到指节都泛白了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手,他叹息道:「我真没用。」
  「才不会!以瑟是除了墨叔季叔和楚泽哥以外,我见过最厉害的男生!」可洛有些着急的激动反驳,因为她读到了以瑟的意念。
  “我真的很没用,连墨叔都没能保护好,是不是没有我,小月和可洛也能过的很好?一切都是因为我能力不足,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以瑟。」墨时月轻声喊道,她的手轻放在以瑟的肩膀上,「直到你和可洛回来之前,我也一直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可是在墓园的时候,可洛帮助我脱离这种悲观的思考。现在换我来帮助你。」说完,墨时月看了一旁的可洛一眼,表达感谢之意。
  她再次开口,嗓音清冷而不失真挚,「你十几年来都将我爸爸视为你憧憬的对象,所有他下达的命令或要求你都竭尽所能去完成,在天门隔训之前,我也时常听到爸爸和季叔对你的赞赏,你成功的在他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闻言,以瑟自嘲般轻笑一声,「那又如何?我还不是没能救到他。」
  「不,以瑟,你忘记了一件事。」墨时月一双深沉如暗夜的黑紫se瞳眸直视着以瑟,澄澈如镜的双眼倒映出以瑟如今失去以往冷静沉稳的苍白脸孔。
  他从中窥视到自己如今的状态,不禁沉默。
  「在爸爸生前你在他心中是多麽杰出的人,自他si後,也不会有所改变,不是吗?」墨时月声音平淡,却彷佛拥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以瑟听完墨时月的这段话,先是沉默许久,终是忍不住轻笑一声,「真是……」
  在这一刻,连日来折磨着他的思绪终於退去许多。
  “有你们两个在身边真好。”
  可洛不禁微笑,这是她读到的意念。
  墨时月松手,笑了笑,「走吧!」
  「我们走吧!」宛如雪jg灵般娇俏的可洛率先迈出步伐。
  「不过,我还是会去找萧霆算帐的。」以瑟没有移动,反而说道。
  墨时月回头看向以瑟,笃定的说:「我相信我们会有机会的,我一定会帮爸爸报仇。」
  闻言,以瑟轻轻笑了,像是从心底感到愉悦般。
  可洛默不作声的继续前进,她突然感到有些难过。
  因为仇恨总会将人们的双眼蒙蔽,使其临危之际依旧看不清事实而甘愿堕入深渊。
  「eventheevildevil,reven,willbesadnessengulfed」即使是天下之恶,复仇的魔鬼,也会被悲哀吞没。可洛喃喃自语,并没有让以瑟和墨时月听到。
  然而,她自己深知这个道理,却仍旧无可自拔的深陷仇恨之中。从小积累的怨恨,让她甘愿被沉重的悲哀压得喘不过气,也不愿放下过去。如同深陷泥沼的鱼儿,濒临si亡的边缘却无力逃出这滩烂泥。
  三人继续迈步前行,越过墙角,来到季行与楚泽的双人病房前。墨时月以指纹和瞳膜辨识身分後,首先踏入病房,以瑟在最後仔细查看病房外走廊上的行人,确认没有任何可疑的人事物後才放心的关上门。
  在可洛踏进病房时,她轻轻喊了一声:「季叔、楚泽哥,我们来看你们了。」
  这是可洛出於对季行与楚泽的尊重所喊的,无论现阶段的他们是否听得到。
  进门时不会马上看到病床,中间隔了一道墙和帘幕挡起病床,替病人留下ygsi,同时这也是出於安全考量所设置。
  走过隔间墙,两张接近双人床宽度的病床放在中央靠墙处,占据了不小的位置,但对於整t空间而言又没有什麽影响。
  在这个由天门出资建设营运的医院里,季行与楚泽的病房里设备一应俱全。虽说是双人房,但其实室内空间b两间单人病房合起来要大的多。
  在病房门的最里侧,也就是床的右侧,是一整片的落地窗,可看到下方如豆点大的车水马龙。
  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相较於病房内宛如空气凝结窒息般的气氛,下方的世界还真是美
  好。
  楚泽的病床近落地窗,季行的病床近门,医疗仪器摆放在两人各自的床边,心电图显示两人的病情稳定,也让墨时月三人暂时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进入病房後,三人很有默契的全都一言不发迳自开始整理环境。
  可洛将先前墨时月带来的花取下,将花瓶中的水拿至盥洗室里的洗手槽倒掉并清洗乾净装上清澈的水,然後替换上新鲜的花束,再将之放回两人病床後方的柜子上。
  以瑟负责季行与楚泽的身t及病床调适,墨时月则是走到落地窗旁的沙发与矮桌旁,将来医院之前买的午餐自纸袋中取出,把它们摆放在桌上。
  不到二十分钟,三个人就结束手上的事来到摆放了沙拉、牛r0u卷和烤j等菜se的桌椅,坐在近窗处。
  此时已接近十二点整,却迟迟无人先开口,三人是相顾无言的频频看向病床上毫无动静的二人。
  天门是个虽然神秘却拥有人才、技术与巨额资金的组织。
  在当初墨时凌与季行创建黑虎之际,也是接受天门的帮助才能这麽快在欧洲一带站稳脚跟。
  或者正确点应该说是天门主动找到了墨时凌二人,主动提出要帮助他们创立帮派。
  尽管在当时,两人对此事抱持不解以及怀疑的保留态度,但是天门毫不犹豫的提供巨额资金和几名人才给了两人,仓促之下只好接受天门的帮助。
  事後,天门提出黑虎必须固定提供情报以及每五年必须派出由天门指定的人选至他们那里做隔离训练,训练完成所有人将回归黑虎。
  至於为何要接近无偿替黑虎训练人才,针对这个问题,天门一方只说明一定会按照交换的条件行事,不需要担心其他的事情。
  提出的条件在墨时凌的预想之内,也不是多麽强人所难的条件,所以在与季行商量之後便毫无疑问的应允,只是在这之上追加一个条件:黑虎有资格在天门选择的隔训人选中,留下两个名额的人。
  这是他们针对未来可能培养的继承人选所想出的条件,为的就是避免继承人选被带走,发生五年的空窗期。
  最後的结果是好的,天门答应墨时凌两人追加的条件,数十年间也一直和黑虎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直到萧霆的叛变,将这黑虎与天门的合作关系摧毁殆尽。
  如今的黑虎虽然壮大至无天门的帮助也能行无窒碍,不过失去天门定期提供的帮助与每五年替黑虎训练人才的隔训机会,下一代的新进人员难免会有资质上的差异。
  现今的情况是天门和黑虎断绝来往,甚至封杀黑虎在其势力内的商业与走私行路,转与墨时月谈起合作意愿,所以在墨时凌三人出事的时候天门才会提供医疗援助给墨时月。
  不然若将重伤的季行与楚泽安置在黑虎名下的医院中,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毕竟,如今的黑虎是萧霆掌权。
  「话说,天门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以瑟自楚泽身上移开目光,转向墨时月问道。
  墨时月愣了一下,似乎没有从思绪中反应过来。她停顿一下,才说:「我们先吃吧,吃完再来讨论。」
  於是三人默默拿起刀叉开始用餐,此时早已过了十二点。
  三人用餐速度颇快,不到三十分就连桌面垃圾都收拾好了。
  和以瑟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新闻,墨时月则是安静的等待着什麽。
  至於可洛,坐在楚泽的病床旁近距离看着他的睡颜,嘴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和昏迷不醒的他说话。
  正当墨时月准备开口时,以瑟身边的墙上的对应显示器却显示有人的来访。
  「墨小姐,我是天门的特派员,我们有事要与您商量。」对应器传出的声音是个年轻的nv声。
  三人看向显示器,从画面看来,是个身着一身靛青se的制式套装,梳着俐落短发的nv子。她面上态度平稳而坚定,似乎对於出访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
  房内三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都明白对方眼中的讯息。可洛自病床旁的座位起身,坐到沙发上,将中间留给了起身的墨时月。
  墨时月按下声讯键,对着对应器说声:「稍等。」语气清冷平淡,听不出所以然。
  「好的。」
  既然对方指名要找墨时月,那自然是由墨时月前去应门。
  替特派员开了门,墨时月率先走回沙发坐下,以瑟和可洛则是一左一右坐在墨时月身边保持安静等待接下来的会谈。
  「打扰了。」手提公事包的nv特派员从容走进。
  这时的可洛几不可见微颤了下。
  “又来了!又是跟凯儿一样让我读不到意念的人!”这是她现在的念头。
  墨时月似乎没有察觉到可洛的异常,伸手示意特派员坐在三人对面的单人沙发椅上。
  她坐了下来,将公事包放在大腿上,看了一眼三人的脸se,像是明白了什麽,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在此时来找您,但因为您一直未回覆天门
  的讯息,而两位病人却一直住在这间医院,因此派我前来向您徵询意愿。」
  此言一出,以瑟冷哼一声,一旁的可洛微微的眯起眼睛,透露一gu危险的气息。
  「是吗?」墨时月轻喃,语气b起质疑更像是不在意。
  nv子虽然有些讶异年轻的墨时月能够沉的住气,但依旧露出像是计谋得逞般的淡笑,再次开口,「那麽,现在来谈谈您的意愿。毕竟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墨时月冷眼看着特派员自公事包取出一份资料放在桌面上,突然说道:「你是天门的新进人员吧?」
  nv子愣了一下,连带着处理文件的双手也停顿一下。
  「这似乎和我来访的目的无关。」nv子自顾自的翻阅着文件,似是不悦的轻轻皱起眉头,无视墨时月的问题迳自说道,「我们先来谈谈合作关系成立的话,双方会有什麽利益。」
  但显然,墨时月没有意愿在此时此地和这位特派员谈合作事宜。
  「像这样的会谈你经手过几个人?」墨时月再次将话题拉到特派员本人身上。
  即使这与特派员此行的任务毫无关联,但就像是故意要激怒她似的,墨时月面上毫无波澜的表情与质问的清冷语调,都让nv特派员越发不悦。
  她直接忽略墨时月的质问,将一份资料放在双方之间面前的桌上,「若是您和我们合作,除了季先生和楚先生能够得到最完善的医疗照护……」
  「你在天门应该还未待满一年吧?」墨时月打断特派员的叙述,语带疑惑的问道。
  虽说是疑惑的问,但从墨时月的脸上看不到半分好奇疑惑的神se,有的只是眼中不加掩饰的轻视。
  一如前一刻的特派员她自己。
  墨时月不是迟钝的的人,从两人一对到眼的那一刻起,她就感知到这名特派员对她的轻视与不屑。
  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或许是因为墨时月的长相过於美丽,所以给了初次见面的人一种「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一感。更因为特派员本身骄傲自满的x格加强了她对墨时月的偏见。
  「我说了,我是代表天门来和你谈合作意愿,不是要和你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像是终於被激怒一般,面容姣好的nv特派员低喊出声,一双深邃大眼瞪视着墨时月。
  看来特派员气得不轻,连最初的敬语也已经不用了。
  「哦?是吗?竟有人将自身经历当作无关紧要的事情,还真是少见。」难得的,墨时月g起嘴角,略带笑意的嘲讽道。
  这时,坐在两旁的可洛和以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也跟着忍俊不禁嘴角上扬。
  「如果你明智一点,我希望我们能尽快结束这场会谈。」nv特派员一字一顿说道,眼睛直直瞪着墨时月,甚至偶尔还会瞥向可洛一眼。
  但是墨时月没有如愿和她谈,她冷冷的瞥了特派员一眼,在以瑟和可洛同样略微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她迳自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等待接通的时间其实不常,但在墨时月肆意而张扬的眼神直视下,nv特派员总觉得特别难熬……
  待电话接通,墨时月轻喊一声,「西德鲁?」
  特派员已经对於她脸上的不耐烦丝毫不加掩饰,只差最後临门一脚她就能直接了当的发作。
  「凯特?」电话接通,那方传来清亮的男声,「那nv的已经和你见到面了?」
  「你要我评监的人就是来找我谈合作的nv人?」墨时月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向特派员。
  「是啊,听你的语气,她把你惹火了?」名为西德鲁的男子语带轻佻的猜测道。
  直直望进nv特派员的眼中,墨时月红唇轻启,「我认为你可以考虑将她撤职。」
  啪!的一声,穿着一身套装的nv特派员终於忍不住将资料丢下,站起身,指着墨时月的鼻子辱骂:「够了!你这目中无人的疯子!」
  「听到了?」墨时月对於特派员激烈反应不甚在意,她对电话中的人问道。
  电话那端的男子笑了笑,「当然。总是会有这种看不清楚自身能力是如何低劣的人,我猜她可能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按扩音。」
  「的确,我自认在这五年期间的表现可是不怎麽低调,但就是有这麽几个例外的人完全不知道我的资讯。」墨时月喃喃自语,如言照做。
  这番话惹得可洛和以瑟笑了起来。他们两个也同样和墨时月在天门一处位於撒哈拉沙漠里的军事基地隔离与世隔绝训练了四年,之後才转往冰岛训练,所以在前面四年的时间里,三人都清楚了解对方在队伍中的表现。
  「洁西卡?海斯特派员,我以第一阶层管理者权限命令你立刻回到天门在此地的分部。」男子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听他的叙述,似乎是在天门中拥有不小权利的人。
  先不说西德鲁这个人能说出天门的管理阶层分级,但他能说出特派员的真名这件事足以让她本人相信这个命令的真实x。
  但反观特派员,一脸我不服的样子,看来
  是对这个指令不怎麽赞同。她狠狠的看着墨时月,对着她手上的手机说道:「我没有任何的问题,请让我执行完任务再回去。」
  电话那方冷笑一声,带着意味不明的玩味,说:「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你听令立刻回到分部;第二:你继续向墨时月小姐商谈合作意愿事项,但天门中关於你的所有资料将被销毁,包括你的天门特派员身份以及私人物品。」
  男子话落,病房内一片安静得针落可闻。
  可洛和以瑟对视一眼,似乎对於眼前天门组织内部的情况感到不解。
  特派员脸se难看异常,她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缓缓开口,语气僵y:「若是回去,我会被撤职吗?」
  「如果是这样,就不是我能决定的。」西德鲁淡淡的说,似乎对於特派员最後的结局真的一无所知。
  特派员闻言,瞪了墨时月一眼,口气不悦的回答:「我会立刻回去。」
  墨时月把扩音关闭,无视已经开始在收拾资料的特派员,对着手机说:「你的目的达到了,这样可以了吗?」
  「啊,当然,关於季先生和楚先生的医疗照护问题,我们会帮你处理好,这部分你不需要担心。」似乎是因为处理掉一个麻烦人物了,西德鲁恢复原先轻松愉快的口吻说道。
  「谢谢你。」墨时月露出淡淡笑意,各看了可洛和以瑟一眼,顺便目送特派员转身离去的背影,又问道:「这nv人到底怎麽了,让你这麽生气,不惜和我谈条件也要设法赶走她。」
  「简单来说,就是有个在世界经济t制上拥有举足轻重影响的家族背景,个x嚣张跋扈,不怎麽听话。只是碍於天门的赶人制度太严格,只好演这麽一出……」西德鲁语带疲惫的说,看来这位特派员着实给他惹了不小的麻烦。
  「原来如此。」墨时月点点头,了然於心的说。
  「至於邀请你加入天门的这件事,领英通知我转达你,可以随意。」西德鲁说道。
  天门的最高领导人——领英,这是所有知道他人对他的称呼。
  一个具神秘se彩、受组织内部景仰的人物,真实姓名并不是人人知晓,即使是天门内部的人员也不一定知晓,例如刚才的特派员,她便不知道领英的姓名。
  「可以随意?什麽意思。」墨时月有些不解的问。
  「他的意思是你可以自行决定要不要加入天门与否,只要你想,不论多久,天门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西德鲁语气随意的说。
  墨时月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天门能给她这麽好的待遇,「替我转达你的上司,非常谢谢他。」
  西德鲁轻笑两声,说:「你不需要想太多,领英只希望你能顺心而走,不要受制於人,你的同伴若是需要帮助也可以跟我说。」
  「真幸运有你这样的朋友,很谢谢天门领英,也很谢谢你。」墨时月也笑了笑道。
  天门领英的「随意」这个指令,给了墨时月自由决策的空间。
  对她这种宛如身处黑暗之中的人来说,自由不可多得,如同太yan灿烂的光芒般使黑暗中人渴望汲取。
  即使是对一般人来说不足为奇的自由,她也由衷的对此感到珍惜。
  这不是仅仅墨时月一人的感触,坐在她身边的可洛和以瑟能够从她的对话内容与她脸上的表情猜测出到底事情的走向如何。
  可洛一脸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往後仰躺在沙发上,以瑟则是眼中多了些许的愉悦。
  至少他们三人不必在面对萧霆的威胁同时也面临天门可能的胁迫。
  这真是连日来唯一一件能够称得上是愉悦的事情。
  「不是朋友吗?不用这麽客气。」西德鲁一派轻松的婉拒墨时月道谢。
  「该说的还是要说,那我先挂了,我想你应该也很忙才对。」墨时月笑道。
  「好,有空再聊。」
  「好。」
  挂了电话,墨时月学着可洛轻靠在沙发背上,轻嘘一声,彷佛终於放下一颗心中大石。
  「终於能喘口气了呢!」可洛也吐气一声说。
  「的确,稍能喘息一阵,但是我们还是要想想该怎麽处理萧霆和关於黑虎的问题。」以瑟将平静的气氛一下子打破,将话题拉回y霾之下。
  闻言,墨时月脸上的微笑一下子消失无踪。
  可洛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人真是……」
  「他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我们应该刻不容缓去想办法解决的问题。」墨时月淡淡的说。
  她站起身,走到季行与楚泽的病床之间,微微俯身看着季行。
  可洛和以瑟也跟着走到她身後,分别站在两人的床尾。
  「虽说还没有接到关於欧兰帝学院的回覆,不过就算收到入学通知书,我也会等到季叔和楚泽哥醒来後才会去就学。」墨时月说道。
  「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做的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以瑟垂着眼,看着楚泽的脸说道。
  楚泽右下方的脸颊至右侧颈部都有轻度烧伤
  ,用纱布包着,隐藏在医院病服之下的身t早已全身覆满纱布。
  季行也是相差无几的状况。
  「可是……」可洛皱眉疑惑道:「我们无法预测季叔他们何时才能醒来,难道凯儿要一直等下去吗?」
  墨时月沉默一阵,虽然不去欧兰帝学院就这样等下去也无妨,但是这样做对於两人的病情并无任何帮助。
  「我认为如果小月你能够取得入学通知,就应该先去就学,可洛也一样先回去复学。季叔这里有我在,若是他们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我会通知你们。」以瑟支手撑着下颔,一手抵在手肘下,说道。
  墨时月低头不知在想什麽,愣了一下才回道:「我会想想看的,反正昨晚才申请入学的,没有这麽快得到回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也是,那凯儿就先等候学院那方的通知,我明天就回加拿大复学。」可洛点点头说,率先走回沙发坐下。
  「需要我们替你准备什麽吗?」墨时月也走回沙发坐下,问道。
  「嗯……」可洛想了想,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我待会再自己去买吧,我想五年前的东西大多都不能用了。」
  以瑟走到落地窗前,倚靠着窗面而立,「确定不需要帮忙?」
  「确定。况且你和凯儿应该有很多事要忙吧?你们可以趁下午的时候处理。」可洛左右各看两人一眼,说道。
  墨时月思索一阵,拿出手机调出一个画面给两人看,说:「这笔爸爸抢在萧霆夺权之前先汇给我的黑虎资金你们认为该怎麽处理?」
  上面显示的是瑞士银行一个帐户内的存款金额与项目。
  有五笔总共近一亿五千万美元的款项在去年十一月底连续五天汇入此帐户。
  可洛惊讶的看着墨时月,「这是怎麽一回事?难道墨叔早就知道萧霆要谋权了吗?」
  墨时月耸耸肩,收起手机,「无论爸爸是否真的察觉到萧霆的野心,他必然是察觉到什麽才会提前把流动资金全都转给我。」
  以瑟扬起嘴角,双手cha着口袋,不掩笑意的说:「我猜这是黑虎大部分的流动资金了。萧霆这下可有得烦恼了。」
  墨时月点点头,「前几天是我事隔五年後再次回到黑虎,那时候萧霆问我爸爸是不是把黑虎的资金都汇给了我,我才去看了我其中几个帐户,才发现这麽一笔资金。」
  以瑟不悦的哼了一声,「他竟然还有那个脸去问你钱的下落。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
  说罢,又摇摇头自己喃喃:「不对,他怎麽可能有,就算有也早丢进海里喂鱼了。」
  「黑虎应该还有很多和别人正在合作的项目吧?我猜那些项目的钱也没这麽快拿得回来。他要拿什麽支撑黑虎这个庞然巨物?凯儿你应该不希望墨叔和季叔一手创立的黑虎就这麽垮了吧?」可洛问道。
  「这就要看他自己的能力了,权都已经夺了,便要自己想办法撑起。」墨时月淡淡的说,一双如黑夜般沉静的黑紫se眸平静无波澜,看不出喜怒。
  以瑟张了张口,似是有话要说,「虽然萧霆是个可恨的人,但无法否认他也确实是个人物,我们得要花很多jg力去与他周旋。」
  墨时月和可洛两人皆是点头,对此早已有准备。
  「你想好那笔钱要怎麽处理了吗?」以瑟又问。
  「目前认为就先放银行里,等到若是真的有一天我能取回黑虎的领导权的话,再用这笔钱去做事情。」墨时月想了想,又说:「当然,若是我们之中有谁急需用到的话也可以直接取出。毕竟能不能拿回黑虎一切都是未定之数。」
  「这是目前最为保险的做法,我同意就按凯儿说的做。」可洛忙不迭的点点头赞同道。
  以瑟也点头,「我也毫无异议,不过,若你有机会取回黑虎,你认为它还会是原本的黑虎吗?」
  闻言,墨时月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也是,这次萧霆的夺权,墨时凌的si亡与季行、楚泽的重伤这每一件事都清楚昭示黑虎内部已有异心份子存在。
  虽然肯定还有为数不少的人是向着墨时月这边的,但这次黑虎彻底沦陷萧霆手中,难保他们不会有改念的想法。
  毕竟……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整个室内沉静一阵,可洛突然轻淡的说出这麽一句中国谚语,像是一片被秋风枯h的落叶,看似无力,落下时却在每个人的心中激起阵阵涟漪。
  「不用担心,若是真正的黑虎哪天真的荡然无存,我不会再去纠结那徒有其名的空壳。」
  在墙上的电子钟不知闪烁多久後,像是下了偌大的决定般,墨时月语中略带苦涩的向两人承诺道。
  若是人心不复,黑虎就只是个名字,不再是墨时凌与季行一手建立的组织,也不再是墨时月和以瑟及可洛度过大半童年的地方,只是空有其表。
  在墨时月近二十年的人生中,她失去的东西已经太多,所以她分得清楚,究竟什麽是该试图挽回的,什麽是该任
  其随风远逝,无需追悼。
  在墨时月三人离开医院之时,医院对面一栋高约三四十层楼的商务大楼里,两名男子站在近三十层楼处的落地窗前观察着他们。
  「看到了吧?」一张白皙俊美的脸隐没在y影之下,只剩一双殷红双眸闪烁点点灿光,梵修伽注视着下方墨时月的背影,向一旁的男子问道。
  收回目光,这位不知名的男子点点头,语中略带赞叹的说:「看到了,还真是特别的一个人。」
  「话说,他们住在这里是你的意思还是西德鲁的?」看梵修伽暂时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这名男子迳自开口问道。
  「算是我们两个一起吧。西德鲁作为我的代表,知道消息後先是主动帮忙,片刻才来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我自然是应允他的。」梵修伽淡淡的说。
  他神se淡漠,不过眸中深处却隐藏着一gu怒火……
  男子似是无感,又说:「那你带我来看你的殒落又是为何?」
  「目前为止,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你和我,不出五个人。我父皇、克里斯、何米恩、尤金和格亚。」梵修伽嘴角g起一抹嘲讽的笑,继续说道:「暂时不管我父皇和他两位守护者以及那些脑袋坏掉的大臣,就尤金和格亚的态度来说,我认为她的处境很危险。」
  「所以你把格亚和尤金都赶回元素界,害我完全没有任何助手的原因,就是他们对你的殒落起杀心了?」男子挑起俊秀的眉,略带戏谑的说。
  「路易。」梵修伽沉了沉脸se。
  「别生气别生气。」名为路易的男子轻笑着挥了挥手,转而安抚道:「你们猎血一族会认殒落及守护者的天x我很清楚,只是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麽?」
  「这会提起一些往事,你不要生气。」路易像是顾忌到梵修伽的情绪,还特意先知会对方,「自己族人也就算了,为什麽你和你父亲的殒落却是物质界的人族?」
  梵修伽皱着眉头,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梵修伽已然逝世的母亲是一名人族,同时也是他父皇的殒落。
  但是认外族为殒落是猎血族以往从未发生过的事,更不用说认外族为殒落的是皇族之人。
  若是一般的族民也无可奈何,毕竟,为了自己的殒落心甘情愿付出一切,这是毫无道理也无法可解的。
  就像是猎血一族的永恒诅咒,沉重、无解、令人无可奈何。
  但若是王呢?
  身为一族的王,若是他认了殒落,这样的王就有可能为了自己的殒落做出轻至祸及左右重之祸及全族的荒唐事。
  因此,历代的猎血族之王若是认了殒落,那位殒落无一例外都不会活得太安逸。
  而程度是b较而来的。
  跟以往历代王的殒落相b,梵修伽的母亲音蕾?虚凝不但同样是王的殒落,甚至是一名外族,所以她遭受到了b之前的每一位王的殒落更严重的全族挞伐。
  最终,她在梵修伽尚且年幼之时便逝世,连在世时都无法被文森特立为皇后。
  这样的结果是很多人乐见的,毕竟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王随时都被一个人所牵制。
  包括身为文森特守护者的克里斯和何米恩。
  当时尚且年幼的梵修伽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个小孩,但他始终记得这件事,自己的母亲不被族人认同,最终孤独的si在他们一族的敌人手中。
  然而,他究竟应该把这件事的责任归咎在谁身上?
  是因为护族心切的那些臣子族民们,还是身为父皇守护者的何米恩和克里斯,还是手刃母亲的凶手,还是猎血族会认殒落这宛如诅咒般该si的现象,又或者……是认母亲为殒落,却无力护其周全的父皇?
  敛去眸中如刀刃般凛冽的寒意与恨意,梵修伽缓缓开口:「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根本毫无意义。」
  他转过头,注视对面的医院大楼,他专注看着某一层……似乎是季行与楚泽的那间病房。
  收回目光,他在路易疑惑的目光下继续说道:「元素界自有文字记载以来已历经几百星轮流逝,我们都无法厘清殒落究竟是为何而存在的,它存在的意义又为何,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凭藉着什麽,才能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连结在一起,让一人心甘情愿付出一切。所以,父皇和我又怎麽可能知道自己的殒落会是人族?」
  梵修伽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但路易知道,「母亲」一直是梵修伽心里一道久久不癒的痛
  「的确,为何猎血族会有殒落?此事一直是元素界公认的谜题。对了,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装作像是没有察觉任何事的路易释然的笑了笑,试着将围绕着梵修伽母亲的话题引回正事上。
  「刚才不是还有一个银发nv孩吗?我听到她的意念,才知道她是名天赋者,在五年前也是你学院的学生,只是这五年来一直停学,直到明天才要复学。」梵修伽看向道路上来往不绝的人cha0,但没有看到墨时月三人。
  「天赋者」顾名思义
  为拥有天赋的人。这是元素界对於无法使用魔法,却拥有单项或少量近似魔法能力的人族所给的称号。
  「学院的学生?怎麽了?她跟你的殒落有什麽关系?」路易扬了扬眉,好奇的问。
  虽然这名为可洛的nv孩是他学院中的学生,但欧兰帝学院里有来自世界各地近二万名的的天赋者,纵使天资卓绝如他,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
  「我认为我的殒落也是一位天赋者,虽然天赋尚未确定是什麽,不过至少我知道她能够屏蔽所有直接作用在她身上的魔法。」梵修伽淡淡的说。
  「能够屏蔽所有以她为座标执行的魔法?」路易喃喃自语,脸上是少见的凝重。
  拥有这种能力,代表连他们最长使用的读思魔法也无法在这名nv子身上使用,而这到底是好还是坏?有益还是无益?
  「对,而跟她关系很好的银发少nv推荐她一起去你的学院就学,所以你最近可能会收到来自她的入学申请书。」
  「你的殒落要来我的学院?」路易顿时感到一gu毛骨悚然,不可置信的脱口问道。
  开玩笑!没事倒还好,如果就这麽恰巧好si不si这位殒落在他的学院里出了什麽事,他还要不要活了?
  他对於猎血族当今夜王当年丧妻的故事可没有少听。他很清楚为了殒落,身为一名守护者的猎血族能做出什麽事。
  然而,路易似乎忘了,决定录取与否一个人的工作一向是他自己的业务范围和权利。
  同时,欧兰帝学院也不是每个天赋者都会接受。
  「怎麽?你不要她去你的学院?」梵修伽的嘴角g起一抹看似无害的微笑,问道。
  但是这抹微笑在路易看来可不是这麽无害。
  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的反问:「你希望她来吗?」
  「这是当然。」梵修伽理所当然的说,他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路易,慢条斯理的说:「我听说你的学院很安全,还是你认为这是空x来风的谣言?」
  闻言,路易顿时苦了脸。
  他就算再怎麽不希望这名殒落的到来也不想自打脸啊!
  梵修伽这是在挖洞给他跳!偏偏他还不能不跳!要是今天不给梵修伽一个好的答案,他以後的日子别想安生了。
  他无奈的摊了摊手,脸上写满哀怨。
  他能怎麽办?他不过是jg灵族某一皇族的二王子,还是不怎麽重要的那种王子,而梵修伽是整个猎血族唯一的王子,两人间的身份之差,不言而喻。
  用一脸深g0ng弃妇的表情看着梵修伽,路易认命的说:「我知道了,你的殒落会在今天收到入学通知书。」
  他的心中已经在哀嚎:我到底做了什麽事啊!
  「谢谢。如果我有空,会去学院亲自跟未夏说的。」梵修伽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路易哀怨的表情般,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说道。他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看似愉悦,但是眼中的那抹的怒气依旧挥之不去。
  他的怒火源自另一个人……
  萧霆……敢动我的人……呵!
  忍下叹息的冲动,路易乾脆的转身离开准备去处理他才刚刚接下b他们jg灵族一月轮一次的祭祀大典还要来的隆重的重责大任。
  梵修伽则是再次看了一眼季行与楚泽病房的落地窗,眼中若有所思,半晌,身影才消失在y影之中。
  我不断向前奔跑,想要追上前方的人影。
  然而,这条总是一片苍白的道路似乎毫无止境。
  眼前一望无际的白令我恐惧。彷佛有恐怖的野兽正蛰伏着,等着将我和他撕咬致si。
  我一直哭,希望他能可怜我,至少跑慢一点也好,让我追得上他。
  身上冰冷毫无se彩的长衣不断绊倒我,再次伸手撑地爬起身,我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好小,甚至连脚掌也很小。
  我再次追上,但是刚才的发现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无力。
  前方的身影已经离我很远。
  他是谁?
  好像是很重要的人……
  他好像有危险,除了我之外好像也有人在追他。
  因为後面有脚步声。
  喀嗒、喀嗒、喀嗒,可怕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了。
  咦?我惊喜的发现他停下来了,我加紧脚步追上前,伸手想要抱住他,深怕他再次离开。
  他转身,我恐惧的发现,自己看不清楚他的脸。
  是眼泪的问题吗?
  我用手背胡乱抹着眼泪,又伸手朝他抱去,但是没有预期中的怀抱,只有冰冷的痛楚。
  我甚至惊讶到忘了哭泣。
  他把我推倒在地,转身再次跑开。
  我想起身,但是却被一gu力量压制在地。
  我想大喊,问他为什麽要抛弃我,但是却被限制住开不了口。
  下一刻,他却突然停下来。
  他转身……
  血……全都是血……
  他的身上全部都是流着鲜血的黑洞……
  他缓缓举起满目疮痍的手,指向我的後方……
  我放声尖叫……
  「不要!」
  不知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不知道第几次在尖叫中醒来……
  我猛的推开身上si白的棉被,却0到自己一身冷汗。
  还有身上的白衣……
  我将它粗鲁的脱下,丢得远远的。
  然而整个空间内铺天盖地的si白早已将我吞没。
  就算在黑暗之中也无法阻隔si白接触到我。
  衣服也是,棉被也是,床也是,枕头也是,墙壁也是……
  白se……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是否该庆幸现在仍旧是一片漆黑,不用直视所有的白。
  我ch11u0身t,屈膝环抱自己,恨不得将自己缩到最小,能够从世上消失……
  然而,在这里,连si亡都是奢求。
  一滴滴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滑落……
  「谁能救救我……」呜咽自我的口中发出。
  然而,回应我的只是一片si寂……
  在加拿大魁北克某处,墨时月自包包中拿出正响着的手机,接通。
  「要到学院了吗?」是以瑟打来的。
  「快了,从地图上看来大概再八到十分钟的路程。」墨时月回答说,又问:「怎麽了?有什麽事吗?」
  「萧霆那边传来动静,他开始大动作找季叔和楚泽的下落。」以瑟语气凝重的说。
  闻言,墨时月脸上轻松的神se立即褪去,转为y沉,「他有查到什麽吗?」
  「我请之前在天门认识的人打听过了,他目前除了派人回叙利亚当地的医院搜查外,都在柏林、德勒斯登和莱b锡这附近一带搜索。」他顿了顿,又说:「他甚至在墓园部署了更多人力警戒,想要抓到任何蛛丝马迹。」
  墨时月脸sey沉的几乎能滴出水,她冷冷的说:「就让他继续搜吧,季叔和楚泽哥是在出事当下就由天门的人员运送至他们在当地的医院急救,几天後病情稳定转由西德鲁接手,秘密转移回德国,萧霆根本不可能查得到什麽。」转了个弯,她冷冷的继续说道:「萧霆他能做的也只有把我爸爸的遗t从叙利亚运回德国安葬。」
  当时,萧霆借要开通走私线的藉口要楚泽和他一同前往叙利亚,却是早就预谋好在交易地将楚泽连同交易对象一起炸si。
  连同交易对象一起设计的原因是萧霆希望能与更听话的人做生意,所以与另一批人约定好待原先的交易对象si亡就转由他们跟萧霆做交易。
  萧霆设计引爆废料厂一事被墨时凌提前得知,於是和季行两人赶往叙利亚想要阻止萧霆。
  结果季、墨两人到了当地,完全不见萧霆踪影,只在一间被上锁的弃室里找到被打晕的楚泽和交易对象,他们顾不上细思是否有诡异之处,直接由季行背楚泽,墨时凌背交易对象,一起冲往外面。
  但在途中遇上萧霆在当地雇来的看守人,双方直接动起手来。
  因为萧霆事先告知过他们见到可疑人物一律清理掉,也没透漏要引爆废料厂的消息,随後就前往另一个地点准备和别人进行交易。他没料到来人会是墨时凌和季行,於是间接导致了墨时凌的si亡。
  在废料厂即将爆炸的当下,墨时凌让季行先走,他自己断後,警戒後方有无来人。於是季行带着被打伤的楚泽跑在前方,墨时凌解决五名看守者之後也受了点伤,跑得慢些,带着昏迷不醒的交易对象更拖慢了速度,两方间的差距近一百公尺。
  四人还未完全远离废料厂,此时便发生了爆炸。
  萧霆设置了很多计时炸弹,时间一到自动爆炸,却未料到会突生变故,而也就是这一百公尺,让墨时凌和季行两人的结局截然不同。
  以瑟盯着电脑上天门的人传来的资料,回应:「我想也是如此,所以目前也只是盯着他的行动。」
  墨时月已经看到占地颇大的欧兰帝学院建筑,她观察了一下建筑物,才又对着手机说:「我会告知西德鲁这件事,让他多加谨慎。帮我继续盯着萧霆吧,我和可洛都在学院没办法立即知道最新状况,还要请你告诉我们。」
  以瑟一边听墨时月的话,一边继续看资料,但是,天门的人突然又传了一个档案过来。
  以瑟打开档案,首先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不禁眉头深锁。他喊了一声:「小月。」
  画面上是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地点是加拿大的一处机场的海关。
  即使是在众多人cha0之中,以瑟还是眼尖的发现照片中一身休闲打扮,俨然一派悠游旅客样的萧霆。
  照片的下方还备注了一个字:now
  「我在。」墨时月察觉以瑟的语气变化,严肃的回道,同时沿着欧兰帝学院外墙的学生步道向大门走近。
  以瑟的语气y沉的可怕:「刚才天门的人传来消息,萧霆前一刻出现在特鲁
  多机场,也许是查到你的出入境纪录追过去了。」
  墨时月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前方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她的脑海想到在黑虎总部顶楼和萧霆的对话。
  还有她发现的一件事。
  「小月?还在吗?」以瑟问。
  墨时月思考着是否要把将她所发现的事告诉以瑟,但就算让以瑟知道了也无济於事。
  萧霆的叛变是事实,他害si墨时凌也是无庸置疑的事实,就算多了他喜欢墨时月的这件事,他们之间破碎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墨时月难得的对一件事感到难以启齿,犹豫了一阵,最终仍是没有说出来。
  她继续走,说:「知道了,我会多注意一些,反正他要来我们也阻止不了,何必费神去阻止。」
  「的确,那你记得要小心一点。我会继续盯着他的行踪,有状况再告诉你。对了,也记得提醒可洛。」以瑟补充说道。
  「好。」
  挂了电话,墨时月的脚步正好停在欧兰帝学院宏伟的建筑大门前。
  定了定心神,她强迫自己别去想关於萧霆的事。
  取出两天前晚上和入取通知书一并送到的终端,照着可洛提前告诉她的方法感应大门上的管理平台。
  她手上的东西是欧兰帝学院独创的电子学生证,名为:终端。
  可洛说过,在确认登入之後,这个终端的所有功能就能正常运作,里面功能之完善甚至媲美最新型手机。
  墨时月看着手上近似手机的终端显示出登入成功的画面,不禁感到些微的有趣。
  「登录成功。欧兰帝学院欢迎您的加入。」
  在与真人无异的nv声说话的同时,两扇古se古香的大门往内侧开启。
  墨时月走进一步,那声音再次响起:「请将行李类的物品放置於左侧的运输口,将由系统自动配送至您的宿舍。」
  墨时月依言看去,左侧地面上突然升起一个矮平台,通t黑se的平台上有一个放置物品的镂空区。
  「行李吗……」墨时月喃喃道,看了一下平台,将背後放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和背包取下放了进去。
  欧兰帝学院虽然是住校制,但是有固定的出校日让院生离开学院去做自己的事。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不必带许多行李在身上,要是缺了什麽东西就算等不及出校日,也可以在学院内的商店里碰碰运气。
  这是可洛五年前刚来到欧兰帝的时候学到的,所以在确认墨时月收到入学通知书之後,她也理所当然的将她当初在欧兰帝学到的小常识都告诉了墨时月。
  想到可洛,墨时月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扬了扬,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在走上朴素的石阶时,墨时月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身後。
  大门已经悄然无声的关上,只能透过上方的栏杆窥视到在学院对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
  对如今的墨时月来说此举可能有些多余,但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已然根深蒂固在潜意识中的行为。
  毕竟,在幼时的墨时月跟随墨时凌来到黑虎的时候,她这辈子就注定不可能有安逸的生活,也因此,处处多留个心也是情有可原。
  收回探查的眼光,墨时月朝欧兰帝学院的校园走进。
  欧兰帝学院的环境和校风都很独特。
  这是墨时月甫踏进这里的第一念头。
  走在一条左右都是拱门的悠长石廊上,看见两侧拱门外蓊蓊郁郁的花草,沿路上有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院生与她错身而过。
  环境幽静却又不失生机,所以独特,而校风独特是因为墨时月至今看到的院生们无一不是奇装异服的行走在路上。
  因为她事先查过关於欧兰帝这所名闻遐迩的特殊学院,知道这所学院的一些特别之处。
  例如:平常时,院生会穿着自己喜好的服装,甚至连诸国的古代服装都不少见,然而等到了某些特殊的日子,所有的院生便会穿上欧兰帝学院的制服,进行活动。
  这所学院的制服也同样很特别。以酒红se为底se的大衣搭上以特殊材质制成的黑se衬衫与长k。在大衣与衬衫上使用的全是沉金se的钮扣,大衣袖口反折一圈,衬衫与长k上则绣有特殊的纹路,因为纹路使用黑线的关系,不拿在手上凭触感感知,根本不会发觉。
  墨时月还想起当初查寻欧兰帝学院的相关资料时注意到的小细节。
  学院大衣右x前绣了欧兰帝学院的院徽:一只盘踞在枯枝上的海东青卷翅围住一枝权杖。
  如雪的羽毛上点缀着如墨的黑点,一丝一线,将在中国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的猛禽g画的栩栩如生。
  海东青锐利的鹰眼似是直视前方,又似看守着羽中的那根权杖。
  至於欧兰帝学院的院徽和这套特殊的校服到底有什麽意义与这就不得而知了。
  墨时月走出长廊,来到户外。修整过的草皮被鹅卵石小路划分成一块块的矩形。
  在午後暖yan的映照下,欧兰帝校园内的气氛一片宁静。没有课的院生们或三两成群或形单影只的在游走在学院里,好不惬意。
  墨时月看了一眼终端上显示的她如今的所在位置,顺便把欧兰帝学院的馆别与位置大致记了下来。
  欧兰帝学院的整个学区范围为长方形,以大门为南端,最里处为北端,大致能分成三段。
  进门时的接待馆和学院办公大楼与左右两侧的员工宿舍和员工休憩馆位於欧兰帝学院学区里的最南端,最北端的矩形建筑是是学生宿舍,一到十岁和十一到十五岁的两栋学生宿舍被包围在十六到二十五岁的学生宿舍中。
  最中央有三栋建筑围绕着喷泉与花园而建,形成了一个圆环区。分别是:医疗中心、购物中心与用餐中心。
  宿舍与圆环区之间有一栋学生会馆,是学生会办公的地方与特殊集会时的场所。而学院办公大楼与圆环区之间是图书馆。
  西侧连三栋建筑分别是:研究大楼、教学大楼与实境模拟大楼。东侧有运动场和一座运动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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