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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一张图来回调,顾云疆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邵寻说:“我冷静一下。”
  队友:?
  邵寻从座位上起身,擦着队友的€€肩走出去,拐进洗手间。
  水龙头最大量释冷水,邵寻往手心里盛起一捧,冲自己脸上泼。
  水珠顺着脸与两侧的€€发梢滑落。
  照片上的€€人是他€€?
  邵寻有点难接受这个事实,开始考虑有伪装者的€€可€€能性。
  可€€他€€是代理人,谁能顶着他€€的€€名头出去做事。
  何况是七年前的€€照片。
  邵寻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必要€€给顾云疆通报一声。
  于是,他€€再次明知故犯,把刚写过千字检讨的€€教€€训抛到脑后,偷偷在洗手间里拨通顾云疆的€€通讯。
  “嘟€€€€嘟€€€€嘟€€€€”
  “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目前不在服务区。”
  忙音过后,通讯自动挂断。
  邵寻愣了一瞬,随后猛地撞开洗手间的€€门。
  繁花之苑哪有不在服务区的€€地方?就€€算是冥渊附近,也照样有信号。
  他€€高声喊道€€:“副队!”
  七队副队曦时,正在摸鱼。
  猝不及防被这样一唤,他€€浑身一抖,手忙脚乱地关掉了屏幕上的€€游戏界面。
  他€€伸脖子过去,佯怒:“干嘛,叫魂?”
  邵寻飞快道€€:“顾云疆出事了,通知一队,追踪闻映潮的€€定位。”
  曦时顿了顿。
  他€€难得见邵寻如此严肃,闻言停住手上动作,当机立断,拨通了陈朝雾的€€通讯。
  ……
  二重世界的€€夜晚无比漫长,连同这个雨夜一起,被牺牲者埋葬。
  徐晓然从宿舍楼中走出来,她的€€白裙子不再整洁干净,上面染着大片大片的€€褐斑,呈喷溅状遍布,已经€€干涸,不再新鲜。
  宿舍唯一一把伞被贾稔拿走,她不敢去淋掺了月蚀的€€雨,在终端上发信息,让别人来接。
  须臾。
  不远处,身着红裙的€€少女撑着一把破破的€€小花伞,往这个方向来。徐晓然仰起脸,看见二重世界苍白脆弱的€€面庞,目光无助,她半蹲下身,将伞打€€在徐晓然的€€头顶。
  “徐殊死了,”二重世界说,“我替她来接你。”
  她的€€胳膊上布满伤痕。像被淬过火的€€刀子生生割开,滚烫,皮肉溃烂。
  徐晓然走到伞下,声音又嫩又软,吐出的€€话语却不近人情:“废物。”
  二重世界不喜欢被一个衍生物教€€训,她抿了抿唇,提醒:“注意你的€€措辞。”
  “我说错了吗?”徐晓然说,“我讨厌你。”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宴馨乔也讨厌你。”
  她举高手,掐了一把二重世界胳膊上的€€伤口,微笑地欣赏着二重世界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
  “她掺和你的€€规则,她用€€规则约束你,他€€们违反规则的€€代价,一一应验在你身上。”
  她开始数二重世界身上的€€伤:“这一道€€,是闻映潮狼人自爆。”
  “然后这一道€€,是芙夏杀害徐殊。”
  “是女巫自毒未死。”
  “是预言家€€弃权。”
  “是我杀了芜司和莱砂。”
  徐晓然在二重世界的€€腰间戳了一下,那里无伤。
  她判下预言:“这是留给死去的€€贾稔的€€伤。”
  “今晚必须失去四个人。”
  她说:“猎人应该开枪,她会按照芙夏的€€意思,带走贾稔。”
  二重世界抓住徐晓然不安分的€€手:“够了。”
  徐晓然当然不肯停:“原本你通过命运灾眼,看到第三天的€€结局是什么?”
  二重世界抿唇不语。
  即使被这般讽刺,心中有再多不快,二重世界依然尽职尽责地打€€伞,就€€算自己被雨水沾染,也没让徐晓然淋到一星半点。
  因为是宴馨乔交付给她的€€任务。
  哪怕她一直都清楚。
  宴馨乔讨厌她。
  她在构造游戏时,曾借用€€了芙夏衍生物的€€命运灾眼。
  原本的€€故事。
  女巫用€€毒药带走了狼美人,狼美人魅惑带走预言家€€,女巫因被丘比特牵连,同样死在这个夜晚。
  狼人投票刀了猎人。
  猎人第二日开枪,带走丘比特。
  神的€€世界翻覆了。
  可€€惜,衍生物终究无法发挥命运灾眼的€€全部能力,哪怕二重世界给了她健全的€€身体,以及完整的€€记忆。
  芙夏没有看到变数。
  沈墨书拉闻映潮与顾云疆入局,充当狼美人和预言家€€的€€角色。
  宴馨乔随之而来,修改她世界的€€法则,对她加以约束。
  芙夏用€€命运灾眼扭转了结局。
  他€€们违抗法则,被改写的€€因果€€,全部反噬到了她的€€身上。
  她自以为是替宴馨乔找回公道€€,她咎由€€自取。
  哪怕在冰海,也是这样。
  她被人偶游戏侵入,束缚,无法自控。她对宴馨乔的€€印象,似乎永远停留在那个最灿烂的€€十四岁。
  最痛苦、折磨、不堪一击的€€十四岁。
  年少总以为自己坚强,不屈,能抗得过世间的€€恶意。
  再见面时,宴馨乔已经€€成为一个以万物为乐的€€掌控者。
  二重世界将徐晓然送到公共实训中心的€€楼底,芙夏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外面哗啦哗啦的€€雨,溅起泥点。
  无视迎面而来的€€二人。
  徐晓然主动打€€招呼:“芙夏,你好呀。”
  芙夏:“不好。”
  二重世界的€€任务只€€是把徐晓然送到,不准备和衍生物有太多交集,正欲转身,腰间忽然一痛。
  她在腐烂,腰上的€€血浸没红裙,不露痕迹。
  正如徐晓然所言,应验了。
  死去的€€猎人开枪,带走了贾稔。
  除了隐狼与狼美人外的€€最后一只€€狼。
  她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伤口如火烧般疼痛难忍,芙夏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向她投来一瞥。
  随后转了回去。
  没有人会同情她,可€€怜她。
  她以为自己是二重世界的€€掌控者,最终却成为了她手中衍生物的€€玩物。
  二重世界匆忙转身,奔入雨中。
  消失不见。
  顶楼。
  闻映潮关上教€€室的€€门,抹去窗玻璃上的€€水渍。自进入天黑,他€€的€€意识网就€€没再收回去过,桌面中央的€€蜡烛悠悠晃动,火光摇曳。
  “都来了,”闻映潮说,“算上你我,没离开过这里的€€芙夏。”
  “还有四个人,从不同的€€方向,从雨里来。”
  徐晓然和二重世界。
  沈墨书和宴馨乔。
  不算上二重世界,一共六个人,只€€剩下六个人。
  正如第三晚的€€结局。
  “今天是第三夜,”闻映潮说,“我们初来乍到的€€时候,也的€€确是第一天。”
  “第二夜在我们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结束了。”
  顾云疆把身份牌翻到背面,上面的€€图案破烂不堪。
  狼人画着月亮,神牌画着太阳。
  “我的€€猜测,”闻映潮扫了一眼,“狼人游戏以日出日落为一轮循环,而我的€€自爆,导致第二日提前结束,日落之时,第三晚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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